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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秋桂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控而已
小儿心内长叹:庸医庸医,一人追也便了,你竟弄了何事,来了数个苦主,连个跟班的小徒也叫人挟持?
舟身不大,吃水亦不深,行到巫峡险处,便似一片落叶随水,□□右侧,几欲倾覆。亏得舟子老辣,在此激流中,犹能闪避暗礁岩壁,只是舟身摇晃便不可止。那黑衣男子扶着船舷,数度欲呕,狼狈万分,小儿亦面色不豫,那红衣娘子与二位短衣负剑客却似无事一般。
“大官人且入舱内稍歇。”舟子浑家捧着瓦盆出来,米新淘,见此情状,告知那黑衣男子道。
黑衣男子离了船舷,腿脚尚稳,一头扎入舱内。
此舟自云安军来,止到夷陵。倘还望江陵九江去,便须更船。然夔府至夷陵,乃是三峡一段,水流甚急,春汛发时,则在半日间而已。有青莲居士曾诗云:朝辞白帝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江陵距夷陵犹有数百里,故至夷陵仅需半日。巳时自夔府下,申时便可到。因此舟中并无客宿处,止有船家自家寝间,却在船尾。船首的半舱,只得沿舱扶栏条椅,支起竹窗,坐于椅上,倾身望江,江风阵阵,也是个好去处。
那自是就无恶呕之人而言。黑衣男子倾身望竹窗外,呕了数口,却是绿油油胆汁。呕毕,抬袖抹了抹唇角,却见那双角小儿一并入了舱内,坐在跟前,冷眼相觑。
黑衣官人转头望江,江面时已开阔,便要到西陵峡地头。如今这情势,怕又要误上许久。
“大官人实不趁意,小子可稍施针,暂缓恶呕。”小儿笑道。
黑衣男子并不望小儿一眼,盍目养神,亦不采他。
小儿进前,抬起男子左腕,在寸关尺上一按,三部皆沉迟,脉滞涩。黑衣男子抽回手,道:“小兄弟,何以这般情盛?”
小儿笑道:“解观察,我还道数月不见,你便不认得小子了,携新妇游江省亲,却不须公干了?”
解观察淡淡瞟了一眼小蛇,不做声。
“这身阴寒之气如何得了?庸医省得,岂不乐得笑垮长城?”小蛇调笑道。
解观察沉声道:“小兄弟莫要幸灾乐祸,那魔女知你是吴茗徒儿,岂会轻饶于你?”
果其不然。小蛇咬牙,庸医呀庸医,你作剪绺也便了,偏生单单爱盗麻烦之物,越麻烦越爱盗!这番又是何物?惹上了这等难惹的苦主!
“小子一介小小书童,干系不大,侠女争会为难?”小蛇寻思,待上岸便寻机逃走。他处又没藏甚么宝物——想是庸医自卷了逃走,料那红衣妇人查过书箱,定也不来缠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还有很多地方是漏洞滴,有些东西,只能望文生义而已。假如没有亲身体验的话,终归是想象。世界上再没了那样的三峡,真是可惜。可惜当年我还小,它就没了。不止如此,我在这里提到“云安军”,就是云阳,也是现在消失在长江水下的城市了。虽然迁到了别处,依然叫云阳。千百年后,有人发现现在的地图,可能会以为当年的云安军也在那里吧,哈哈。这一章特别献给团~
云安军:今重庆市云阳,现址是建三峡大坝迁址的,原云阳已淹没在江水下。
夷陵:陕州(后改回峡州)夷陵县,州治所,在今宜昌。
夔府:在今奉节,即唐时白帝城。
江陵:在今湖北江陵。
当阳:今湖北宜昌市下当阳县。当时属荆门军,荆门军治所长林县。
建州:今福建建瓯,当时治所在建安县,建阳是当时建州下一个县。那时崇安县刚从建阳分出来几十年。
杭州:今浙江杭州。故称钱塘,所以诗词歌赋喜爱沿用古名这么叫。
九江:在今江西九江。
剪绺:故称小偷。其实应该叫“贼”,方言而已。
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在最高枝,个里愁肠人自断,由来不是此声悲:刘禹锡《竹枝词》
三峡的描写纯属想像······是去过宜昌的某处后,看见那个样子的山水,觉得三峡应该也差不多,就那么写鸟·····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苏轼《行香子·过七里滩》,是描写富春江的····表pia~
第7章 娘子(2)
红衣妇人说道下钱塘,然在夷陵上了岸却不见更船。小蛇随他二人一路前行,那娘子跟在解观察身后走,也不回头。小蛇见了莽苍,便钻入去,还未过一盏茶功夫,抬头便见那妇人立在跟前,笑吟吟道:“小官人何处去?”
