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当年闾毗的父亲被驱逐到北燕,原本已经死了回国之心,谁料大檀派兵平了乱,柔然一下子又平和起来,于是斛律可汗借了兵准备回柔然去,结果却在半路中被北燕的士卒们给杀了。
这些士卒到现在也找不到,可事后大檀遣使和北燕交好,赠送了斛律可汗当年赠送给北燕一样多的聘礼,又娶了斛律可汗求娶的乐浪公主为阏氏,登上大汗之位,就让许多有心人怀疑斛律可汗的死并不寻常。
郁久闾毗明显不是蠢人,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还当上了右贤王,所以只不过两年的功夫,这位右贤王就彻底倒戈,和魏国结成了盟友,想要替父报仇。
“正是因为右贤王托付了家人给我们,陛下才相信他一定是要归顺我们,而不是想借我们的手登上蠕蠕的汗位。大檀的阏氏不是普通人物,一旦失踪必定有人追查,你们要保护好乐浪公主的安全,直至回到我们的营中。”长孙翰说,“而且,陛下还要花木兰做一件事……”
他压低了声音,对两人道:
“陛下要花木兰领着归顺的高车勇士,去断了蠕蠕西遁的退路……”
☆、第219章 解决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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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带着虎贲军走了,留下许多将士或唏嘘不已、或幸灾乐祸的议论。也有许多想的太多的,从“花木兰”想到“丘林莫震”再想到“源破羌”,留下难掩的可惜之情。
莫不是想要丘林莫震和源破羌早日出头,所以才这般针对花木兰?谁都知道花木兰是最近得意的后起之秀,她赚军功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若是为了早日立功而排挤花木兰,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手段……
也太不光明磊落了一点。
不管别人怎么想,西线的大军开拔了,只留下地弗池边的大营和留下来的杂役。全军抛弃辎重,轻骑兼马的朝着柔然王帐而去,去和拓跋焘会师彻底破了柔然王庭。
贺穆兰却带着虎贲军和参军帐中的参军们继续往西北方向而去,据说高车的队伍中也有魏国之人作为联络之人,所以贺穆兰不用担心接不到人。
贺穆兰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自然是毫无异议,可是她底下的虎贲军却不能理解,士气一路低落,不过才两日功夫,就已经压抑到埋锅做饭都有人摔金柝的地步。
“我们为什么要干这种差事?”一个虎贲骑越想越气,“老子从军不是为了接老弱病残的!老子要沙场杀敌,老子要建功立业!”
“得了吧,你就是可惜不能再一路抢过去了。”一个老兵笑他。“你没发现连我们将军都没说什么吗?将军都没说什么,你气什么?”
“我们将军的性子就是太好!”那虎贲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都说我们虎贲骑自将军调来以后屡屡得功,有人怕虎贲骑抢了功劳,想了其他法子赶我们走呢。去年花将军刚刚大比赢了的时候,也是左军的人怕她爬的太快才想了法子害她的……”
“瞎说什么呢!”阿单志奇从这群虎贲骑身边过,顿时停下脚步瞪了他们一眼:“背后议论主将,那是谤军,你们想挨鞭子吗?”
“阿单将军,你可别告状……”几个虎贲骑发现是脾气最好的阿单志奇,连忙堆起笑容求饶:“我们就是说说。这不是憋得慌嘛……”
阿单志奇一年多就从普通的兵卒升到百夫长,又从百夫长升到裨将,又进了右军待遇最好的虎贲军,心中知道全是沾了贺穆兰的光,对她也就更加尊敬,他和当年的王将军一样,自发的做起了许多不属于裨将做的事,其中就包括维护贺穆兰的威信。
在军中,一个将军若没有威信,临阵生乱便是寻常之事,所以阿单志奇寒着脸,厉声道:“军令如山,莫说如今只是让我们去接人,便是吩咐我们去断后,去送死,只要将军一声令下,难道还能违背吗?下次再要让我听见,我直接拉出去抽鞭子了!”
“是,阿单将军,您……”
“做你的饭,不要再乱说话了!”
