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吱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这岂不是在指责玉官和自己不孝!
方少芹倒吸了一口冷气!
语气殷殷。听在她耳中却透着寒意。
她不由怔怔地望着眼前侃侃而谈地男子。好象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那一碗参果汤。泼了一大半。灌了一小半。
徐夫人知道。自己就是想死。想不拖累齐毓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当了齐懋生三十几年的嫡母。就演了三十几年的戏……事到如今,只有疲惫。连掩饰,也觉得无味了!
徐夫人闭上了眼睛。对齐懋生的话置若罔闻。
尽管如此,齐懋生的话还是象刀子似的在她心底划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在心里冷冷地笑了起来。齐懋生有些疲惫朝梨园走去。
这种事,他本来就不擅长处理,特别是面对着哭泣得象小孩子似的玉官……如果大家各凭本领角逐,他也觉得自在些。可玉官……
想到这里,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迎面却看见二平急匆匆地朝他走来。
齐懋生喝道:“什么事?”
二平给齐懋生行了礼,起身在他身边低语:“沈世雅出兵庭州了。”
齐懋生眉角微扬,道:“叫三爷来!”
二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疾步去了勤园。
在等齐潇的时候,齐懋生又接到了一封紧急谍报。
未曾生育过的皇后方氏,于五月二十五产下了一个未足月的皇子。
远在千里之外。一个比暾哥小十五天的孩子……以后,暾哥却要在他面前称臣……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里,齐懋生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冷冷地把谍报甩在了桌子上。
待齐懋生回到梨园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暾哥睡着了,顾夕颜正和墨菊清前几天大家送来的三日礼的东西。
看到齐懋生进来,顾夕颜就扬了扬手中的小虎头鞋:“你看,五婶送来的……从小到大,我看,最少可以穿到暾哥四、五岁了。”
齐懋生走到摇篮边看了看熟睡的暾哥。笑道:“你又没带过孩子,怎么知道这鞋能让暾哥穿到四、五岁。”说着。他就轻轻地摸了摸暾哥的头发,“手大掌乾坤,脚大江山稳。说不定,我们暾哥是个手大脚大的呢!”
“也是啊!”顾夕颜讪笑,“听说一岁以前的孩子长得飞快,说不定到时候这鞋还真小了!你吃了饭没有?”最后一句,却是问齐懋生。
“还没呢!”齐懋生又摸了摸暾哥的头,这才走到床边坐下,“你不躺一会吗?小心伤了身子!”
“刚开始有点手忙脚乱的。”顾夕颜笑道,“后来暾哥睡,我也跟着睡……现在就好多了。而且,高姑姑也说了,让我适当的动一动,对恢复身体有好处。”
墨菊在齐懋生进屋的时候就已收了衣裳,然后到小厨房进去叫膳了。
不一会儿,红玉就让人抬了炕桌进来。
顾夕颜给制定了每日四餐的食谱,可在魏夫人每天送汤送水的情况下,完全被打破了,有一天,她吃了八餐,就是这样,魏夫人还不放心,把王嬷嬷调到了梨园的小厨房,然后每天晚上让王嬷嬷回槐园回禀顾夕颜吃饭的情况。
顾夕颜头痛不已,偷偷地向来看她的柳眉儿抱怨:“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柳眉儿掩嘴笑:“都差不多了!你现在比我还好一点,我们家还有老太君,天天盯着我进补,我们家盛哥又是奶娘带。你不知道,我受的是个什么罪。”
顾夕颜就皱着眉:“你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魏夫人转移转移视线,不这么总盯着我。”
柳眉儿目光璀璨地笑:“有啊!”
顾夕颜忙道:“什么办法?”
柳眉儿就凑在她耳边道:“不停地给她生孙子,她就只有时间管小孩没有时间管大人了!”
顾夕颜就笑着推搡了她一下。
站在一旁秋桂却“哎呀”了一声,道:“少夫人,这可使不得……我们家少乃乃已经有三个月了……”
顾夕颜愕然:“你又有了!”
柳眉儿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顾夕颜想到盛哥那没有一刻能停下来的性子,不由地道:“那你照看得过来吗?”
