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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你这样的本事,再配上我的才能……”
巴拉巴拉。
“我可以把家奴身上的盔甲衣服给你穿,我有四个家奴,他们穿的都是高车铁匠打造的装备,你那些衣服只可以挡挡流矢……”
巴拉巴拉。
原来是个疯子。
花木兰露出了个了然的表情,继续低下头擦自己的皮甲。
放弃用忠心于己的家奴,而去招揽一个不知道深浅、毫无交情的人做他的手下,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若干人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却发现正在交流的那个对象一点声息都没有,待注意一看,人家正埋头擦着自己的皮甲,对他的言语和粮食袋毫不感兴趣。
“你……你耳朵不太好吗?”
若干人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
花木兰擦完了皮甲,抬起头。
“你是谁啊?”
你是谁啊……
你是谁……
他他他他居然忘了说自己是谁?
一定是太紧张的缘故!
“咳咳。我来自鲜卑三十六部的部落主家族,我是若干氏族的若干人。”
一说到身份,若干人的脸上全是自豪的表情。“我是部落主的后人,家中牛羊上千,奴隶成群,我……”
“若干?是一百年前出过一个叫若干洞的勇士的那个部族?”
花木兰没事喜欢在家里挺阿爷讲古。花家祖上是鲜卑三十六部贺赖家族的家奴,对其他三十五部的历史也知道不少。这若干氏族百年前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部族,不过由于数代家主都极为保守,渐渐就没落了。
若干人一听花木兰随口就能报出自己先人的名字,顿时更觉得这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勇士了,当下王八之气一震,挺直了脊梁做出一副豪迈的气象:
“不错,家祖就是……”
“若干家还有人吗?不是听说已经破败掉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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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人的脊梁一缩,王八之气也荡然无存。
“若你真是若干家的人,那就不对了。你家现在日子过得也不算宽裕,何苦要拿家中的粮食出来糟蹋。”花木兰抱着皮甲站起身,“你不必担心我到底吃些什么,横竖我最多再熬一段时日就能再吃上饭了。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若干人傻愣愣的跟着花木兰学舌。
花木兰摇了摇头。
“你还有四个人要养,等粮食吃完了,该怎么办呢?你应该多想想这个啊。”
若干人呆在那里,直到花木兰离开了,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是谁啊?”
“若干家还有人吗?”
“糟蹋家里粮食。”
“等粮食吃完了怎么办呢?”
他他他他他……
他居然敢瞧不起他!
男儿功劳阵上取,他粮食吃完了,当然是去阵上拼杀,以敌将头颅换之!
这花木兰,都混到饭都吃不上了,还这么傲!
唔,是不是他不够诚心的缘故呢?大哥说汉人求贤,有时候要去三次才能见到别人的面呢。
明天继续努力试试吧。
第二天,柔然的小兔崽子们又来犯边。
黑山沿线拉的太长,敕勒川里又有不少牧民游牧,柔然人习惯了劫掠,动不动就会来骚扰一番。
黑山军营里的人经常戏称柔然人名为“蠕蠕”,其实却是野狗,欺负欺负兔子可以,一见到野兽就跑的无踪无影。
若干人和“蠕蠕”们交手过三次,每一次都是还没有白刃相搏对方就已经抱头鼠窜了。他们追赶对方就如同追赶丧家之犬,除了得不到人头和战利品比较可惜以外,其他方面都很满意。
若干人既然已经想要花木兰“效忠”于他,自然在出阵时十分注意花木兰。这个男人身材并不魁梧,出阵时腰上挂一把长弓,背后背着弓袋,手中还握着一把普通的长矛,看起来就像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士兵,丝毫没有其他人跟他说的那种勇猛模样。
可一旦到了战场,花木兰的气势就陡然一变。
什么叫做“孤军作战”,什么叫“箭无虚发”,他甚至不需要同火的协助,一个人就能杀的柔然人丢盔弃甲。
在他身上看不到鲜卑人的狂热,也看不到汉人的稳重,仿佛他来就是为了完成一件差事,差事办好了就可以回家似的,同火之人杀的兴起,他虽然也会射出箭去出手相助,却不会去割地上的首级,也不会跟着同火一起追击出去。
“主人,你要小心!”
一个家奴用盾牌挡住了一直射过来的流矢,大声叫道:“流矢到处都是,您这时候发呆很危险!”
流矢这东西可不长眼睛。曾经就有自己的同袍射箭时不小心手一滑,把自己人射死了的故事。而这些可不仅仅是故事,那穿梭在战场上的箭,很可能射中敌人,一不留神说不定也射中了自己人。
“我没发呆……算了,和你们这些家奴说不清楚。”若干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渴望起来。
家奴算什么,若是得到了那样一个同火!
不,若是得到了那样一个部下……
箭术了得,近战亦可,不抢功劳,也不出风头!
