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乡二里
萧子申见众将校话一完,只与天井下站了一起,如何不知他们是约定好的,心里暗哼一声,就看着似笑非笑的天井下,道:“天井将军与众将士真想北上一战”
天井下抬手环指众将校,含笑道:“萧将军,如今情况,不是清楚明白,又何须末将多言!”
萧子申点头道:“既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说其他的,免得有人说我阻拦他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萧某可承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过!但军是殿下的,令也该出自殿下,天井将军与众将一意出战,那就去请示殿下吧,若殿下同意,我自不再阻拦!”
天井下闻言一正,道:“萧将军此话当真”见萧子申冷然点头,续道:“那好,末将待会就派人去请示殿下,只望萧将军莫出尔反尔!”
萧子申轻笑道:“若是殿下军令,萧某也只有服从的份,岂有反对之理”话一出口,对众人一抱拳,转身就离开了。身后只传来众人的欢呼之声。
原本萧子申还抱了几分希望,只望复无常能权衡利弊,不说责问天井下一番,至少也要阻止他们盲目出兵北上吧,没想到竟同意了!
此时的萧子申思及彭侯“弓弦拉的过紧”之言,只摇头想:“看来怕也是复无常之意!”
天井下得了复无常回话,不待次日,只前来问萧子申是否亲自统军北上。萧子申出言留守后,天井下随之就分拨了一半兵马,当日就领军北上,也算给萧子申留了两分面子!
天井下带着亲信将校领军北上,留下那些将校,虽不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至少表面上对萧子申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萧子申终于清净了下来。
没想到才过去五日,北面就传来天井下北上大军被伏击的消息,天井下身被重创,被困西平郡东南方的峡谷里。
萧子申看着帐内带血跪着的来请救兵的校尉,顿时拍案而起,喝道:“天井将军直取西平城而去,就算败退,怎么又被围到西平郡东南去了为何不沿路突围返回”
那校尉磕头道:“回萧将军话,天井将军本是带着众人往西南回军,没想到后路被断,血战之下,我军被南北夹击,节节败退!随后天井将军又带着众人往西去,又遇伏击,自此三面被围!天井将军亲自率军突围不成后,只好领着众人往东撤退,随之就被包围在了西平郡东南之地!天井将军正是在领军西突之时被乱箭所伤!”
萧子申闻言,心火更起,随之怒然走到那校尉身前,道:“既遇伏击,为何不早来报信,却偏偏拖了这般久,致使大军被困”
那校尉声颤道:“是……是……”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冷声,道:“是不是天井下自傲自大,以为一个小小的西平郡守,就算侥幸伏击了他,也不是他的对手,自以为能败退敌手,所以才未派人回报险情”
那校尉听得是彭侯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慌忙就跪着转身拜道:“卑职拜见彭将军!”
彭侯冷哼一声,也不理他,随之走到萧子申面前,对萧子申施礼后,道:“萧将军,殿下已知天井将军被围,特命我率军前来,会合萧将军之军,一同北上解救天井将军,寻机破敌!”
萧子申道:“殿下已得了消息”
彭侯瞟了那跪地的校尉一眼,道:“想是天井将军不大放心,所以也派了人急报去西海城,所以我才率军赶了来!”
萧子申也看了那校尉一眼,点头道:“没想到远在后方的西海城竟比我还早收到消息,看来是我失职了!”
萧子申虽言失职,彭侯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摇头道:“萧将军何必与那天井将军一般见识,如今最重要的是解救出被困兵马。还请萧将军不计前嫌,亲自率军北上,殿下吩咐,末将亦遵从南阳郡王之令!”
彭侯说着,就单足跪地拜向萧子申,自居末将!
萧子申忙伸手扶起彭侯,道:“彭将军,这如何使得!既然殿下命彭将军率军前来,自该彭将军号令三军才是,岂有我僭越之理!”
萧子申心里其实是不想再与他们窝里斗了!那天井下只是郡守,就与萧子申争权,彭侯身居近卫大督,位高权重,之前事不关己,自然话说的好听,现在二人要一同领军,谁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萧子申为了一劳永逸,所以就推辞起来。
没想到彭侯不仅不起,反而改了双膝跪地,只拜道:“请南阳郡王放心,末将必服从调配,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彭侯说着,突然跪地一退,远避近丈,随之拔刀一出,上扬一划,已断了头发在手,续道:“若有违逆,当如此发!”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天下之奇
《孝经开宗明义》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萧子申见彭侯断发明志,心里早惊了起来,急道:“请将军住手!”
彭侯一手握发,一手持刀入地,又是单足跪地,道:“请南阳郡王执掌大军!”彭侯连称南阳郡王,自然是在众人面前强调萧子申的身份非同一般,以为萧子申掌军造势!
萧子申见彭侯如此推辞,相较之下,心里也有几分感动,随之过去扶了彭侯起身,道:“既如此,萧某就暂且掌军,若有指挥不对之时,还请彭将军不吝指教!”
彭侯谢了萧子申后,收刀入鞘,道:“末将如何比得上南阳郡王,请郡王放心指挥便是!”随之又对跪地校尉喝道:“还不滚了去治伤看着也是碍眼!”
