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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这原本就不公平。
可不公平一开始就存在。
她想起寇谦之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想起花木兰记忆里那些晦暗不清的部分,咬牙又抓紧了手中的木枪。
这里是幻境!
他们都是npc!
她要出去!
.
“咄!”
贺穆兰使了一个虚招,晃过对方的木枪,一记回马枪将对方扫落马下。
这一战赢得十分凶险,概因她不敢下狠手真的伤人,而对方却处处都向她的眼睛、咽喉等要害下手的缘故。
军中比试,原该点到即止,双方用的都是没有金属枪头的木枪,比划可以,要真伤人,除非存着伤人之心。
贺穆兰一路战来,没见过这般狠辣之人。对方大概是料定自己不敢下狠手,一直猛朝着自己眼睛招呼,后来枪尖又频点胸口和下腹,真是为了赢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偏偏贺穆兰就缺这样的狠戾,她总记着是比武,不是战场厮杀,手段不软弱。之前都是武艺不在一个等级的对手,猛然间遇见一个枪法厉害的,差点就吃了亏。
那输了的人也是干脆,掉下马去就抛了木枪,瞪了她一眼牵着马就走。
贺穆兰摸了摸马头,那里已经被刚才那人的木枪戳了几道伤痕,连马都不放过,可见他性格有多残忍。
“那罗浑?”
贺穆兰记住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真可惜了那么帅的一张脸,全给那满脸阴鸷给破坏了。
“花木兰武艺强倒是强……”尉迟将军带来的心腹有些纳闷地说:“是不是有些太心慈手软了?对同住一室的人心软也就算了,刚刚那新兵明明招招是要命的伎俩,一般人早就动怒,他怎么还畏首畏尾,不敢回击,折腾那么长时间?”
明眼人都看得出贺穆兰不敢也用狠招破掉那些杀招,情愿多拖一点时间想法子找破绽。
这在比试中当然可以,可是真在战场上,两人厮杀,自然是杀的越快越好,毕竟谁也不会单打独斗,一旦陷入酣战,就有可能被围杀掉。
“他再厉害,也是新兵。没见过人血,没砍过首级,不敢下狠手也是正常。”尉迟夸吕想起有些新兵杀了人后会大病一场,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等到了我中军之中,让下面安排一下,早日让她上战场,先去和蠕蠕们对上一战。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的时候,心慈手软也软不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若是真在关键时候手软……”
“那这样的兵要了做什么?专门比武的花架子吗?”尉迟将军一瞪眼。“我还缺比武的人?”
中军不用比武,年年大比都是第一。
有什么要比的!
“是,末将妄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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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赢了那罗浑之后,在没有遇见那种级别的对手,不过两个时辰后,她当之无愧的笑到了最后。
新兵比试之处,各军的镇军将军还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鼓励各位新兵奋勇表现,到了最后,几乎就开始拍着桌子抢人了。
“右军游击营还缺一个百夫长!这花木兰马战如此了得,正好是个冲锋陷阵的人才!我们要了!”
“笑话,大家都是骑兵,谁不缺冲锋陷阵的人才!你说要就要?”
“你们争什么,中军那尉迟老货一开口,肯定就被要走了。我们在这里吵得一团乱,就给别人看笑话了。”
左军将军派去搭话的人回来后,说花克虎和花木兰不熟,这位将军就知道是托词了,左军没希望招揽这“最强新人”,自然也落得清闲。
军中大比第一的人可以自己选择,别人不可勉强,这是军中的规矩。
无论是新兵大比,正军大比,还是三军大比,冠军都是无上的荣耀。花木兰前世为了填饱肚子,就是从大比崭露头角,提前从新兵营去的正军。
夏鸿派出王副将游说,尉迟夸吕也派出副将一起去说动,王副将和这位副将都是足智多谋之辈,也是心腹,说起条件来,自然也有底气。
王副将并非寻常人,偶尔也有惊人之举。他自知右军没有什么希望,也就没什么负担,笑嘻嘻地对贺穆兰说:
“你若到我右军,我会说服将军安排全军最美之人和你同住一帐。听说你在‘木五’都不让其他人靠近你休息,怕是也颇有怪癖,这么样,军功以你这样的武艺,总是会有的,可军中寂寞,有个美貌之人互相作伴,也是……”
“呵呵……”
贺穆兰满头冷汗的干笑,差一点就被王副将说服了。
军中最美之人,除了狄叶飞,还有谁去?
