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方生
她来到爷爷面前,再次对爷爷施了一礼,然后温柔的看向身旁的周喜,柔声道:“喜子,来见过恩人。”
周喜听到了孙美人的话,笨拙的来到爷爷面前,噗通就给爷爷跪下了,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看的我们所有人都一阵傻眼。
这周喜,怎么又成了傻子
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这孙美人对着我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周喜柔声的对我们解释说:“昨个夜里,我被自己的孩子伤了魂魄,本已经危在旦夕,是喜子用他的一魂一魄把我救活了过来。
所谓成婚,不过是让我的魂魄有个归宿而已。”
听到这里,我不由再次皱眉,我从未听说过,别人的魂魄竟然可以救活另一个人。
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当即解释说:“喜子是这芦苇村的守村人,守村人,通阴阳,能见鬼神,他是用自己的一魂一魄,求鬼差救了孙美人。
说起来,这周喜也是个痴情人,虽然傻了一辈子,但他毕竟是个人,也有感情,他喜欢孙美人,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直到恢复了神志,他依旧想着去救她,还有整个芦苇村的人。
所以,他求到了我,希望我能解决这段恩怨,但奈何命运弄人,到最后,即便是我,也只能帮他救下孙美人的鬼魂而已。”
听到爷爷的解释,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
而就在这个时候,爷爷却是对孙美人再次开口道:“周家媳妇,既然你已经进了周家的门,那这周喜以后就拜托你了,有些事儿,你应该已经看明白了,那个当初说要帮你的人,只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把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
听到爷爷的话,一开始孙美人还有些为难,但只是犹豫片刻,便开口道:“老爷子,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说出来,您也未必会相信。”
我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周家婶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美人听到我的话,先是看了我一眼,这才开口道:“想来陈小先生当初应该看到了,我让你看到的那些场景,也是我当初看到的。”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我。
我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震惊的看着孙美人:“你是说,你没有记住那人的长相”
听到我的话,众人全都是一阵恍然。
事情过去三十多年,要说记不住一个人的长相倒也说的过去。
可接下来,孙美人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不是没有记住那人的长相,而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孙美人说的平淡,可这一次,包括爷爷在内,全都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我,在经历了那场梦境之后,对梦境里的一切依旧记忆犹新,我清楚的记得,这孙美人当时,离那个神秘人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看不到那人的长相
一念至此,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记得,我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脸上似乎蒙着一层纱一样,这种感觉很诡异,明明这人近在咫尺,可就是让人看不清样貌。
想到这里,我猛的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们是想从我这里得知些什么。
而我,也并没有隐瞒,当即将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后,爷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来这人,做事相当谨慎,可谓是滴水不漏,想要从孙美人的身上得知当年那个人的消息看来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爷爷看了一眼吴峰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孙美人都已经说了,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孙子了,我不想他卷入这些纷争当中。”
言至于此,爷爷溺爱的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道:“爷爷只希望你平安的长大,不希望你卷入这些纷争当中。”
说完,爷爷率先站起身,带着我们所有人离开了周家。
周喜和孙美人一直将我们送到了村口,这才看着我们渐行渐远。
我问爷爷,孙美人为什么能在阳光下走动,爷爷说,孙美人得到了鬼差的帮助,可以行于世间,但却只限于芦苇村而已。
接着我又问,我们就这么走了,这孙美人他们会不会遭到那个神秘人的报复。
爷爷笑着说,那人可以杀了所有人,却唯独杀不了周喜。
我问爷爷为什么,爷爷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说了句,等你把那本书看懂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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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性子急,终究没有等到那个时候,而是趁着空挡,偷偷的问了张瞎子。
按照张瞎子的解释,这守村人是上天给予前世作恶之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上天都放他一马了,你还要和他做对,那就是不给老天爷面子。
连老天爷的面子都不给,即便你有再大的能耐,也白搭。
他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玄乎,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类似这种人似乎生来就不会生病。
就我见过的傻子,即便是大冬天里穿着一身破洞的衣服也没见他们生过病。
说是老天爷庇佑倒也没错。
至于那个神秘人,从始至终我们也没有见到过他。
芦苇村的几十具尸体被吴峰带回了警察局,至于怎么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和吴峰等人告别之后,张瞎子跟着我们回了东山村。
说是要完成他对爷爷的承诺。
但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爷爷已经死而复生。
大牛哥的葬礼基本上用不到张瞎子的。
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是,从我们离开的时候,大牛哥的尸体就挂在房后的桃树上,直到我们回来,才将他从树上放下。
不过,就在放下大牛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张瞎子似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本来想问他在说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爷爷却叫我将大牛哥的尸体背回屋里。
他则和张瞎子在房后谈了很久。
直到夜色降临,他这才和张瞎子回了堂屋。
回来以后,爷爷便钻进了自己的屋里,再就没有出来过。
张瞎子听着爷爷进了里屋,便一个人守在大牛哥的尸体前,在堂屋里静静的坐了一宿。
发生这种事儿,我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睡觉,让他这么一弄,更睡不着了。
索性在堂屋里陪他坐了一宿。
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准备去叫醒爷爷吃饭。
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爷爷就躺在小屋的火炕上,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任凭我怎么叫爷爷就是不说话,直到我摸到他老人家的手,才发现,爷爷的身子早就已经凉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直接就跪在爷爷的身旁,放声大哭。
听到我哭声的张瞎子摸索着走进屋来,在我的肩头拍了几下之后,便长叹口气:“帮老爷子准备后事吧。”
“我,我爷爷他昨天不还好好的么,怎么……”
张瞎子听到我的话,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抵过我的哭声,缓缓开口道:“这世上,哪来的死而复生,你爷爷是向老天借了三天的阳寿,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其实,在从芦苇村回来的时候,你爷爷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爷爷!”
