轻羽拂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只甜饼
第五次,自己哭了。
第六次,就这么无尽的往那头拨电话…
清晨,赶早课的学生,看到校园池塘边的长椅上睡着一位姑娘。不长的头发被风扬起,四肢蜷缩抱着肩,手里还握着一部手机,闭着眼睛。
吓了一跳,过去碰碰人。
“没事吧?”
人立马醒了,睁着大眼睛面无表情,宛若寒霜禁锢,爬起身子,便往一处地方冲。
推门进宿舍,黄婷薇刚好下床,看着熊猫眼金羽松了气,又提起劲。
“你昨晚睡哪的?”
昨夜给金羽打电话,她也不接。
“椅子上。”
跑去卫生间刷牙洗漱,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出去翻课本要去上课,黄婷薇在她后头火急火燎,衣服拉链还没拉上,急急跟了出去。
“昨晚都说清了?”
披在锁骨上的发晃动的像跳舞的精灵,她正快步下楼梯:“说个屁,关机了一晚上。”
黄婷薇拧着眉毛:“照片发了?”
“那当然。”
“不会心虚怕了吧?”
她又喘上了:“鬼知道。”
“再接着打!”
通往教室的路很长,两个姑娘却脚下生风。
“我犯不着!昨天就坐那一宿给他拨电话,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黄婷薇顺着她胳膊看去,对面是一处供休息的长椅,落了一地的树叶。
也火了,替她出气:“气死我了,我挺你,你要敢再给他打,我一定把你手机掼了!”
楼坤一下午和一晚上都待在实验室,时间紧迫,午餐吃的都是面包和水,小组成员都得赶在感恩节放假之前,完成手头上待处理的任务,没一个人敢松懈。
自那个电动枕头被刘明宇弄坏了,他老毛病又犯了,总记不起来买一个,脖颈那是酸胀疼痛。
刘明宇下了项目,喊他俩吃夜宵,在实验室外等着,楼坤晚上吃的还是面包,这会也饿了。
收拾好东西,三人便往校外走。他这会儿才开了机,一串提示短信发过来,外加微信十多条。
挨个看了看,在金羽那皱了皱眉。
他停了脚,没动静了。
齐佳正诧异,刚回头看他,人就已经举起手机往宿舍方向走了,后知后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羽在上课,手机嗡嗡的震动,像油锅里的蚂蚁,似乎传递着一股着急与不安。
黄婷薇看去,大快人心:“别接,先晾着。”
的确没接,也不挂断,就这么看着它嗡嗡嗡的震动了三次,彻底停了。
黄婷薇鼻子气歪了:“过分!”
那书本上的字被金羽写写涂涂,弄得不成形,很难再看出是个什么字了。
心烦气不顺。
楼坤不知道金羽是从哪得到的这张照片,一字不说,发来一张图,未接来电提醒几十个,留学到现在,她可从没给他打过越洋电话。
给人拨过去,还是老样子,莫名其妙跟他赌什么气呢?
便发了一条微信给她。
「你在闹什么?」
金羽看到后,是彻彻底底被楼坤气晕了。
黄婷薇摇着头:“这也太自我了吧?”
何止,他跟金羽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她在犯错道歉,他充当教导和指点的那方,带着他的思维和思想,压制金羽。
刘明宇夜宵没吃成,回来泡泡面,顺便给楼坤泡了一桶,摆在桌上。
他提筷子要吃,根本吃不下,接着给那头打电话。
金羽正好下课,拿着手机便冲到了外面,在教学楼后楼梯那,终于接通了。
她沉重地呼吸,问那头的人:“你昨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我在实验室跟教授讨论项目,不方便接。”
“为什么要关机?”
“不知道是你打来的,当时太吵,我就直接关了。”
朝那头喊:“看一眼就这么难吗?”
他平定气息,想好好说话:“当时忙,分不了心。”
“我跟你的破烂项目,到底谁重要啊?”
