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是我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凤如
么么,大叔们纷纷说是,又说了一通杨燕儿好福气,有一个天赐的儿夫郎,二儿子考上童生,就是正牌读书人了,以后中了秀才,中了举人,那杨燕儿就是官家么么了。一通恭贺话说得杨燕儿眉飞色舞,刚刚那点小小的不痛快,马上抛到脑后。
梁秀派来身边一直跟着的老么么过来道贺,送来一匹花色鲜艳的料子。老么么客客气气地说,梁夫郎和少爷最近身体不爽快,所以没能亲自上门恭喜。
杨燕儿正开心,自然不介意这些小事,开开心心和老么么说了几句,自己又到一边招待村人。
老么么在贺家转了一圈,只见贺家三间老房子,一间新建的房子也不过灰瓦土墙,心里有些看不起,不过想想自己出门前夫郎交待的话,连忙敛好脸上神色。四处张望一番,找到在厨房烧开水的贺家小哥儿,老么么蹑手蹑脚走过去,细细打量。
老么么跟在梁秀身边好多年,看哥儿只有自己一套,挑剔地扫视了贺小花一番,老么么心里下了结论,能干勤快,就是身子太瘦弱,幸好,屁股够翘,日后生养不艰难。以贺家的状态,又以少爷现在的心思,这贺家小哥儿将来肯定得嫁进来。老么么心里转着各种念头,悄悄地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贺家,跑回梁家给夫郎报信。
贺小花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评头品足一番,家里来的人太多,一个人在厨房里烧开水,洗碗筷,给客人送热水,忙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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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今天难得听话,杨燕儿抱着怀里,被人又摸有捏,不哭不闹地,闭着眼睛睡觉。贺小花觉得小四实在厉害,想当年,自己百日那会,可是和么么,大叔有过一番目光斗争,但小四居然在骚扰下睡得死死地,小花不由给他竖起拇指。厉害。
等到村里人渐渐散去,已经是傍晚时分,闹了一天,杨家和贺家的人都累得不行了。各自说了两句,各自回家拾。贺小柱和杨丽依依不舍回家。沈么么一关上院门,就点点杨丽脑袋,“不过一晚上,有那么难舍难分的。”
“阿么,你就笑话我。”杨丽今天被人笑得够多了,干脆一跺脚,跑回房间去,不理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定亲过程,妹纸们别深究啊。架空,一切皆是架空。
更新的时间有点晚,分量也不太足够。我知道我已经吃言了好多次,但妹纸们啊,我尽力啦。这周真的是,有点疯了。
第48章
穆晟策马飞奔回村已经是傍晚,跳下马,小心护着怀里的食盒,慢慢沿着乡间小路,找寻贺家小哥儿的家。路上遍地红纸,空气中炮竹硝烟的味道缭绕不散,归家的村人纷纷说笑今天订亲的玩笑话,有说贺家小子真有福气,又说杨家哥儿死心眼,不嫁到城里去,反而嫁个庄稼汉。
穆晟自小练功,耳目灵通,悄悄用心一听,便知道大概,摸摸怀里,除了银子就是随身玉佩。穆晟犹豫了好一会,才牵马继续前行。阿么只和村里几个大户有来往,贺家订亲可能没送礼,但不要紧,贺家总还要到酒楼送鸡,到时候让掌柜以酒楼的名义送。
沿路问了好几个村人,找到贺家的小院子。穆晟轻轻推一下院门,院门没锁,一推便打开。贺小花从堂屋奔出来,“来了来了,谁啊?咦,怎么是你?”
