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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钢琴协奏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慢半拍的铃铛





第二钢琴协奏曲 第二钢琴协奏曲_第78章
这消息一出现,微博上就更是热闹,一部分肖聪的乐迷呼吁大家以宽容的心态来对待这次事故,希望肖聪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回到舞台,而另一部分乐迷则不买账,认为身体欠佳只是借口,指责肖聪逃避责任,纷纷对他表示失望。双方在微博上吵成一片,闹得不可开交。
陈甘柠在电脑前盯了一天,于豆豆也没法闲着。肖聪的事故一出,王一夫和秦海鸥立刻就成了记者们想要采访的对象。王一夫痛心不已,直接拒绝了一切采访。于豆豆也将媒体全部挡了下来,以准备复出音乐会为由,拒绝了对秦海鸥本人的采访,并以秦海鸥经纪人的身份做了简洁的表态。记者们从于豆豆的表态中得不到更多信息,只好放弃秦海鸥,转而采访别人。这些采访很快被报道出来,一些年轻的演奏家表示应对这次事故引以为戒,而年长的音乐家们也借此机会告诫青年演奏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练好基本功,不能忘本云云。
隔天,陈甘柠继续关注舆论的动向。这时,那些最初的震动已经过去,网上开始出现对事件的“思考”、“反思”一类的文章,此外不乏有心人旧话重提,再次把肖聪与秦海鸥拿出来比较,说王一夫的这对得意门生,一个向来表现稳定,却突然在台上断片,狼狈场,另一个曾经出尽风头,却突然默默离开,如今再度强势回归,这对师兄弟成为今年夏天乐坛的焦点人物,颇似十一年前他们双双成名时的景象。
陈甘柠并不爱看这些把秦海鸥和肖聪作比较的文章,却又对其中关于秦海鸥的部分十分在意,正纠结地挑挑拣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来:“这大热天的,还学习哪?”
陈甘柠抬头一看,原来是谭硕来了,这家伙正悠闲地吃着冰棍,一边将一袋各种口味的冰棍递给她:“来来,吃冰棍,吃完了再写作业!”
陈甘柠不和他客气,挑了自己喜欢的,然后把剩下的冰棍放进冰箱,回来时见谭硕没去琴房,还坐在那里,便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于姐布置的功课,让我留意一下对肖聪演出的报道。”
谭硕一愣,纳闷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留意的?”
陈甘柠也一愣:“肖聪的事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谭硕问。
陈甘柠见他竟真不知道,忙将自己集的信息告诉他,还找出一些报道和评论给他看,最后鄙夷道:“身为一个钢琴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就把指挥和乐队撂在台上,自己躲进后台,这算什么态度呀,真是丢死人了!据说事后不少观众要求退票,王老师也被他气坏了,这两天谁的采访也不接……”
“海鸥知道了吗,他怎么说?”谭硕正看一篇评论,闻言停下来问。
“他知道了,但他什么也没说。”陈甘柠顿了顿,又小声道,“昨天还有不少记者想采访他呢,都被于姐挡下来啦。”
谭硕“哦”了一声,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他知道以其正常的能力和水平,肖聪是不会在舞台上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他之所以如此失常和失态,一定与那天发生在他和秦海鸥之间的谈话脱不了干系。也许是因为他见识到秦海鸥琴艺进步,受到了打击,也许是因为秦海鸥除了弹琴,还对他说了一些令他神紧张、惶恐不安的话——秦海鸥越是不肯透露谈话的内容,谭硕就越确定这内容与自己有关。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让肖聪在演奏《长夜之歌》的时候无法集中神,并且在弹断一次之后,心理彻底崩溃,以致再次犯错,最终只能逃离舞台,连演奏家的基本礼仪和风度都无力维持。
然而谭硕深知,即便如此,这也并非肖聪失误的根本原因。在大多数人眼中,肖聪是个特别刻苦勤奋的钢琴家,但谭硕却很清楚,其实在很早以前,肖聪就已经放弃了对音乐的追求,他的刻苦勤奋是出于对名利的渴望,而非对艺术的奉献。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既不是因为他疏于练习、准备不够充分,也不是因为秦海鸥对他的态度转变、向他施加了压力,更不是由于所谓的“身体状况欠佳”——究其根本,这是他一直以来背离音乐,追逐名利的必然结果。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曾经满足他虚荣心的《长夜之歌》,如今却成了将他赶下舞台的噩梦,这对肖聪来说,真可谓莫大的讽刺。
“挡下了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本来就和海鸥没有关系。”谭硕心里感慨着,顺口说道。
陈甘柠并不知道谭硕与肖聪是否有过往来,但听谭硕刚才的口气,他似乎也非常反感将肖聪这样的人与秦海鸥相提并论。陈甘柠经过数月的接触,又受到秦海鸥的影响,如今已经不把谭硕当外人看,现在突然有了这个新发现,让她觉得很有共鸣,话匣子便有些关不住:“那天肖聪来这儿,你也看到了吧?你说他为什么要来啊?以前海鸥对他那么好,他还总是酸溜溜的,我才不信他这么好心,专程过来看望海鸥。你说,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谭硕一边嘬着冰棍,一边听她嘀咕,慢悠悠地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怎么想的和你有关系吗?就算他真有什么想法,现在他也没工夫想了。我看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当心待会儿你于姐检查你的作业。”
第九十三章
陈甘柠本有满腔的八卦等着向谭硕倾诉,被他这一提醒,只好作罢。她把电脑抱过来准备继续用功,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谭哥,你的照片选好了吗?”
