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兔子生存法则（简）

是短暂的分离，在未来重逢，还是人就在眼前，却永远不能触碰——
“没有第叁种选择？”
许久之后，杜嘉麟才幽幽地说道。
“你有办法在分开她和俞天君后，说服她继续留在这里？”
肖子晔反问。
杜嘉麟默然。
“你打算怎样让她离开俞天君？”
艾子言忽然提出了疑问。
肖子晔看了他一眼，对他插话的行为并不意外。
“很简单。乖宝心中本就有所顾虑，过两天我找个机会见见她，适当地用一些手段放大她的焦虑。你们只要在那之后出现，质问她，”他看向杜嘉麟，“或者包容她，”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艾子言，“剩下的，她自己会去做的。”
“俞天君的手里已经没有牌了。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魔音绕耳。杜嘉麟摇摇头，想要甩开在脑子里回荡的那句话，却怎么也忘不掉。
“今天的事，你怎么想？”
他问艾子言。
“一半一半吧。”艾子言抬起头，“他的计划应该不只有这些。我担心他会采取强制手段，把小澜留在他身边。”他合起手中的笔记本，“而且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倒还好，等俞天君的事情解决了，小澜的最终归属……还有待商榷。”
杜嘉麟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现在知道的信息，一大半来源于他，今天听到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考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暂时合作也无妨，不管怎么说，把那家伙从小澜的心中驱逐出去，是眼下的第一要务。”
艾子言嗯了一声。他摩挲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想送小澜离开。”
杜嘉麟抬眉：“你真打算放她走？”
“这是小澜一直盼望的……”他垂眸，看着光洁的红石桌面，众多文件摆成六七摞，整齐地放在桌面上。这里是杜家的书房，他的书房里，文件的数量比起杜嘉麟，只多不少。
但是不论桌上的文件怎样增加又减少，办公桌的正对面，木制的墙面上，始终悬挂着一副镶嵌好的画像。
那是在芯片的融合期，他们带小澜去国外旅游时，一位旅行画家为他们画下的。
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容灿烂如骄阳，仿佛能照亮一切黑暗。她穿着清新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戴着精雕细琢过的金耳环，站在怒放的蒲公英丛中，犹如一只不染凡尘的精灵。
在同龄人都在玩闹的年纪，她很少有出门闲逛的时候，更多的时间，都献给了课堂和书本。他知道她有时会去旁听大学的课程，认真地记笔记，同时钢琴也没有落下。杜家有一个专门的房间，专门用来摆放她所获得的荣誉，各色奖章、奖杯、勋章，摆满了叁四个立柜，获得的大小奖状，也贴满了两面墙。
“我们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折断她的翅膀。”





灰兔子生存法则（简） 197、回不去的曾经
房门刚合上，韩素澜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仰起头，柔顺地承受着来自身后的吻，想到刚刚看见的病例，眼圈一红，又忍不住想哭。
俞天君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慢慢离开了她的唇，瘦削的右手轻抚她的发旋，柔声说道：“澜，别伤心。”
韩素澜轻咬着下唇，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犹如被雨淋湿的枯叶蝶。
“你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俞天君叹息一声，“而且它已经快要痊愈了。”
“这叫快要痊愈？是哪个庸医骗了你？”韩素澜红着眼，生气地用食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胸口，可看着他面色苍白却依然微笑的样子，她还是没忍心下重手。
“嗯，确实是庸医，只考虑了眼下，没有考虑复发的概率。”俞天君笑着，一动不动地站着让她戳，“竟然让澜担心了，我现在就把他开除。”
韩素澜丢给他一个白眼。
“迁怒别人做什么？话是这么说，我在怪谁你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她兴趣寥寥地垂下手，却在下落时被男人一把抓住。他看着她的眼睛，正准备说话，忽然把头偏向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君！”韩素澜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脊背帮他顺下这口气，等人好了些，又把人扶着到沙发上坐下。
俞天君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点儿。他靠在韩素澜的肩头，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如墙纸，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韩素澜心疼地用袖子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想了一想，她站起身想去找块毛巾，俞天君却伸手扯住她的衣角，轻轻的一点力，却重若千钧，让她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冰蓝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倒影。
“你要去哪？”
“拿毛巾给你擦擦汗。”
他抬起手，看也不看那昂贵的定制西装，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把脸，手指继续抓着她的衣角：“可以了，已经不用去了。”
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韩素澜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乖乖地坐下来，拿袖子给他擦去眼角的汗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走。你看，粘上了汗渍，好好的一件衣服都不能要了。”
