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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何须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何容锦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心中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房内分明有四个人,而他只听出了三个。最后这个应当就是抱剑的青年,白日里遇到他时他便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果不其然。若他要偷袭自己,绝不会带上另三个人泄露行藏。
如此一想,他稍稍心安,推着轮椅进屋。
只见校场所见的少年果然盘膝坐在桌上冲自己挤眉弄眼。
何容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少年对青年道:“阿策,他怎么不向我上香?”
青年抬头看天。
坐在少年身边长凳上还有两个人,一个外貌清俊斯文,一个一看就知孔武有力。斯文者道:“门主,正事要紧。”
少年恋恋不舍地从桌子上爬下来,坐在长凳上。
斯文者对何容锦抱拳道:“在下左斯文,是辉煌门的左护法。这位是辉煌门门主纪无敌,这位是袁傲策先生,这位是辉煌门右护法。”
右孔武怒道:“为何你和门主都是有职位有姓名,我和袁先生不是没职位就是没姓名?”
左斯文道:“从简。”
右孔武道:“多少几个字能多少口水?”
左斯文道:“不多,但我介意。”
右孔武道:“你……”
纪无敌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阿钟和阿尚在这里就好了。”
袁傲策道:“比起炫耀和护短,我倒更喜欢看内斗。”
纪无敌蹭到他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道:“听阿策的。阿左和阿右,你们继续吧。”
左斯文干咳一声道:“何总管,请坐。”
何容锦道:“我一直坐着。”
“……”左斯文道,“冒昧打扰,还请何总管见谅。”
何容锦眼睛突然往门外看去,于此同时,袁傲策一指弹烛,一手挥门。烛火骤灭,门被砰得一声关上。
未几,几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来回走了一圈才离开。
等他们走后蜡烛才被重新点燃。
左斯文道:“夤夜打扰,还请何总管见谅。”
何容锦道:“这句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纪无敌为他辩解道:“刚刚阿左说冒昧,这次是夤夜,加了时间。”
何容锦道:“我眼不瞎,看得出现在是深夜。”
纪无敌对左斯文道:“阿左,你可以把下面这句‘来你房间打扰,还请何总管见谅’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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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斯文:“……”
何容锦道:“既然几位不愿道明来意,就让我来猜一猜吧。若我没有猜错,几位应当就是夜探王宫,盗取天神珠的人。”
纪无敌道:“阿策,这么明显的事实他为什么还要猜?就是我们啊。”
何容锦:“……”
纪无敌道:“而且他为什么说我们不愿意道明来意?如果我们不愿意道明来意,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跑来看阿左和阿右到别人的房间里找刺激?”
左斯文面色极不自然地问道:“门主,你说的找刺激是什么意思?”
纪无敌道:“偷什么什么。”
左斯文挑眉道:“什么什么?”
袁傲策道:“偷情。”
左斯文、右孔武:“……”
纪无敌靠着袁傲策道:“阿策,下次我们也来。”
左斯文咬牙切齿道:“门主,袁先生,偷情不是这么用的。”
纪无敌点头道:“是啊,阿左,你以后不要这么用了。”
左斯文:“……”
作为屋主的何容锦终于忍不下去了,“既然如此,诸位还是道明来意吧。”
左斯文怕纪无敌嘴里再蹦出些什么来,忙接道:“我们想请何总管帮个忙。”
18、刻骨铭心(八)
何容锦道:“什么忙?”
左斯文道:“我们想请何总管送我们出城?”
何容锦面露微愕,不止因为他们的要求,更因为他们如此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地对一个陌生人提出如此要求,“为何?”
左斯文道:“我们盗取天神珠之后,官府一定会严格把守城门以防我们逃脱。”
何容锦道:“我是问,诸位为何觉得我会帮诸位这个忙?”
左斯文沉默地看向纪无敌。
纪无敌道:“因为你会中原话。”
何容锦皱眉道:“只是如此?”
纪无敌道:“难道还不够?”
何容锦道:“帮助朝廷钦命要犯是死罪,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说服我。”
纪无敌道:“可是其他人听不懂中原话,连我想要他们帮什么忙都不知道,更不会帮我们啦。”
“……”何容锦突然发现,虽然从自己的角度听他的话很没道理,可是站在他的角度这个理由不但有道理,而且有道理极了。
“我们也知此事极为冒险,因此绝不会毫无诚意。”左斯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此银票虽不能在突厥境内使用,但在中原各地都有钱庄分号。离突厥最近北魏城便有。”
何容锦瞟了眼银票上的面额,微微一笑道:“好大的手笔。”
左斯文道:“还请何总管帮忙。”
何容锦道:“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本事赚这笔横财。我虽然身在小可汗府,但目光所及,只有这府邸的四面围墙,再远一些,便力有不逮了。”
左斯文道:“我们要的,正在这围墙之内。”
“哦?”