若干人神情狂热。
他一定要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要把他招揽到麾下,最不济也要成为朋友。
男人嘛,想要的无非就是宝马美人,金银财宝,或者能够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就算花木兰再没有进取心,也会想让家里人过的舒坦点吧?
这样一个人才,却没有几个人发现他好用的地方,岂不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
现在,将遇良才,他又慧眼识珠,就看……
——他身在中军的大哥能不能赞助一点了。
“花木兰……”若干人自从注意到花木兰的骁勇后就经常往十九队的百人队里跑,四处围追堵截花木兰。
花木兰也不知道这个没落氏族家的少爷为什么一天到晚缠着自己,若说他要招揽吧,这态度与其说是招揽手下,不如充满着一种“我很欣赏你你来跪舔我吧求你跪舔我吧”的诡异气息。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无意效忠任何人、任何家族。我花家不做家奴已经很久了,我为何好生生军户不做,去做你的家将?”花木兰被若干人的紧迫逼人逼的也很反感,脱口而出道:
“你军功甚至还没有我高!”
她早就一转了,离二转也不远。可这位少爷,连斩敌十人的一转都没有,倒是他那四个家奴个个都杀敌不少。
这样的窝囊废,真的适合来军中吗?
“军功这种事,不能光看杀敌数量。”若干人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我不会把我的脑子在这种砍瓜切菜一样的杀人上。我是一个将才,将才你懂吗?排兵布阵、用兵如神,那才是我的追求……”
若干人的脸上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而你,就是我那阵法的关键人物……”
“四个人的阵法?”花木兰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被个疯子缠上了呢?
“呃……现在我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以后会有更多人的。你看,我虽然只有四个人,可是每战必胜,这岂不是表明我很厉害吗?我说……”
“躲在家奴的身后摇旗呐喊也叫厉害?”花木兰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就算是最胆小的将士,也是要直面敌人的啊。”
“花木兰,你不能瞧不起指挥之人!我虽然没有那么武勇,可是我真的很会指挥,喂!你别走啊喂!不能追随我,和我同火总行吧?我说真的!花木兰你别跑啊!”
若干人拔脚就追,无奈花木兰已经怕紧了他,也跑的飞快,没一下子就没有了影子。
“我……哈……我……”若干人累的半死,喉咙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这人怎么练跑都比别人跑的快……”
他有些沮丧的望着花木兰离开的方向。
“我真的很会指挥的。”
.
“人一,守好后面,人二人三,左右翼。人四你护好我,你是短刀,不能远攻,若一旦被打下马去,立刻退回人二人三的范围。”
若干人看着前方的黄烟滚滚,腿肚子也有些打颤。他在军中数月,从来还没有遇见过和柔然人硬碰硬的时候。
这些胆小鬼从来不会和人硬碰硬。
除非他们发现自己人数大大的多于别人。
想到这里,若干人脑仁子都发疼。他就算再怎么会指挥家奴,那也只有五人。他骑着马,朝着身后几个火伴奔去,径直插到他们之中,快速地说道:
“对面来人不少……”
“眼睛没瞎的都看到了。”一个火伴没好气地说,“你不该躲在家奴身后发抖吗?跑到我们这群穷酸之中干嘛?”
“黄烟尘头直上,这说明他们并不是长途奔袭而来,否则他们的马匹和身上应该布满灰尘,烟尘四散才是。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柔然人在附近早有埋伏,我们正好倒霉先踩了他们的埋伏圈,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应该先撤退以等援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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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人假装听不到他的讽刺,态度极为认真的说着。
“得了吧,上次你说蠕蠕身上并无负重,应该是想抢一把就跑,追击无碍,结果呢?那支蠕蠕个个悍不畏死,根本就和普通的蠕蠕人不一样,搞得老子兄弟几个差点交代在那里!”
“所以那次我才说领头的蠕蠕一定不是普通人,应该拼命把他抓住带回去审问才是啊!胆小怕死的蠕蠕突然为了保护头目而拼命,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少来,我们十个人对几十个蠕蠕,还都是拼命的蠕蠕,谁知道抓到了是什么人,我们又要死几个?到手的军功才是真的,那些都是虚的!”
火长一说到上次就吹鼻子瞪眼。
“这次真的不太对劲。要不我们去和后面的部队通知一声,让他们火速来援?”若干人心中不安的摸着马的耳朵。战马的耳朵不住转动,动物的预感往往大于人类,它们也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了。
“你是谁,我又是谁?你要撤就自己撤,老子是火长,要下令全火擅自跑掉,百夫长和副将第一个砍了老子。”那火长对他的结论嗤之以鼻。“你就是心太多,不过是个普通的卒子,一天到晚操着将军的心。副将命我们在此地拦截劫掠牧民的蠕蠕人,你听命就是。”
若干人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控马就走。
他能听到背后同火嘲笑他的声音、嗤之以鼻的声音、以及各种对蠕蠕人卑劣胆小无脑的蔑视。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象的从军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他要证明他们都错了!
