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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如果其他十一岁的孩子,大约是听不懂这话的。
但张懋不是其他十岁的孩子,他是英国公张懋。
他的身份决定了要比其他的同龄人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但也决定了他的童稚岁月要比其他人少上许多,十岁,他已经能完全无误地听明白钱知县的意思:您趁瓦剌人来之前,赶紧逃吧,最好能带上钱初九一起逃命!
张懋是不甘心的,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十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跟瓦剌人正面交锋里活下来,这让他犹豫起来,过了半晌方才开口对刘铁道:“师兄,你快点让师母和小师母收拾东西,咱们一起往南拒马河去,如没能会合先生,便一路北上往京师报信。”
他没有去问刘铁的意思,尽管他唤刘铁为师兄。
在张懋的心里,丁一不在,他便有责任扛起这丁府的安危。
而平时老是戏耍他的刘铁,此时也习惯性点头应了,马上就让奴婢去报知天然呆和柳依依。刘铁已经习惯当一个管家,一个服从命令的角色了,而不是决策者。
但这时马蹄声侠着惨叫声在府外传来,便听有人带着哭腔叫喊:“刘管家!快让小的去见刘管家!这位大哥小的给你磕头了,别拦我啊,这是丁公的信啊!小的要是误了事,全家都要杀头的啊!”
此时瓦剌人在白沟镇登陆的讯息,已在丁府里流传开了,不住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低泣声,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加上那报信差役的凄惨号叫,真是宛似已然城破一般。
张懋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慌什么?都闭嘴!传那报信的进来!”又对身边护卫下令,“尔等留两人在某身边,其余人等归师兄调派。”又对刘铁说道,“师兄,把守前后府门,许进不许出。若有偷藏细软者、企图逃逸者,皆奸细,杀无赦!”根本就没一句客套话,连一句“依小弟看来,此时应当……”的话都没有。
不过刘铁也没什么抗拒的心理,点了点头便依着张懋安排,开始调派人手。世家传承不是开玩笑的,他能九岁就袭英国公的爵位,也不是来之偶然的,便连一县父母的钱知县,在边上也不敢说一声“下官要去安排守城事务”之类的话而要求离去。
那差役被领了进来,把信交予刘铁。
待着张懋也看过了,方才对钱知县说道:“汝自去办事。初九便留在此间。”钱知县匆匆拱了拱手,提着袍子急急奔了出去,这时节也顾不得管儿子了。他明白张懋的意思,若是丁府被瓦剌人祸害,那么他儿子必定也是陪葬的。所以守好城才是当头第一要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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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五月份月票打赏鸣谢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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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放假三天陪小孩读奥数,比码字累多了,总算告一段落,今晚开码,明天恢复正常更新,非常感谢列位新老看官的支持!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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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章 万事开头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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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少爷,您不是说,不再握刀么?”文胖子这个话痨哪怕顶着风也不忘记凑上来说上两句。
丁一在马背上随那战马起伏,却也不为意,笑着答道:“昔日朝大夫,今时乡寒士,安能相提并论?”那时他国土安全局的大使,是大明的奉议大人,五品高官,此时他已辞去所有官职,跟那时自然是不同的。
但文胖子擎着长枪策马奔驰在丁一身边,却摇头道:“依咱家看,刀便是侄少爷,侄少爷便是刀。刀不握在手中,也仍是刀;侄少爷手里不握着刀,也仍是侄少爷。”后面便有人笑道,“他娘的,这死胖子就是会拍马屁,连老子听着都觉舒服!”
风急速地刮过,刮走许多的世间的浮华,刮去丁一心上厚重的壳。
他的手终于握在刀柄上,却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丁一不再犹豫,这是他的本性,烙在血脉的嗜血印记!
他抽刀而出指向前方:“随某杀敌!”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丁一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他没有想到这句暗号竟被文胖子这伙人当成了口号。
不过一路奔到白沟镇,丁一就愣住了,因为还有比“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更为让他无语的事,就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发生。
“我,阿鼠是主人丁一的狗!你敢拦我?”瓦剌少年操着古怪腔调的大明官话,生硬地跟包围着白沟镇水陆码头的巡检司的巡丁争吵着,码头上大约有二三十个瓦剌人,还有三、四十匹马,近百头牛羊,那些畜口和瓦剌人身上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离了近百步左右,仍旧让丁一皱起眉头来,闻之颇有催人呕吐的感觉。
那些巡丁不知道是被这股臭味熏的;还是被瓦剌人吓的;或是如他们所说的:“你这鞑子,莫要靠近!要不是、要不是顾着丁老爷的面子,老子们、老子们就把你们杀了,全他娘的踹水里喂王八去!”
