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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花果子
薛谨立刻抬头看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干什么?”
他神经绷得太紧了,以至于顾之临一有动作就胆战心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对某个话题的警惕等级已经高得很不正常,反而像是做贼心虚。
顾之临却很淡定,好像只是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忙:“你不太会弄这个吧,我帮你。”
他确实很擅长这个,数分钟后,薛谨对着堆了小半碗的剥好的小龙虾,几乎要忘了自己刚刚在怕什么。
“这玩意儿怎么能剥得这么快?”他不可置信道。
“念书时有段时间在餐厅打工,跟师傅学过。”顾之临摘下手套,从冰桶里拿了罐啤酒打开,“虾蟹剥起来都是有技巧的,不过特意去学的人不多,也没必要。”
薛谨便突然想起来,顾之临好像是会做饭的。
那天他在顾之临家的厨房转了两圈,不止微波炉有经常使用的痕迹,料理台和炉灶也是使用后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状态,调料刀具一应俱全,跟他家里那个住进来后只有钟点工阿姨用过的厨房完全不一样。
说这话的人换作苏尧,他肯定就随口调侃两句过去了,但对面坐的是顾之临,薛谨就不知道该接点什么话更合适。
最后他只是笑了笑,把剥好的小龙虾端过来吃了,然后向顾之临道谢。
这期间阿桑醉得迷迷糊糊,拉开车门要了一次水,薛谨从尾箱拿了矿泉水给他,又回来坐下,见顾之临在看他,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们关系不错。”顾之临说。
“他这么个性格还敢主动跑来找我帮忙,挺不容易的。”薛谨把阿桑给他递卡那事说了,忍不住笑,“话还没说先把身份证掏出来了,求我帮他个忙,要不是跟苏尧那么熟,我差点以为一心逼他干什么缺德事了。”
他觉得这事怪有意思的,一个穷学生在一心打工并不出奇,薛谨在m省时甚至在酒吧里遇到过正在打工的同班同学,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人帮忙先掏身份证自我介绍的,阿桑真是独一份。
或者说,要不是看阿桑挺顺眼又觉得他有趣,说不定薛谨都不会答应帮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忙。
顾之临若有所思地垂眸,没再说什么。
“你呢,为什么答应帮忙?”薛谨问,“我是恰好最近准备休息,也算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拖你下水有点不太厚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掺和的。”
如果说薛谨自己是闲着给自己找事,对顾之临来说,帮他这个忙更是彻底的吃力不讨好,他到现在也没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答应,一直以“顾之临那天大概没睡醒,答应了又不好反悔”为借口搪塞自己。
但真相当然不会是那样的,要说他不想知道,那肯定是假话,所以他还是问了。
“没什么。”顾之临说。
薛谨抬头看他,好像他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谎话。





舍你 舍你_第26章
但他居然笑了一下,把喝空的易拉罐放在桌面,然后越过半张油腻腻的小圆桌,在薛谨耳边低声说:
“你想帮他,所以我帮你。”
薛谨愣住了。
他不是没想象过顾之临可能会说的答案,但没想到最终得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的。
“……你开玩笑吧?”他犹豫着放下筷子,手在桌面上找不到地方,于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好像那样会让自己安心点。
是开玩笑的吧?他忍不住在心里催促,快说啊,这样他就可以配合地笑出声,然后假装没有问过这个自取灭亡的问题。
但顾之临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望着薛谨,没再给自己刚才那句话打什么补丁。
薛谨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他对顾之临的了解,对方是认真的。
在11月底的学院路大排档,顾之临对他说了一句近似表白的话,而他慌于应对,最终什么也没说,载着醉得人事不省的阿桑落荒而逃。
阿桑目前还住在一心的员工宿舍里,薛谨下车喊了个人帮他一起把阿桑弄上楼,然后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汗。
阿桑的同事把他丢到床上,回头关心了薛谨两句:“薛先生您没事吧?怎么大冷天的还出汗了?”
