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转正有点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卿如忘忧
其实孟池星没走,他就躲在庭院的蓠墙下面,听到了他们这番对话。
天空暗了下来,云朵变幻成了灰色,他锁着眉头,黯然失色地回了宫。
刚一回宫,就听皇帝召他过去。
“臣弟给皇兄请安,皇兄万安。”孟池星无精打采地行礼。
“起来吧。”皇帝在暖阁批阅奏折,放下笔,悠然地问,“你去哪了你皇嫂还说今晚等你一起用膳,你人却不见了。”
“臣弟知错。”孟池星连忙道歉,“下次一定和皇兄皇嫂打招呼。”
“去哪了”
“唔……没去哪。”
皇帝眼中精光一扫“朕看你撒谎都不会撒。”
孟池星吓得跪下“回皇兄的话,臣弟是送灵慧妹妹回家去了。臣弟偷偷出宫,怕皇兄责罚,这才撒谎,请皇兄恕罪。”
“多大点儿事。”小爷突然晒笑,抬了抬头示意弟弟起,“你当护花使者,没人拦你。以后再出去,派人来打个招呼就是。”
可是,得到了哥哥的许可之后,孟池星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来,反而是眉头紧锁,云密布。
小爷看弟弟一副失恋的样子,“咦”了一声“怎么了钟家那丫头不是才进上书房吗,你应该高兴才是。”
孟池星小小年纪,就开始心事重重。
他琢磨着,灵慧妹妹不喜欢他,就是因为怕他的份太高,于是跪下恳求道“皇兄,臣弟是罪妃之子,不配当亲王,要不您罢了我的衔吧。”
小爷一惊,以为弟弟心结还没解开,连忙从座上走了下来。
“谁敢说你是罪妃之子!谁再敢说这话,朕灭了他的口!”小爷把弟弟抱起来,试图用好话安慰,“不管你生母如何,那些都和你没关系,你是皇兄最心疼的弟弟,知道吗”
看他哥这么卖力地哄,孟池星把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变作一句“谢皇兄。”
快过年了,孟世端就要奉诏入京。他提前在蜀地搜罗奇珍,进贡了蜀地的水果、糕点以及蜀绣到宫里。皇帝送了一些去孝敬太上皇,剩下的全交给了陆瑰云。
陆瑰云尤其看中几匹做工精美的蜀绣绸缎,打算过年多做几衣裳。
她把孟池星和孟和昶都叫来,问他们喜欢哪个款式。孟池星挑了个月白色竹纹的,孟和昶则挑了一匹湖色花卉图纹的。
陆瑰云叫宫里的裁缝给他们量了尺寸,没过几就做成了全新的棉衣。
陆瑰云没想到,儿子眼光还真不错,纯净的湖色搭着他初具少年气的面庞,的确显得有那么几分俊俏。
孟和昶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傲气,才七岁就同时具备了帅气和招人烦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特点。
但是,小爷的傲气是恃才傲物,而孟和昶的傲气则是眼高于顶。
不过,这衣裳的确好看,就连小爷见了儿子,都忍不住说一句人模人样。
“有你这么夸孩子的吗”陆瑰云嗔道,“咱们儿子明明是英俊潇洒,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人模人样了呢”
小爷不在意地道“面貌如何,还不是靠继承爹娘关键是这小子不肯用功上进,绣花枕头一包草。”
“你别这么说昶儿,他现在功课已经进步不少了。”
陆瑰云觉得,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不认可小爷的打击式教育,相反,她相信应该使用鼓励式教育。
孟和昶被父皇骂了,本来苦着个脸,现在听母后这么一夸,脸上的光彩又回来了。
“就是,父皇怎么也不看看儿臣的进步。”孟和昶说,“昨儿赵师傅还夸儿臣来着。”
自从陆瑰云亲自带娃之后,每天都给孟和昶各种鼓励,扭转了他的厌学绪,他本来就聪明,一旦用了心,进步速度眼可见。
小爷也替儿子高兴,但是他要扮演严父,所以表面不说,还是沉着个脸“满招损,谦进益,你要虚心些。”
孟和昶这衣裳,人见人,花见花开,边的宫人无一不夸赞俊俏好看。他本来没觉得怎么,被夸多了,就夸出自信来了。
第二,穿着这衣裳,自信满满地上课,没想到刚一走进上书房,就看见汪洛洛穿着一件同样面料的棉衣!