如今距离秦海鸥的复出音乐会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继乐团和场地后,指挥的人选也很快被确定下来。由于绝大多数的宣传材料都只需用到秦海鸥本人的照片,于豆豆在拿到采风照片之初,就早早地安排了各种材料的设计和制作。但是,有一样东西却不仅仅是使用秦海鸥的照片就可以完成的,那就是音乐会的节目单。在这张节目单上,指挥、独奏、作曲和乐团的照片都需要出现,而这四者当中,除了身为作曲的谭硕是一空二白没有任何资料之外,其余三者都有现成的照片可用。
于豆豆在安排设计节目单的时候,曾通知谭硕挑一张正式一些的照片给她。谭硕回家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后来就忘了这事。这时又听陈甘柠问起,心里觉得麻烦,张口就想赖掉:“我没照片。”
谭硕很快就为这四个字后悔了。陈甘柠当天下午就把此事告诉了于豆豆,于豆豆的答复很简单:没照片,那就照一张。可谭硕平时既不爱拍照也不爱被拍,一听说要拍正式的照片,连小蓬门都不敢来了,第二天干脆没有出现。于豆豆便找秦海鸥合计。秦海鸥对此十分重视,立刻表示琴房整洁明亮,还有钢琴,适合摆拍,并提议让赵非担任摄影师,自己亲自押谭硕过来,大家都是熟人,不怕谭硕不从。
于是,秦海鸥先去了照相馆,和赵非约好了拍照时间,然后又到米粉店,对谭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说动了他。到了拍照这天,赵非早早地就带着设备来到小蓬门准备。谭硕虽然迟到,好歹没有食言,但他穿着一身套头t恤和短裤,脚下趿着拖鞋,显然对这次拍照的性质毫无自觉。于豆豆阴着脸扫了他一眼,就对秦海鸥道:“带他去洗脸,脸和脖子都要洗,多洗几遍,洗完了再给他敷张面膜。”
秦海鸥二话不说立即执行。谭硕知道今天反正也逃不掉了,边随他往屋里走边发牢骚:“不就是拍个照吗,怎么这么麻烦!我在家明明都洗过了,你们就直说吧,是嫌我脸黑啊还是嫌我脸糙?我可告诉你啊,我这张脸生来就长这样,不管怎么洗,也不可能洗成小白脸的。”
秦海鸥在前头偷笑,进屋后便把自己平时用的男士洗面奶和面膜找来,先监督他洗了脸,然后让他把面膜敷上。
谭硕对着镜子照照被面膜覆盖的脸,唉声叹气地坐下:“早知道还要受这罪,我当初就不该答应给你写!”
秦海鸥绷着脸严肃地警告:“敷面膜的时候不要说话,否则会影响效果。”
谭硕“哦”了一声,消停了片刻,突然又问:“这玩意儿不是女人用的吗?你怎么也用?”
秦海鸥认真答道:“这是男士面膜。我平时也不常用,不过演出期间会多用一点。”
谭硕又“哦”了一声,这才彻底安静了。
二十分钟后,摘下面膜的谭硕回到了于豆豆的面前。于豆豆把他打量一下,脸色稍有缓和,接着就道:“把衣服脱了。”
谭硕大惊:“干干干干嘛?!”
于豆豆的脸色又冷下来:“我都不怕看,你还怕脱?”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脱吧?!”谭硕叫道。
秦海鸥在一旁帮着解释:“你穿的是t恤,等化了妆就不方便脱了,所以要先把它脱掉,这样化完妆后才好穿别的衣服。”
谭硕瞪着眼睛听他说完,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操!大老爷们化什么妆啊!”