穆晟扬扬手中食盒,“过来送新菜。”
“做出来了?”贺小花扑到食盒边嗅嗅,空气中的硝烟味道遮盖了食物的香气,贺小花连忙把食盒拿过来,小心打开,食盒内一碟嫩黄的鸡肉,两粒蛋壳呈棕色的鸡蛋。
“尝一口。”穆晟拿起筷子,夹一块鸡肉送到小花嘴边,“看看是不是这种味道。”
贺小花张大嘴巴,一口含住,嫩嫩的鸡肉,淡淡的芝麻香,爽滑美味,“对对,就是这个。”贺小花大力点头,漂亮的大眼睛写满喜悦,吞下鸡肉,就要伸手去拿。
“用这个。”穆晟手快,挡在前面,夹起一块鸡皮,“尝尝这个,我尝过,感觉不错。”
“那肯定,可比凉拌猪皮好吃多了。”贺小花张大嘴巴,巴巴等着穆晟往嘴里送东西。
穆晟只觉得心神荡漾,红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诱惑着他上去咬一口,喉咙不自觉咽下一口吐沫,好想好想。
贺小花等得不耐烦,“你快啊。”
穆晟只觉心脏一缩,手下意识往前一送,眼睛不敢往贺家哥儿看。
“你手往哪里啊?幸好我动作快,要不浪了。”贺小花小声抱怨,一手搭上穆晟拿筷子的手,身体靠过来,一口含上筷子。
穆晟的手直直僵住了,手背传来微微的热量,不烫手,却把人心烫得火热。鼻子闻到的是小哥儿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不是脂粉香,不是薰香,是什么?穆晟说不出来,似乎从没闻过,在阿么身上没,在贴身侍候小哥儿紫云身上也没,说不出的气息令穆晟忍不住想多闻几口,再凑近一点。
“你也尝尝啊。”手臂被推开,穆晟顿觉心头一阵失落。
“嗯,我尝过,觉得不错。”迎上贺小花期待的目光,穆晟继续说,“我来是想和你确认一次。如果真的是你要求的味道,明天午市,酒楼正式开始售卖。”
“那好吧。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清。”贺小花眉开眼笑。
一笔勾清啊?看向被放开的手臂,穆晟突然发觉,如果说自己尝过认为味道不好,或者是个好主意。
“小花,谁来了?怎么不请进堂屋里坐。”杨燕儿掀起堂屋垂帘,探出身往外看,“哎呦,这,这不是……”
“在下穆晟。”穆晟朝杨燕儿拱手行礼,杨燕儿慌忙侧身避开,冲堂屋里说了几句。贺老大和贺小柱掀起门帘,快步跑出来。
“穆东家。”
跑在最后的杨燕儿一手拽过贺小花,让他站在自己身后。贺小花不满意地扁扁嘴。
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人,看着热闹,但是穆晟宁愿像刚才只有自己和贺家哥儿两个。把手上食盒往木桌上一放,“尝尝新菜。”
“这,让我们过去就好,穆东家怎么亲自送过来。”贺老大搓着手掌,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又要到厨房拿碗筷。
穆晟抬手制止贺老大动作,“我和阿么住竹山上,从这里经过回家也是顺道。”转身向贺小柱一拱手,“方才入村知道你们在办喜事。我先恭贺一句,礼物随后让掌柜送来。”
“不用不用。”贺老大摆手摇头,“东家这怎么好意思。”
“村子里的喜事,我穆家既然在这里定居,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客套说话说过,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贺老大想请穆晟进堂屋坐,又见天色不早,一坐可得坐到晚饭时间,但自家里的饭菜,不知道穆东家吃不吃得惯。
穆晟视线往贺老大脸上一扫,心中了然,自觉拱手称天色不早,得赶回家。不等贺老大挽留,穆晟自行出了院门,策马离开。
送走穆晟,他送来的鸡蛋和菜自然成了晚饭的加菜。杨燕儿对茶叶蛋和手撕鸡赞不绝口,又疑问小花怎想得出这些菜式。
贺小花眨眨眼睛,“二哥看过书,说有这几道菜,嚷嚷要吃。我把方子记下来,原想哪里自己试做,刚好穆东家要新菜式,我就把菜给他了。”边说着,边踢了贺小虎一脚。
“你踢我做什么?”贺小虎奇怪看向小花,揉揉小腿。
贺小花一瞪眼睛,这二哥整天躲房间不见人,吃饭时心思都不知跑哪里去。
杨燕儿捂嘴一笑,没拆穿自家小哥,心里乐滋滋的,小花小小年纪懂得藏锐,手上筷子一动,把贺老大看中的一块鸡肉夹进小花碗里,“多吃点,小花你就是太瘦了。大过年,天天吃肉也不见你胖起来,回头找人问问,给你好好补补。”
贺老大呵呵笑着,好不介意自己的鸡肉落到小花碗里。
年十八清晨,南河村参加童生考试的六名小子早早集中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家里长辈牵着手,细细叮嘱。村子和老人们商量车子安排。童生考试两门集中在一天完成,当天完成,当天放榜。上午考文章,下午考术数。考官有足够的时间阅读文章的卷子,而术数是固定答案,对错一眼清楚
梁家,木家各出一辆马车,村长家没小子参加考试,但也出一辆车,村长自己驾车,送文秀才和六名小子出县城。
贺小虎被杨燕儿搂在怀里,叮嘱了又叮嘱,说到最后,杨燕儿抹着眼泪说,“考不中就不中,家里养得起你。”