“主人那时和阿鼠说‘不要怕’,阿鼠不怕你,你要杀,便来杀。”少年说着却对身后那些瓦剌人喊道,“他们不敢让我们去见主人。要把我们杀死,再去主人处骗了赏赐,我们是主人忠心的狗,不能教他去骗主人。”这话根本就逻辑不通的,但他身后那些瓦剌人听着。却便激动起来,纷纷说。“是。你说的是,我们不能让主人受了他们的骗!”
阿鼠背后那些瓦剌人也不是什么善茬,立时有二三十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擎出弓来,当然,软硬不一,长短也不一。那些七八岁孩童手中的短木弓、骨箭其实和玩具也没有什么区别;二十来个女人的短弓,怕是出了十步之外,怕是连布衣也射不穿的;只有四个须发灰白的年迈男子,手中的步弓。才是真真正正,一旦开弓便将取人性命的家什。
只不过一时这么多把弓箭取了出来,二三十人同时都在往弓臂上面挂弦,那些巡丁本来就不是什么官军精锐,原先已是双股战战,此时看着真是连手中刀枪也握不稳,几乎下一息就要扔下兵器抱头鼠窜。
“你记得塔拉是怎么死的么?”战马缓缓地从杨柳丛后驰了出来,丁一的声音不高,跟在他身后那二十余骑也没有骂娘或者应和以壮声势,他们只是默默持弓在手,一样长短的弓,全是能杀得人的战弓。
塔拉就是阿鼠的继父,正是他强行要和丁一比试,还打赌如果输了,他的崽子和女人、牛羊都归丁一所有,而丁一又打败了他,并把重伤的塔拉交给阿鼠杀掉报仇,所以阿鼠才会成为丁如晋忠狗一般的奴才。
阿鼠抬头看着,连忙对着身后那些瓦剌人叫喊着:“放下,快放下!那是阿鼠的主人!”然后他便真的如一条狗看见主人一般,几乎是用胸膛迎着那些巡丁的枪刀冲了过去,嘴里却是叫喊道,“主人!主人!我是阿鼠啊!”
那些巡丁看着丁如晋出现,所谓树的影子人的名儿,丁一这两字至少对于一般的基层军兵来说,还真是不亚于后世的一针吗啡,立时那些巡丁腰杆也直了起来,手中刀枪也握紧了,如不是丁一开口:“教他过来。”这些生了胆气的巡丁便敢把阿鼠戳出十七八个窟窿来。
紧接着在场所有的大明人,便由心里生出自豪的感觉来,有读过些书的,还低声呤了一句:“真是狄夷之有君,不若诸夏之无!”因为阿鼠奔到丁一马前跪了下来,然后五体投地拜了下去不说,丁一翻身下了马,阿鼠便往丁一那沾满泥土的靴子亲吻了起来!
这其实要怪丁一,当时在猫儿庄的瓦剌大营里,丁一闲着无聊,就把这拜占廷的风俗教给了阿鼠。以至于这位瓦剌少年天真无知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给蒙古族人抹黑而尚不知晓。
“起来吧。”丁一抬脚轻踹了阿鼠一下,后者马上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诚惶诚恐地爬了起来。
丁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倒是比起当初略为壮实了一点,这年纪本就是长身体的时节:“怎么来的?”