他说着便起身要跑,秦海鸥忙拦下来,好一番连哄带劝,告诉他这种妆只需打点粉,稍微画一画,才终于让他就范。随后秦海鸥又找来两件自己的衬衣给他试穿,但这些衬衣穿在谭硕身上略微显大,于豆豆看得直皱眉头,又叫秦海鸥找了两件修身的来,果然更合适一些,这才解决了着装的问题。
由于节目单上只需半身照,于豆豆便没要求谭硕换裤子。谭硕脸上扑着粉,身上穿着笔挺的衬衣,下半身却依然是短裤和拖鞋,就这样出现在琴房。赵非正蹲在琴房的地上拧柔光伞的支架,一见他这身行头,笑得爬不起来,扶着支架道:“老谭啊,你上半身是结婚,下半身是赶集,你到底要拍什么照片啊?”
谭硕刚要发作,就被于豆豆按到沙发上,用啫喱给他抓头发。不一会儿赵非的设备也都准备完毕,几个人便把谭硕戳在钢琴旁,让他摆姿势。
谭硕哪经历过这种事,表情和手脚都是僵硬的,被于豆豆喊了几次“挺胸”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反抗:“我又不是女的,哪来的胸!”
于豆豆决定出门冷静一下。赵非笑得手抖,陈甘柠帮他举着反光板,也笑得直飙眼泪,只有秦海鸥还保持着基本的镇定,并根据自己丰富的被拍经验耐心地帮谭硕调整。
谭硕被他们折腾得苦不堪言,好容易拍了几张,却都不太满意。这时赵非和秦海鸥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于豆豆给他们拿来冰镇果汁,众人便纷纷嚷嚷着要歇会儿。
谭硕喝完了果汁,一时无事可做,看见钢琴上放着自己的谱子,便对着谱子琢磨起来。自从作品完成以后,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修改,此刻看到自己从前改动过的一个地方,突然觉得应该再改几个音,就从书架上摸了支笔,回琴凳坐下,趴在谱架上写起来。
秦海鸥正和赵非聊天,瞥见谭硕在写东西,忙拍拍赵非,又指指钢琴的方向。赵非转头一看,立刻心领神会,悄悄指挥陈甘柠将反光板举到需要的位置,自己则抱着相机凑上前去,看准时机咔咔咔连拍了数张。
谭硕被快门声惊动,扭头警惕地看看他们,又接着写自己的。秦海鸥和陈甘柠凑到赵非身边看刚刚抓拍的照片,只见照片上的谭硕一手扶着谱架,一手握笔在谱子上写着,虽然没有正对镜头,但那副创作的姿态非常自然,沉静又专注,很符合他作曲家的身份。秦海鸥和陈甘柠都觉得这张很好,拿给于豆豆看,也得到她的认可,便决定将这张照片用在节目单上。赵非看着照片连连感慨:“原来这才是老谭的真面目啊!这么一看,他还真像个大作曲家似的!”
“不是像,他就是。”秦海鸥纠正道。
眼看照片有了着落,谭硕又开始为节目单上的作曲家简介发愁。这十一年中他做过许多份工作,却没有一份是与作曲有关的,他也创作过各种各样的作品,却没有一部可以作为他的成就写入履历。身为一个忙忙碌碌的普通人,他的经历可谓五斑斓,但身为一个作曲家,他的过去却只有一片空白。
秦海鸥知道谭硕为难,也帮着想办法。考虑到谭硕的母校是一所著名的音乐学院,他建议谭硕将学历和毕业院校写进介绍。谁知谭硕一听,立刻大摇其头:“不好,不好……”
“怎么不好呢?”秦海鸥问。
谭硕眼神游移,支吾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道:“当年……出事以后,我就走了。”




第二钢琴协奏曲 第二钢琴协奏曲_第79章
秦海鸥听了这话,还是不明白。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谭硕在告诉他真相时曾对他讲过,可这件事和他们当下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谭硕见他一脸茫然,叹了口气,终于尴尬地解释道:“当时太年轻,被气昏了头……走得太急,连毕业证都没有去领。”他说完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有点丢人。秦海鸥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一下子沉默了。
谭硕想了想,又道:“要不,干脆别弄什么介绍了。我就是个作曲的。别的,就让我的音乐去说吧。”
秦海鸥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他本以为于豆豆不会同意这个方案,还做好了劝说她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答应得十分爽快,表示如果拿不出像样的介绍,还不如不要介绍,就让作曲家保持神秘感,还能以此作为宣传的噱头。她考虑问题的角度虽与谭硕不同,但秦海鸥的初衷之一就是想让谭硕及其作品引起关注,听她这么一说,便觉得这主意不错。
第九十四章
