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转正有点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卿如忘忧
至于是何人下毒,陆瑰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
她叫来永忠:“小殿下今日吃了什么”
虽然她已不是皇后,但余威仍在,且是谦王殿下的母亲,永忠没想太多就跪倒在地:“您明鉴,小殿下吃的东西,奴才不敢怠慢,都亲自经手试毒,不会有问题的啊!”
陆瑰云的心一沉,沉向了无底的深渊。
既然别的食物没有问题,那问题一定就出在了她那两块炸马蹄莲酥上。也就是说,下毒之人想害的不是昶儿,而是她!
这答案,难道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这时,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她的思绪。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所有人都跪地接驾,唯她站得笔直。
她睁着眼看着,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那个男人匆忙地赶了进来。
他一来就问:“和昶怎么样了”
永忠正要回答,她先开口:“他的毒已经解了。再睡一日,便能醒来。”
皇帝眼里有几分疑惑:“他为何会中毒”
这男人的嘴脸,陆瑰云一刻都不想再看,她哈哈大笑,笑容满是嘲讽:“儿子为何中毒,我还想问你呢。”
世上恐怕无人敢这般与皇帝说话。宫人们皆低头俯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皇帝的脸色难看得厉害,简直下一刻就要杀人的阴沉。
太医李其玉跟在皇帝身后,躬身道:“皇上,微臣可否去看看殿下。”
皇帝没说话,只做了一个手势,表示默许。李其玉轻手轻脚地入帐,半跪在脚踏上,搭着孟和昶的脉思虑了片刻,神色变了变。去听书网
他走出帐来,朝皇帝拱手:“皇上,明王殿下这是中了邪毒!此毒甚是可怕,万一救治晚了一时片刻,小殿下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毕竟是父子,血脉相连,皇帝尽管失去了记忆,这些日子相处也有了感情,气得一脚踹向永忠:“狗奴才!给朕儿子吃的东西,怎么敢不验毒!”
永忠伏在地上哭道:“皇上饶命!奴才岂敢不给殿下验毒!且不说奴才,御膳房的东西端出来也都是验过的啊!”
“那他还吃了什么”
“小殿下他……”永忠抬头看了陆瑰云一眼,不得不回答,“他今日去见陆宫人,陆宫人塞给殿下的点心,奴才就……就没验……”
皇帝一个眼神,没过一会,陆瑰云那盒炸马蹄莲酥就被人取来,李其玉故意装作不知的样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
站在旁边的陆瑰云只是冷笑,不知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地作戏给她看。
皇帝等得没了耐心,“李太医,这点心有何不妥”
“皇上,邪毒的毒源无色无味,看是看不出的,寻常的验毒恐怕也不明显,且等微臣用专门来验。”李其玉卖了个关子,从医箱里翻了半天,翻出一瓶试剂,滴了几滴在炸马蹄莲酥上,酥立刻就变成了紫色。
“皇上!”李其玉故作惊叹了叫了一声,“邪毒就出在这点心上!”
皇帝将目光投射向陆瑰云。
李其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陆宫人,您不能为了挽回皇上,就拿殿下的性命冒险啊!这万一晚了一步,殿下可就没救了啊!”
这话是在暗示皇帝,今晚是陆瑰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她故意给儿子下毒,再及时救治,就是为了立功的同时打感情牌,通过儿子挽回皇帝的心。
通过李其玉这么一说,反倒是狗咬狗,坐实了她的罪名。
陆瑰云的心已经凉透,现在还被人倒打一耙。作为一个母亲,她要是再不反抗,就真的白活了。
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慢慢地朝皇帝走去。李其玉忙惊呼:“救驾!”
数名带刀侍卫进来,将明晃晃的白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在这里打扰昶儿休息,我有话去干清宫再与皇上说。”
李其玉跪下道:“皇上,对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谋害皇上不成,现在还谋害皇嗣,心肠歹毒,非死不能赎罪,只要您下旨,现在就可以取她性命!”
