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艳情小说合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韩江
睡到天明。只见富氏昏昏的哼,忙叫着问他,总不答应。又问了几声,富氏方朦朦睁开了眼,道:“我身上不好过得很,不要吵我。”贾文物自已起来,替他把被盖好了。梳洗过,走来看他。见他面色灰黄,还昏昏睡着,不敢惊动他。
你道富氏为何这个样子他虽性情凶暴,身子却不甚健壮。三十多岁未经过大敌,前夜初尝甜头,盘弄了半夜未睡,精神未免消耗了些。次日心花俱开,一日不曾眨一眨眼。次夜被药力一助,丢了七八次,又是一夜。你说禁得禁不得昨日虽未睡倒,也就是勉强挣坐着的。这一夜虽只两次风流,伤了的人又复着伤,自然难受。
贾文物倒有些暗暗着急,守着他到午间。略醒了一醒,问他可吃甚么,摇头不吃,又还是那昏昏的样子。富氏头沉,眼睛怕睁,四脚酸软动不得,他心里却是明白。想道:我只说这件事只有乐而无害的,狠命的想他。今日看起来,再要一夜,这命就要断送了。但恐他不肯放我,我如今把四个丫头都与他,让我养息养息要紧。叫他那屋里去睡,我一时有高兴,间或叫他来弄弄,适兴而已,贪不得的。心里想着,就睡着了。一直到晚醒来,贾文物强着他吃了些粥。他吩咐金桂,将西屋床上铺了被褥,给你老爷过去睡。贾文物惊道:“这是为甚么”富氏道:“这件事怕人子,要送命的。你守着我跟前,未免忍不得,倒是分开了好。”贾文物道:“这不难为我了。”富氏道:“只有便宜你的,如何得难为”叫了四个丫头到跟前,吩咐道:“每日晚上着两个来替我上夜,两个在西屋里服侍你老爷,五日一换。”四个丫头听了这话,喜得脸上忍不住要笑。你望我,我看你,忙忙去铺床。大家商议那两个做一班,恐先后有争讲,齐抽长草儿去了。这却听凭姑爷推究,亦不惧矣。贾文物捧着富氏的脸,嘴对着嘴,道:“姐姐,虽然你这么说,撂得你冷清清的在这里,我心里过得去么”富氏道:“只要你好心,你这一句话就够了,你只管去。我但是有高兴,就来叫你,难道夫妻间还怕羞么”贾文物见他是真情实意的话,也就从命。到了那边,四件不曾经过阳物的原封妙牝,任他着意钻研,不必细说。
那富氏守了四五日才好了起来,果然此后夜间,或有高兴,叫了他来解解馋,不过一二次即止,仍不许他常睡在身边,事完还叫他过去。
过了多日,他见贾文物同这四个丫头打得火热,虽不舍得加辞色到丈夫身上,意思又想在丫头们跟前施些威,使他自已回避,又好独享,省得眼中冒火。贾文物见他有些旧性复萌之意,只得又将一粒灵丹奉承到他牝户之中,热痒难当,由不得他要弄。前次伤过了的,这一次足病倒十数日,几乎丧命。此后再不复生妒念。有四句打油说他道:时嫌错嫁怨苍天,不遂淫情怒欲煎。
死去复生方释妒,恶姻缘变好姻缘。
不意这几粒仙丹,把一个悍妒之妇治得拱手服降。安得这峨眉山人游遍天下,舍几担灵丹,医遍世间妒妇也几担灵丹恐怕不够。鸧鹒昔未疗郗妒,丹药今能治富淫。
且说这峨眉山人突然从何而来得非是做书的人强为捏合,凑成贾文物这段佳话。凡看书者须要有眼力,前后注意。又要有记性,始终照应,方知作书者苦心笔力。
这个老道就是向年在南京朝天宫做寓,会着到听的那人。他祖籍陕西,因慕峨眉之胜,到那里做了黄冠。拜了个异人为师,传授了许多异术。
