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我已经站稳了,你放手。”二人此刻隔得极近,沈天玑急得很,这声音细如蚊吶,只带了几分娇脆,几分羞恼。
男子听到她语中的焦急,勾起唇角,同样是细轻的两个字飘出,“不放。”
说着,他拉住她细腕的大掌愈发用力,瞬间将她扯进了怀里!他这力使得巧,又因二人相拉的侧面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玉阶下头的人瞧不到内中乾坤,倒像是皇后娘娘身子虚弱,拜完堂没站稳正欲倒地之时,正好被皇上扶住了。
众人目露惊讶,又想起先时京中有传言说,皇后娘娘病了许久,才未能及时行大婚册后之典,如今看眼前情形,这传言大约是真的。
礼仪官本欲开始下一轮仪式——皇后接受金册凤印并对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礼,以示谢恩。这会子皇上搂着“娇弱”的皇后娘娘不放手,却是不知如何进行下去了。
纳兰徵瞧了眼放在玉案上的金册凤印,又朝司仪官投去淡淡一瞥。那司仪官一个激灵,立刻福至心灵,继续朗声宣道:“奉制授皇后金册凤印!”
玉案上象征着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的信物从持案者、礼部正副使者、内谒者监等人手中一一呈上,最后司仪女官下玉阶双手接过,恭敬送到了沈天玑跟前。
正当沈天玑想要从他怀中起身时,纳兰徵已经一手接过女官手中的东西,寡淡舒朗的声音传下大殿。
“皇后凤体微恙,今日这谢恩之礼就了。别的礼仪也待明日再行吧。”
大殿静寂无声。礼部的几个老臣的脸皱成一团,只觉得这太过不妥。可是瞧着一脸冷淡眉宇严肃的皇上,以及他怀中毫无动静的皇后娘娘,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玉阶之上,御座之前,身着帝王玄色衮服的男子犹自满目威仪,让人不能逼视。他修长的双臂将他方娶到手的小妻子搂得紧紧,寡淡萧厉的目光缓缓逡巡过殿中众人,眉宇间一片不容拒绝的坚韧之势。
众人纷纷低头,再无人提出异议。
沈天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装晕,红色盖头下的水亮美眸眨了眨,忽然感到身子一轻,男子已经将她抱了起来。她周身为他的气息所包围,他的胸口和双臂这样坚实温暖,让她愈发犯晕了。
在文武百官内外诸司震惊的目光中,昭武帝亲手抱着他的皇后大步走出承光殿,直送到殿外凤與之上。此刻已是幕色四合。承光殿外一片开阔,光洁的大理石上铺了朱色红毯,一路延伸向帝后大婚的新房所在之地交泰殿。
朱黄色的帘子落下,沈天玑忽然拉住他欲离开的手,惊慌出声:“皇上……”
纳兰徵一顿,听出她语中的恐慌,心中浮过满满的怜意,隔着帘子轻言抚慰道:“妍儿莫怕,朕的御撵就行在你身边。”
说着,他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开。
若不是周边这么多人盯着,他这位皇后又极是脸皮薄的,他真想一路直接将她抱到交泰殿中去……
周宁福一路小跑,立在纳兰徵身后,小声回道:“皇上,文武百官还等着参拜皇后娘娘呢!”
“让他们都散了,明日再来参拜。”男子打断他的话,“今日这样拜来拜去的何时才拜得完?”他的小皇后已经很累了。
周宁福悟性一向不错,立马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当下点头应了是。
☆、第084章 吉日佳辰春宵夜(上)
东华宫正后方的凤宸宫是皇后所居殿阁,在后宫一众殿宇楼台中尤为端雅庄肃。依据祖制,帝后大婚的新房就在东华宫与凤宸宫之间的交泰殿。今日交泰殿内中张灯结,灯笼高挂,一片喜庆洋洋。
交泰殿中一应礼仪之物早就备妥,沈天玑被搀扶着坐在床沿,透过朱红的盖头,她能隐约望见案几上一对龙凤呈祥的大红喜烛,足有数尺高,烛火安静地燃烧着,透着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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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折腾一日,中途还没的休息,她实在有些吃不消。这会子骤然安静下来,这才发现满头的金钗珠翠已经将脖子压得僵硬,厚重的礼服内,身子有几分粘腻,脚下的礼服鞋镶珠缀玉,连抬一下脚都十分力。这样一身累赘,着实难受的很,幸好能装一回晕,不然今日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皇上!”
