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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采撷高岭之花[娱乐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好不容易开上了一段比较顺畅的路,结果庄映棠的电话响了。庄映棠也没看,他还以为是林挚,按了接通就调笑了一句:“你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去。”
然而从他的车载音响里传出来的,却是许晏如略带哭腔的声音:“映棠,你在哪?你回家一趟好不好?”
庄映棠脸上的笑意倏忽而逝。
林挚坐在咖啡馆里,每隔两三分钟,就要抻着脖子看一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他从夕阳西下,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庄映棠却始终没有出现。他从来没有跟自己保证过一定会来,林挚却不死心,也不敢打电话去询问,就这么忐忑地等着。
林挚一下想是不是过节路上堵得厉害,一下又觉得庄映棠是太忙抽不开身。一直到咖啡店要打烊了,林挚才终于允许自己有些沮丧:也许他是真的不想来吧。
蛋糕的熔岩芯渐渐融塌了表皮,里头的巧克力酱就漫了出来。林挚无意识地舔了舔勺子,意外地发觉巧克力里竟带着一点点苦。
☆、第章
庄映棠按照许晏如给的地址, 心急如焚地往医院赶,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手术室外时,庄照岳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庄映棠一把抓住许晏如的手,问道:“出什么事了?”
庄映棠抓着她的手才发现,许晏如现在浑身都在抖。她几乎要站不住了,庄映棠赶紧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山坐下来。而许晏如还在竭力忍耐着, 就是不让发红的眼圈儿流出点什么:“照岳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
许晏如说不下去了,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术中”的几个字, 泪珠终于扑簌簌滚落下来。
庄映棠赶紧揽住她的肩不住地安抚:“没事啊,别哭。哥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然而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很难再止住了。许晏如用力攥着庄映棠的手, 颤声道:“你不知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 他的车撞的全都变形了,最后把车门切开,才把人抱出来,他浑身都是血……”
庄映棠光是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可他能说什么呢, 除了不住的安慰,安慰许晏如,也安慰他自己。
他们一直枯坐到临近午夜的时候,手术中那几个字才终于灭了。庄映棠扶着许晏如霍然站起, 小跑着到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着。又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地推出来一张床。
庄映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床——没有蒙白被单,万幸啊。
庄映棠和许晏如生怕耽误医生救人,什么也不敢问,只焦急地在后头跟着。走了没两步,终于有个医生顿住脚步对他们交待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得在 icu观察,家属不能探视,你们先回去吧。”
许晏如哭了,她一个劲儿地摇头,庄映棠赶紧问:“那病人那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叹了口气:“那就说不好了。这么惨烈的车祸啊……熬过去就过来了,熬不过去就……哦,当然了他也可能一直这样。”
许晏如的身子晃了晃,庄映棠赶紧一把扶住她,就听她的声音轻得近乎飘渺:“还、还很有可能熬不过去吗?”
庄映棠忙安抚她:“不会的。”
医生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直言道:“病人他伤的太重了,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人能救回来,已经是多亏了他求生欲强了。”
医生说的没错。
庄照岳今天跟许晏如说好了要回家吃粽子,走的比平常早,结果他惯常走的一条路出了车祸,堵的水泄不通,庄照岳的司机就走了另一条小路。
结果就在这条小路上,突然窜出来被一辆开得飞快的大货车,正好把庄照岳的车撞到墙上。司机当场就不行了,庄照岳坐在后排,捡了一条命。
可不是捡来的命么,留不留得住还得看天意。
许晏如泪如雨下:“我要是不让他回家过节多好!”
庄映棠好说歹说地把许晏如送回了家。他哥哥有两个孩子,是一对孪生姐弟,现在都在国外上学。许晏如已经通知了他们,但是赶回来怎么也要明天了。庄映棠今晚要留在家里陪她,就想着要跟林挚说一声,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来是要去赴林挚的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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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映棠心里有点愧疚,想赶紧给林挚打个电话?可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夜里两点多了,就发了条微信给他,说家里临时有点事儿,今天回不去了。
信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林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晚林挚在咖啡馆里等到打烊,也没能等到庄映棠,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扣家。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白天买的那捧玫瑰花被暖气熏的有点蔫,跟现在的他似的。林挚给花喷了点水,自己又吃了两个粽子,感觉好多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隐晦,庄映棠没当回事;或者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想更进一步所以才没来赴约。这两种可能性对林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弄得他连庄映棠的家都不敢回了。
不过后来林挚还是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决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家去。他希望维持现状没什么不好,暂时不想接受自己也没关系,温水煮青蛙,早晚有一天她会想接受自己的……吧?