那峨眉山虽系普贤菩萨的道场,但此山甚是广大,内中淄流的寺刹固多,羽士的庙观也不少。不曾到过上边的,以为单有佛寺。这道士在山修练了二十来年,辞别本师,要往各处云游。因想南京系六朝建都之地,太祖又兴王至此。又听人传说有许多胜迹,遂迤逶到了南京。在朝天宫住下,会着到听。在接引庵遇了黑姑子那件肉宝,留连了半年。出来各处游赏了一番,后到了西湖,又遇了那奇淫的昌氏。心中想道:我前在南京流览那龙蟠虎踞之胜,以为是大观了,不想西湖更有别趣,无怪当日完颜亮有“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垂涎此处。我平生所遇之妇人也不少了,不意又遇着这昌氏,可见天下山水,各地不同。我何不将天下各省以及名山大川遍历一番,以豁心胸,或闺中得遇异材,又可长些识见。
拿定了主意,他有炼丹之术,路费不愁。他发了游兴,次日到北新关,雇船到湖州。泛太湖,登洞庭山,得食山上所产的杨梅,真异品也。时正六月,洞庭红尚还未熟。又食沙瓜,即西瓜也,其大如斗。剖开,内中无瓢无子,满贮一瓜清水,香甜之美,莫可言喻。由嘉兴复绕到杭城,正值中秋,登城隍山观潮。钱塘江每日有潮,一年只八月十八大潮一次,水声如万马奔腾,浪头高有千仞。是日有弄潮子弟,合城男妇大小往观,亦一异景也。次日,出钱塘门过江,自西兴抵会稽。走山阴道,真如身在画图中。探禹穴,又到天台县,过蓝桥,游天台山,在各寺中玩赏了数日。到象山,游雁宕,真好一个去处。昔日林霁山有一首律诗道:驿路入芙蓉,秋高见早鸿。
蔼云飞作雨,海日射成虹。
一水通龙穴,诸峰尽佛宫。
如何灵运屐,不到此山中。
王十朋也有一首绝句道:
归雁行飞集涧阿,不贪江海稻粱多。
峰头一蔼虽奇小,饮啄偏堪避网罗。引此二作,有意伏后钟生隐居于此张本。
又游赏一线天、珍珠市等迹,把浙江各处名胜之地都游遍了。他不拘岁月,但遇有好山水,便多住些时。自饶州出江西,到吉安,过江看文笔山的文竹,天下做笔管之竹皆产于此山。又到南昌,登滕王阁,游铁柱宫。复顺流而下,过鄱阳湖,上小姑山,览彭泽之景。到匡庐,登庐山,上香炉峰,游白乐天书院。又重溯流而上,到南康府,城中十户有七八家卖紫石砚。
历十八滩到赣州,过大庚岭,正遇梅花大放。过岭到南雄,广州、肇庆都历了,渡海到琼州。复回到潮州,谒文公祠,看湘子桥鳄溪。又遇夏月,食鲜荔枝,天下之果以此为胜。
将粤东景致游遍了,由滩河入闽地到汀洲,至泉州看洛阳桥。已是深秋,见秋海棠高有丈余,围及二三尺。上四府人物风俗还有可观,下四府皆绵蛮口舌,悉深山老菁,并无佳致。猿猴孔雀遍满山谷,无心游赏。遂折入广西,也游玩了些时,见了些异言异服之类,不可名状。因多瘴气,遂自建昌入云南永昌界,至大理,登点苍山,又看洱海盐井。方到了滇城,登眺金马碧鸡,泛滇池,游罗汉山。天下之水皆源细流大,惟昆明之水源大流细,故名之曰滇池。
游过了,从曲靖食木瓜梨,过滇南胜境,入贵州界,也游了旬月。到了镇远府,隔河镇远卫属湖南所辖。他步履了万余里,到此上了口子船。自滩河顺流直下,沿途见了沉香船银壶山许多古迹。数日即抵常穗,特往衡州,登眺南岳,看回雁峰。又到永州看石镜,到武当山朝真武看金殿。
赏玩了几日,到荆州拜关夫子。真像一部长髯,俗画须五绺者,或壮年时如此耳。到岳州,登君山,谒二妃祠。瞰洞庭,水光接天,一大观也。过湖抵武昌黄鹤楼下,泊舟登岸,览省会之胜。到承天府看兴献帝陵寝,至黄州看赤壁。顾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不胜慨叹。