女官们跪地参拜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声低醇舒朗的“平身”。
沈天玑心头猛跳,也不知怎的,浑身都紧张起来,那个声音明明低缓如昔,可她就是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来,仿佛暗含了某种急切。
男子不紧不慢地靠近床沿,步子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沈天玑眼帘下方出现一双玄色底宝蓝蛟龙海水纹的皂靴,正正停在她跟前。
女官将喜秤呈到纳兰徵手上,男子接过喜秤,目光落在榻边安静坐着的女子身上。
她一身大红的衣装,被烛光照得明亮,仿佛一朵明媚而耀目的海棠,面上覆了一层薄纱,等着他揭开。眼瞧着她交叠在身前的玉白小手握得那样紧,衣角都被绞皱了,他眸光闪了闪,拿着喜秤的手顿了片刻,终是伸手一下挑起了朱红的盖头。
红色薄纱悠悠飘落,露出丽色倾城的雪颜。她下意识抬起眼,水润的目色望向男子,眸中顾盼流的星芒在火光下愈发璀璨明亮,几乎夺人心魂。
他心脏陡然一缩。
沈天玑生得本就极美,再加上这段时日的调养,那肌肤娇嫩水润如如剥了壳的鸡蛋,在灯下泛着莹莹玉光。致的小脸上妆容恰到好处,黛眉明眸,琼鼻绣口,完美无一丝瑕疵。
他怔怔的看了良久,沈天玑见他不动,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微微平复了紧张之意,她嫣唇勾起,轻轻一笑,霎时,夺尽满室辉光。
有司膳房的女官呈来馔食酒品,跪地叩拜后等了良久,才听得皇上一声犹自寡淡的“平身”。
纳兰徵将胶着良久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当先大步走到铺了锦绣红垫的桌案旁坐下。沈天玑亦被搀扶着坐到一旁。祭拜时,他神情极认真专注,始终未曾看她一眼。她如水的目光悄悄瞧了他几次,但见他一分回望都未曾给,不禁心里一阵微恼,也再不瞧他了。
不过……今日他一身红衣,这样喜庆的颜色倒给他冷肃坚毅的轮廓平添几分温润艳,敛下平日的威势,五官的致表露无遗,一派翩翩俊美,倾世风华。
唔……幸而他平时里多是一身黑色,神情也颇肃穆,不然,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去……
沈天玑低头胡思乱想着,女官已经将一只白玉酒杯呈到她跟前。
她侧身接过,螓首低垂,二人手臂相交时,终于感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泛着微微的热。她却不敢抬眼,只低低瞧着他宽大袖口边缘致无双的流云绣纹。
她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落下,露出一截玉色皓腕,腕上一只紫金手镯通透莹润,却还比不得她肌肤的莹润无暇。
宽大袖口,愈发显得她手腕的纤细。这样的纤细与他修健的手臂相交,他心口微微一动,动作微滞,不妨她正欲低头浅饮那玉杯中酒。
“朕的皇后何故一直低着头?”
沈天玑抬起水润眼眸,不妨正跌进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眸中,沉静如平湖秋月,此时又含了丝丝的温意和浅笑。
这样的目光,仿佛三月春风,能吹开漫山遍野的锦绣繁花。
她知道,他的这份温暖只独独给她。
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柔情蜜意,她如波水眸与他对视,眼中如水澄澈又隐含温柔,让他瞧得满心都是喜意。
他觉得很不容易,这个小姑娘,心中终于有了他。
合卺酒饮过之后,司膳女官们撤下酒馔,一一退下,又有司寝侍者上前来欲引二人各自洗浴宽衣。
沈天玑四处一瞧,却见殿中层层朱红纱帐,在烛火中轻轻浮荡着,明丽无边。东边角落处设有明黄帷幄,地上重茵累席,西边有一扇*屏风,上面戏水鸳鸯栩栩如生。
虽然早就知晓这些过程,但沈天玑在府中时一向习惯自己沐浴,再多也就是青枝碧蔓二人。如今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由这些面色庄严的宫人伺候,还是忍不住心中尴尬。眼风微微看向男子,却听得他淡淡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不须伺候了。”
大昭禁中从来都是以昭武帝圣旨为尊,众人听得此言,自是一分也不敢犹豫,齐齐退了下去。
沈天玑心里一阵笑,觉得这人当真合她心意。可待宫人全部退尽,整个寝殿只余下他们二人时,她又无端紧张起来。
男子一声低笑,“妍儿为何不敢看我?”
