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多令(1V1 年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绮罗
裸身男子道:“买定离手,不,您看好了,开门不退啊。”
“开开开!”
众人也跟着起哄起来,十一竟也被带着喊了两声,见阿九依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拿手肘拱了拱他:“这是在赌石,给一笔银子,选一块石头,若是开了水头好的玉,可就发了。”
阿九点点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正中那石头,见打手要切开石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着开门要将整块石头切开,打手也废了一番功夫,众人却不敢出身,静静等着,馆内赌博众人的喧哗声不断,传入院中,一下就消弭在这寂静紧张的气氛之中。
铁丝割石的声音算不上好听,众人也无暇顾及,待一整块石头切开,锦衣男子迫不及待冲上前扒开石头,竟竟只有小指大的切面。
他顿时像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裸身男子宽慰道:“郎君,好歹还有一半呢。”
周郎君摆摆手,裸身男子示意打手继续切,也只切出了一小半的玉石。
“唉,”锦衣男子抱着那切出来的玉石直叹气,无论如何是出来了,可他早已投了更多钱赌石,这点玉料实在算不上什么回报。
“啧啧,”十一看了直咂嘴,摸着下巴,“乐极生悲呐。”
他倒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不然也不会被卖身进了隐阁,只是最近发现了新乐子,看人赌石。
他见阿九发呆,随口问道:“怎么,你也要赌?”
阿九点头。
“喂喂喂,”十一忙扯住他衣裳,“赌石可凭的运气,再说你带钱了吗?”
他们这行的运气可是得留着保命的。
阿九竟又点点头。
十一知他固执,只好摆手:“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借钱给你。”
眼睁睁看他走到裸身男子近旁,掏出几张交子交给那人。
“啧,还带了不少。”十一看了直摇头。
周围的人见又一位小郎君上前赌石,兴致又高涨起来。
阿九围着那几块石头看了看,石头外层的污泥大多被扫干净了,大致能看清石头的颜色样貌。
他只看了一眼,便指着其中一块颜色较浅的大石对裸身男子道:“这块。”
“好嘞,开窗还是开门?”裸身男子洗净了石头,放到众人之间。他只当阿九又是一个挥霍无度的富家子弟。
经过将才一轮,阿九听懂了赌石的行话,不想他竟道:“不开。”
“这……”来赌石哪有不开的?裸身男子奇了。
“给钱了。”见他踌躇,阿九又道。
理是这么个理……观赌石的众人也小声交谈起来,如何见过赌石不开的。
见裸身男子还无反应,阿九不由得蹙起眉头,身子动了一下,就要上前,不想十一从旁探身挡住了他,又对裸身男子道:“赌石不也是买卖?要不然劳烦兄弟去问问你们上头的人如何?”
裸身男子确实拿不定主意,招来另一个打手去传话,没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
“可以,带走吧。”
男子话罢,阿九立马上前抱起石头,转身就走。
十一跟着离开,回身对男子道:“劳驾。”
十一暗道阿九没心没肺,白眼狼一个,出了赌馆,就要开口抱怨,不想眼前又晃过两张交子。
他不由得吞咽一口,将到嘴的抱怨吞回肚腹,奇道:“什么意思?”
阿九干脆将交子拍到他怀里:“道谢。”
“切……”十一欣然收下,不要白不要,“现在知道你哥哥我的好了吧?”
