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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齐橙
“从车间弄废铁,不算偷吗?”秦海好奇地问道。
“谁不是这样干的?”宁默不屑地说道,“韦宝林把厂子弄得乌烟瘴气,奖金都发不出去了,大家不弄点外快,怎么活得下去?”
“可是大家都弄废铁,车间有这么多废铁吗?”秦海道。
喻海涛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现在弄废铁越来越难了。也有些工人偷材料去卖的,我在仓库,对这个事情最了解了。”
“这种事情咱们就别做了。”秦海道,“我不了解厂里的情况,不过这种明目张胆撬厂里墙角的事情,总归是违法的。要想挣钱,办法很多,咱们没必要做这种违法的生意。”
“你有什么办法?”宁默瞪着眼睛看着秦海,问道。
秦海笑笑,说道:“俗话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现在这个年代,正是黄金满地的时候,怎么可能挣不到钱呢?不过,我刚到平苑,对平苑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要让我马上说出一个挣钱的法子,还不那么容易……呃,也许机会已经来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改了口,因为他发现有一个熟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正急匆匆地向这个方向走来。在看到秦海等人的时候,那熟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材料帝国 第十五章 来了一个订单
“张师傅,你是找我们吗?”
秦海从炒粉摊上站起身来,向那急匆匆而来的熟人喊道,原来此人正是头一天给他们提供了淬火工具的铁匠张老三。
“哎呀,小秦师傅,真是巧啊,在这里碰上你们了,我还担心找不到你们呢。我听人说你们是青锋厂的,正想去厂里打听你们呢。”张老三擦着头上的汗水,对秦海等人说道。
秦海拉过一个小马扎,招呼张老三坐下,问道:“张师傅,吃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就坐下一块吃点吧。”
“嗯嗯,好,我正好还没吃饭呢。”张老三说着,从兜里掏了一张十元的钞票,对摊主喊道:“老板,给我炒一碗粉,多放辣椒,再拿一壶水酒、几个小菜,还有,他们几位的钱都算到我账上。”
“这可不行。”秦海赶紧上前拦阻,话还没说一句呢,就让张老三请客,这可有些太不好意思了。更何况,吃人的嘴短,看张老三这个架式,应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们帮忙才是。
张老三是个老铁匠,臂力岂是秦海能比的。他用一只手把秦海拦在身后,然后用另一只手把钱塞到了摊主的手里。摊主才不管是谁付的钱,见着钱就乐得笑开了花,紧接着就把水酒和几个廉价的下酒菜端了上来。
宁默一直在笑嘻嘻地看着秦海与张老三客套,等摊主把小菜端上来,他毫不客气地信手拣了颗盐水煮花生扔进嘴里,悠悠地问着:“张老三,你这是有事要求我哥们吧?你这酒,是单请我这哥们,还是连我们几个一块请啊?”
“当然是一块请,你们和小秦师傅都是一起的嘛,来来,都满上,烟酒不分家嘛。”张老三殷勤地说道。
这就是小生意人的精明所在了,一壶水酒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分出远近亲疏。从昨天短短的接触中,张老三已经看出秦海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如果他单对秦海热情,而对宁默等人冷淡,秦海肯定会不高兴的,甚至会拒绝帮他的忙。
喻海涛和苗磊都嘻嘻哈哈地端过水酒喝起来,这种水酒度数不高,在南方农村是当成寻常饮料来喝的,相当于后世的人们习惯喝的啤酒。张老三并不急于说自己的事情,而是端着酒挨个人敬了一圈,最后又转回到秦海的身上。
“来来,小秦师傅,我们再喝一个。我这就算是谢师酒了,你昨天教了我淬火的法子,是我张老三的老师,我先干为敬。”张老三说道。
秦海与张老三碰了一下碗,把半碗酒喝掉,趁着张老三继续倒酒的当口,他问道:“张师傅,你这趟往东郊来,是有事情找我们吗?”
张老三掩饰道:“不急不急,先喝酒。”
秦海笑道:“酒慢慢喝,张师傅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先说出来吧,也省得我心里惦记。”
“呵呵,这样也好。”张老三其实就等着秦海这句话了,他放下酒壶,有些腼腆地说道:“这个事情吧,其实也不是我引出来的,而是那个蛮牯……蛮牯你记得是谁吧?”
