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风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一阵杂沓的足音进了会堂,想当然尔,其中必然包括了当朝天子。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这麽维持着趴跪的姿势,直到—
「今日中秋佳节,众卿无须拘谨,平身吧。」
清清冷冷,却有着说不出威严的嗓音响起—众官员又是一阵歌功颂德之後,陆陆续续地自冰冷的青花砖上站起。
封珩维持垂着颈子的恭敬姿态,只用眼尾打量着眼前这扶南国权势最高的男人。
即使有一堆g0ngnv、太监、侍卫……闲杂人等包围着他,那男人特出的气质与绝美的长相让他依然鹤立j群,也让人第一眼就能轻易地锁定他—只见他一身雪白的绣金蟒袍,虽然华贵,但并不算正式衣着……也许是因为不愿替宴会上带来太过严肃气氛的缘故~
莫不得有人戏谑地传言:扶南国新继任的天子倘若是名nvx,周围的其他国家必定会为了其美貌而不惜大动g戈……虽说有点言过其实—男子的长相即使jing巧夺目,然而天生威仪偏冷的气质完全有异於nv子的柔弱,断不至於予人亦男亦nv的错乱感—但是这样的长相仍然叫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朝自己的方向扫s而来,封珩连忙收回偷觑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瞧。
也许是因为他的面生—他只在来到扶南国的第一天拜见过男人一次—封珩可以感觉到对方带着疑惑与探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然後~对方身边的太监似乎跟他低语了什麽,男人微微颔首,这才收回了过於灼人的视线。
真是惊人的敏锐度……封珩在心中苦笑……连现在所有人都低垂着头的情况之下,对方竟也能对他起疑……看来虽然这新任天子年纪轻轻便即位,本身的能力倒是不容小觑。
以男人为首的一群人开始缓缓地朝首位移动,封珩终於可以偷偷松口气,微微抬起弯得发酸的颈子。
他的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瞥向他这排座位中最前头的雪白身影……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隐隐觉得男人在经过华宇珏座位前方时,有那麽一瞬间的停顿……甚至~他瞧见,华宇珏抬起了眼,与男人短暂地四目相接,复又各自调开……
应该是错觉吧……他自嘲地想……否则该怎麽解释:珏弟那带着一丝气闷与一丝怨怼的眼神,以及当朝皇上那饱含温柔与宠溺的一眼……呢?
宴会因为主人的到场而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左右两排座位中央,身着水se薄纱,手执云绢的舞坊nv子们正在轻歌慢舞;g0ngnv们来来去去,端上一盘盘jing致佳肴;众官员挟菜吃酒,赏舞漫谈,气氛好不热络。
华宇珏强迫着自己融入眼前一片欢欣鼓舞的宴会中—这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平常倒也不难做到,今日却不知为何,一直难以专心……
应该是因为他现在有许多事要思考吧……等会儿要怎麽跟珩兄解释啦,还有晚一点回到府邸之後要放哪些烟火……这些都是很烦人的事呢……他因这个毫无破绽的自圆其说而咧出一抹微笑,却在下一秒,唇角的弧度y生生僵住—
虽然他不愿也不想看,但因为『地利』之便,眼角的余光仍然不可避免地总会瞟到那人身边,那穿着一袭粉se罗裳,头戴jing致的金步摇,不笑时明yan照人,笑起来温婉柔美的妃子,正时不时地执着酒壶替那人斟酒,或执起筷子替那人挟菜……而,每当那人朝她微微一颔首,nv子脸上的笑容便更光彩夺目……
韩墨雅……另一个,韩贵妃。
托当初为了要铲除韩家人所做的功课之福,他对於nv子并不陌生,也记起那时对方对nv子所做的评论:平庸怯懦,不足为惧。也因此,她成了目前g0ng中,硕果仅存的韩家人。
呵~看来对方的眼光实在jing准,瞧瞧眼前这画面……郎才nv貌的,多麽令人赏心悦目啊~
他晃了晃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我在骗谁啊……他自嘲地心想……去他的赏心悦目,自己无法享受这宴会的理由……不就是这个吗?