这些贵族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这其中，俞天君的洁癖算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最严重的。他废弃的私人物品都不会丢掉，而是直接销毁，最后连灰都不剩。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就有好几十万，还好尤家财力雄厚，经得起他这样折腾。
“一件衣服而已。”俞天君握住她的手，手指从她的指缝间插进去：“真的不会走？以后，都不会走了吗？”
以后。
谁知道呢，以后。
韩素澜避开他这个问题，用左手去翻放在腿上的病例：“发情期能增强人的体质，等你的病好些了，我找个时间……帮你成人吧。”
见她不想回答，俞天君眼神黯淡了下来，但依然牢牢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这么坚决的要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满意了吗？可是在你……在那之前，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韩素澜叹了一口气，“到现在我才发现，对你……”想到他糟糕的身体，她止住了话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不用担心，最近一段时间我不会走的。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虽然我现在会担心你，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的爱惜，不要把弱点放到别人手上，人都是靠不住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背叛你。”
她把手往外抽，“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
俞天君默默地松开了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几经变换，最后慢慢变成一片死寂。
他看着那关闭的房门，冰蓝色的眼中没有焦点。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片深幽的森林，寂静无声，连树木的晃动都静止。
过了两分钟，又或者更久，他抬手碰了下西装上的纽扣，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声音说道：“进来。”




灰兔子生存法则（简） 198、曾经的你
蓝卢轻轻地推开门，半点儿声音也没敢发出。
他低着头盯着地面，双手垂放在身前：“抱歉，少爷，具体的原因还没有查出来……目前已知的有肖先生手中握有一些不便于示人的照片，”他双手奉上一个带着两道划痕的手机，“还有，刚才肖先生约杜艾两家的少爷见了面，地点在静森咖啡厅，我们不方便监听，但是从他们进门和出门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俞天君打开相簿，垂眸看着那里面女人千百的媚态，平静地将好不容易恢复的数据一张张删去，手指平稳没有丝毫犹豫。
“这里面的东西，还有谁看到了？”
蓝卢立刻弯下腰，冷汗从额头滴落：“没有了，少爷。负责人已经处决了。”
俞天君嗯了声，把手机抛给他：“销毁掉。”
蓝卢立刻双手接住：“是。”
俞天君摆摆手。
蓝卢没有立刻离开。他悄悄觑了眼俞天君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心知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不由得为自己的性命捏了一把虚汗。他稳了稳心神，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刚才，肖家那边发来了一封电子邮件，说是给您的……慰问品。”
俞天君收回视线，虚散的瞳仁这时才有了焦距：“拿来。”
他直觉这件事和肖子晔有关。那个总是妖媚地笑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戾气的男人，身上有一些特质，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他一定偷偷做了什么，为了把韩素澜留在自己身边——只有在这方面，他们有心照不宣的一致。
“尤天君先生敬启：
偶知先生近日贵体抱恙，某深感担忧。听闻先生惊厥一疾由心疾所起，某辗转反侧，思虑良久，终于悟出先生心结在何。只可惜，此人心思纯熟，已谋划好去处，先生若是强求，短期内或许能令她心生怜悯，但一旦被她识破这些伎俩，便再也不能让她回头。既如此，何不放手让她飞向更广阔的天地，保住原本那特别的一席？”
这语气十足的谦卑与诚恳，要不是俞天君了解这个人，都要被他诚挚的话语打动了。
他又往下翻了翻，再多的文字没有，录音倒是有一小段。
“……我不喜欢这里。一直都不喜欢。我不喜欢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也不想成为谁成功路上的牺牲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杂血，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这些，在这里是得不到的，你能理解吗？子言？”
“我能。”
“你会帮我吗？”
“我会帮你。”
子言？艾子言？
“是我明白得太晚，是我忽视了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我太过愚钝，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子言在我心里的意义……”
“和别人没有关系，阿君。是我自己变了心，是我对不起你。”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的爱惜，不要把弱点放到别人手上，人都是靠不住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背叛你。”
她说的那些话在脑中一遍遍闪过，有了这段录音做基础，俞天君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捂着脸笑起来，声音喜悦又悲怆，听得蓝卢冷汗直冒，弯着腰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地里去。
“这里不需要你了。”不知过了多久，俞天君终于停止了笑声，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模样。“把和卢家联络的人手收回来吧，给出去的那些不用收，但要把和我们的联系断干净。”
“是。”蓝卢恭敬地答道，“属下这就去办。”
俞天君关掉手机，右手虚拢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但和刚才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是风一吹就能断的样子，让人心疼。
