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而这几年周仿行事,也确实有着李圃的影子。
在这一上看,李圃不如杨感多矣……
当年,同门下平章事杨感,为相二十多年,号称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但人家杨感退下去的时候,可没太顾及家族兴衰,也没做什么手脚。
李圃虽然有着方正之名,但时至今日,却还隐约透过周仿等人,保持着对朝堂的影响力。
看上去,李圃比杨感更有作为,但实际上,已然沦于下乘……
当然,能这么评价前后三位同门下平章事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
因为起码,你不能道听途说,要见过这几位吧,只这一,就能将很多人排除在外。
而赵石,如今正是历经三朝的朝廷重臣之一。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赵石也不会藏着掖着,在此事上,他差不多就算是个传话之人,有些事情,听上去高深莫测。
其实那都是不知内情之人的臆想罢了,皇帝近臣这样的字眼,不是说笑的,并不是赵石多有先见之明。这事上,其实只能证明一,那就是赵石比周仿更得皇帝陛下信任而已。
“周大人……”
赵石稍稍加重了语气,“陛下这些年的心愿,你我尽知……大家都想做个名垂青史的贤臣,陛下雄才大略,又如何不想做个明君?”
“规劝陛下。乃我等为臣者之本份。但话说回来了,想做命世之良臣,只知道说些逆耳之忠言,就能成了?”
“事情拖了这么久,陛下耐心渐尽,今日是御驾亲征,明日可能就要巡幸天下……而有些事,你阻了。旁人可能便要趁机邀幸于陛下,如此下来,必生祸患,而堵不如疏的道理,想来周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吧?”
如果此时站在赵石面前的是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不管赵石说的有没有道理,必定不会再说什么,甚至很可能会拂袖而去。
但周仿嘛……年纪虽然比赵石大出一截,但从朝堂资历上。却俨然属于小辈儿。
赵石的话说的确实有重,与教训无异。但周仿却只能听着。
在大秦成武十三年的今日,晋国公赵石的权势。已然来到峰,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并不为过。
武臣到了这个位份上,别说周仿,即便跟皇帝陛下拍桌子,若没有太多变故,皇帝陛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周仿敛目沉思,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是在思索着赵石话中之意,确实也并未觉得这样的谈话有多么不妥……
良久,周仿再次拱手为礼,“国公所言极是,受教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陛下那里,还请国公多做规劝。”
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浅,拖延是一方面,另外,也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谓从长计议,变数之多,谁都清楚。
赵石暗叹了一声,耐心的放缓语气道“周大人啊,这么说吧……今时今日,是什么样的情形,咱们清楚,陛下又怎会不明白呢?”
“迁陵之事,事关社稷,如此大事,还用得着咱们规劝?陛下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承诺,难道说,周大人,乃至于诸位中书臣僚们,连这事都承担不起?”