花木兰当年就是莫名其妙被王将军安排了和狄叶飞一帐,替他当了许多年的护花使者。
她还记得花木兰记忆里和狄叶飞一帐后的好处,第一条就是狄叶飞不磨牙打呼,也不脚臭。
这简直太让人满意了。
要不要……
尉迟夸吕的部下在心中骂了一句“无耻”,干脆利落的说出了他这边的好处。
“尉迟将军说了,若你选择中军,阿单志奇可一同进入中军,与你一火。”
什么?
贺穆兰不敢置信地猛看了他几眼。
这一个两个是搞什么……
虽然知道是招揽的条件,可怎么听起来都这么怪?
小剧场:
狄叶飞:选我选我选我!我爱干净。
阿单志奇(挠挠脸):我做饭很好吃哟。
☆、第118章 先立规矩
贺穆兰最后还是选了中军。
原因很简单,已经不按前世时间线走的阿单志奇随时有可能死,阿单卓还是会变成孤儿,可是狄叶飞虽然一直受骚扰,但因为自身实力超强,而且他也确实是男的,一直没有真吃过亏。
阿单志奇是贺穆兰最为印象深刻的花木兰火伴,是她喜爱的孩子阿单卓的父亲,即使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对他多照拂一点。
狄叶飞爱干净,阿单志奇是已婚男士,也不脏。更何况阿单志奇的饭做得是相当不错,可狄叶飞还得她帮着缝衣服洗被子。
以上记忆来自于花木兰。
就如同游戏里出现“选项一:中军剧情,开启阿单志奇支线”和“选项二:右军剧情,开启狄叶飞支线”一般,贺穆兰在犹豫了一阵后选择了和阿单志奇去中军。
这选择当然不怎么出人意料,即使王副将提出狄叶飞作为诱惑对象的时候,心中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大半是开玩笑。这样一个既有野心、又有实力的年轻人,会为了“美色”(大雾)选择右军的可能性不太大。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王副将好风度的接受了贺穆兰的婉拒,“不过,中军那地方行事风格太过直接,你一个新人到了那里最好先隐忍一阵子。”
王副将非常隐晦的提醒贺穆兰,“树大招风,你虽然是新兵中的第一,可中军有不少人是历届正军的冠军进去的,你还真算不上什么。若有冲突,不可像黑山城那般莽撞了。”
“王副将,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有危言耸听之嫌……”尉迟将军的心腹非常不高兴地打断了他的话。
谁都知道中军难待,不过还不是挤破头了的想进去?
“标下明白!”
贺穆兰知道王副将纯粹是“爱才”心起,他是个十分宽洪且有人格魅力的将军,所以贺穆兰非常感激他这一番言语。
换成其他将军,应该在她拒绝的时候就拂袖而去了。
贺穆兰在众人毫不意外的眼神中去了中军,同时去的还有阿单志奇。
阿单志奇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中军会挑选排名在新兵二十名开外的自己去正军,但他也是男人,渴望建功立业,为家中儿子创造好的生活环境,能让家人骄傲,所以待一听也被点去中军,立刻拾包袱,和贺穆兰一同前往。
阿单志奇像是乡下人进城一般,抱着自己的行李忐忑不安的往黑山大营而去,却见贺穆兰熟门熟路一般,丝毫不惧的在大营门口和营兵寒暄,又找到门口中军的接引校尉,淡然至极地往中军走。
“花木兰,你以前来过这里?”阿单志奇纳闷地问她。
“没有,不过事先打听过,心里有底。”贺穆兰轻声回答,换来那接引校尉意外地一眼。
新兵这么老练的,还真几乎没有。
阿单志奇顶着许多人好奇的眼光从黑山大营的正路而入,笔直地朝着最中央的帐篷群而去。
说是帐篷群,更像是用帐篷和木柱堆砌成的巨大阵地,大部分帐篷从外面看一模一样,若不是有人指引,根本不知道是去哪里。
他们只是行了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就冒出来几个衣甲鲜亮的家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
“看看看,这两个土包子就是今年新兵中挑到中军的家伙,一个姓花,恩,军奴世家。还有一个姓阿单。阿单你听过吗?”
