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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袭朗道:“没那个意思就行,后天老六就回府了。”语声微顿,又笑问,“还有没有看中的产业想拿回?我多扣老六几日也是一样。”
大老爷摇头,“点到为止就好。”又笑着凝了儿子一眼,“你要八万多两,这个数,比当初香家贿赂老夫人的数额,只多了八千两。”
“您猜出来了,的确如此。”袭朗道,“入手之后,我帮忙存到银号。”言下之意是那笔银子与袭府无关。
“是该如此。”大老爷对这一点倒是赞同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自心底,大老爷对香芷旋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自她进门之后,老四的身体逐日见好,可见是用心照顾了。起先也是存着偏见却不能不让她进门的,可如今宁氏人前人后都不吝啬褒奖之词,可见真有可取之处。
宁氏这个枕边人,指责他的时候他是真生气,但是从来相信她的眼光。要是老四媳妇不成体统,她早就趁现在这机会帮老四休妻了。
袭朗此刻则拿不准父亲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了,敛目喝了口茶,等着下文。
大老爷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因近来宁氏的话受了刺激,过来跟儿子说几句话。他这个儿子,他一向管不了,并且要是愿意的话,真能造他的反。儿子便是闲得乱转,也绝不肯找他说说话的,只好亲自前来。即便不能缓和关系,起码不至于更坏。
他又闲闲说了说如今朝堂里的一些事,便起身走人,“早些歇下。”
袭朗送到门外,看着父亲的背影,有点儿莫名其妙,怀疑父亲纯属睡不着找他来消磨一会儿时间。
他回到房里,见床头的灯还点着,香芷旋侧身向里,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形。
他宽衣歇下,将她身形扳过来。
香芷旋迷迷糊糊地依偎到他怀里,小脑瓜还蹭了蹭他的肩头。
他敛目看去,见她小脸儿粉嘟嘟,唇瓣红艳艳,很是诱人。便忍不住去亲了亲她的面颊,又吮咬着她的唇。
香芷旋起初抵触,向后躲闪,手则顺着他衣襟探进去,胡乱摸索着他的疤痕,摸了两把之后竟安静下来。
袭朗满心笑意,猜想她这是把自己的伤疤当成辨识的记号了。
她语声模糊地嘀咕了两句,还没醒过来。
真是服了她。
后来,她到底是醒了。
总归是比上次好多了,上次那完全是灾难,这次呢,有些困难而已。
困难是可以克服可以改善的。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而对于袭朗,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除了迁就,除了陪着她磨磨蹭蹭,别无他法。
他不时地抚一抚她额头,还好,没像上次似的疼的冒冷汗。
这样就好,该知足了。这档子事,就像他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如意的。
**
明日就是出嫁的吉日,钱友梅应该早些睡,偏偏了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前两日,袭老夫人命辛妈妈找过她几次,交待了她一些话。她清楚,自己跟香芷旋一样,娘家花了大笔银两,才能嫁入袭府。
袭府那门第太高,她们的家乡又离京城太远,想攀上长久的关系,只能走结亲这一条路。
她对自己的亲事,从来没有过高的指望。父亲官职小,还不如香家大老爷,母亲疼爱自己,亲事一度高不成低不就,拖延了三二年,就把她拖到了十六岁。照那样拖下去的话,她迟早会成为老姑娘。
双亲正百般心焦的时候,出了香家与袭家结亲的事,便这样看到了希望。父亲做官没多大建树,私下做买卖倒是进项颇丰,积攒下了丰厚的积蓄,来回打点一番,促成了她的亲事。
她要嫁的袭三爷是庶出,原配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子。本非良配,但是袭老夫人很是疼爱袭三爷,老夫人又在府中说一不二,她进门后恭顺懂事一些,也能得到老夫人的几分照拂。
袭家情形其实有些怪异——单只老夫人疼爱三爷这一桩就奇怪得很。哪有不疼爱嫡出子嗣却偏爱庶出之人的?如今当家主母是大夫人,老夫人怎能说一不二呢?她起先满心疑惑,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后来父亲告诉她,袭老夫人是续弦,袭府大夫人也是续弦,前者有太后撑腰,后者只能任由摆布。
这才明白了。
她嫁过去之后,要把老夫人哄得高高兴兴,从而帮助父亲升官——这是首要之事,能让父亲早些进京就更好了,如此一家人便不愁团聚之日。
之后,便是妯娌间的相处。
四奶奶是香芷旋,五奶奶是沧州蔚氏,前者就别说了,香绮旋和她窝里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赢过;后者蔚氏从小习武,听说待人很是冷淡。
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要想在这样一个局面错综复杂的府邸之中过得安稳,着实不易。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心里不怎么踏实的,还有香绮旋那档子事。昨日从她房里去了袭府之后,就没有回音了。她命人去香家问了问,那边的下人守口如瓶,一字也不肯透露。又让人去袭府打听,也是无功而返。
香绮旋信誓旦旦地要让香芷旋狼狈地滚出袭府,心愿得偿没有?
