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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间武库

    一地的血。

    劳简双手用力撑了一下膝盖,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摆手说:“我没事。”

    韩青禹:“……”

    “我是队长嘛,三队人在场的情况,不能给752丢脸,”劳简接着解释了一句。

    说完挺直身板,向山下走去。

    一直到两人回到吉普车旁边,劳简手握着车门把手,沉默了几秒钟,才转头看着韩青禹,有些尴尬说:“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去了……我,好像得先去一趟医疗点。”

    韩青禹看了看他面色苍白的脸,“嗯。”

    “你自己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是山里孩子。”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韩青禹从车后摘自行车的时候,劳简的通讯器接到一次通话。

    对面人告诉他一个情况:储备站附近发现有“洗刷派”活动的痕迹,请大家回去的路上小心。

    于是,

    “等一下。”

    韩青禹准备骑车先走的时候,劳简在身后喊了一句,然后追到路面上。

    “要不,你跟我一起先去趟医疗点吧,反正你也马上加入我们了……我处理恢复一下,就送你回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

    韩青禹摇了摇头,“我爸妈会等我吃晚饭,这么晚了,他们肯定很着急。”

    劳简神情有些尴尬。

    “明天开始,我可能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回家吃晚饭了。”韩青禹又说了一句。

    劳简偏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转回来。

    “好,那你这样,就管自己骑车,一




12.喜讯
    “这个人应该拿蔚蓝守护勋章的,应该按例站在联盟军旗下,接受我们的列队敬礼。

    “但是,他并没有表明身份……”

    一条手臂垮着,左侧肩膀处因为受伤依然不时在往外渗血,四十岁的老兵站长人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不自觉地,通过面部神情和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此时内心的不解和茫然。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说服自己先跳过这一环,沉声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其实非常复杂。”

    铺垫完这一句,站长一口气连下四道命令:

    一、暂时封锁后续消息,封锁对象包含之前来援的劳简以及764小队,同时即刻开始执行,紧急状态内部监督条例。

    二、立即转移储备站。

    三、直接越级向蔚蓝联军华系亚方面军总部最高议事会,报告事件具体情况。

    四、继续调查,查这次出现的洗刷派具体属于哪个组织,为什么知道储备站位置,也查“那个人”是谁。

    这些情况,韩青禹作为当事人,当然……一点都不知道。

    劳简作为原本唯一可能给出某个猜测方向的协同人员,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快把方向盘都喷到黏糊把不住了……迫切需要先抢救一下。

    盘山路上,吉普车驶往医疗点。

    自行车在往家赶。

    此时时间,已经是夜里八点多。是韩青禹离家的前夜。

    …………

    韩青禹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更早一些时候,约傍晚左右,他家村子很热闹。

    首先,这一天,封龙岙其实从一大早开始就有一个难得的热闹话题,村民们几乎整一天都在村头村尾和田间地头,热情传扬着老人们的一个说法:

    关于昨晚暴雨崩了的伏龙山头,有老辈人出来给说法,说那是龙脱困,腾九天,封龙岙的后辈们出息有望,往后终于可以蹿跳起来了。

    这是好话。人的天性,谁不盼望子孙后代好啊

    于是,村民们几乎一致地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打从心底里喜悦着,憧憬着。

    “欸,韩家的,你听说那个事了吗”

    傍晚,张洁霞做好晚饭在院子里收干菜的时候,邻居家媳妇端着一个大白瓷碗,趴墙头上找她说话。

    她扭头,“哪个事”

    “龙脱困,上天那个。”邻居神情郑重说。

    “啊…有听说。”

    张洁霞手上没停,点头应了声。

    关于这个事,你要说她一点儿不相信,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她在心底里还埋怨过几句,怨山崩晚了。

    “说起来也真是的,可惜了啊。”邻居囫囵咽下去一口饭,着急感慨说:“青娃子这考学,生差了些日子,要不说不定这回就考上了,就大学生了……唉,孩子大概是命不好,好好的出息,没了。”