阿单志奇的脸色一下子涨到通红。
“阿单?哪里的小姓吧?没听过。不过看这两个人的衣甲和骑具……”那人不屑地看了一眼贺穆兰全身上下的下等货色,以及阿单志奇明显用了好几代的老式铠甲,摇了摇头。
“你说的还真没错,土包子指望着在我们这出人头地呢。”
那接引校尉有些不耐烦,直接喝骂道:“几个小兔崽子赶快让开,老子还要带他们去军帐那里录入文书。要骂要打等老子的差事办完了私下里解决,若耽搁了老子办事,下次你们不要让老子看见!”
“鲁校尉,那么急作甚,中军这几年想进这般容易,对我们这些九死一生才进来的人来说也太不公平了点吧?好歹让我们看看对方有多少斤两……”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屑地看了眼阿单志奇。
“这个花木兰好歹还是冠军出身,阿单志奇是什么玩意?学汉人搞断袖之癖抱了花木兰的大腿吗?我都听说了,他能进来,全靠花木兰的缘故!”
他自己亲生弟弟想进中军,想法子做了多少关说,就因为臂力不足,至今还在左军里蹉跎,这家伙新兵二十名开外,那是左军中等,右军中上的水平,进中军却是提鞋也不配的!
这人嘲讽的话一出,贺穆兰也变了脸色,不由自主的朝阿单志奇看去。
阿单志奇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等成绩还会如了中军,顿时通红的脸色变成惨白,而后又转成红色,脸色变来变去,看的贺穆兰好生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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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莫以为进了中军就是万事休矣!武艺不济的,进来也不过就是陪练的角色。尤其是你……”他鞭梢一点阿单志奇,“你最好紧紧抱了他的大腿,否则,出门有的是人教训你!”
“你说什么!”
这下子贺穆兰也忍受不住了。
“你算是哪位上官,竟教训的这般理直气壮!我……”
阿单志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贺穆兰扭过头来,只见他紧抿着嘴唇,抿到嘴唇都发白了,缓缓地对她摇了摇头。
校尉见再说下去要动手了,黑着脸伸手推开他们,引着花木兰和阿单志奇就往军帐走。
这些人原本就是来试探试探这两个人的脾气、实力以及身后的背景的。此时目的达成,也不愿和校尉结仇。
两人一看就是普通军户家的子弟,脾气也不是那种鱼死网破型、或者是有城府又圆滑的,既然是这样,就不怕弄出什么大事来。
实力目前看不到,想来两人原本就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也没什么名师指导,更多的怕是先天的一把力气,心中越发不怵,给他们“立规矩”的也心更盛了。
贺穆兰和阿单志奇经过这么一出,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阿单志奇刚刚来中军时,还以为自己有什么过人的天赋被伯乐“慧眼识才”,虽然进了大帐后一直表现的紧张,心中却又是骄傲又是兴奋。
如今真相一被戳穿,阿单志奇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力气都失了大半,连走路都拖着脚步。
他不知道该责怪花木兰好,还是感谢她。如今他还远远不是前世那和花木兰一起同生共死、受庇护到无以为报的火长,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非自己意愿的走了一次“后门”,心中的苦恼和挣扎,可想而知。
贺穆兰心中忐忑不安,又有些委屈。她自诩自己是为了阿单志奇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还是在幻境,但都是以他的安全为第一位劲了心思。
他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人万箭穿心,她却是知道的,至少有她照看,不会陷入到那种危险的境地里去。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点状态都不在的进了军帐。
那军帐的文书原本见花木兰会识汉字还对她有些期望,待问起几个问题,却发现她答非所问,说话也语无伦次,顿时对她的期待也到了底,草草写了两块军牌,将他们分去了正军的一直百人队,写了中军文书,就算是录入了身份。
中军的正军只分两种,一种是“贵族集团”,就是那种带着家将家兵一起入伍,整个百人队甚至千人队都是他家的私兵,自己做主将,让家中厉害的家将做副将的那种。
比如独孤唯,比如若干虎头,便是上面那种。
还有一种,便是“武力集团”,各种大比的冠军、军功卓绝的勇士,有特殊所长毛遂自荐的奇人等等,都在这“武力集团”的范畴。这其中既排资论辈,也看重出身,甚至连年龄都能成排挤的原因。
在这其中当兵,你需要个人非常强,非常硬,或者势力靠山特别硬,让别人不得不服你,不然就会被踢出去。
花木兰之前很少接触中军,合作多次都是作为护军替他们掠阵,对方对待她也算和气,所以贺穆兰并不知中军是这么复杂的一个地方。
乍一到他们火所在的军帐,两人就被羞辱了。
“给我们火补充了什么人?不会又是一戳就死的蹩脚虾吧?”军帐的火长奔了出来,待看到接引校尉送来的两人,面容顿时垮了下来。
“新兵?”