萧子申见那校尉忙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帐去,就对彭侯道:“彭将军,事不宜迟,我们即刻领兵北上吧!”
彭侯抬眼四顾,道:“萧公子,不知幽姬可有好转若离了萧公子,不会有事吧”
萧子申一听,才发现自己心急之下,竟把幽姬忘了。自请了村妇照看幽姬,后又见没有杀手、刺客前来,为了避嫌,萧子申就在大帐侧翼另立了一小帐给幽姬,也方便看护。
萧子申见彭侯关心起幽姬来,道:“请彭将军放心,幽姬内创已无碍,剩下的外伤,我也是帮不了忙的!只是……我就担心离开之后,那日对他出手的高手会再来!”
彭侯想了想,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可能带着她北上!就算众将士没有闲话,行军作战颠簸跋涉,必也对幽姬的伤势不利!”
萧子申细想之下,确实不好处理!可北面三军将士被困,一日不知会战死多少,相较之下,幽姬一人如何比得了!
但萧子申不是绝情之人,何况与幽姬也有了类似主仆之情,理虽是那理,要轻易舍弃幽姬不顾,一时半刻也狠不下心。
就在此时,萧子申见照看幽姬的村妇在帐外探头探脑的,只对他使眼色,就走了过去,道:“怎么了”
村妇小声道:“姑娘叫我来告诉将军,不要为了她一人而耽误殿下的大事,更不能为了她而不顾将士性命,请将军放心北上,她自会好好活着,等将军凯旋归来!”
萧子申道:“她知道了”村妇应道:“姑娘知道了!”
只听彭侯亦走过来道:“幽姬果然是一识大体的丫头,殿下也没有白疼她!”
萧子申想了想,转身对彭侯道:“请彭将军稍等,我去告个别!”彭侯点头道:“末将到营中点将列兵等候萧公子!”
萧子申对彭侯一抱拳,就随村妇去看幽姬。萧子申刚踏入帐内,幽姬已含笑唤来。
萧子申吩咐村妇暂留帐外后,随之走到幽姬床前,小声道:“幽姬,今日情势,非同一般,我不得不离开了!”
幽姬点头道:“公子为我已做的够多,若那人真来了,那就是我的命!请公子以大局为重,自领军北上,我在营中,祈祝公子旗开得胜,也好羞一羞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井下!”
萧子申凝重的点了点头,随之坐到床沿,伸手握住幽姬之手,道:“幽姬,我近日刚修炼成了一法门,威力虽有不足,但对付普通高手足矣,若遇危险,你记得招呼他的要害!”
幽姬点了点头,道:“不知是什么法门只是我修为那般低,就算会了,身子无法动弹,怕也是没用的!”萧子申含笑道:“你一会儿便知,保叫你大吃一惊!”
萧子申话一完,放开幽姬之手,随之太公武经运转,随着印诀又起,已施展出了道法。萧子申眼看道元、道法相辅已成,随之轻喝道:“凝!”
幽姬奇怪的看着萧子申伸出来的手掌,却什么都没有,只笑道:“公子是要变戏法取乐吗”只让萧子申脸一红,讪讪道:“我刚修炼好,尚不纯熟,我再试试,再试试!”
萧子申一连试了几次,连汗也紧张了出来,终于在手心凝出了饱含道元的道印。
萧子申随之哈哈大笑,起身就蹦了起来,道:“成了,成了!”随之就伸手到幽姬眼前,道:“你看!”
幽姬盯着旋转的寸许道印瞧了半晌,道:“我听说道印是神州道门的标志,这小小的道印,就是公子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法门”
萧子申嘿嘿道:“你可别小看这小小道印,若把他招呼到天井下的要害上,也够那老家伙喝一壶的!”
幽姬惊道:“这般厉害”随之又笑道:“公子偏拿他取乐!”
萧子申点头道:“自然!若待我修炼纯熟了,还能凝聚更加强大的道印,就是你用它,也足矣在神照国保命了!你把手伸出来,待我将道印与你建立联系,到时只需你心念一动,道印就能为你破敌!”
幽姬点了点头,就将玉手抬起,伸到萧子申面前。
萧子申印诀再起,随之道印就缓缓纳入幽姬掌中,只在掌心留下一个小小的道印图案。
萧子申见幽姬翻来转去的看那道印,道:“可惜你修为太低,不能将道印完全化纳隐匿掌内,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最好别被人察觉了异样!”
萧子申见幽姬郑重点头,叹道:“也是我修炼不足,无法再将剑气同纳入道印中,否则威力必然不同!”随之就将使用之法与需注意的事项又交代了清楚。
幽姬记下后,道:“怪不得神皇感叹神州武学博大精深,令人神往,果然是天下至奇!”
萧子申轻笑道:“神皇怕也只知晓几分,若他知全了,当年又怎会草草离开神州回东海!”
