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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所以生员聚集赴广州府,各地安全局衙门人员劝阻,盐山先生便以祖宗不足法,使打行人等,将他们殴打驱赶是么?”丁一笑容愈盛了,他没想到王翱会这么强悍,原计划只不过激得王翱跳出来罢了,当然王翱现在的言论,自然是正中丁一下怀,所以他就冲着王翱说道,“当然,这些打行的人等,纠将起来,必定就说是生员的长随吧?”
王翱冷笑道:“丁如晋,现时在此之人,皆有功名在身,汝不必拿话来诓老夫。”
“很好,学生受教了。”丁一对万安说道,“开始吧,难道你想留他们这些人吃中午饭么?”
“弟子遵命!”万安得了令,马上就命令亲卫:“吹集结号,信号弹,三红一绿!”
尖锐的集结号声响起,信号弹随着枪声跃止半空,就算在阳光下,爆开的烟花也仍清晰可见,远处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整齐而且步调一致的脚步声,那些儒生就慌张了,他们听过这种脚步声,那是大明第一师这种新式军队所特有的行军特征!
“如晋怕是没看朝廷的邸报,徐珵已调京另有他任,老夫总督两广,汝镇守两广要调派兵将,一无兵部公文,二无总督衙门的首肯,这算是哪门子的勾当?” 王翱当下沉着脸了,他当然知道就算自己的心腹亲信孙璟会听自己的,但底下卫所军兵会不会听孙璟的呢?
这真不好说,就算卫所的军兵听令,真的跟大明第四师留驻在广东、广西的部队扛起来,王翱虽说也姓王,跟那军事负分的王振可不一样,他清楚得很,那必定扛不过,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在军事上,在武力去压倒丁一。
岳飞能打吧?背嵬军天下雄兵吧?结果如何?风波亭里岳武穆是因为打不过秦桧才身死?王翱是吃定了丁一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扯杆子造反,就如岳武穆一样,不可能去当反贼,只要丁一不会去选择造反,那么他就得遵从律法,基本的一些东西是绕不开的。
所以王翱就以这大义和律例来压丁一:“丁如晋,你是要开藩镇之患么?”镇守的勋贵不理会总督,自行调兵,又不是边患或平乱,此例一开,真的就是藩镇之乱了。
丁一点了点头道:“盐山先生说得是。只不过,先生总归是想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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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七章 狰狞(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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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卫所军兵,连同都指挥使孙某在内,敢向生员动手,皆诛之。”丁一冷然向来身后万安下令,后者领命自去布置,墙头上警卫部队的枪口,就转向那府衙派来的差役和卫所的军兵,包括着都指挥使孙璟在内。
来的不是大明第四师留守两广的部队,是学子,身着儒衫的生员。
梧州书院里的学子八九成是有功名的。要知道徐珵在广西当布政使司时,他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正派角色。一般来说每年取秀才名额是府城四十名、直隶州三十名、县二十名,梧州书院统共也就二千学生,每年都有三两百人弄到秀才功名,对于徐珵来说真没什么压力,广西承宣布政使司下辖的十一府、四十八州、五十县、四长官司,取上三四千个秀才,每年三两百人,百分之五左右,也就是每处安插三两个书院学生去占名额,不是难事。
他当布政使这些年,梧州书院的学生,基本都捞到秀才功名了。
县试、府试,院试三道关,书院学生能到了院试的,很难不被取中。
徐珵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窍门,只不过他偶尔会到梧州书院讲一讲经义,而这些经义里面,就有院试的考题。
至于县试和府试,也就是背诵或是凑首诗之类的,学了拼音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的书院学生,本就比私塾里的学子有优势,很难过不了。
至于吃相难看?这位是什么人?
这位是英宗北狩他就跳出来提议迁都的货色,他会担心吃相难看?
