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的眼睛

“好。”
叶妈妈继续嘱咐：“天权啊，你找对象一定要找父母也能接受他性向的，不然到最后他可能会承受不住压力，离开你的。”
“嗯，我知道的。”
叶天权很幸运，父母很开明。当然，他也要感谢他的姐姐。
当年父母发现叶天璇买的耽美小说，十分震惊，不过和她聊了聊，也能接受“同性恋是一种正常性向”的观念。
只是从此他们就格外关注叶天权的性向，时常套他话，比如问他和女同学关系怎么样啊班上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比如告诉他青春期不谈恋爱是要后悔的。
而叶天权一直是单身狗。
直到上大学了，叶妈妈终于直接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喜欢男孩子，还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支持他。
叶天权承认了。
于是父母和姐姐开始等着叶天权找男朋友。
但叶天权还是单身狗。
有一次叶妈妈又问他是不是无性恋。
叶天权只好解释，自己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但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可爱的、充满朝气的笑脸。而后有点惆怅，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他还会想起这个人？念念不忘未必有回响啊。
可他也想再见那人一面，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变成了一个怎样的大人。
后来，他的念想真的有了回响。
第 8 章
叶天权自认没有编故事的能力，所以他的漫画都是改编自叶天璇的小说的，包括现在的新坑。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新坑的背景是架空历史的，这要比现代的麻烦一些，叶天权稍做功课才开始画。
然而画了几回之后他发现，他做的功课还不到位，于是他决定去泡图书馆。虽然有疑问随时可以上网搜索，实在要借助书本的话也能把书借回家看，但是这样就少了出去偶遇许愿的机会。
叶天权觉得自己没救了，最近出门前他都会像少女漫画中的傻白甜女主角，傻乎乎地在心里祈祷：“神啊请让我遇到许愿吧。”尽管这次没有实现，下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叶天权脑补了各种相遇的场景，各种版本的对话，不过都没有成真。也许心心念念的事情只有在不那么期待的时候才会发生吧。
一次在图书馆，叶天权径直走向历史区时，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转头一看，竟是许愿。
许愿小声说：“好巧。”
“嗯。”这次是真的巧。
图书馆里不方便交谈，两人碰面之后就分开了。
叶天权找到自己昨天翻阅过的书，翻开，看了几行，忽然发现自己没在看，于是继续看，过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没在看。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叶天权认输了，老老实实地发呆。谁让他努力集中的注意力那么轻易就被许愿分散了呢。
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了，叶天权微微侧头，看到是捧着一摞书的许愿。
许愿轻声问：“要回去了吗？”
“嗯。”叶天权合上那本被他忽视很多次的架上挑了两本，“走吧。”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下雨了。”许愿拿出伞。
“我开车过来的，走这边。”叶天权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车上，叶天权看许愿借的书都是关于欧洲国家的，便问：“接下来要去欧洲了？”
许愿说：“是啊，下个月去。”
叶天权想了想，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啊，现在办签证还来得及。不过我现在还不确定去哪里，要回去和少谦商量一下。”
“……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
“你们一起去，是为了出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会打扰的啊，虽然是为了出书，但这不是工作，是旅游。”
叶天权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上一次去l市，我就麻烦你很多了……”
“不麻烦的，”许愿打断他的话，“你想多了。说实话和你出去玩很开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天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去的话分分钟被陈少谦看穿心思，就离出柜不远了，不去的话可能会让许愿对自己失望。
许愿又说：“不过你应该没空吧？画漫画那么不容易，要花很多时间吧？”
“的确。”叶天权主动换话题，“那你们去欧洲，需要请翻译或者导游吗？”
“不用，有我就行了。”
“这么厉害。”叶天权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身旁的许愿，他一脸自豪的样子就像个小学生。
“当然。我英语很溜的。然后每次旅行之前，查好资料，联系下去过的朋友，就没问题了。”
“被你说得好像很简单。”叶天权不用想也知道，要想“没问题”，就得先解决一堆大大小小的问题。





恋人的眼睛 恋人的眼睛_分节阅读_23
“差不多啦。”
国庆节前一天晚上，许愿约叶天权喝酒，叶天权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然后他才想起来他本该直播画稿子，于是他只好向粉丝们道歉。
