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是我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凤如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报说,没发现陌生人。把人都打发回去。村长和老人李根生对视一眼,觉得这事不同寻常。无缘无故血水泼进屋,又找不到人,难道是村里的人做的。但不可能啊,贺老大一家平常没开罪人,贺老大和贺小柱老实,杨燕儿也不是个嘴上没缝的,贺小虎又是童生。两人合作多年,心思一致。
“我看这事会不会……”同样留在堂屋的木富,手指比划了一下。
“白?”贺小虎首先看出来,“白沙村沙家?”
贺小柱和贺老大一听,身体一震,对啊,沙家不是要买池塘吗?自家刚拒绝了他,结果晚上就发生了这么一遭事。
“说话不能乱说。”村长经的事多,贺小虎一说,自己就觉得该是这样了,但嘴上却喝止了木富。“无凭无据,这事要拿到县城衙门里报官,说不好,沙家还能反咬一口。”
无凭无据!四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把贺家父子三人泼得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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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贺小柱急得跺脚,自己平日读书不成,耕田干活凭的是一身力气,遇到这种事情,不由得看向父亲和弟弟。一个是贺家的指望,一个是读书聪明,贺家的未来。
“只怕你想就这样算了,也不容易。”木富皱眉头,“我也说句老实话,沙家也派人过来买地。我也是一口拒绝了。我家比起沙家固然不如,但是沙家大夫郎真要强买,也是得花不少力气。倒是你们……”
倒是你们,一无权,二无财,唯一有出息的儿子也不过是个童生。木富这句没说,但在堂屋里的人都能想出来。
“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贺小虎咬牙切齿。
李根生和村长对视一眼,年轻小子有血性,但太稚嫩了。村长干咳一声,“我来说说。这事说是沙家做的,不过是我们的猜测。沙家又没站出来,认了这事。我看不如这样吧。现在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想想。明天,我和李爷子,还有木富一起走一趟县城。我家夫郎的阿爹从前是衙门的小吏,我看看能不能拜托他问问消息。如果这事真的是沙家做的,县衙老爷那里,他们肯定通过气。我想着要问,花些钱财也能问出来。”
堂屋内众人无话,唯有同意。贺老大想到后院问杨燕儿取些钱给村长,木富却制止他,“这事也是与我有关,到县衙打点花不了多少钱。我来就好了。”
贺老大红了脸,“这,这怎么可以。”
“都是一村里的人,你帮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说不准以后,我也有事求上门。”
快要走出堂屋的李根生回头看一眼木富,不说话,继续往外走。
送走了村长等人,贺老大父子三人坐在堂屋里不说话。沈么么烧开了热水,用大盆子盛好,贺小虎看见,快跑几步,捧起水盆,“要送到后院里吗?我来送。”不等沈么么答话,贺小虎已经捧起水盆往后院跑。
把水盆放在杨燕儿房门口,贺小虎犹豫了一下,没敢进去,而是在门外喊,“阿么,热水送来了。小花……小四,他们还好吗?”
杨燕儿应声掀起门帘出来,捧起水盆子,“没事,你回去和你阿爹商量着怎办,这里有我。”
沈么么从后面追上来,“小虎,你这孩子怎跑那么快啊。”见贺小虎像柱子似地站在门口,“去去,到前院里去,别在这里碍事。”
“沈么么,小花他们?”
“没事,身上都检查过了,一个小伤口都没有。”
贺小虎松了一口气,慢慢转身往前院走。走到前院,月光下,地上鲜红的血迹看得刺眼,贺小虎拿起水桶,哗啦一桶水倒过去,拿起扫把,死命刷地。堂屋里的贺小柱听见响声,也跟着跑出来,和弟弟一起刷地。
次日清晨,村长一行早早出发,午饭时就回到村子。贺小虎开门迎了他们进来,见木富皱紧眉头,便心知不妙。
“那个……那个,我知道你们一家也不容易。池塘莲藕,养鱼,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赚钱的活计……”
“村长的意思是让我贺家卖了池塘。”贺小虎握紧小拳头,看着村长。
村长脸上一红,竟然说不出话。李根生连忙接上话,“小虎,你先听我们说说。这趟到县城,我们才刚找到人,就被衙门的师爷请了过去。师爷和沙家的管家在一起的。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买地的银钱又往上加了一成,还说只要愿意卖,可以再多加一亩地当补偿。他们说了,都是在河边的熟地。”
贺小虎转过头,“木爷子答应了?”