    “……”这好好的话,本身大概也没恶意,可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我儿子命不好了呢

    张洁霞有些不舒心了,偏过头看看她,为难地笑了一下说:

    “没那事。这大学本来也不是说考就能考的,就我和青娃子他爸,自己两个都是泥腿子,没道理生出来的孩子就一定得多大出息才像话……孩子读书,能多学些文化就好。”

    关于送孩子读书这件事,村里头其实一直都存有争议,其中绝大多数人的观念,都觉得考大学太渺茫,孩子上个小学初中就足够了。而今韩青禹连续两次的高考失败,似乎也正好佐证了这种观点。

    “这个……我说句不中听的啊,文化这东西,还是够用就行了。那村长家加生,初中都还差一年没上完呢,这不今天刚接了通知,定下来要去当兵了……”

    没文化也谈不上什么情商的邻居媳妇儿,还在耿直地陈述着自己固有的观点。

    张洁霞听着心头郁闷,但是一时间也无从反驳,只好埋头干活不再接话茬。

    “哦哟,人武的军车,大吉普,你看。”墙头上,原本絮叨不停的邻家媳妇突然握着筷子伸手指着远处,咋呼了一声。

    张洁霞直起身,扭头,踮脚张望。

    远处村口的土坡上,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车身满是黄尘和干泥巴道道,正卷着沙石艰难地爬上来,而后开始在村里的小路上缓慢前行。

    这时间点,村民们正好都端着晚饭跟家门口边吃边聊呢,见有热闹看,立即就有一部分站起身,捧着饭碗跟了上来。心里说不清,或还巴望着捞杯喜庆酒喝。

    “这车,得是来接加生的吧这排场可大。”

    “不是吧,哪那么快该是送通知的才对。”

    “不是。送通知哪用得着这排场哦,大吉普开到家……再说那个通知,不是听说中午就有人送来了吗”

    “……”

    村民们沿路议论着,不管意见怎样,都自觉不自觉地一致默认,大吉普车是往村长家去的。

    就是张洁霞也没往别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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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晚饭(终于改签约状态了)
    上面电报,特招参军。

    村民们没听说过,不太懂这些,但是觉得厉害,当场纷纷在自己的脑海里尽情地联想着。

    想远了,觉得天高了,就不自觉压低了嗓门,不敢再多议论。这大概,是华系亚草头百姓数千年来养成的心理常态。

    这边,韩友山热情道了谢,张洁霞端上热茶。

    两位干部坐下喝了几口,抬头问:“孩子不在家”

    “是啊,这不一大早出去打听……”张洁霞话说一半,被丈夫从后磕了下胳膊肘,忙说,“一大早去见同学了,这不,还不见回来。”

    两名干部一个打趣说:“女同学吧哈哈。”

    另一个说:“就要去部队了,是应该跟同学道道别。”

    茶水没添第二道,更没留下来吃晚饭,两位干部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留了电话,握手说让韩家父母以后有事可以联系他们。

    一直到大吉普开走后,村民们的嗓子才又重新敞亮起来。这又是另一种常态。

    人在墙头院外的围着没散,七嘴八舌的,询问着韩青禹特招参军的事情,比如那特招是个啥,因什么之类。

    韩家二位心里有数,但是嘴上,自然不能承认儿子托关系的事。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应对显得有点儿支吾凌乱。

    还好,两人心头的那份喜悦是确实的,满满当当。

    韩青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聚在韩家的村邻们才刚散去。

    韩家喜事,备不及再烧菜待客,硬是把韩友山藏了许多年的两瓶老白酒拿出来开了一瓶,才总算把道喜起哄的人暂时哄过去。

    “这怎么回事啊爸,妈。”

    到家,见着爸妈了,似乎就暂时脱离了刚经历的事情和情绪,韩青禹看到这情况还有些困惑。

    “怎么,你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老妈说完喜滋滋跑进去屋里,取了他的新兵入伍通知书来。