节目单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另一边,音乐会的门票也终于开始放票,虽然与正常的放票时间相比可谓姗姗来迟,却是被乐迷们翘首以盼,千呼万唤始出来。在放票的同时,于豆豆还发布了音乐会的部分曲目,并宣布在这场音乐会上将有神秘的新作品登场。消息一经放出,果然引起业界和乐迷的广泛关注。媒体们又一次找上了于豆豆,希望从她这里挖到幕后消息,乐迷们在惊喜之余也纷纷猜测秦海鸥这一年多的沉寂是否与这部新作品有关。不过,所有人当中最忙碌的还要数作曲界人士,他们在得知消息后便忙着互相打听,谁都清楚在秦海鸥的复出音乐会上登场的新作品是何等分量,可谁都不知道这部作品究竟是何人所写。是业已成名的大师,还是崭露头角的新人?这个圈子其实很小,然而众人猜来猜去,问了一圈,始终没能打听出结果。
虽然事先料到了这样的宣传会引来关注,于豆豆还是没想到群众的热情竟如此之高。对此秦海鸥也很高兴。演出还没开始,谭硕就已经出名了。尽管目前大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神秘的新作品”和“神秘的作曲家”已成为关注这场音乐会的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切都按照于豆豆的计划向秦海鸥所期待的方向推进着。可与此同时,肖聪方面却频频传出□□。先是经纪人唐俊代表肖聪宣布取消夏季演出季剩下的所有音乐会,当被记者问到秋季演出季的安排有无变动时,唐俊表示肖聪可能需要较长时间进行康复和休息,目前一切尚未确定。此后不久人们发现,在各大剧院和音乐厅已经发布的秋季演出时间表中,肖聪的独奏音乐会悄悄地消失了,虽然唐俊没有主动宣布这一巨大变动,但有心的记者们最终还是从他的口中证实了这个消息。
陈甘柠始终不忘于豆豆的叮嘱,一直留意着关于肖聪的报道,可事到如今反而有些看不明白。短短半月不到,肖聪的境况就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不仅计划中的演出全被取消,将来何时登台也成了未知数。他的舞台形象由于这次事故以及他不负责任的匆忙退场大打折扣,他的商业价值也由于后续演出的不断取消持续缩水。更让陈甘柠感到奇怪的是,唐俊作为肖聪的经纪人向来圆滑老练,心机颇深,这次却不知为什么,似乎突然乱了阵脚,危机公关做得很差,而肖聪本人则更是拒不露面,他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微博上的那份致歉声明,此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如此现象很快让陈甘柠这样的业内人士察觉到了异样。肖聪这次事发突然,跌得太惨,唐俊又大失水准,雪上加霜。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失去了默契,以致唐俊在善后的过程中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渐渐地,舆论也开始质疑肖聪和唐俊所说的“身体状况欠佳”是否真有其事,大家怀疑这只是肖聪用以搪塞媒体的借口,其目的是掩盖他琴艺退步和心理状态不稳定的事实。
陈甘柠自然想象不到肖聪和唐俊双双失常的真正原因,但此后不久,她曾经的搭档阿兰突然联络了她。阿兰在秦海鸥离开后不久就跳槽去了肖聪的团队,现在竟然又找上门来,陈甘柠料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本不想理睬,可转念想到或许能探听到关于肖聪的内幕消息,便耐着性子在电话里和对方聊了几句。果不其然,阿兰一开口就向陈甘柠倒起苦水,先是抱怨肖聪靠不住,闹出这样大的事故,被舆论一边倒地指责,接着又说唐俊无能,不仅无法安抚肖聪的情绪,还让后续的演出、唱片签约、预约好的活动等等都跟着泡汤。陈甘柠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问她肖聪的身体恢复得如何,情绪怎么样。这下子阿兰的苦水就更多了,原来她和陈甘柠一样,也负责集各方的反应,但她并非团队的核心成员,只知道目前大部分的噩耗都被压着,没人敢告诉肖聪,还听说肖聪的情绪极不稳定,出事后曾多次与唐俊发生争执,搞得整个团队人心惶惶,都在各自暗寻出路。至于肖聪的身体,阿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他是否有病,病情如何。
阿兰倒完苦水,又向陈甘柠打听秦海鸥的情况,陈甘柠对此早有准备,便说公司换血大洗牌,自己如今只是在外围跑腿打杂,对许多事情都不清楚。阿兰听后,似乎很有共鸣,也说这行实在难做,自己当初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特别后悔云云。经过一番铺垫后,她总算道出找上陈甘柠的真正目的——她想托陈甘柠去探探于豆豆的口风,希望能回到秦海鸥的团队为其工作。
陈甘柠对此只想冷笑:“呵,当初你觉得留在海鸥这儿没前途,走得那么干脆,现在又想回来了?你要跳槽去哪里是你的自由,跟着肖聪也没有错,但肖聪倒了霉你就回来找海鸥,你把海鸥当什么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于姐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回来的!”