小蛇只得道:“去处去。”便叫拎了回去。
申酉之间夷陵县城门原人也不多,入城时,须得盘查行头,小蛇却待声张,又见寒光凛凛,遂噤声。
这一介书童,原也恁地紧要。小蛇暗道。见了庸医,定问他究竟。
入了城内,人潮熙攘,小蛇眼见人多,作意慢腾腾儿拖着腿儿走。待街角一拐,那妇人和观察隐在街角,小蛇便扎入小道儿,撒腿狂奔。不出巷口,却撞入一件软绵绵的物事里。
这胸脯甚是眼熟。
小蛇抬头,红衣妇人依旧笑吟吟:“小官人何处去?”
声似银铃。
小蛇只得道:“去处去。”
小蛇自此不敢再生妄念,随着妇人身后,终省得那解观察何以乖顺如斯。当下细细看了,那妇人身形音声便是那日叫庸医调笑的婢子。只面皮全然不似。小蛇也听闻江湖间有□□,只是不曾见过,想这妇人当是使了那面具,化装作婢子。这妇人生的甚好,肤如凝脂,眼横秋水,眉插春山,樱唇轻点,腰肢不盈一握,酥胸却极饱满——倘换上轻纱石榴裙,定然倾倒众生。小蛇心念,这妇人这般貌美,比那庸医甚么师师英英却又强上许多了。那风流庸医莫不是盗了人,叫人寻仇了罢?
那日妇人携他二人投了一处客栈,道是事务忙,只将二人带到客栈,人便没了影子。
正是申酉时分,日头打着窗花斜斜照入屋内。那客栈三层楼高,二人那屋便在上层。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乃是卧房。贴里安一张三面围栏的床,上挂着一顶云罗幔。比起那日平林柴员外家,直是黯淡许多。
那妇人走时也不锁门,小蛇看解观察自上床去盘腿打坐,脸色煞白,料想他寒毒又发——却不知怎地叫人下了毒。倘庸医见着解观察见今模样,定要落井下石一番。自离了东京城时,跌跌撞撞叫追了大半年,如今不须逃了,不须躲了,不须使药麻翻了他,兴许善心大发尚替他将寒毒治了。自不得絮叨一番:京兆尹处千年上党参非是他盗的,他治病救人制药炼丹何须使着上党参,高丽的劣参便可了,给他千个胆,敢将新罗参百济参,这京兆尹府上千年上党参,便是得了九条命,也万万不敢哪。
去夏在东京,庸医招摇撞骗半月余,于平康里内医了行首姐儿们许多病,受了许多管待,白吃白喝白住,闲时弄几首新词小曲,闹得行首姐儿满楼□□招,直呼当年柳七重回。不过半月,直是庸医趋亦趋,庸医步亦步,姐儿们喝风呷醋,搅得平康里不得安宁——故是说,押妓恰同娶新妇,串了东家,便不该串西家,只坏了规矩。庸医直是理直气壮:在下不纳游金,非是客人,只是诊病。诊病诊出这许多事,终叫人请出平康里。然时日出入平康里者,多是新科三司幕府,这神医吴名目可便叫响了。时京兆尹患头风,经月不愈,庸医叫人荐了,便去尹府,略略施针,却叫他治好了。当下延为上宾,连日管待。在府上扰了十数日,尚安分守己,那日却托说家中生药铺子事务忙,端的要还乡,京兆尹苦留不住,便厚遗金银珠宝,支一匹良马,送出陈州门来。