都是蜀地进贡的湖色蜀绣花卉图纹衣料,只不过一个做成了男款,一个做成了女款。
撞衫了!
原来孟世端与宰相汪森向来是好友,也差人给汪森送了几匹蜀绣的绸缎,只是没留神,其中一匹与进贡的款式重复了。
孟和昶极度不爽,怎么可以有人穿和他一样的衣裳!还是这个讨厌的汪洛洛!
下了学,他在宫门口拦住汪洛洛“谁许你和本王穿一样的衣裳!”
汪洛洛也不示弱,昂着脖子道“你说我衣裳和我一样,我还说你衣裳和我一样呢!”
“你放肆!大雍法例上有规定,臣下不许逾越礼制,和主上穿一样的衣裳!何况你还穿进宫来了!按律你该笞二十!”
今儿赵朗讲大雍的法条,还真有这么一条来着。孟和昶现学现用。
汪洛洛一听要动武,有点儿害怕了,但她也喜欢这衣裳,舍不得不穿。
第192章 忆昔娇小姿
她心想,自家祖父是两朝宰相,深得皇帝信任和重用,不就穿个衣裳,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大不了以后不穿进宫就是了!
孟和昶回未央宫,和陆瑰云告状。陆瑰云只当个笑话听。
“母后!您快将她笞二十,不然儿臣的面子往哪搁”孟和昶小脸气得发青。
“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气成这样一点肚量都没有。”陆瑰云说,“再说,这绸缎是你三爷爷送给汪森的,他家孙女怎么就不能穿了”
“那就是三爷爷的错!为何要送一样的绸缎!这不是让我丢人吗!”
“就算你三爷爷弄错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岂有为这个责怪他的道理”陆瑰云哄儿子道,“你想,你瞧中的衣料,她也瞧中了,不是说明你眼光好吗”
孟和昶这么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宰相汪森听说了这件事,第二急忙带着孙女进宫请罪。
汪森在官场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在于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最明白君臣分际不能逾越的道理,听闻此事悬事不已,害怕皇帝以为他有不臣之心。
皇帝还以为宰相急急找来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微臣实在不知此事,孙女无意犯上,还请皇上恕罪。”汪森叩首在地,战战兢兢。
汪洛洛只好一同跪着。
孟和昶站在皇帝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汪洛洛,冷哼了一声道“这时才来请罪,不觉得晚了吗”
汪洛洛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厌恶地盯着孟和昶。
“父皇,你看她还敢瞪我!”孟和昶转过头对皇帝告状。
汪森连忙斥责孙女“还不快向下道歉”
汪洛洛犹自不服气“那衣裳又不是龙袍,为何他穿得我就穿不得那布料也是蜀王爷送给祖父的,要是不用,拿来干嘛”
汪森又叩首在地“微臣没教好孙女,让她出言不逊,请皇上重重责罚!”
“行了行了,朕听明白了,都起来吧。”皇帝一摆手,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汪森不起,仍跪着道“是微臣孙女逾越在前,请皇上还是责罚微臣吧,不然微臣心中不安。”
“宰相啊宰相,你总这么着不累么。朕看你孙女都比你胆大。”小爷调侃了一句,才正色道,“既然是三叔所赠,想必是他一时疏忽,不用以此介怀。”
在这种小事上大度一点,既可以体现恩典,也可以宽慰老臣。
可是,儿子总是及时打破某人的如意算盘。
“可是父皇,按律应该笞二十!”孟和昶抗议道。
汪森的脸色一变,有些惶恐“皇上……”
小爷心中恼火,恨不得把儿子的嘴封上,还要故作无事,对汪森道“他小孩子胡言乱语,宰相不要当真,若没旁的事,就先下去吧。”
汪森这才谢恩,带着孙女一起告退了。
等人走了,小爷一脸严肃地看着儿子。
直到孟和昶被看得心里发毛。
孟和昶就怕他爹,弱弱地问“父皇,您怎么这么看儿臣”
“你知道错哪了吗”
孟和昶低头不说话。
“宰相是老臣了,你得对他客气着点。再说人家是无心之失,并非大错,刑罚岂是用在这上头的”
“可是汪洛洛顶撞儿臣不止一次了……”孟和昶愤愤道,“要不给那丫头点教训,她恨不能爬到儿臣头上来……”
“哦汪洛洛你是说宰相那孙女”
小爷方才倒还没怎么注意那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了。
那小姑娘说话不卑不亢的,倒是和她祖父的唯唯诺诺不同。
“就是她!”孟和昶拍案而起,有点激动,“您应该把这种人赶出上书房!”
