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妻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画舫停在河边,见她们从马车上走下来,蓝烟青竹连忙下船来,将苏昕络搀扶上去。甲板风景虽好,无奈太冷,担忧他身子抵抗不住,便坐进了船厢,好在这架画舫窗户够大,推开后,对面风景一目了然,苏昕络也就没有表示异议。
船桨轻轻划动,画舫绕阙桐河缓慢前行,途径千月阁临水后门,柳瑛抬头看向那面窗口,花娘容容的样貌顿时浮现眼前,并非她记性太好,而是对方留给自己的印象太过震惊,即便过了一年,仍是挥之不去,遗憾的是今年花架未搭,想来是没有歌舞可看了。
拐入秀汀街,四周船舶渐多起来,有装饰奢华的画舫,也有平头百姓划的扁舟,依照谢芳尘的性子,必定坐了画舫出来游玩,柳瑛探头探脑的四下里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踪影,却在街角看到个熟悉人影,连忙高声吩咐船娘:“在‘霍氏灯笼’那里靠岸!”
苏昕络斜眼瞧了下,凝眉一思索,随即笑斥道:“靠岸作甚?莫非你还想去猜谜不成?”
“自然不是,”柳瑛拍拍腰间别着的钱袋,得意道:“人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我可是特意带了银子的。”
画舫船舷较高,靠岸后柳瑛出了船厢,踩着甲板轻轻一跳便上了岸,缓步走到摊前,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取了盏荷花灯在手上,霍英抬头瞅了她一眼,轻笑道:“是出银子还是猜谜?若是后者,桔梗那谜面我得预先取下才行。”
柳瑛“咦”了一声,本以为生意人迎来送往过眼便忘,不料她竟记得去年自己猜过的谜题,苏昕络曾夸赞过她才情好,如今看来,还要加上记性好这条,她从钱袋里取了块碎银子出来递过去,轻笑道:“不给霍小姐添乱了,直接付帐便好。”
“承惠。”一块碎银子可以买走整个灯摊,霍英淡定的接过来,丢进地上的木箱中,便坐回竹椅上,提笔给糊好的宫灯绘图案,丝毫没有找零的打算,柳瑛笑着摇摇头,提着荷花灯回了画舫。
有秀汀街高耸的阁楼阻挡,风吹不过来,也便没有先前那般寒了,苏昕络接过递来的荷花灯,上了甲板,扶着桅杆小心翼翼的蹲到船舷边,闭眼默念一番,这才将其放进水里。画舫开始前行,一圈圈波纹缓缓晕开,小小的荷灯随之荡漾摇摆,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柳瑛就这样静静看着,去年此时种种情景历历在目,那时的处境那时的无奈,统统都已远去,穿越来此整一年,此间情形可谓波澜壮阔,虽极力保持淡定平和的心态,仍是让她感慨颇多。时间果真是世间最有效的利器,能将人的棱角磨平,也能让事态发展峰回路转。
将苏昕络扶起,揽进怀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不管怎样,既然选择了开始,便再也没有退路可选,无论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奇峰险滩,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向前,再向前。
第51章
正月还没过完,安平女皇便驾崩了,丧钟长鸣,满城缟素,就连苏昕络也不得不挺着大肚子前去祭奠,玉棺下皇陵的当日,遵先皇遗旨,年仅三岁的平瑜在太庙祭天登基,并封皇子安钥为安钥帝卿,平瑜十五岁及笄亲政之前,暂由其摄政监国。
垂帘听政之事,历史上屡见不鲜,而正主并非后宫君侍,而是一个尚未出阁的皇子,民间难免有所非议,相较之下,拜安平先前狠辣决绝的党派肃清所赐,朝臣间并未出现反对之声,又加权臣谢相的鼎力支持,朝政并未因帝王之间的更迭而纷乱。
与南沂比邻的西岐,乃兵强马壮的好战民族,且茶盐供应多半依靠南沂,先前皇室收归经营权限已经让其怀恨在心,此番先皇驾崩幼主继位,边疆守军难免人心惶惶,正是出兵的大好良机,自是不肯错过,于二月初在两国边境开始屯兵,及至三月下旬马肥草茂,正式出兵南沂。