“嗯,就是昨天那个叫我们加工锹头的师傅。”秦海点头表示知道。
“对对,就是他。”张老三道,“蛮牯这个人,嘴不牢靠,喜欢吹牛,我讲过他很多次了,他老改不了,他这么多年,吃亏就吃亏在那张嘴上了。”
“呃……性格直爽一点也不是坏事,改不改的,无所谓了。”秦海不知道张老三为什么会把话说到蛮牯身上去,见对方说得热闹,又不便泼凉水,只好敷衍着应了一句。
张老三道:“是啊是啊,我是蛮喜欢他那个直性子……哦,对了,我说那个蛮牯,他昨天在我那里拿了你淬过火的那些农具回去,到了村里就到处吹牛,还跟人家比试,要拿他的锹和人家的锹去磕,看谁的更结实。”
“这不是有病吗?”宁默坐在旁边听得乐不可支,“难怪他的名字叫蛮牯,还真是一个牛脾气。”
“就是啊,结果就惹出麻烦来了。”张老三说道。
“怎么,弄出人命了?”秦海紧张地问道,心想,这个蛮牯不会是拿着铁锹往人家脑袋上试了一下吧?
“这倒没有。”张老三道,“就是把他村子里一个远房侄子从外头带回来的一把刀给磕坏了。其实吧,这事也怪他那个侄子,他非说自己的刀是钢口最好的,肯定比蛮牯的铁锹钢口好。然后两个人就试了一下,结果,蛮牯的铁锹砍了个小缺口,他那个侄子那把刀倒是破了个大缺口。”
“这不算什么麻烦事吧?愿赌服输,他那个侄子还能叫他赔刀不成?”秦海不以为然地说道。宁默他们做农具用的钢材本身就是好钢,加上秦海的热处理工艺与众不同,加工出来的铁锹钢口自然是极好的,把人家的刀磕出一个大口子,实在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对方既然是主动要与蛮牯比试的,总不能输了就赖账吧。
张老三道:“他侄子倒是没有叫他赔刀,但是看上了他的铁锹用的钢材,非要蛮牯找人用同样的钢材,帮他另做一把刀出来。”
“这不还是要赔吗?”秦海笑着说道。
张老三道:“不是赔,他那侄子愿意出钱的,说出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钱字,宁默的眼睛就亮了,不等秦海说什么,他便来了一句:“这个容易啊,让他拿10块钱来,我再去弄块钢,帮他打一把刀。”
“等等,张师傅,蛮牯的侄子想做的刀,是什么样子?”秦海拦住了宁默,对张老三问道。世界上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做的,有些东西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张老三把刚才手里拎着的那个小布包拿起来,放在饭桌上,打开让秦海等人看。秦海只看了一眼,就大摇其头,说道:“不行不行,这样的刀我们哪能做,张师傅,你可别害得我们几个都进去喝茶呀。”
原来,张老三的布包里包着的,竟然是一把自制的军用匕首,两面都开着血槽,活脱脱就是一把管制刀具。
“是啊,张老三,你想害我们呢?做这样的刀,让公安局发现了,连我们一块抓走的。”苗磊也跟着喊起来。他们几个人虽然成天游手好闲,不算什么进步青年,但经历过两轮严打,他们对于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种山寨版的军用匕首一度在社会上很流行,是平苑街头小混混的必备装备。但在严打时期,因为携带这种匕首而被请去局子里喝茶的小伙伴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他们都知道这东西的利害。
张老三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哎呀,是我糊涂了。我没跟你们说清楚,蛮牯的这个侄子,人家是部队上的,他拿这种刀是没问题的。”
“部队上的?”