    韩青禹确实没想到,说好明天到的通知书,竟然今天傍晚就送到了,而且通知并不是由劳简来送。

    “这好的,通知书比你人都先到。”

    张洁霞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嗯……妈、爸,你们来一下。”韩青禹听完突然神情有些焦急,上手扯胳膊,把爸妈都拉回屋里,转身又把门关好。

    然后,才在父母两个困惑的目光中,小声急切地问道:“爸,妈,他们送通知的时候,给咱钱了吗”

    韩友山和张洁霞愣住了。

    “没有啊,这个,应该给咱们钱吗这不能吧。”老妈张洁霞眼神里尽是茫然。

    韩友山也说:“是啊,没听说啊,只听说过退伍有退伍费。”

    “哦……我先前自己瞎打听了一下,还以为特招的真有补贴呢,怕你俩说漏了,惹人眼红。”

    韩青禹连遮掩带铺垫应对了。

    心里想着,看来钱是劳简自己拿,明天等人来了,得记得问他要。

    他要钱,至少以目前阶段的认知,没什么比留一笔钱给爸妈在韩青禹心里更重要,若是源能块可以公开卖钱,他今晚得的就先拿两块去卖了再说。

    …………

    山村亮了灯火,飞虫打窗户。山田日月,蛇鼠繁衍,山民生息。

    韩青禹坐在门槛上,就着屋檐灯看着手里的“新兵入伍通知书”。

    这通知无疑是真的,它由人武部的人专程送来,真实可触,字句清晰,有大红章子盖着,没有任何疑点,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去怀疑……

    只有韩青禹自己才知道,它即将要带他去面对的,其实是一些多么不可思议和可怕的东西。

    此时在他的身后,老妈正洋溢激动,麻利地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桌,笃笃声中有饭香;父亲从老旧的木橱柜里取喝酒的杯子,想了想,笑起来,今天多拿了一只。

    院门外的路面上,偶有村邻亲戚路过,停下来打招呼,说恭喜,然后因为关心或好奇,再询问几句。

    这整个场景画面带给韩青禹的感觉很特殊,像是两个世界正悄然交错,一边炊烟袅袅,一边张牙舞爪……隔着幕布默默形成对比。

    眼前的一切,分明都是他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有着过往生活最平实、质朴的模样,一如平常。

    而幕布后面,却是他刚亲身见识过,而且即将要去参与的,这个世界隐在背后,普通人难以置信的那个部分。

    “洗把脸吃饭了。”父亲亲切地俯身拍了一下韩青禹肩膀说。

    “啊…好。”韩青禹站起身,把通知书搁桌上。

    他在架子前洗脸的时候,爸妈就坐在桌边等着。

    韩青禹拧好了毛巾,转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坐在黄色灯光里的爸妈。

    “对不起啊,爸,妈”,下一刻,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说,“要是我当时考上了……就好了。”

    说完,韩青禹连忙仰起头,把摊开的湿毛巾覆在脸上。

    他想着,若是当时考上了,大概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害怕着,怕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归期。

    “说什么呢,傻孩子,啥对不起的……当兵也好啊,当兵回来说不准能进派出所呢。前些年上龙村那个谁,回来就进了派出所当公安,你那还是特招兵。”老妈说。

    “是啊,要是在部队表现好,听说还能提干呢。”老爹也说。

    “……嗯。”韩青禹把毛巾摘下来的时候,用力抹了一把脸,不露痕



14.六千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十点多钟,对于小山村来说,已经很晚了。

    晚饭后,韩青禹帮老妈洗了碗,把米缸、水缸添满。

    又到院子里和父亲一起劈柴,把劈好的柴火沿墙根垒起来。父子两个说话干活,不知不觉把柴垛子垒了好高,高到屋檐下。

    在山民们的日子里,米缸和柴火往往代表着很多,像“满缸”、“满垛”和“满囤”这样的词,常被用作名字,因为总是让人踏实。

    “来,青子,妈给你看样东西。”

    韩青禹回屋的时候,老妈张洁霞坐饭桌边招呼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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