李其玉眼睛看着侍卫手里的刀,恨不得现在就去抹了她脖子。
皇帝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此刻是怎么想的。他的眼眸像一块没有温度的曜石,折射出冷光,却黑得见不到底。
他差点就听信了李其玉的话,但是不知为何,内心好像有个冥冥的声音控制着他,让他下不了死手。
“退下。”
李其玉惊讶地抬头:“皇上!您不能对这毒妇手下留……”
皇帝冷冷地对李其玉道:“李太医,这是朕的家事,你不必管,你该下值了。”
“皇……”李其玉想说什么,看皇帝的眼神又不敢,只得生生憋了回去。
皇帝命人永忠好好伺候孟和昶,启程摆驾回宫,并对左右下令:“将陆氏一并带去问话。”
第280章 换我心为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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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是在下,皇帝一路坐着轿辇回了干清宫,宫灯明晃晃地亮着,他坐在罗汉榻上,将旁人都驱散出去,只留下她独对。
瞥见她被雨淋湿的头发,他正打算说句什么,她已经慢慢地拔下头上的银簪。
这银簪是她刻意打磨过的,十分锋利,轻轻一划便可见血。
簪子泛着冷光,锐利如刀的样子,像极了此时她的心境。
皇帝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图:“怎么又要行刺朕”
她失笑,拿着银簪,缓缓说道:“孟池羽,咱们相识也有十年了。可就最近这一年,我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长。你污蔑我谋逆返上,给我安罪名,废我休我,贬我做宫女,我都无话可说,因为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你手里攥着我家人的性命,我不能将你视你作普通夫君,只有自认倒霉。”
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风过时灯影幢幢,她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湿发得得红唇格外的美艳,神情凄楚动人。她说到这里顿住了,一行清泪流下,继续道:“我知道,那毒是你下的,你想杀我,却不小心害了昶儿,是么。你大可不必如此,孟池羽,你要我的命,可以随时拿去。”
陆瑰云握紧簪子,对准自己的胸口,视死忽如归地悲壮一笑:“你还记得吗,咱们以前开玩笑说,要把心掏给彼此看。好,我今天把心掏出来,让你看看它是什么颜色,让你看看它有没有半点的改变。”
恋人恩爱情深之时,常开玩笑说要把心都给对方。她原以为,那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现在,在她看来,唯有如此才能证明心迹,不再让无辜的人因她受伤。
儿子蜷缩着被邪毒折磨时,她只恨那中毒的人为何不是自己。再痛,也没有看着儿子在怀里抽搐,更让一个母亲痛彻心扉的了。
帝王从来不会饶恕罪人,却会对死人格外宽容。她想,只要她一日不死,罪名一日不洗清,她的儿子就要永远背负着“罪妇之子”的恶名,她的父母亲人都会以她为耻……
银簪锋芒可比利剑,刺去时,襟口瞬间就沾满了鲜血,染成一片亮眼红色。
皇帝的瞳孔蓦然放大,几乎是有了惊慌之色,不曾多想就上前,一把夺去她手中的银簪,摔在地上成两半。
血一直在流,滴在他手上,热热的,满是腥味。孟池羽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刺了一下似的,大声地朝外喊:“来人!拿止血药!”
她没想到他会救她,所以那根簪子也没能像预期一样刺进心脏。失血后的她嘴唇苍白,但是意识依然清醒,眼神黯然地看着他:“你让我把心掏给你看。你好好看看,我的心,到底长什么样。”
“你疯了!你敢自裁,朕照样灭你九族!”他骂了一句,从宫人手里接过外敷的止血药,洒在她的伤口上。
陆瑰云原本想的很清楚,皇帝要她三更死,她也活不到五更,不如就真的把这心掏给他看,让他看个清楚,以后善待他们的儿子。
可是他竟然说出这话,显然是不想她死。这下子她倒糊涂了,他到底是想怎样兔兔飞
皇帝将她抱在怀里上药,她的伤口位于胸口,他心跳竟然加快了几许,虽然还是未能恢复对这个女人的记忆,但是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是那样熟悉,让他贪恋……
所幸他救得及时,刺的伤口尚且不深,她身体底子又好,血一会就止住了,伤势并不严重。陆瑰云一把推开他,做出十分嫌恶的表情。
“你改主意了又不要我死了是吗是不是怕天下人说你背信弃义,杀妻弃子”陆瑰云冷笑,“皇上还真是圣心难测呢!”