左斯文缓缓道:“西羌使节。”
何容锦抓着葫芦的手一紧,“你们想挟持使节?这倒不失一个良方。”
左斯文道:“若能混入西羌使团之中,想必突厥卫队便不敢多加为难了。”
何容锦道:“既然如此,我便为各位指一条路。你们只需从这里出门左转,走数十丈便是了。”
左斯文道:“还请何总管代为引荐。”
何容锦道:“抱歉,此事恕难从命。”
左斯文看向纪无敌。
纪无敌道:“阿左,我就说出门应该带真金白银,银票看上去太没有真实感。”
何容锦怕他们说下去又没完没了,忙打断道:“诸位还有其他事吗?”
左斯文道:“叨扰了。”他们说完,竟然真的就这样打开门往外走。
等他们走出五六步,何容锦才察觉不妥,忙追出去道:“你们就这样走?”
左斯文道:“莫非何总管改变了主意?”
何容锦道:“我是问,你们难道打算大摇大摆地从小可汗府走出去?”
纪无敌道:“我们可以偷偷摸摸的。”
何容锦刚暗暗松了口气,就看到纪无敌将身体弓成虾状,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
外面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何容锦心头一惊,正要催促他们离开,就听到噌得一声,袁傲策手中的剑已出鞘!
他手中剑的剑光极冷,仿佛天山上不化的积雪,扫向面门时,何容锦感到自己脸上的毛孔都跟着战栗起来!他的剑又极快。
何容锦抬起手指从剑锋上轻轻划过。
这时候,他看到了袁傲策的眼睛。
毫无杀意的眼睛。
一刹那间,他猛然领悟到了袁傲策意图,想要遮挡的手指顿时偏了方向,任由那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额图鲁带着府中护卫冲了进来。
护卫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顿时将屋前的五个人照得无所遁形。
“还不放人!”额图鲁拿着刀子,用突厥语气势十足地喊道。
纪无敌道:“他一定在羡慕阿策拿剑的姿势很帅!”
右孔武道:“我怎么觉得他来者不善?”




有琴何须剑 有琴何须剑_分节阅读_24
纪无敌道:“改动两个字你就明白了。他一定在嫉妒阿策拿剑的姿势很帅。嫉妒羡慕恨,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额图鲁见他们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话,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勃然大怒道:“你们若不放人,就休怪我们无情。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话音落下,十几个弓箭手立刻从他身后冒出来,又包围了一圈。
右孔武悄悄挪动步子,将左斯文护在里面。
额图鲁眸光一闪,正要举手放箭,就听何容锦高喊道:“额图鲁总管救我!”原本要举起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他们很可能就是王宫护卫队要的钦命要犯。他们既是异族人,又胆大妄为潜入宫中盗宝,一定图谋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今日若将他们放虎归山,只怕来日可汗怪罪下来,你们都吃罪不起。”
纪无敌好奇道:“他叽里咕噜地说什么?”
何容锦转述了。
纪无敌道:“他真是太聪明了!”
额图鲁道:“他说什么?”
何容锦道:“他说你聪明。”
额图鲁眼睛一亮道:“他们果然就是宫中盗宝的贼人?”
纪无敌自顾自地接下去道:“他明明看你不顺眼,想借我们的手把你干掉,还能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真是太聪明,太辜负他蠢笨愚钝的外表了。”
何容锦忍不住笑出来。
额图鲁看看纪无敌又看看他,愤怒道:“他说什么?你又笑什么?”
何容锦敛容道:“他说你想一石二鸟地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额图鲁跳脚道:“放屁!难道是我让你落在他们手中的?”
何容锦淡然道:“府中安全不正是额图鲁总管负责的吗?”
额图鲁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
额图鲁舒了口气道:“小可汗回来了,他自有定夺!”
但人进来了,却不是他以为的小可汗,而是祁翟一行人。
阙舒看到被剑架着的何容锦,脸色骤变,原本跟在祁翟身后的脚步顿时往前迈了一大步,差点越过祁翟去。幸好祁翟反应极快,身体当即侧向额图鲁,旁人看来倒像是阙舒早预料到祁翟要停下脚步,所以与塔布一左一右地护卫在他两侧。
额图鲁虽然不喜欢这些莫名其妙住在府中的西羌使团,但他们到底顶着突厥贵客的身份,他也不敢太失礼,忙转身行礼。
祁翟道:“额图鲁大人,何总管,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看似在问额图鲁,但眼角却望着被挟持的何容锦。
突厥、西羌、中原三方人马齐聚,唯一一个能与他们三方沟通的便是何容锦。难为他作为人质,还要一一想各方解释此间情形。原本一场形势严峻的人质挟持也因为他一人的独述而缓和下来。
等他说完,才发现四周静了很久。或许因为西羌使节的关系,纵然额图鲁有心赶在确珠回府之前将此事解决,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等着他说完。
祁翟道:“如此说来,这些人当真是钦命要犯?可是刚刚王宫护卫队明明将整座小可汗府都找遍了,如何漏过了他们?”