虽然风慕烜的座位离他那麽近,但他在这一瞬间,却感觉彼此的距离无b遥远……连他之前在外征战沙场,一年见不到对方一次面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触。此刻,这种心头彷佛被剜了一个大洞,空荡荡、凉飕飕的奇异感却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想大笑三声,然後彻底忽略都没有办法做到。
他垂下眼,左腕的一抹红在闪耀……他定睛细瞧,原来是隐隐露出袖口的蛇环。
他撇了撇唇,不着痕迹地拉整好袖子,遮掩住那闪动光芒,彷佛看透了一切的蛇眼。
看什麽看……他在心里扮了个鬼脸……老子就是心里不痛快不行吗?!再看,老子就拿把剑把你给挑断了,就不信拔不下你这鬼东西!
反正,这东西~本就不该属於他……就如同那人,也不该属於他……以前对方还是个被韩家人c控的魁儡皇帝时,他所拥有的那种,两人一起并肩作战的亲密感,其实~只不过是一种时势所造就的错觉吧……对方现在已经大权在握,美人在怀,天下安定,民心不再思战,那他……还留着做什麽……?留着……对那人还有用吗?
『珏……喜欢你…好ai你……』
『朕要立你为后。』
『……』
对方欢ai时的剖白、霸气的宣言……一句句,一幕幕,如同尖刺般一针针密密地扎进他心里—他白着脸,抖着手,再灌进了一口酒。
唔……这所谓西域进贡来的葡萄美酒,也未免~太苦了吧……
情锁风华 二十六、撞见
月影西斜,夜se渐深,在首座的天子离去之後,众官员们在酒足饭饱的状态下亦纷纷起身,摇摇晃晃地互相作揖辞别—不管是真心或伪装,至少在道别的时刻,人人脸上均是满满的笑容。
封珩也跟着站起身,走出会堂,看见g0ng中负责接送的轿夫因着yu离去的人cha0而挥汗如雨,忙得不可开交,他t贴地缓步踱开,不与人争—反正他也没要赶时间。
宴会堂的外围,是一座小小的人工湖泊,而,围绕着湖泊搭建的,是一道典雅的木质回廊—这回廊在绕了湖泊半圈之後,会弯进湖泊中央,形成一条九曲桥,而後在湖中央的一座小凉亭划下句点。
此时,圆亮的明月悬在树梢,也倒映在湖泊中—天上、水中的两个月亮,各自静静danyan着光芒,把整个天地都化为银白se的世界。
他走上回廊,时不时抬起头望望天上的明月,偶尔低下头欣赏水中的月圆……晚风轻送,水中的月影因此起了许多细致的波纹……此情此景,真别有一番风味。
他在心中默念着所知的,关於月亮的诗词,一面缓缓闭上眼,享受着这繁华落尽後的宁谧氛围……
『喀』的一声,细微的足音在他身後响起—他不动声se地睁开眼,还未回头探究来人是谁,清亮的嗓音便已出示了自己的身份:
「珩兄……」
他缓缓转过身,对方也正慢慢地走近他……皎洁的月se映照出来人俊朗的长相,如蜂蜜水般的肤se,以及那身雪白se的朝服。
金se的眼眸盯着对方,一瞬也不瞬地,华宇珏小心翼翼地再唤了一次:「珩兄~」
封珩微微g起唇,拱手行礼—举手投足之间,再自然也不过—再自然也不过的~疏离。
「将军。」
这声称呼让华宇珏迅速垮下了脸。
果然哪……珩兄果然还是生他的气了~
他垂着嘴角,绞着十指,眨巴着眼,脸上是又幽怨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与方才跟百官周旋寒暄时那飒朗的神态大不相同……若不是心中真有些怨怼对方的隐瞒,封珩差一点就要因为他这副流浪小狗的模样而忍俊不住微笑起来。
对方的面无表情让华宇珏更加心慌,他苦思了一个晚上的解释现在却是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只能呐呐地说:「珩兄……你、你别生我的气啊……我~不是那个…那个故意要隐瞒你的……」
他在心里对自己的口拙及结巴大皱其眉—挫败加上慌乱,让他讲起话来更是坑坑疤疤:「而且我根本也不知道你是……赞门国的皇子……是真的!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所、所以……呃……」对方无动於衷地看着他,华宇珏m0m0鼻子,低下头,後头的不知所云自动消音。
封珩望着他这副小媳妇的模样,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要知道……对方可是镇国大将军呢……还是皇帝的左右手,百官争相巴结的对象……只要惹对方一个不开心,他在这国家里怕是再不会有容身之地……像这样的一个高官政要,如果他够聪明、够理智,就应该敬而远之,别跟对方牵扯过深—既然做不来逢迎拍马那套,那乾脆就不要互相往来。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太迟了……