室中一片静谧,偶有喜烛的噼啪声响。感到他走到近前的脚步,男子气息仿佛带着丝丝压迫,沈天玑微微咬了唇,强迫着自己抬头,望见他眸光漆黑如夜,内中隐有渐起的波涛。
她一身红妆立在他面前,艳丽绝美的容色在灯火中愈发倾国无双,满头的珠翠银环衬得眸中光辉璀璨。
这样美的人儿,着实让他心折。等了这样久,她终于嫁给了他。想到她此刻已是他的新娘,是他独有的美人儿,她此后的人生都全然属于他一人,他心头生出阵阵悸动,再也掩盖不了满心的热切和渴望。
男子此刻的眸光带了□□裸的火热。她惊慌欲逃,却又忍住了。
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合该是他的。
她抬眼与他对视着,带着丝丝的倔强,双手握住,努力驱散着欲逃的羞怯。那双水润美眸泛着星月光华,又带着她独有的沉静与纯澈。
眼前大红嫁衣的女子如同春光下开得最艳的海棠,瞧着自己的眸光璀璨无双,瞬间将他的心魂勾了去。近在咫尺的嫣红小巧的唇儿娇艳如三月桃花瓣,水润丰泽地让人想一尝滋味儿。
他眸光一动,忽然双臂一伸,揽她入怀之际,双唇骤然攫住她的惊讶微张的嫩唇,气息狂热而霸道,满身都是压迫之意。
她不妨他忽然而来的侵袭,双眸瞪得老大,烛火摇曳中瞧见他漆黑无底的眼,内中满是火热暗光。
周边的喜庆红色,让他破开了某种禁忌,让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夺取她的气息。唇间的动作,愈发蛮狠而不加节制。
耀目的红色,浓黑的眸光,还有不断向她席卷的他的霸道气息,让她一阵晕眩……
发上花钗垂下的流珠随着动作发出微弱的叮呤之声,和着她浅细的呜咽,响在静谧的殿宇之中……
她因呼吸不畅,满脸娇红,伸手推他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他唇间一片水润艳泽,气息粗重,低低与她道:“妍儿的小嘴,似乎比平时还要甜几分。”
沈天玑羞得满身都要红了,双眸含羞带怯望了他一眼,似嗔似喜,犹含着方才亲热后的盈盈水波,霎时妩媚动人之极。
他觉得浑身都难受起来,想到此时二人身上尚且是累赘吉服,低笑开口道:“朕的皇后……可要跟朕一道沐浴?”
沈天玑哪里还敢跟他扯这些,当下转身,一人匆匆入了屏风之后。
看她逃也似的动作,他笑意浅浅,心道,她已经是他的了,这会子还躲……
总归她今夜乃至此后的所有日子,都专属他一人。他有足够的时间,将她好好疼爱。
屏风之后,有镜台椅凳并上早就备好的沐浴诸物。交泰殿内的沐浴只是专门给帝后新婚时稍作休整的,自然比不得东华宫和凤宸宫的浴池来的庞大和华丽,可这一方温泉水浴也足够沈天玑瞠目结舌的。
水上飘着氤氲热气,泛着清淡花香,她定睛一看,水上飘满了红色的花瓣,轻轻涤荡在水波上,美不胜。
想到方才他满是侵占的眸光,她就忍不住害怕,连带着拆卸装扮的动作也慢起来。
一只只花钗取下,满头墨发披散,镜台上印出她娇艳微红的面容,她望了一会儿,又觉自己太过傻气。今夜这样长,又能拖到什么时候?
他总归……不会伤害她的。
退下衣物,踏入池中。温润的池水疏散了她一日的疲累,她觉得浑身舒坦,双眸微微闭起。
皇后……果然成亲之礼都比旁人来得更累些。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步,她必然不会退缩。
耳边水波荡漾,她伸手拂过池上花瓣,唇角又露出丝丝笑容。
他对她这样好,她心里亦有他。这桩姻缘如此美好,连带着身边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第085章 吉日佳辰春宵夜(中)
纳兰徵沐浴之后,换上一身朱黄色中衣,走出帷幄之时,殿中一片安静。
他朝那屏风处望去,听见里面微有水波之声,荡在他的心里,一阵阵痒。他朝屏风大步走了两下,忽然又停了下来。
这般过去,似乎太有失风度?虽说他一向不在意风度不风度的,可还是怕吓到她,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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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
他轻声唤了句,未听到回应。
“不许泡久了,对身子可不好。”他说着,仍是不见对方回应。又等了一会儿,心下生疑,再顾不得其它,大步朝屏风后走去。
一片雾水弥漫,隐有淡香。他定睛一瞧,却见池边的朱红衣袍如同萎地盛开的花朵,镜台上随意放了十几枝花钗,泛着花瓣清香的水池中尚有起伏涟漪,可本该在池中的美人儿却不见了踪影。
他四周一望,却见红色丝绸帷幔飘飘荡荡,在幢幢烛火中落下纷乱悠柔的影子,伴着浮动的暗香,整个殿宇被装点得如梦似幻。
地毯上的重重暗影中,唯有一道娇细身形,在漂浮的帷幔之间若影若现。
整个殿宇本就不大,他仿佛能听到她急促慌乱的呼吸。男子唇间勾起笑意,眉宇一片光华。他刻意将视线看向别处,嘴上唤道:“妍儿,你在哪儿?”