其实南沂军队并不强悍,多年来每逢战事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关键一点在于军心团结士气高涨,而这些的前提便是御驾亲征。西岐此番大军压境,也是冲着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平瑜自然不能离京,安钥不顾众臣阻拦,毅然决定代为亲政,拜上将军司徒娴为主帅,政务暂交谢丞相打理,于四月十八领兵开赴边城泗洲。
出征那日京城百姓云集南门口为其送行,柳瑛本想跟着凑下热闹,无奈苏昕络夜晚着凉染了风寒,她端茶送药一步不敢离身。听顾姨回来说,四殿下金甲黑袍玉面,骑在威风凛凛的战马上,险些晃花她的眼,柳瑛遗憾的直叹气,苏昕络在里厢哼了声,她转身走进去,抓起他略显浮肿的胖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调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虽说公子丑是丑了些,但瞅多了也就顺眼了,再看那些模样漂亮的,反倒不习惯了。”
“敢说本公子丑?”苏昕络一把甩开她,柳眉倒竖,怒道:“你个五短身材的,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若不是本公子被无奈,就算你把自己脱光了往大街上一躺,本公子也不会斜眼瞧你一下。”
本是玩笑话,见他长牙舞爪,唯恐动了胎气,柳瑛刚想哄劝,却见他突然眉头禁皱的捂着肚子,吓的她连忙扑过去,关切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痛,肚子痛……”苏昕络声音颤抖的厉害,额头上冷汗也跟着流下来,柳瑛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胳膊被狠狠推了一把,又听他说道:“许是要生了,赶紧去唤产公过来。”
本以为要到月底才会临盆,不曾想日子竟提前,好在两个产公上个月便请进了府,她火烧火燎的跑去西厢将人唤来,又按照他们的吩咐冲去灶房着人烧几锅热水,再跑回暖阁时却被青竹拦在了门外。
柳瑛上来推他,吼道:“让开,我要进去陪着公子。”
“女子万不可进产房,否则沾染上污秽,会有血光之灾。”青竹固执己见,死活不肯退让,这种愚昧迷信说法柳瑛自然不信,冲上来同他拉扯,蓝烟端着脸盆出来,见状安抚道:“妻主大人稍安勿躁,公子习过武身子健硕,两个产公帮过不少世家公子接生,况且外面还有大夫候着,定能平安生产。再说了,还有我在里边呢,尽管放心便是。”
“蓝烟公子说的极是,妻主大人还是坐在这里安心等候吧。”顾姨拎着两大串爆竹走进来,闻言也帮忙劝解,柳瑛这才作罢,拖过边上一张椅子坐下,又不放心的对蓝烟吩咐道:“若有异状,立刻出来告知于我。”
蓝烟点头,倒了大半盆开水,端着走了进去,顾姨将爆竹搁置到壁柜上,提起茶壶替柳瑛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宽慰道:“瞧你急的,脸都白了,喝杯茶定定惊吧。头胎开产道,的确要费力些,不过公子底子好,想来要比其他男儿家受罪少。”
“开产道?”柳瑛呛住,本是来自社会分工截然不同的二十一世纪,对于男生子这事自然好奇万分,但她没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苏昕络,又不好找其他人询问,就自己分析了半天,最后觉得唯一的可能便是zg与肠道相连,孩子从菊花里生出,鉴于这个结论过于雷人,她自发的屏蔽了,只当全然不解,现下听顾姨这般一说,顿时迷惑。
顾姨前后娶了一夫一侍,膝下三儿两女,此间情形自然明白,见柳瑛满脸茫然似是不解,便在边上椅子上坐下,主动释疑道:“老柳去的早,想来这些事情也不曾对你说过,男儿家下身有条隐着的产道,平时瞧不见,若是怀了身孕便能瞧出点眉目来,而临盆时,这产道会打开,方便胎儿下生,之后修养一个多月,便会逐渐愈合。”(此创意来自牧师姑娘,致敬!)