而香绮旋这样做,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这样看来,老夫人分明是百般不喜香芷旋。不是说在府中说一不二么?直接发话让袭朗休妻不就行了?哪儿还用得着这样周折。兴许是高门之中凡事都要做到有理有据?
那么结果到底怎样了?
怪只怪在京城门路太少,这待嫁的宅子,只是一个做生意的远方亲戚,丝毫不了解袭府的情形。
或许是因为她与袭三爷的吉日当前,要暂缓处理香芷旋?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自心底,是希望香芷旋离开袭府的,平时听说了太多那个人如何刁钻难缠的事,实在是不想有这样一个妯娌与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夜已经深了,必须得睡了。
她让丫鬟点了安息香。
**
一大早,香芷旋稀里糊涂地跟着袭朗上了马车,斜倚着车内的大迎枕,掩嘴打了个呵欠。
昨晚磨叽了好久好久,不知是他定力太强,还是她逼得他必须如此。一醒来,倒是没觉得太难受,只是觉得太累,累得整个人动都不想动。
敛起思绪,听到了充斥着喜悦的喧哗声,撩开马车小窗子的帘子,往外看了看。来回走动的下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府中也是布置得喜气洋洋。
听含笑说过,她与袭朗成亲当日,袭脩称病,终日没露面。
今日,袭朗不想捧袭脩的场,她不想捧钱友梅的场,避出去再好不过。
身形被带入温暖的怀抱,香芷旋抬眼看着袭朗,“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到认亲之前再回来好不好?”
“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袭朗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等会儿我陪你去叔父家中一趟。我还没跟你说过吧?已经递了帖子过去。”
“……自然没跟我说过,可是这样再好不过。”能去看看叔父、婶婶,之于她,就似别人回娘家一样。
“你接着睡会儿。”袭朗拿过自己一件斗篷,裹住她身形。
“嗯。”香芷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阖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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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袭府没多远,就被几名护卫打扮的人拦下了。
两个人都觉得奇怪。
香芷旋怀疑是老夫人躺在病床上还要管东管西。
袭朗则怀疑是大老爷睡了一觉又反悔了,执意要他留在家中撑门面。
三月中旬,烟柳翠微,花笼浅径,春意醉了整座京城。
成国公府,二小姐云筝的院落。
铃兰蹑手蹑脚地走进宴息室,看了云筝一眼,便垂下头去,想到要通禀的事,又气又恨。
云筝坐在桌案前,纤长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神色沉凝专注。
“二小姐。”铃兰硬着头皮出声。
云筝手上动作停下,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语气很是温和:“什么事?”
因为事情上不得台面,铃兰一开口就红了脸,“孙妈妈与奴婢说,世子与他房里的芝兰……今日一大早,世子将太夫人去年赏给他的玉牌给了芝兰。孙妈妈说,太夫人让您处理这件事。”
云筝沉默片刻,问道:“世子今年十四了?”