阿单志奇骂完这个士卒,转过身去,却是满脸担忧。
这几天,这样的话他不是听到一次两次了。之前得各位将军看重,虎贲军做了许多次先锋,得的军功不少。贺穆兰又是大方的主将,若是得了东西,都是一半和底下的将军们平分,剩下的士卒们平分,所以人人都是皆大欢喜。
但这又造成一种隐忧,便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去得到的利益有多大,一旦停止下来,就像满载着货物的车子突然断了捆绑车子的绳索,马还在极力向前,车子却停了下来,那马就会一下子跌断腿。
如今花木兰便是那马,而她拉着快速奔跑的虎贲军,却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若不能及时解决掉现在的隐患,很容易酿出大祸。
“阿单志奇,怎么愁眉苦脸的?”吐罗大蛮刚刚就着热水胡乱吃了一点饼子,见阿单志奇满脸踌躇的回到他们扎营的地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刚刚出去找胡力浑,却听到虎贲骑中一片埋怨之声,都说花将军被人排挤,或者是花将军和诸位将军处不好,连累他们做了这个苦差事,没法跟着陛下去踏破蠕蠕人的王庭……”
阿单志奇其实也很遗憾没有一路跟随陛下。对于鲜卑军户来说,跟着他们的大可汗征战是心中最大向往,那几乎代表一个战士最高的荣誉和肯定。
但军令就是军令,哪怕如今就让他们不准参与这场战事了,也是军中的安排,又怎么怪的了火长呢?
“这些小兔崽子,忘了之前那么多次先锋是谁挣回来的了!”吐罗大蛮是个暴躁脾气,气的直接砸了手中的饼子,大骂道:“将军每次得了东西都是和将士们平分,军中哪个将军做的到这样?留三成分的才是惯例!我看就是对他们太厚了,养了一群白眼狼!”
阿单志奇忧心忡忡,却没有像吐罗大蛮那样破口大骂。
“什么白眼狼?”
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响了起来,贺穆兰捧着几只烤兔子靠近他们。
“我没打到狼,陈节给我抓了两只兔子烤了,你们尝尝。”
这一世陈节还是跟了她的队伍,却不是亲兵,如今只是个百夫长。他大概还是和前世一样,是“花木兰”的脑残粉,虽然挤不上前,但自从到了柔然以后,经常打几只兔子什么的炮制一番,献给她改善伙食。
贺穆兰知道陈节跟着他做亲卫的话,日后就会限制他的发展,所以对他不热不淡,只鼓励他早日往上爬。
陈节武艺不弱,箭术也十分湛,加之会写字,虽是后加入的,在虎贲军里也算比较受欢迎。只是他给贺穆兰进献食物,自然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觉得他是马屁,不走正路,不过陈节从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你别说,陈节烹制兔子的本事就是比其他人更强。行军打仗,啃干粮喝凉水都是正常的,这时候胃里有一只烤的喷香扑鼻的兔子垫底,连干巴巴的粗粮饼子都容易下口了一些。
贺穆兰却是不亏待自己的胃,陈节每次烤了兔子或者野禽什么的,她就笑眯眯的接了,对他继续好生勉力一番,让他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回去。
这次也是,陈节在行军空暇的时候掏了一个兔子窝,得了一窝兔子,便烤了几只,给贺穆兰送了过来。贺穆兰只吃得下两只,剩下的就给昔日的同火送了过来,正好听到白眼狼云云。
如今贺穆兰是虎贲军的主帅,那罗浑和阿单志奇等人虽因为是贺穆兰嫡系部队的关系入了虎贲军,但军功有限,只是主将下面的裨将,连副将都算不上,直接去找贺穆兰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阿单志奇正愁着找个机会和贺穆兰谈谈心中的担忧,见她来了,立刻接过兔子,喊来那罗浑等人,一群人一边手撕烤兔,一边说起阿单志奇刚刚的见闻。
话说完了,贺穆兰陷入深思,久久不发一言。
她从未有过带兵的经验,一直都是慢慢摸索,自己学习。她个人武艺出众,又不贪功冒进,自然得到许多将军信任,连带的虎贲军露脸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右军原本不受重视,但这次却摊上长孙翰将军做主帅,夏鸿将军曾是他的部下,这一番自然右军自然就比左军更受重视一些,虎贲军的春天也来了。