“回主人的话,阿鼠是从草原的东边,一直往东边走,不停地走了,骑着马走了一个月,到了那被海围着的岛,那岛上的人派船送我们过来的……是巴达玛的恩赐,她说,狗总要跟随着主人的身边才象话。她派了人,带我们去那岛上,是那个人跟岛上的人说,才派了船送我们来……”
乱七八糟的话,似乎阿鼠永远理不清言语上的前因后果和逻辑关系,不论是用大明官话还是他的母语都一样。不过所幸的是丁一能够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巴达玛派人领他们去朝鲜半岛,然后和大明有走私来往的商人,把他们这些人马都运了过来罢了。
“船在哪?”丁一向那些巡丁问道。
这些巡检司的兵丁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谁又不知道丁大老爷的威名?不论是头目还是军卒,七嘴八舌地回着话:“禀老大人,那船主躲在瓦剌鞑子身后,我等实在无法啊!”这是推卸责任的,“老大人放心,那三条船装了这些人和牛马,绝无可再装多一些,料想也就是这些男女罢了……若是势大,前头巡海、巡河的兄弟拦不下来,也当点了狼烟……”这位是展示自己的才干,以期这丁大老爷能抬抬手,给自己说上一句话,那便是一个大好的前程,“回大老爷的话,前方水道已下了铁索,总共七道,不论是进是出,都不得成行。”这位才是真的答出丁一想要的答案。
丁一没有向这些兵丁问什么,只是对阿鼠说道:“教他们放下弓箭,不得反抗。”
若说刘铁是狗腿子的性格,那么阿鼠便是忠狗,真的就恨少了根尾巴在后面晃动了。因为游牧民族来说,他们的思维往往更加直接,而对于英雄的崇拜也会更加的狂热,他直接就扯开嗓子用蒙古话对那些瓦剌人喊道:“把弓箭都扔地上,全扔了!主人说了,要是等一下发现,谁身上还有兵器,哪怕是一指长的小刀,也要用地狱的火来烧你们的魂!”
除了那四个年迈的老人,其他人都纷纷地放下了弓箭,也拔出身上的短刀扔在跟前。只有那四个年老的瓦剌人,一步步走了出来,当头那个瞎了一只左眼的,却沉声用蒙古话向丁一说道:“巴达玛说,她的安答是英雄,她说跟随着她的安答,我的子孙能够当上头人。”
另一个背有点佝偻的老人,也开口道:“那颜说,吉达把自己输给了一个明人,然后便再也没有输过,吉达扛着明人的旗,一次又一次地战胜,他说吉达会是个英雄,就算不是草原上的英雄,也会在明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好几个白嫩嫩的婆娘……”
“我想来看看,阿傍罗刹到底有多强。吉达的第一把弓,是我给他做的;他射下的第一头雕,是我教他去毛开腹的;他的第一把战刀,是我用了四十只大羊换回来的;他的第一个女人,是我帮他抢的。阿傍罗刹,你要真的象传说里那么强大,吉达跟着你是好的!”这位须发几乎全白的老人,拔开了身前的两个同伙,他的身躯那怕在老迈的现在,看起来也是少有的高大,壮年之时,绝对是敏安或是刑天那样巨人一般的存在,“要是你不够强,我就要赢回吉达的命,让草原上的雄鹰,重新飞起!“
最后一个老人,脱尽了发的头顶让瘦小的他看起来更加猥琐,几根鼠须,象飘萍的根在水里飘荡一样,于风里颤颤悠悠的轻抖着:”贵人啊!我只是一个认识吉达和阿鼠的老人,我听说明国能吃饱,我想让吉达和阿鼠养活我,然后死在这温暖的地方就好了。“
丁一的眼睛眯了起来。
现在,他必须给出一个答复,或者把这些瓦剌人全杀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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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九章 万事开头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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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巡检兵丁并不见得就没有一个半个人,听得懂蒙古话的。如果不理会这几个老头,过上两天,不知道会被传得怎么样,丁一,现在就是靠名声吃饭了,若是声名有损或是民望下降,景帝还会不会继续忍着他?谁也不知道答案。
连于谦也给不出答案的事。
这几个月里每回上京师去被那两个学霸折磨,于谦每当到了丁一最后要离京时,都会低声吩咐道:“地势坤,君子当厚德载物。”这句出自《周易》的话,和它的上半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自古以来是有千万种解读的方法。
但单单就字面来理解,最浅薄的解读,那就是: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如果说这样还不够明白,太过泛泛,只是一句师长对于亲传弟子的殷切寄望,那么,最后一次于谦说了这句话,又加了一句:“如晋何其疏懒?八股制艺要做,诗词咏志却也不可不重,闲来多翻翻《唐百家诗选》,开卷有益啊!”