楚地全游了。由三峡之蜀过巫山高唐,观滟滪堆、鱼腹浦,看武侯八阵图,叹羡遗迹之奇。看那三峡之水,真有一泻千里之势。两岸奇异之景,不能尽述。惟兵书峡独异,遥见山巅有书一册,遇风则篇篇翻转,风止仍自合。奈在万仞之上,人不能历。到了重庆,复从陆路至成都,诚所谓天府之国了。重到峨嵋谒本师,已经羽化,不胜有物是人非之感。又去游了鸡足,回来由雅州过江走栈道。千古险途,到今削成平坦大道,此功真利于万世也。出汉中到故乡来,年丰物阜,不禁色喜。过西安到华阴,上西岳。因恋故园风土,住了年余。
偶然遇着一个少林寺出来云游和尚,二人甚是投机,偶谈及房帏之事,道士把养龟采战之术传了他。伏后传童自大。两人同出潼关,到河南游了中岳。和尚别了回寺,道士取路往济南。转北到泰安州,风景又为之一新。又登东岳,复折入山西,游太行雁门,到五台看文殊菩萨殿宇。至浑源州上北岳,回入北京界,到真定参大佛。又到了昌平,看天寿山诸陵。游了游西山诸境,才到了京城。进彰仪门,到报国寺住下。
那报国寺虽名曰寺,做各色买卖的填塞于内。凡各省来京的官员,或闲游之人,寺中皆有房租住,这道士也就在内租了间房子养静。他租的就是万缘和尚的房子。万缘见他一表非俗,飘然有仙气,十分相敬,常陪他谈讲,他无所不知。后知他有房中秘术,要想求教他,故时时亲近,常常奉请。两人颇甚投机,权已按下。
且再说那姚泽民自奉旨往广西省亲,那桂氏不但无惜别之意,反私心暗喜他这远去了,归期尚不知何日,更好放胆行乐。但是万缘到佛堂来住,他便备下珍肴美酒,只到定更时候,姚步武或来弄过去后,或是不来,便叫素馨约了他进来。二人并肩叠股,搂抱着顽耍,饮酒说笑。有几句话写他二人,道:浑似目连救母,宛如柳翠逢僧。翡翠衾中,桂氏胯间,劈破一双菡萏;鸳鸯枕畔,万缘项上,平分半个葫芦。
桂氏道:“你大头因甚不似小头光”
万缘道:“你竖嘴为何不如横嘴紧”
万缘道:“你上口樱桃,下口包含红芍药。”
桂氏道:“你毛头刺粟,光头色似紫葡萄。”
万缘道:“你上口含我舌,下口含我阳,被我占尽便宜。”
桂氏道:“你小头流出脓,大头流出汗,看你吃尽大亏。”
万缘道:“我在上你在下,捣碎你花心方休。”
桂氏道:“我以逸你以劳,箍出你脑髓才祝”桂氏道:“我男儿阳物,那里及得你这秃驴”
万缘道:“我徒弟粗臀,怎能似得你这妙牝”
桂氏道:“千般宝玩,怎如驴肾可开心”
万缘道:“百味珍馐,难比红虾能悦口。”
二人酒兴一浓,便黏做一处。桂氏虽好淫而不耐战,禁不得他的紫筋矛分花痒挠,及至上身,不多工夫,就递了降表。犹如那好饮而量窄的人,见了酒就流涎,吃不上三杯,便酩酊如泥。惟有香儿生得身子壮实,可称劲敌。同万缘有几合泼战,间或万缘回寺里去,桂氏便叫盛旺来补空,总是他这身子一夜也不肯独宿,阴户半宵也不许空闲,真如在极乐世界中过日子。这几个丫头托主母的余福,也几几成了散仙一般快乐。只那裘氏同那八妾十婢,与姚泽民朝欢暮乐了几年,忽然一旦分离,也不像去了个儿子,竟像死了个丈夫。茶慵饭懒,泪眼不干。大家坐着闲话,但提起他来,就不住堕泪。后来想了个排解之法,把家中的仆妇们叫了上来,讲新闻说白话释闷。
说了几日,这些婆娘所知有限,没得说了,就叫他们将鄙秽粗淫的话只管诌着说。那些婆娘要奉承夫人欢喜,无般的不说出来,却都拙口钝腮,头上一句,尾上一句,支支离离,说得总不入耳。说了些时,连这诌话都诌不上来了。