何容锦苦笑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额图鲁大人……”祁翟用生硬的突厥语道。
额图鲁只好洗耳恭听。
祁翟道:“一定要平安救出何总管。”
何容锦转述了他的话,额图鲁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看着这群已经在包围圈中却令自己投鼠忌器的钦命要犯,心头犹如一把火焰在燃烧。
盗贼潜入府中他固然有失职之罪,但若是让盗贼从他手中同意,他便是罪上加罪。
正在他犹豫再三,彷徨之际,又有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
19、刻骨铭心(九)
这次额图鲁不敢擅自揣测来者的身份,直到他们走近了,看清是确珠之后,才回身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
确珠看到人群被人制住的何容锦,脸色立刻沉下来。
额图鲁低着头轻声回报。
确珠眯起眼睛道:“你肯定他们是盗宝贼?”
额图鲁道:“他们适才已经承认了。”
确珠颔首道:“承认了就好。”他对何容锦道,“告诉他们,只要交出天神珠,我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何容锦对纪无敌等人道:“小可汗说,只要你们交出天神珠,他便放你们一马。”
纪无敌笑嘻嘻道:“我们四个人,放在一匹马上多挤。不如放两马,我和阿策一匹,阿左和阿右一匹。”
何容锦已在短短的相处之中学会了如何过滤他的话,又道:“你们不是想离开京都吗?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机会。”
纪无敌道:“如果我们没有拿天神珠,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何容锦道:“或许是。”
纪无敌道:“那我要是答应他的条件,不就等于白跑了一趟?”
何容锦道:“你下次动手之前,应该先想好一条退路。”
纪无敌道:“不是有你吗?”
“……很显然,你想歪了。”
纪无敌转头看袁傲策道:“阿策,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袁傲策道:“你一直好奇的绝对不止一件事。”
纪无敌道:“可我现在只打算问一件。”
“问。”
“剑举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纪无敌话音刚落,袁傲策手中的剑就动了。
他的剑好似一颗丢进湖里的石头,很快,涟漪便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最先跟着动的是早有准备的额图鲁和阙舒。
额图鲁身为小可汗府的昌武总管,身手自然不弱,手中长刀以下至上撩起这般难以继力的招式依旧阻了阻袁傲策的剑。但袁傲策的剑前力不弱,后劲更大。额图鲁一招得手想要撤刀变招已是不及,只觉手腕一麻,长刀几乎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阙舒手中的刀已被右孔武挡住。
只是这么一顿,包括塔布在内的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向中间四人攻去。




有琴何须剑 有琴何须剑_分节阅读_25
袁傲策的剑一动,何容锦的脖子便恢复了自由,不过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仍不能随意脱离袁傲策等人的围困圈,只能继续留作人质。他眼睛佯作看袁傲策和额图鲁的打斗,余光却注视着阙舒的一举一动。
阙舒的武功只能算中等,比塔布还逊一筹,用于行军打仗自然绰绰有余,可遇到真正的高手绝对会吃大亏。他手指悄悄抓下一枚铜扣,捏在掌心中。
“啊!”额图鲁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刀被袁傲策的剑荡到空中,直直地朝阙舒方向坠落。
祁翟看得大吃一惊,正要惊呼,就看到塔布拔地而起,用左手将长刀捞在手中,反手朝袁傲策劈去。
袁傲策看也不看,回手一挥,长刀竟硬生生被砍成两段!
长刀咣当落地,场中形势又起变化。
纪无敌被左斯文和右孔武护在中央,何容锦便偏离了他们的包围圈露到了外面。塔布、阙舒再加府中一众护卫联手,令只能防守不能还击的左斯文右孔武捉襟见肘,险象环生。但另一方面,袁傲策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逼退额图鲁之后,长剑所指处离确珠只有半尺之距!
额图鲁眼见不好,大叫道:“小可汗快走!”
确珠皱了皱眉,脚步连连后退。
他退得虽快,但袁傲策进得更快。
额图鲁惊呼的余音犹在耳边回响,袁傲策剑锋的寒光已经照在确珠的脸上。
“保护小可汗!”
额图鲁身体在危急时刻变得分外灵活,双臂一展,朝袁傲策拦腰抱去。
“阿策小心!”纪无敌的声音从另一边战场传过来。
额图鲁只见原本还在眼前的袁傲策身体陡然一晃,来到确珠面前,冲入他怀中的只剩下一道虚影。
“住手!”这两个字不是袁傲策喊的,而是确珠喊的。作为人质,他实在比何容锦要识时务得多。
额图鲁是最先停手的,随即是小可汗府的护卫,最后是阙舒和塔布。
火把在战斗中丢了好几个,场中火光比适才暗了稍许,显得每个人的脸色都暗沉发黑。
确珠的脸在众人中尤为阴沉,“纵然你们能走出小可汗府,也走不出京都。纵然你们能走出京都,也走不出突厥!”