木富叹口气,“硬碰,木家不如沙家。我原来赶着买地,不过想多条路赚钱,如果沙家给的条件不错,也不是不能考虑。”
李根生掀掀眼皮,看了木富一眼,却不作声。
贺小虎握着拳头,松开又握紧。憋屈,愤怒,像两把火在心里红红燃烧。凭什么沙家可以把赚钱的生意都拢到自己手下,凭什么贺家就得背朝天,脸朝黄土,耕田过一辈子。贺小虎不忿。
梁起欺负小花,他可以背地里痛揍他一顿,但沙家派人往小花头上浇血,他贺小虎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眼白白看着贺小花用了不少心血,辛苦搭起的池塘都要被人买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贺小虎又恨又怨。
“形势别家强,我们还能做什么,只能忍下去。”木富看看贺小虎,心道这小子通红了眼睛,挺吓人的。
“这事,俺在想想。”
“也好,你们一家人好好想想。没几天就过年了,过了年,你家小柱就要娶夫郎了。别让这些事扰了喜庆。”
老人李根生走在最后,等村长和木富都出了院子,才慢腾腾走到贺小虎身边,拍拍小虎肩膀,“如果你家有个秀才,一个能在县老爷面前不用下跪,可以据理力争的秀才,或许有转机。小虎,你家里人口多,得替他们好好想想,别鲁莽了。”说着,就往贺小虎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等李根生出了院门,贺小虎慢慢摊开手掌,一小块布料。贺小虎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布料形状,颜色,不就是那年阿么为自己新造衣服上的缺角。那年,李根生留在县城找梁起,那年,李根生……
贺小虎闭上眼,手指拢,指甲插进肉里,好疼,但贺小虎却不感到一丝的痛楚。秀才,只要有秀才的身份,就可以替一家人出面。呵呵,如果自己不单是秀才,还是举人,是进士,是可以外派的官员。沙家!哼!
贺小花松开攀在堂屋窗边的小手,两脚一碰地面,软软地用不上力,小花身体一歪,脑袋碰一下撞上地面。
在地上躺了半响,贺小花才存够力气,慢慢爬起来,摸摸额头,烫得吓人,摸摸脑袋,一个小包。
手软脚软地站起来,往房间走,走了两步,贺小花又转过身,往前院走。既然要卖出去,那就趁着卖之前多看两眼,当是留念。
悄悄穿过前院,出了院子。贺小花往池塘那边走。
那些书上露面的穿越大神啊,为什么他们又是玻璃,又是石油,就没人找他们麻烦呢。自己不过搞个小池塘,就惹来这么一桩事。
昨晚贺小花吓昏了,没多想,今早起来前后仔细一串联,事情就想明白了。有钱赚的生意,自然有人眼红。眼红的人想把东西垄断起来,就只能把挡路的人扫走。沙家摆明了一下大棒,一下糖,不怕贺家不卖。
池塘搞起来的时候,贺小花不是没想过有人眼红,小花想过眼红的人会跟风,却没想到垄断。跟风不可怕,反正出路又不是一条,但垄断就是断人财路。
一路唉声叹息,贺小花走到贺家池塘边。入冬,池塘上的荷花已经凋谢,塘里的鱼也大部分卖了,霎眼一看,贺家池塘真一副颓败的情景。
吹着冷风,贺小花想着自己辛苦一年的生意就这样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心里冷冷地,脑袋更加浑浊不清了。没了池塘,凭着小花从前的记忆,贺家还是能搞别的生意。但谁又能保证下一桩生意是不是像池塘莲藕养鱼一样。如果真那样,自己辛辛苦苦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刚开始的几两银子吗?
