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神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星的猪
那“盗骊”似乎听懂了吴雪的话,摇头晃脑一阵,一个仰身将吴雪给甩的是人仰马翻,吃了一嘴土。
将吴雪甩下身,那马立马就冲出了暴乱的人群,向着村庄奔回,只留下被众悍匪团团包围的吴雪。
那几个持刀悍匪一脸狞笑,眼神狠厉地盯着吴雪,就好像是盯着一块肉一般。
吴雪跟那几个悍匪之间大眼瞪小眼,心中不由得发苦,心想自己还没夸两句那马,就把自己给撇下了。
忽而,那几个悍匪挥舞着血迹斑斑的大刀,朝着吴雪脑袋砍来!
吴雪见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阴寒刀光,立马猫下了腰,连滚带爬地从人腿边穿过,那几把刀顺着满地打滚的吴雪插刺,可是吴雪现在宛若一个“地滚雷”,滑溜的紧,怎么也砍不到他。
吴雪叫苦不迭,看来逞英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还很沉重。对付几个山匪就已经是手忙脚乱的了,这样一个刀刀见血的混战之局对于吴雪来说,还是太过狠厉毒辣了。
他在双方交战的人群中胡乱穿插着,到这里打挠两下,又跑到那里捣乱一下,就又跑了去。
这场乱局愈发焦灼,双方死伤惨重,地上已经躺倒了不少浑身染血的死者,还有受了伤的人满地打滚,凄惨的哀嚎令闻者心悸胆寒。
吴雪只觉得危机四伏,在他身边满是刀光剑影,厮杀声不绝于耳,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被杀红了眼的人群给牵扯进去。
另一边,石业兰显得很是兴致勃勃,脸上不断滴落着敌人的血,跟一群山匪乱战一团,他见那个偷袭者被游天星制止,嘴角瞥了瞥,算是一个笑容,说道:“谢了,游兄!”
游天星手中拿着黑黢黢的盘龙骨,在刀光剑影、幽影血光之间隐隐闪着光芒。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盘龙骨,在他对面,是那个偷袭不成的高胖悍匪。
那高胖悍匪上下打量着游天星,冷冷说道:“你的身手很是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王泰的‘鬼刀堂’”
游天星心想此人大概就是鬼刀堂堂主王泰了。今晚山上倒是大手笔,为了攻打一个小小村庄,居然动用了四个堂会,他已经前前后后见到了两个堂主,一个明光堂堂主焦锐鹏,一个鬼刀堂堂主王泰。而吴雪先前跟他说过,他遇到了铁剑堂的堂主陈方圆。那么,其他两个堂主今晚也来了吗
对于王泰的“招贤纳士”,游天星只微微一笑,悠悠说道:“抱歉,游某不用刀。”
王泰看了看游天星手中的盘龙骨,在他看来,这真是个另类的武器,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根黑黢黢的铁棍子,只是上门刻画着浮起的盘龙像,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趁手的武器。
听了游天星的回答,王泰冷冷一笑,脸色忽而变得阴沉,厉声暴喝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王泰举着大刀朝着游天星砍来。
游天星身子轻健,脚下生风,只用着一根盘龙骨和轻功之法,就和王泰打得有来有回。
那鬼头刀在王泰这样一个又高又胖的壮汉手中,犹如一根草棒一般,来回挥砍着游天星,那危险凌冽的刀光在游天星身边闪动着,却怎么也触不到他身。
打了好一阵,王泰也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又惊又气,自己频出险招,那一把刀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了,若是按照他往常遇见的对手,恐怕就算是有十个头也被他给砍下来了,可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却怎么也碰他不得。
王泰气喘吁吁,浑身的肥肉剧烈的颤抖着,大肚子来回起伏着,他厉声说道:“你这小子,只跟这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却不敢跟我一决高下!”
游天星悠悠一笑,说道:“我并不是以蛮力取胜的人,我练的武功全部都是以干脆利落的手法来杀人。能一招解决的,就绝不拖泥带水。”
听了游天星的话,王泰一阵爆笑,他沉下脸冷冷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爷爷今天非把你的狗头砍下来,挂在村口上!!!”
游天星低垂着眉眼,依旧面带笑意,背在身后的左手却已经攀在了青鳞镖上!
就在此时,吴雪从乱刀丛中冲撞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已经见血发了疯的狂匪。
那两个狂匪挥舞着大刀,拦路者无不胆寒。而那两个山匪快要到了游天星这里时,忽而止住了脚步,他们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与怀疑地看着周围的人,却见人群之中有个人单手而立,还保持着出手的姿势,脸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幽光,侧着身子冷冷看着他们。
那两个狂匪想要继续砍杀,但是阳寿已尽,直愣愣地扑倒在地。
吴雪瞧见游天星,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游大哥出手相助,要不然,我恐怕要被这两个杀红眼的悍匪给害死了!”