脚下仿佛随意朝外几步,“妍儿快些出来,朕找不到你了。”
沈天玑见他似乎要走出屏风,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裳,她脸红得快要能滴出血来。方才她在水池中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就欲起身穿衣,可放眼一望,水池边上只挂了这么一件……薄透的衣裳。
说薄透委实是好听了,其实是一层极透明的纱布而已,淡粉的色泽,柔滑娇腻,抚上去流水一般清爽光滑,可穿在身上,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会子身上就套了这么一件,同色的丝带松松系在胸前,垂下长长的纱带轻轻飘荡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得散开。
一直晓得做皇帝的艳福极好,可也没料到大婚之日给新娘子穿的是这个!想到让她就这副模样走到他面前去伺候他宽衣上榻,她就觉得浑身发麻,巴不得立刻藏起来才好。
她一时之间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儿,方才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心里慌得仿佛钻进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生怕他会进来看她。眼瞧着周边帷幔重重,她想也不想就藏进来了。
她思索着,等他走了,她得再换回那身厚重礼服才好,等下才好伺候他……晚些时候上了榻,吹了烛火,大约也瞧不见什么,再脱下衣裳,也是一样的。
心里算好之后,她就躲在那里不动了。眼巴巴盼着他走出屏风去。
男子正要踏出去,却忽然脚下一转,又返身回来。修长的身影重又踏进水池边,弯腰去捡起地上的大红吉服。视线恍若不觉地朝那处一望。
沈天玑立刻朝后面缩了缩,娇小的身影为重重飘荡的帷幔所覆,连呼吸都尽量轻缓。
他的妍儿……是在和他玩捉迷藏么?
男子将那衣袍随手扔到了屏风外面,自己则煞有介事地坐在了池边镜台前。伸手拂过台上花钗,想到她方才满头珠钗时的艳丽绝美,不禁目光微深。
沈天玑眼瞧着他把衣裳扔了出去,登时恼的不行。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静坐在那里,纹丝没有出去的意思。
“妍儿再不出来,朕可要来寻了。”他淡淡开口道,“若是被朕寻到了……妍儿可莫要后悔。”
浅淡的声音,听在沈天玑耳里,却满是危险。她心口猛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忽然站起,脚下箭步,三两下朝她所在之处逼来!
她被那气势所骇,慌乱之际也不知哪儿来的灵活劲儿,纤细的身影如游鱼一般顺着帷幔溜到了另一个角落,站定后再次摒住呼吸。
四周帷幔低垂。他眼瞧着地上那纤细人影在一阵风动中不见了,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怪只怪,交泰殿内因是大婚新房,保密措施做得极好,里面纱幔一重又一重,生把寝殿围了个严实。如今正值夜晚,喜烛亦是红色,整个殿阁如同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红彤朝霞之中,看不明晰,倒给了她可乘之机。
他没料到,他的妍儿竟还有如此才能。这若是换了别人,可能还真找不到她,只能出去多唤些了人来寻,未失了二人的情趣。可此时是他。他听风辨位的本事一向炉火纯青,若是能让小小女子这样轻易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未堕了他昭武帝的一世威名。
这丫头,怕成这样是要做什么?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心里这样想着,薄唇却溢出浅笑。他分明听到西南方有细微的异响,眼神朝那处一飘,却见朱色帷幔间,隐现出墨色长发来,水流般丝滑,旁边的帷幔被勾勒出几分凹凸,他甚至能立刻描绘出那里面隐藏的曼妙曲线。
身子一阵躁动。他朝西南方一步步走过去,嘴上轻声唤着:“妍儿,别怕……朕不会伤害你的。”
沈天玑见他过来了,又想着换个地方藏匿,她脚步飞快地穿过一道帷幔时,听见男子骤然加快的脚步,“妍儿莫跑了!”