所以这些学生。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从广州府中开将出来,手中卷着的《论语》。里面却有着一把短棍。这就是为什么丁一要派一个陆战旅去广西,他始终觉得,以国防部队来做一些事,是不太合适的,把梧州书院的学生驻到广州府就可以了。
他在没到广州之前,就料到了王某人会玩什么把戏。
明朝一代的士大夫很喜欢玩这套把戏,包括对皇帝也是一样的。
一千多名梧州书院的学生。除了带队人员的口令之外,基本就是沉默无声地完成集结、阵列,对于那些乱糟糟的生员。已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压力。
“盐山先生。”丁一在曹吉祥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微笑着对王翱说道,“生员么?彼等也尽有功名在身的,皆有文字可查据。也是自发至此的。学生原本以为。当遵从祖训,所以约束着他们不得妄言,今日先生却是如此说道,好吧,先生是前辈,学生便不与前辈争执,不过,若这其间有着什么差错。学生是会上折弹劾先生的。”
然后他向万安一示意,后者组织了几十个大嗓门的亲卫。用铁皮喇叭大声喊道:”盐山先生训示:是为匡扶国本,是为正本清源,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那千余梧州书院的学生,齐声应道:“吾等谨领盐山先生教诲!”
然后他们的呼声,可比王翱带来的千余生员强劲和整齐得多了:“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出役,方是强国富民之良策,广西等处已见成效,广东何不效法施为?”那真是千人一口,震得那些广东的生员下意识地倒退挤成一团。
王翱整个脸都失去血色了,抚须的手不觉拗断了好几条长须,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却听丁一笑道:“还有一事,先生真的错了,学生是正正经经的探花出身,领着的差事,也是督师,学生要调兵,却是不需要向先生禀报,两广总督节制不到四海大都督府来啊。”
这一句出来,王翱根本就站不稳,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如果不是身后的生员扶着,只怕当场仰天跌倒!
讲法理,丁一却是也没有半点怯他的,以文御的确是潜规则,问题是丁某人除了是勋贵,他更是文臣啊!正正经经的一甲进士,王翱此时竟发现,他根本咬丁一不动!
“如晋有妾怀胎,不要惊扰动了胎气为上……如晋为国奔波,终有子嗣……散了吧!”王翱也是数朝重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能承受这次围讦丁一不成的失败,这没有什么,要知道梧州书院的学生有功名不假,但他们却总归不是广东这边的生员,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嘛,就看丁一还能撑上几回?这边广东的生员,可是本乡本土的,随时都能号召起来闹腾。
所以他准备让那些生员散去之际,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错了,事情到这没算完。
丁一,向来不是什么良善圣母,也没有唾面而干的本事。
街头混混骂他,都能拔刀杀人,再诛连家人的货色,这么就算?王翱实在高估了丁一的底线。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短促的冲锋号响起,那些梧州学子从《论语》里抽出短棍,用力一甩又甩出两截,便是几人一组,冲着那千余生员冲锋而去,立时在广州省城郊外,引发起二三千人的群殴事件来!
“不要动,你们敢动,就死。”丁一对着那些卫所军户说道,又向着都指挥使孙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后者咬了咬牙,望着头上墙头那些乌黑的枪管,尽管不愿意,也只好行过来到丁一跟前,单腿跪下,却就听丁一笑道,“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
“末将愚钝……”
丁一笑着说道:“是啊,真是愚钝。我叫你过来,就是要打你啊!”
却对曹吉祥说道,“打二十军棍吧,看看打完之后,会不会变得聪明些。”
孙璟听着勃然大怒,就要起身反抗。
却听曹吉祥那公鸭嗓子响起来:“起来,你起来就弄死你!”
“不可反抗!”却是王翱看着。扯开喉咙大喊起来。
孙璟没回过神,在几个长随努力保护之下于人潮中挣扎的王翱却是马上想通。
曹吉祥笑道:“不起身?那就老实挨着吧!”把手一扬,便有亲卫上前把孙璟按倒在地。堂堂都指挥使,就在三两千人面前这么把衣袍撩起,裤子直接扯到膝弯,露出臀部和大腿来,行刑的亲卫也不多话,直接抢起军棍就砸了下去,孙璟倒是硬气。疼得额上都渗出汗珠了,也没吭一声,只不过挨到第五棍。就昏了过去。
于是被用水泼醒了,接着打,这人是极硬气,一边被打。一边还大吼道:“打得好!好爽快!”二十军棍砸完了。他还咬挣扎着爬起,向丁一道,“末将谨领先生教诲,今日之事,不敢有忘……”
话还没说完,被长随护着终于挤出人群的王翱冲了过来,一巴掌就把他自己头号心腹孙璟抽得后槽牙都松了,还没等孙璟回过神。就听王翱气急败坏地骂道:“汝这杀才,目无军纪。是想死么!也是如晋仁厚,方才容得你这狗才苟活!”骂着又补上一脚,直接把孙璟踹翻在地。
这时孙璟才清醒过来,王翱是在提醒他,再回不过神来,丁一是敢当场杀了他的!