耳边呼呼的风声,小花只觉得眼前景色慢慢迷糊起来,那池塘,那惨败的荷叶似乎被卷上了天,好高好高……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看哈利波特7,有点失望,有点纠结。原以为宏大场面的学院守卫战只有几个人挥挥魔法棒,没有魔法对撼,特效也一般。
十年的经典啊,就这样结束了。
第56章
贺小花睡得迷迷糊糊地,只感到身下软软的,身上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眼睛半睁开,只见一道紫色的影子向自己扑过来,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意识再次回笼,贺小花动动小身体,有点力气,只是身上睡得地方好像,似乎太舒服了。软软的,像贴在身体一般,还有,小花动动鼻子,好香啊。
家里的被子也有香味,是杨燕儿经常把被子放在太阳下暴晒带来的太阳香味,而现在的那些,不是家里的那种,像是用熏炉熏出来的,好香,香得呛鼻。
哈秋,贺小花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眼睛,粉色的布幔,缭绕的香炉,桌边趴着的小哥,这里是哪里啊?
“你醒了?”紫色衣服的小哥快跑两步,扑到床前,“你睡了一天了。少爷救了你回来,又替你请了大夫。喂,你家在哪里啊?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睡了一天?这里是哪里?”
“哎呦,你这人怎么不答话呢。问你呢。”
“紫云,那小哥儿醒了吗?”
“夫郎,醒了醒了,就是人懵懵懂懂的,不大清醒。”
“我看看。”一个身纯素色长袍,头挽碧玉簪,脸上抹了脂粉的夫郎在么么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伸手搭在贺小花脸侧,“不烫手了,看来烧是退了。余么么,你去告诉少爷一声。”
“是,夫郎。”余么么扶着夫郎在床边坐下,转身离开房间。
“小哥儿,告诉么么,你叫什么名字。”
贺小花见过中年抹粉的男人也就梁秀一个,南河村即便大户平常出门甚少抹粉,现在看见一个抹了脂粉,两颊红红的男人阴声细气对自己说话,贺小花的鸡皮疙瘩统统跑出来,小身体抖啊抖啊。
夫郎见贺小花抖得厉害,以为他害怕,又放软了两分声音,“小哥儿末怕。我姓蒋,我家就在南河村的竹山上。小哥儿是被我家小子在河边发现送回来的。我家小子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河边昏迷不醒。小哥儿,你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
竹山?难道是穆家的夫郎,穆晟的阿么?
“贺小花。”
蒋夫郎听见小花酥软的童音,漆黑的眼睛多了两分神采,又见小花额上的福印红得耀眼,脸上笑容更加温柔,往床上凑近一些,“小花,你家在哪里?”
贺小花生生打了个寒蝉,想往后退,后面已经是墙壁,看着那张抹了脂粉,描了眉的脸越来越近,贺小花一声不吭直接钻被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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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什么人啊?夫郎问你话呢。”
“紫云。”
“小花,别怕,我们是好人家。你先休息一下。大夫说你着冷了,得服药调理才能好完全。等药熬好了,就让紫云端过来给你。”
被子被人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听见推门声,关门声。等了一会,贺小花才从被子里探出头,那张脸啊,真是吓死人了。虽然不是如花那样的效果,但想想还真没法接受。从前的男明星都说化的是影视透明妆,至少看着不吓人,还显帅气。现在看看,只能叹一句,化妆技术真要好好变通一下。
贺小花从床上爬起来,见身上传了一套稠面内衣,原来那件打补丁的棉内衣估计是被人拿去洗了,床边的横架搭了一套粉色衣裤。贺小花跳下床,光脚跑到横架边,拉下衣服,两三下穿上身。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从床边的踏板找到一双布鞋,套在脚上。
