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放!”丁君玥下达了动令,十二根枪管就喷出来焰火,还有大量黑火*药燃烧引起的浓烟,瞬间便有三四匹马惨嘶着倒下,滑膛枪的准头不好是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但面对这么密集的奔射,又是有依托的五十步左右齐射,除非故意把枪口朝天,否则以这些受过近二年训练的学生来讲,不命中比命中还要困难。
炒豆子一般的枪声,从各段胸墙后面连接响起,雷霆书院并不只有一个丁君玥是清醒的,“四班后退装弹,一班、二班持枪,弃盾,跪姿射击,预备……”丁君玥果断的让一班放下了盾牌,余下九面盾牌,让胸墙前方和上方多出许多空隙,不时有羽箭坠落,撞击在盔甲之上,滑开时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时候发表弃盾的命令,已经没有人犹豫或是迟疑,并非他们特别英勇,而是枪声让他们回到了熟悉的场景,在训练场上,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这么训练,开始用的是火绳枪,还有个笨重的大木叉,后来是遂发枪,他们习惯在前一排的同学开枪之后退下,自己就依着口令向前一步,准备射击。
丁君玥又在地上捡上另一把负伤的同学,装填好的滑膛枪,瞄准了前方高喝道:“放!”
第二轮的发射,依然是十二根步枪,一班和二班加起来的刚好是十一人。
但战果要比前一轮更好一些,丁君玥透过完烟雾,就着那远处的篝火光照,隐约看到了至少有三个鞑子从马上摔下来,还有好几匹中弹惨嘶着倒下的战马。她马上下达了命令:“一班二班后退两步,装弹;三班持枪,弃盾,跪姿射击,预备,放!”
说不清楚是因为箭雨的减少,使唤得丁君玥这种基层指挥官下达了完全放弃盾牌的命令;还是因为她放弃了盾牌之后,所增加的攻击力度让羽箭减少,因为沙场上实在很难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
但绝对不是一个热血。
一名足够好的军人,在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热血,也不会喊叫出诸如“为了历次被侵略的子民,给老子狠狠地打!放!”、“因着广大饱受鞑虏犯边之害的边民家庭,给予侵略者惩罚!”、“以华夏百姓的名义,向鞑子讨回血债!”
不会这么干,是因为浪费时间,而或这种满带情绪化的命令,会让接受命令的士兵无可适从——到底听到是“狠狠地打”的“打”字,扣下扳机,还是等待“放”的动令传来时,再一起射击?
丁君玥也许还不够好,但她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机械,冷漠,无情,这才是战场上,能存活下的部队的真实形象。
指挥着三列士兵进行射击的丁君玥,稳定而冷漠,甚至她在指挥射击的间隙,还冲着装弹的士兵说了一句:“记得把通条拿出来。”丁一不可能还给个火药壶让他们去自由倒,必然用的是定装药包,所以也不太可能会填入两颗子弹头,但刚刚第二轮射击时,就有忘记把通条取出来的学生,枪通条的直径要小得多,倒不至于炸膛,但这把枪,在这场战斗里,也就废了,没有枪通条,对于前装滑膛枪来说,怎么装药装弹?
所幸胸墙上还有好几把负伤、死亡的学生留下的步枪,所以丁君玥才会对着他们提醒了这么一句,然后她抽出战术刀,沙哑地呼喊:“一班、二班向前一步,跪姿射击,预备……放!”随之枪声响起,她奋力挥刀,斩向大腿上刚刚被射入的箭,刀很快,她的手也很稳,一下子就把皮肉外的箭杆削断了,但留在肌肉里的箭头因为震颤而带来的疼痛,也让她闷哼了一声,然后她开口,“一班、二班后退装弹,三班……”
当雷霆书院的学生清醒过来之后,他们恢复了身为军校生应有的素质。而鸡胸型的胸甲,能不能抵挡子弹尚不知晓,但至少和他们头上同样一体成型的后世德式铁盔一起,还是很好的抵御了箭雨。
特别是北面防线的两个连,全都扔下了盾牌开始连绵不断的三段射之后,让人心悸的羽箭破空声,渐渐稀疏了下去。近二百把步枪,每次六十多发弹丸的直射,其杀伤要远比抛射过来的箭雨更为可观。
并且开弓是需要体力的,而装填、开火、装填、开火……如果需要,每个步枪手只要能克服战场的恐惧,那么在没有受伤的情况,完全都可以这么轮流打下去,直到把身上的定装射药纸包打光。
草原上的牧民,特别是这三部离大明比较近,从法理上来说,还属于大明朵颜卫的牧民,对于火铳并不陌生,明军使用热火器不是什么稀罕事,反至此时明军之中就大量装配了热火器。
尽管雷霆书院的最佳配比精制颗粒状黑火*药,质量跟明军的原始黑火*药不是一个档次的,但火舌闪现,白色烟雾,爆炸声响,草原人并没有因此而崩溃,只不过牛角声响起之后,他们留下了一地人马尸体,停止了从黑暗冲出来奔射。
几个部落在头人在黑暗里商量着对策,赤军长胜冲着其他两人说道:“派出三百人马,分左右两侧,把明人包围起来,我就不相信,他们能不投降。”另外的一位头人倒是表示了赞同,因为伤亡略有点超过他们想像中的规模了。
“不,明人快要崩溃了。”七受挞那颜用力地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肚皮,这让他脖子上、脸上的肥肉,也因此激荡着颤动起来,“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本事,大约杀伤咱们的人马的,就是叫百虎齐奔的玩意,那东西重得很,如果放完了还被咱们近身,他们就会崩溃!”