秦海这才放下心来,他从桌上拿起那把军用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这把匕首的刃口磨得发亮,显然其主人是经常使用它的。在一侧的刃口上,有一道刺眼的缺口,这应当就是张老三说的,与蛮牯的铁锹比试之后留下的伤痕。
从材料质地上看,这把匕首使用的钢材标号挺高,但冶炼工艺有些不过关,导致钢材的强度未能达到设计要求。加之后期的热处理显然也不到位,因此这样一把军中利器,竟然会折于一件乡间农具之下。
从张老三叙述的过程来看,匕首的主人对于这把匕首的质地应当是极其自信的,否则也不至于拿出来挑战蛮牯的铁锹。匕首被铁锹砍出一个砍口,显然大出匕首主人的意料,至于此人的反应是灰头土脸,还是恼羞成怒,秦海就不得而知了。在发现一把铁锹的钢口居然比自己引以为豪的匕首更好的时候,匕首主人就提出了希望蛮牯找人帮他重新制作一把匕首的要求。
“张师傅,这把刀,你是打算让我们来做,还是你自己来做?”秦海问道,做生意就是这样,这好歹算是张老三揽来的活,要看张老三是什么意思。




材料帝国 第十六章 钢铁厂遗址
张老三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十分干脆,他说道:“我只是帮蛮牯联系,这把刀肯定是交给你们来做的。一来我没有这样好的钢材,二来我会那些淬火的本事都是小秦师傅教的,哪能跟小秦师傅抢生意。”
“嗯,如果是要做匕首,选用的钢材和热处理工艺肯定都不太一样的,和昨天我们做的不同。”秦海说道。
“真的?”张老三又有些技痒了,“小秦师傅,那到时候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秦海摇摇头道:“这些技术倒不算什么保密技术,不过有些冶炼金属的方法,凭着你的铁匠炉是做不了的,所以这些东西你学了也没用。”
“嗯嗯,我知道了。”张老三倒也没有坚持,他知道秦海说的是事实。
秦海道:“张师傅,你刚才是不是说过,那个人想要一把好刀,而且出多少钱都愿意。”
张老三道:“是啊,蛮牯跟我讲,他那个侄子特别喜欢刀,他这把刀就是花了高价请人家帮他做的,所以如果你们能够给他弄出一把更好的刀,他是愿意出点钱的。”
“既然如此,如果我给他做出一把比昨天那几件农具要强出十倍的好刀,不知道他能出到什么价钱。”秦海笑着抛出了一个诱饵。
“这个……”张老三迟疑了,对方提出的要求,仅仅是与蛮牯的铁锹相当就可以了,而秦海却声称能够做得比那把铁锹还要强出十倍,那得是多么逆天的一种神器啊。而这样的神器,需要的花费肯定也少不了,这是蛮牯的侄子能够承担得起的吗?一时间,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前面把话说得太满了。
“要不这样吧,张师傅,你让蛮牯师傅把他侄子带过来,我们当面聊聊。他能出多少钱,我们就能够出什么货,绝对不会让他吃亏就是了。”秦海最后这样表态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张老三答应明天就让人带话给蛮牯,看他那个当兵的侄子是否愿意到县城来一趟,与秦海他们当面沟通。聊完这件事,张老三又陪着秦海他们喝了一会酒,说了些闲话,然后便借口家里还有事情,匆匆离去了。
看到张老三走远,宁默急切地对秦海问道:“秦海,你打算从那个当兵的身上挣钱?”
秦海道:“是啊,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喻海涛道:“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钱?再说,这把匕首应该是他们部队里配发的装备吧,他怎么可能自己出钱找人做呢?”
秦海摇摇头道:“这把匕首不是制式装备,几种军用匕首我都见过,和他这一把不太一样。我琢磨着,这个人应当是个装备迷,不知道在哪找人帮自己做了这样一把匕首。像这样的人,见着好装备肯定是迈不开腿的,让他掏点钱不成问题。”
“可是,你一把匕首能跟人家要多少钱?20?50?再说了,人家是当兵的,咱们这样宰人家也不太合适吧?”宁默说道,他对于军人一向颇有一些敬重,总觉得去黑一个军人有点不太好。
秦海笑道:“你们记住一句话,叫作一切皆有可能。咱们既然想赚钱,就不能眼睛只盯着几把锄头,这能挣几个钱?我约那个当兵的见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渠道能够和部队联系上,如果能够给部队做些小装备,那可比做锄头、铁锹什么的利润高多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坑咱们部队的,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秦海,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聪明?”宁默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秦海,“我就光想着叫他出10块钱,我们给他打一把匕首出来。你倒是把眼睛盯到部队去了。不过,部队的装备都是军工厂子造出来的,人家的技术比咱们青锋厂可强得太多了。”
秦海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也有咱们的长处,不见得样样都比他们差。你们放心吧,我总有办法让他们对咱们服气就是了。”
“那是自然的,秦海你一出手,哪有不行的道理。”宁默嘿嘿地笑起来,秦海的自信也是能够感染人的。
“吃饱了,上哪玩玩去?”苗磊放下手里的碗筷,对三个小伙伴问道。
“要不,打牌去吧?斗地主,秦海你喜欢吗?”喻海涛用讨好的口吻问道。
秦海摇摇头,说道:“我好久没打牌了,都想不起牌是怎么打的。对了,这边上不就是钢铁厂吗,趁现在天还没黑,咱们到钢铁厂去转转吧。”
“钢铁厂有什么好转的?都关门十几年了。”喻海涛随口说道。
宁默抬手便在喻海涛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你懂什么,秦海说想到钢铁厂转转,肯定是有打算的,你哪懂得?对吧,秦海?”