林挚填饱了肚子,又干劲十足了。
可林挚回家一看,庄映棠居然也不在家。他打电话问了程珂,程珂莫名其妙地说他们早就工了啊。林挚这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机械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睡不着。
他也有失眠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身边少了一个人。
所以手机一响,林挚立刻就抓过来看了。解锁不过几秒钟时间,他就像等待宣判似结果似的。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呢?是严肃地谈一谈,还是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
结果庄映棠说,他家里出事了。
林挚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赶忙给庄映棠拨了回去,就听庄映棠疲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第一句却是说:“对不起啊,没能赴你的约,也忘了告诉你。你等了很久吗?”
林挚赶紧摇摇头:“不久的。你家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现在还没睡?”
庄映棠叹了口气:“我哥哥出了车祸,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一晚上都在医院。”
林挚知道庄家兄弟感情好,庄照岳出了事,庄映棠一定难过死了。他立刻就把自己的事抛诸脑后了,安慰庄映棠道:“你别担心,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舍不得你的。那你现在怎么样?要不,我过去陪你吧。”
庄映棠听得有点心动,可还是道:“别来了,太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回家的。”
林挚没听他的。他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现在怎么都睡不着。他驱车去了庄家老宅,等到进了人家小区,他才想起来这会儿都快四点了,人家肯定都睡了,还怎么好敲门?林挚有点尴尬,光想着要看庄映棠一眼,可没想到这一眼能不能看上啊……
林挚一边摇头一边把车就停在院子外头,遥遥向上看去,却意外地发现庄映棠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灯!
林挚想的却不是有人能给他开门了,而是——好心疼啊,他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挚打了个电话给庄映棠,低声道:“你能下来一趟,给我开门吗?”
庄映棠房间的窗帘霍地拉开,林挚举起屏幕还在闪光的手机,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个身影就旋风似的冲了出来,一头撞进林挚怀里——从动作上来看他可能是想去抱林挚,但是因为身材的缘故没有成功——庄映棠死死抱住林挚的腰:“你怎么来了?”
林挚憨憨一笑:“我担心你啊。”
庄映棠的心里可暖和极了,他把脸埋在林挚的肩窝里,偷偷吸了吸鼻子。他的小龙套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呢,肩膀都快跟他哥哥一样宽了。
腻了一会儿,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回到屋里。一进门,林挚就吓了一跳,庄映棠出门的时候惊动了许晏如,这会儿她正在客厅里坐着呢。
林挚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中二期的坏小子,半夜偷偷敲同学家的窗户,结果被人家家长抓包了。不过“同学家长”对他非常友善,不仅没有揪他的耳朵,还对他笑了笑。
庄映棠松开林挚,在许晏如身边坐下:“您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许晏如摇摇头:“我本来也睡不着。”她又看向林挚,含笑点点头:“你是来陪映棠的吗?谢谢你啊。”
庄映棠的耳朵尖有点发红,他揽着许晏如的肩推着她上楼去:“担心也要睡一会儿,要不过些天谁接大哥出院?再说,明天菲菲和闻闻也要回来了吧?你要是累垮了,那两个小崽子哪撑得住。”
许晏如无奈地看着他:“不是还有你吗?”
庄映棠故作惊慌失措状:“我?我可不行,我只不过是比菲菲和闻闻大一点的小崽子啊!”
许晏如终于笑了。
菲菲和闻闻是庄照岳的一双孪生儿女,今年十八岁,刚上大学,都在国外。他们昨天听说父亲车祸的消息之后就连夜飞了回来,今天早上到b城。
菲菲是姐姐,一进家门就扑进许晏如怀里,口中不住地问:“妈,妈,我爸怎么了?”