他认为明军这么密集的枪声,只不过是说明了最后的挣扎,而且他说:“想来就是把手铳吧?你们别被骗了去,把手铳别说晚上,就是白天,能打中人也是靠运气!这种动静听着至少有两队人,在不断放着百虎齐奔,又有一队人,在放铳,想骗我们,以为是火铳打死了人……他们如果不是保护着大人物,就是有大量的粮草,要不然,不可能带这么多百虎齐奔!冲吧,只要杀近身去,他们就必定崩散,如果分兵绕行,一旦铁门关的明军出来接应,那就是大麻烦!”(未完待续。。)
ps:唉,又不知道是什么敏感词,又被审核中,再发一次试试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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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十一章 爪牙已初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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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草原人的马匹,虽说离了五十步,但听着那么多把滑膛步枪的声响,他们虽有些慌乱却也没出现失控的情况,可见以前就是听过许多次火器声音的。他们是真的见识过火器的,按理说,曾经在战场上真的见过百虎齐奔,而又活得下来,如七受挞那颜这样的人,正常来说是不会搞错的了。
毕竟火铳和百虎夜奔这种原始火箭筒的发射轨迹也好,声响也好,还是有许多不同的。但这是黑夜,一切都变得扭曲和迷糊了正如鞑子退入黑暗里,雷霆书院这边也不得不暂时停火开始休整一样,黑夜让彼此都朦胧起来,于是便多了许多的想当然和错觉。
或者,是对于明人可能拥有着的巨大财货的贪念,让他们失去了理性;又或土木堡之役让他们不惮以最低劣的战力去揣摩明军,总之,这三个部落的头人,很快就取得一致,他们吹响了号角,就着骑士手上的火把,重新集结了队伍
而在明人的临时营地里,唢呐声、鼓声,也在响起,黑夜里都无法清楚地了解到对方的动静,都在预判着对手的行为。丁一再一次按住杜子腾,对王越说道:“传令,让丁君玥负责本次战斗,除了充当预备队的第七、第八连之外,其他所有人员,包括骑兵排,都由她指挥。当然,也包括你和杜子腾,在这次战斗结束,你们就充当她的作战参谋,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参谋职责,你们只给指挥官提供方案和资料,不做决定。不必再说,这是命令。执行。”
“唯!”王越无奈应下。倒是杜子腾要洒脱得多,马上就把其余的十二个骑兵召集起来,往前方的阵地去了。丁一带起了马,走到身后那静默处于单兵工事里那两个连队的学生身边,在一堵胸墙后面坐下,两个连长和几个排长都有许多话想问,但丁一摇了摇对他说道,“自己思考,你们总要成长的……”
这让那两个连长感觉到极大的压力,因为他们都听到刚才丁一的话,现在,他们就是最后的力量。如果于君玥搞砸,那一千骑左右的敌人,就靠他们了。他们只有二百人,而明显丁一并不打算介入指挥。
如果跟随着丁一,他们会充满自信,肯定会。
如果刚才是丁一在指挥前沿的那些学生,那么伤亡绝对会大幅度减少。
只要丁一的声音响起,大家的心就能定下来,也能绝对在第一时间里,完成好训练了无数次的每个动作;但丁一不打算这么干,他需要领袖式的崇拜,需要信仰,他要带领这些人去重启整个民族,而不是去当一个楚霸王式的人物。
培养一个完整的指挥系统,在血和火里,找寻每一点闪光,不惜代价。
“七连长,若你带领这两百人,有没有把握,击溃那些鞑虏?”丁一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被他问到的七连长愣了一下,却马上点头道:“有!”