阿九觉得他有些烦人,皱了皱眉头,有些想让他把钱还回来了。
他只好抱着石头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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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多令(1V1 年下) 〇五八送生辰礼
日子进了秋,白日还照常热着,夜间却凉意渐起。
八月十五日,院子里还未有起身的下人,周遭寂静,天边泛起鱼肚白,一颗星子亮了亮,转瞬即逝,清早的晨光还未倾泻,草木叶片尚沾着露珠。
玉婵本睡得安恬,当下却好似有微风拂过,她半梦半醒,裸露在外的胳膊略感凉意,她翻了个身,收拢紧被子,整个人埋进被褥里。
她将将要熟睡过去,再续美梦,不想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拔步床外头传来,刻意引起她注意似的。
她挣扎着伸出一只胳膊掀开床帘,使劲眨了眨眼,才勉强睁开右眼,眯着一道眼缝,入眼便是阿九在床榻外来回踱步的身影。
她恼得不行,肚子里带着气,开口的话就带着火似的沙哑:“烦死了……”
阿九觉察到动静,立马站定,转身对着她。
天光还黯淡,玉婵看不真切,只隐约见他怀里抱着东西,她又嘟嘟囔囔抱怨:“我还要睡呢……你将东西放下……”
敌不过困意,话说得断续,竟又睡了过去。
阿九见她醒了,耳朵动了动,正要上前,不想她又闭上了眼。
他不满地鼓了鼓双颊,他特意早早来了,就是想要她第一个见他送的礼。
少女的身形在床帘之后若隐若现,他抿了抿唇,缓步上前,这回倒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他轻巧掀开床帘,俯首对上她安恬的侧颜。
阿九眨了眨眼,抱着东西犹豫了会儿,就探身将东西放到床里侧。
玉婵毫无所觉,他见她毫无转醒的意愿,也不离去,掀开她被褥一角。她似是觉着凉了,缩着身子往里头挪了挪,他便顺势而上,解了外衫,躺到她身后,挨着她一道睡下。
他一路来,外衫被露水沾湿,可身子却还热着,玉婵觉得身后暖和,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才升起的一点儿不满一扫而光,不由得翘了下唇角,待她贴到自己身上,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闭上眼。
*
天光大亮,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照到床帘子上,玉婵终于觉得有些热了,禁不住想动动身子,不想才一动就发现自己的胳膊完全抻不开。
她立时清醒了,骇得瞪大了眼,眼前竟是一块浅黄棕色的石头。
她不由得仰头环顾,才发现还睡在自个儿的床榻上,可身子却被人桎梏在怀里。
箍着自己的双臂似乎有些纤瘦,她踌躇着试探道:“阿九?”
阿九在她醒后也立马睁开了眼,听她唤自己,立马低低地应了声:“嗯。”
玉婵立时加重了力道,挣脱了他的禁锢,扭身面对他:“你要吓死我了!”她不满,便握拳垂了他一下,可才醒来的身子绵软,捶他也是不痛不痒的。
阿九当她在与自己闹,弯唇笑着搂她,要挠她腰肢引她发笑,玉婵敌不过,慌忙躲闪着告饶:“等会儿等会儿……”
两人在被窝里闹作一团,聚起的热气又散了开来,玉婵皱了皱鼻子,眯着眼打出一个喷嚏,阿九才慌忙止住动作,不再闹她。
阿九把被褥往她身上盖,玉婵缩着身子跪坐着,把被褥撑成一座小山,她吸了吸鼻子:“你一大早做什么呢?”
未待阿九回答,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示意床头的那块大石头:“那是什么?”
所幸石头被清洗得十分干净,否则她就要将他连人带石头一并赶出去了。
阿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身子往她那处靠了靠,迫不及待道:“生辰礼。”
“……”玉婵张了张唇,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石头?”
该不会是被他故意弄成石头的样子,里头说不定是其他东西呢,玉婵想着,从被褥里探出手,摸上石头就要抱过来。
“……”好重,还冷冰冰的,看来还真是石头。
玉婵看看他,又看看石头,叹了口气。
阿九没能在她脸上看到预想的神情,鼓了鼓脸颊,皱眉解释道:“是玉石……”
玉婵眉头挑起,瞪大了眼,低呼一声:“呀……”
她有些忧愁地想,阿九真是一点儿都不会讨人欢心,若是换了别的小郎君,定然要做成好看配饰才显出一番心意。
可他显见是十分期待她的夸奖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呢。
玉婵捏了捏他的颊肉,又揉了把他头发,他便露出懵懵懂懂的神情。
她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多谢你啦!”
*
玉婵赶忙起床,要如意给自己随意套了件裙装,连推带赶地催阿九抱起石头,带着他一道去找了爹娘。
柳芷清二人才用过早膳,正温存细语着,就被自家女儿风风火火的阵势打断。
柳芷清自家女儿披散着发,一身素色衣裳,抚了抚额:“今日是你及笄之日,怎么这样子就过来了?”