离乡两年,生药铺子一贯忙,几曾见他还乡?小蛇心知庸医便是又弄出事,只盼速速离了东京,得节外生枝。此后下许昌,过临颍,这解观察一路追来,讨要御赐千年上党参。去到襄阳尚不干休,后庸医在襄阳外山野里隐了半月,才道甩脱了他。
庸医只说没盗,小蛇却不信他清白。这庸医见了欢喜物事,倘是能盗,罕有不盗。不顾三七二十一,盗了便走,那是一贯行径。盗了不走,那是留待再盗。
便是七八日前,在平林柴员外家酒筵上吃了许多酒,庸医道小衙内须使得定痫丸方可暂制频发,又问明小衙内确有寸白之患,正月服了仙鹤草,呕吐甚剧。便道:“此果是寸白幼虫作怪。”
老夫人恳请医虫良方。庸医便又拟海藻玉壶汤与他,言道合定痫丸一并服用,至不发可停。
老夫人延请庸医再住数日,庸医也不辞却。当下返那西厢,早早洗漱了睡下。天未明,小蛇一股瞑醒来,睁眼不见了庸医,再看时,枕间落了庸医的白帻巾,包了两颗枣儿,一片怀香。





有三秋桂子 有三秋桂子_分节阅读_7
小蛇爬将起来,桌上不见了兔毫,不见了天青——咬牙:撇下不过十二岁的徒儿,自畏罪潜逃,不留一文盘缠,还道“早早还乡”,却不怕他成饿殍冻馁!
小蛇跟随庸医这许多年,岂是省油的灯,不成干等主人家寻上来押去吃官司?自是拾了行当,且一不做二不休,将走那青玉笔架,青玉枕——权做诊金,到眉州换些盘缠。
且说小蛇一十二岁小儿,独自一人要由川返闽,却也不易。怕遭盗劫,只是拣驿道大路走。不敢贪路,一过申时便打尖。到得岷江边,乘舟而下,由岷入江,直到云安军,换了舟,再下夷陵。
饶是春汛勃发,这一路舟船也叫他劳顿不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那妇人归来。解观察面色稍转红润,小蛇望着那大敞的房门,不由暗骂自家糊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蛇曳过书箱,负在身后,便发步欲出房门。
“小兄弟何处去?”解观察在身后道。
“去处去。”小蛇暗道,你便能奈我何,只怕下盘经络仍未通,干眼看我大摇大摆行去。
“解某劝小兄弟一句,要留得性命在,切勿轻举妄动。”解观察道。
“解观察好心歹意小子自省得。你莫不是和那娘子一般心思,将了我要挟那庸医?”小蛇笑道,“那庸医撇下年幼徒儿独自远行,怎会来周全?你叫他骗了这许多番,犹不知他深浅好歹?”