新兵没经过历练,就算再强,一忘便知。
“没见过血没杀过人,是不是连蠕蠕人都没见过啊?”那火长带着一帮同火围着贺穆兰和阿单志奇看了半天,往地上啐了一口。
“土穆校尉,你把人领回去吧,我情愿要两个年纪大点的老兵。”
“李主簿的文书,还由得你挑三拣四!”那校尉显然和他关系不错,笑骂了一句,将文书抛给他,“人给你带了,你们火不是吵吵着缺了人吗,第一时间给你们送来了。这个……”
他拍了拍花木兰。
“这是今年新兵大比的冠军,开得一百五十步的弓,举得起三百斤的石锁,马战也不弱,别的营都该眼红了。”
原本尉迟将军是想让花木兰从百夫长做起的,毕竟她的战绩太过傲人。可是想到她“心慈手软”的那一面,他也就听从了心腹左右的话,让她先在底层练练,去那种出战最多的百人队里历练上几次,若依旧那么出色,再擢升不迟。
这火长所在的火也算是军功数一数二的强火,正因为如此,战斗减员的也厉害,巴不得来的人能活的久一点。原本对贺穆兰十二万分轻视,待听说是个厉害人物,心中不悦就少的多了,脸上也带了喜色。
他好奇地一指阿单志奇。
“那这个呢?有何过人之处?”
贺穆兰恨死了人人都要问候一遍阿单志奇,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这个啊……”那校尉看了一眼阿单志奇,面无表情地一觑。
“算是奉送的添头吧。”
阿单志奇听到他的评价,身子微晃了晃,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奉送的……添头?
他们为何这般看我?
花木兰和我无亲无故,不过是萍水相逢比较投缘的交情,为何要如此照顾我,甚至将我带来中军?
我竟就这样坦然地受了,也不问问缘由!
阿单志奇恨不得大叫一声,赶紧离开这里,莫在受此等屈辱才好。
无奈文书已下,他一不是冠军,二不是什么武艺过人的勇士,就算他离开了中军,也不会有人为了他得罪中军,将他引入左右二军去。
难不成,他就要一直打着“花木兰添头”的烙印吗?
火长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奈的接受了这两个新兵,将他们引入营帐内,随便指了两个位置。
“那两个人比你们早来五个月,死的连渣滓都不剩了。中军出击啃的都是硬骨头,你们最好不要觉得自己真是什么英雄,否则死的会比他们还惨。”
“把你们的武器军备、随身物品都拿出来。”火长和一群同火盯着他们俩,开口说道。
贺穆兰一直牢记着王副将的“隐忍为上”,可是到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无论是阿单志奇那一直难看到魂不守舍的表情,还是校尉用轻蔑的表情大量她珍视的火长,都让她怒不可遏。她觉得自己气的不得了,可又不知道怒到底该如何发。
她说不上来是陷入了一种内疚的惶恐,还是好心办坏事后的恼羞成怒。他觉得心头有一种堵的要命的滋味,可是她却一直在和它争斗,拿了她一直以来要说服自己的各种理由来对抗。
这种慌张又空洞的情绪已经等着找一个出口爆发了,而这几个人突然叫他们拿出自己的东西,顿时让她发作了出来。
“好生生的,要我们把东西拿出来作甚?”贺穆兰硬邦邦地说道,“军规里有这一条吗?”
