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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木兰无长兄,从此替爷征”,正是这么简单的意愿,一直支撑着她走到今日。
她的父母家人为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年,她的堂兄们为了她几乎各个都成了锯嘴葫芦,谁也不敢擅自跑来和她见面,若她还要继续把这个男人当下去,花家倒是富贵了,可他们还要担惊受怕多久呢?
谎言终归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又何苦让知情之人为难。
“陛下,花木兰确实是个女人。”
她当着满朝文武、一同受封的几位十二转军功的将军的面,开始说起了自己会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原因……
“那一年,军府的军贴送到我家……”
花木兰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她这一说,一直说到十二年后,如何等到军中不需要她了,她这才起了解甲归田之意为止。
花木兰口才平平,性格平淡,原不是讲何等故事的好人选,不过她毕竟是当事人,又经历颇多,所以这十二年的经历被慢慢道来,许多文武大臣都若有所思的凝神静听,毫无一丝不悦可言。
有些汉臣大概觉得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有些不妥,但从汉代以来,女子地位不低,太后临朝听政都是常事,而鲜卑一族女人几乎是和丈夫平起平坐的,女子的地位甚高,家中没了男人女子去当兵替国效劳,在他们看来虽然有些大胆,却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惊世骇俗的是一瞒瞒了十二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几个曾经在花木兰手底下吃过亏的将军忍不住眼睛乱瞟,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哪里像是个男人。
宿卫军里几个和她同帐过的将士脸色古怪,他们都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洗过澡,还麻烦她去提水来着……
花木兰一定是在讲故事,哈哈,哈哈哈。
一定是怕功高盖主,急流勇退,哈哈,哈哈哈。
肯定是这样……
功高盖主个屁啊!人家颍川王都没怕功高盖主,一个小小的军户之子,怕毛的功高盖主啊!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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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屁股……
花木兰立于堂上,将自己的故事一点点说完,等言简意赅的说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她跪伏于地,堂上议论纷纷,各种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她身侧或身后跪着的听封之人已然惊呆,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和一个女子在军中待了十二年!
这女人比他们武艺还厉害,愣压了他们许多年!
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拓跋焘见下面议论纷纷,声音嘈杂的如同菜市,立刻不悦地蹙起眉头。他身侧的黄门官见皇帝面色不好,立刻大叫着“肃静”,还了朝堂上一个安静。
拓跋焘此时已经知道花木兰去意已决,他得了花木兰一半的神力,原本就亏欠于她,原本想着用官职和金银财宝做弥补,如今她既然无意做官,去意已决,他多说也是无益……
“花木兰为国尽忠,虽女扮男装,却英勇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花木兰既然辞了尚书郎一职,朕便赐她黄金千两,赤铜十斤……”
拓跋焘如今国库丰盈,赏赐起来也是颇有底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赏赐,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三四辈子。
花木兰虽不要官职,却没有迂腐到连赏赐都不要。她如今三十多岁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还有同袍家眷和军奴要赈济,这些钱财来的正是时候,又是她该得之物,于是她高高兴兴地接了赏,对着拓跋焘真诚的谢恩。
军功十二转的军中栋梁们一一接了封赏,接下来要赏赐的就是已经上表归顺的柔然可汗。
虽说京中谁也没把柔然的归顺当成一回事,但毕竟态度还是要的。柔然从神鹿二年大败开始,这十二年间投降又叛了三次,越打越弱,如今柔然的势力已经小到忽略不计,再归顺,也不重视了。
只是那吴提可汗的使臣果然是不要脸不要皮,待封赏完毕后,居然行了个重礼,想替他们的吴提可汗要求娶花木兰。
人说儿子像母,女儿像父,这花木兰天生神力,又骁勇善战,若是吴提可汗有了和花木兰一般强大的继承人,何愁柔然不能重新一统各部?