《唐百家诗选》可不是《唐诗三百首》。
这本诗选还有个名字,唤作《王荆公唐百家诗选》
王荆公就是王安石,这是大宋名相王安石所编的两本诗选之一。
于谦提起这本诗选,当然不要是让丁一去读它。
重点在于,王荆公。
如果不是被学霸们虐了这么久的时间,丁某人九成九是不知道于谦要说什么的,或者说,就是猜到也不敢确定,但现在的丁一,被虐过这么久以后。可不是以前的丁一,连旁听生刘铁都能四平八稳写出不算太差的制艺文章来了,何况丁如晋?
没错,于谦这话的重点在王荆公,但他要说的不是王荆公,而是安石;晋朝的宰相谢安,字也是安石,这两位安石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养望,这两人出仕之前。天下都流传着“安石不出,奈苍生何!”
加上那句周易上的话,按丁一想通了之后,通俗地总结起,就八个字:
读书养望。吊起来卖!
为何要养望?
不外乎就是于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征兆罢了。
丁一抬头看着那四个老人,那个说自己无所期、只求混吃等死的猥琐老人。带给丁一的威胁。并不弱于那个高大威猛的须发几乎尽白的老人。只不过,丁一并没有打算拔刀,他只是淡然对那四个老人说道:“不可能随便一只土狼还是野狗,都有资格来找我动手,那样我不是很忙?这样吧,你们若能打败我的学生。休息半个月后我会答应你们动手的要求,当然这期间如果你们觉得不必再休息,随时来找我。”
果然,丁一语音刚落。巡检的兵卒里,就有人把这对话翻给了同伴听,那些兵丁都把丁一当成英雄,听着四个瓦剌老头的话,不禁都勃然大怒起来,纷纷骂道:“你娘的,你这几个老不死疯了么?老子家里的狗也看你不服,老子等下就牵它过来,跟你动口!”、“就你们这叫花子模样,还要和丁公动手?我呸!”
丁一微笑着冲着那些巡检兵丁拱了拱手笑道:“诸位高义,丁某铭记,这等化外之人,不受教化已久,倒也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却又是赢得一番喝彩,纷纷都说丁容城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胸怀宽广得能撑得起船来。
看着那四个老头,丁一给了文胖子一个眼色,后者那个挑通了眉眼的角色,立时一声令下,弓弦崩响,一排羽箭就“唰唰唰!”插在那四个瓦剌老者的脚前。无论这四人如何强悍,四张弓总是敌不过二十多张弓的,何况他们没有空间上马,牛马畜口全挤在码头上岸处,根本就没法给战马上鞍,更别提上马应战;以步对骑,以寡敌众,而且他们身后就是深水,毫无退敌,要拉开距离发挥步弓的长处也不可能。
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和身后的女人小孩一样,放下弓箭和刀兵。
“绑了。”丁一淡然地说道。
二十多骑冲锋而下,吓得那些巡检司的军士纷纷退开,文胖子指挥手上,只把刀枪对着那四个老人,取绳索缚了,拖在马后,那些妇女儿童也一并押着,又请巡检司的军兵派了十数人,把那些牛马都往容城赶了去。
那三五个小孩都吓得缩进女人的怀里,而那些女人污脏的脸上,也布满了惊恐与不安。
只有阿鼠,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尽管他并没有被特别优待,也是和那些女人小孩挤在一起,但他昂着头,得意扬扬地说道:“看着没有?这就是阿鼠的主人!只要他一句话,就有许多的人愿意为他去死!”行了一阵,远远看着容城县的城墙,他又说,“看着没有?那城墙,就是阿鼠主人的所有!”
当看着丁如晋押着这一行瓦剌人往容城而来,城墙上的军民都欢呼起来,又不是什么精锐边军,谁想和鞑子去拼死厮杀?不住有人在城墙上高呼:“丁公威武!”、“真飞将哉,当今口含天宪,若非丁公神威至此,安有御笔!”、“丁公威武!”、“威武!”
“大明威武!”丁一所能做的,也只有维持着已酸痛的脸部肌肉,努力地微笑着,回应着城墙上的欢呼声,“天子圣明,大明威武!”无论如何,提一提天子总是没错的,这一点丁一倒是从来不会忘记,天知道那不要脸的景帝,会否因此以为籍口,说丁一居功自骄?所以还是提提景帝那厮为妙了。
到了丁一入城,那欢呼声渐渐便成了:“天子圣明,丁公威武!”直到会合了从城墙上下来的钱知县,一同往县衙去了的丁一的身影都看不见了,那城墙上的欢呼仍在继续,原以为的血战,原以为的九死一生,居然都不必经历,问这些普通的军民,在这如同劫后余生的此际,安能不激动?