“朕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从不会背信弃义,从来就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陆瑰云竟一时词穷,紧蹙眉头看着他。
皇帝犹疑片刻,还是问:“和昶此次中的毒,真不是你下的”
天下痴情,莫过于母亲对待子女。孟池羽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陆瑰云觉得他简直可笑。
他却把这片刻的沉默当做了心虚,坐回高高在上的位置,严厉地问:“问你话,为何不答”
她没有回答,而是道:“你看看你左手手心。”
皇帝的左手手心,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初她生昶儿的时候,由于太过疼痛,挠破了他手留下的。
她意在提醒他,当初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痛,她怎么可能忍心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冒险
皇帝闻言一怔,其实他也早注意到自己左手手心那道疤痕,只是由于丢失了这十年的记忆,并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他也不愿别人知道他失忆的事,所以连问都没有问过。他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
疤痕虽浅却能看得出,呈淡红色,像一道残缺的月亮。
“你是说这条疤痕它怎么了”
皇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他那模样不像是装傻,陆瑰云倒疑惑起来。以小爷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她要说什么难道说尊贵人物忘性大,把这么重的事都忘了
“你……你不记得了吗这条疤痕,是我生昶儿的时候,使劲抓你手抓破的……”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不在乎,我不会再提。只是我告诉你,我陆瑰云就算混得再渗,也不可能让儿子替我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更何况,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修复的必要了,我没有李其玉说得那么卑劣。”
说完这句,她跪下朝他行了个礼,然后昂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从今往后,皇上与我,只有君臣之义,再无前尘往事。我敬你是因为你是大雍的君主,是我孩儿的父亲,再无其他。我要去照看昶儿了,就此告退。”
尔后,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捂着刚刚失血的胸口,消失在外面黑色的雨帘里。
第281章 百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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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瑰云没去藏书阁,留在承乾宫陪着孩子。
孟和昶睡了整整一日,刚睁开眼睛时有些迷糊,不明白发生过什么,只看见母亲衣不解带地守着自己。
“娘”
陆瑰云半撑着身子坐在床旁,见儿子醒了,忙递了杯温水过去:“昶儿,有不舒服吗”
孟和昶摇头,虽然有些无力,但是身上已无痛感,道:“我无事,只是……有些饿了。”
虽然她一再地给儿子把脉确认毒已解了,但直到此时此刻,儿子说饿,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笑容重新跃上了她的脸庞。
“来,起床,娘带你去吃好吃的。”陆瑰云飞速地给儿子换上衣裳,带他去前厅吃饭。这次再半点不敢马虎,全都一一验过才敢让他下肚。
看着儿子吃饭吃得香,她有种捡回了个儿子的感觉,不觉间嘴角上扬,更看宝贝似的瞧着他。
孟和昶一边用膳,一边问母亲:“昨日我为何会腹痛难忍”
陆瑰云嘴角的笑容凝固住,然后风轻云淡地道:“这……都是娘不好,那盒炸马蹄莲酥,时间放久了,害得你闹肚子。”
她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和儿子解释,只好说个不那么严重的借口,想要以此遮掩过去。
其实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她现在心里也没数。原本推测是孟池羽想毒害她,可是从昨日他的反应来看,又不太像。难道说,她昨日那番话打动了他,让他临时改了主意
若是另有其人,那到底是谁要害她她自认这么多年,在宫中与人为善,几乎不曾树敌,实在想不到谁会如此歹毒,她都沦落至此了,还非要置她于死地。
听了母亲的解释,孟和昶不免感到奇怪,首先,母亲应该不是那么粗心的人,其次,他记得昨日腹痛简直就是撕心裂肺,可比寻常的闹肚子严重多了。
次日正好是紫阳公主与陆绍炀的女儿出生的百日酒,皇帝亲临,在京的皇族纷纷赶去公主府祝贺,不在京的也都寄去了礼物。
皇帝穿着常服驾临公主府,看见刚出生的小侄女,平日里再冰山的一张脸,瞧见那团粉嫩的小东西,也忍不住眉目舒展。
他抱小侄女在膝上,问孟棠儿道:“姐姐,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孟棠儿坐完月子后恢复了不少,气色红润,笑着回道:“绍炀给起的小名,说我爱吃桃子,女儿就叫桃子好了,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思。大名还没拟定,他拟了几个,说让瑰云来定。”
“陆氏姐姐的孩子,凭什么让她取名字,她也配么。”
孟棠儿尴尬地笑了笑:“这……这是当初一早儿就说好的,侄女的名字要由姑姑起,这是他们家的习惯。”
皇帝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嘀咕:“她是姑姑那朕还是舅舅呢。”
哇——桃子的啼哭声响起,孟棠儿顿时紧张起来,急忙从皇帝手里抱走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摇晃,温柔地哄:“桃子不哭,桃子乖。”
皇帝看着姐姐初为人母,对孩子百般爱怜的样子,不禁想起了那日陆瑰云所说的话,天下没有母亲忍心拿孩子冒险。久久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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