“小花。”
贺小花转过身,只见穆晟拿着托盘,盘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黑漆漆液体。
“穆东家,”贺小花拨拉自己的长发,统统拢在脑后,“嗯,谢谢你在河边救了我,嗯,我想回去,阿么和阿爹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不急,我已经派人通知了贺家。现在已经天黑,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不如等明早,你阿爹上山接你再走吧。”
“啊?”贺小花推开窗户看看外边,月亮已经挂在半空,小脸立即阴了起来。“要等到明天啊。”
“小花,过来把药喝了。”穆晟拿了碗,送到贺小花面前。
贺小花啾啾药,又啾啾穆晟,“你先放下,等冷了我再喝。”
“药冷了就没效用。”说着把碗塞到小花手里,自己打开房见的衣柜,拿出一件大披风,把贺小花从头到脚包起来,一手挽起小花双腿,一手托着小花,贺小花惊呼一声就被穆晟整个抱起。
“你放我下来啊,快放我下来啊。”
穆晟坐到床边,把贺小花放到大腿上,“乖,把药喝了。”拉起小花的小手,把碗往嘴边送。
贺小花扭扭身体,避开,“我,我等等再喝。”
穆晟脸色一变,一双幽黑的眼珠沉了两分,似染上别的色,“小花乖,先喝了药。喝过药,有糖果吃。”
贺小花咬着唇,瞪着穆晟,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居然是各式凉果。
“小花乖,喝了药才能吃果果。”
什么什么嘛,把自己当小孩哄了,虽然自己不喜欢吃中药,但把自己当小孩看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贺小花眉头一挑,举起碗,一口......喝不尽。一连好几口,气也不喘一个。把碗一放,一瞪眼睛,看,我喝完了。
未等小花得意完,淡淡的苦涩从喉咙散发出来,漫过口腔,向鼻子发散,贺小花只觉得自己呼吸一口空气都是苦的。小眉毛打了结,小嘴巴抿得紧紧的,
穆晟低低笑一声,把手上的凉果往小花嘴里塞。贺小花敌不过穆晟手劲,硬被塞了一粒果子,想丢一个白眼球给穆晟,可是果子一进口,丝丝的甜腻化开,竟然慢慢冲淡喉咙里的苦涩。
“这果子我从小爱吃,每次喝过药,都要吃上两颗。吃过了,感觉就舒服好多。”
贺小花别扭地转过头,小小声嗯一声。又觉得坐在穆晟大腿上不舒服,小屁股左扭右转的。
穆晟眸色更深了,搂住小花腰侧的手不自觉紧。大病初愈的贺小花脸颊染红,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发在身后,随着小花左摇右摆,轻轻撩过穆晟胸前,脸侧。穆晟只觉得小腹下一股邪火慢慢燃起,直往胸腔里串。
“小花,别动。”沙哑了声音,穆晟两手用力牢牢按住贺小花。
咦?怎么呢?难道自己传染了穆晟?贺小花疑惑地转过头,把手搭在穆晟额上,好烫。
作者有话要说:夜宵来了,妹纸们,给点花花,给点分分,方便的话,给点霸王票。
来,大家来吃夜宵。
第57章
“你生病了?”贺小花侧身,鼻尖侧过穆晟鼻梁,穆晟只觉得哄一声,火气直冲头顶。
“穆东家,看来你真病了,脸都红了,要不我出去喊人找大夫给你看看?”贺小花说着就要往地上跳。
穆晟深吸一口气,两手猛一用力,往床上一放。贺小花哎呦一声被搬到床上,歪着身体,脸埋在枕头下。
贺小花动手动脚,把自己扒拉出来,心里不忿地想,自己好心提醒他,这穆东家居然把自己丢上床,太过分了,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嘛!病人就要轻抬轻放。
只见穆晟背转身,双手握紧拳头放在身后,听听似乎呼吸变得挺粗的,贺小花又觉得良心不安,怎么说穆晟总归救了自己,又请大夫,又熬药的,自己也不能太没良心了。
“穆东家,你还好吧?要不你上床歇一歇,我出去替你找人。”贺小花很好心的下了床,拉拉穆晟衣袖,把他往床上拉。
穆晟一手甩开贺小花,“你早些休息,明早你阿么阿爹到了,我让人通知你。”不等贺小花回答,飞奔出房间。
贺小花张大嘴巴,这算什么事啊?自己很恐怖吗?甩开自己就跑,怕传染吗?都已经生病了,要传染早传染了,还跑什么啊?