“八连长你呢?你是否认为自己会比七连长更有把握?”丁一闲闲又开口了。
这可不是表决心的时候,这是二百同学的性命,八连长犹豫了一下,若真是丁君玥搞砸,不单要与上千鞑虏放对,还要接应溃退的同学,他想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回先生的话,学生不知道七连长的把握从何而来,若是学生指挥,则以每列一排四十八人,分六列于营地西南迎敌,请先生率其余两排,于阵列西南峡道口收拢溃兵……”他倒是进入角色极快,连丁一也被他用上了。
只听他又说道:“若溃兵收扰之后能战,则阵列于后;不能战,则退入峡道入铁门关……我移阵于峡口,鞑子必先入营来掳财粮等物,有这空隙,先生领溃众入关之后,应能重整队列接应我等入关……”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虽有不少细节太粗糙,但也算条理清晰,关键是断后部队的自我认知很明确,并没有逞勇浪战的心思,看来还是有些大局观。要知道,这才是十四岁的少年,能想到这样,便很不错了。
“七连长,说说你的方略。”
“先生教丁班长接管指挥权,便不会错的,俺只知道,先生没出过错……若是丁班长真败了,哪没啥好说,俺吃先生的饭,穿先生衣,领先生的月例银子,便是亲爹在,家里穷,七个兄弟十一个姐妹,也没法如先生这般照顾俺……俺拼了命,去杀鞑子,让八连长保先生入关便是,只要先生好好的,我等便把这条命,报了先生的情义便是,只求来世再投先生门下就好。”他憨巴巴的,硬把这样的一席话,说着平淡如水。
只是却在周围工事里,纷纷传来其他学子回应:“便是如此,我等把这命,报了先生情义!”、“先生安好,便是晴天万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突然之间,问作战方案就成了这样。
丁一也只好让他们保持静默,却对八连长道:“杨守随,你很不错,便由你指挥预备队。”说着向边上候命的四个骑兵做了个手势,但有一骑策马奔向前沿阵地,去向丁君玥传达这个消息。丁一看着七连长,对他道,“吴全义,你回去之后,关禁闭三天。只有一腔血勇,是不行的,你得为这二百同门的性命负责,安能就一句不怕死了事?”
七连长吴全义憨厚地笑道:“是,弟子回去便去领罚。”
只不过对丁一来说,这两人都不错,一个是有谋略可以任事;一个是有忠心可以拔为亲卫。也算是这场战斗的收获,当然,还得看他们临敌时,是不是如嘴里所说的去做才行,丁君玥那个排长,本来丁一也很是看好他,谁知道一接战却是这般下场?这玩意,无论怎么心理评估,怎么测试,怎么训练,都比不上,真刀真枪在血与火之中的验证,来得更为真实。
但这样是残忍的,不过丁一已做好承受这一切结果的准备。
双方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开始了新一轮高烈度的对决。
所谓的短暂,短到什么程度?短到关外烈烈秋风,还没有将刚才的黑火药浓烟完全吹散。
而高烈度,是在于没有防守方。
对决,通常都你攻我守,你进我退。
通常和草原民族的对决,都是草原人进攻而华夏人防守。
但从指挥权到丁君玥的手里之后,就开始变味了。
她选择了进攻,每个排的鼓手,都在用力地敲击着鼓点,三列每列百人左右的方阵,所有的学生,都将原本罩在鸡胸甲外面的白色儒衫反穿,露出了里面的鲜红色内里,如火,如血,于这黑夜里,要将草原点燃的的烈焰。
草原上的骑兵,也吹响了号角,嚎叫着高举火把纵马狂奔而来。
他们也不想再纠缠下去,觉得这是一场应该马上就结束的战斗,那些在他们看起来,如此懦弱的明人,先前一直在惨叫和悲鸣甚至哭泣的明人。他们根本不用去拉着缰绳,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士,用双腿就足够操纵战马。
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挥舞着弯刀,长生天的子孙,苍狼的后嗣,会撕碎他们看中的每一个猎物,无论是狮虎熊罴!