你果然还是爱我的。什么移情别恋，都是担心我随你而去，编造出的谎言。
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不要把弱点放到别人手上……放心吧，你说的这些话，我一定好好听。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看着被推开的房门，习惯性地露出笑容。
深陷沉思中的韩素澜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瀚海般纯粹的眸。这双纯净的眸，好像那一览无余的海面，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让她想起过去数年里，那个温柔地包容着她，一举一动都能戳中她内心的想法，让她忍不住更爱他一点，再爱他一点的清润少年。
有多久没见到了呢？那个眼里只有她的少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多了些她看不清的东西。
她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喃喃唤了声：“阿君……”




灰兔子生存法则（简） 199、无形的争斗
韩素澜是个怎样的人呢？
肖子晔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一点点增进对她的了解，最终做到了揣测她的心理，以此来推算她的行为。
他自信地认为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如自己一般理解韩素澜的人，因为他知道她的一切，无论是她真实的性格，还是对贵族世界的不满。截止到发情期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赤裸的，也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可喜欢她的那些人，哪一个没有仔细地琢磨过她的性格呢？杜嘉麟和艾子言自不必说，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就是想不了解一个人都很艰难。至于俞天君，如果不是出于了解，怎么能每一次送礼物都精准地落在她的喜好上？
肖子晔占有的优势，只是信息差而已。
俞天君不认为他会无偿地把那些宝贵的信息告诉自己。但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一时还弄不明白。
从表面来看，他是想要放韩素澜离开的，并且试图劝说自己放手。但是离开之后——她会去哪呢？真的得到了自由，还是被谁，打着自由的旗号囚禁？
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惜动用那些照片也要和杜嘉麟艾子言见面？如果说他对那两个人说的话和对他说的话类似，那他又能从其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对了，好处。
就现在的形式来看，不论是他用病情得到了澜的可怜，还是艾子言用默默付出得到了她的愧疚，只要她选择留下来，无论是留在谁身边，肖子晔都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澜想要平静的生活，无疑，身处黑色世界活在枪林弹雨中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希望，所以他选择蛰伏，很明显他成功了，趁着他与杜嘉麟的相互提防，夺走了澜的初次。
难道这次他也是在挑起他和艾子言的战火，从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能性不大，已经用过一次的计谋再次使用很容易失败，作为玩弄人心的专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那他是要做什么？
如果想要公平竞争……最好的办法是拉低情敌在恋慕对象心中的好感度。外部环境与内部条件，总得有一样胜过别人才行。可他没有，不仅没有，甚至还给他提供了情报，避免他做出错误的事情。
难道是一心为澜着想？这也太荒谬了，他认识的肖子晔根本不是这样无条件助人的人。就算澜是特例，可犯下了那样的罪过之后再说这种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正面突破行不通，俞天君换了一个思路。
如果事情按他谋划的那般顺利进行，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呢？
首先，澜会离开。这虽然是一个几败俱伤的结果，但至少，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如果肖子晔想要这个，倒也说得过去，可他总觉得，那个男人正在做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想要在送澜离开后偷偷藏起她，是不太可能的。他们一定会亲自送澜离开，不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这样澜的位置也掌握在他们手里了，不管他是想要做交易还是其它，在大家都拥有情报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筹码。
想要重新制造一场罗曼蒂克的相遇，然后俘获澜的心？不可能，那是澜心心念念的自由，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动摇。那放下一切和澜在一起……更不可能了，作为白天与黑夜的帝皇，他和肖子晔身上背负着多少责任，澜连他放下一切离开都不愿意看到，怎么会允许肖子晔跟在她身边？
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其它的……
房门被推开。他若有所觉地望过去，看见心爱的女孩儿，嘴角习惯性地勾起弧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却好像被什么击中，怔立在那里，讷讷地喊了一声阿君。
看着她眼中，宛如愁绪散尽一般的欣喜，展露太阳一般灿烂的笑颜，俞天君脑海中的谜团也像清晨的雾一样，随着日出倏尔散开。
就是这个了。他心想，怎么会没想到呢，明明是他也做过的事情。
但也确实，肖子晔的想法太过古怪，正常人几乎都不可能想得到。要是没有这灵光一闪……哈，也许他还是会想到的吧，只是时间要稍微久一点而已。
谁叫他总能从肖子晔身上，感受到那些似曾相识的特质呢？
不择手段也要留在澜的身边。抓住任何一点破漏，用尖牙利爪撕开更大的缝隙，手脚并用地钻进去。
他和肖子晔，在旁人眼中，大概都是疯子吧。