弟弟比姐姐沉稳一点,拉着庄映棠的手:“叔叔,我爸脱离危险了吗?”
许晏如叫他们先吃饭,承诺吃完饭就带他们去医院看庄照岳。双生子一听说是去医院,心就先放下了一半,表情也和缓多了。车祸嘛,伤得重不重,总要住一段时间院才安心,人还在就好。席间,菲菲甚至还偷偷地瞄着庄映棠身边的林挚,问他:“你是赵日天吗?”
林挚险些一口水呛着,但是碰见粉丝又有点开心;庄映棠可就不那么开心了,他拿筷子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侄女的头:“食不言,寝不语。”
菲菲也不怕他,吐了吐舌头。
庄映棠满打满算就比这对双生子大十岁而已,他叛逆期结束的又晚,十八九岁的时候跟两个孩子一块挨训,三个人排成一排罚站。比起长辈的角色,庄映棠对他们来说更像长兄——还是不怎么有威严的那种。
被孩子这么一闹,餐桌上的气氛总归活跃了些,连许晏如脸上的愁容都不自觉地散去了不少。
吃完饭,他们一家子就准备去医院。林挚自觉地就给他们当司机。可人还没等出门,管家叔叔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许晏如导:“来客人了!”
许晏如不想待客,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客人”就已经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竟是周曜旬。庄映棠一见他,满怀敌意地上前一步,把嫂子和两个孩子挡在身后:“你来干什么?”
周曜旬气笑了。
可许晏如现在心事重重,庄家的两个孩子平素又都站在小叔叔一边,一时间竟也没个人来替周曜旬解围。
而周曜旬大约是真有急事,急得根本无暇计较这家人的敌意。他直截了当地对许晏如导:“现在董事会都快掐翻了天了,根本没人稳得住。大嫂,您给我交个底,大哥他究竟怎么了?”
一听说是公司的事,许晏如和庄映棠就都有点麻爪。许晏如是搞学术的,而庄映棠是搞艺术的,这些“俗物”,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通一窍。
而庄照岳名正言顺的那对继承人就更别提了,他们才刚成年,什么风浪都没见过。
许晏如和庄映棠对视了一眼,都有那么点想从对方身上找找主心骨,结果在彼此脸上看到的,俱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茫然无措。
许晏如苦笑了一声,对周曜旬道:“我们正好要去医院,你跟着一起吧。”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脑子里已过了个明白。庄照岳公司里生了乱,她大概帮不上什么忙,而庄映棠估计也指望不上。现在,庄照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甚至没人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许晏如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洇出一点可疑的水迹。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周曜旬。他们现在大概只能指望这个人了,倒不是他有多么值得信任,而是因为这个人的立身之本就是庄家,他也别无选择,他只能跟他们家的人站在一起。
许晏如想通了,大大方方地带着周曜旬一起去看庄照岳。庄照岳还在icu里,他们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上一看。菲菲一看就小声啜泣起来,周曜旬难过之余,更多的是震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晏如黯然扭开脸:“就昨天。”
“昨天?”周曜旬皱了皱眉,喃喃道:“那他们的动作可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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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庄映棠都无心喷他卖关子,反正他大概也理解了。庄照岳前脚出车祸,后脚公司就跟着起了乱,这实在让人无法不疑心背后是否有人推波助澜;若是再阴谋论地想一想,他大哥的车祸,就真的是个意外吗?