“人一人二人三四,跟我离队。”
若干人看了看前后左右五六百人的队伍,再看了看远处的尘头,将牙一咬。
他家虽然没落了,草原上养着上千匹马还是有的。上千匹战马奔跑而起时的尘头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根本就不是以图掳掠边民而偷偷摸摸南下的样子。
斥侯还没有回来,火长也不肯信他的话,他劝不得别人,却不能把自己也交代在这里了。
他要回后方去,自己去找援军!
若是找不到援军,他就去找副将、找主将,找其他人!
“主人,今日点兵下的命令是守住黑山口……”人四看了眼若干人,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很,渐渐住了声。
“黑山口守不住的。”若干人一夹马肚。
“至少这里几百人守不住!”
☆、第四个伙伴(二)
“火长,若干人掉头回去了。”同火的火伴有些不安。“你说若干人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也要当假的。
这时候动摇军心,他们这一火都要被杀一儆百!
“就他那个傻子,在家里被人伺候惯了,懂什么打仗?”火长夫蒙“嗤”了一声。
“副将叫我们守住这个关口,就算来的敌人多,我们也只能战至最后一刻。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命。”
夫蒙看的开,也不如若干人想的多,所以反倒能安心等着柔然人来。
他也没有阻止若干人乱跑,若是真是他说的那种情况,他们这些小兵回去请救兵一点用都没有。反正他再怎么也是个贵人,说不定真能请来救兵呢?
希望他猜的情况不要出现吧。
.
若干人没命的赶马,朝着军营的方向奔去。他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柔然人沿着黑山一线往南劫掠,难道就没想过可能会有人拦截?
听说柔然如今的王子吴提甚是狡猾,说不定就是他定下的计策。
若干人的马奔的极快,他父亲只是送他去军中谋前程,却不是送他去战场送死的,所以马是宝马,甲是宝甲,武器也不是凡兵,不过是片刻之后,就碰到了一支回营的部队。
“报!有敌情!”
若干人声音叫的响亮,穿着又不俗,身后还跟着四个彪悍的随从,没一会儿那支队伍就驻马不前,听他说明原委。
“你说前面有埋伏?”那主将蹙了蹙眉头。“你可看到有多少人?”
“末将来时,柔然人的部队还有一段距离,是以……”
“你都没看到多少人,怎么知道会有大军埋伏?”
主将脸色难看。
“难不成会未卜先知不成?”
“不是,那远处尘烟之上……”
若干人将自己的见闻和担忧说了一遍。“是以标下觉得,即使那不是埋伏,人数也不少,还望将军去前方看一看,若真有敌人,也好多得些军功,若不是敌人,无非也就是白跑一趟……”
“你小子真有意思。”主将扫了一眼他的衣甲,“姓甚名谁?”
“标下若干人,三十六部若干国之后。”他沉声又催,“将军,不能再拖了!”
“若干人,你可知若有军令在身的部队,其他部队不得干涉?若是我去了,你那军的将军以为我是抢军功去的,同僚之间日后就不要相处了。这时候又不是酣战求援,我去了就是去救急的。只凭你的猜测……”
那主将也知道若干家的来历,听说中军有一勇士如今真出名,也是姓若干,怕是和这家伙一族。
只是那个进了中军,这个进了右军;
那个红的他都有所耳闻,这个听都没有听过……
是什么样的货色,不用想也知道。
什么猜测之类,怕也是揣测,当不得真。这小子想军功,却要拉他们做垫背的,不好不好。
所以那主将好言和若干人解释一回后,又率军回去了。
“我艹#%……%#%!”
若干人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见死不救,什么人!”
“主人,现在怎么办?”
人一人二傻了眼。
在这里耽误这么久时间,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
若干人第一次感觉到一人之力的渺小。他甚至连火长都不是,也不是什么著族大姓,连说话都不会有人听。
他还想借这次机会建功立业,成为英雄呢!
“走,回去一个个找!”若干人赤着眼,“找到能求援的队伍为止!”
若干人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了不少追击黑山一线柔然骑兵的队伍,但愿意和他一起回去救人的,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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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副将愿意回去看看,但也只是派了斥侯,若真有柔然人埋伏,那几个斥侯也只能看看热闹。
这样的结果让若干人失望至极,他一路受了不少白眼,又以为军中听到有人遇险一定会立刻救援,却没想到大家对“军令”如此惧怕,居然会因为担心违抗军令而见死不救。
渐渐的,他都要靠近大营了,终于看到了一支部队。
旗色青绿,这是护军的旗号。
“护军……”
若干人升起一丝希望。
“我们去那边看看!”