柳瑛恍然大悟,连称神奇,仔细一琢磨,又问道:“那隐形产道在哪里?”
不料她会这般直白,顾姨老脸一红,吱吱唔唔的回道:“在后,后 大人庭的前方,回头公子生产完,你自个去瞧下便知了。”
欢爱数次,对于苏昕络的身子柳瑛很是熟悉,后 庭与坚硬某物之间并无太大空间,隐形产道要开到能容纳一个重达几斤的婴儿滑出,这得撕裂到何种程度?光是想想,柳瑛就觉得毛骨悚然,也愈发心疼苏昕络。
没有哭喊跟声嘶力竭的吼叫,只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厢就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柳瑛浑身如遭雷击,顾姨推了她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撒腿就冲了进去,r公走上来,冲她福了福身,满脸喜气的说道:“是个小公子,恭喜妻主大人。”
包裹在被子里婴儿浑身通红,头顶毛发稀疏,满脸褶皱,双眼紧紧闭着,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实在谈不上好看,偏巧产公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瞧瞧,模样长的跟公子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大了准是个美人,迷煞满城的贵女。”
“两位产公产公辛苦了,青竹你带他们去帐房领赏吧。”蓝烟失笑,把襁褓接过来,用拇指抚摸了下婴儿的脸蛋,说道:“小孩刚生出来样子是难看了些,等过一个月再看,保准大变样。”
苏昕络虚弱的躺在床上,顺利生产本是满心欢喜,见柳瑛一脸嫌恶,误以为她是嫌弃孩子性别,呼的坐起身,赤脚跳下床,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怀里,冷声道:“儿子又如何,自有我这个爹爹来疼爱。”
蓝烟吓的惊呼:“公子小心,别伤了小公子。”
从未见过初生婴儿,而且这还是苏昕络为自己生的,震惊太过巨大以至让她久久未曾回神,却让苏昕络误以为自己不喜,柳瑛扶额,无奈的走过去,半抱半拖的将他弄回床上,解释道:“不是嫌弃,是欢喜的呆住了。”
将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蓝烟,她扯了块干净手帕出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拉过被子盖严实,连人带被拥进怀里,轻声责备道:“都当爹的人了,性子还是这样火爆,刚生产完不可动气,更不能受凉,若是落下毛病,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你当真不嫌弃?”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又严重失血,苏昕络无力的靠在她身上,柳瑛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下,无奈道:“傻瓜,只要是你生的,男女我都喜欢。”
苏昕络脸色转晴,青竹端了碗小米粥进来,说道:“早上剩下的,公子先凑合着用些,张姨已经在熬乌j参汤了。”
柳瑛接过来,从糖罐里挖了一大勺红糖拌进去,一勺勺伺候苏昕络,他向来不喜甜食,只用了小半碗便摇了摇头,柳瑛将剩下的半碗吃进自己肚里,青竹鄙视的白了她一眼,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苏昕络软软的靠在床头,浑身疲惫本应歇息,可初为人父的激动心情让他不愿闭上眼,讷讷道:“该取个怎样的名字才好呢?”
炭火盆燃烧不旺,柳瑛蹲到地上拿着铁钩翻动拨弄,闻言随后答道:“苏宁。”
“‘宁’字倒是不错,简单却又不失韵味。”苏昕络嗫嚅,又拧眉道:“前些日子翻族谱,隐约记得‘昕’字辈分之后该是‘怡’字,苏怡宁……读起来还算顺口,就这个罢。”
“苏怡宁?”柳瑛绝倒,暗自庆幸还好是苏而不是姓张。
闲聊了一会,柳瑛便扶他躺下,直到呼吸绵长睡了过去,这才起身走到外厢,蓝烟抱着怡宁靠坐在软塌上,边上放着一碗白白的东西,柳瑛走过去,俯身闻了闻,疑惑道:“这是牛奶?”
蓝烟侧目瞅了她一眼,笑道:“当然是牛奶,莫非你准备让公子服药催奶来喂?”