内中有一个常氏,是裘氏陪嫁的仆妇,生得薄薄的两片嘴唇,密缝着一双色眼,能言善说,口舌便俐。当日姚华胄在家时,常上下传话便是他。他专会无中生有,得不的一点风儿就是雨儿。但是下边有甚么话,他便到上边添出许多枝枝叶叶,告诉主母。众家人都恨他,赠了他个美名,称为长舌妇。
他图得主母的欢心,小意殷勤,无所不至。早来晚归,强拿强做,强说强笑。裘氏也着实爱他,分外抬举。他的男人随姚华胄去了几年,他常在上边上夜,间或也还回去,他也被姚泽民录过的。姚泽民知他是裘氏心腹,故千方百计弄上了他,在内中做个线索。一日,裘氏同众妾闲话了一会,心上忧闷,叫长舌妇来说笑话,他就随口诌了一个。裘氏道:“不好,你不管粗的淫的,只要有趣,说了我们听。”长舌妇想了一想,道:“我说这个笑话,众位嫡娘听上兴来,不要怨我。”
一个小媳妇子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叫驴跳那草驴。爬上去左戳右戳,再戳不着门,弄不进去。他心里急得了不得,见一个小孩子手上架着个麻雀儿走了来,他叫道:“小人儿,把麻雀我替你拿着,你把那驴子替他送进去。”那孩子也高兴,就把麻雀递给他。他一把攥住,那孩子去把叫驴的膫子扶着,对了门。那叫驴狠狠的往里一送,进去了大半截。那小媳妇子把牙一咬,浑身替他一趱劲,不觉把个雀儿攥死了。那驴子耸了几下下来,那孩子要雀儿。这媳妇子张开手看时,已攥扁了。那孩子哭道:“你叫我掐驴子肏屄给你看,你把我的雀儿都攥死了。”那小媳妇羞得跑进屋去,过路的人听见了,传为一个笑话。
裘氏笑得了不得,说道:“就是这样有趣的,你想着说。”众人都笑了一阵,芍姐笑向菊姐道:“你每常可这样趱劲”菊姐笑道:“我倒没有趱劲,我听见二爷说他同丹姐姐初弄的时候,你倒急得咬牙来。”两人嘻笑拧掐着顽。裘氏道:“你们不要闹,叫他再说。”常氏笑着说道:一个女儿临嫁,叫陪嫁的丫头道:“我听见人说,头一次弄的要疼,我怕受不得,你夜里醒睡些,我要疼得很,你来替替我。”那丫头欢喜得了不得。他夜里留心听着,到了半夜忽听得姑娘哼着叫道“丫头”。他忙走到床面前道:“姑娘可是叫我来替么”那姑娘道:“不是。你把梳匣子里的抿子拿了来。”那丫头咕嘟着嘴道:“半夜三更要抿子甚么做”那姑娘颤着声儿道:“你拿抿子杆,把姑爷的两个卵子都替我抿进去罢。”
把众人笑得一仰一合。莲姐笑着道:“水仙,你嫡娘叫你拿抿子呢。”腊姐道:“抿子我倒用不着,叫碧梧寻个棒槌来与你罢。”大家又笑了一回。裘氏道:“你就说这样有趣招人笑的好。”常氏道:“春姐眼睛红红的害眼,我说个害眼的笑话罢。”
一个女人屄里头生了个毒疮,疼得了不得,叫男人去请医生。男人说:“我知道甚么医生会医这东西,叫我那里去请”女人说:“他必定有招牌,你去寻就是了。”男人只得去寻。一个眼科他家中那日有事,不曾挂招牌,就横放在门外的柜台上。那男人猛看见招牌上画的眼睛直竖着,想道:“这必定是医此道的了。”遂请他到家。那眼科道:“须得看看,才好用药。”那男人同女人商议,这东西如何好与他看没奈何,叫女人爬在床上,蹶着屁股,将帐子掀开一缝,请他看。那医生当是看眼睛,先将一个指头按按,看可脸热,不想一下正按在那东西里头去,将指头进去了半截。那医生缩回手,往外就跑。那男子拉住他,道:“请你看病,怎么要跑”那医生道:“烂成了这么个大洞,连眼珠子都没有了,还看甚么”
众人笑得跌跌滚滚的,雪姐问榴姐道:“你的里头有眼珠子没有”榴姐笑道:“我倒没看见你里头的眼珠子,那日倒见你的一朵大花心,几乎被二爷捣碎了。”大家笑着。丹姐道:“你再说。”常氏尽着想,裘氏道:“说就说罢了,拿班做势的。”常氏道:“哎呀,我又不是个笑话口袋,打开了只管往外抖,也等我想想。”忽然笑道:“我想起一个好的来了。”