柳眉儿眼宇间尽是喜悦:“有什么照看不过来的。有嬷嬷婆子一大堆人!”
“那,你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不放心……孩子要是不在我眼前转转。我心里就悬着。”
柳眉儿不由地哈哈大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春里的时候……盛哥摔了跌不愿意走路,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可完全变了一个口气了!”
顾夕颜一怔,然后冷汗漓漓。
溺爱孩子的母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自己可千万别也走上这条老路啊!
“夕颜,夕颜,”齐懋生轻轻推了推有发怔的顾夕颜,“在想什么呢?喊也听不到!”
“哦!”顾夕颜回过神来,“干什么?”
齐懋生笑道:“看你要不要和我加一点!”
顾夕颜望着炕桌上那碗烧得红亮柔软的猪蹄,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现在,最怕人家提吃!”
忍受着身体的不洁。吃着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帮孩子取了魏夫人喜欢的r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齐懋生可都看在眼里。
他不由道:“夕颜,等坐完月子就好了……”
懋生的声音里,有着几份哀求的味道。
顾夕颜突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懋生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她低头。
“懋生,”顾夕颜含笑望着齐懋生,“我没有觉得不好……就是有点不习惯。”
望着顾夕颜熠熠生辉的眸子,又想到那几天她的烦躁不安。齐懋生有些不相信地道:“真的吗?”
“真的!”顾夕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怕熏着你和孩子了……不让洗澡,又不让涮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一股子怪味……”
齐懋生失声而笑:“你啊,我有时候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夕颜不由嘟了嘴。
这家伙,一点都不懂……
齐懋生就揉了揉她的头:“又嘟嘴,又嘟着嘴。我看暾哥和你这性子一模一样,高兴不高兴地时候都嘟着嘴……”
顾夕颜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哦,齐懋生观察得好仔细。
暾哥经常嘟嘴……
长得和齐懋生就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暾哥,长大以后和自己一样,高兴不高兴的时候都嘟着个嘴……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顾夕颜望着眼前神色硬朗的齐懋生,不由捧腹大笑起来。
她磕磕巴巴地讲给齐懋生听,正喝着汤的齐懋生差点岔气:“你那脑子就不行歇歇,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齐懋生还没有吃完饭,暾哥就醒了。顾夕颜开始忙着给他喂奶,把屎把n。
懋生端着碗饶有兴趣地看着。
顾夕颜不由掩嘴而笑。
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吧!
暾哥吃饱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心情很好地睁着眼睛到处看。夫妻两个逗了一会孩子,然后把孩子哄睡了,才梳洗上了床。
齐懋生侧身搂着顾夕颜,手就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懋生!”生完孩子,身上好象胖了很多,自己都觉得不好受,而且又是在月子里……顾夕颜娇嗔地捉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睡吧!”齐懋生亲了亲她的鬓角,“我明天就要去合县了!暾哥的满月礼,就让繁生帮着主持吧!”
虽然知道齐懋生只临时赶回来的,可知道了他具体要走的日子,顾夕颜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失落。
她翻身搂住了齐懋生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懋生,你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骤然生变(上)
第二天,齐懋生并没有走成。
因为徐夫人突然死了。
顾夕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要给暾哥喂奶。
她愕然地道:“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端娘摇了摇头:“高姑姑已经赶过去了。”
齐懋生已换穿好了出门的衣裳,闻言转了回来,叫了端娘:“你去贤集院看看,我马上就到。”
顾夕颜还以为齐懋生是要换件衣裳,谁知道等端娘一出门,他也要出门。顾夕颜忙喊了他:“你去哪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要不要把几位长辈请来?”
齐懋生就有点烦:“我去槐园看看……”
“懋生!”顾夕颜忙喊了他,“不会是魏夫人……魏夫人如果想她死,多的是方法,不会是魏夫人。你还是去请了几位长辈来主持大局吧!”
是不是关心则乱呢!
齐懋生怔了怔。
顾夕颜就焦急地朝他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道:“不会是魏夫人。你相信我!”