并且还试图，把别人也变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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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肉




灰兔子生存法则（简） 200、计中计
韩素澜总觉得，俞天君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能不是错觉。她抬眼望向倚坐在床上的少年，心事重重地皱起了眉。
有些折页的书放在她的膝盖上，好半天没有翻动一页，和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不时咳嗽几声的俞天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从没有在读书时这么不专心。可现在明显不是读书的好时机。
这已经是他们出院的第四天了。她住回了曾经居住的卧室，可情况与之前又有些不同。俞天君不再像之前一样忙碌，他总是在家里，和她在一起。有时他们会坐在沙发上看一场电影，有时会打扑克或者下棋，玩一些小游戏。她练习钢琴时他也会来，有时和她一起演奏，有时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他总是很忙，她也要去学校，两个人很少有时间在一起。
可这样的日子真的很舒服。如果不是阿麟和子言发来的消息，可能她已经迷失在这样和缓的日子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俞天君从电脑上抬起头，温柔地看向她：“澜，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韩素澜一愣，把挪开的视线又挪回来：“约会？”
“嗯，约会。”俞天君微笑着合上电脑，“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想做的事也都快做完了，再继续霸占你，他们会有怨言的。”
韩素澜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怨言？他们？阿君，你到底在说什么？”
俞天君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韩素澜有些奇怪地放下书，向他走过去，还剩一步的距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我们之前开诚布公地谈了谈。”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大型的抱枕，“杜嘉麟还不太能接受这件事，但也勉强和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们约好，在你高中毕业前，一个人两个星期轮流陪着你，等你高中毕业，就送你走。”
韩素澜睁大了眼睛，连声线都有些不稳定：“送……送我走？！”
“嗯。”俞天君点点头，“我听了你和艾子言谈话的录音。澜，你早就应该和我说的，这是你的愿望，我绝不会阻拦。”
“不……不是，你等等你等等。”韩素澜抓着自己的头发，思绪一片混乱。这信息量太大，她一时竟不知该从何梳理起，“你知道我想走？还和他们谈了谈，还达成了共识？等一下，这个‘他们’指的都有谁？”
“我，杜嘉麟，艾子言，肖子晔。”俞天君掰着指头数给她看，每说一个人，他就多伸一根手指头，“加起来是四个人，每个人两星期的话，正好两个月一轮。”
韩素澜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澜。”俞天君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太可爱了，我会忍不住的。”
韩素澜脸红红地撇开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还有，这太荒唐了，”她皱起眉，“一个人两个星期？还加上个肖子晔？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五个人怎么在一起啊，太奇怪了，我不接受。”
“我也不想这样，可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俞天君有些失落地说道，“你很快就要离开了，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互相争斗，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在你离开之前，趁着这最后的机会，给你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你也说过，这是最后的乌托邦了不是吗？到了大学，盯在我们的眼睛会越来越多，现在做一些荒唐事，还可以当作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时候做这些就真的是走上歧路，要被教育了。”
“我也可以现在离开。”韩素澜说，“时间拖得越久，感情越深，就越是舍不得。而且两年多的时间，变数太多了，谁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抱着‘这不过是过家家’的想法？你和肖子晔都已经做了主事人，是一点差错也不能有的。”
“所以才要这样啊。人越多，越荒唐，就越会被人当成笑话，不会认真对待。”俞天君挑起她一绺长发，摩挲着那淡淡的灰，声音有些低落：“还是说……之前我谎报病情的事让澜失望了，所以澜不想和我在一起？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退出……”
谎报病情？怎么还有这种事，这男人究竟瞒了她多少东西？不知道的事越来越多，韩素澜有些头痛，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那桩荒唐事，她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怒气，让理智继续掌管行为。
“和这个没有关系。只是心只有一颗，没办法掰成两半，我做不到同时接受那么多人的感情，而且，不论有多正当的理由，这都是对你们的不尊重。”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已经康复了，面颊上的白色褪去，染上些许脂红，那白得吓人的面孔还是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其实细看，也不是一点影响没有，与之前相比，他清减了不少。
“阿君，亲手把恋人交到他人手中的有多痛苦，我可以想象，所以我不希望你尝到那种滋味。你那么优秀，那么温柔，值得一心一意的对待，你值得更好的女孩，而不是我这种，身上纠缠着一堆麻烦的女人……”她难过地蜷缩起手指，默默离开他温润的眉眼，“你很讨厌肖子晔吧？不用勉强自己和他和平相处，做你想做的事吧，别在意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