他以为许愿是要去酒吧，结果是来他家，并且搬来了一箱啤酒。
叶天权问：“怎么突然想喝酒？”之前他们在l镇时去过酒吧，许愿看起来不怎么爱喝酒。
许愿说：“我失恋了，所以要借酒消愁，愁完今晚，就不会再愁了。”
一时间叶天权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果然许愿之前是有恋爱经历的，这很正常，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点心塞。不过分手了，他是不是有机会“趁虚而入”呢？
“我去拿杯子。”
“不用，麻烦。”
叶天权去拿开瓶器。
他很佩服许愿的洒脱，但是也明白，失恋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的。
等他回到客厅却看到许愿“咔嘣”一声咬开了一瓶酒，于是说：“别用牙齿，崩掉怎么办？”
“不会的，我牙齿很好。”
叶天权暗暗叹气，开酒。
tiger忽然出现，跳上许愿的腿。
“tiger你来啦，长大不少了呢。”许愿揉揉他的肚子，再和叶天权撞了下酒瓶，“干杯！”
叶天权喝了几口停下来，而许愿继续喝，没一会儿瓶子就空了，然后又开了一瓶酒，这次是用的开瓶器。
“喝！”许愿撞了下叶天权的瓶子，就打算继续喝。
叶天权抓住他的瓶子，阻止他：“等等。”
许愿放下瓶子，疑惑地看着叶天权。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啊。”许愿理所当然地说。
叶天权觉得奇怪，一般人失恋了找人来喝酒不是应该会说很多关于前任的事吗？
“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的。”叶天权超想知道关于许愿的事。
“嗯……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今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是联姻，但还想和我保持关系，我拒绝了，然后吵架就分手了。”许愿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好狗血，好坑人。这该怎么安慰他？骂他前任？还是找个更加悲惨的案例？叶天权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不用安慰的。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有个人陪，一个人太无聊了。”
叶天权不明白，许愿为什么要来找他，不是有陈少谦吗？也许是没空吧。
许愿挠挠tiger的下巴，“还有小tiger，超级治愈的。”
……这才是重点吧，真是人不如猫。
许愿撸猫不忘喝酒，眼看着许愿又要喝完一瓶了，叶天权忍不住说：“别喝这么快。”
“不能浪你太多时间。”
“没关系的，我不忙。”
许愿默默地看着叶天权，没什么表情，但似乎心不在焉。
“怎么了？”叶天权问。
“你还是单身吧？”
“嗯。”
许愿笑得勉强，说：“你那么好，怎么会单身呢？”
叶天权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我很喜欢一个人，非他不可，可是我怕我告白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这样啊，做朋友挺好的，但是你甘心一辈子都只当朋友吗？”
一辈子啊……“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现在只是不确定他是否能接受我，如果确定他能够接受的话，我会告白的。”
“哦，你是在等人家来给你告白吗？”
“不是……”
“别怂啊，壮士！”许愿连着开了三瓶酒，“来，干了，就去告白，你要是被拒绝了，我们一起失恋！”
叶天权怀疑许愿已经开始醉了，“你……真的是失恋了吗？”
“是啊。”
“你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
“谁说失恋一定要伤心的？”
“所以，你是在庆祝？”
“不是，其实我挺难过的。不怕你笑我，如果一个人待着，我可能会哭的。”许愿向后靠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脸上已经泛红，“那个人，其实我觉得我没有多喜欢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是不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会很想他。如果很喜欢的话，会很想念吧？”
“会的。”
“所以我应该不是很喜欢他，可是每一次分手我都会很难过，分过两次了，下次应该也会……呸，没有下次了，再复合我就是狗。”
叶天权碰下许愿的瓶子，“对，再复合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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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的，明天我就会把他忘了的。只可惜固定床伴没有了。”
叶天权：“……”
许愿像在喃喃自语，“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好奇怪，我以前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明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他我爸妈都和我断绝关系了，我不是应该恨他吗？”
断绝关系这么严重，难道是因为那人是男人吗？要是中文的“他”和“她”不同音就好了。
叶天权问：“你愿意讲讲你们的事吗？”
