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此时夕阳西下,一片柔美霞光洒下青山绿水,罩在满湖的荷叶莲花上,绿的愈发翠色无边,红的愈发娇艳无双。可再多的美景,也只是眼前这位绝色少女的陪衬。
特别是致完美的脸色那动人心魄的笑容,连每一分弯曲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让人生出佳人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之感。
沈天玑。
纳兰崇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沈天媱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天玑,心想今日四妹妹在纳兰崇面前的表现,似乎与平常的她不同。这两年,四妹妹平日总是低调行事,如今却似乎在故意引起纳兰崇的注意一般,却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柳清萏则嘟着嘴不满道:“妍儿为何把名字告诉那人?跟着姓苏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清姐姐,”沈天玑拉住她的手,温言提醒道,“日后在外人面前万不可如此莽撞。今日幸而是遇上懂事知礼的,若是遇上些蛮横霸道的,咱们三个弱女子,又哪里斗得过?”
“正是,”沈天媱也附和道,“你可知道,方才那蓝衣男子正是此次的秋闱考官纳兰崇?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父兄的前程也给耽误了。”
柳清萏惊讶地啊了一声,“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忽然又唉声叹气道,“就是告诉我也没用了,我从京城到姑苏这一路上,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了!谁让他这一路都同那苏云若在一起!”
沈天玑和沈天媱对视一眼,暗自摇头。
☆、第008章 藕花深处栖娇颜
暮色四合,天际幻流金的霞如同长长的七织锦,炫目无边。三人划舟划得累了,便将兰舟停在一处,坐在舟上享受这荷塘香风。
沈天玑因前世从未见过苏墨阡这号人物,便问起来。沈天媱叹息一声,可惜道,这苏墨阡在江南也是极有才名的公子,可却是苏礼府中一个灶下婢所生,是当年晋远侯在弟弟府中小住留下的风流种。那灶下婢因难产而死,苏墨阡自小就为晋远侯所不喜,出生起被撇在姑苏,不闻不问。
闻言,柳清萏也跟着感叹了几句。可沈天玑却只是默不作声,心道便是母亲身份卑贱些,儿子也总是自个儿亲生的,做父亲的哪里就如此狠得下心不闻不问了?且还被传得人尽皆知。记忆中晋远侯夫人就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果然不容小觑。
因时辰已晚,早有丫头来接回府,可三人却是意犹未尽,一拖再拖,直到李妈妈亲自来寻沈天玑,才依依不舍得上了岸,约好了改日再来游玩,各自回去自己府院中用晚膳。
饭后沈天玑又舒舒服服泡了一次浴,浴水中洒了好些清凉舒爽的凉玉清露。浴后,整个人仿佛是栀子花粉中捞出来一样,淡淡芬香甜而不腻。青枝拿了凝霜膏来,沈天玑瞧着外头仍有残暑余热,便摇摇头道今日不用了。青枝一愣,好奇道:“姑娘素来看重这些,怎的今儿就不用了?”沈天玑一边自己拿了干巾子擦身子,一边笑道:“我素来是图自己爽快的,又岂是如此刻板拘泥之人?”
因是快要上榻,沈天玑便只叫青枝拿了件月幻纱的桃粉色单衣并同色丝绸百褶裙。这月幻纱是大昭最名贵的料子之一,一匹价值千金,姑苏府都难得一见,这料子还是今年京里的母亲着人送过来的。水滑如丝,薄如蝉翼,穿着舒爽无汗,夏天最适宜不过。当初李妈妈瞧着本准备给沈天玑裁一身夏裳,可沈天玑却道太过招摇了,母亲的心意也不忍拂逆,便只做了一套寝衣。如今一穿上,粉嫩的色泽更衬得全身上下的肌肤如白雪凝脂,完美无瑕。
墨色长发只松松用粉色缎带绑住两鬓,其余皆瀑布般流泻在肩头。沈天玑半卧在美人榻上看书,李妈妈进来几次欲言又止。
沈天玑便从书卷上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瞧着她。
李妈妈见她小猫般乖觉的神情,便又失笑,温言道:“姑娘也莫嫌我老婆子罗嗦,夫人不在,老奴总要多看顾着些。”她抿抿唇,见沈天玑并未有任何不悦,这才继道,“这两年姑娘在姑苏,大了,也懂事了,这些老奴都看在眼里。可是姑娘迟早要回京的,京里可比不得姑苏,再不能如此随意散漫了。就是老奴不提,回去了夫人也得跟姑娘提,这出门采药摘花游湖一类的事儿,是要少做些了。便是有这个孝心,回头吩咐丫头小厮们去做就是。”
沈天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李妈妈叹息一声,又道:“今年京里已经在给大姑娘议亲,明年就轮到二姑娘和四姑娘您了。四姑娘您是咱们沈府的长房嫡女,是国公大人、老爷和夫人的掌珠,亲事原该极好才是。可如今四姑娘一直不进京,与京里的贵女公子们也逐渐生疏,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沈天玑放下手里的书,一只手撑着下巴,听着李妈妈的絮絮叨叨,心想着,李妈妈这么郑重其事地开口,原来是想催我回京呢!