铃兰一愣,随即点头,“是。”不知道小姐是真不记得世子的年纪,还是明知故问。
“过段日子,你把这事知会夏妈妈,让她跟夫人提几句,给世子安排个通房。”
“记下了。”
云筝又思索片刻,吩咐道:“芝兰打发出府。请济宁侯过来一趟,把世子送到耀华寺住一段日子。”
济宁侯是云筝的表哥。
铃兰称是退下,出门后不与紫菀嘀咕:“世子怎么这么糊涂?老国公爷的除服礼才过了两个月,他就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夫人就更别提了,分明是故意恶心二小姐。”
紫菀更关心云筝,“小姐没生气吧?”
“没有。”铃兰笑了笑,“这么久了,我们见过的腌臜事都数不过来,何况小姐。她才不会为这种事动气呢。”
“那就好。”紫菀说着话,就见云笛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连忙与铃兰双双曲膝行礼:“世子。”
云笛笑问:“二姐在没在房里?”
“在房里清算账目……”紫菀话没说完,云笛已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厅堂的门,看着他的背影,唯有苦笑。
“姐,别忙着算账了。”云笛笑着到了桌案前,“五表妹要见你,你怎么总是不肯见?”
“哪个五表妹?”云筝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问。
这是明知故问。云笛无奈地叹气,“就是大姐的表妹,赵五小姐,祖母与二婶娘家那边的人。”
云筝又问:“我见谁不见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现在你不是该在家学里么?”
“我昨日就跟先生请了一天假。”云笛顾自落座,笑道,“五表妹早就想看看你左手做的字画,还想见识一下你的珠算、心算。平日里她都是道听途说,想看一看你左手的功底是不是真的远胜于常人。她求过我与大姐好几次了,我也答应她了,今日下午一定让她如愿以偿。姐,算我求你了,千万别让我在她面前食言损了颜面。”
云筝轻勾了唇角,打算盘的动作缓慢了几分,“照你这说法,我所学的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显摆给别人看的?”
云笛笑得毫无城府,“自然不是。这些对你来说,不过是小把戏,让五表妹开开眼界又何妨?你的文韬武略才是真才实学。”
“一口一个五表妹,你跟她什么时候这么熟稔的?”云筝的手停在了算盘上,抬眼看着云笛。
云笛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盅,用盖碗拂着水面上的浮沫,笑道:“过完年,她常来府中,我有时候去大姐那儿请教琴棋书画,偶尔会遇到,就慢慢熟悉……”他不经意地看向云筝,话就说不下去了。
云筝唇边依然含着笑意,目光却已宛若霜雪。
云笛忽然觉得房间太空旷,空旷得让他觉得冷,“姐,我、我做错什么了么?”
“请教大姐琴棋书画?你有这份闲情,把书读好行不行?”
“我用心读画是用来陶冶性情的,我又不用考进士……”
云筝像是没听到,“你今年十四了,赵五小姐与你同岁,你们不懂何为男女大防,是么?”
云笛已经能够确定,自己今天要倒霉了。他放下茶盅,规规矩矩站好,底气不足地道:“可赵家从祖母那一辈就与我们是姻亲啊,姻亲之间走动得本就频繁。你与表哥这些年不也经常相见么?你们还……”
云筝也不恼,甚而语气比方才要柔和几分:“我做什么,何时轮到你品头论足了?”
“你……”云笛飞快地看了云筝一眼,向后退了一步,“我错了。”
云筝放下这件事,说起芝兰的事:“祖母赏给你的物件儿,你给了芝兰?”
云笛张口欲言,抬眼见笑容和煦却目光寒凉的姐姐,立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无言地点一点头。再想到厚待芝兰到了忘记分寸的原因,脸色微红。
“芝兰会不会把东西丢掉?”
“不会,不会,她一向稳妥。”
“稳妥?”云筝显得很抱歉的样子,“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兴许就不把她打发出去了。”
“姐!”云笛急得脸色由红转白,“这又不关她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云筝挑了挑眉,轻轻的笑,“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去耀华寺清修一段时日,何时想明白错在哪里,何时回府。”
“你凭什么发落我?!”