“你居然和我们提军规……”那火长好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新兵,等真的和蠕蠕人对上,少不得要拖累我们,还要我们照顾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皮甲好武器先给我们用着,救你们也多了几分底气,等你们能自立了,我们再还你们。不是我们,所有新兵都是这么过来的,新兵入老营,就是这个规矩!”
这火长还算是脾气温和的,几个同火已经开始伸手去拿阿单志奇的包袱了。
阿单志奇一动也不动,任由别人拿走自己的包袱,贺穆兰劈手抢过阿单志奇的包袱,咬紧牙齿说:“你们什么意思!这就是抢!”
“你以为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能用上这些?没对着蠕蠕人的刀吓得尿裤子就已经不错了。等你能挥的动兵器的时候,自然有大把的东西给你们挑选!”一个伙伴看中了花木兰的长弓,伸手去她腰后摘。
贺穆兰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猛然涌上,一把抓起那个同火的肩膀,将他举了起来,扔到了地上!
怒火和憎恶的目光将她凶悍的脸色映衬地更为可怕。
“那是我阿爷给我做的弓!谁要想拿,除非我死!”
谁也没想到她力气大到这等地步,摔到了地上的人脸面朝下,顿时脸颊泛紫,鼻中出血。
他不但脸上吃痛,自尊也受了损,忍不住污言秽语不断了起来。
那火长没想到看起来斯文的是个刺儿头,看起来凶悍的却是个憨瘪,冷哼了一声:“你既然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很,那到了战场上,就别想着我们照顾!”
贺穆兰恶狠狠地将阿单卓和自己的行李丢到他先前指的那两个铺位上,扭头低声恨道:“同火难道不是同进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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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花木兰最早所在的黑营,莫怀尔等人即使怕的脚直打哆嗦,也会帮着杀敌护卫。
“那也看是不是值得交托信任之人。”火长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的长弓。“你既然不信任我们,我们和你同进退,不是找死吗?”
贺穆兰的呼吸忽长忽促,胸膛也随着起伏。
“既然如此,战场上我也不需要你们护着,我自己护着我自己……”
“你们挑我的东西吧。”
阿单志奇突然出声。
“既然是规矩,那我遵从。”
贺穆兰的话突然顿住,眼睛盯着前面的阿单志奇,仿佛在专心研究一只老虎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兔子。
阿单志奇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把背后背着的枪和腰上的刀丢在了地上,又把家里带来的皮甲往地上一扔。
“你们只要给我留一套上战场能用的就行。”
“阿单……”
贺穆兰哆嗦了一下,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到黑山大营的冬天有多么寒冷。
“你果然会做人,也不枉能这么容易进中军来!咱们几个会好好照顾你的!”火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皮甲和刀枪又还给了他。
“咱们主要就是要你们一个态度,你们这一身破烂装备,还没我们的好,难不成我们还真要你的?”
“就是,也不知道谁把自己的东西当成宝贝,不过是一把木弓……”另一个同火也忍不住热嘲冷讽。
“自以为是,新兵的毛病!新兵营都没待过,还提什么同火之情。”
贺穆兰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更让她心寒的,是阿单志奇从头到尾都不肯再看自己一眼。
她觉得四周有极大的重量压得她站不直身子,她怕再待下去会有“喋血军帐”的结果发生,所以捡起地上的箭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喘不过气了,只得停下来。
四周空空荡荡,太阳也渐渐下山,贺穆兰茫然地站在右军军帐的正中,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也随着那太阳落下去了。
“这里是独孤家的军帐,不是靶场,汝为何乱闯?”随着这把低沉的声音,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魁梧身躯出现在了贺穆兰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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