她说完便生气地挂了电话,可冷静下来后又突然想到,就算阿兰不可能回来工作,这件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主。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将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于豆豆,她以为对方会责备自己擅作主张,可于豆豆只是淡淡地说:“你做得没错。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你不用什么事都来问我,自己看着办吧。”
***
距离第一次排练还有两周,离开龙津镇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临走前,镇上的朋友们在龙哥饭馆为秦海鸥和谭硕饯行。自打赵非给谭硕拍了照片,谭硕的秘密就在一夜之间被众人知晓,大伙既惊讶又佩服,一边怪他藏得太深,一边又抢着和他喝酒。这反而让谭硕感到很不习惯。当初他历经三年的漂泊来到这里,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是他们让这个小镇成为他的栖身之所,让他得以在这片远离尘嚣的桃源中偷偷呵护心中的火苗。如今,他即将回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上,面对真心替他高兴的人们,无论是解释的话还是感激的话,都显得那么贫乏。这不是一次永久的分别,却是一场真正的告别,在这样的时刻,谭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千言万语装进酒里,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秦海鸥看着谭硕和大家一个劲儿地喝酒,心里的感慨不比他少。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自己刚来镇上的时候,他第一次到这饭馆吃饭,就醉倒在这里。从那天起直到今天,中间发生了多少事。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这里帮过的厨,摔过的碗,听过的琴,谈过的心,喝过的酒,打过的架,采过的风,唱过的歌,甚至还有跳过的河和捡过的垃圾……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庞,他就会想起他们为他留下的那些生动的回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音符,声色各异,多姿多,是他们让他听到了生活中更丰富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感染着他,改变着他,给予他滋养,也成为他的财富。
面对珍贵的情谊,秦海鸥唯有以诚挚的邀请作为回报。在席间他代表自己和谭硕郑重邀请大家前去观看即将到来的音乐会。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众人的热烈回应,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去捧场。珠珠听说还能见到秦海贝,期待之上又多了一重期待。不过最兴奋的还要数小黑,他从小长在大山,从未出过远门,这时听说能坐飞机到城市里看看,还能吃到不同厨师烹饪的各色美食,顿时无心再吃自己做出的这桌菜了,直想现在拔脚就走。
由于纳兰锦忙于打理自己的茶园,近来都不在镇上,秦海鸥便托柳阳将音乐会的邀请转达给她。此外,考虑到秦海鸥对小蓬门十分留恋,于豆豆便和房东续了租,将一套备用钥匙也托付给柳阳保管。
这一晚众人尽情欢闹,不醉不休。谭硕是大伙的主要攻击目标,还未散席就已经被灌趴下。秦海鸥自然也在劫难逃,要不是于豆豆经验丰富,替他挡了不少,他险些也被横着抬回小蓬门。
第二天,秦海鸥的钢琴和公司的车辆被分别撤走。谭硕一觉睡到午后,随便吃了两口米粉,然后开始拾行李。他要带的东西很简单,一摞厚厚的乐谱,几件换洗衣物,加上洗漱用品,这就是全部。拾好后,他又下楼找阿毛交代事情。阿毛昨天晚上也吃了饯行饭,喝了不少酒,这时眼睛还有点红,默默听他说完,有些伤感地问道:“老、老板,你这算不算是重出江湖?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谭硕好笑地看着他:“重出江湖?我不过是听个音乐会,听完就回来。”顿了顿又道,“到时你也来玩吧,我给你报销路和吃住。”
阿毛一愣:“这些不都是秦哥给报销吗?”
谭硕抬手就在他后脑勺扇了一掌:“他敢跟我抢?这事我说了算!”
当晚,谭硕给米粉店二楼上了锁,把行李拿到小蓬门,人也住了过去。翌日清晨,当镇上的游客尚在睡梦之中,小蓬门里的所有人就趁着蒙蒙的天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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