——警方的初步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就是意外。货车司机酒驾,现在还如丧考妣地在局子里蹲着呢。钱他肯定赔不起,大概牢狱之灾是不了的。庄家不缺他的赔偿金和给司机的抚恤金,不会赶尽杀绝,可也不会当圣母“谅解”他。
连庄映棠这样的梦幻主义傻白甜都能想到的事情,周曜旬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他沉吟半晌,道:“嫂子,你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如果你信我,能不能跟我去趟公司?今天的事真的很急,大哥几个月的心血在里面。总不能过些时候他出院了,发现项目垮了。”
许晏如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是,自己去公司能干什么呢?她一辈子就懂得书本论文的那点事,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什么也不知道。
庄照岳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周曜旬却道:“您只要人跟我过去就行,闹事的那两位,仗着自己资历老,那些私人恩怨拼命往桌面上摆,谁也不放在眼里,可他们不能不给您面子。我也不是非要弹压他们,只要能过了今天,他们随便闹去。”
庄映棠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放心。不仅是公司里的事他无法掌控,他对周曜旬这个人也不放心。他想了想,对许晏如道:“去一趟也没什么,我陪你。”然后他又对两个孩子叮嘱道:“你们就在医院陪我哥——也别待太长时间,我哥现在这样你们俩待成望爹石也变不出朵花来。中午让林挚带你们吃饭去,吃完饭就回家休息。”
两个孩子尚未反应过来,林挚已经点头道:“你放心吧。”
一路上,周曜旬对庄映棠和许晏如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庄映棠听明白了,原本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就是分赃不均。
先前周曜旬跟庄照岳说,想去下头的新公司历练,可庄照岳嘴里虽然应了,手续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给他办。所以这几个月里,周曜旬就一直呆在庄照岳的身边,干点跑腿打杂的活。一直到前两天,庄照岳终于松口肯给他办手续走流程了,他今天上午到公司去,就是去跑这个事儿的。
这是周曜旬卷进这桩事里的前情。
公司最近走了个比较大的项目,能做下来的话益应当十分可观。美中不足就是公司账上有点缺钱,庄照岳就联系了几个大股东,说好各自私下里拿一部分钱,算是入股,到时候赚的钱就算是给大家的福利。这个项目挺要紧的,周曜旬跟在庄照岳身边的时候,还经手过这个事。
结果,临到今天该跟人签合同了,有两个人忽然反悔了。
说是两个人,其实也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其中一个人觉得自己分得少了,让另外一个人把自己的利让给他。这里头的事就比价复杂了,许晏如和庄映棠都没怎么听明白。总之,他叫人让利,人家肯定不干啊,那位干脆就说,不出钱了。
周曜旬懊恼地说:“要不是今天我正好去了公司,这事都传不到我耳朵里,更没人敢往您家报了。下午甲方派的代表就要到b城了,他们俩却在会议室里几乎要大打出手。就为了那点私人恩怨和蝇头小利,情愿连累着大家都吃不上肉!大哥为了这事忙了好几个月了,公司为了这个项目还抵押了一个地段挺好的楼盘——这事也是我跑的。项目要是不成,公司不说伤筋动骨,也得伤点元气。”
许晏如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她想了想,问:“你说的那个项目,是不是什么丽湖的那个?照岳好像跟我说起过。”
周曜旬一边开着车,随口道:“不是丽湖,是余湖,您是不是记错了?”
许晏如微微一笑:“可不是么。”
庄映棠不明所以,看着许晏如。许晏如就悄悄拍了拍他的手,口中道:“安心吧,那老两位我大概也知道是谁了,公司的事我是不懂,但是仗着一点私交,我跟他们打打感情牌试试吧。”
周曜旬没说话。他并不认为许晏如的“感情牌”能有什么用。会议室里劝架的那几个,哪个跟他们没点私交了,结果呢?
许晏如和庄映棠到公司的时候,闹事的那两个元老还坐在会议室里没走呢。当然,会议室里远不止他们两个人;出了钱的几乎都在。显然,这个项目他们俩要是临场反悔了,别人都跟着分不着羹,别人只能自认倒霉,两头劝架两头骂。
这场架大概是掐到中场休息的阶段了,周曜旬推门一看,会议室的长桌上摆着瓜果茶水,骂战的没有,全都倚在圈椅里喘粗气呢。劝架的几位一见周曜旬,就跟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声问:“人呢人呢?”
结果,庄照岳没来,来的是许晏如和庄映棠。
这两位都是大股东,可是没用,他们俩几十年如一日地当着吉祥物,说话不算数啊!