秦海道:“我现在还没什么具体的想法。不过,刚才听你们说起这钢铁厂的事情,倒是让我对它有几分兴趣,所以趁着天色还早,我想进去看看。”
“走,一块去看看。”宁默积极地给予了呼应。
四个人一齐站起身来,在宁默的带领下,向钢铁厂的大门走去,更确切地说,是向钢铁厂遗址的大门走去。
平苑钢铁厂建于某个力争上游的年代,是钢铁产量超英赶美的产物。在花费不少金钱建设起来之后,钢铁厂就面临着原材料短缺和技术落后的困扰,一直处于巨额亏损经营的状态。
炼钢铁所需要的主要原料是铁矿石、煤炭和石灰石。后两项在平苑本地都可以得到满足,但第一项就颇有一些难处了。当年,平苑县组织了一大批人员前往境内各山区搜寻,倒是找到了一些铁矿石,但其品位低得惊人,而且铁矿石中掺杂的其他元素十分复杂,在冶炼时难以进行剔除,严重影响了钢铁产品的质量。
在技术方面,平苑钢铁厂是典型的“土法上马”,各种设备都十分落后,导致生产成本居高不下,本地生产的铸铁和钢材价格居然比经过长途运输来的外省产品还高。
平苑县本着打肿脸充胖子的精神,硬生生地把这家企业撑到了70年代初,最终终于撑不下去了,只好宣布工厂下马,原来的工人和干部被转移到各个企业,只留下几个人看守着这一大片厂区和正在逐渐锈蚀的设备。
青锋农机厂在早年也曾在县政府的高压之下,使用过平苑钢铁厂的产品,其结果是险些把青锋厂也拖进了深渊。后来宁中英跟到县里大闹了一场,答应每年拿出5000块钱补偿给钢铁厂,条件是县里再也不要把钢铁的伪劣产品硬塞给青锋厂。这样一直补贴了好几年,直到钢铁厂关门才作罢。
刚才宁默带着秦海到钢铁厂门口这个摊子上来吃炒粉的时候,就已经向秦海说过了钢铁厂的前世今生,当然,对于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宁默是知之不详的,秦海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去进行补充。
在听完宁默的介绍之后,秦海就一直在琢磨着这家厂子。他想看看这样一家废弃工厂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潜力可挖。
如果要评选对人类社会贡献最大的材料,钢铁毫无疑问应当排在第一位。也许是因为钢铁这种东西在人们生活中太过于平常了,所以许多人都觉得它算不上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但秦海作为一个材料专家,在前世对钢铁的研究是最多的,他的脑子里装着无数有关钢铁的智慧。别人找不出价值的东西,在他的眼里,没准就能够变成神奇。
“你们是哪里的!”
一行人刚走进钢铁厂的大门,从门房里便出来了一位看门老头,对他们喊道。老头穿着褪了色的旧军装,胳膊上戴着一个红袖箍,颇有几分老赤卫队员的风采,只可惜手上拿着的不是汉阳造,而是一把来不及放下的炒菜勺。
宁默大大咧咧地应道:“我们是青锋的!”
宁默等人是一下班就跑出来吃饭的,所以身上的工作服也没来得及换下,每人的工作服胸前都有“青锋农机厂”几个小字,这是假不了的。老头的目光在几个年轻人身上转了几圈,态度倒是稍稍和善了一点,问道:“你们要干嘛去啊?”
宁默颇为无厘头地答道:“我们进去转转,谈恋爱,行不行?”
“你们四个……谈恋爱?”老头有些凌乱了,这算个什么阵容啊。
宁默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一支烟,不容分说地塞到了老头的嘴上,笑着说道:“好了,王老头,钢铁厂都关门几十年了,还能有什么东西被人偷的?你放心,我们就是吃饱了饭没地方去,到厂子里转转圈,散散步,不会偷东西的。”
老头被宁默的那支烟给打败了,他从嘴上把烟拿下来,看了看牌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夹到耳朵上,准备留着一会慢慢享用,嘴里则依然小声地嘟囔着:“这个破厂子,有什么好转的……你们真的不是来偷铁的?”