外面突然就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
夫妻俩人一怔。就看见门帘被撩开了。宝娘服伺着魏夫人走了进来。
魏夫人看也没有看儿子一眼。径直坐在了临炕的大炕上。对顾夕颜道:“我去过了。是被捂死的……脸都发紫了。”
顾夕颜脸上就露出奇怪地表情。
魏夫人朝着她点了点头。道:“我也查过了。不是方少芹。当天晚上是齐毓之在值夜。”
齐懋生就皱了皱眉:“那会是谁?”
魏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吱声。
气氛就有点冷场。
顾夕颜忙笑着对宝娘道:“您帮我给夫人沏杯茶吧……”
宝娘应声而去,很快沏了一杯茶来。
齐懋生见状,也冷冷地道了一声“我去贤集院看看”就走了。
魏夫人见儿子走了,就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她坐到顾夕颜身边,看着暾哥吃奶,笑着摸着暾哥的头发:“真是个乖乖!”
暾哥被打扰,立刻不吃了,抬头望人。
黑黝黝的大眼睛,象黑曜石一样明亮。
魏夫人高兴得合不扰嘴:“暾哥。祖母来看你了!”
孩子就吐了一个奶泡泡。
魏夫人立刻激动了:“你们看,你们看,他知道我在和他说话……来,来。来,给我抱抱。”
还没有满月的孩子,知道些什么。
顾夕颜忙道:“夫人,还是等一会吧,他还只吃了个半饱……”
好象是为了反驳母亲的话似的,暾哥竟然不吃奶了。
顾夕颜急得满头大汗,魏夫人却道:“他不想吃了。你就不要勉强他。”说着,就从顾夕颜手里把孩子给抱走了。
顾夕颜就寻思着找个委婉的词,让魏夫人把孩子还给自己……这样吃着奶半途而废,会让孩子养成不专心的习惯。
这一次,魏夫人抱孩子的姿势无比的正确。
她笑道:“我练习了很长的时间……”
望着魏夫人脸上闪过的得意,顾夕颜脑海里突然就闪过那天魏夫人带着落寞神色的脸来。
她心里微酸。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儿子又和自己不对盘,日子也一定很寂寞吧!
顾夕颜露出微笑:“夫人,这几天我实在是太累了……你就帮我抱一会暾哥吧。别人。我实在不放心!”
当齐懋生达到贤集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一种静声屏气的氛围中,只有齐毓之和方少芹伏在徐夫人的床前嘤嘤哭泣。
看见齐懋生进去,齐毓之望着他的目光都流露出仓惶,竟然小小的瑟缩了一下。
齐懋生心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在有些人心目中,应该怀疑徐夫人是自己杀的吧!
高姑姑早已经一旁垂手静立。看见齐懋生进来,上前曲膝行了礼,低声地道:“是窒息死的。”
齐懋生点了点头,喊了四平进来:“去,叫个仵作来……”
他的话音刚落,方少芹突然就跪在了齐懋生地面前:“二叔父……这,这岂不是有损夫人的清誉……还望您三思而后行!”
齐懋生冷冷地望着他们两个。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让仵作来能怎样,不让仵作来又怎样……在这燕地,有谁不看二叔父的眼色行事……到时候。这件事只会被当成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而已。
齐毓之骤然抬头。目光凌厉地望着齐懋生:“二叔父,您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听凭处置就是。却不能让仵作来……让祖母连死了。都得不到一份体面。”
徐夫人的死的时候,是齐毓之在值夜……如果这个时候,齐灏有什么想法,那玉官岂不……
方少芹大惊失色,惶恐地望着齐懋生。
屋子里再一次死般的寂静。
良久,齐懋生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就请了四叔来吧!”
齐毓之缓缓地点了点头。
齐家的男人们都聚到了勤园。
顾夕颜在月子里,是不能走动的,派了端娘不停地去问消息。知道最后齐家男人们商量的结果是徐夫人卧病久治不愈而亡的结果时,有些唏嘘地叹了一口气。
一辈子的争斗不甘,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可徐夫人到底死在谁手里了呢?这恐怕是一个很难让人找到答案的困惑。不过,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齐府内院的人全部梳理一遍了……
方少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因为贤集院里的人。除了她和石嬷嬷,全部都被带走了,结果会是怎样,不言而喻。
石嬷嬷脸色灰败地站在方少芹的身后,喃喃地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回花生胡同了?”