他脸色渐渐难看了,刘明宇吃着泡面,听着电话那头的喊声,眼睛都愣直了。
冷声:“你怎么说话呢?”
“少摆出一副训问的姿态,那我再问你,我跟齐佳谁重要?”
他是彻底黑了脸,拉开门去了阳台,带门的声音震惊了刘明宇。
“发给我那照片,就是这意思?你瞎想什么呢?”
“我让你回答问题!”
对面的姑娘,一个劲的冲他喊,他待在实验室饿了一天,累成狗一样,晚上回来还得碰到这事,让他回答这种问题,憋一肚子气。
“不明摆着的,有什么好回答的?”
金羽眼眶里转着水花,竟头一次觉着楼坤这人这么讨厌,可能连心都变了。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疏远了吗?”她握着手机,颤颤抖抖着唇说出。
他开始头疼,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无奈:“金羽,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我们一直都是这样,你好端端的闹什么呢?”
闹,天天说她闹,人都挨身边跟一定时炸'弹一样了,还不许她找个说法。
“我跟你闹呢?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张照片!”
那张合照,他都不曾看到过。
“这是三个人的合照。”
质问他:“那她为什么挨着你?”
“她突然靠过来的。”
金羽按着胸口那,猛然落泪:“那你就让她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种状况下,避之不及,谁能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我怎样了?跟你解释这样清楚,你到底还想怎样?”
倒一点不心疼那头落泪的金羽,只觉着她在无理取闹。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天天待在一块?一起做研究,一起旅游,一起聚餐,一起做饭,还定时定点去健身房打卡,是不是?”
这是他的日常生活,他问心无愧,但怎么现在听着,她是在怪他。
“我和你说过不要胡思乱想。她跟我和刘明宇都是同学,我们做什么事都是一帮人一起。”
“你骗人!你们经常单独待在一块!”
他耐心够久了,插着一边岔气腰那抢断她的话:“我骗你什么了?除了和她做同一个项目,其余的时间都有别人在,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什么?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告诉你,别一天到晚瞎想瞎猜,你有这个工夫多用在自己身上,做什么都比瞎想好。”
敢情是嫌弃她了,觉得她游手好闲,整日只能做一件叫做胡思乱想的事。
她可不是胡思乱想,人都开始对她耍心眼了,这个叫男朋友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有够可笑的。
“十个月了,你想想我们在电话里吵了多少次了?你越来越忙,对我敷衍了事,却陪着她在那整日腻在一块。你说我胡思乱想,我告诉你,你不是我,不能想象我的心情。你不要总拿自己那套思维思想来控制我,对,我这个人不聪明不好学,懒惰还笨,我压根不想提升自己,你要是嫌弃我,不如趁早告诉我,我好给你俩腾空!”
口不择言说出口的话,已经多次,在楼坤这是属于犯了禁忌。
人终于怒了,恶声恶气回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原谅你这一次,给我把最后那句话收回去。我再跟你解释最后一次,别再瞎想我跟她的关系,我跟她就是同学。”
他从没这样对待过金羽,那声音听得她颤颤巍巍抖着肩膀,两行泪像悬挂在风中,接连涌出,不断洒落。
“楼坤,你永远都是在凶我,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做错了。可我告诉你,我没错。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只要下一次,让我知道了你俩还是这样,我就真给你们腾空!”
没给他发火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那刻,独自蹲在地上痛哭。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这种事同楼坤吵架。她也忘了,他事事要强又高傲自大,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是不会跟她道歉的。
就像刚才那样,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好语气对她,她真的感受不到一丁点以前的甜蜜。
而回忆里的楼坤,从年少走到今天,对她的态度早已改变。
究竟是距离,还是时间,金羽给不了自己答案。
毕竟,她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他啊。
美国的深夜,楼坤独自站在阳台吹风,刘明宇听墙角听了好一会,不知不觉,一碗面全吃光了。
他敲敲阳台门,拉了条缝喊楼坤:“又吵架了?”