“等回去就换,”玉婵吐了吐舌,使唤阿九将石头摆到桌案上,“您看阿九送了什么给我。”
“人家送礼你就好好收着,哪有在人面前显摆……”沉均正要好好说道她一番,少年就将礼送到了他眼前,“……”
他一噎,见了这石头确实再说不出话了。
沉均抚了抚袖衫,眯了眯眼,试探道:“这是玉石料?”
阿九点头。
玉婵却十分惊讶:“爹爹你怎么知道的?”
沉均敲了她脑门一记:“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行商可不是白行的。
只是这样一块石料,内里如何他却是不清楚。
他转眼就瞥见女儿满怀期待的神色,轻咳一声:“这石料你要如何处置?”
“做成首饰呗,”她脱口而出,又想到送礼的人还在一旁,忙望向阿九补救道,“可以吧?”
“若是长形的玉料倒可以给你和阿九都做簪子,余出来的还能做些耳坠子,”柳芷清出了主意,“怎么说也要谢谢阿九。”
阿九抿了抿唇,一副要笑不笑的正经模样。
玉婵见他装得正经,忍不住捏一把他颊肉:“想笑就笑嘛。”
少年这才藏不住尖尖犬齿似的咧了咧唇角。
柳芷清看她俩熟稔亲昵的姿态,和沉均对视一眼,也无奈地弯唇笑了起来。心里又忍不住微微叹息。
*
早先也见过几次及笄礼,可轮到自己还是第一回。玉婵虽有些兴奋紧张,但一套行程下来倒也顺畅。
玉婵行完揖礼,正坐于席上。
沉玉姝为赞者,其母为正宾,相较于柳芷清和玉婵,二人对及笄礼更有经验。
叁加叁拜礼后,玉婵礼服加身。
沉玉娴颇有些艳羡,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下子连二姐姐这么不着调的人都算是成人了。”
玉婵气得捏她鼻子:“我怎么就不着调了?”
沉玉姝看她俩好笑,火上浇油道:“你现在就不着调。”
玉婵哼了一声:“我今日成人,才不与你们计较。”
“是是,感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玉婵决定不理这沆瀣一气的姐妹二人,转过脸就见阿九在角落乖顺立着,不远不近地跟着沉均,注意到她的视线,又立马朝她看来
她忽然就觉得记挂自己生辰的阿九面目越发可爱了。
糖多令(1V1 年下) 〇五九芙蓉首饰
玉婵听说沉均将那块石料送往自家的首饰铺子,小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央着他带自己去瞧。
沉均道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及笄了也没个大人样子。
“你不用等阿九一道去?”好歹是人家送的礼。
“那不行,”玉婵想了想,“若是没开出好玉来,他在一旁看了多尴尬呀。”
她还能换块玉来糊弄他。
她自认是极为上道了,顾全小弟的自尊又不失自己的体面。
她原是如此打算的,可与沉均约好的日子一到,阿九竟又早早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他一早偷听了去。
玉婵眯着眼觑他,可阿九端坐于轿厢中岿然不动,她盯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首饰铺子,掌柜的出门迎接东家,领着一行人往后院去。
玉婵是知道自家的产业,也学起了算账管家,日常和掌柜的打交道,却鲜有机会了解各个行当的流程内情。
见她新奇,掌柜的一一做起介绍:“铺子里主要卖金银首饰和玉器,都交由画师画图样后让不同的师傅打制……”
玉婵点头,她明白,每个行当都要有自己的作坊才能产出。
今日是为了开阿九送的石头,便托了玉器师傅帮忙开料。
并不是难事,只是看小东家颇为期待,师傅也难免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开了个窗。
倒未曾想,那玉石开出来竟超出寻常,色如芙蓉,玉质温润,莹润剔透,较往常见过的翠玉白玉又多了些娇媚。
“呀,”玉婵瞪大了眼,“这可真稀奇。”
沉均见多识广,面上不显讶异,只挑了挑眉。
掌柜的见玉婵心情,殷勤笑道:“娘子怕是未曾见过,此为芙蓉玉,这块玉石怕是上品。”
玉婵新奇:“很少见吗?”