这段时间以来与对方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脑海,他发现~他很难在对方满怀期盼的注视之下,走回以往明哲保身的老路子。
或许,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应该有所t认—他根本,无法真正狠下心拒绝这家伙。
「珏弟~」他在心中高举白旗投降,并不意外地,看见对方闻言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地冲着他傻笑……他终於也放松嘴角,回对方一个无奈的笑容。「为兄今天可真被你的身份吓到了。」
华宇珏扁了扁嘴,终於大着胆子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我还不是!珩兄竟然是赞门国的皇子,这我作梦也想不到啊!」
封珩被他委屈的模样给逗得笑出了声,忍不住抬起手,戳了戳那还戴着正式官帽的脑袋瓜子—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素来不太ai亲近他人的自己,此时这动作是多麽的超出他的底线。
「好吧,就当作我们一人一个秘密,彼此扯平好了。」他止不住唇畔的笑,转回身子,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知道吗?珏弟~这是我第一个孤身过的中秋,心中的感触良多……」唇角的弧度渐淡,他以着喃喃自语的音量说着—华宇珏却听得分明。
无父无母的身世让他对这种漂泊在外的感伤言词毫无抵抗能力—心中一动,华宇珏下意识地便伸手握住了对方搁在围栏上的大掌。
封珩因那手掌传来的热度而莫名地身子一震—同时,耳边传来对方独有的清亮嗓音:
「珩兄,虽然我知道,没有什麽能够取代跟自己家人团聚的时光,不过,如果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把我当作你在扶南的家人……」握住对方的有力大掌微微收紧,向来jing光毕露的金眸此刻却是盛满了月华一般的柔光。
封珩愣愣地望着此刻笼罩在银辉中的雪白身影,向来自负於自己冷静理智的他,头一回,找不着自己的声音……只能听着那带着莫名安抚魔力的嗓音继续说着:「不是有诗词这样说吗……什麽什麽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如果珩兄你愿意,珏弟我年年陪你一起看月亮,这样可好?」
对方说着,笑弯了一双眼,封珩却觉得一gu热气自心头涌上,窜上了眼眶……
这人……为什麽可以这麽莫名其妙,这麽掏心掏肺,这麽一针见血,又这麽、这麽的……打动他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沈甸甸梗在心中的某种压力,被人戳中了宣泄的出口那般……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这麽了解自己、贴近自己,真的会让人感到四肢百骸都轻松了起来呀……
心旌动摇中,他听见自己略带沙哑的嗓音:「是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华宇珏继续皮皮地笑着,不以为忤地摆摆手。「噢唷~珩兄,你又不是不知道y诗作对这本事我是完全不行的!」
封珩微微笑着,小心翼翼地收藏起眼底的悸动,却无意识地反手将那只因长年征战而显得粗糙的手掌握得更紧……
华宇珏当是对方过於感动,亦完全不以为意,任由对方抓握着。他抬起头望着皎白的月亮,与封珩把话说开却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人的友谊让他心情极佳—深深吐纳了一口带着桂花香的夜风,他喃喃道:「这月亮……真美啊……」
温润的黑眸落在他g起的樱se唇瓣,放松的蜜se侧脸,以及闪闪发亮的金se眼睛……良久良久……移不开视线……
「……是很美……」他望着他,这麽回道。
夜凉如水,湖畔多风,纵然一开始觉得徐徐吹来的晚风令人身与心都无b舒畅,但吹久了倒还是免不了出现一些副作用—
「哈啾!」华宇珏小小地打了个喷嚏,r0u了r0u发痒的鼻头—与他并立着赏了有一会儿月亮的封珩转过头。
「受凉了吗?」他仰头望了望月亮西斜的角度。「夜深了,回府吧。」
方才~他是真的完全心无杂念地沈浸在这夜,这月se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这~是否也是因为有对方陪伴的关系呢?