云筝眼中多了一份失望,笑容中多了一份嘲弄。
云笛被她这样的神情刺伤了。
云筝端杯啜了口茶,语气清冷:“远在西域的定远侯,十四岁随军征战,十八岁扬名天下,二十岁立下不世之功,现任西域总督;身在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十四岁袭了七品总旗,二十一岁任指挥使;我们的表哥济宁侯,五岁那年双亲先后离世,十四岁那年顶门立户挑起家业,在秋围中脱颖而出,二十岁任正五品工部郎中。”
云笛眼中的不满变成了茫然。
云筝笑得云淡风轻,眼中嘲讽之色更重,“成国公世子,十四岁了——人比人该死那些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是在想,到你二十岁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
羞惭之下,云笛俊俏的脸腾地红了。
“爹爹说过了,你若是犯了错,我可以直接发落。不为此,我才懒得理你。”云筝看看时辰,站起身来,“在这儿面壁思过,表哥来接你之前,不得出门半步。”
云笛垂下头去。
午间,云筝唤上紫菀,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从来就不喜云筝,老国公爷暴病离世后,没了时时规劝她的人,待云筝愈发没个好脸色。此刻,她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看向云筝时,神色透着挑剔、不悦。
“祖母。”云筝曲膝行礼。
太夫人也不让她坐,漠声询问:“阿齐的事怎么处置的?”
阿齐是云笛的乳名。
云筝简略地说了。
太夫人冷哼一声,“看你多厉害,持家三年,把我们的世子养成了纨绔子弟。”
这样一个大帽子,云筝可接不起,“阿齐十岁那年搬去了外院。”
“你倒是记得清楚。”太夫人冷笑,“手足做了糊涂事,你怎么只知道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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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齐没那么深的情分,教导他也不是我的事。”云筝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好像在说“我跟他不熟”,好像她与云笛并非一母同胞的姐弟。
太夫人眼睑一跳,目光愈发凌厉,“可你爹爹把他交给你了!”
云筝勾唇浅笑,“爹爹不过是随口一说,我怎敢答应。阿齐一直由您管教着,丫鬟是您帮他选的,西席也是您给他请的。您心了。”说着恭敬行礼,“我赶着出去一趟,午间就不陪您用膳了。”
太夫人沉默地盯着云筝看了好一会儿,语气缓和下来:“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问你。”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云筝依言落座。
太夫人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再开口时,语声已很是温和:“有两年了,我与老姐妹坐在一起闲话的时候,总是听说一个后生的事。”
“是么?”云筝兴致缺缺的样子。
太夫人却对这话题很有兴趣,“我想着,你对那后生应该是很熟悉的。这么多年了,你与自家兄弟姐妹疏离,却与济宁侯常来常往。而济宁侯虽然放荡不羁,是个不着调的,对你倒是着实不错。那后生据说是他的远房表弟,人称饶公子,两个人联手赚了大钱,你是知情的吧?”
云筝笑容明艳,“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祖母要吩咐什么事?”
“见过饶公子的人都说,他五官生得极是致,便是你这艳若桃李的妙龄女子见了,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太夫人语声缓慢,细细打量着云筝的容颜,“济宁侯做什么事都会带上你,他与饶公子赚了大钱,也不会落下你。你替你娘主持中馈三年多了,从不曾捞过一星半点儿的油水,可平日里出手却很是阔绰。今日也与我交个底吧,私底下存了多少银子了?”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听得一头雾水。起先还以为太夫人要亲自张罗二小姐的婚事,可听完这一席话,老人家更在意的似乎是二小姐手里有多少银子。
云筝神色愈发放松,笑容愈发璀璨,语声愈发柔和:“祖母到底想说什么?”
太夫人似是被她情绪感染,竟对她露出了罕见的慈祥笑脸,“你闲时也帮你三叔打理庶务,外院、各房有多少银子,你定然一清二楚。仅凭里里外外那点儿银子,最多支撑两年的嚼用,你六哥、大姐、弟弟的婚事想要办得风风光光,根本不可能。”
居然睁着眼扯谎哭穷。云筝但笑不语。
太夫人语声笃定:“济宁侯与饶公子这三年,起码联手赚了百万两银子。”
还是不肯把话挑明。云筝有些无聊地看着青瓷花瓶里的兰花。
“你六哥十七了,你和凝儿也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不为这三年孝期,你们也不会到此时还未嫁娶。说起来,你祖父在世时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云筝的指尖轻轻叩击座椅扶手。
“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云家儿女手里的钱财,没有云家是赚不到的。如果有谁藏了私心,手里有大笔银子却不肯交出来,那么,我只能像是打发下人一样把她遣出府去了。”太夫人语声顿了顿,唤着云筝的乳名笑问,“阿娆,我说的在不在理?”