沉均轻咳一声:“近来是不少见了,只是质地如此好的玉不多见。”
“哦……”玉婵心道阿九瞎猫碰到死耗子,拿手肘怼怼阿九的腰,笑得揶揄,“看不出来,阿九你也很厉害嘛。”
沉均抚掌笑道:“阿九好眼光。”
阿九难得有些羞赧,耳根红了红,却不由得将腰背挺得更直,微微昂着头。
*
玉石质地好,料也多,玉婵蠢蠢欲动,立时想要打制不少首饰。
她搂着芙蓉石,一副垂涎欲滴的嘚瑟模样:“这些都是我的!”
转头就见沉均看好戏的样子。
“哎呀,开玩笑的,我怎么能亏待爹爹你呢……”
沉均摇头,故作可怜:“我可不指望,你给你阿娘送点心意就不错了。”
玉婵却找了绘首饰花样的画师,交代了他自己的打算。
东家嘱咐的活计,店家不敢怠慢,紧赶慢赶一个月余,终于做好的东西送往府上。
玉婵得了消息,兴冲冲地往主院去,正撞上掌柜的和柳芷清道别。
她心情好,说的话就格外甜:“掌柜的慢走,生意兴隆啊。”
“哎,”掌柜的笑成一座弥勒佛,“小东家说话有趣,借您吉言。”
他生意兴隆还不是东家财源广进。
玉婵笑眯眯地目送人离开,才凑到柳芷清身旁:“阿娘,快看看,有送给您的呢。”
柳芷清嫌她沉不住气,却依言打开首饰盒子。
店家心细,每副首饰都用小盒子装了,里头又包了厚厚一层绒布,分门别类写好了字条,多出的玉料被装在盒子下层。
玉婵探过身子,打开其中一个方形盒子:“这个是给您的。”
柳芷清伸手取过盒子里的镯子,弯唇笑了:“这颜色倒是稀奇。”
芙蓉玉镯细腻通透,颜色艳丽,但形状光素,中和了芙蓉玉石的娇嫩。
可她并无要戴的意思,将玉婵的手拉过:“你戴上看看。”
“?”玉婵不解,“这是给您的。”
“这是阿九送你的,我可不能昧了。”
玉婵想说这已经是她的东西了,随她如何处置,不想柳芷清又接了一句:“没事,你爹爹说了会补偿我的。”
“……”玉婵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了。
“其他的呢,我还想瞧瞧呢。”
“哼,你肯定不稀罕了。”玉婵故作骄矜,噘着嘴嘟嘟囔囔。
柳芷清却只眯眼笑看她,看得玉婵熬不住,只得一一打开盒子给她瞧:“哼,本来还说我做主的……”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但所有首饰都归为己有她当然也乐意了。
玉婵一一打开盒子,就见里头分别摆着一块雕着兔儿的玉佩,一只凤羽玉钗,一对金镶芙蓉玉耳坠。
玉佩和耳坠子的做工十分精细,一看就是玉婵自个儿喜欢的样式,倒是玉钗通体流畅,点缀不多,只雕成凤羽的形状,栩栩如生。
柳芷清指着玉钗调笑她:“这只又要送给何人?”
她笑得狡黠,玉婵没由来得有些心慌,总感觉要被娘亲看穿了似的,耳根发烫:“唔,阿九送的礼,总得还吧……”
她没了平日里的底气,声音越来越弱。
“哦——”柳芷清淡淡应了一声,抬眼睨了她一记。
玉婵没由来有点心慌,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只好闭上嘴,不想柳芷清又发话了:“你心悦他?”
“才没有!”她立马反驳,可面皮却红了通透,她绞着手指挨着阿娘,“我才不要想这些呢……”
“哦,那你就不用想了,回去好好看书?”
玉婵鼓了鼓脸颊,显见是颇有怨言。
柳芷清见她如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掩唇道:“你都及笄了,怎么还小孩子气?”
她不乐意:“我怎么孩子气了?再说我本来就是您的孩子嘛。”
“你可知你以后要继承家业?”