“不知道……”方少芹有些茫然,“不过,不管去哪里,或者是哪里也不去。也要把东西收拾收拾,难道还等着别人来赶我们不成!”
徐夫人的葬礼停七七四十九天,三天后开丧送讣闻,另外派了齐渠前往盛京的徐府报丧。
顾夕颜正在月子里头。大堂嫂崔氏被请来协理丧事。
燕国公府每日人来人往,亲朋故交,绎络不绝,人声杂沓,喧闹不休。道士做法场的铃声,女眷们哭灵的嚎声,乱七八糟的汇集在一起。却把暾哥给惊了,睡不安生,日夜啼哭,顾夕颜没有办法,抱着孩子避到了恭顺院最西边的茶园。这样连哄了几天,暾哥才好些了。可又犯了其他的毛病,就是要贴着人抱着睡,一落床就哭个不休,开始顾夕颜还强打起精神抱着。后来实在是支持不住了,端娘、秦嬷嬷和魏夫人、宝娘几个就排了班每天抱着他。
气得魏夫人把徐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死了都做怪……帮我去找了光明殿的道士来,把她给镇起来……”
齐懋生见了顾夕颜也直皱眉头:“把暾哥交给r娘奶,你不能再这样了。”
现在顾夕颜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了,每天大鱼大r地吃着,人虽然瘦。但奶水足,也稠。她不由求齐懋生:“至少让他吃完头三个月,我们再找个月份和暾哥差不多的r娘来。”
这孩子得的艰难,两人都爱若珍宝似的,齐懋生怎么不理解她的心意。
望着顾夕颜那哀求的目光,齐懋生再次退步:“找高姑姑来给你瞧瞧……行就行,不行就找r娘……你不能再任性了。”
魏夫人是从来没有赞同过顾夕颜自己奶孩子的,高姑姑来的时候就在一旁侯着,等高姑姑品完了脉。魏夫人就急不可待地开了口:“怎样了?”
高姑姑收了脉枕。笑道:“没事,没事。脉象有些虚浮……想必是少夫人担心着小世子。伤了神,还是要放宽心养养。”魏夫人就皱了皱眉。
顾夕颜是被这府里一桩两桩的事给搞怕了,总担心着暾哥。
她不由地苦笑。
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怕鬼来敲门呢?
受这件事影响的,不仅有暾哥,还有红鸾。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她好象很害怕。要她去哭灵,她不愿意。顾夕颜没有办法,让端娘把她强带到了徐夫人的灵前上了一柱香,算是在亲戚面前有了一个交待,然后把她也一起带到了茶园。
红鸾就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看见暾哥,就象没看见似的,还拿眼睛瞪着他,魏夫人看见了,更是不喜欢了。
从此把两个人隔得远远的,不让红鸾近暾哥的身。
这其间,又传来易嬷嬷上吊身亡的消息。
齐懋生让人备了一副棺木,在城外择了一块墓地,停了三日就下了葬。
合府的人,去奠拜易嬷嬷地,只有方少芹身边的石嬷嬷。
因为徐夫人的死,暾哥的满月礼就不能怎样的c办,魏夫人不依,最后顾夕颜好说歹说,请了家里几个嫡亲的女眷摆了四桌聚了一下,魏夫人这才消停。尽管如此,还是常常抱着暾哥对着孩子承诺:“你放心,祖母一定给您办个隆重的周岁礼。”徐夫人死,田家老太太也来祭拜了。顾夕颜亲自见了她,提起了墨菊两口到雍州开府的事,老太太满口答应,态度很是爽快,让顾夕颜小小地吃了一惊。
有魏夫人亲自带着孩子,顾夕颜渐渐安下心来,吃睡也开始有了规律,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等到徐夫人送葬的那天,顾夕颜和郑氏做为媳妇都是要去送灵的,可魏夫人偏偏不让顾夕颜去:“沾那秽气做什么……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必去送……一切都要以孩子为重。”
这次无论顾夕颜怎么说,魏夫人坚绝不同意,顾夕颜只好商量了崔氏,说自己卧病在床,不能去送灵……
第二百八十五章 骤然生变(中)
徐家的人是在徐夫人送灵后第二天来的,是徐镇的三子徐鸿文,四十来岁的年龄,虽然是有读书人的儒雅气质,但一见到齐懋生就和他称兄道弟的,说不出来的亲热。
他代表徐家的人在徐夫人牌位前敬了香,然后又和齐懋生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齐懋生就找了一个借口让齐毓之陪着徐鸿文坐了一会儿。
两人单独在一起,徐鸿文并没有如齐毓之预料的那样去关心徐夫人的死因,而是追问他:“你在熙照的那些产业怎么办?还是让我们帮着管,还是你别派人去管!”