贺小花不满意地扁扁嘴,慢慢挪回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包成蚕虫。
竹山上的穆家,房间很大很漂亮,床上很软,被子摸上去滑滑的,贴在皮肤上舒服极了,但是,贺小花失眠了。
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两眼皮就是合不拢,眼睁睁地盯着吉祥果绣花的布幔,贺小花想家了。
想杨燕儿的唠唠叨叨,想小四的调皮,粘人,想贺小虎,想贺老大,想贺小柱,想家里那张不够软,不够滑溜的床和被子,想家里那干干净净没花饰的布幔,想家里房间清爽的太阳香味。贺小花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好想好想啊。
直至天边露出一丝白,贺小花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就在贺小花觉得两眼皮乖乖闭上没多久,碰一声撞击声,贺小花一个机灵瞪大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太阳晒床上了,还睡觉。看你模样不错,没想到是个懒散的。”昨晚那紫色衣服的小哥儿黑着一张小脸,撩起床边的布幔。
贺小花眯眯眼睛,原来外边已经大亮,估算一下时间,往常在家,贺老大和贺小柱都该出去下田了。贺小花平常不赖床,偶尔耍赖一次,杨燕儿也不管他,任由小花睡得什么时辰都可以。现在猛地被人捉着指责,贺小花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想想这是别人的家,贺小花听话爬起床,自己穿好衣服,穿上鞋,走上水盆旁边,低声说,“谢谢紫云小哥帮我倒水。”
紫云吃了一惊,没料到一拳过去碰上软棉花,见贺小花自己拿布条洗脸漱口,完全不用自己插手侍候,鼻子轻哼一声,眼里多了几分轻视,扭着小腰出去。不多久,捧了一碗白粥,两碟小菜进来。
“大夫说了要吃清淡的。把这粥喝了。”
“谢谢紫云小哥,”贺小花坐在桌边,抿一小口白粥,清淡却不味寡。
“那个,我问你。”紫云拉把凳子,自己也坐下,“你和少爷,你们昨夜,嗯,那个......”
贺小花看向紫云,这小哥儿自己说着说着,脸都红了,扭扭捏捏不说话,眼睛却不断飘向自己。贺小花心想他不是怪自己传染了穆晟吧。
“穆少爷生病了吧?昨晚我有让他看大夫的。”
“什么?”紫云一下捏紧帕子,“病了?”
“是啊。病了。”
“你,你胡说,我昨晚明明,明明看见你都坐在少爷大腿上了。”
坐大腿和生病有什么关系?贺小花不明白。
“你给我说老实说话。哼!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天赐的,就一定可以做正夫郎,我可是夫郎安排给少爷的,少说将来也是个侧夫郎。哼。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着呢,不是你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人能明白,能学的。听话、明白的,我就好好替你谋划谋划。否则,我就......就把你的丑事禀告夫郎。”
丑事?谋划?夫郎?
贺小花不笨,只是从来没往那方向想,被紫云一通指着鼻子骂,马上醒悟过来。原来昨晚自己坐穆晟大腿上被紫云看见,以为自己勾引穆晟,还和穆晟有了......关系。
“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骂人的话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贺小花都不会说两句,干巴巴憋了一句就没话说。
紫云只以为贺小花软弱好欺负,更加得寸进尺,“给我老实说话。少爷是不是病了?就是那个......你和少爷到底有没做什么丑事?乖乖讲出来,我就替你掩饰一二,否则......哼!”
贺小花顿时气冲脑门,张嘴想说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能发生什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里都是男的,区别只在于哥儿和小子。自己是哥儿,穆晟是小子,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从前的一男一女的关系,孤男寡女大夜晚坐大腿聊天?难怪别人想歪了。
贺小花张嘴不说话,更是被紫云看低两分,冷笑一声,丢下一句,自己好好想想,扭着小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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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花气得粥都不喝了,一个人鼓着嘴巴生闷气。想想昨晚的事,想想穆晟突然推开自己,想想穆晟变红的脸,突然变粗的呼吸声,贺小花就觉得心头急跳。他不会是......不会是......自己才7岁啊,过年开春也就八岁啊,他怎么下得了手。
贺小花刚想到这,立即被自己雷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是杨丽和贺小柱定亲时也就十岁。哎呦,不行不行,不是这个,是那个紫云,也不是......贺小花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怎样都分辨不清。
穆晟推门进来,喊了两声,见贺小花背转身不理他,自己绕过来,拉起小花,又摸摸额头,“小花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贺小花连忙缩手,“男女授受不亲。”呃......贺小花脸一红,不敢看穆晟,自己转过身,“阿爹阿么是不是来了?把我昨天的衣服给我,我自己换了就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女是什么?穆晟看小花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明白了几分,一边猜测女是什么,一边苦恼小花怎么突然明白过来的。穆晟心里暗暗责怪把事情挑开的人,以小花的性子定然不会自己察觉,肯定有人说了什么。穆晟心里叹一口气,原想着慢慢接近小花,慢慢让自己溶入他的生活中,让小花自然接受自己,现在看来这路子是走不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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