过完这个夏天,她本就要回京的。祖父的身体很好,她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京中如今正是风起云涌,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两年,她花了两年的时间积蓄实力,本就是为了一朝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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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老奴说的您可明白了?”
沈天玑点了点头,吩咐道,“咱们就九月初一回京吧。刚好给祖父过完寿辰再走。”
李妈妈自然喜笑颜开,当即应了一声,就自去忙了。
沈天玑瞧了眼窗外,却见暮色尚在,天地一边迷离暗光。
此时房中燥热难耐,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沈天玑推开窗子,外头袭来一阵舒爽凉风,带着淡淡的芙蕖花香,周身都为之振奋。
她想到今日下午那荷塘景致,不由心动,忽然开口唤青枝进来。
“姑娘,您这是?”青枝进屋来,却见沈天玑取了件海棠红锦缎褙子穿在身上,随意系了胸口的衣带,拿了卷书,抬脚就要出门。
“屋里闷得很,随我一道去湖边散散热气儿。”沈天玑吩咐着。
青枝一愣,赶紧又拿了件披风追了去。正进屋添茶水的碧蔓奇道,“这天儿过一刻就黑了,姑娘还出门呢?”
沈天玑脚步顿了顿,转头道:“我下午玩的兰舟也带着。”
既然即将回京,那剩下的几日总要把姑苏美景享尽才好,不然回京了岂不是遗憾?
二人见沈天玑兴致高,便也不再劝。青枝想了想,让碧蔓先跟着去,自己则去禀了方氏,找了府里几个可靠的仆役小厮一道跟着去了。
沈天玑瞧在眼里,心道青枝倒是个稳重妥当的人,心思总是如此妥帖。若是回了京,有这般懂事伶俐的丫头,倒也能让她少操许多心。
也许因沈天玑重生而来时就是躺在在荷塘兰舟之中,她如今极喜欢藕花深处的清净柔美。只恨不得把家安在这里才好。
两个小厮把兰舟停在一处极隐蔽的荷丛之中,沈天玑便叫他们都在岸边候着,点了盏灯,一方兰若刺绣藤萝枕放在小舟上头,斜倚着看起书来。
这处地方却也生得巧妙,四周为高过人头顶的莲叶荷花所绕,乍一看完全发现不了里面尽还能藏一只小舟。坐在里面仿佛置身于香花绿叶之中,偶尔轻抚而过的徐徐清风,凉爽舒畅。
今日她看的是一卷诗词,绝非古人所著的正统诗词,而是江南一带颇有声望的才子聿九道所著之诗词。卷中诗作词风迤逦,贴近民俗,少含蓄蕴藉,多直露浅切,虽不似经典名作般回味无穷,读来却异常爽快轻松。
说来这聿九道,可是前世里这次科举的金榜状元。为了与他结交,沈天玑了好一番心思。甚至连向祖父提出要他做自己的西席的话都出口了。可是对方却是酸儒一个,拿乔得很。后来却也是机缘巧合,两人有了点交情。他那样的人,诗作自然不会放到市面上贩卖,这本诗词却是他送与沈天玑的。
虽说她沈家不差权势,可这聿钦将来是会受昭武帝重用的,结交一番总有好处。
荷风细细,清涟潺潺。
宁静的灯光照在一块一块工整方正的楷书墨字上,泛着淡淡清香。
沈天玑看得入神,冷不防身后忽然一声窸窣响动,她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玄色高大的身影正轻巧地落在她兰舟的舟尾处,挺拔如松。
“唔……”她心头一惊,未及抬眼看来人是何模样,惊喊欲脱口而出。
却忽感肩处一阵酥麻,未及出喉的声音骤然消失。
男子动作闪电般敏捷迅速,低下身来点下沈天玑的哑穴之时,那盏摆放在兰若刺绣藤枕边上的灯笼便被劲风一带,灯火扑哧一声灭了。
此时天已黑透,天边纵有一轮明月,也照不进重重叠叠的莲叶丛中。
沈天玑早吓呆了,只觉得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欺在自己面门的尺寸之间,略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本就是半躺在兰舟之上,如今这人却仿佛怕她呼喊一般,双腿尚落在舟尾,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死死固定在掌下,另一只手从她的肩头下一寸处下滑到胸口,整个沉重的身子几乎半扑在了她身上!