说到这里,赵石不再看周仿,而是漫步前行,幽幽的抛下一句,“大同行宫修了多少年了,现在还没修完呢,你见陛下催过没有?有些事啊,既然必须去做,那怎么做,不是得看咱们嘛,难道想让陛下亲自挖沟填壕不成?”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石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却没看到,周仿听了这句,在他身后嘴角微弯,竟是露出些微带得意笑容。
如果他看到了,嘴里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大骂,这些文臣果然都不是玩意儿……
谈话进行到一半儿,人家其实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意味,只是玩了个心眼儿,结结实实瞒哄了他一回。
这样一来呢,引出后面这几句,周仿算是心满意足了。
有了话柄在这里,想来到时候,一旦有事,你赵柱国也不好推脱,因为遍观朝堂上下,能让皇帝陛下言听计从者,除了晋国公赵石之外,再无旁人。
如此一来,也免了日后陛下乾纲独断之忧。
虽说以周仿这样的身份,此举看上去颇有下作之嫌,但周仿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微有得意,实际上,他这种心态,也是变相的承认了赵石今时今日在朝堂上的地位所致。
如果对面换做是枢密使张承,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其实,这事在赵石看来,并不算大事儿,就像他刚才所言,迁陵这样的事情,就算朝廷有了决议,也得拖上个一二十年,也许,等到后周覆灭,才会真正动工也说不准。
那么远的事情,他又是武臣。所以向来赖的多做理会。
而周仿因为身处其间,想的自然更多更深。
迁陵,这事已经闹腾了有些年头了,皇帝陛下的心结,可能连京城衙门中一些七品小官儿都能猜到一二,就别说他这个同门下平章事了。
无非是当年争夺皇位时留下的首尾,当今成武皇帝,对先皇可谓恨之入骨……
这事说起来有怪异。历代争夺皇位,就算诡异百出,从来也是兄弟们斗的红了眼,没听说过真的把父亲跟恨上的例子。
但当今陛下,对争位的兄弟处置的看上去很干脆,真正恨的人,却是景兴皇帝陛下。
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实是让人不寒而栗。如今满朝文武,只要长着脑袋的人,都不会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提先帝如何,当年又如何,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不过,好在皇帝陛下还没失去理智。也还在乎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没在史官这里下功夫,于是,也就有了迁陵之事。
既然知道了这些,这事儿其实也就有了很多余地……
无非是想把皇后娘娘从皇陵中迁出来嘛,虽然,怎么听,也有违孝道,没听说儿子不准父母合葬的。
但放在皇家。放在成武皇帝陛下这里,也只能说事出有因了。
那么。其实就剩下,怎么找个好的理由。把皇后娘娘的坟茔从皇陵中弄出来的事情了。
这个理由没找到之前,和任何人都不能商量。
赵石说的话,其实在周仿听来很有道理,贤臣之名,不是专为给皇帝陛下挑毛病的人所立,古之贤臣,各个胸有山川,腹有机谋,秉天子之意,而谋万世之基业。
诤谏之臣,或许会有些名声,但多数与名臣二字无缘……
而作为同门下平章事,他也断不可能是个诤谏之臣。
不过,此事还需取得其他人的支持,不然到时候入宫不好说话。
去了一块心病,周仿算是轻松了下来,又和赵石说了一些关于战事的事情,也没用饭,便心满意足的告辞出了桃林。
为避嫌疑,轿子停的有些远,正行间,道上来了一行人马。
为首的少女在不远处打量了周仿一行人几眼,当即翻身下马,挥手带领从人立在道旁。
等周仿走近,福身施礼,“南雀见过周伯父……”
周仿温和的笑笑,他记性不错,当然,满长安能在不熟的情形之下,还能唤他一声伯父的人也不多。
“一晃,你也这般大了,现在总听人在耳边说,国公教女有方,今日一见,英姿飒爽,果然非同凡俗。”
这已经算是极限了,两家并非多有交情,反而文武殊途,有着隔阂。
所以,在和赵石交谈时,慎之又慎,和晋国公长女嘛,真没什么话说,无非表达一下作为长辈的关切罢了……
随即,赵南雀告辞,目送周仿一行离去,这才将马交给从人,漫步进了桃林。
到了公主府,得知父亲去了府中后宅竹林,赵南雀暗自撇了撇嘴,眼珠转转儿,先去寻李渔说话了。
李渔,闺名念慈,大长公主长女,此时已晋柔安郡主。
这位大长公主养女,深得皇帝陛下喜爱,宫内的人都在说,柔安郡主很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晋公主位,继承长安城西承恩湖畔的大长公主府。