柳瑛抱过孩子,蓝烟取了个小匙过来,轻轻舀了一些,塞到怡宁的嘴里,又给柳瑛解释了一番,她才了然。
这社会男子不但能生孩子,还能产奶,只是因为没有茹房那般宽敞存储的地方,所以需在产后每日服食药物催生,自然对身子损伤极大,穷人家不得以为之,大富大贵之家多半是花钱请r公,之前蓝烟也提议过,但苏昕络不愿自己孩儿吮吸别人的奶水,蓝烟只好便派人去牧民家里买了几头奶牛回来养到后院一个废弃的园子里,现下刚好派上用场。
凭心而论,她自己也无法忍受怡宁由别人喂养,况且前世母亲身居要职,在她满月以后便没再吃过母r,照样健康长大,所以苏昕络如此决定她并无异议。再者,苏家钱财不缺,即便身体娇弱些,后天也能弥补回来。
初次饮食,不宜过多,蓝烟只喂了少许便作罢,用丝帕小心的擦去腮边奶滴,又接过来抱进怀里,目光温柔怜爱,臂膀轻轻晃动着哄他入睡,柳瑛感动莫名,脱口道:“蓝烟,怡宁就交给你来带吧,以后你便是他的r公。”
浑身一僵,他惊讶的看向柳瑛,她笑着点了点头,蓝烟微垂了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襁褓上,瞬间晕化开来,静默许久,再抬起头时已经带了笑,郑重道:“我一定带好小公子,不辜负公子跟妻主大人的厚爱。”
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周围人家听到必定派人出来打听,恐怕不到傍晚便会有人上门道贺,她这个妻主也要忙碌起来了,于是拍拍蓝烟肩膀,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推门走了出来,y沉多日,终于落雪,鹅毛般的雪花无声飘落,很快屋瓦枯树都被染上一层白色,寒意随北风扑面而来,胸中幸福满溢的她只觉温暖如春。
正文完结
苏昕络底子好,月子里又补的好,刚满月便下了地,产道的伤口长齐结痂,退掉后只余一条泛白的疤痕,不得不让柳瑛佩服这个世界?
落魄妻主 第 16 部分
正文完结
苏昕络底子好,月子里又补的好,刚满月便下了地,产道的伤口长齐结痂,退掉后只余一条泛白的疤痕,不得不让柳瑛佩服这个世界男子的构造之神奇。
三个月大的怡宁完全找不到初生时的模样,肌肤白皙嫩滑,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凝视的时候似拢了一汪池水,柳瑛被他看的心里猫爪似的挠,不住的唉声叹气,现在就如此妖孽,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啊?
男子地位低微,不兴洗三跟过百日,但苏昕络跟柳瑛都对这个儿子宝贝的紧,洗三时请的是梅影庵的静清师太,百日时在醉仙楼摆了三天流水宴,凡是上门道贺的全部下了请贴,京城人人笑谈苏家男儿娇贵。
抓阄的那日谢芳尘跟路昔然来凑热闹,沈子祺一举得女,但身子过于娇弱,产后一直待在内院静养,倒是路昔然带了夫郎过来,眉眼极温顺的一个大家公子,行动间仔细谨慎,想是已经身怀有孕。
物什顾姨帮忙准备的,有针线包,胭脂合,擀面杖之类杂物,苏昕络取了墙上悬挂的宝剑放到桌上,柳瑛扶额,连忙从书桌上抽了本书压到上面,青竹贡献了一个荷包,蓝烟摆了枝毛笔上去,谢芳尘笑嘻嘻的将手里折扇丢过来,路昔然的夫郎从手上退下个碧玉镯,说道:“这是我与妻主成亲时先皇赐下来的,放在这里应个景吧。”
一干东西摆放完毕,蓝烟将怡宁放到桌上,他茫然的在杂物堆里爬来爬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待注意到最末梢摆放的宝剑时两眼顿时一亮,甩着胳膊腿使劲往前爬,柳瑛连忙惊呼道:“那个拿不得……”
苏昕络猛的扭头瞪她,柳瑛未完的话噎住,无奈扶额,暗叹道:“儿子喂,乃要是变成个舞刀弄榜的小苏昕络,我上哪里去给你找个穿越女当妻主哟?”