楼坤不吱声,刘明宇咳嗽了下:“要不,明天我代你跟她解释解释。”
他立刻回了头,锁着刘明宇:“不用,你也别再跟她说那些容易误会的事。”
拉开门进去了,刘明宇愣在那想了半天,他也没说什么呀。看着楼坤的背影,他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关门进屋了。
轻羽拂楼 舞蹈老师
吵架伤感情,此言不虚。
国外放假那段时间,金羽和楼坤再次默认了冷战这种方式,以此冷静。
黄婷薇找了陈子家,有意要去他那当舞蹈老师挣挣外快。
金羽手上拿了两份兼职传单,一个是连锁冰淇淋店,工资挺高但很远,还有一个是火锅店,需要上晚班。
“这两个都别去。冰淇淋店搁那么远,你来来回回折腾,火锅店里打工一身味,头发还得天天洗!”
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找不到别的了。
黄婷薇直接把那两张传单揉揉扔了:“跟我去陈子家工作室。”
她听到这名字就莫名的想疏远,摇着头:“不去。”
“你傻不傻?一个月十节课,还能赚2000,都不用耽误上课时间,你有什么好不去的?”
“我得离他远点。”
黄婷薇知道她担心什么,笑了:“你放心,他哪里打你主意,他跟艺术系学播音的系花打得火热呢!他之前也就逗逗你,他以前还逗过我呢,别太当真。”
拍拍金羽肩膀,让她不要想太多。但她也没松动,沉浸在思考中,脑海里都是跟楼坤保证过的那些话,她说过会离陈子家远点。
想到这,又是一阵酸涩,她能做到离别的男生远点,怎么换成他就不行了?
而这么多天,竟一次也没找过她。
黄婷薇去面试了,金羽便一个人待在宿舍放空。
未放空多久,林乐电话就来了,她听完后,匆匆拿了钥匙往外奔。
今天是周末,楼琛回了趟家,开门便是高冉,边上站着一位陌生男人正抱着她。
没忍住,吼着让那男人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跟高冉不可开交的吵架,最后,愤然摔门跑了出去。
心情差,搁在大街上坐着,林乐给他打电话那刻,这个大男孩头一次哭了。
金羽没见过楼琛哭,小时候两人吵的再凶,打的再狠都没哭过。
到了那里,发现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林乐在跟他说什么,都逗不了他开心,人一直面色沉重,眼角泛红。
她赶紧过去,踢踢楼琛,遭了一记嫌弃的白眼。
“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我怎么不能哭了!”
楼琛抬头狠她,这模样有点像一人。
“你妈都说了,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金羽不太会安慰人,跟他说大道理,这些事总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林乐在一旁附和:“是呀,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父母那辈的人有他们自己的言不由衷,我们管不了的。”
一个两个的都在劝他看开点,他烦躁,两只手挠着头发:“我就想不通了,明明两个人都好好相处着,怎么就要离婚了?你们不知道,我看到我妈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抱着她,那感觉太受刺激了,她身边只能是我爸啊!我居然有种我妈出轨的感觉,我真受不了。”
林乐安抚他:“可你父母独处的时候,交流的时候,你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啊,不能切身去体会。而且,你父母异地这么多年,距离和时间都是问题。很多事是讲不清的,有可能就是瞒着你们,怕你们伤心,不愿透露。可楼琛你得记住了,他们分不分开,在不在一起,你和楼坤哥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会一直爱你们的。”
金羽都快泪目了,这其中也有她的想法,林乐一语道破他父母婚姻中的问题,实则上是想让他放手,不去纠结上一辈人的情感纠纷。
金羽:“是啊,你还是很幸福的。你看看我,我从小就没妈妈了,你不同,我看你长这么大,吃的穿的用的,你妈妈都事无巨细的给你准备着。她现在可能就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愿暴露在你们面前,你父母既然同意离婚,那就是缘分至此了。楼琛,别跟自己较劲,你不是打小不过心不过肺的吗?看开点!”