虽然于礼不合,却又言之凿凿。
当然,外人皆以为,皇帝陛下这是爱屋及乌,不忍承恩湖畔的大长公主府在靖佳大长公主去后,失了女主人。
但知道内情的人,却都隐约明白,皇帝陛下很可能是觉得跟这位同父异母,却流落于外的妹子同病相怜的缘故。
当然,知道这种内情的人,整个大秦数下来,也不出五指之数。
皇家密事,总是讳莫如深,民间许多传闻,也由此而生,但在当世,敢议论这个的,皆属大逆不道,在当斩之列。
说起来,李渔这个名字,和赵南雀可脱不开干系。
当初,赵南雀嫌自己名字不好,由喜南明朱雀的传说,于是改了名字,小名依旧是扣儿,虽说她对这个小名也不太满意,但这回反抗无效,被母亲狠狠教训了几顿,也就偃旗息鼓了……
当时,她与公主府内的小小女童交好,自家改了威风的名字,自然时常炫耀,于是,这边也反了天。
能与南明朱雀相提并论者,可不多,小小的女童想了多日,她读的书多,想到北冥玄武,虽然这是个乌龟不假,但一个冥字,换成溟,对于女孩儿来说也不错。
溟者,天地莫可测,深也,势沉而大,广也,其所寓意,却比南雀要深上许多。
但她的母亲却不喜欢,深沉昏暗,才是溟的真正含义,而且,她最担心的是,这个女儿走了当年她亲生母亲的老路,而溟的寓意,却与之暗合。
小女童被母亲一顿教训,大长公主殿下也从来未有如此严厉过,吓的她立马转了弯儿。
不过贼心不死,过了些日子,小女童又想,这个不成,但庄子逍遥游上曾,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身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
这真的是个大家伙,应该足以与南明朱雀并列。
于是,几经波折,女童为自己争取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权力,那就为自己起名。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差强人意,变成了李渔。
因为有人给她批命,说是五行有缺水,公主殿下深以为然,又被她闹的烦了,所谓鲲鹏,不就是一条鱼变成一只鸟了吗?
李渔这个名字正好,为此,两个女童还闹了意气,一个叫对方鸟儿,一个取笑对方为小鱼儿。
当然,这些童年趣事,在现在她们看来,多数属于胡闹了。
两位少女这几年交往渐淡,除了知晓世事,开始有别扭外,脾性也相差越来越大。
一个意气飞扬,性喜热闹,一个却越来越是恬静安然,读书习字,不愿多理外事。
这样一来,两个总角之交也就渐行渐远,没了儿时的亲热劲儿。
不过,登了公主府的门儿,因为心虚的缘故,赵南雀还是头一个想到了这位童年好友,觉着先去探看李渔一番,缓缓自家的心绪为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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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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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西有一园,名碧华。
碧华园中有定心。
赵南雀到这里的时候,从定心中传出的是朗朗的读书声。
听了几句,赵南雀就知道,这是李渔在带着李安读书。
赵南雀暗自撇了撇嘴,公主府中这一儿一女,都快成读书种子了,幸好,他生在晋国公府,虽然也读书习字,但从来不会这么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解下腰刀,递给了引路的仆人,因为她知道,李渔向来不喜看到这个……
当然,你要以为公主府的柔安郡主是个纤细文弱,满身书香的娇柔女子,那你可就大错特错。
这位郡主可是能骑善射,比之赵南雀虽有不如,但绝对不会是如黛玉般的泪美人。
秦人武风渐盛,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
公主府的郡主尚且如此,长安显贵人家中,真正肩不能抗,手不能担,只以读书为业的年轻子弟,实是没几个。
不过在柔安郡主这里,习武多为强身,李渔性喜安静,侍弄诗书才是她真正的乐趣所在,其实吧,若非大长公主殿下自小督促,她也不会骑马射箭的折腾。
方自来到门外,赵南雀就已经大声道“大好光景,读什么书本,也不嫌闷,小鱼儿,出来和姐姐较量一番拳脚,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内一个乌发如瀑,眉目清秀婉约的少女。正安坐于榻,揽书而观的少女惊了惊,接着眉头微蹙,瞅向门口。
却对坐在对面,一脸惊喜状的小童道“读书要安心,不为外物所动,才能读出书中所言之真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还不记得?”