“没事,”薛谨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阿桑喝醉了,你照顾他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有点恍惚地下了楼,差点在楼梯上绊倒,好在反射神经不错,勉强扶着墙站稳了,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把车钥匙落在阿桑房间,又回去取。
等他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后了,这顿神奇的宵夜居然吃了近四个小时,不可谓不漫长。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没管自己一身的大排档烟酒烧烤味,躺成了一个毫无形象的大字。
他没开灯,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一点微薄的月光和远处电视塔的灯光照进来,让他在手机振动声中格外清醒。
薛谨从卫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是杨子溪的电话。
“师兄,我明早临时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你方便帮我照看一下卢卡斯……”
她的声音突兀地顿了一下,发现薛谨根本连“喂”都没说,迟疑着问:“师兄?”
薛谨这才回过神来,慢半拍地开口:“啊,你说。”
“你怎么了?”杨子溪觉得奇怪,“这个点你这夜行动物还没睡吧?”
“没什么。”
薛谨先是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又觉得没必要对杨子溪隐瞒这件事。
于是他有点烦恼地把晚上的奇妙历险给对方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杨子溪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仿佛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声音,难以置信道:“顾之临居然今晚才头一回对你表白?”
薛谨莫名其妙地纠正道:“不是表白,只是——”
“醒醒薛谨,那就是表白。”杨子溪笃定地打断了他,“就顾之临那烂性格,你还指望他捧着玫瑰花在电视塔顶层旋转餐厅向你下跪表白吗?”
那倒没有,不过在路边大排档吃剩的小龙虾面前说那种话,也是有够奇怪的了。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杨子溪也懒得跟他废话了,指示他去洗澡睡觉,并且表示明天早上自己会把卢卡斯打包送上门,开始新一轮为期三天的寄养。
“顺便跟你谈谈你扭曲的感情观,我发现你谈恋爱的水平可能连小学生都不如。”
第20章
对于杨子溪的指控,薛谨是很不服气的。
什么叫“连小学生都不如”?算上高中时的初恋,他前后交过三个男朋友,留学时还和男友同居了大半年,怎么说也是正经谈过恋爱的,说顾之临脑回路清奇还差不多,怎么会是他的水平问题?
他睡了一觉起来还是觉得意难平,于是下楼到早餐店点了吃的,坐在店里等杨子溪来。
周末的早餐店有点热闹,早起晨运的大爷大妈们走了,像他这样不早不晚下楼吃早饭的也不少。薛谨在银台点了单,又自己拿着小牌去窗口端了豆浆油条小笼包,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慢吞吞地边吃边玩游戏。
杨子溪牵着卢卡斯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叼着包子腾出手来玩游戏,卢卡斯冲过去亲热地蹭他裤腿,薛谨这才发现他们到了,按了暂停口齿不清地招呼道:“坐。”
他估摸着杨子溪该到了,五分钟前给她点了份粥,这会儿温度正好不烫嘴,很好下肚。
“明明是个弯的,还对妹子无微不至地好,你这份情商怕是用错了地方。”杨子溪在他旁边坐下,一边喝粥一边得了便宜卖乖。
“你要不能好好说话就把狗留下赶紧走吧。”薛谨没力气跟她斗嘴,弯腰摸摸卢卡斯的脑袋,发自内心地说,“我现在够闹心的,行行好吧杨小姐。”
杨子溪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确实不太好,明明昨晚薛谨不到一点就被她劝着睡下了,但黑眼圈还是顽强地呆在他脸上,脸色也不好,好像前一天晚上他不是被人表白,而是被疯子追着跑产生了心理阴影。
“你……怎么回事啊,就算顾之临真的跟你表白,也不至于这样吧?”
薛谨嫌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朝她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你怎么想的?”杨子溪从他面前的蒸笼里夹了个包子,斟酌着道,“我觉得他挺好的啊,你们互相知根知底的,又处了这么久,不存在床上不和谐的问题,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们打着炮友旗号玩真的呢,也没见你明确纠正过我的误解……”
“那不一样。”薛谨说。
“怎么不一样?”