华宇珏x1了x1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如珩兄先回去吧,我~还想一个人在这儿看一会儿月亮。」金眸乱转,是他扯谎时的无意识举动—幸而封珩尚未那麽了解他。
听他这麽说,封珩也未再多说什麽,只抬高手臂,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改披在华宇珏身上。
「难得珏弟有这等闲情雅致是不错,不过可别因此得了风寒。」他温柔地笑着,眼眸里多出了一些以往相处时未曾出现过的一丝暖光。
华宇珏并未察觉,他只是喜孜孜地拢了拢身上那件藏青se的披风,嘻笑着道:「有珩兄这番心意,我定是百病不侵的!」他动作夸张地拍着x脯,复又提醒着:「时候不早了,珩兄还是先回府吧。」
封珩点点头,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那被他的披风密密包裹着的人儿,转过身,缓步离去。
待他一走远,华宇珏唇畔那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奈。
金眸垂下,望着那尚带着对方温度的藏青se披风。
唉唉……珩兄对他推心置腹,关怀备至,他这样眼也不眨地对他撒谎实在是说不过去啊……不过……这事~又哪能吐实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想去找当朝圣上,归还那本该属於皇后的蛇环,并劝对方打消立他为后的天真想法吧……此话一出,恐怕珩兄要不立刻跟他绝交,要不也一定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唉……他再度叹了口气……梗在心头的抑郁感挥之不去。
别再想了!!他在心里鼓舞着自己:赶快把这事解决了,府邸里头还有清扬他们在等着他放烟火呢~!
想起宅子里的众人,他的心里踏实不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他旋过脚跟……
一抹快如闪电的黑影扑天盖地地朝他袭来—华宇珏只觉眼前一花,什麽反应都来不及做,一只铁钳般的大掌已狠狠地掐住他的颈子~
他被对方狂猛的来势一个冲撞,踉跄地连连後退,背部撞上了回廊两旁的圆柱,发出『砰』的沈闷声响……这猛力一撞,让他x腹间气血翻涌,有种五脏六腑都要跟着移位的错觉……不过真正的威胁还是来自於颈部的箝握—
来人并未完全阻断他气管的畅通,可也就留那麽一条细缝予他呼x1……虽让他不至於因为缺氧而立刻昏迷,可这种不上不下的折腾反而更磨人。
ga0什……谁敢在g0ng中对他如此放肆?!!
他又惊又痛,又喘又怒,咬着牙想要扳开那宛如要陷进他皮r0u里头的五根手指,却完全不敌来人强劲的力道~他心念一转,扬高手臂便往背後长剑探去—
y郁森冷,宛如自地狱传来的问句便在此时响起:
「就~是~他?」
情锁风华 二十七、潜心宫
只差一寸便碰着剑柄的手臂因这熟悉的嗓音y生生顿住,金眸瞪大,眼眸里倒映着那在皎白的月光中无所遁形的来人—
依旧是一身未换下的雪白se绣金蟒袍,依旧是令人目不转睛的绝美脸孔,然而~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是他所不熟悉的……怨恨、愤怒、狂乱……
风慕……烜……?!!!
对来人的身份,对对方此刻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对这一切的一切感到无b错愕与慌乱的他,下意识地,停下了挣扎……只怔愣地望着那张逢魔般的jing美脸孔缓缓贴近……抿成直线的红唇在他放大的瞳孔里一张一阖:
「下棋的~普通朋友……是吗~?」语调平板而轻缓,箝握住对方的五指却缓缓收拢,正似他浑身扼抑不住的愤怒流窜。「你拒绝当朕的皇后,也是因为他?!」
什……麽……?!!当然…不……是……!!!
因为缺氧,对方的一字一句穿透耳膜,到达大脑,他却花了两倍的时间才完全消化完对方话里的含意—华宇珏猛力地摇着头~是否认,亦是挣扎。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这个蠢狐狸!听我解释呀~!