纪无敌听完何容锦转述之后道:“要不,我们试试?你先让我们走出京都吧?”
确珠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半晌道:“好。”
何容锦和阙舒等人都是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阙舒立时对确珠提高了一个评价。此人遇事沉着果决,绝非等闲之辈,突厥日后若真落入此人手中,只怕会成为西羌一大祸患。
纪无敌道:“那我们走吧。”他说罢,主动从左斯文和右孔武两人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吓得两人立刻跟上,生怕他有个闪失。
如此一来,人质自然而然地从何容锦过度到确珠,从僵持过度到移动。
一行人慢慢地走到小可汗府门口,并要了一辆马车和四匹快马。
袁傲策押着确珠坐上马车,五人坐着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
额图鲁不敢怠慢,飞速招来马匹,带齐人手上马,沿路追踪。
何容锦坐着轮椅自然只能留守府中。
祁翟作为西羌使节,帮忙是道义,不帮也说得过去。他见阙舒没有指示,乐得清闲。
何容锦安顿好府中众人之后,正好回房,却见阙舒跟了过来。他只得停下轮椅,静静地看着他。
阙舒道:“可有受伤?”
何容锦道:“没受伤为何要坐轮椅?难道是为了出行方便?”
阙舒看着他的侧脸,手指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碰触眼前这个人,发丝也好,衣角也好,只要沾染着他的气息。他终究举起手,却落在轮椅的椅背上。
“我送你回去。”他道。
何容锦道:“我断了腿,却没有断手。”
阙舒充耳不闻地推着轮椅前行。
何容锦道:“你不怕暴露身份?”
“我是使节随从,你是译官,有所来往实属正常,有何可惧?说到暴露身份,你才要小心才是。勾结盗贼,私通奸细,罪名不小。”阙舒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西羌。”
何容锦道:“你几时看到我勾结盗贼私通奸细?”
阙舒道:“有些事不需要看见,只需要猜测,便足以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何容锦道:“那你为何对国内冒出的猜测置之不理呢?”
阙舒脚步骤停,语气转冷,“谁告诉你的?”
“重要么?”
“祁翟?”
“你何必明知故问?”
阙舒重新迈开脚步,却一言不发。
何容锦道:“你们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阙舒道:“你应该知道。”
何容锦道:“该走了。”
阙舒道:“如何让我走,你也该知道。”
熟悉的门窗已近在眼前,何容锦双手猛然抓住车轮。
阙舒猝不及防之下,忙停下步子,生怕弄伤他的手。
何容锦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头也不回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
阙舒道:“我看着你进门。”
何容锦也不与他纠缠,径自推着轮椅入内,然后关上门。
过了会儿,门外才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何容锦摊开手掌。
那枚未来得及出手的铜扣正静静地躺在他手掌上。
20、动魄惊心(一)
小可汗被劫,何容锦自然不可能睡得安稳,天蒙蒙亮接到门房回复确珠回府的消息之后,他立刻赶往确珠的睡房。
额图鲁当时正从里面出来,看到他走来,冷笑道:“这种时候你竟然还睡得着!”
何容锦道:“睡不着也要睡。越是这种时候,便越需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有琴何须剑 有琴何须剑_分节阅读_26
额图鲁道:“清醒?你若再清醒下去,只怕小可汗就不是被劫持这般简单了!”
确珠在里面听到了动静,派贴身小厮出来请何容锦进去,额图鲁这才悻悻然离开。
何容锦推着轮椅进屋,小厮在门口关上门。屋中香烟袅袅,芬芳袭袭,叫人疲乏生困。幸好确珠很快从里屋走出来,驱散了他的睡意。
“你没事吧?”确珠问。
何容锦道:“他们志不在伤人,无碍。”
确珠颔首道:“不错,他们志不在伤人。”
何容锦眼睛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见他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
确珠顺手解开腰带,脱下袍子,往里屋走,“你与他们是怎么遇上的?”
何容锦只好从进屋开始说,刚说了一半,就听确珠道:“听不清。”
何容锦一怔,眼睛在里屋与外屋的交接处转了转。
“进来吧。”确珠道。
何容锦心头发紧,忙道:“不敢逾越。”
“你我皆是突厥男儿,怎学起中原那套婆婆妈妈?”确珠不悦道。
何容锦无奈,只好推着轮椅到里屋边上。
确珠穿着里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书卷,目光却不像在读书,更像是在沉思,“你猜他们为何要抢天神珠。”
何容锦随口猜道:“或许是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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