“解某并无此意。”解观察道。
“既无此意,小人何处去,与观察何干?观察休多事。我自去了,见着一般做公的,权替你告发了,差人来周全你。”
“小兄弟乃医家子弟,自运运气,便知解某骗你不骗。”
小蛇且信且疑。自提一股真气,却悬在腹间,循不上六条手经,下不得六条足经。
小蛇安下书箱——不怪那妇人门也不锁。
“她几时下的毒?”小蛇问道。
“解某委实不知。”解观察道,“便是解某自家,亦不知几时叫她落了这身寒毒。”
作者有话要说:
上党参:山西上党参,古代最好的参。千年一说,只是小说家之言,上党参当不到千年便掘光了。 如今已经灭绝了。高丽参乃次等参。
寸白:这里就是西医说的猪肉绦虫病中的脑囊虫病。古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的,也不会知道寸白幼虫之说。故而也是小说家之言。颞叶异常放电为主是癫痫一种特殊类型,有的可以有阵发性躁动发作的表现。但癫痫是西医的说法,中医的话,癫证和痫证是不同的。具体不同参见庸医的话~
怀香:茴香的别名。不是八角茴香,就是茴香····古代重要香料的一种。
定痫丸和海藻玉壶汤:······百度一下就可以鸟~
第8章 娘子(3)
这玉泉山,在当阳县城西南郊。此时正值三月初,山林薄雾如织,一片青嫩。山下多桃李,遮莫是农家所植,花开遍野,红白交杂,甚是可爱。亦有梅树,三月间花却已残,青梅细小结于枝头,过得一二月,便可熟透。这玉泉山,又名覆盆子山,人道是这山无峰无尖,圆溜溜一个,恰似一个盆子倒覆——更有甚者,这山株株柴木竟一般高低,远望直似一个光光的盆底儿,丝毫不见凹凸。山间多是栗木楠木栎木女贞,偶有松杉,一般挺直。且见藤蔓,品名却多,甚难分辨。山间时见兔儿鹿儿獐儿奔走玩耍,枝上亦不时荡过几只猱猴儿。拨谷鸟儿直呼“拨谷拨谷”。山溪奔走流过,山泉极清,溪底砂石净而无泥,兰芽尚短,浸于溪边。沿山径上行,溪流愈缓,而岩砺愈多。
这暮春玉泉山,却来了恁的一行人,一双少年夫妇,携了个十一二岁双角小儿。那夫妇二人一身劲装,男子黑衣打扮,妇人一身赤红,腰间挎着一柄长剑。那小儿却是行旅装扮,背着个竹篾书箱。
三人行在山间,只拣樵夫村人踩出的小路走,恰是沿溪而上。看神色,也行走了许久。尤见那男子,面色煞白,脚步虚浮。那妇人见了丈夫这等神色,便莺呼:“夫君,且稍事歇息如何?”
妇人把与男子一个豹皮水囊,道:“夫君口渴,吃奴家豹囊里水。”
那男子接过水囊,情势渴极,汩汩喝下泰半。
小蛇却在一旁颇不以为然,深山老林中有谁见得?不过是时辰到了,寒毒又发,解药暂镇罢了,何须这般作态。
大前日酉时过了,那妇人方才转回,仍旧笑脸相迎,只便叫他二人吃了炊饼,入夜自抱剑于墙角歇息。小蛇和观察据了那床,一夜无梦。
鸡鸣刚过,那妇人送上炉饼、小酒。观察说与小蛇道:“魔女叫吃甚么,只管吃,不吃便镇那毒不住。”小蛇忆起那丝帕裹的炊饼,恍然当时已叫人下了毒。
卯时一刻,那妇人牵了两匹肥骠,自带了小蛇,观察乘一匹,便往西而去,日行八十里地,便是午间吃食,也是在马背上——那妇人把与小蛇和观察数块麨儿,几口水,自家却不吃不喝。酉戌之间,天便全黑。却在山野里,那里来的客舍。当夜胡乱在林子里燃了一堆火,过了一夜,照旧几口水,一张饼。
一日马上,颠得小蛇七荤八素。也没甚么食欲。铺了些干草,胡乱在火边睡熟了。
昨日照旧卯时刚过便行路。未时却到了当阳。也不入城,径往城西南去,直奔玉泉山。夜里在山下老乡家借宿一宵。今日仍是卯时刚过便光脚上山——马儿却留在老乡家。