丁一听着鼓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吴全义和杨守随则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因为他们觉得,也许下一刻,就真的要靠他们来拯救这一切了。两人几乎同时发表了同样的命令:“最后一次,检查弹药!各班排完成后报数!”这是作战之前的最后准备了。
因为他们和丁君玥是在同一种操典之下学习的军事知识,他们很清楚她要干什么。
果然,鼓点之间,整齐的呼喊声,马上传来并压倒了草原人的嚎叫唢喊。
“掷弹兵!前进!掷弹兵!前进!”
红色是不良于隐藏的,就算当逃兵,也会极为轻易地被敌人发现。
这一点丁某人上课时一再告诉他们,明军的红色战袄是很不科学的,如同宋时的刺青一样,对于军兵带着提防的性质——当然,明尚火德是官方说法,但站在军人的角度,丁一有着他自己对此的解读。
所以,如果反穿外袍,以红色面对敌人,就是死战,战死的决心,毫不考虑退缩,因为无路可退。
“第一列,预备,放!”丁君玥沙哑的嗓子,高昂战意带着强烈的破音。
“轰轰轰轰轰……”百多把前装滑膛枪同时开始了射击。
“第二列,向前一步,预备,放!”连接的射击开火声音一时间覆盖了这小小的战场。
当第三列也发射完毕时,战场上瞬间静了下来,三百发弹丸,面对以密集的锋矢阵型冲锋的对手,至少收割了六、七十个草原骑兵的性命。草原人犹豫了,因为这个伤亡加上先前的伤亡数字,已经慢慢迫近他们的心理承受底线上。
而丁君玥没有犹豫,从她下达反穿外袍开始,她就没有再犹豫:“全体都有了,上刺刀!”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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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十一章 爪牙已初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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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书院的学子,当然不会去用那种捅进枪管里的塞式刺刀。他们仍用前装滑膛装枪,那是现在的工艺解决不了气密性的问题,而不是丁一不能实现后装步枪的设计。但刺刀座就不至于有问题了,必然是仿制现代的刺枪座了。
“掷弹兵!前进!掷弹兵!前进!”在整齐一致的刺刀套接上卡笋声响传出之时,他们用这样的呼喊声,来作为对命令回应。刺刀是什么?也许对于这个时代的军兵,还不一定有这样的认识,但于丁一来讲,刺刀,是有着特别的意义。
它,是身为军人,最后的尊严。
有一些东西,对一些人来说,不是一样。
例如后世没有行伍经历的军迷,可以毫不在意在为了角色扮演,没有任何难度佩戴上各种军衔,去扮演他们或她们所喜欢的形象。因为那只不过是一块漂亮的布质或其他质材的装饰物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对于有服役经历的人来,一般很少有人能这么做,军衔对于有行伍经历的人,是有着很严肃意义的东西,类似图腾式的一种存在,大多数人在离开军队以后,要他们去佩戴起超过自己原本军衔的标识,会下意识的出现一种抗拒心理。
刺刀也然。
不在于它是什么钢材,不在于它是否符合人体工程力学。
只在于它是刺刀,军人的刺刀。
这一点,雷霆书院的学生,很好的从丁一身上,传承到这种精神。
“全体都有,手榴弹,准备!”
在命令之中,三列身着血色外袍的雷霆书院学生枪交左手,右手取出手榴弹拧开木柄下方的盖子,把掉出来的拉环套在小指上,持弹于腰端。而在黑暗之中,他们的敌人也做出了决定,在付出了这么高的战损情况下,他们无法接受就这么退走,再冲一次就是他们的决定,于是异族的咆哮在急促的马蹄中响起。
“第一列,投!”第一列的学生在口令声里冲出三步,完成了引弹挥臂扭腰送胯扣腕一系列的技术动作,然后自觉地把枪托握在右手之中,用眼角的余光瞄准着调整着队列,这时十数步外的手榴弹已落入黑暗之中。
“第二列,投!”、“第三列,投!”后面两列的学子,依次飞奔而出,将手中的手榴弹掷向前方。剧烈的爆炸撕碎了前方的黑色夜幕,第一列投出的手榴弹,绽放出的桔黄火光如死亡之花一朵朵地迸开。
然后丁君玥没有再发布命令了,因为没有人能听清此时的命令。
她沉默地拔出刺刀,套接在枪管下方的刺刀座上,冲着旁边的王越做了一个战术手势。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黑夜里响起,一抹又一抹的血色,在被火光照光的瞬间,于黑火*药爆炸的浓烟里,涂抹出鲜红,那是生命的殷红,然后,被黑暗再次吞噬,横飞的肢体,轰然倒下的战马,惨叫声,呻吟声,在重创之中,草原人,并不见就比战斗刚开始之前,那些躲在胸墙后的学生,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死亡面前,长生天也一然黯然无力。
王越在爆炸过后,自己的耳朵还没有完全恢复听觉,就把唢呐凑到了嘴边,他履行着丁一交托给他的任务,王越向来是适应性极强的人。所以他按着丁君玥的战术手势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滴滴滴答!滴滴滴答!滴滴滴答滴答答答!”