薛谨本能地觉得她在混淆视听,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抿着嘴没说话。
杨子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兄,别不服气了,你就是真的很不会谈恋爱。”
她喝掉剩下的小半碗白果粥,把汤勺搁在碗沿,因为赶着去机场,也没时间跟薛谨说太多,只道:“喜欢你的人太多,你又总是一副不太挑的样子,以前我就想说了,你这样对谁都好又来者不拒,很容易分不清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




舍你 舍你_第27章
薛谨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确实喜欢过别人,比如他金发碧眼的漂亮前男友,但那种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连他自己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消散了。所以他本能地觉得杨子溪说得不对,不过平心而论,当初接受前男友的追求时,他确实也是抱着“那就试试”的心态开始和对方交往的。
没有太多心动的过程,迅速进入热恋状态,然后又迅速地被他厌倦,说实话,可能还不如他和顾之临维持炮友关系的时间长。
“你得自己想清楚,反正你俩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急的,慢慢来吧。”
杨子溪拍拍他的肩膀,恰好预约的出租在马路对面停下来,她低头摸了卢卡斯一把,拎包走了。
她是请假回家了,薛谨却得带着卢卡斯回家干活,虽然他半个多月没上班了,但还是多少有些善后工作得自己处理。中午助理来家里给他送材料,他一边远程指导要带哪些东西,一边还指使人家帮忙带点吃的:“吃什么我不挑,顺便在楼下超市帮我拎一打啤酒,谢了。”
“老板,我是挤地铁过来,还带着一大堆材料呢。”男助理欲哭无泪。
薛谨毫不留情道:“周末中午的地铁哪里用得着挤,年轻人不要卖惨。”
他冰箱里的啤酒喝空了,玩游戏又不喜欢喝别的,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省得自己再下楼去买。
助理拎着一大超市购物袋和小半纸箱资料上门时,薛谨正好梳理完这几天到的强`奸案受害者的资料,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跨过在他房门口睡着的卢卡斯去给助理开门。
“买了饭和啤酒,然后还有速冻水饺和包子,平时饿了也能煮来垫肚子。”已经被培养成半个生活助理的小陈熟门熟路地进来,帮他把东西放进冰箱里,然后被在卧室门口睡成地毯的卢卡斯吓了一跳,“吓死我了,差点踩着它——老板你怎么不给它把窝放上啊,这个天睡地板?”
“窝在那呢,自己不爱睡。”薛谨朝墙角一努嘴,在他开始撸狗前及时中止了这个话题,“让你带的资料都带齐了吗?拿来我看看。”
小陈顺利被吸引了注意力,任劳任怨地洗了把手,从纸箱中往外拿事先分好类的资料:“这是邵女士的,这是高维的,这是……”
资料数量不少,但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倒也不劲。薛谨一份份看过,把需要签的回执都签好了放回去,需要看的留下来,又问:“所里最近怎么样?”
他休息了一段时间,但助理还是照常上班,最近除了做一些助理能应付的工作以外还在给江少华和罗山帮忙,闻言道:“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可能有人员流动,江律师好像准备吸纳两个新的挂牌律师,正在让人拾办公室呢。”
薛谨想起之前看到的森科律师的简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江少华八成还没做决定,否则不可能不跟他商量,多半是见上次他跟顾之临不欢而散了,这次没准备这么早来触他霉头。这话他当然不能跟助理说,只点点头把话题带过去,又谈了手上几个案子的尾工作,嘱咐他邮寄或者按时去法院交材料,然后把人打发走了。
卢卡斯还在呼呼大睡,薛谨把它的食盆添满,然后回沙发上坐着,给江少华打电话。
江少华这周末不在江城,接到他的电话还觉得有点疑惑:“你不是休假呢嘛,怎么了?”
“问你点事儿。”薛谨单手打开一罐啤酒,“小陈说最近可能要来新人?”