至于得了东西分为两半,一半由将军们按军功和资历分了,一半由将士们平分的做法却不是花木兰以前做的,而是贺穆兰不知从那本史书里看过,有位得人尊重的将军一直都是以这种法子分配,很得将士们的爱戴。
她却没想到,她是自告奋勇得了这个“好差事”,底下的人却会不满。
从北征柔然以来,她几乎已经断了早上的操练,平日里一起沟通的时间大大减少,一旦有了将令也很难往下传达,更别说她也没想过和下面人解释过。
先别说乐浪公主的事情原本知道的人就越少越好,就算是截取可能往西逃跑的柔然人这件事也是参军帐的人推演出来的结果,并不能一定成真。
贺穆兰知道这事重要,是因为她拥有花木兰的记忆,可虎贲军却不可能知道这段记忆。
这件事,是她大意了。
她错估了带兵的难度,总觉得自己已经当上了虎贲军,比前世的花木兰做的更好,便也能带好兵,做到将士一心的地步。
她是和自己最初的人马生擒了鬼方,不是和虎贲骑。
她自从进了虎贲骑,从未打过硬仗,全是以强胜弱,以少胜多,能够服众,全靠一个“利”字。
时间,或者说前世记忆和今生超越常人武艺带来的快速升迁,已经给她埋下了最大的隐患。
见贺穆兰开始深思,那罗浑等人也露出担忧的表情。
他们是虎贲军里的外来者,是跟着贺穆兰的嫡系部队,所以在虎贲军中的威望自然比不上那些一直就在的将军,而且还得靠着花木兰才能一起往前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维护花木兰,他们能豁出命去。因为花木兰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的贵人,他们效忠的目标。
“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贺穆兰想明白了自己如今危险的情况,“多谢各位提醒,否则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很得人望,能让所有的人都服从我。”
“火……花将军,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们同时入军,能做到如你这样的,当世又有几个?是他们不满足。可如今确实是这样,护送高车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获得军功,又是个长期的活,他们会沮丧生气也是正常。”
胡力浑想起死在军中的杀鬼,心中有些难受。
“您就是太好说话,若是能有训练新兵时的狠劲儿,他们也就不会这样多想了。”
说到底就是虎贲军盛名太响,而花木兰又是个后起之秀。有便宜一起占的时候自然还好,真遇到这种时候,生起埋怨之意也是正常。
“我领命的时候,夏将军给了我一张手谕。”贺穆兰取出贴身放着的手谕,“这张手谕,是要我带给高车的诸位族长的……”
贺穆兰叹了口气。
“我原想着人多口杂,等到了高车的地方再宣读,如今看来,若不能早日遏制军中的这股颓唐之气,真接到了高车人,让他们误会了我们魏国不是诚意迎接他们的,反倒还要坏事。”
“那罗浑,阿单志奇,麻烦你跑一趟……”
此时只是中途歇息,并无安营扎寨,所以也没有什么大帐可以集合。好在这里还算安静,四周也空旷,贺穆兰环顾四周,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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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诸位将军过来议事,我要宣读陛下的圣旨。”
“陛下?陛下还有旨意吗?”
“花将军,我们去迎接高车人,怎么还惹出了陛下的旨意?”
“花……”
“速去速回,等会就会明白了。”
贺穆兰轻笑,“我们时间有限,高车约定之日没几天了,不可再多做盘桓。”
“诶?好!好!”
阿单志奇和那罗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喜意,飞奔去唤人了。
一个时辰后。
“花将军,您说的是真的?陛下让我们直接领着高车部族便宜行事?”一位游击将军露出快要晕过去的表情。
“高车部族如今有多少人?一万?两万?”