“归化的人儿?”钱知县去到县衙,听着那些巡检司的兵卒这么一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蒙古人绕了一大圈,专门来投奔大明,归顺王化的?在关外直接往大同还是宣府的兵将归化不好么?
难道是怕边将杀良冒功?
于是钱知县便提了那些瓦剌人来问,一个个都说,阿鼠领他们来投主人的,便连那四个老人也是这样的说辞,人老精鬼老灵,这四个老东西却是明白这时节说错了话,被绑得结实的自己,躲得了一刀躲不过第二刀的。
阿鼠一上来,便是气焰极为嚣张地说道:“你是什么官?你为何不给我坐?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阿鼠的主人是谁?阿鼠是阿傍罗刹的狗,是主人丁一的奴才,你可明白么?”不论是狗还是奴才,他说起来都是极荣耀的神色。
丁一本来押着这些瓦剌人到了县衙,便教文胖子等人自回工场去,自己却是有事要找钱知县商量,不过却拒绝了同去开堂的提议,就在公事房坐下等着钱知县。钱知县此时听着那巡检司懂蒙古话的兵丁翻过来的话,不禁口瞪目呆,过了半晌才苦笑道:“还是请丁公过来吧。”
边上幕僚师爷纷纷苦笑,点头道:“正当如此,东翁却是有分寸。”
因为真不知道是怎么应付阿鼠这伙人才好,若不是阿鼠报出丁一名头,那么杀了之后,报个瓦剌偷城,军民奋勇杀敌,斩首二十级,余部溃散云云,倒也不失为之一桩功劳。但这阿鼠报出丁一名头,若这般杀了,真是丁一的奴仆来投主的,可如何是好?
上得了公堂,丁如晋也不愿多话,只对阿鼠说道:“将你如何认我为主,从头老老实实说起,不得添油加醋。”阿鼠对丁一是崇拜到了极点,丁一的话听在耳中便如天条一般,哪里敢违背的?于是便从丁一如何入瓦剌营里,又如何击败他继父,再让他杀了他继父报仇……甚至到如何杀敏安、如何救英宗脱困等等也一一说了。
堂上那些巡检司的兵丁和差捕倒没有什么,因为传闻中的丁容城,本来就该当如此强悍;钱知县和那些幕僚师父却吓得不行,他们是明白人,知道传闻多有失误的,加上公文流转之间,各个衙门因着自身的需要而不断把一件事进行艺术加工,最后呈现在世人眼里的,往往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便是当今的御笔,对于这些官场老油子来说,也是当不得真的。
但此时听着阿鼠结结巴巴地述说的,谁都清楚,他作为一个亲历者,一个瓦剌人,说出来的话,可是与传闻的含金量大大不同,而且看他如此崇拜丁一的模样,只怕这些事,都是真的,也就是坐在堂上文质彬彬的丁公,竟真如传言之中骁勇无双!
“丁公,这如何处置?”听阿鼠说完,钱知县越发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他的窘态,丁一倒是马上给他出了个主意:“鞑子归化,夺其兵器,严加看守,报上去便是了。”
养望,关外鞑子慕名来归,这算不望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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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十章 万事开头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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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知县听着真真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丁一若说这些瓦剌人是他的奴隶,要带回府去,钱知县就不知道怎么操弄了。因为鞑子在白沟镇上岸的事,已经传通了整个容城县城,又有巡检司那边也是知道这事的。现时县城无恙,诸般人等都要分润功劳,他若这么让丁一把人领走去,如何交待?别说县令,就是皇帝在这年代,也并不是所有事都由得他说了算啊。
万幸丁一主动提出上报,只要上报,那么这些鞑子自然也就拘在县衙以待有司派人下来讯问,有讯问自然就会有处置,有处置便会有功劳。一切事就变得好办许多,功劳只要有,哪怕小些,总还可以交待得过去,并且按着巡检司的人说,这事也真是丁容城一人之功,其他人等还真没发挥什么作用,略有些嘉奖便也就可以安抚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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