齐毓之愕然,良久才喃喃地道:“表舅的意思呢?”
徐鸿文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道:“依我的意思的,一动不一静。当然,最终还是看你的意思。”
齐毓之望着徐鸿文冷冷地笑了笑,道:“那就依表舅的意思了!”
徐鸿文对齐毓之的态度不以为然,笑道:“玉官也不必如此。说起来,你的日子比我们都好过。你还不知道吧,皇后生了一个儿子,满朝文武都嚷着要立其为太子呢。要是真立了太子,你可就是未来皇帝的姨丈……这点东西,哪里用得着放在眼里,你说呢?”
齐毓之的神色却有些茫然。
皇后生了嫡子,那以后方家……这样一来,只怕自己更难脱开这层泥沼了吧!
他无心应酬徐鸿文,叫了一个管事来陪着徐鸿文,自己借口有事回到了贤集院。
徐夫人死后,大家都忙着置办丧事。送完灵后,还有一些帐目上的琐事要处理,家里的人都在忙这些,就是齐懋生,也没能立刻启程回合县,对于齐毓之夫妻的去留问题,那就更没有谁去关注了,所以两口子就一直住在贤集院。
一路走来。贤集院里静悄悄地。盛夏的季节,却冷冷清清地有股凋败的味道。
他不由在院中伫足。
以前的贤集院。可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就是秋天,台阶旁都会开出一丛丛地漂亮的菊花来。
齐毓之地走走停停。茫茫然不知所踪。待注意到身边的景物时。已到了疏香阁旁的梅林里。
他听到有人在梅林里说话。
“你知不知道,如果让玉官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齐毓之愣在那里。
那是,是少芹的声音。
知道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不高兴?
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背脊发凉。
难道,少芹也有什么事瞒着他不成?
“姑娘,那也是徐夫人同意了的!”石嬷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狡辩,带着几份不甘,带着几份委屈。
“祖母同意了的!”方少芹冷冷地道,“她不能言语,谁会相信你……谁相信祖母会同意你把她捂死!”
捂死!
石嬷嬷捂死了祖母!
竟然是少芹身边的石嬷嬷捂死了祖母!
齐毓之只觉得天旋地转,纷繁乱世中无处一可倚。
“是真的!”石嬷嬷惶惶地辩解。“那天晚上,我看见姑爷累得伏在床缘睡着了,就准备把姑爷摇醒,谁知道我一走近,就听见徐夫人对我咦呀地说话,我。我……”
“你就想起了易嬷嬷的话,认为徐夫人死了,我和玉官就可以回花生胡同了,我们就安全了……是不是?”方少芹声音凄厉地质问道,“所以你就临时起意,用东西捂死了祖母……”
“不,不,不”石嬷嬷语气恐慌,“当时,徐夫人还笑。真的,姑娘。我真没有骗您,她当时还笑着呢……”
“你这话说出去,谁能信……”方少芹话音未落,寂静的林中传来树枝被践踏地“咔嚓”之声,清晰的让人心惊。
“谁?”方少芹声色俱厉。
虬结着的梅树树杆间,露出齐毓之如霜似雪般冷漠的面庞。
“玉,玉官……”方少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连退几步,直到身子挺在了一棵树上。
顾夕颜满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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