楼琛眼眶还红着呢,突然觉得有点丢脸,低了头不让她们看。
金羽眨眨眼睛,便和林乐一起寻楼琛的脸。这人估计是后知后觉感到难为情了,那个头一直在躲,不让她们看。
“行了行了,你们还没哭过了?”抬头爬起来就往前走。
两姑娘憋着嘴笑,追人去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开,这事是再也没主动提过了。
林乐陪楼琛打游戏放松去了,金羽晚上还得去舞蹈社,三人分手后,她坐地铁回校。
大概是下午累到了,在地铁上睡着了。醒来时,差点错过站,挤着出了门,揉着晕乎乎的眼睛往外走。
摸口袋,瞬间清醒,手机没了。再摸裤子口袋,就几张零钱。
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的寒意。
后知后觉想起那个花楹挂件还挂在上面,一瞬间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在那流着眼泪狂后悔。
地铁站里像个傻子一样摸着口袋,在那转着,来来往往皆是匆忙之人,没人注意她,只知道这搁了一位久久不肯离开的姑娘。
黄婷薇面试成功,明天就要去代课。此时正在床上敷着面膜,见到金羽失魂落魄的推门进来,头发也乱糟糟的。
含糊不清:“怎么跟逃难的一样?”
金羽猛然抬头,哭得很凶:“怎么办?我手机被偷了,最宝贵的东西都没了。”
黄婷薇惊得扯了面膜:“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擦着泪:“地铁上太困,我睡着了,醒来就没了。”
一部手机,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也包含了金羽想要珍藏宝贵的记忆。
全没了,再也不会找回来了。
才换手机没多久,不好意思再跟金岁山开口要钱,上次打生活费,硬生生只要了八百,告诉他们在学校门口打了一份兼职,很轻松,才没让他们担心。
可她总是做这种没脑子的事,一天天的尽遇倒霉事。
黄婷薇手里还有些钱,抽了一千借给了金羽。
“我就这么多了,你再凑凑,重买一个吧。”
金羽不动,就看着她,不太好意思接。
黄婷薇直接塞给她:“拿着,可一定要打工还我!”
破涕为笑,抱着她点头。
一千块买不了手机,添了点钱,又重新办了张卡,身上的钱到最后统共就剩了两百。
黄婷薇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要不跟我去陈子家那吧,他还问过我的,说你比较适合教小朋友。”
黄婷薇带中班,学的是现代舞,幼儿班至今都是大班的老师代课,找不到合适的。
“我这性子哪能带小孩子,烦都被烦死了。”
她也不是找借口,的确就是这性格。
“现在家长多舍得花钱,就是送来培养兴趣的,幼儿班的孩子就有点好动,但绝对没熊孩子。这200一节课的工资很好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纠结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纠结什么,望着黄婷薇,确认道:“他真的这么说?我上次还拒绝过他的。”
“前天还跟我提了一嘴,说完就跟女朋友走了。”
她犹犹豫豫,摸着口袋里的钱犯愁,望向黄婷薇:“那你代我跟他说一声吧。”
这事就定了。
陈子家那天还在舞蹈房跟几个男生排舞,一头的汗,用毛巾擦着,看到金羽跟着黄婷薇过来了。
不禁回忆起暑假前,她那个誓死不从的表情。
“早点来,不知道拿多少工资了,吃亏了知不知道?”陈子家甩甩毛巾望着她。
金羽不吭声。
他又抬抬下巴:“跟我来。”
黄婷薇要去教中班,熟门熟路走了。
跟在陈子家后头走着,打量这处地方,还挺大的,好几个舞蹈房,设施也够好,都是瓷砖地,还贴了墙纸。舞蹈房里是锃亮光滑的地板,还有一整面墙体镜,一群小孩正在地板上打滚嬉闹。
陈子家推门,垂头看她:“教他们基本功,那有视频,你跟着练,后头我再跟你说排舞的事。”