他想将这些话大吼出声,然而,赤红着眼的男人完全不给他任何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气管完全地被束缚住,甚至~对方的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悬空提离地面数寸。华宇珏甩着头,蹬着腿,用尽最後一丝气力想扳开颈子上的手指……眼前的月亮开始变成两个、三个……然後是一整片白花花的光……他听得见耳中血ye疯狂窜流的声音,然而脑子却因为得不到半分氧气而慢慢地停止运转,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当他以为自己真会就这样昏si过去时,黑发男子松开了他—
他重重地摔落地面,眼泪鼻涕淌了满脸,他却没有心思顾及。猛地灌入的大口新鲜空气让他在恢复清醒之虞,亦无法克制地猛烈呛咳了起来~
「咳、咳……咳……呕……咳……」他趴伏在冰冷的石砖地上,又是咳又是吐,浑身颤抖着,整个人像被丢进湖水里再打捞上来一样又冷又sh,整个後背都爬满了冷汗。
他一口气都还没顺过来,右手臂便再次被人拽住往前行—毫无力气支撑双腿的他几乎是以膝盖着地被拖着走
gt;
「烜……不要……」已经无力挣开对方手臂的他只能出言恳求—虽然嗓音亦是沙哑难辨。
然而,直挺挺的雪白se背影却是完全不动如山,继续朝着他预定的目的地前进。
膝盖因着一再与粗糙的地面摩擦而破了皮,隐隐渗出了血丝……逐渐恢复气力的华宇珏忍着痛,尝试着用双脚站起,却仍是跟不上黑发男子疾行的速度,踉踉跄跄地被拉着走。
他虽然只在十七岁那年闯进过深g0ng内苑一次,然而~那时出发前师父为他口述过的g0ng中地图,至今脑中仍留存着模糊的印象……他隐约辨认出,他们此刻正往禁g0ng的内部去……一路上与不少的侍卫、太监、g0ngnv错身而过,他们在恭恭敬敬地福身之余亦难掩好奇地偷偷打量着他们~
是啊……这真是令人惊奇的组合—一个皇上,一个将军,一个男人扯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走……他完完全全可以想见这个话题的高度娱乐x。
不过,自己即将成为别人茶余饭後谈论的话题,可是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终於可以使上力的华宇珏开始挣扎了起来。
「t……皇上、皇上……您真的误会了!我……末将可以解释!真的!……皇上……」
白衣男子充耳不闻,长腿交替得更为迅捷—华宇珏不si心地正yu再开口,映入眼前的巨大门扇却让他的声音y生生地梗在喉口。
白衣男子在扯着他走过不知多少庭园、多少g0ng院之後,来到一座巨大的g0ng殿门口—其门扇上蟠龙飞舞,彩凤振翅,好不壮观……而,门扇上头,一幅木质横匾,上头书着:潜心g0ng。
『轰!』
华宇珏只觉彷佛平地响起一声雷,直接劈在他脑门上,让他头昏眼花,手掌发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潜心g0ng、潜心g0ng……潜心g0ng不就是皇帝的寝g0ng吗?!!
隐隐猜到对方意yu为何的他更显惊慌,像疯了似地想要挣脱对方的抓握。
「不要……皇上!……您听我说!……皇上!……」带着沙哑的嗓音几乎像是在哀鸣,黑发男子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si命攒紧了对方的手腕,大跨步地踏进了富丽堂皇的潜心g0ng。
此刻正值就寝时分,寝g0ng内不乏负责铺整被褥、燃点薰香的g0ngnv,众人听闻门口处传来sao动,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头望去—
只见他们尊贵的主子,一身雪白蟒袍衬得他孤高清冷,俊美脸孔上的肃杀表情更让人退避三舍,而他手中抓握的……众人面面相觑……竟是他平素最为器重的镇国大将军,亦是他的同门大师兄?!!
与他们一身整齐乾净的主子相较,此刻那威武剽悍的大将军只能说是满身狼狈—下摆的袍子沾了尘土,若仔细瞧还隐约可见未乾的血迹……而他一面奋力地转动着手腕,一面仍满脸仓皇地不知跟皇上说些什麽……
众g0ngnv你看我我看你,皆拿不定主意此刻是应该眼不见为净地做自己的事好呢?还是乾脆告退出去的好呢?
就在这个为难的当口,她们的主子给了一个再明确也没有的指示:
「全部~都给朕滚出去!」
不是咆哮、不是暴吼,然而嗓音中的冰冷与怒意却b真正的大吼大叫更骇人……众人只觉得周身一gu寒意涌上,随即二话不说,忙不迭地收拾手边的用具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寝g0ng。
殿後离开的g0ngnv很是贴心地反手关上了门……厚重门扉掩上的最後一刻,只隐约听得带着沙哑的清亮嗓音像是被b到si角的困兽般大吼:
「你不能这麽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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