怡宁爬到宝剑面前,一只手拽过剑柄上悬挂的相思结把玩着,另外只手则抓起蓝烟刻意放在上面的书籍翻看起来,单手翻页难免有些困难,于是便丢下相思结,两手捧着书籍凑在脸前,认真的模样将屋内众人逗笑,柳瑛长舒了口气,当个知书达理的贵公子才是正途,连忙将他抱起来,大笑道:“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青竹与齐曰的事情,苏昕络倒未反对,青竹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感情胜的过亲兄弟,能寻得好归宿自是再好不过。
齐曰本与年迈老母相依为命,母亲去世后便孤苦无依,才华倒是不缺,性子迂腐了些,青竹嫁过去自然不会受欺负,但终究人心难测,她是铁了心要出仕,难保将来会不会抛弃糟糠夫,苏昕络便作主入她入赘,文书一旦拟定,她便再无休离与纳侧室的可能。
婚礼定在八月底,c办的简朴而又不失奢华,苏昕络陪嫁了不少金银珠宝,还拨了西厢最好的园子当婚房,婚后与之前并无多大不同,青竹仍旧在苏昕络身边伺候,而齐曰边管帐边温书准备两年后的科考。
彻底闲下来后,另外一件事情便提到明面上来。
柳家本是江南望族,家道中落后,柳瑛母亲流落京都,走投无路之下卖身到苏家为奴,因知书达理识文断字,很快便被苏昕络祖母擢升为总管,勤勤恳恳十几年,京城疟疾肆虐时,不幸染上,药石无效,身子很快破落下去,过世之前,嘱咐顾姨将自己尸首焚烧成灰装入酒坛,若是将来有机会,便让柳瑛待回江南祖坟安葬。
苏昕络听说此事后,便放在了心上,眼下正是清闲之际,便决定阖家动身下江南,一来安葬让老柳入土为安,顺便带怡宁祭拜下柳家先祖,二来江南产业自新任江浙总督上任后屡屡不顺,他得亲自前去打点一番。
将想法跟柳瑛一说,她顿时喜笑颜开,据她观察,南沂地图与中国古代有不少相似之处,长江黄河全部存在,只是叫法不同,通常所说的江南想来也有相似之处,十里秦淮,灯红酒绿,香歌艳舞,自古便是文人s客向往之地,有诗云“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若是能乘着画舫,品一杯美酒,听一支小曲,一览秦淮夜景,也就不枉此生了。
“没出息,半点也不关心生意如何,尽想着玩乐。”苏昕络拍了她脑袋一巴掌,恨的咬牙切齿,柳瑛无所谓的耸耸肩,将他揽进怀里,笑道:“再美的风景,若无所爱之人在旁,也会变得索然乏味。”
苏昕络嘟嘴瞪了她一眼,将头埋进她怀里,嘴角笑意渐渐荡漾开来,明知她嘴巴上抹了蜜,为达目的故意拣好听的说,却是百听不厌,心里满满的都是小幸福,觉得比谁都幸福,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或许,可以再为她生几个孩子。
九月初五是黄道吉日,行李早已准备妥当,早晨清冷,生怕风寒入体,用过午膳才启程。怡宁得去,蓝烟自然得跟着,青竹本也想同行,考虑到他与齐曰新婚燕尔,苏昕络便让他留在府里帮顾姨,顺便照望下京中的产业。
道路两旁遍植桂树,正是桂花飘香时,浓郁的香味透过车厢直往人鼻子里钻,柳瑛心情甚好,一手拥着苏昕络,一手抱着从书局淘来的话本看的不亦乐乎,马车转入朱雀大街,速度渐渐慢起来,到最后接近于停止。
蓝烟掀开车帘探头往外瞧了瞧,差异道:“街上怎会如此拥挤?”