更何况花木兰通魏国的战术,这世间再无女子能够了解魏国骑兵到她这般的程度,岂不是比什么公主都强……
他知道此事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但是花木兰如今既然已经是白身,又没什么身份,两国交好,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一口回绝。
“荒诞!就算花木兰要嫁,我大魏众多大好儿郎,为何要将她嫁到你们柔然苦寒之地去?”
“就是!吴提妻妾成群,嫁过去到底是给花木兰封赏,还是重罚啊!”
如今人人都不拿柔然当一回事,对这柔然使臣极尽嘲讽之能。
那使臣本就是个能忍之人,否则也不会愿意以一战败之国使臣的身份,来这里自取其辱接受封赏,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开始有理有据的说出花木兰嫁过去对两国交好能起的作用。
只可惜京中上至百官,下至军中将士,都恨不得柔然不要和平,彻底打残才好,省的老是反复,遂都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议论纷纷。
花木兰见这样下去,柔然说不定真要恼羞成怒当场拂袖而去了,连忙出声解释道:“花木兰并非良配,根本也嫁不了人……”
“你即是女人,有什么嫁不了人的?只有男人嫁不了人!”
一个柔然使臣忍不住质问。
“我……”
花木兰正准备说自己没有天癸,无法留下后代,也就起不了柔然大魏世世代代交好的作用,可嘴刚刚张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寇道长施法成功时,曾告诉她以后她身上的阳气会渐渐弱下去,等稳定之后,天癸就会到来,也可以如寻常女人一般结婚生子。
她身体强健,虽然如今年已三十了,有孩子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的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竟是无法说谎。
她连说谎接受官职都不愿意,哪里愿意说谎去骗使臣?
这可事关两国的外交!
拓跋焘见花木兰词穷,也为这位爱将的木讷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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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只有老大来替小弟挡刀了。
“花木兰已经有了心上人,朕不可以棒打鸳鸯。”
拓跋焘咳嗽了一声,替花木兰解释。
“女人家脸皮薄,你们就不要再追问了。”
鬼信!
她都在军中看遍男人遛鸟,哪里会脸皮薄!
到底是谁?
谁把这女英雄给征服了?
军中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样子。
不会是花木兰霸王硬上弓,直接用武力得逞了吧?
想起花木兰以前把那些找碴的新兵揍得满地爪牙的样子,还真有可能!
花木兰的脸色比他们更要怪异。
她什么时候多出个心上人?
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拓跋焘也是急中生智,随意找了个借口,找完之后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大赞,这借口好的不要再好,好极了!
那使臣看到花木兰奇怪的表情,心中料定拓跋焘所说之事有假,连忙向前一步,追问道:
“不知花将军的心上人是哪位将军?待两位好事玉成,我柔然诸部一定送上重重的贺礼……”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啊!
花木兰脸色一僵。
这时候陷害谁都不成啊!她的同袍几乎全部都成婚生子了!
谁,谁还单身……
没有啊!
谁都不是单身!
只有亲兵陈节还……
总不能祸害人家小伙子吧?他就等着不打仗了不会让老婆当寡妇了才成婚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花木兰求助地看向拓跋焘。
此时殿中大半明之人都已经知道这花木兰没有什么心上人,只不过是拿来拒绝柔然人的借口罢了。
无奈柔然再弱,也是属国,便是找个借口,也得找圆了。
拓跋焘也有些着急,身旁的侯官令素和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在旁边轻声提示道:“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如今还是单身,他未婚妻早逝,这么多年来都未婚配。当年狄叶飞和花木兰两人确有情谊,只是花木兰碍于身份……”
拓跋焘立刻想起当年为何要把狄叶飞调入宿卫军中来,顿时眼睛大亮,一拍龙椅,叫了起来:
“莫再追问,待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和花木兰成婚之日,你柔然诸部记得送贺礼来便是!”
拓跋焘此言一出,巨大的哗然声差点掀破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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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花木兰拒绝了柔然可汗的提亲,却要嫁高车虎贲将军!