周边暗下的刹那,她魂儿都快吓没了,竟是连挣扎也忘记了。男子却也是一动不动,屏息凝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沈天玑却在意识到自己失去声音的刹那,心头愈发惊恐,神智回笼的刹那,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推开他!
男子不料这女人看着纤弱小巧,挣扎起来劲头倒不小,他此番以身诱敌,本是天衣无缝。却不料这荷塘中最好的藏身之地竟莫名其妙窝了个女子。
只是女子使出再大的力气,在他面前也是蚍蜉撼树。他未及细想,只将她愈发纳紧,防止她的动乱让自己曝露。
沈天玑本就慌乱得很,如今被个陌生男子紧紧抱个满怀,如何能不羞恼愤怒?她如今没办法出声喊岸边的丫头小厮,只能泼妇一般不管不顾,对着男子修韧有力的手臂张口就咬!
手臂骤然传来剧痛,男子并未出发任何声音,只是伸手一点——沈天玑只觉后背处一阵酸麻,全身发软,再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卑鄙无耻!
沈天玑心中痛骂,脸上已不知是何表情。全身酸软无力,任由男子沉重的身子压着,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比她略高的体温,带着几分浅淡的秋水清冽之气,中间仿佛还混有微微的血气。
血气?
沈天玑心头一惊,心想这不会是个杀人越货的贼子吧?
不过顷刻之间,附近荷丛中又有一阵簌簌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四周再次恢复宁静。
纳兰徵这才稍稍放松警惕,也才有闲情功夫低头看一眼被他制得死死的沈天玑。
虽是黑夜,可他本就目力极好,透过莲叶筛下来的淡淡月光,他瞧见她一张轮廓致的雪嫩小脸,如今正惊惧不已地看着他,一双眸子睁得很大,透着水灵潋滟的波光,仿佛要哭出来了。
是她。
前几日在姑苏城外遇见的女子。
难怪,方才就闻到一阵淡爽清甜的香味,仿佛盛开了一支雪白娇嫩的栀子。这种味道很独特,是他从未闻过的。也很舒服,闻之仿佛周身都一阵清凉舒爽,只想着再闻一闻才好。
这个女子,着实长得美丽。
他瞧着月色下与自己咫尺之近的容颜,心头微微惊叹。
美得让他移不开眼去,只想着再瞧一瞧才好。
毕竟是天黑,他不能完全瞧清楚她的容颜,便干脆低下头去,靠得更近些,想将她看个清楚。却见无一丝瑕疵的雪嫩脸庞,娇俏琼鼻,花瓣般娇嫩小巧的唇,正吐出如兰的气息。他只觉得心头一动,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唇角,触手而来是极致的娇软滑嫩,仿佛微微用力就会被弄坏一样。
他微微皱眉,心头莫名生出爱惜之感,本欲将手指放下,却又万分舍不得这份娇嫩。
瞧见她盛满惊恐和绝望的双眸,他这才恍然醒悟到如今是个什么情势。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觉得这双眼睛也生得极好,便是此时这般害怕的模样也美若天边星辰,且更因里头盈盈如水的波光和泪意更添柔弱可人,让他心头骤然一软。
他略顿了顿,声音低低得仿佛深沉安谧的音符,“我……不会伤害你的。”
伸手欲解开她的穴道,可又骤然顿住。
女子衣衫本就单薄,经方才一番挣扎,胸口的衣带早已散开,里面的单衣也凌乱松散,交颈右衽被掀开一片。里面是瓷白如玉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细润的光泽。
竟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还要来得耀目。
他眸光沉了沉,本欲解开穴道的手伸到这里,顺着已经散开的衣襟,轻轻掀开她的外衫、里衣。
女子的绣着致兰花的肚兜露出来,那两方随着呼吸上下的高峰让他微微失神。
头一低,他将脸轻轻靠在那里,感受到让人心酥的软嫩。
终是忍不住落下细碎的吻……
☆、第009章 忧思过甚病纷纷
沈天玑浑身脱力,只牙齿将嘴唇紧紧咬住,双眸泪光盈盈。
她觉得害怕之极,两辈子的勇气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此时的无助和恐惧。她心头满是绝望和呐喊,可喉间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浑身上下都因为恐惧而紧绷着,偏偏胸前细密而濡湿的细吻不停落下,带给她不由自主的战栗和酥麻,身体里生出陌生的渴望和从未有过的躁动。男子每一下的触碰都仿佛触电一般,从娇嫩的地方瞬间席卷全身,她好想躲避他的动作,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瘫软着任他为所欲为。