“八字还没一撇呢,目前到的简历里没有特别合适的。”江少华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把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一下,“只是正好最近茶水间要换新的滤水器,他们准备把管道改一下,我就顺便让人把空办公室也配置齐全……你不是不管这个吗?我还准备有合适人选了再跟你商量呢。”
他年纪比罗山薛谨都大不少,律师已经做得有点腻了,有心想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律所幕后运营方面,所以才计划多吸纳人才来分担薛谨他们的工作压力。之前相中顾之临就是因为他能力够强,而且和江少华一样是刑诉律师,虽然没人直说,但大家都明白,他要是真来了,八成就是逐步接替江少华的工作。
但顾之临没来成,所以这事就这么搁浅了,薛谨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江少华,八成会觉得自己有病。
公主病。成年人还因为私人原因挑同事,脑子有坑的那种。
“我上次看到你发招聘启事了,到的简历不够多?”
江少华忍不住笑:“多,但水货也多,有些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混的,跟人打听都像笑话……你要闲着有空也能看看,简历都在公共邮箱里,有合适的告诉我。”
“我才不管这个,就随便问问。”
薛谨本质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江少华也知道他不太可能为了这点事特意打电话问自己,好脾气道:“有什么想谈的话,不然晚上约罗山一起吃个饭?”
也不怪他看不出来,连薛谨自己都觉得打这个电话有点傻,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下次吧,有空请你和山哥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所以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发张空头支票?”江少华问。
那当然不是。
薛谨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说:“我这有个挺合适的人选,但……算了,我先再问问他的意思吧。”
江少华当然说好,他挂了电话以后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想自己刚才可能是脑子进水了,等江少华回过神肯定会觉得他有问题。
他破罐子破摔地打开邮箱扫了一眼,还真发现了好几个森科挂牌律师发来的简历,不过也确实像江少华说的,业务水平基本都不达标,招这种人和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大部分发来简历的人能力都和森科那几个半斤八两,薛谨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看得上眼的,摇摇头又把邮箱关掉了。
就着啤酒把热过一次又凉了大半的饭吃完,他探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卢卡斯,被传染了瞌睡虫,索性也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卢卡斯早醒了,自己把食盆里的狗粮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小半盆水,自己在屋里溜达一圈,叼着玩具正很独立地在沙发前铺的地毯上玩儿。薛谨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任由发现他醒了的卢卡斯跳上来舔了两下手,然后起身准备继续干活。
他已经初步计划好该怎么约那个受害女生见面了,写了个简单的方案,正准备假装无事发生地发给顾之临看看,却鬼使神差地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他发现顾之临半小时前给他发了短信,内容居然是约他吃晚饭。
薛谨本来下意识地想拒绝,但仔细想想,还是回复问他约哪里。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躲得有点莫名其妙,明明那天晚上被操的是他,难道他还欠顾之临的?这很没道理,该理亏的都不理亏,他为什么要反过来躲着人家?
第21章
薛谨本来觉得自己挺理直气壮的,结果顾之临让他上家里去吃饭,他立刻就又怂了。
“……为什么要去你家啊?”
顾之临却很坦然:“我妈寄了些海味,一个人吃不完。”
薛谨有点犹豫:“你自己做?”
“嗯。”
他便又想起了顾之临家里那个东西齐全的厨房,无端有点不太高兴,还是拒绝道:“算了,我带着卢卡斯呢,随便在外面吃点就行,别把你家弄乱了。”
顾之临没有强求,说好,然后和他约了个距离适中又能带狗的餐厅。
其实他们都清楚卢卡斯只是个借口,它听话得很,自己在家呆几个小时没有任何问题,杨子溪平时上班也是把它留在家里的。但薛谨这么说了,顾之临也就这么答应了,还找了个能托管宠物的餐厅,吃饭时可以把卢卡斯托给服务生照顾。
这顿饭吃得还算相安无事,餐厅人不多,卢卡斯也有人管着不会来打扰他们,薛谨对饭菜兴趣一般,挑挑拣拣吃掉一半,觉得不太对胃口就放下了筷子。




舍你 舍你_第28章
顾之临吃得专心,他好像做什么都一样认真,薛谨在玩手游的间隙里看了他两次,发现他正用那天剥虾的态度对待盘子里的烤鱼,觉得难以理解——明明味道不怎么样,吃那么仔细干什么?