而且杀他,还是有足够理由,目无军纪就足够了。
丁某人不单是探花郎的进士出身,他还是永镇两广的忠国公啊,可不就是都司的该管上峰么?要不然怎么叫永镇两广?这也是先前丁一问他话,他马上单腿跪下回话的原因,王翱早就吩咐了他,千万不要在这种礼数上,被丁一捉住发作的机会。
只不过挨了棍子,他就糊涂了。事实上孙某人这都司的首领官,该管的上峰到岸时,不去迎就不说了,丁一回到庄子以后,也不去向丁某人报出海期间广东军务,这打他是完全打得合情合理啊!
他敢撩狠话,丁一杀了他真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孙璟也只好垂头丧气爬起来向丁一磕头道:“小人错了,多谢公爷慈厚饶得活命!”
“错在哪里?”丁一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人不遵军纪,未向公爷禀报……”
丁一摇了摇头截住他话头:“不,我打你,是因为你喜欢去给别人当狗,还偏偏冲我吡牙,我看不顺眼。你不愿好好做人,有当狗的怪癖,没问题,但要呲牙的话,下回就得小心被打断了脊梁骨,我保证不杀你。听懂了没有?”
“回公爷的话,小人听懂了。”
王翱在边上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丁一这是当面剥他脸皮啊。
这时城郊的数千人斗殴已经结束了,本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生员,跟每天出操训练的书院学员相比,身体素质就差了一截,加上又是甩棍,又是战术配合,能撑得了多久?这时全都趴下了,当真是哀鸿遍野的感觉,一片的惨叫呻吟。
“盐山先生,学生是要弹劾先生,看看,因着先生这话,这么多生员弄成这模样,真真有辱斯文啊!”
王翱听着气得几乎当场就要昏阙过去,那气涌上来,只觉喉头一甜,他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下去,对着丁一说道:“理不辨不清,彼等争辩,亦是于学业有益的。”
输了就认,王翱是放得下的,输一时不可怕,怕的是放不下,输更多。
但是,这事依然没完,他依然高估了丁一的底线。
“调京师分院、南京分院、容城书院,凡有功名在身弟子,择得忠义之辈,于四海大都督府天津留守衙门集结。准备上京请愿,沿途若有军民人等敢行劝阻,按盐山先生旧例,以棍棒驱散,仍不离去者杀无赦!”丁一微笑望着王翱,对他抬手作揖道,“先生真真高才,敢为天下先,却为学生解了一大难题。”
王翱在那里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口血点点滴滴从嘴角渗了下来,喃喃道:“为何会成这般模样?为何事会至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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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七章 狰狞(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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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广州城郊的这场斗殴结束之后,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士子,很快就被押送到府学去,名义上是探花郎出身的忠国公丁容城,和两广总督王盐山,为两广一众学子讲学,似为士林之盛事,实际上,梧州书院的那千余学生,把守诸通道,把府学弄成了一座监狱,关押着士子的监狱。
而作为主角的丁一和王翱,却就达成了不为这些学子所知的协议。
“盐山先生偏劳了。”丁一微笑着对王翱这么说道,又指派着文胖子带领军士,把这些士子在客栈、各地会馆的行李都弄过来,“学生家里还有些琐事,就不在这里陪着先生了。”
王翱苦笑着道:“如晋,你疑老夫至此么?已然承诺之事,老夫自然会按约履行的,何必如此?”他是十分无语了,原来是想说何必如此有辱斯文,但放眼看去,那些比卫所正军更象士兵的梧州书院学生,充当着狱卒的角色,还真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是有功名的嘛。
“学生自然是信得过先生,只不过,这些学子是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不然的话,他日出洋,如何教化番外狄夷?”丁一笑着这么说罢,也就不再多言,冲着王翱行了一礼,就自行辞去了。