男子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动作也愈发粗暴起来,心头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不可如此,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具身体非常美妙,让一向视女色如无物的他竟像是着了魔一般沉迷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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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如今荒郊野地,他又有要事在身,实不该行此事。但是,这女子偏一身娇白嫩肤牵得他心头颤动,真真难以停下。
他并不是没见过女色之人,可却从未见过身子如此娇嫩柔白顺滑如丝引他心动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牛乳般奶白无暇,泛着淡淡的栀子花清香,醉人无比。
身体的滚烫和灼热让他素来严整的面容微微泛红,深若秋潭的眸子如今已是卷起重重风暴。他自她身上抬头,入鬓的眉因心头难耐的冲动而蹙起,焦灼热烈的唇落在她雪白细嫩的颈处,一只大掌却将方才肆虐过的地方攥住。
此时的沈天玑如同被抛上岸边的鱼儿,心头正翻滚着滔滔热浪,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脑中唯一的想法是,她大概快要死了。
男子就这样扑在衣衫不整的她身上,浑身的温度越来越火烫,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带着难言的紧绷。
胸前肆虐的大掌逐渐在她全身游移,虽是隔着单衣,却也足够让她感受到他的滚烫和渴望。当他最后一口咬住她娇嫩如玉的耳畔,闷哼一声倒在她身上时,强忍的一滴泪终于自她眸中落下。
他终是放过了她。
“你哭什么?”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残余的喑哑,还有几分威严。本是出于心疼的话,让人听着却仿佛是在命令。
她不曾回答,当然也回答不了。
男子如今一身舒爽,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便从她身上起来,瞧了眼一动不动的女子,那双美眸里满满都是泪水。
他顿了顿,又转身来整理她的衣衫。
只他当真从未给女子系过衣带,一向无所不能的他,竟花了好些功夫才把她的衣裳理得整齐。
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上。
夜色里,他的眸光恢复平常的深沉而坚毅,“明日将此事送与姑苏城东锦苏巷最里面的小院处,自会有人接引你。”
他素来习惯言简意赅发号施令,从未对人如此详细地吩咐什么,可此时却仿佛怕她没听懂一般,又郑重补充道:“我会娶你。”
伸手拂过她的穴道,她却仍是不动不动,一双眼满是愤恨地瞧着他,眼里满满都是泪,忽然就绝了堤,哇啦啦啦无声落下。
本欲转身离去的男子瞧着她的模样,一愣。
他自幼遇事沉稳,兼听独断,便是泰山压顶也不能动摇他一分心智。可此时,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异样的心境,那是一种柔软的迟疑。
他伸手欲拭泪,她却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开了去,眼神里满是戒备。
深知是自己方才的冲动吓到了她,他便随了她,口中言道,“你莫哭了。明日速来城东就是。”
说着,他只最后看了她一眼,趁着夜色离开。
饶是沈天玑活过两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倒像是走了一遭炼狱一般。如今他一离开,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喊人。
青枝和碧蔓带着几个仆役本就一直守在岸边,却未曾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可见那人的武功之高。两个人看到三魂失了七魄的沈天玑时,心下大惊,连声问着。沈天玑却不曾回答,一头钻进软轿里,双手紧紧攥着。
是她不好。是她不听李妈妈的话,才落得被陌生男子那样轻薄的下场!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别说手刃仇人,便是这条命,只怕也要自刎谢罪了!