分赃不均的那两个人,一个叫孙琦铭,另一个叫白严毅;一个脾气比较差,另一个脾气更差。一见许晏如,脾气比较差的孙琦铭就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不是冲她——说道:“我道你能搬出个什么泰山北斗主持公道呢,原来是庄夫人。庄夫人这泰山北斗啊,在他们学术圈大概好使,可在咱们公司嘛……周家小子,我看你也别胡闹了,这个项目投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她又不姓庄,说了不算。”
庄映棠微微一笑:“她不姓庄,可是我们家里几个姓庄的,可全都听她的。孙叔叔,这个项目投了多少钱我也略知一二,诚然不是小数目,可也没大到能让咱们伤筋动骨,大不过我大哥的心血。”
庄照岳积威犹在,虽然现在人躺在医院里了,但是被庄映棠狐假虎威地拿出来一说,震慑力还是有的。孙琦铭不吭气了,他又接着道:“……就是全赔了,也砸不了各位的饭碗,你难道还担心哥哥怪你吗?你放心,到时候若是我哥怪罪,你们尽管抬出我嫂子来啊。”
孙琦铭被他信口开河地绕得云里雾里,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什么乱七八糟的。庄董不爱江山爱美人,我可是只爱钱!”
脾气更差的白严毅嗤笑一声:“你爱钱?这钱你今天要是不投,就相当于大把大把的钞票打水漂了,你怕不是脑子不好吧!”
孙琦铭一拍桌子:“你说谁脑子不好,用不用咱俩当着大伙掰扯掰扯?让大伙看看是谁宁愿让他们的钞票都打水漂,也不肯让我半分利!”
白严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简直不可理喻!早就说好的事,白纸黑字写在那儿,你真当庄董来不了,就没人治的了你!”
孙琦铭冷笑着看着他,并不说话。可是谁都知道,白严毅那是虚张声势;庄照岳躺在医院里来不了,还真就没人治得了他。
庄映棠和许晏如再次沦为背景板。他们俩在一旁听得面面相觑,周曜旬说这是分赃不均,敢情还真是啊!白严毅和孙琦铭之间有什么龃龉他们管不着,但是周曜旬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们不能让庄照岳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
许晏如忽然道:“你们俩的纠纷到底是多少钱,从我这儿出,行吗?”
她一说这话,孙琦铭和白严毅也不掐了,别的股东也不拉了,全都抬头看着她。
许晏如笑了笑:“怎么,照岳没用我的钱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种基本上稳赚不赔的投资,庄照岳一向都会用老婆和弟弟的名义投一份的。
许晏如说:“那不就得了。到时候该分给您多少,从我的那份儿里拿出来给您。”
孙琦铭就有点不好意思。庄照岳前脚出了车祸,后脚他就盘剥人家媳妇的钱,这说出去怎么像话啊!他呐呐道:“我不能要你的钱,再说了,事也不是这么个事。”
许晏如听了就摇头:“钱还分我的他的吗?存进银行里,还不全是您的。”
孙琦铭大概确实手头紧,居然就不说话了。白严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嘿,你可真好意思!庄董对大伙都不错吧,庄夫人的钱你也好意思要!行行行,你好意思,我可没这个脸,你要那几分利,我让!”
许晏如又看向他:“那我的那份儿给您,也是一样的。”
唬得白严毅连连摆手:“那可不成!我要了你的钱,不成了跟他一样的人了么?”
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下午的合同总算签了,皆大欢喜。留下周曜旬拾烂摊子,许晏如和庄映棠又往医院赶。许晏如颇有点过意不去,回去的路上她还跟庄映棠说:“本来想着钱的事儿,息事宁人就算了,反正我拿着也没用。可哪知道……唉,你说这算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倒像是逼着白总掏这笔钱了。”
庄映棠比她想得开:“你不知道,大哥总是知道的。放心吧,白叔叔要是真吃了亏,大哥肯定会补偿他的,他只有感激你的,你就别挂心了。”
这场闹剧落幕之后,庄照岳倒下之后的那短暂的一盘散沙的局面,被周曜旬迅速拢了起来。不得不说,周曜旬还真是个人物,他原本根基全无,就凭着一个似是而非的“庄”姓和庄夫人撑的那一回腰,还真把公司里那些不服管的老家伙都压得服服贴贴了。起码从表面上看来,一切与庄照岳在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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