贺小花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还没考就预先说了不中,“阿么,这考试简单,文先生不是说了,二哥一定中,就是看排在哪一榜。”
贺小虎抱着阿爹送的墨砚,一手拿小包袱,里面是杨燕儿为他准备的烙饼,和一件长衣,垂着头不搭话。
贺老大拉开杨燕儿,“虎子该上车了。”又对小虎说,“去吧,记得考完试,给文秀才道一声谢。”
贺小虎闷闷应过了,扭头就走。贺小花快走两步追上去,“二哥,别担心。你一定行。你看,考试就像平常做课后作业,二哥你平常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简单得很呢。”
“小花,我有分数。”贺小虎止住脚步,看向小花,那双和小花相似的大眼睛里有着什么说不清的意味,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二哥真的不同了,贺小花有点落寂,跟着小虎走到最边上的车,拿过包袱和墨砚,等小虎爬上车后,才递上去,“二哥,家里还有我们呢。考完试早些回家。”
贺小虎掀起帘子,看着弟弟,突然笑了,如同昔日顽皮的小虎,露出多日未见的大白牙齿,“小花别害怕,二哥一定中试。小花,二哥保护你。”手臂张开,把弟弟抱了满怀。
害怕什么啊?小虎念书念傻了。
随着村长大声吆喝,贺小花随同送行的人统统退到边上,马车咕噜咕噜往村外走。村民没散开,反而跟着车子一步一步往外送。
贺老大扶着杨燕儿落在最后,贺小花仗着人小身矮,在人群里穿来插去,跑到最前面。
最前头梁家的车子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双脚一着地就往车后跑,飞快跳上最后一辆马车。贺小花眼尖,一眼认出跳下来的人是梁起。
最后一辆车车厢传出一声怒喝。紧跟着,木家小子摔下车,车子走得不快,摔下来也不过衣服脏了些,手掌蹭破了一层皮,没流血。木小子伶俐爬起来,没说什么,直接跑前头梁家马车上去。
村里人一阵惊呼,互相追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村长被后面的举动吓着了,停下车追问,木小子摆摆手,“没事,没事。赶紧往县城去,别耽误时间。”说完,躲回车厢了。
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后,三辆马车照原定方向继续往县城出发。
等人群渐渐散去,露出走在最后的梁秀。老么么苦苦支撑着梁秀的身体,“夫郎,你看少爷不是好好的,夫郎你别担心。”
梁秀惨白着脸,“我宁愿他没出息,天天待家里养着,也不愿他受一点苦。”
“考试当官怎算受苦。夫郎说什么玩笑话。”
梁秀摇摇头,无神的两眼看向渐渐走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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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哈。”车厢内,贺小虎冷冰冰地盯着不请自来的梁起,冷哼一声后反而笑了,终于都来了。
第49章
“为什么?”梁起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盯住贺小虎。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害得小花一次又一次受伤,你问我为什么?”
梁起一愣,手慢慢松开,绷紧的肩膀也塌下来,“我,我不是有意的。”
“对,你不是有意,但你看看小花的鼻子,足足肿了好几天。幸好没留下疤痕,要真有,我决不会放过你。”贺小虎猛一扑过来,双手揪住梁起衣领。
“鼻子?小花的鼻子不是我砸的!”梁起怒喝一句,反手要挣脱出来。贺小虎岂能轻易放过他。动手要把梁起压在车板上。梁起动手踢脚死命挣扎。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车厢碰碰直响。
“小虎,你们怎么了?”
两人同时一静,“没事,我刚掉东西了。”小虎含糊应了一句,梁起趁着小虎松懈霎那,猛一翻身,把贺小虎压在身下。
“我没。我没砸小花鼻子。”通红了两眼,梁起像受伤的小兽低声咆哮。
“不是你,还会是谁!”贺小虎也不挣扎,只冷冷盯着梁起,“不是你,你为啥跑来对我说,硬塞给我对砸伤有好处的药。我当时不知道,回家看见小花的鼻子就明白了。小花是哥儿,哥儿。要是他的鼻子歪了,缺了,你要他以后怎么嫁人!”
“我没!我没!我没!我,我就是用小石头砸一下他的后脑袋。”梁起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被揪紧领口的小虎顿觉呼吸一滞,小虎不愿意向梁起示弱,憋紫了脸仍然狠狠盯紧梁起。
“我真的没,真的,真的没。”
“哼!你先害小花摔跤,哭了半天,然后用石头砸他,你自己说,我打你,你冤不冤?”