沈天玑越想越恐惧,越想越绝望,前世的各种纷纷乱乱的景象也纷至沓来,她只觉得浑身冰凉。
纵使她再聪明镇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失去理智。这会子她在轿子里思绪翻天倒海,青枝和碧蔓在外面也是焦急万分,只道姑娘莫不是在荷塘中被魇着了?
回到沈府后,沈天玑严令二人不许将她去了荷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然后便冲到自己房中就将门锁上。
青枝不放心,守在门外候了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唤道,“四姑娘!可要沏壶新鲜的荷叶茶来?”
这才听到沈天玑的声音,“我没事,只是累着了。你们自去睡吧!”
青枝听着沈天玑的声音并无异常,这才稍稍放心。只唤了碧蔓同自己轮番守夜,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情能及时招呼着。
沈天玑将自己关在房中,却是久久不能入睡。掌中那枚陌生的玉佩温润丝滑,却如火球般烫得她心神不宁。她手一抖,那玉佩便落在地毯上。
雨洗冬青,凝翠欲滴,却是枚翡翠玉。不过孩童巴掌大小,椭圆形,上面雕刻有云气纹衬底的双龙戏珠。
这般清透的玉,定是价值连城。想来这玉的主人非富即贵。
蓦然间,黑夜中那个男子的气息和轮廓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沈天玑浑身一抖,只将那玉佩快速拾起,随便扯了个帕子包着,再也不敢看了。
富贵又如何?她本就是煊赫门第出生,最瞧不上的就是张狂跋扈自以为是的富贵纨绔!
重生而来的沈天玑并不是真正的十四岁懵懂少女,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如今逐渐平静下来,只觉得如今自己最应该做的不是羞恼,不是愤怒,而是如何应对此时的困境!
若是那人将此事泄露出哪怕一分,那她沈天玑定是要身败名裂了!
一整夜都是半梦半醒,第二日李妈妈来唤她起身时,见她神思恍惚,脸色苍白,便急着让青枝去请个大夫来,沈天玑并未阻止,愈发作出生病的模样。
那大夫只道是忧思过度,心神不宁,体虚病弱,需静养几日。
沈天玑便乖乖待在院子里歇了数日,头两日尚且惶惶,但见无任何风吹草动,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想来那男子已经将她忘记。这种纨绔,定是处处留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一番心力去堵他的嘴。
这日,碧蔓捧了只黑漆托盘兴冲冲进了屋。屋里,粉红细颈花瓶中的芙蕖换成了一束新鲜的紫红石竹,沈天玑正坐在美人榻上侧过身子拿了把小巧的剪刀修剪花枝。青枝立在一旁拿了把小团扇轻轻扇着风。
“姑娘,李妈妈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玉。”碧蔓眉开眼笑地将托盘送到沈天玑跟前,打开团花刺绣猩红色罩布,
里头是一枚和田玉麒麟。
“咦,”沈天玑笑道,“不是说找不见了么,怎的又找着了?”
“这是给您新打出来的,不是原先那块。”碧蔓道,“李妈妈说,那对玉原是您从小带着的,少了一只确是可惜了,便与四夫人说了,看能不能寻个差不多的玉配上。不成想在城南一家人里竟真找到了一块!四夫人便请了熟练的玉匠紧赶慢赶打出来了。您瞧瞧,跟丢的那只可是一模一样呢!”
沈天玑细细一看,只见那玉晶莹润泽,上头的麒麟也雕得分外有神,又取了那另一只玉来一对比,果真是一模一样的。
这对麒麟本是用作玉绶带时常挂在腰间。前几日夜里去荷塘时就丢了一只。沈天玑料想是落到水里了,虽有几分可惜但也不曾在意。
“李妈妈有心了。”沈天玑好奇道,“这玉价值不菲,听闻姑苏城南俱是平民百信之家,能寻到此玉倒也是难得了。”
“可不是?”碧蔓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愈发的妙语连珠“姑娘您不知道,开始四夫人亲自去那户人家买玉,那家主可不乐意呢!说这玉是传家之宝,花再大的价钱也不卖。四夫人便说是府的小姐正缺了块和田白玉保平安,如今还病着呢。那人一听,想了一会子就答应了,还说不用银子。四夫人拗不过,便只丢了一百两在那人屋里。”
闻言,沈天玑却皱皱眉,“到底是哪一户人家?”
碧蔓想了想,“好像是姓聿的。”
瞧着沈天玑脸色不大好看,碧蔓朝青枝吐了吐舌头,不知道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了惹得姑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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