“行啊。”许愿笑了笑，说：“我们高中时就在一起了。我高一，他高三，本来是朋友，但是他忽然给我写情书，于是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后来我们的关系被学校发现，我就被学校开除了，父母也和我断绝了关系。”
叶天权震惊又心疼，早恋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许愿？
许愿继续说：“当时我还挺难过的，你知道吗，他说，是我勾引他，拉他下水的。当然，我没听到他说，是那些老师骂我时说的。说实话我当时时还哭了，因为我很喜欢他。”
叶天权觉得许愿说的“tā”百分之九十是“他”了。
“两年后他找到我，说他还是喜欢我，所以我们又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每次少谦说到这件事都要骂我。我也觉得奇怪，我明明不是那么喜欢他了，可是他一求我，我就心软。我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我以为我能很轻松地接受，可是我现在还挺伤心的。”
叶天权沉默。
许愿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应该不是舍不得他，只是觉得可惜吧，好多事想和他一起做，好多地方想和他一起去的。最想去的是天空之镜。天空之镜你知道吗？”
叶天权看许愿正看着自己，便摇头。
许愿继续说：“在玻利维亚，那个湖就像镜子一样，能够倒映天空，所以叫‘天空之镜’。在晴朗的夏夜，它倒映着银河与无数的星星，能和这样壮观的光景存在于一个世界，好幸福啊。
“只是他没有看到。虽然我给他拍了很多照片，可是照片中的世界，远远不及眼睛看到的令人感动。好想和他一起，看着一样的风景，感受着同样的震撼。
“还想和他一起去基里巴斯看日出……”
“……想和他一起蹦极，跳伞……”
叶天权安静地听许愿絮叨，专心得就像在学生时代的课堂上，尽管有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让他一头雾水。
“……可是没有机会了。是他一直不给我机会，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不然也不会，一直拒绝我。哦不对，他不是没时间，是怕被人发现和我的关系。”
然而许愿没有再说下去，默默喝酒，叶天权只好开口：“为什么怕被发现？”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而且，我配不上他。”
“怎么会？”叶天权皱眉。
“大概很多人觉得，我没有固定工作，是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啧，想想就很丢脸。”
“你不是那样的人。”
“要说是为了爱情，谁信啊？连我自己都不信。虽然我没有拿他的钱，但礼物还是的。他送了我好多器材，不过我都没怎么用，堆床底了。我这些年到底在干嘛啊？”许愿看起来很迷茫，眼睛微微眯起。
“别纠结了，反正你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对吧？”
“对。他居然还想让我当伴郎，去他的，恶心。不过我有点心疼那个女孩子啊，虽然说是形婚，但是婚姻那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被毁了，挺可怜的。”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是忽然听到事实还是被惊到了，叶天权差点儿被酒呛到，咳咳咳，好不容易咽下那口想要谋害他的酒，立刻说：“你说谁？”
“他的未婚妻啊。”说完过了几秒许愿才觉得不对劲，他刚刚好像说了很不得了的东西，忽然间脑袋里清晰了很多。
完了完了，这就和叶天权出柜了。
场面很安静，叶天权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许愿看看空了的酒瓶，才发现tiger不在他身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六瓶多，果然就醉了。”
醉得好！
许愿说：“你会讨厌我吗？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同性恋。”
“不会。”
“那就好。”许愿如释重负，又灌了一口酒。
“其实我也是。”
“嗯？”许愿呆了一下，很快就变得惊讶，“这么巧啊。”
巧个鬼！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疏远我呢。”许愿安心了，忽然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想回去了。”
叶天权：“……”
许愿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想要拾酒瓶，叶天权说：“我来就行。”
“好，那我回去了，不然分分钟就在你这睡着了。”
“可以啊。”
许愿笑嘻嘻，“不怕我酒后乱性吗？”
当然不怕甚至希望如此，可是叶天权看着许愿，却说：“你不知道酒后硬不起来吗？”
“好吧，的确是这样。不说了，我先回去。”
“我送你。”
“就两层楼哪里要送。”
“你走路都不稳了。”
“嘿，你别瞧不起人。”
来到陈少谦家门口，叶天权按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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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什么门铃啊，少谦都不在，为了女人抛下我了，哼，有了媳妇忘了爹。”许愿摸裤袋，“钥匙呢？”
“丢了？”丢了就好了，今晚去他那里过夜多好。
许愿想了想，“应该是在你家，我一坐下就放桌子上了。”
“我去拿。”
“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
叶天权匆匆回家，找到许愿的钥匙还有手机，匆匆返回，看到许愿靠着墙，低着头，闭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叶天权摸摸他的头，他揉揉眼睛，抬头看着叶天权。