贺穆兰笑了笑,起刚刚宣读过的手谕。她已经传递给所有将军看过,这手谕其实是下给高车人的,只是贺穆兰暂时代为保管,内容自然是真的,写的内容大致是请高车部族能够协助持有手谕的将军行事,事后一定按功行赏。
至于一个“便宜行事”,能做的实在太多了。
“西部和北部的敕勒一族有十万部落,如今归顺我们的虽不清楚,但粗略计算,仅仅狄氏部族就有可以作战的青壮一万多人。若是我们派去的使者能说动护骨氏、袁纥氏和斛律氏,四五万人应该是有的。”
东部敕勒独立了出来,柔然对它的控制不是很强,西部和北部的敕勒人沦为了奴族,被称为“高车”,但即使如此,人数也是十分可怕。
贺穆兰傲然一笑。
“有这么多的人马,更何况还有沿途的高车部族做补给,柔然哪里我们不能去得……”
她见其他将军兴奋狂热之态更盛,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面上却表现的更是自信。
“诸位,若是能够快速行军,早日解决了高车人的疑虑……”
她扫视过虎贲军所有的将领,看着他们充满憧憬的表情,吐出了他们最想听到的话语。
“那更大的功劳和胜利,就会等着我们去取。”
☆、第220章 成人之美
高车血洗之日,还是有两个人逃过了一劫。
他们都是被派去斛律氏的那位使者的奴隶,因为事发时正在做着贱役,没有被人注意,而偷偷的逃过一劫。
按照柔然的规矩,主人战死,奴隶却活着的话,奴隶也要一同殉葬,所以这两个奴隶不敢再回主人所在的部落,开始在旷野间流浪。
在旷野间流浪的奴隶被西边的部落主发现,因为身上有柔然王子的烙印,他们不敢留下,便被送了回去,所以这件事虽然被隐藏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还是被所有人知道了。
高车的反叛,震惊了所有柔然的部族豪酋和宗室官员,高车是非常重要的附属族,被柔然最有权势的那几个人瓜分,成为他们的附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高车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出了这种事,足以让肺疾又犯了的大檀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檀的肺疾是当年被拓跋焘的羽箭射伤后留下的后遗症,每到季节变换之时总会发作一番。现在他很少亲征,春夏这样的好时节也一定留在王庭养病,防止秋天没养好身子一命呜呼。
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个儿子的蠢蠢欲动自然有传入他的耳里,但他掌握着柔然绝大部分的兵马,就算几个儿子再怎么闹也翻不出多大风浪来,所以便没有太多干涉。
草原民族的惯例,只有最强的那一个才能当上可汗。即使吴提是可敦之子,又是长子,可他其他的孩子生了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当奴隶的,吴提若是不强,随时就要做好被赶下来的准备。
更何况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像吴提这样能屈能伸之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彻底失去自己的优势。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次大意,便弄出了足以让他头疼欲裂的坏消息!
“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使者出现在金山会盟的高车人里,又为什么会让高车人情愿冒着族灭的危险也要杀了所有的使者!你们到底在我养病的时候做了什么!”
几个派出使者到高车部族的王子们都吓得不敢出声,吴提脸色难看,也是不发一言。两个奴隶已经被抽的满身是伤,只敢五体投地在地上哆嗦。
大檀越看着他们,心中烦躁之气就越盛,加之他旧疾复发的越来越频繁,对北魏的战斗也是败多胜少以后,声威渐渐滑落,让他更是心中敏感。
几番刺激之下,大檀拔出随侍的佩刀,蹲下身子架在其中一位奴隶的后颈上,唾了他一口后大骂:“说!不说砍了你的头做酒器!”
那奴隶知道怎么都是死,他的主人又和吴提有仇,如今做的好一些,说不定他的王子能看在他最后的举动上饶过他的家人,所以颤抖着回答:“大……大……可汗,是……是吴提王子手下的洛汗莫将军想要糟蹋狄氏的一个女人,结果被那女人杀了,狄氏见没办法善终了,所以把吴提王子派去狄氏的所有的使者都杀了。”
“狄氏和几个部族交好,那几个部族见了,便也就纷纷开始追杀使者,杀人灭口……”
这奴隶越说道后来语气越是镇静,显然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们正在伺候大人们的马,听到营地里有砍杀声,便骑着马跑了……”
大檀脸色铁青,刀刃又往下送了几分。
“不过是一个女人,要了就要了!便是要高车一百个、一千个女人,又有什么!是狄主兵的女儿还是狄主食的女儿?值得狄氏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
他只是个伺候马的奴隶,又不是每个马奴都能做鬼方将军那样的大人物,谁会知道被谁杀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做什么!”大檀须发戟张,手上一个用力,那奴隶的脑袋就咕噜噜的滚了下来,滚落到一位王子脚边。
那王子吓得连退几步,还是他身边的侍者把那头颅给踢了走。
闾毗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使者从高车回返后,原原本本的就把高车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主人。只不过在他的版本中,狄叶飞是为了向“右贤王”表现高车人的诚意,所以才杀了所有的使者,表明高车人的态度。
闾毗知道“花木兰”以身犯险是为了能帮到他以后,感动的无以复加。
他只觉得“花木兰”一人已经抵过了他麾下的千军万马,只不过以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整个高车听从她的意思,无论是决断、权谋还是智慧,当世都绝无几个女子能够媲美。
啪!