高车人是什么人?如今大魏境内的高车人,全是逃离蠕蠕归顺大魏的部族,柔然境内的柔然人提起高车,无不咬牙切齿,视为叛徒。
那使者一听这个人名顿时脸色铁青,却不得不俯下身子,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是”字,引得众人心中大快。
不知道狄叶飞的人还好,知道狄叶飞的人都使劲看了看花木兰,忍不住心头乱跳。
我的个乖乖,还说自己是女人……
这花木兰莫不是把狄叶飞的经历套在了自己头上吧?
朝中谁不知狄叶飞长得浑若妇人,征战时都要佩戴高车人赠与的虎面全盔,否则上了战场反倒被敌人嗤笑,说大魏无人,派女人上战场。
当年他蒙主将看重,以自己家的女儿下嫁,谁料对方家的女郎一来厌恶他杂胡的身份,二来长得还没有对方美,又恨又气之下,想要自尽吓唬家人来退亲,谁料弄假成真,一不小心真把自己弄死了。
此事让狄叶飞几乎断绝了成亲的可能,多年未再婚娶,那家人的悲伤渐渐淡去后,对狄叶飞也是歉疚难当,一直在给他介绍好姑娘,结果狄叶飞后来一单身就单身了这么多年,对说媒之事也不怎么看重。
京中对他其实是个女人的猜疑越来越重,无奈白鹭官和认识他的人都咬定他是个男人,渐渐久了,别人也就不拿他的真实性别说事了。
花木兰莫名其妙得了个“心上人”,下朝后迷迷糊糊跟着素和君去了他家,她在京中向来借住素和君家,当天就闭门不出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窥探“花木兰和狄叶飞不可不说的一二事”,无奈素和君乃是白鹭官之首,家中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更别说还要去见花木兰打探消息了。
“到底怎么回事?”花木兰见素和君要溜,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和狄叶飞多年来不曾联系,他哪里会是我什么心上人?”
“哎呀哎呀,这不当时情况紧急,你身边又没什么男人没有婚娶的,我只好抓了狄叶飞来凑数嘛,再说了……”
……你对狄叶飞无意,不代表他对你无情啊。
不是对你有情,那次又何必求了陛下身边的太医去给你治伤,这么多年来时不时就给你写信,还美名其曰“熟练汉字”,这一看就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一直当你是男的,估计把自己也吓死了罢了!
“再说什么?你这叫我以后如何面对狄叶飞?”花木兰神力去了一半,竟让素和君挣脱了出去,愣了一下后继续追赶。
“哎呀……他还在西域征讨呢,短期内回不来的……先借着他当当挡箭牌,你若真无意,回头就说两人性格不合各奔东西了就是……”
素和君抱头鼠窜,一溜烟跑了。
“你给我站住!”
花木兰是个女人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开来。
当日在殿上的文臣都是老成持重之人,知道柔然求亲被拒一定会大失脸面,更何况求亲之人选择的居然还是区区一个五品的“高车虎贲将军”,为了让此事对诸国的影响降到最小,这件事只能当做笑谈,不可传扬出去。
而军中在殿上的各位宿将、新贵,则是各有各的理由。
‘我才不说呢,曾经被她按倒在地上揍过,说出去岂不是丢人?’
“我才不说呢,以前还吹嘘过自己的比她大,还说自己亲眼见过,这戳穿了,不要见人了!’
‘我才不说呢,以前和我家夫人说过我和花木兰好的穿一条裤子,这要被夫人知道了,以后别想穿裤子了!’
‘我才不说呢,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军功还没一个女人高……’
‘狄叶飞这小子,瞒的好苦,奶奶个熊,老子要写信去骂他!’