“杀啊!”三列衣披血红外袍的战士,平端着刺刀,如翻腾的浪潮席卷而进,他们要吞噬一切,要拍碎所有敢于挡在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尽管若从空中望去,他们也不过只是,三道细细的红线。
但这三条细细的红线,在黑夜之中,是锋利的爪牙,撕出的印记!
刺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摇摇晃晃从地爬起来的草原战士胸膛;结实的高帮牛皮靴底,踩过了那被战马压在地上的鞑虏头颅;他们的步伐并不轻灵,就算所披的鸡胸甲远远没有两指厚,但他们稳定的前进,三列红血的战线,在第一列停憩时,第二列就交替着杀出,然后是第三列,如此轮替着,在他们前进了三十步之后,黑暗中终于发出惊恐的号叫,草原人退却了。
要知道担任最后一波攻击的三百骑,都是三个部落里最为出众的勇士,而被第一波那一百枚手榴弹,已经把三百骑的前半部完全掀翻在地,紧接着第二波的手榴弹雨,把躲避不及的后半部也全部笼罩了进去。而第三波的效果其实是性价比最低,但也是让草原人最为绝望的,因为他们觉得,明人似乎根本不想要一个活口!
不,不是没有勇士,七受挞那颜带着他身边的十几个亲信,在所有人崩溃回散时,逆流而上冲向了那三道红线。但籍着火把不太明亮的光,七受挞那颜绝望地发现,那三道看似松散红线,但在极短的时间里——至少他的战马还没有越过三十步的距离之前,就快缩收紧成为一堵锋利的枪林。
第一列半跪、第二列压低身体,第三列平举步枪于头顶,构成了三道由刺刀构成的枪林,
不过,七受达那颜要比他的亲卫幸运一些,因为他在冲锋的队伍的最后后面,有着足够的空间可以兜转马头,就在他的手下狠狠撞上枪林,战马长嘶着倒下的此时。不过,清脆的枪声响起,七受挞正在勉力转弯的战马,惨嘶着轰然倒地。
三十数步外的丁君玥,用枪通条捅进枪管里,刷了刷了枪管,这是在这场战事里,她第一次用上那把只有十二发子弹的线膛重枪管前装枪。她对边上的传令兵说道:“我想要活的,如果你可以的话。”
杜子腾拔出长刀,微笑道:“某请出战。”丁君玥点了点头,毕竟这时候杜子腾和这些骑兵留在她的身边已经作用不大了。杜子腾长笑之中跃身上马,长刀斜斜向天指出,高吼道:“轻骑兵!”
“逐战云!逐战云!”区区二十四骑,却洋溢着狂热与激情,丁一的到来,使得骑兵在历史上最后的光辉岁月也提前来到,与那三列红线的厚实、凝动、整齐划一所不同的,杜子腾率领着这队轻骑,策马怒奔如电。
他们放肆地在战场纵横,不单砍翻了几骑想来抢走七受挞那颜的草原骑兵,更在这黑夜里,冲击着敢于凝在一起的火把,那是草原的勇士,不甘心于失败想要再做一搏的力量,但杜子腾毫不留情地用这二十四骑,用战刀,用偏心轮弩,一次次无情碾压了这些草原人的英勇与希望。
很快的,草原上的三个部落残余的骑兵进入了崩溃,而那三道红线的学生,开始停止冲锋重整队伍,依靠双腿而且还披着甲,是不可能跟得上对方骑兵逃生的脚步,他们开始重新装填弹药,然后仔细打扫战场。至于肥头圆脑的七受挞,被四蹄反攒绑起来以后,扔在篝火旁边的他,看上去就象一个混圆的球。
而赤军长胜正带着七八骑心腹,连火把也不敢打起,惊恐地向北面逃窜,短短的百余步就有两骑失蹄长嘶摔倒,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依着星光是不足以让这个时代或多或少存在夜盲症草原骑士,安然无恙地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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