萧子申见已差不多,怕彭侯与众将士久等,又嘱咐了幽姬小心,随之就告辞离开,自去会合众人。
萧子申到时,彭侯果然已经聚齐了众将,兵士也在有条不紊的列阵依序往北开拔。萧子申见彭侯指挥有序,对他点了点头后,就随他调拨。
彭侯也不客气,自依胸中乾坤调派,怕也想让萧子申见识一番,以免上国郡王瞧他们不起。
第七百七十九章 通达之机
彭侯又哪里知道,若说调兵遣将,萧子申怕真比不上久经沙场的他。
不几刻,彭侯就将大军安排妥当,请示萧子申无吩咐后,请了萧子申居中,他则亲自到前方统领前军。萧子申随之领大军沿官道疾往西平郡东南方天井下被围处去。
到了夜里宿营时,萧子申想了想,径自去寻彭侯,道:“彭将军,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以西平郡的兵力及新召入伍的府兵,按理说是困不住天井将军的,这该也是天井将军大意的原因!”
彭侯霎时醒悟,道:“萧公子的意思,可能是大殿下及弑斗魁的大军也参与了进来”
萧子申点头道:“我是这般认为!只是或以津真天与弑斗魁等重要人物隐于暗处未现,所以天井将军并未察觉,回报的校尉才未提及这等情况!”
彭侯踱步道:“萧公子说的不错,北边重兵已到了西平郡前线的可能,我们必须考虑进去!”随之眼望萧子申,续道:“那依萧公子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萧子申暗想:“考题来了!”道:“我仔细想了想,正常来说,若天井将军被困,该是居于西海郡北部的先锋军先收到消息,也就该我领先锋军在前!若他们又把目标放到我身上,则沿途必不安全!现在我们并不知敌军兵力到底有多少,为防万一,我想请彭将军率军居后,再与我的前军拉开一定距离!如此一来,既可以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在沿途有伏击时,我们也可避免全师陷入,这般一内一外,也对破伏有好处,更添胜算!”
彭侯击掌赞道:“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南阳郡王,果然设想周密!只是如此一来,若真遇伏,萧公子将有危险,仍有些不妥!”
萧子申道:“只要彭将军支援及时,下边的将士又听吩咐,我有信心与彭将军前后夹击,共破强敌!”
彭侯想了想,道:“萧公子的顾虑也对!这样吧,我此次自西海城带来的大军,并不是之前西海郡的天井将军之兵,他们也不大清楚先锋军的情况,相信能完全听从萧公子的指挥,咱们就换一换兵马如何”
萧子申虽知临阵换军不大妥当,这般对将士不熟悉,很容易出现指挥失误,但他确实不放心先锋军,就点头同意了。
彭侯见萧子申赞同,自请萧子申回帐休息后,他则去到各处大营,一一寻到随他北上的将校,叮嘱他们务必听从萧子申的指挥,不得有误。
次日卯时初造饭,萧子申只与彭侯置换了大军旗帜,大军仍按之前的阵列前行。彭侯领先锋军在后,则远远拉开与萧子申的距离。
萧子申未免被探子查探出虚实,就命己方探子带了些兵士散向两旁远处,一一仔细注意,务必保证扫清探子,确保彭侯之军不被探查到,也为己方大军做好侦察。
到了下午,眼看就要靠近天井下之军被困的峡谷,只有约二十里,前方探子突然快马回报,说前方道路静的出奇,有些奇怪,特请萧子申定夺。
萧子申令大军停下歇息,自到高处眺望,等了多时,果然不见远方鸟飞禽起,一时心里已有数。萧子申下来时,一路计算着彭侯之军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命大军原地歇息,等候命令。
大军停下后,萧子申又取出军图仔细查看,附近除了天井下之军被困的峡谷,并无极其险要之地,这般情况下,若要再伏击支援之军,兵力定不能少。
在此情况下,北军又要保证防止天井下突围离去,那兵力……想到此,萧子申越发肯定,以津真天与弑斗魁之军,定是来了西平郡。
萧子申又奇怪,若以津真天他们重兵移动,应该很难逃过探子的侦察,怎么却不见半点回报!
萧子申不放心,又派人去唤了之前北去查探的探子,仔细盘问之下,确实没有兵动的消息。萧子申见那些人不似撒谎,也就只好认为没有探察到了,自轻看了他们几分。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萧子申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让大军缓缓前行,两侧数里处突然传来轻微马蹄声。
马蹄声如此细微,萧子申见四周将校均无感觉,已肯定是包了布的,若非萧子申功力深厚,如何听得见!
萧子申心知不妙,即刻传令将校,将大军改为圆阵,四面对外,缓缓往后退去,以靠向后边的彭侯之军。萧子申命了三位将领分别指挥左右及后军后,他则亲自到了大军的最前方,指挥大军缓缓后退。
萧子申虽是在前方,却正是后退大军的最后面,亦是靠近天井下被围方向的最前端。若有起事来,一旦大军被击散,这是最容易被敌军截断包围的。
因此,三军将士见萧子申亲自到最危险的地方,而不是想着躲避到后军,随时准备逃走,顿时对他肃然起敬。
尤其是那些有见识的将校,见萧子申指挥有度,那就是知兵的,则不是“误入”前军,自然心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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