看着丁一离去的洒脱身影,想起先前在庄子门外,丁一[ 那落寂的表情,虚弱、疲倦的面容,王翱突然醒觉,自己一开始就落入了圈套:丁某人看来是早就挖了一个坑在等着他王盐山去跳啊!不过王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输便输了。除了自嘲的笑容,倒也还好了。
更重要的,此时此景。是不容得他不履行和丁一定下的约定: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出役。
是的,就是这么讽刺,原先就是因此和丁一打擂台的王翱,现在却变成了丁某人的帮手。
无他,因为他落入了丁一设置好的局中,王翱长叹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啊……”
因为他敢不履行协议。丁一就真的敢让京师分院、南京分院、容城书院和这梧州书院的学生,数千有功名在身的学生,在天津集结。然后入京请愿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万安不敢让警卫部队向生员动手,其他地方的守军,就敢向这些有功名的书院弟子动手吗?必然也是不敢的。
这不重要,关键是丁一教这些学生上京请愿。是要顶着他王盐山的名头的。是谨领盐山先生教诲才上京的,是他王某人说出的“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才会致使唤这些生员来闹事的,也就是说,屎盆子还要扣到他头上去。
搞不好丁一还真的会上折弹劾王翱,说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导致生员闹腾云云。
至于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认账?这年头的士大夫节操还是有一点的,不至于到这地步。不论读书人也好,百姓也好,对于发誓之类,还是很看重,不是跟千百年后一样;另外就是在场几千学子听着,王翱要不认,只怕还由不得他。
退一万步,他真敢耍无赖不认,丁一就不敢耍无赖杀人?
石璞在藏地不就死得不明不白么?
王翱真的除了苦笑,也无他法,只能对着长随说道:“寻间静房,磨墨。”他得来写这份支持官绅一体纳粮的奏折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跟丁一玩,最好别坏规矩,一旦坏了规矩,根本就不知道丁某人会怎么不讲规矩!
而丁家庄子里,张玉此时却是在劝着清点完金币的柳依依:“姐姐,先生有后,总是好事,不论是谁的孩子,你总归是其母,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这年头,妾侍生的孩子,通常自己的生母,私底下怎么称呼和感情怎么样是另一回事,但是只能认父亲的妻子为娘的。
柳依依却是抹着泪,只是说道:“这道理妾身也是明白,只是这心肝总是痛的,妾与夫君,自小便订了亲的,从懂事开始,便知自己是他丁家的媳妇……过门了这么久,却不曾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实是对丁家不住……”
这时却就听脚步传来,还有奴婢的行礼声,却就听着丁一在外面笑道:“有什么对不住?着实是丁一对你们不住。”入得房来,丁一不由分说,便向柳依依和张玉一揖到地,“在海外那晚醉了酒,醒来方知大错,为夫这厢给两位娘子陪罪了!”
张玉看着却就有些笑意,她这世家出来女儿,就她父亲张辅都不知道有多少房待妾,似乎对来她来说,倒真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她扯了扯柳依依,却起身道:“不敢受先生这礼,先生还是陪姐姐说说话吧。”
说罢她就起身辞出了,只是行过墙角,眼边却就有了湿意。
她知丁一,她能看得出,丁一对那番邦女子,是一种做出了事之后的负责,而不是和她一般的相知相敬;她劝柳依依,教着后者不要发作,家和万事兴。但她的心,本是七窍玲珑的脆弱,哪里又能真的若无其事,一点也不受伤?
只怕这丁家,大约也只有在梧州战地医院,没心没肺的天然呆,会为家里多了个姐妹,可以多个人陪她玩桌游而开心吧?
“小姐,要不奴婢去拿点药……”陪嫁过来的丫环这么说道,她是知道张玉的伤悲。
张玉回头瞪了她一眼:“这等事,以后想都不要想,懂么?不是不要说,是不能想。你若是信我,就要听我的话,你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念头,自己了断了,会痛快些,你可晓得?”