她却愈发跑得快了,帷幔中慌不择路,只朝着更暗的地方走,长长的墨发湿润着披在身后,随着脚步轻轻荡漾着,与朱色的纱帐交织在一处,凌乱飞舞。
胸前粉色的丝带飘荡飞扬着,她一边伸手按住,一边在灯影凌乱的纱帐穿行,霎时殿中纱幔飘飘荡荡,一阵风响,大红喜烛的火焰剧烈抖动着,伴着一追一赶的急促脚步声。
一旦暴露行踪,又岂能再瞒过他的眼?他脚步凌厉迅速,如出笼的豹子,循着她跑动的方向追过去,一下子将她逼进了再无法逃走的角落中。
她此刻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却再没处逃了。握着胸口丝带的玉色小手紧紧握住,微微发颤。
虽然不知她为何这样怕,可他知道她此时定怕得很,忍不住就缓下脚步,轻声诱哄道:“妍儿,宝贝儿,快点出来。妍儿自己出来,朕不罚你。”
沈天玑心头直跳,她咬了咬唇,见他又要走近,慌张开口道:“皇上……别过来……”
这声儿娇嫩酥脆,生让他耳中一阵舒服,只觉得她哪里都好,连声音也别样好听。
“为什么?”
“……麻烦皇上先去一下殿外,妍儿马上就会出来了!”
男子一愣,从善如流道:“好。妍儿快些,莫要在角落里憋坏了。”
她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仿佛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她才掀开最近身的一重纱幔。眼睛朝外一瞥,不见人影。她心下大定,又掀开几道纱帐,待到最后一重时,骤然见到地毯上男子卓然静立正守株待兔的身影,她吓了一跳,又欲躲回去。可男子的耐心已经用尽,少女清淡的香味儿就在眼前,他又岂容她又跑开?
大掌忽然撕开那最后一层纱幔,他朝前大步一跨,将欲逃的美人儿紧紧捉住,手臂一用力,纤细的人儿若蝶儿一般落在他怀里。
“瞧朕抓到了什么?”
隐隐含笑的声音,低缓醇厚,微微嘶哑,火热的气息拂在她艳若桃李的小脸上。他低头望见她美丽倾世的容颜,一瞬也不愿意等了,低首狂热含住她的嫣唇……
“唔……”满眸的惊惶,少女宛若被捉住的无辜小白兔,某眸光里水润剔透,含着丝丝委屈,却再不能有丝毫反抗……
纱幔飘飘,墨发浮动,她胸口的丝带终是散开一片春/色,粉色纱衣如落花般飘落在地……
夜色浮沉,烛火彻夜明亮。
四周纱幔犹自飘飘荡荡,寝殿中巨大的床榻上有绣着百子千孙的喜色纱帐。帐中偶有娇细吟哦和男子粗喘,持续往复不知几回……
夜半时,纱帐终于掀开,登时帐中香靡热气微微散开。他抱着怀中柔弱无力的女子再到水池边上,那里的水已换做一新。
“妍儿?”他轻轻为她擦拭着,动作温柔仿佛对待无价珍宝。可是这“珍宝”此刻却闭了眸,眼角尚有泪痕。
细吻落在她眼角,吸走她的泪珠。他心头早已软成一片,彷不知如何才能让她知道,他怜她爱她之甚,真巴不得让她能看到他心头所想。
哎……终于还是吓着了她……
她在那可怕的洪流顶峰中,早已承受不住失了意识,这会子在温热舒适的水中浸泡一会儿,又有低醇温柔的男声在旁边轻唤,她这才悠悠转醒。
睁眼望见他俊逸飞扬的眉宇中一片淡月舒朗,好看极了。只是眉梢微有忧意,低头看她身子的目中有浓浓的心疼。
她心下一动,忽然伸手来触上他的眼角,微微沙哑的嗓音,“皇上……”
他见她睁开了眼,登时面上一片明媚璀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水润的眉目。
“可舒服些了?”
沈天玑点点头,“皇上……我可以自己来。”她欲起身,却感到浑身酸软,一分力气也攒不出来,登时一双美目染上几分羞恼。
纳兰徵见她这娇软可怜的模样,心里又怜又爱。
他有些后悔自己折腾过了,让她如今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可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她可以全身心地依赖他,他会为她做好一切,而她……只要像方才那般,乖乖承受他的恩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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