王泰惊愕地看着游天星,他的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若是扑过去的是他自己,恐怕他现在已经没了命。而且就算到死,恐怕也不会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他瞥了瞥自己的两个手下,只见他们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枚飞镖,鲜血从他们的喉咙溢出,到死,他们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一双惨白的眼睛瞪的老大。
第两百七十二章 退敌(其二)
游天星还保持着暗器出手的姿势,他的手中已经没有青鳞镖了,那两枚飞镖已经插在了两个气绝身亡的狂匪咽喉上。
一切都很平淡,就像是一个善画写意的墨客轻轻在纸卷上留下一笔,点点血花就在凛冬的枝头绽放。
王泰瞪大了双眼,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吞了口唾沫。他只看到游天星最后的动作,但是若是正真敌对的话,恐怕当他发现他出手时,自己的喉咙上已经染血了。
此刻,他犹豫不决了,身为一个鬼刀堂的堂主,这是他入堂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恐惧。而这种恐惧感,也正是在他刀下亡命者的最后情绪。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游天星苦笑道:“真是多谢游大哥了,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恐怕要被那两个杀红眼的悍匪给害死了!”
游天星面带笑意,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怎么闯进来了,张道长呢”
吴雪示意那边那个上下翻飞,跟一群悍匪斗得兴致勃勃的人,苦笑道:“张道长已经加入了战局……”
但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加入”,还是被“牵扯”进去,谁也很难分清。
游天星笑了笑,看向王泰,悠悠说道:“看来,我们每个人都要被牵扯进去,就像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一样。”
王泰被打这么轻轻一打量,顿时一个激灵,浑身上涌一股寒意。他是一方堂主,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是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些个一群人。
除了恐惧以外,他还有一个疑惑。他们究竟是谁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偏僻小山村
王泰吞了吞唾沫,额头沁满了冷汗,他从来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不过咫尺距离。
五步开外,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个索命无常。
游天星悠悠说道:“如何王堂主是不是也有一种被宿命牵扯的感觉”
王泰笑得很苦很难看,他油腻的脸上满是亮晃晃的油光,可是他的脸色却形同灰土。
他很想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部下一同回堂。可是他不能退走,就算是他们全部都死光了,也不能退。
而他今天晚上的任务,不光是洗劫村庄那么简单,他还要应“那人”之命,查探村中来者的身份情报。
王泰看了看山岗上,那里一片漆黑,无火无光,没有他在等的撤退信号。
王泰只觉得一阵绝望,难道他们今天就要在这里死斗吗
他死死咬着牙,脸上的皮肉抖了抖,厉声一喝:“我们撤!”
此声震如雷,在场的人忽而全部停下了手,一同望向王泰。
一个王泰的亲信跟他说道:“可是……若是我们退了的话,那边……”
王泰闭上眼,眉头倒竖,浑身都有些颤抖,他忽而咆哮道:“我才是你们的堂主!就算是他要问起来,也找不到你们!我说了,撤!”
听了王泰响彻云霄的高喊,众人纷纷丢盔卸甲,一哄而散,向着山上奔去。
王泰在最后回望了吴雪他们一眼,很是意味深长,他冷哼一声,一甩手就跟着他们一同走了,消失在了山道的黑暗里。
场中只剩下吴雪他们,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的反抗村民。
石业兰喘着粗气,脸上燃着血,犹如厉鬼。他忽而笑了起来,接着张节陵也笑了起来,游天星和吴雪看看彼此的狼狈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村民们也随之笑起来,笑声愈来愈大,盘旋在山脚,久久不歇。他们高呼着,举着手中染血的“武器”,那些原本不过是务农的农具,此刻却成了反抗与杀人的利器。
此夜的战斗,双方死伤惨重,在敌人退却后,他们一同打扫战场,将受伤的村民带回去治疗,将死亡的人们收集起来,归结下来,总是喜忧参半。
死了亲人的难过,见到家人归来的开心。纷纷扰扰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罢了。
吴雪等人被人群簇拥着回了村,这时候迎接的村民们一阵欢欣与焦虑,前来观望幸存者。
吴雪等人回了村长家,用井水洗了洗,换了身农家的粗布衣服,夜已经过半了。
此刻天上无星,一片云烟朦胧。一轮圆月散射着暧昧的光,如带如缕。今夜发生的一切混乱都让人有些惘然。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被迫参与了战斗,此刻都身心俱疲。
可是吴雪却全然无睡意,他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觉得舒服很多。
今夜,对于村长家来说,无疑是忧愁的。
因为村长现在唯一的儿子已经被愤怒的村民牢牢捆住,关在了柴房里,被人看管着。
村长老泪纵横,愤怒地指着赵柏,骂道:“你这畜生!怎么会想到和山匪勾结起来,反过来害自家村子!”