但他也没说什么,等顾之临吃完才叫来服务生桌子,然后简单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他准备走一趟奉市,亲自到受害女生家里去拜访对方。
“在她自己的家里,总会比在外面更有安全感。她父母想来不会很愿意让我单独和女儿见面,但他们平时不在家……那姑娘手机号码都换了,我不敢贸然打家庭座机,所以还是得上门一次,至少向她说明身份,否则多半是没有交流机会的。”
他上次找过湘湘,想来湘湘大概也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希望这次不会白跑一趟。
顾之临没表达什么意见,薛谨在和女性`交流方面的能力确实出色,上次和湘湘谈了一个下午就套出话来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这次去找柳莎或许也真的能问到些什么。
所以他并不反对这个有点冒失又大胆的计划,只说:“我陪你一起去。”
薛谨愣了愣,这个回答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跟我一起去做什么?奉市又不远,当日来回,我周一就能去。”
顾之临还得上班,他最近正好休息,这人干吗还浪时间跟他一起去?分头行动不好吗?
“我回去看看我妈。”顾之临说,“奉市高铁站在城西,柳莎家在城东,还是开车方便,一起吧。”
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薛谨没有立场反对,而且他也嫌坐高铁麻烦,有人开车再好不过。
但他不准备把另一个问题也这么不明不白地糊弄过去,谈完正事以后,他没有立刻准备离开,反而起了手机,认真地抬眼去看顾之临。
“问你件事儿。”薛谨说。
顾之临和他对视,示意他开口。
他们坐在靠墙的角落里,是一个很偏僻的位置,附近既没有厨房和餐具柜,离寄养宠物的小型游乐园也挺远,不按铃服务生是不会走到这里来的,薛谨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问他这件事,所以才有意挑了这么一个位置。
但顾之临不知道,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工作上的事,毫无防备。
薛谨右手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问他:“顾之临,你是不是喜欢我?”
问这个不算心血来潮,薛谨难得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他和顾之临之间的关系,不得不承认杨子溪说得对:他是得好好想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老实说,他也没太弄明白自己对顾之临是个什么想法。顾之临和他从前的交往对象不一样,薛谨对他一直处于相当肤浅的欣赏层面——包括但不限于外貌身材能力,却好像从来没对他本人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顾之临怎么看也是盘靓条顺,除了曾经在上下问题上有过一点小争执以外,基本可以算是很理想的对象。大约是从前的印象过于根深蒂固,认识太久了,少了那么点新鲜感?
其实他和顾之临的炮友关系开始得有点乌龙,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被罗山拉着去了某个酒会,玩得高兴所以喝得有点过。他刚进去就发现顾之临了,只是一直有其他朋友在,又没什么话好跟对方说,于是就一路装瞎到了酒会尾声。
到后来还是罗山突然想起他们是同学,才把喝得差不多的薛谨拉过去找顾之临聊了两句,谈话内容无外乎是虚伪的“好久不见”和“最近怎么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依然觉得顾之临是个无趣的人,好久不见积攒下来的新鲜感迅速被消磨殆尽,很快薛谨就厌倦了跟面无表情的顾之临交流,借着酒意装醉走了。
酒会是律协一个交流会的副产品,举办地点在奉市,薛谨自觉喝得差不多了,又懒得继续应酬,便跟罗山打了声招呼,自己先行离场回房。然后他在电梯口遇到了同样早退的顾之临,也忘了聊了点什么,总之稀里糊涂地进了一个屋,滚上了一张床。
你情我愿的过程不重要,反正薛谨有爽到,而且觉得顾之临技术不赖,于是第二天起来,面对对方建立炮友关系的提议,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在床上很合拍,所以薛谨一度以为这段关系可以维持得更久一点,但最后还是出于各种原因颇有些尴尬地结束了——主要原因在他,但谁都清楚,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了,很难除了上床什么都不谈,但一谈就得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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