护军的主将正是王将军。他在听到若干人的来意后,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就在若干人一颗心沉了下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王将军又开口:“全军调头!去黑山口!”
……
若干人惊讶的张开了口。
“这位若干兄弟……”王将军的笑容此时是那么的让人心中一暖,“我们要急行军了,还请你在前方引路。”
“是!”
若干人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他一擦眼泪,有些尴尬地又应了一声。
“是,标下这就去!”
王将军去了,但来的太晚。
正如若干人所说的,看守黑山口沿线的右军将士遇见了柔然从这边突袭的队伍,他们相约在这里汇合,然后再一举绕过黑山口前往东南方向的敕勒川,去劫掠牧民。
这一支队伍原本是想以逸待劳,结果却正好挡了柔然主军南下的队伍,被碾压了过去。
等王将军赶到的时候,若干人的队伍已经全军覆没。
柔然人根本不会留下活口。
敕勒川四处都可以离散,柔然人擅长化整为零和化零为整的作战,一旦突破黑山头,在茫茫草原这种没有参照物的地方,几乎就是抓不到踪影了。
若干人知道自己可能来晚了一点,却不知道只是这半天不到的功夫,整个黑山口片草不存。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人的惨叫声,连马嘶声都没有。柔然人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
许多鲜卑勇士被扒的连亵裤都没有留下,因为很多人有把值钱东西缝在亵裤里的习惯。许多尸体像是被扒光了皮的羊一样光溜溜的丢在那儿,该感谢这些柔然人没有砍掉他们的头颅计算军功吗?
他们大概是想大干一场,多抢些东西吧?
妈的!他们是觉得砍掉这些人的脑袋既时间又占地方?
他该直接去找王将军的护军的!
他该直接去找王将军的!
啊啊啊啊!
他为什么要浪这么多时间!
“啊啊啊啊啊啊!”
若干人捂着胸口跌下马来。
花木兰的日子过的还是那么惨淡。每天饿着肚子到处找东西吃,有时候旧日同火要出战,她就不好意思去找他们接济。
打仗太消耗体力。原来她在家中不过一碗饭的食量,到了军中也成了两三碗。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有连续吃四五个胡饼的时候。要知道胡饼比人脸还大,就算是每次酣战后吃那么多,也算是骇人听闻了。
所以她经常早上起来浑浑噩噩的,全靠喝凉水顶住。白天操练又多,她连走路脚步都是软的。现在的同火大概也有看不下去的,偶尔会偷偷塞点东西给她,让她不要记恨现在的火长和他们,但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饿极了的时候看别人吃东西,甚至有不管什么军规戒律强抢了别人东西吃的念头。
她大概理解那些大灾之年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去造反、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了。人要真饿到一定地步,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有些想要去找那傻帽的冲动。
‘管他是不是想招揽她,先混点吃的吃饱肚子再说。最多在战场上多照顾他一点就是了。’
‘反正他又说了只是想让她当他同火,若他真有本事把我要去,我也没法子阻止,是吧?’
‘不行不行,那是骗人家东西。花木兰,一点点饿就让你这么卑鄙了吗?你不是想好了,堂堂正正参加大比,然后离开这个破地方吗?’
花木兰在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挣扎后,终于还是一边喝着凉水,一边抵住了自己可耻的想法。
她本来就没有要“投效”那个人的想法,何必要骗人呢?
当夜。
“我说木兰,你两天没吃了怎么没找我们呢!”杀鬼和胡力浑今日也参加了出战,回来后就来找花木兰。
听说他又喝了一天的水,两个同伴都是又气又惊。
“妈的!老子找堆人晚上偷偷把你那火长套被子揍死算了!后天轮到你们队去敕勒川巡边吧?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呢?我说你别给莫怀尔家寄东西了,把那些东西换吃的吧,别管会不会贱换了,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正经啊!”
杀鬼脾气要比胡力浑、死去的莫怀尔都烈的多,气的满嘴污言秽语。
“实在要熬不下去,我会的。”花木兰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个同火,“你们一块饼子都没留吗?”
两人摇了摇头,脸上全是不甘心的表情。
“今天急行军一天,没有开火,全部都在路上吃的。我们下午才回来,北面出大事了,拉了我们巡了一天。”
“咦?”
“你还不知道?”
“太饿了,不用动的时候就躺在帐子里省力气了,没出去听什么消息。”花木兰也无辜的很。
“右军被灭了五个百人队,死了四百多人。柔然人从黑山口突围进入敕勒川了,现在踪迹不明。死的是苟将军的部队,听说倒霉正碰到柔然人在那里会合,一个照面……”
他叹了口气,“听说柔然人连马都拿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军中最怕的就是物资全部被掠走。这些柔然人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能长途奔袭,又多得这么多马,不停换乘之下,想要追击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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