一声鞭响,大檀狠狠地抽了吴提一记,正中他的右肩。这一抽也引发了自己的肺疾,在急促的喘气和咳嗽声后,大檀指着吴提,瞪着眼睛连连唾骂,帐子的王子幸灾乐祸的看着吴提,好似死的都不是他们的使者一般。
“汗王,左贤王的人马损失巨大,又丢了鬼方将军和匹黎先王叔两位要臣,想要派人去高车补充人马和牛羊是正常的。洛汗莫虽然好女色,但以他的地位,无论是要高车多美的女人,断没有被拒绝的道理。这其中虽有左贤王的责任,却不完全是他的责任。”
闾毗明面上是站在吴提这边的,所以即使想咬死派去洛汗莫的吴提,也只能替他求情。
“只是其他几位王子一没有损失兵马,二没有要征战的理由,在这个时候纷纷派使者去高车,实在是奇怪。”
闾毗暗指几位王子意图趁大檀生病谋划不轨之事,顿时让几位王子变了脸色,怒目道:“右贤王,我们一向敬重你,可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我们都是见了左贤王派去高车使者,这才也跟着派去的。若说其他我们还能承认,你这暗指之意我们却无法接受!”
“就是!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柔然王位的竞争太过激烈,而且大檀还是在这么一种日薄西山的情况下,几位王子争夺王位无妨,但争夺王位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汗父可能随时会挂,任何一位君主都不能容忍。
大檀表情难看地盯着王帐内一群已经成年的儿子,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情绪已经激动到一种地步,只不过没有发作而已。
一旁的闾毗见了大檀此时的表情,已经他的儿子们那满是恐惧、不安,还隐隐带着一些仇恨的眼神,心中顿时大为快意。
恨吧!生气吧!怨怼吧!
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心中的不甘和憎恶!
“我们尊敬的大可汗,如今我虽是左贤王,可已经没有了左贤王的威严。若是您想要惩罚我,我作为儿子,绝不会怨恨。”吴提向着父亲跪下,首先示弱,“还请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大檀捂着胸口,在虎皮和狼头堆成的王座上坐了下来,丢掉手中的皮鞭。
“你们都起来吧,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这些高车人知道背弃主子有什么下场。高车人地位重要,此事是奇耻大辱,不能姑息!”
木兰无长兄 木兰无长兄_分节阅读_609
大檀扫过众多王子,见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想要去教训“高车”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冷笑。
所有人都知道高车人善于工匠、经营之法,“教训”高车,无异于是一次壮大自己的机会。
闾毗说的没错,吴提虽然派人去了高车,但他在魏国丢了上万人,心腹大将和一直照顾他的季父都被掳了去,按照鬼方和魏人的仇恨,这两人应该是凶多吉少。
再加上这几年他身体不好,自己这个儿子却越来越强大,此次吴提遭挫,他是有意不伸出援手,看着其他几个儿子对他的左贤王之位发动攻势。
这一切,都是为了挫挫他最近有些出格的举动,也是警告。
至于他去找高车人,这也是正常。他的部族里高车人最富庶,正如闾毗所说,自己的族人和妻族母族的族人如今都在放牧,让他们放弃牧场和牛羊来加入他的左帐军中是很困难的,而且召入军中今年冬天就有许多牛羊要饿死。
但奴隶不一样,征召附属部落就没有这些后顾之忧。
大檀左思右想,又有闾毗在一旁求情,便没有问他的罪,只是开口准备叫他带兵去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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