大约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除了一些无利害关系、或对花木兰有好奇之人曾透露一二,花木兰的身份没有太多的传扬开,只是许多内宅的妇人倒是从家中男人那里知道了,纷纷发帖子想要邀请花木兰上门做客。
开玩笑,京中女儿家心中仰慕的“魏国名将”竟然是个女儿家,谁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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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鲜卑武将家的女儿,就差没也提着枪女扮男装去从军了。
花木兰自然是在闭门谢客,她现在的烦恼是,她的亲兵陈节已经有三天都没有理她了。
花木兰知道陈节一直在等着自己授官之后开府立门,做个将军身边的副将,就算是尚书郎,也可以做个令史之类,谁料她是个女人,一切都化为泡影。
她之前也曾放过陈节离开,无奈这人对她无比忠诚,怎么赶都不走,她心里过意不去,倒是也给他安排好了退路,在南方某个富庶之地负责练兵。
花木兰曾和夏鸿将军研究过局势,如今天下太平,已经几乎无仗可打,就算真要打仗,也就是南边的刘宋也许会北伐。
既然如此,陈节在南方练兵,既熟悉地理,又熟悉将士,一待战起,必有大用,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她心中委实愧疚,隔着陈节房间的门将自己的盘算说与他听,谁料话刚说到一半,房门猛然被打开,两眼通红的陈节站在门前,对着自家将军吼道:
“将军就是这么看我的?可惜自己没有退路了?”
“不……是我愧疚……”
“我生气的,是将军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您是个女儿身啊!”
妈的,我还帮你搓了那么多中衣!还得意洋洋到处说我们家将军是个巨物!
这以后还怎么在军中立足?
这简直要被人骂死了!
“我的身份,本就不可暴露。”
花木兰一愣,无奈地说道。
“骗人,你都和狄叶飞将军两情相悦了!”
“那都是骗柔然人的说辞。”花木兰无力地解释。“我和狄叶飞并无……”
“花木兰,慎言!”
在一旁听壁角听的正爽的素和君立刻从暗处跑了出来,连忙打断了花木兰的话。
这乱七八糟的对话都是什么!
浑似受宠的小妾在逼宫正房似的!
“陈节,你家将军是为了你好才考虑这么为你打算,你不该让你家将军为难才是。你能去陈郡练兵,还是花木兰四下求人才得来的好差事,这又是肥差,你若再不知恩,就是……”
嘭!
“你居然敢摔门!”
素和君瞪大了眼睛看着合上了的门页。
“这是我家!花木兰,你管管你的亲兵!”
“抱歉抱歉,我回头让陈节给你道歉……”
花木兰无奈地继续陪着不是。
……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西域,鄯善。
因为鄯善和柔然的金山接壤,以前是高车人经常游牧之地,所以有大半的高车人在天下初定后被派往西域的敦煌、鄯善、焉耆等地,负责防御西域的吐谷浑、北凉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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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的疆域和刘宋、北魏都交界,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国家,是以一会儿帮着魏打压宋,一会儿帮着宋打压魏,不时还挑起边界诸族的矛盾,引得魏国刚刚打下的凉国三天两头造反。
北凉虽被灭了,但北凉皇室后裔沮渠无讳在吐谷浑的帮助下,于高昌又建立起了高昌北凉,拓跋焘见北凉还在蹦跶,一下子火了,索性在鄯善设立了西戎校尉府,派了大军镇守,又令敦煌驻军配合新成立的西戎校尉府,务必要将高昌城拿下,给吐谷浑王和沮渠无讳一个教训。
此时狄叶飞刚刚从羽林中郎将晋升高车将军不久,在敦煌统领着一万兵马,旨意下达之后,他便陈兵高昌边界,静候鄢善大军到来。
谁料京中开拔至西域建立西戎校尉府的骑兵还没到,先到的却是京中的书函。
“狄叶飞:
老子敬你是兄弟,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木兰是个女人,你居然瞒了这么多年!等你回了京城,看兄弟们如何教训你!”
花木兰是个女人?