“你冷静点。不就是个小姑娘,你比她高这么大一截,她能把你怎么着”小爷说,“不过你记着,她是宰相的孙女,你不准欺负她!”
“父皇!”孟和昶用一种胳膊肘怎么往外拐的眼神看着他爹。
小爷不容置疑地道“听朕的!”
小爷没听儿子的把汪洛洛赶出上书房,但是第二汪洛洛还是缺课了。
孟和昶望着边空空的座位,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以前汪洛洛在的时候,她总是最积极举手回答问题的那个。她一不来上课,上书房的气氛也冷清了许多
又过了一,汪洛洛还是没来。
第三,位子还是空的。
孟和昶没忍住,跑去拦住钟灵慧“你站住。”
钟灵慧可不敢惹他,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女给谦王下请安,不知下有什么吩咐”
孟和昶有点抹不开面子,抬手叫她起来,轻咳一声,问道“汪洛洛上哪去了”
“哦,灵慧啊,听说她犯了错,被宰相大人责罚了,跪了一晚上,受了风寒,就告病了。”钟灵慧眨了眨眼睛,“听说她是冒犯了贵人,臣女也不知具体缘故。”
孟和昶皱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钟灵慧走了,心里还嘀咕,汪洛洛能得罪谁呢,不会就是谦王下吧。
这几她听说汪洛洛病了,也曾去汪府探望过,不过汪洛洛的家人说怕传了病气给她,婉拒了。
所以现在,她也不太清楚汪洛洛到底病得怎么样。
汪府。
活蹦乱跳的汪洛洛被她祖父关在了小小的闺房里,像只鸟儿被拨了翅膀,每天除了家人和送饭的下人,几乎见不到任何别人。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嗟叹,自己现在真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今儿她的祖父汪森还来告诉她,他已经和上书房的师傅打了招呼,告了长期病假,以后就不用再去念书了。
她真是不明白,不就得罪了个孟和昶,皇上都说没有大事儿了,为何她祖父要这么小题大作搞得像她杀人放火了一样。
不就穿了件相像的衣裳嘛!她还和他呼吸相同的空气呢!难道只需他们皇家人呼吸,还不许平民百姓呼吸了
其实,她还是喜欢上书房的气氛的,一个人在家念书多无聊啊!
第193章 此身无羽翼
一日皇帝在暖阁与群臣议事,结束后把宰相汪森单独留了下来。
“永福,还不快给宰相搬个座椅来。”皇帝下了令,等永福和宫人搬来一张太师椅,才转过头对汪森道,“坐吧。”
汪森最善于察言观色,已经猜测到皇帝留自己是要问孙女的事,躬身谢恩却没有坐下,等着皇帝开口。
果然,皇帝问了:“朕听赵朗说,洛洛好些日子都没来上书房了”
“是,臣正要和皇上回禀,那日臣的孙女冒犯了谦王殿下,回去后臣罚她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她现如今知道错了,十分后悔。她现在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怕是不能再来上书房了。”
“洛洛病了”皇帝皱眉,“朕不是都说了,不必责罚么,你这样做,朕岂不成了恶人”
“皇上折煞臣孙女了。”汪森长揖到底,“是她自己不争气,怎么敢怨怪皇上皇上留她小命,已是十分恩典了。臣……”
汪森天天说这些官话套话,皇帝早就听烦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吧。别对孩子太严苛。”皇帝下了逐客令,“朕还有事,宰相慢走。”
“是。”汪森恭敬地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等他走了,孟和昶才从暖阁后的隔间走了出来,看样子不大高兴。
皇帝好笑地看着儿子:“怎么了宰相听了你的责罚了他亲孙女,你还不满意”
孟和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想去探望,朕可以派个太医跟着你去。”
探望汪洛洛那不就是向她低头了吗!
孟和昶连忙说不用了。
汪森回到汪府,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的夫人朱氏捧了茶来给他,问:“老爷怎么这会才回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