“奴婢遵命。”吓得那丫环连忙跪下。
“起来吧,这当口,哪有心思来闹腾这等样事?随我去书房,把邸报里要急的摘抄下来,你一会送去给先生吧,王盐山只不过是一个开头,朝廷里的大员,是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张玉很无奈地长叹了起来,是浓浓的秋愁。
她的顾虑很快就落到了实处,王翱的奏折递上去以后,马上就有朝廷八百里加急文书下来,要求王翱上京师述职。很明显朝廷里有人认为王翱是言不由衷的,只怕是被丁一以武力相裹胁,才会上奏折。
丁一和张玉的意见都很一致:“盐山先生受累,上一趟京师吧!”
尽管此时府学的生员已大多伤愈,但丁一并没有让他们各归各籍去,而是就让他们驻于府学之中,然后把舰队出洋到爪哇、木骨都束、苏伊士、休达等地的情况告诉他们,然后要求他们写出应对的方案,先由万安把关,择其优秀的,再送呈给丁一。
而这一日,丁一就领着这些生员,到码头上送别要上京的王翱:“盐山先生珍重!”
王翱踏上将要航向京师的战列舰,黄萧养会把他送到天津,然后率舰到南京去进行舰队的维修。望着岸上向他微笑挥手致意的丁一,历经数朝的王翱禁不住把牙咬得作响,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被人逼到这样的地步,哪怕当年王振在英宗的放纵之下,权倾朝野,王翱也没有象现在这样不得不屈从,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
“也许,他能赢?”王翱看着随战舰渐远,而已分不清面目的岸上人群,禁不住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疯狂念头,这个念头滋生出来以后,无论他自己觉得是如何的荒谬,也不可抑止地在心中蔓延——也许,丁一真的能斗赢整个士大夫阶层?
在和丁一交锋之前,王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到这样的地步啊。
“老夫能寄望于你赢吗?”这让王翱很挣扎,京师下来召他述职的公文,很明显,是朝廷中的诸位大佬,认为他很可能是在广东,被丁一以武力胁持而不得上那份奏折,赞同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出役的折子,所以才会让他上京述职,看看到底是不是丁某人准备拘禁两广总督。
王翱可以料到,自己上京表示真的支持这官绅一体纳粮、出役之后,所有的同盟和士大夫背后的力量,会怎么看他。当然,他不是没有自保的办法,他可以请辞,就是表态之后不干了,对自己的仕途来一个自杀,告老还乡不再去趟这浑水,这样的话,至多别人也就当他老糊涂罢了,不论谁输谁赢,都不至于太过怪罪于他。
但若是他觉得丁一能赢,那就不一样了。
他就应该留在中枢,连广东都不应该回来,除了两广总督,他还挂着吏部尚书的衔头呢。
如果他留在京师,那么于谦也就不用称病了,只要他与于谦联手作为丁一在中枢的助力,这样的话,若是丁一能赢,自然少不得他的好处,家中后辈能得丁一看护这是另外的事,至少他王盐山青史留名,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是,丁一要是输了,那王翱必然也就一败涂地,连他的子侄后辈的前程,士大夫阶层也定会尽力打压的。
“一人以抗天下,你能赢?”王翱在船舷边喃喃地自语,若是年轻二十岁,他不会考虑这么多,他输得起,何妨从头再来?但现在,他输不起,尤其是丁一翻脸的凶残,不过,航程还漫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到底投向何方。(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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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七章 狰狞(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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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忠国公还是年轻气盛,只怕是不好把宝全押在他身上。”与王翱说话的,是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长随王砀,名为主仆,情如兄弟,陪着王翱浮沉宦海这么些年,这王砀也是颇有见识的人物,天赋也是不错的人,有了见识,官场上的事,往往都能一言中的。
王翱没有说话,只是捧着船舷,看着那洁白的海鸟飞散着,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看着舰首如刀劈开浪花,良久才笑道:“如晋年轻气盛?年轻倒是年轻,若说气盛,只怕你是看差了啊,旅程漫漫,你且说说看。”
“杀那个学员,完全没有必要的,谁不知道他丁容城能打?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除了在凶名上再添一笔之外,有什么用?只会让下面的乡绅提起丁容城三字,无端地生了许多的戾气罢了。”王砀想了想,反正也无旁人在一边,便是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对丁一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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