开什么玩笑,他当年和他同帐那么久……
咦,不对,当年他和他同帐,似乎从未见过他当众脱衣。
就连三伏天,也都是只露出两个臂膀。
又过几天,京中的信函如雪花般纷飞而至,多是京中宿卫军的伙伴,或是昔年在右军中的同火派出家人亲兵送至,其中不乏已经升官的人物。
狄叶飞来西域不久,还未彻底立足,可一时间京中各种达官人物给他寄信,不由得传出许多传言,都说狄叶飞后台很硬,很京中诸多大人交好。
之前有些阻力,在这段时间里竟然也都一一平复了。
狄叶飞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这种大事,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东西相隔,他就连回京问个明白都做不到。
等右军的将军夏鸿都寄了信来,问他“花木兰何时心系于你,我身为你二人的主将,竟是不知”时,狄叶飞彻底失去了冷静。
花木兰心系于你。
花木兰心系于你。
狄叶飞,花木兰曾爱慕过你,可你当年居然吓跑了!
若是再多等一段时日,是不是花木兰就会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份……
不,她个性那般坚毅,哪怕是心系于他,一定也是会默默忍到最后。
那么,当年为他缝着里衣,送他远去的花木兰,究竟是什么心情?
狄叶飞心中被压抑了无数年的野草,如同被人浇灌了甘露一般,疯狂的生长起来,直将他的心肝勒的死紧。当年那些绮思,那些春梦,随着一句“花木兰是个女人”,和另一句“花木兰心系于你”,又从脑海里被翻了出来。
原来他没有病。
原来他不是身心都像个女人。
原来这世上真有男女会相互吸引,无论外表如何之事。
没几日,大军开拔赶到,狄叶飞身先士卒,如有神助,轻骑连破三路敌军,直直打到了高昌城之下。
他手段狠辣,行军急速,又熟悉风俗人情、地理地貌,西戎校尉府众人纷纷对他敬重无比,寄予厚望。
“沮渠无讳……”
狄叶飞跟着大军一路打到吐谷浑城所在的伏罗川,看着倚着高山而建的城堡,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等抓到沮渠无讳……
他就能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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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回了乡,家中远嫁的阿姊、已经成亲的小弟,还有家中年迈的父母,都纷纷过来迎接。
她虽从军十二年,家中也搬离了怀朔,可当年她用的一切,家中都没有丢弃,而是原封不动的带来了梁郡。
她看着自己的梳妆匣子,顿时心血来潮,朝弟妹借了胭脂水粉,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拿了一件自己昔年最喜欢的窄裙穿上,就这么“袅袅娜娜”的出去见那些昔日的火伴。
谁料她一出房门,众火伴统统吓个半死。
“花木兰,你是给妖怪附身了?”
“兀那女妖,给我从花将军身上出来!”
“将军,衣服的肩膀要撑破了……”
陈节惨不忍睹的看着花木兰上臂的肌肉将窄裙窄袖的鲜卑胡裙撑得许紧,为了自家将军的清誉,忍不住出声。
“咦?我以前穿的正合适啊……”花木兰不自然地理了理裙子,“难不成我长胖了?”
……
不是长胖了。
是长壮了啊喂!
他还是不要去南边当什么都尉了,留在将军身边改衣裙吧!
“花木兰……同行十二年……”
阿母的!
“就算眼睛不瞎,也看不出你是个女郎啊……”
花小弟新娶的媳妇抱着一盆瓜果进了屋,一见“小姑子”血盆大口、脸上白脖子黑,衣衫随时都会爆开的样子,顿时手中的小盆“哐当”一声落地,瓜果滚了满地。
花木兰蹲下来欲要帮着房氏去捡,谁料刚刚蹲下,就听得裂帛之声乍响,花木兰满脸通红的抚着身后,尴尬说道:“好像真是长胖了,呵呵……”
“你们慢坐,我去更个衣……”
“将军,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陈节一跃而起,立刻往外走。
“咦?洗什么脸啊?我才刚刚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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