“拿到钥匙了。”叶天权说着，去开门。
“谢谢。”
刚刚的许愿，让叶天权想起了以前无家可归的tiger，是啊，许愿不也是无家可归吗？和父母断绝了关系，还未成家，借住在朋友家里。
想到陈少谦，叶天权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许愿接过钥匙和手机，进门，说：“再见，晚安。”
“等等！”叶天权拉住门把手。
“怎么了？”
叶天权斟酌一下，才问出口：“要结婚的，是陈少谦吗？”
“少谦啊，是啊，好烦，要我当伴郎和摄影师，我还不能他钱。”许愿忽然笑了，“不过能当伴郎好像也不错，不能结婚也能走红地毯。”
叶天权看着许愿疲惫的笑容，心疼极了，嘴上说很快就不会喜欢了，但是一段持续了多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他说：“先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吧。”
“好，晚安。”
“你能照顾你自己吗？”
“为什么不能？拜拜。”
自从和许愿去过l镇，叶天权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不过今晚为了赶画稿他又晚睡了。只是完工之后，他居然失眠了，躺在床上无比兴奋，脑洞一个个地接踵而来。
一会儿幻想着告白的场景；一会儿脑补到陈少谦的婚礼上许愿伤心的样子；一会儿又怕许愿死活看不上他那他就强上吧；一会儿脑内回荡着甜腻腻的情歌……
第章
愉快的聚餐结束后，大家分为两队，叶天璇带大大们去逛街或逛景点，许愿和叶天权就不参与了。
叶天权说：“摄影展你去了吗？”
“没。”
“下午还开吗？我和你去。”
许愿忍不住笑，说：“开啊。不过这是我们杂志社办的，也有我的作品。我本来就没想去的。”
叶天权斟酌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所以，你昨天说要去摄影展，是为了今天给我一个惊喜吗？”
“是啊。”
即使开心也是要保持淡定的。叶天权说：“其实你没必要来跑一趟的，我随时可以给你签绘。”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我就是想来现场支持你啊。”
“那摄影展，去吧。”
“不用去了，展览的作品我都可以给你找到。”
叶天权微笑，说：“可是我也想去现场支持你啊。”
“这又不一样。”许愿无奈，“行吧，我陪你去。”
摄影展的地点离漫展不远，走路就可以了。但是今天的太阳无比热情，当两人好不容易走进会展感受到空调的凉气之后，舒爽到感觉置身于天堂。
国庆期间的摄影展，主题自然是祖国的大好河山。
许愿充当解说员，给叶天权简单地点评作品，又东扯西拉，讲了不少作品的取景地点以及关于作者的趣事。
这个时间段人不多，不过叶天权注意到，一位背着手、有点啤酒肚的大叔一直跟着他们，一脸严肃，许愿讲到哪这位大叔就看到哪，一定是有在听他讲话了，他大概是把许愿当成摄影展的工作人员了。
看到了自己的作品，许愿笑着拿出水瓶喝水，想着叶天权对自己的摄影手法也有一些了解，便说：“这里我就不说了，你看看吧。”
叶天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位大叔开口了：“怎么不说了？你的看法很到位。”
“啊？”许愿这才知道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一脸懵逼地看着大叔。
大叔说：“呵呵，听你说得很好，你是行家吧？”
许愿也呵呵笑，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一般般而已。”
大叔说：“年轻人，太谦虚可不好，一般般怎么是这种审美水平？”
“哈哈，也只是看得比较多而已。”
叶天权想，这人才不会谦虚，只是在长辈面前不会放肆而已。
大叔问：“你玩摄影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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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
大叔点头，“难怪，这方面我还得称你为前辈。”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接触得早一些而已。”
“不过你刚刚只说了优点。虽然我玩摄影才五六年，也会觉得有些照片不够完美。”
“的确是这样。”许愿看向叶天权，“不过我朋友是外行，摄影技巧说得太详细他会觉得枯燥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倒很想听你讲你的技巧。”
“行啊。”
于是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在了许愿的作品上，许愿尽量客观地点评这些诞生于他手中的照片，努力做到不吹。
许愿的作品大多光线充足，色明艳，大叔的评价是“很有张力，但是缺少一点让人想象的空间”。
许愿说：“的确，这位作者是被这样评价过。”
大叔问：“你认为怎么拍会更好呢？”
许愿的表情有点纠结。叶天权知道，他会发表出来的作品，都是他认为完美的作品。
不过许愿还是绞尽脑汁认真地回答：“这个啊，嗯，比方说这里，如果有个渔民在撒网，意义就不同了。不过这里我也去过，渔民靠摆拍赚钱，一天到晚地撒网给人拍照……”
除了取景、构图什么的，许愿和大叔还聊器材、软件这些让外行比较听不明白的东西，但叶天权一字不落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得不说，这位大叔可能是处女座，因为几乎每副照片都被他挑出了毛病。
走完摄影展后，大叔觉得和许愿谈摄影十分愉快并且有意义，于是向他要了联系方式。
大叔道别后，许愿喝了几口水，说：“我觉得还是和你聊摄影最开心了。虽然你是外行，但是你愿意听我说，而且觉得我说得都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