听到我这话,张瞎子出奇的没有发火,而是耐着性子为我解释说:“你知不知道,鬼扯手,命不久,即便是正统的道家传人来了,即便是咱东北的马家来了,一样救不了你小子的命。
可你爷爷做到了。”
说到这儿,张瞎子不由感慨道:“不得不说,陈老爷子的本事,是我平生仅见,即便这种死局都能趟出一条生路来。”
听到这儿,我不由骄傲道:“那是我爷爷本事大!”
张瞎子没有反驳我,反倒是苦笑着看了我一眼道:“我承认,陈老爷子高深莫测,可即便是他想要救你,也只有一个办法。”
听张瞎子说到这里,我整颗心都是一揪。
因为我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
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张瞎子已然开口道:“以命换命,以人换人。”
张瞎子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神情中说不出的复杂。
张瞎子看不到,但不代表感觉不到。
他走到我身旁,再次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我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但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陈老爷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千万别辜负了他的期望。”
此时的我早已经心灰意冷,哪里听得进去张瞎子的嘱托。
而张瞎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态,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出门,播了一通电话,在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在爷爷的小屋里,守着爷爷的尸体悲伤莫名。小说
而张瞎子打完电话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到了爷爷家。
一进门,见到双眼失明的张瞎子便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把我爷爷伤成这样!要让本姑奶奶知道是谁,我特么剁了他喂狗!”
这么清奇的一段街骂,顿时让我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我看了一眼门外的少女,样子有几分清秀,本来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却偏要穿着一身红绿相间的衣服,看起来不禁有些不伦不类。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对这个少女失去了兴趣,再次陷入了悲伤当中。
而张瞎子看到女孩如此,说了女孩几句之后,便让女孩搀着他出了屋子。
我不知道张瞎子和女孩说了什么,但在两人谈话之后,女孩明显平静了不少,然后在张瞎子的嘱咐下,开始布置起了灵堂。
没一会的功夫,原本有些凌乱的堂屋,便被这少女收拾出两张板床出来。
在将大牛哥的尸体摆放好后,她便走到了爷爷的小屋里,想要动手抬爷爷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别动我爷爷的尸体。”
“你!”
女孩气的说了一个你字之后,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我有些诧异,从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女孩的脾气明显有些粗暴。
但不知道张瞎子和他说了什么,此时竟没对我发火。
这个时候,我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当即又补充道:“我爷爷的尸体,我来背。”
说着,我缓缓站起身,将爷爷的尸体从炕上背起。
将爷爷的尸体放在灵床上以后,我对张瞎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便默不作声的坐在了一旁。
对于我的举动,张瞎子倒没说什么。
反倒是那个少女,见我这幅模样当即来到我身旁,声音有些发冷的对我说:“我知道,你们家对我爷爷有救命之恩,我敬佩陈老爷子的为人,但我瞧不起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自怨自艾的,你当你自己是怨妇不成”
听到她这话,我顿时就一阵火起。
“你……”
可还不等我说话,这少女又再次开口道:“你什么你,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起来,去把你该做的事儿都给我做了,别让人家以为,你爷爷辛辛苦苦救回来的,竟然是个没用的孬种!”
女孩的话深深刺激的我的神经,让我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但我并没有对女孩动手,一来,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动手打一个女人,二来,她说的也没错,人死不能复生,我如果再这么低迷下去,那就真的辜负了爷爷的付出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面前的少女忽然说道:“谢谢。”
女孩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伸出她那双洁白的玉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你也没发烧啊,咋个就说上胡话了。”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的脸顿时一红。
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禁让我有些局促。
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打开她的手,淡淡的说了句:“别闹,我要去做事了。”
但在转过身的时候,我忽然一顿,然后回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见我问她,没有城里女孩的矫情,骄傲的扬起头道:“张可可,你叫我可可就行。”
我没理会她莫名的骄傲感,淡淡的回了句:“我叫陈九,你可以叫我小九。”
说完我便走出了屋子。
家里发生这种大事儿,我最先要做的,就是通知村里人来参加爷爷的葬礼。
我不希望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冷冷清清的。
不过,爷爷不在了,我这么一个孩子,真不知道能叫来多少人。
索性,我从张瞎子那里借来了手机,给吴峰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帮忙。
本来,我并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这吴峰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没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开着两辆警车来到了东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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