“我们傻啊?”宁默不屑地说道,“就你们厂剩下来这些铁疙瘩,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你就赶紧炒菜去吧,我在这都能闻到你锅里的菜烧焦了。”
“你们随便走走就行了,别乱来啊!”老头显然也闻到了门卫室里传出来的焦味,匆匆忙忙叮嘱了一句,就奔回去继续炒菜去了。




材料帝国 第十七章 废物也是宝贝
其实看门老头的这番做作,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钢铁厂形式上已经关门了,但在名义上却仍然存在,因为县里没有哪个领导愿意承担关掉一家企业的责任。在这样的情况下,钢铁厂就必须有人看守,结果包括王老头在内的几名老工人就被留下了,作为钢铁厂依然存在的象征。为了这个象征,县里每个月都要保证给他们付工资,一付就是十几年。
这几个老门卫拿着工资,自然要做点事情,对于像宁默他们这样进来闲逛的年轻人,他们必须要上前盘问几句,以示认真负责。而事实上,钢铁厂四周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好几处,真有小偷来进厂来偷东西,根本用不着从大门进出。
打发走了看门老头,秦海一行走进了钢铁厂,开始参观这片工业遗址。
这是一家占地一千余亩的工厂,建厂之时,由于强调“先生产后生活”,因此没有建立家属区。整个厂区除了车间之外,就只有一幢孤零零的两层办公楼。办公楼的所有门窗都已经被拆走,只留下黑漆漆的洞口。据宁默他们介绍,这幢办公楼的各个办公室里所有的家具也都已经被搬走了,现在其唯一的职能就是作为野猫野狗的栖息地,隔三岔五就有嘴馋的人跑来看看能否打到一只野狗回去开开荤。
秦海对野狗不感兴趣,因此与宁默等人径直走过办公楼,走向后面的生产区。
生产区的核心是一座炼铁高炉,旁边的烟囱、热风炉、送料皮带车等一应俱全,构成了一个露天的高炉车间。由于多年的日晒雨淋,所有暴露在外的铁器上都长了厚厚的铁锈,砖头则被雨水侵蚀得坑坑洼洼。
秦海走到高炉前,抬头向上望了望,又用手敲了敲高炉边的热风管,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了,这么一座高炉就这样报废了。”
“报废了才好呢?”宁默没心没肺地说道,“听我爸说,当年钢铁厂还生产的时候,全县到处是煤灰不说,县里还逼着所有的单位都要用钢铁厂的产品。他们生产出来的钢材,根本就没法锻造,拿锻机一砸就开裂,简直和生铁没啥区别。”
“这是技术问题了。”秦海说道,“其实如果改进一下工艺,至少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当然了,这种低效率的小钢铁厂,关掉也是一件好事,留着只能污染空气。”
“原来咱们全市差不多每个县都有钢铁厂,现在都关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只有北溪市的钢铁厂,我们厂现在用的钢材,主要就是他们生产的。对了,秦海,昨天你不是说他们的钢材质量也不行吗?”苗磊说道。
“是啊,他们的生产工艺肯定也有问题,所以钢材的品质达不到标准,我们用这样的钢材来生产农具,质量肯定会受影响的。”秦海说道。
几个人边说边走,又来到了炼钢车间。炼钢车间的情况比高炉车间要好一些,也许是因为车间里还有一些值钱的设备,整个车间的所有门窗外面都焊上了铁栏杆,只剩下大门可以开启,但门上也用小孩胳膊一样粗的大铁链子锁上了,上面的锁头足有巴掌样大,轻易是无法砸开的。
“这车间里还有炼钢炉吗?”秦海对宁默等人问道。这几个人都是在这片工厂区长大的,对于周围各厂子都有所了解,最起码,宁默连看门老头姓王都知道。
宁默道:“这个车间我没进去过,我上小学的时候,这家厂子就已经关门了,从那时候起,这个车间就是这样锁着的。不过,我听人说,好像里面还有一些设备,曾经有人想撬开锁到里面去偷电线之类的卖钱呢。”
“……”秦海无语了。
再往后还有什么机修车间之类的,由于车间里还有机床设备,所以也都是铁将军把门,秦海等人只能趴在窗口向里面张望一下。那一台台设备上面涂了厚厚的黄油,倒还没有怎么生锈,但积年落下的尘土已经把设备的本色都给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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