小童的长相和姐姐没法相比,皮肤微黑,浓眉大眼,身材也有些肉,但精气神却很足,隐约间,已有些满不在乎的劲头儿流露。
此时嘴里诺诺连声。脑袋却已经转了过去。还喊了一声,“雀儿姐姐来了,怎的还不进来?”
李渔不满,终于口出恶言,“粗鲁之人,你理她作甚?”
赵南雀面带笑容出现在门口,“还是安弟好,惦记着姐姐。来,让姐姐瞧瞧,长高没有?”
李安笑嘻嘻的站起来,左右瞧瞧,“姐姐们要打架吗?小弟去叫人给你们准备茶……伤药……”
一句话,逗的两个姐姐都是莞尔,赵南雀来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嗯。又壮实不少,也懂事了。知道照顾你姐姐,还知道为她准备伤药……呵呵。去吧,自己玩去,我先和你姐姐说几句。”
李安高兴的头,径自溜了,看来对读书之事,也不是个很上心的主儿。
李渔有恼火儿,但她知道眼前这位的性情,你越是恼怒,她越高兴,她们的童年,其实就是在这样相互撩拨中度过来的。
“坐……”
其实不用她说,赵南雀已经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李安方才的位置。
“几个月不见,今日怎么有闲过来?莫不是惹了祸,到这里来躲避的?”
赵南雀歪头看了看李渔,突然道“你说,咱们两个长的像不像?”
李渔并不比赵南雀傻,一听这话,身子颤了颤,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像。”
赵南雀伸着脑袋左右打量了她一番,带着特恨人那种神态,并在对方伸手拨她脑袋的当口,缩了回来。
“不像就好,不像就好……”抚着胸脯,做松气状。
李渔不悦道“什么事儿,让你这般胡言乱语?”
“没什么大事儿……”说到这里,赵南雀也不再插科打诨,而是叹了口气,“国武监以后不用去了……嗯,你说,咱们以后会做些什么?嫁人生子?”
她们两个虽说这几年交往渐稀,但说起话来,却还真就没有多少顾忌,也许这就是童年好友真正价值所在吧。
不过关于这些少年少女特有的迷茫,李渔注定也没有答案。
她颇为诧异的看着赵南雀,因为在她印象中,这位晋国公府长女,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从不曾见她多愁善感过。
这是怎么了?她强忍着,才没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看看对方发烧没有。
良久,李渔才轻声道“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这些……可不像你。”
今天赵南雀确实情绪有些低落,有些话不能跟母亲说,不能跟父亲说,其实也没想跟李渔说,但到了这里,见到李渔,倾吐的**不知怎么便强烈了起来。
当然,她注定不会说太子如何如何,而是顺着之前所说,提起了两人相交至今,一直在回避的话题,也属于两人共有的心结。
“小鱼儿,你见过我父亲吧?”幽幽道了这么一句,却自嘲一笑,接着道“嗯,怎么会没见过呢,父亲应是这里的常客才对。”
李渔不喜,可以说,她比赵南雀更不喜欢这个话题。
但今天赵南雀大异寻常的言行,让她多少有些提心吊胆。
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小的时候,见过国公一次……”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被那个高大如山的男人戏弄了一回,李渔深以为耻,所以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大秦晋国公赵石名满天下不假,但对于她来说,那个男人不见也罢。
这个话题,对于两个少女而言,都有些过于沉重了,但她们都没有终止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她们其实已经明白,她们不可能改变什么,尤其在这件事上……
这个时候谈起此事,对她们来说都有些突然,而她们在对方眼中,都不算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但……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她们却又觉得,对方是最合适说起此事的人。
有些矛盾,但只要深想一下,却又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只见过一次……”
“嗯,就一次。”李渔加重了语气,目光中终于露出些不善之色。显然。已经非常之恼火,少女的威严虽然还嫌稚嫩,但那一身的雍容华贵,却有着实实在在的皇家气息,一怒之下,便极为慑人。
不过赵南雀从来就没怕过她,更是无良的追问,“是怎样一个情形。说来听听。”
李渔无奈,捻着鬓角垂下来的长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你突然问起这个?”