小蛇前番到荆湖北,入川前亦行经当阳夷陵一带,也曾听得庸医道这玉泉山来历。此山东周时便称作“三楚名山”,山间终年云雾缭绕,地下乳窟暗生,仙鼠雪白,大如鸦(1)。此山有一寺,名曰玉泉寺。隋开皇间,天台宗智者禅师奏帝于此起寺,首开天台宗道场,智者在此宣讲法华玄译,摩诃止观。后代有增建。嘉佑间,庄穆明肃皇后敕旨增修,乃更名“景德禅寺”,至楼者九,殿者十八,三千七百僧舍。然庸医最着意乃是此山名茶仙人掌茶。唐肃宗上元元年,李白在金陵偶遇族侄玉泉僧中孚禅师,自他处得了一饼茶,此茶状如掌,清新无比,较他茶别有一番风味,乃命名仙人掌茶。此茶乃中孚禅师于玉泉寺自制。因此山有个珍珠泉,泉水喷涌如珠,汇成玉泉溪,溪畔多是乳窟,常年浸着这溪边砾石,山茶根柯竟生于那烂砺中。年年新茶初芽之际,这中孚禅师便采撷新芽,蒸,捣,扪,焙,穿,封,制成这扁如掌,香四溢的茶。
前番虽不曾见教,但凡识得庸医的人,便知他先是个茶痴酒癫,再是个器痴,末了才是色痴。倘不是那日过当阳时听得风声道他要寻的那物事已在蜀中有人见到,只怕脚程慢了便寻不着,况那时正值隆冬,茶犹未生芽,这才未上玉泉山,直入蜀地了。
昨日在老乡家,老乡道清明将至,寺中有个新茶试吃会,四方文人闻香而来,只在这三四日间,携家眷来这寺上布施,宿在这玉泉山脚下,便只待这新茶会。
这数年随庸医东奔西走,新茶会却也不曾少去。这新茶会,原不单单是试吃,却是各人携着各人的茶,到此间一发比斗了,又称“茗战”。那庸医原依着建阳的山水长成,打小便熟此道,岂有不去之理?是以逢着茶会,他定然要去走一遭,斗一斗。先时自建阳来时,携了个兔毫盏,此前到许昌,解观察追得紧,竟叫没了,故而前番见着那平林柴员外家的兔毫,必是要盗的。
虽不知那妇人说下钱塘是真也还是假,倘原要下钱塘,此番却来当阳,定是对庸医了若指掌。恁的看来,只怕这妇人比之庸医,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庸医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解观察得饮解药,便坐在石上稍运气,将药迫入十二经脉,寒热交搏了一番,面色青白数度,终稍转红润。
小蛇惯于行走,腿脚自是不乏,然这几日起的早了,却是犯困。此时坐在石上,便打起盹儿来。半梦半醒之际,却叫一声兵刃相交惊起,着眼看时,那红衣妇人和两个人影缠斗做一处。三把剑影交错,直叫小蛇眼花缭乱,红衣妇人以二当一,并不显劣势。再看那两个青衣客,却是那日船上的两个兄弟。
解观察兀自盘着腿儿在石上行气,毒却未消完。他这身寒毒,定要每日正午服下那妇人的解药,行气一刻,方镇得住。倘过了午时不吃,到得申时便腹痛难忍,到时再服,须得行气半个时辰方解——倘过了子时未服药,则便肝肠寸断而死。前几日赶路,都担各了时辰,如今气越发沉滞,便是一刻钟过了,并不得通每个穴孔。
他见那二人剑法来头,却是蜀中青城一派。青城山在川西北寒高地,青城派门规甚严,鲜少在中原走动,倘不是去岁追赶吴茗,却在襄阳吃了青城派暗算,解观察也未曾识得甚么青城剑法。到底是不入流招数,招内只是藏暗,屡屡在正道变途,而袭人双目,喉头,胁下,下阴,颇不登大雅之堂。识得了,只须这般防了,倒也无妨,不识得的,须吃几招暗亏。
解观察却是不省得,这二人和去岁那人又不一般,武艺高明许多,只怕又不知为了何事,来寻他的麻烦。却和那妇人缠上了。
那妇人使的剑法解观察却不曾见过。此前只屡屡见得那剑身微微出鞘的寒芒,此番剑身全出,却是满目白光,直刺人招子,倘遮眼看时,又透着隐隐血红,甚是奇诡。那剑法本平常,也没甚么招数,只是见招拆招。可怪便是,那妇人似是能看穿那二人剑路,每每只先将剑格了来路。而身段极为柔韧,直似水蛇。