“小花,小花,小花如果鼻子歪了,缺了,我娶他,我娶他还不行!”梁起答非所问。
“我家的小花轮不到你娶。”
梁起慢慢松开手,软软靠着车厢壁瘫坐,“你管我?你管我!我阿么都管不来我,你少管我。”
贺小虎扯扯领口,好让自己大口大口呼吸,胸中的闷气没消散,反而越积越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猛扔给梁起,“别以为你偷偷给药小花,治好了鼻子,就可以当没事发生过。我贺小虎记得死死的。”
梁起接过木盒,一打开,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拿着木盒的手却紧,紧得似乎要把木盒捏碎,“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我是让阿爹托人从府城带回来,但是......摸摸胸口藏得好好的药包,但是一直留在这里,一直留着。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贺小虎一扭头,不愿再看梁起一眼,“你给我听着,有我贺小虎一天,你别想接近小花。”
梁起抬起头,死死看着贺小虎,“凭你?”语气中说不出的诡异,眼中的受伤渐渐退散,换来一种坚定。
“哼!就是凭我!”贺小虎硬气,直接应下来。语调一变,带上不屑,“就你这幅身板,我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梁起不说话,盯紧贺小虎的视线慢慢落在小虎的胳膊和大腿上。打不过?打不过!拳头握紧,强忍住想扑过去,挥出拳头的欲望。贺小虎,我不怕你。总有一日,我要把你打趴在地上求饶。拳头松开,又握紧,一次又一次,直至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村长招呼大家下车的声音时,梁起的眼神已经变了,骄傲任性的小子学会了忍耐。
南河村里,送走考试的小子,各家大人回家下田的,做饭的,各有各忙。贺小柱和贺老大扛着工具料理自家的几块地。贺小柱干劲十足,说午饭也不回家吃,直接在地上吃了,赶紧下地干活。贺老大敲了小柱一手指头,“就想着盖房子讨夫郎。”小柱红着脸,支支唔唔地想说不是,但他那副表情完全出卖了他。
贺小花还在纠结梁起跑上自家二哥的车,看见满院子乱跑的大小母鸡时,马上把事情抛到一边去,要干的活不少呢。再说两小子在车上又能做出什么来。
杨燕儿哄着小四睡下,把家里的脏衣服拾出来,趁着天色好,赶紧洗了衣服,晾干衣柜里。
经过一个冬天,贺小花细细数数鸡舍里的小鸡子,今年冬天不算冷,雪就稀稀落落下了几场,年十五一过,温度已经开始回升。下雪前把覆盖鸡舍的草杆增了一层,冬天过去,刚出壳的小鸡子们看着神不大好,但竟然一只只存活下来了。贺小花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自己没数错,开心地拍着手掌,绕着院子跑了两圈。喂小鸡子的时候,特意多下了两把嫩嫩的菜叶,惹得杨燕儿连连看了小花两眼,那是留在家里人吃的,平常喂小鸡仔都用长老了的邵尾菜。
考试的小子们是在黄昏时分回到村子,毫不意外,六个小子全部考上童生。文秀才脸上光了一把。梁起,贺小虎,木家小子考中一等。其余三个小子中了未等。一等意味着两科皆满分,有资格申请进入县学,等到满十四岁方能参加秀才考试。
是夜,村里爆竹声始起彼伏,直至半夜才消停。贺老大拿起过年时剩下的水酒,给自己和两个小子倒满一杯。
“小虎,好样的!俺贺家算是真正出了一个读书人。小虎,好好念书,阿爹送你到县学里,三年后,考一个秀才回来。”
“说的什么糊涂话啊。”杨燕儿撞了撞贺老大,儿子考中童生,做阿么的自然高兴,但送儿子去县学,那得多少钱啊。就凭现在这份家底,贺家给得起钱吗?