赵南雀笑笑,她到底要比李渔爽快很多,这个话题一旦开了头,她心里也就没多少顾忌了……
“你说,像我父亲和……殿下这般,若无真情。当不至于此……你说,将来若是你我。能遇到一个那样的人物,是幸运呢。还是要说一声,为情所累?”
李渔眼睛睁大了一些,好像不认识对方一般,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赵南雀。
赵南雀撇撇嘴,“怎么?吓到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拍矮几,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我心里难道就舒服了?子不言父过,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但……话说回来了,若将来真能遇到我父亲那样的男儿,就算没有名份,我赵南雀跟了他又如何?”
“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心里舒坦多了,小鱼儿,放心吧,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我没有血脉相连,我父亲那样的人,生下来的儿女,皆当天立地,敢作敢为,你不成,我看安弟到还像个样子。”
没等李渔再说话,她已经笑着站起身,调头走了。
李渔紧紧咬着牙关,被气的不轻,不过,莫名其妙的,心中却还有些失落,愣仲半晌,才缓缓回过身来,狠狠一拍桌案,又让那家伙欺负了……
还不如跟她到外面较量一番,不定能打她几拳出气……
在李渔这里转了一圈,把这位公主府长女气的不轻,赵南雀心情却舒畅不少,一边走着,一边心道,看来啊,公主府这边以后要常来。
以前还是她想的左了,大长公主殿下也就是没过门,其实和自己那些姨娘没什么区别,对她都很不错。
若是这几年常来的话,不定都不用寻父亲说话,只私下里跟殿下提一声,殿下还不得紧着帮自己?
父亲的风流韵事,她跟着操个什么心?
想到这些,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觉得自己很英明,先去了李渔那里一趟,不然的话,见到父亲和大长公主殿下在一起,不定就要言语失措,让父亲生气。
想到父亲发起火儿来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不知不觉间,竹林已经在望,这里她从来没来过,以前也只是听闻罢了,现在心境已是大不相同,仔细打量这里一番,不由觉得,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
走在竹林边儿上,不经意间,公主府侍从们都已停下脚步,驻足不前,一个人在竹林中冒出来,出现在她身旁。
赵南雀见了,赶紧施礼,“见过芍药姐姐。”
芍药如今也不年轻了,眼角已经带了些纹路,一直没有嫁人的她,在公主府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她温和的笑着,拉起赵南雀的手,随即皱了皱眉,拿起赵南雀的小手细细瞧了瞧,不由埋怨道“看看,这舞枪弄棒的,连手都弄的粗了,国公也是,女儿家家的,怎能这么磋磨?”
“赶紧来吧,殿下听说你要过来,高兴的不成,准备了许多好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国武监离的这么近,怎么?是嫌公主府这里太过冷清了?还是又在和郡主闹别扭?”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也是,小时候好好的,隔三差五,就嚷嚷着要一起玩耍,怎么年纪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亲近了呢?”
这样的唠叨,赵南雀可招架不住,连插话的份儿都没有。
一边无奈听着,片刻之后,终于到了竹林后的宅子前面……
酒菜的香气,顺风飘散。
酒菜就摆在了屋子前面,赵石跟靖佳公主正坐在桌边闲谈……
见赵南雀到了,公主殿下招了招手,赵南雀紧走两步,施礼道“殿下安好……”
“行了,赶紧坐下说话,听下人说你去念慈那里了,怎么念慈没陪你一起过来?”
这话说的就有侨情了,赵南雀心里撇嘴,这些年了,谁不知道竹林这里是禁地,连她这个女儿都没来过,何况李渔了。
今日能到这里一游,不定也是另有因由。
心里想着,悄悄瞅了瞅父亲的脸色,这才谢过殿下,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桌边。
赵石终于开口,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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