“我知道……”玉婵正色,“您和爹爹只有我一个孩子。”
“是啊,爹娘就你一个孩子,当然看中你,可这也意味着你必须要比其他小娘子更担得起责任,除了读书看账,也要学会识人,”柳芷清顿了一下,继续道,“即便是将来选了夫婿,也该清楚如何相处。”
玉婵点头。
她少有听阿娘讲这些话,一来自己小孩子心性,往常只被教导多读书,要品行端正,二来爹娘恩爱,家人也多和睦,没什么要她操心的。
她好奇问:“那如何与夫婿相处?”
柳芷清笑地揶揄,一副将她看透的样子,惹得她又红了面。
糖多令(1V1 年下) 〇六〇凤羽玉钗
“话说不好听,待人当真诚,”柳芷清凑近她耳朵,“但也有话说御夫如御下,你该知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
玉婵心痒痒,心里认同,嘴上却道:“可旁人都说以夫为天呢……”
“是啊,旁的女人要靠男人养着,可你以后就是这个家的天,何须再全身心倚靠夫郎?”
玉婵深以为然,自觉有了主人家的底气,可见自己娘亲显然是深谙御夫之道。
“那阿娘和爹爹呢?”
柳芷清抚了抚女儿的面颊,开玩笑道:“阿娘以后有你做倚仗,娘亲不如你……”
“您和爹爹恩爱吗?”爹爹难道不是阿娘的倚仗吗?
“当然恩爱了,感情深厚之道是诚心,但长久之道是彼此势均力敌,有来有往。”
玉婵似懂非懂,阿娘嘴上说着满足,可神情却有些落寞。
“阿娘是不满意吗?”
“什么?”
“不满意爹爹?”
“没有。”
“那为何一脸遗憾……”
“阿娘自己不够坚持,虽不后悔嫁给你爹,但是在出嫁前也想过做出一番事业……”
玉婵张了张唇,想说她支持阿娘,可却总觉得有些无力,只能颓丧地垂着肩膀。
柳芷清见状,摇头笑道:“不过我有了你,便不遗憾了。”
玉婵抿了抿唇,就听阿娘又道:“你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就算再爱若成痴,也该有自己的底线。”
“……”玉婵面上又烫了起来。
“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是在说要你分清轻重缓急。”柳芷清拿手指点了点她额发。
“唔……”玉婵心下惴惴,还以为阿娘要与自己说女子德行呢。
“这世道对女子有诸多要求,”柳芷清眼睫微动,爱怜地看着她,“但阿娘并不想将这些加诸于你,阿娘只希望我的皎皎喜乐顺遂。”
玉婵有些动容,吸了吸鼻子。
可柳芷清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恍惚:“你以后要继承家业,更要承受得住世人的议论,无关紧要的人不懂怜惜你,当然对你会更苛刻。但只要你自己不后悔,那人若是背弃了你也能承担后果,贞洁又有何要紧?”
玉婵眨了眨眼,啊呀,还不是说了嘛。
“你若是一直没有心仪之人也无事,以后给你招个乖巧的夫婿?”柳芷清又捏捏她的面颊调笑,“像阿九那样的如何?”
“!”玉婵顿时慌得胡乱摆起手,“我才不心仪他……”
“啊呀,我可没说你心仪他……”柳芷清故作惊讶,掩唇笑道。
玉婵暗道上了当,连连跺脚,直把首饰收拢进盒子,抱着盒子就跑回碧梧苑。
她又羞又气,才跨进院子里就高喊起来:“如意,准备茶水!”
如意适时从正堂出来,从容不迫:“娘子,屋里刚摆了茶点。”
玉婵应了声,抬脚就进了屋,不想正对上阿九捏着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的脸,他双颊鼓鼓,显然是吃了不少。
一见来人,阿九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他若是有尾巴,此时大概是要摇起来了。
玉婵轻哼一声,假意没见着他,抱着首饰盒子,挑了张椅子坐下,离他远远的。
她没话找话,喊外头的如意:“谁准许他进屋子吃点心的?”
“娘子,是您准许的。”
“……”玉婵一窒,才想起开了玉石那日,自己乐得找不着北,大手一挥,许诺阿九以后要啥有啥,尽管提要求。
哎,自作孽不可活。
玉婵摇头叹息,满心懊悔,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
心里的火气下去一些,玉婵才偷偷转过眼珠,瞥着阿九,不想他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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