恰如此时,青衣客一前一后,直取妇人肾俞,乳中,全无死角,那妇人却将腰肢折下,剑身一晃,借格剑之势翻身跳开,二人反手一剑削肩,一剑削足,料那妇人落不得地,谁知她竟能落在剑尖之上,一手却刺向那削肩青衣客腕上,那人手一麻,弃了剑。妇人翻下剑尖,倒踢另一青衣客手中剑,那人竟拿捏不稳,那剑直直往解观察处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
(1)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并序)
余闻荆州玉泉寺近清溪诸山,山洞往往有乳窟,窟中多玉泉交流,其中有白蝙蝠,大如鸦。按《仙经》,蝙蝠一名仙鼠,千岁之后,体白如鸦,栖则倒悬,盖饮乳水而长生也。其水边处处有茗草罗生,枝叶如碧玉。惟玉泉真公常采而饮之,年八十余岁,颜色如桃李。而此茗清香滑熟,异于他者,所以能还童振枯,扶人寿也。余游金陵,见宗僧中孚,示余茶数十片,拳然重叠,其状如手,号为“仙人掌茶”。盖新出乎玉泉之山,旷古未觌。因持之见遗,兼赠诗,要余答之,遂有此作。后之高僧大隐,知仙人掌茶发乎中孚禅子及青莲居士李白也。
常闻玉泉山,山洞多乳窟。
仙鼠如白鸦,倒悬清溪月。
茗生此中石,玉泉流不歇。
根柯洒芳津,采服润肌骨。
丛老卷绿叶,枝枝相接连。
曝成仙人掌,似拍洪崖肩。
举世未见之,其名定谁传。
宗英乃禅伯,投赠有佳篇。
清镜烛无盐,顾惭西子妍。
朝坐有馀兴,长吟播诸天。
玉泉山:如今宜昌当阳的玉泉山。具体怎样,见文中描述。参考自百度百科,我没有真的去过。古代四大名寺之一,天台宗道场首开之处~比较有名。话说回来,湖北很多名胜,都很酷,可惜没能都去过。




有三秋桂子 有三秋桂子_分节阅读_8
兔毫盏:福建建窑出产的黑釉盏。盏型是在日本又称天目盏的那种,边缘没有弧度的。本来建窑并不是什么非常有名的窑口,其他的瓷器也不是很出名。独独这个兔毫盏,因为斗茶的兴盛,是非常出名的。所谓的兔毫,就是在黑色的釉中,因为窑变,产生的细小如白色兔毫的花纹。是难求的珍品。北宋的斗茶,到了仁宗年间,制茶中最高级的茶是白色的,因而用黑釉盏斗茶,相得益彰。兔毫乃建阳窑口黑釉盏的珍品,所以尤其珍贵。
第9章 娘子(4)
解观察稍稍侧身,那剑便扎入身后栗木,深有数寸。
小蛇只张了口,全不知言语。那妇人顷刻间制住二人,点了二人穴道。长剑架住一人颈脖,笑着道:“不知二位师父竟有何事与奴家吩咐,直这般周章?”
二人不答,面露诡色。忽闻一声呼哨,解观察情知不对,小蛇四下张望之余,竟见一只白猿,抱了他的竹篾书箱,怪叫一声,窜上高枝,晃荡而去。
解观察此时恰运过了气,起身便朝白猿离去处掠去,倏忽不见人影。
“这便坏了!”小蛇叫声苦,那庸医针石器用丸散咸在箱内,这番叫人盗去,怕是要撒泼作痴弄个翻天覆地了!
红衣娘子将剑压实了,压出那青衣客颈前一条血痕,仍是笑道:“二位师父倘不肯直言,休怪奴家手中此剑不长眼了。”
那叫她架了脖子的青衣客哈哈笑道:“我二人既已得书箱,要杀要剐悉君尊便。”
红衣娘子却道:“奴家听闻青城一派门规甚严,当今门主乃上代门主白燕三第三个徒儿,他大师兄二师兄却是前年莫名急病死了。如今这个门主,人道是‘小肉雷’余峦,只言他恰似酷吏来绍,有令不承,或不快意,待门下动辄刀枪相向,甚或生锤致死,甚或炮烙致死,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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