金羽往里看看,认真点着头颅:“知道了。”
陈子家一会觉得她精明,一会又觉得她蠢笨。
吼了一嗓子里头的小朋友:“都安静,老师过来了。”
一群小孩子张望着门口,望见一位小姐姐,睁着大眼睛看他们笑。
不过几秒,人进来了,先介绍自己,再给他们排队形,一个一个挨个先认识认识。
陈子家搁在门口靠着,看她和学生套近乎,是真觉着自己没找错人。
一物降一物。
笑了笑,给她带上门,忙自己的事去了。
楼坤在各自冷静的一个星期后,给她拨过去了电话,第一次给挂了,第二次依然挂了,第三次便是关机。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这部手机,她已经丢了。
从这后,便再没找过她。
金羽这里,换了手机号也没告诉他,整日盯着微信发愣,硬是发不出一个字过去。
较劲中,翻进了齐佳的微博。
没什么关于楼坤的消息,只分享了一个电动u型枕,评论下方,一个个的都被安利了。
退出来,得去教课了。
不跟黄婷薇一块,今天工作室只有幼儿班和成人街舞班有课。
前台已经跟她很熟悉了,递了水果给金羽。
“员工福利。”
一个橙子,她遂想起一人,笑笑接过,去了幼儿班。
进门先微笑,放好东西连蓝牙放音乐,小家伙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找自己的位置站好。
金羽回头拍拍手,他们便一个个伸着胳膊找距离排好位置,再跟着金老师练热身操。
“小胖,你这个腰再下去点。”
小胖是个男生,被妈妈送来减肥。
“菠萝头,你别欺负萌萌,她爸爸很凶的,你上次忘了?”
萌萌爸爸是女儿奴,上次凶过调皮鬼菠萝头。
带他们练了四十分钟,中场休息,去外头倒热水喝,一股热流下肚,腹部洋溢着舒适和暖意。
她今天例假来了,第一天其实还有些疼,跳舞的时候额上虚了不少汗。
前台冰冰问她怎么了,脸色苍白的。
“亲戚来了。”
“你痛经呀?”
“嗯,一来就痛。”
端着杯子喝着往回走,正好碰到出来的陈子家。
大冷天的,还是那套装扮,头发又换了颜色,灰不灰,黑不黑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下意识往边上走,陈子家目光盯着她。
“不知道喊人?”
她捧着水,压根不知道该开口喊什么,老板还是陈哥?便说了句:“我得去教课了。”
一边捂着肚子,也不看他了,往那地方走。
他送走成人班的学生也没回去,待在前厅的沙发那玩手游,跟前台唠嗑。
“陈哥,下个月圣诞节,好多家长问工作室有没有组织活动?”
陈子家是想组一个圣诞节活动,在运城找一处场地,把工作室的所有学生聚在一块,幼儿班还能带家长过来,不仅能凝聚工作室人气,还能顺道挣点钱。
“我回去策划下,到时候发给你,你转群里让他们报名。”
前台冰冰比手势:“ok!”
那帮小家伙下课出来,前厅聚了一帮学生家长在同陈子家聊天。
金羽体力到极限了,摸摸最后一个孩子的脑袋,唤他当心点。
然后在舞房里收拾他们弄乱的东西,拔u盘,不知怎的拔不出来,肚子又隐隐作痛,趴在那像只猫似的团着。
陈子家搁门口看了一会,有点好奇,脱鞋子进去了,见人在跟u盘较劲。
“你搞什么呢?”
金羽抬头,把他吓到了。
“拔u盘啊。”
他蹲下来,扯过音响,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递给她。
“你猪脑子?”
金羽吵不动,从地上爬起来,收了u盘便要往外走。
“脸色这么差,被小家伙们气的?”他跟上。
她已经拎过包,穿好外套,坐在地板上穿鞋。
“我身体不太舒服,他们很乖的。”
陈子家搁门框那插着胳膊,端量这个小姑娘。再一次觉着自己是没找错人,还挺敬业。
“够敬业啊,那看来我得请你吃个晚饭。”
金羽关灯带门,给舞蹈房锁上,抬头拒绝他:“谢谢,我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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