贺小虎一洗多日来的阴沉,笑嘻嘻地举起酒杯,装模作样一饮而尽,呛人的酒辣得小虎拼命吐舌头。小柱打趣弟弟像小狗似的,就差没两手两脚落在地上爬。
贺小虎不忿被哥哥取笑,拿起小柱的酒杯要往小柱嘴里灌,嘴里嚷嚷,看看你一口喝尽,是不是也像一只小狗。
一家人笑笑闹闹吃过晚饭,又应付过上门道贺的人。贺老大坐在堂屋唯二两张木椅子上,和贺小虎认真说话。杨燕儿抱着小四坐在另一边听着。
“小虎,你仔细和阿爹说,你说了,阿爹就算拼了老命,也给你挣回来。”
“阿爹,我想到县学里读书,但不是现在就去。过两年,等我十三了再去。”说到正事,贺小虎坐在板凳上,腰背挺得直直的,眼神清明。“先生教得很好,我还想在先生那里多学几年。而且现在家里事情不少,小四还小,阿么分不开身照顾其他事。我留在家里也能帮一把手。如果现在就去了县学,我问过先生,县学是要留宿的,每十五天回家一次。阿爹,我念着你和阿么,想多留在家里几年。”目光转过靠墙边坐,托着小下巴看向自己的小花,默默念着,还想多看护着小花几年。
贺老大欣慰地笑了,杨燕儿抹抹眼角,儿子大了,有自己主意。
“好,这事就这样定了。明早,俺就找文秀才说道说道。小虎你好好上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第二天午饭后,贺老大找到了文秀才,文秀才一番推托后,还是下小虎,继续教导。文秀才这次一下教出六名童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们当中哪一个日后有了作为,说出来,自己就是他的启蒙之师。这面子啊.......文秀才摸摸自己无须的脸颊,想想就觉得乐呵呵。
春天大好时光,南河村的村民按照祖辈流传下来的习惯,早起耕种,期待一年有好成。春天里,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么么,大叔们饭后的谈资有了新乐趣。
先是梁起弃文从武,九岁大的孩子立誓要参军,非要做出一番事业。梁秀苦苦劝过,哭过,闹过,打过,梁起就是一门脑子要从武,梁家实在闹得没办法,只得托人请关系,在府城武学里替梁起买了一个位置。但府城武学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寻常人家轻易进不得去,在里面读书的都是武将后人,要不就是勋贵子弟,学文无望才转学武的。梁家是花了不少钱,求了不少关系,最后托了梁秀一个在将军府当侍夫的远房亲戚,才给梁起谋了位置。梁起进去读书也不是正经学生,而是将军府庶子的伴读。梁起没把自己贴身小子小六带走,由自己阿爹带着上路。把梁起送走那天,梁秀哭昏在路上。回家后请人搭了佛堂,天天诵经礼佛。
么么,大叔们说起梁家的事,每人都有几分唏嘘。想想梁秀人不坏,就是嘴巴不好。大概犯了嘴孽,才有此报。
再是贺家包下出泥怪子的地。么么,大叔偷偷捂着嘴巴笑贺家人笨,什么地不好,非要那块烂地,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庄稼。贺家人不单自己种地,还找来杨燕儿夫家哥哥一起种,沼泽地旁边还搭了个棚子,请人看着。有村里人偷偷看过,那块沼泽地被挖宽,挖深了许多,引来白沙河水,一边种了荷花,一边看不清是什么,瞧着像是养了几尾鱼。么么,大叔纷纷奇怪,想吃鱼,直接到白沙河里网就是,怎么时力自己养啊。
再然后就是竹山上的蒋夫郎终于下山了,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认识了许多人。这蒋夫郎自从搬来南河村,就没见他下过竹山,现在下山来了,么么,大叔们纷纷说,是他想清楚了,以后要靠小子养着。这蒋夫郎啊,见过的人都说他长得漂亮,生过孩子的人,但这身段就像从未生养过似的。大叔们说想不通为什么穆家要和他和离。么么们酸溜溜说,还不是怪他那瘦身板,看着不舒服。蒋夫郎的小子穆少爷也常常到村子里来,不单自己来,还带了铺里的伙计来,说以后的作物都卖给他,价钱好商量着。有哥儿的人家心思活络了,想着法子打探穆少爷的年龄,脾性,打探蒋夫郎的为人。
么么,大叔们用他们特有的法子打发走春天,迎来了夏天。贺家的新院子终于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看得好认真啊,发现了好多bug,这些都是硬伤,写的时候没细心注意到啊。我会把前面的章节再看一次,说不通的部分会改过来的。
谢谢妹纸们啊。
第50章
老屋的三间房间没拆,杨燕儿夫夫的房间改为小柱以后的婚房,小花的闺房留给小虎和小虎以后的夫郎,新盖的三间房就在老房子后面,前后相隔不过十米。最左边的房子是给杨燕儿夫夫的,中间留小半间做杨燕儿招待闺蜜的地方,靠右边相通的两间房是个小花和小四的。小四才几个月大,依然和贺老大夫夫睡一个房,等过几年再搬出来。
前后两排房子四周用土垒起一睹半人高的墙,绕一圈,刚好绕出一个宽敞的院子,又用房间分成前后两院,土墙上端挖出一个20厘米长深的凹槽,贺小花把原来种在屋后的青芽叶移植到凹槽处,又从竹山上找到一种如米粒大小的野花,发出淡淡的香气能驱散蚊虫。青芽叶和野花相间种植。不过一天功夫,整个贺家小院都弥散着若有如无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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