云筝素手抬起,食指关节轻轻挠了挠额角,笑容无害,“在理么?您觉得呢?”
太夫人的笑容敛去,“我问你呢。”
云筝不喜绕着弯子说话:“祖母有话还是说明白为好。我这半天都在核对账目,这会儿脑子转的慢。”
阿娆(2)
太夫人知道云筝最善打太极或是装聋作哑,也就将话挑明:“我的意思,是要你把手里的银子拿出来,缓解家中窘迫的情形。你若是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她又笑了,笑得阴沉。
“祖母多虑了,府中还没到拮据的境地。”云筝语声流利地报账给太夫人听,“库里还有七万三千六百多两银子,放在银楼的五万两随时可以拿回,这些只是公中的。二叔、三叔在外都有田产铺子,去年年景不错,就算是只租子,也有不少进项。您放心,六哥、大姐的婚事都能办得风光体面,至于阿齐的婚事,爹爹也说过了,那笔钱他早就备好了。”她很是宽慰地笑了笑,“勋贵之家,大抵也就是这情形了,甚至于,大多数门第还不如我们家。”
“好,不说他们,也不说这些。”太夫人索性快刀斩乱麻,“我只问你,你手里的钱财,交不交出来?”
云筝哑然失笑,“您听谁胡说的?我哪儿来的大笔钱财?”
睁眼说瞎话!太夫人腹诽着,冷哼一声,“你也不小了,日后不可再抛头露面四处走动。我正给你张罗婚事呢,出嫁之前,老老实实在家学做针线。”
云筝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太夫人继续用婚事这话题施压:“你表哥是个浪荡子,自幼没有父母管教,虽有侯爵,却是寻常人家避之不及的。可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又与他自来亲厚,思来想去,倒觉得你们两个很是般配。”
“按理说,没有哪个长辈会说这种话,我就更没道理与长辈说这种事了。可您既然与我提起,我也就说两句。”云筝一双大大的杏眼静静看住太夫人,似是寒星一般,光华流转,却泛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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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连载
? 人是二老爷派来的,事情却是老夫人引起的。
老夫人早起没胃口,一口东西都没吃,忽然间想起早些年曾吃过几样广州的点心,便想到了孙媳妇有一个正是生于广州。
辛妈妈去清风阁传话,得知夫妻俩已经出门,照实回了。恰好大老爷、二老爷前去请安,细问之后,二老爷就拿话敲打了大老爷几句,说不指望你的儿子儿媳妇每日侍疾,一点点尽孝的小事还是能够做到的吧?
大老爷能有什么法子,苦笑着说老四不是也病着呢么?我要顾着老夫人,也不能不管儿子的情形。
二老爷就说,只要你点头,我派人将他们追回来就是。
于是,几名护卫就抄近路拦在了马车前。
赵贺在车外将事情说了一遍。
袭朗轻描淡写地道:“让他们回去告诉二老爷,没追上。他们怕是不会说话,你带人教教他们。”
赵贺称是而去。
过了一小会儿,马车继续前行。
半路上,五爷袭刖的一名小厮骑马赶了上来,马车只好又停下。
香芷旋一脑门子火气,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形。
袭朗倒是安之若素,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问那小厮:“何事?”
小厮恭声道:“回四爷的话,我家五爷、五奶奶此刻也已离开袭府——对外是说五爷忽感不适,听到人喧哗就头疼欲裂,五奶奶请示了大夫人,陪着五爷避出了府。眼下五爷要我跟您说,他们去了南大街的别院,您与四奶奶要是闷得慌,可以去那儿赏菊喝酒。”
原来是好事。香芷旋唇角上翘成愉悦的弧度。
袭朗道:“心意我领了,另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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