苏昕络正眯眼假寐,闻言坐直身子,也探头往外看去,半晌,缩回头来,说道:“人没瞧见,不过有听到军马的嘶叫声,许是四殿下班师回朝了。”
同西岐的战事持续了小半年,不但将其驱逐出境,还连夺对方八座城池,西岐女皇不得不派使臣谈和,主动要求签订三百年互不出战的和平书,并每年交纳岁贡,条件是南沂退出所占城池,四殿下接受了后一条,却没理会前一条,城池也只退了四座,另外四座被屠城,很辣决绝较之安平女皇更胜一筹,四国震惊,西岐却是敢怒不敢言。
出征时没赶上,现下总算有机会,柳瑛连忙将手中话本一丢,掀开另外一侧车帘跳下去,街上人海如潮,中间道路被让出来,柳瑛使劲挤到队伍前排,伸长脖子等待着,没过多久,大队人马便进了城,前面四批武将开道,四殿下安钥站在一辆四匹驱动的战车上,眼神一如初见时那般寒澈,战车缓缓驶过人群,他连侧目都不曾,绝色的面容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就这样冷峻高傲的站立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众女恋恋不舍的追着战车,柳瑛叹了口气,中国古代那些公主,生来便是为了番邦和亲,他倒是摆脱了这个命运,却要待在那寂寞深宫一辈子,虽说对南沂来说是幸事……
人果然要自私一些,才能获得幸福。
京都有直通江南的运河,出于战事考虑,并未真的挖至城内,而是止于京郊的祁阳城,乘马车约莫半个辰时便抵达,然后换乘标了“苏氏”字样的大船。
船速极快,一路顺流直下,很快便过了溪州,正是日暮时分,两岸郁郁葱葱,一排排嫩黄的花朵绕岸丛生,夕阳透过云霞斜照在水面上,连波纹都被染成金色,蓝烟抱了怡宁坐在甲板上,嘴里轻哼着儿歌,柳瑛牵着苏昕络的手步出船舱,走到船舷边,秋风将衣袍的轻微抖动,她嘴角含笑,左边是爱人,右边是娇子,面前是美景,此生又夫复何求?
(正文完结)
恶搞番外
木桶被抬进内室,两个粗壮奴仆来回灶房十几次,才将其注满热水,蓝烟提了个竹篮进来,将里边盛的新鲜花瓣一股脑的倒进去,这才朝柳瑛微微福身,转过头提着空蓝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已是八个月的身子,行动间极为不便,每日沐浴须帮扶,柳瑛将苏昕络搀扶下床,除去贴身亵衣,露出如皮球般滚圆的肚腩,伸出手贴上去,爱恋的抚摸了几圈,这才把他扶进去,安置在角落的板凳上,然后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身上衣衫,抬脚跨了进去。
苏昕络耸耸身子,将头靠在桶沿,微阖了眼,花瓣幽香袅袅上浮,水温微热,全身慵懒的使不上来力气,只微微开合着唇吐纳气息,柳瑛抬头扫他一眼,抿唇轻笑,扯过边上搁置的手巾,按在水里浸湿了,在他脸上轻轻擦拭一番,接着是两只胳膊,然后便渐渐往下移去。
待他觉察出不对时,手巾早已不知去向,柳瑛正一手揽着他身子防止跌落板凳,一手揪着左边一颗樱桃揉捏把玩着,只这般稍微一挑逗,便立刻有了反应,粉色樱珠瞬间充血挺立,他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咒骂道:“色胚!”
“横竖就一个夫郎,不色你色谁?”柳瑛坏笑,本是过过手瘾,但瞧他两颊绯红,眉目含春,樱唇饱满红润,禁不住心下一动,俯下身子便亲了过去,两唇相触,久违的柔软细腻让她浑身一震,手伸到他后脑托住,舌尖用力突破防线探进去了他嘴里,勾住那四处躲避的小舌,缠绵到一起。
不觉间已经变了味道,柳瑛手在他胸膛上轻划,越过高耸的腹部,来到了下身私密处,苏昕络抬手捶打她肩膀,别开头气喘吁吁道:“别乱来,仔细伤了腹中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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