赵柏头发散了,脸上的血迹融着灰土,一副狰狞桀骜的模样。他一阵狂笑,蓦地说道:“你个老东西明白什么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有什么好所谓‘破旧立新’,不把这迂腐老旧的村子破坏掉,怎么能重建新家园!”
他今晚遭受了村民的唾骂,什么污言秽语都甩到了他头上,可是赵柏依旧一副狂傲不羁的不屑模样,怎么也不松口,还回击得有理有据。若不是见到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状,他们恐怕都要信了。
村长只恨家门不幸,出了个这么叛贼逆子,他指着赵柏颤声道:“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娘,对得起你姐姐吗!”
赵柏低垂着头,身体微微一震,他抬起眼,面色无比阴沉,冷冷说道:“他们的死你也有责任啊,我的村长老父亲!”
村长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赵柏只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审问”,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就只能暂且停止了。
他们今晚都太累了,有些人几乎直接睡在了地上。
吴雪去看了看陈方圆的伤势,他已经被张节陵疗了伤,现在已经沉沉睡去,没有生命危险。
张节陵愁眉苦脸地看着草堆扑就的地毯,对吴雪抱怨道:“这个山匪头子你救他干吗他作恶多端,欺压百姓,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吴雪手指攀附在下巴上,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他是山上铁剑堂的堂主,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情报,这对于我们将这帮山匪铲除有帮助。”
张节陵一怔,苦笑道:“不是吧,雪兄弟,你还想要把整个山上的山匪全部给灭了不成吗这江湖何止一处是山,又何止一处是水我们能做到所过之处扶危济困就行了,还能把全天下的匪患、逆贼全部剿灭吗”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灯火照在他半张脸上,他的五官沉浸在暧昧的幽光里,让人难以琢磨。
“可是……若我们就这么离去,那伙山匪很快就又会卷土重来……”
张节陵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他明白,对于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人来说,总是想要侠义傍身、一扫妖氛的。
可是,这江湖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有多少满怀理想的仁人志士、少年英豪,最后折戟在这浩渺烟波之中
吴雪眉眼低垂,幽幽说道:“我们总该做些什么……总该做些什么的……”
张节陵叹了口气,说道:“夏国现在是内忧外患,人该想想自己,天下事,乃是君王事,不是我们这些寻常小老百姓该过问的……这样吧,我们去临江城报官,让他们派兵来把这群山匪给剿了,不就行了吗这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可能,现在只能这样了……我们休整几日,便立马去报官吧……”
待吴雪回到后院,此刻已近天明,可是他思绪万千,根本没有睡意。
他站在了泡桐树下,看着晨光熹微下的满树花开,有些怅惘。
不多久,吴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却见是翎歌从前堂回来,见了吴雪在此,便折了过来。
翎歌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幽幽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雪公子一夜劳累,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吴雪笑了笑,说道:“你先去睡吧,我还睡不着……”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翎歌给他的暗器还在自己这里,便还给了她。
翎歌接过来,那黑黑的圆筒暗器上,还残留着丝丝温热的体温。
“怎么样,还好用么”翎歌问道。
吴雪苦笑道:“别提了,我根本不会用这个玩意,只误打误撞发出了一蓬针,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翎歌噗嗤一笑,低眉颔首,浅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忘记告诉你该怎么用了……”
吴雪说道:“不过,这玩意可真是厉害……”
翎歌将那暗器收进袖中,揶揄道:“不过……今晚的雪公子可真是神勇啊,那一声吼,就把所有敌人都吓破胆了!”
吴雪苦笑道:“我也是情不自禁……那叛徒太过可恶,我气不过……”
翎歌背对着他,悠悠说道:“我想……雪公子恐怕是心中挂念兰儿妹妹,才会如此暴怒吧……”
第两百七十三章 双姝之隙
当翎歌再次提到吴雪之前的那一声吼,他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热,就算是灯火暧昧,也可以见到红晕攀上了他的耳畔,垂圆似血。
翎歌见到他这般模样,眼神游移间还有些许少年人的羞赧,不由得轻轻一笑,手指节攀附在红红的嘴唇上。
“多有气势啊,怎么雪公子现在倒没有那股冲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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