一家子的老婆,一个钱也不肯给男人用。那汉子想块肉吃也不能够,想了一个计策,总不同老婆干事。那老婆急了,问他,他说:“我不知甚么缘故,把个阳痿了。前日叫医生看,他说这不是病,不知得罪了甚么鬼神,须得三牲香纸还个愿就好了。”老婆说:“这是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忙取了些钱,叫买三牲纸马来,安排停当,对男人道:“你上香,我祝赞。”那男人才上香,他在傍边祝道:“一炷香,保佑鸡巴硬似枪。”男人道:“太硬了。”老婆说:“我好容易花钱费钞的,也要这样才好呢。”
裘氏同众人嘻嘻哈哈笑个不住,丹姨向众人道:“你们可都爱这硬似枪的”雪姐笑道:“姨娘,此时就有个皮条软的给你救救急,你也情愿,还想要呢。”榴姐笑着接口道:“雪姐姐就说的,丹姨他屋里放着老爷的一杆手枪,他难道不会用他,稀罕那皮条做甚么”丹姨道:“那我用不着,你两位若爱,我就奉送。”常氏道:“众位不要闹,我又说了。”都才不做声,他道:一个女孩子出嫁,才十四岁,女婿有二十多岁了。娘怕女儿小,禁不得,嘱那陪嫁的丫头道:“你每夜听听看姑爷姑娘成亲是怎样的。”到了回九,他娘问丫头道:“我叫你听,是怎样来”丫头道:“头一夜,听见姑娘叫疼,这两夜姑爷又叫疼。”他娘惊道:“姑爷为甚么叫疼。”丫头道:“说是姑娘把姑爷的屁股扳破了,故此叫疼。”
众人听了,眼泪都笑了出来。腊姨笑向桂姐道:“那日二爷在你房里出来,向我说屁股疼,原来是你扳的。”正说着,常氏往外要走。裘氏道:“你往那里去”常氏道:“我嘴说干了,吃口茶来。”裘氏道:“不许去。”叫秋月倒钟酒与他吃了,又叫再斟给他。春花拿了个碗,倒了一碗来,道:“夫人,这钟子不济事,这碗酒叫他吃罢。”裘氏笑着点头。春花拿过他叫吃,常氏道:“春姐,我吃不得急酒,放着,我慢慢的吃。”春花道:“夫人赏你的,等你慢慢的吃,你好娇贵的性儿,你才骂我烂了眼珠子,我且官报私仇着。”拿起碗向他嘴里一灌,他只得一气吃了。抹着嘴,哎呀哎呀了几声,瞅着春花道:“君子报仇待三年,小人报仇在眼前。”又道:“我说个吃不得急酒的笑话罢。”
一个寡妇要嫁汉子,要寻个大膫子的。想道:“我听见人说,男人鼻子大膫子就大。”他一日看见个大糟鼻子的人,爱上了,央人去说要嫁他。那人就娶了他去。因众人来贺喜,多了两杯,醉了睡着。这妇人见他不醒,心里着急,解开他裤子一看,鼻涕般一个小膫子。那妇人急得没法,见他鼻子大得有趣,就脱了裤子,跨在他头上,把阴门掮开,套在他鼻子上一阵揉,揉得那骚水长淌,一阵一阵淌在他嘴里去。他还当是灌酒,说道:“慢些慢些,我吃不得急酒。”
大家又笑了一阵。菊姐道:“今日是桂姐姐的寿日,你有上寿的笑话儿,说一个”裘氏道:“是呀,我就忘了,丫头们,快收拾酒,晚上替桂姐上寿。”常氏笑道:“我倒有个上寿的笑话,说给众位听。”
一个公公生日,三个媳妇来上寿。大媳妇一手抱着个孙子,一手送酒来敬。公公喜道:“好好。”赏他一疋绸子。婆婆问说:“这是怎么个好”公公说:“他是个女人,右边抱着个儿子,女傍着个子字,是个好字。他说公公好,故此赏他。”二媳妇头上戴了个大酱篷,过来敬酒,也叫赏他一疋。婆婆又问。公公说:“宝盖头底下着个女字,是个安字。他说公公安,故此也该赏。”第三个媳妇光着下身,拿个笔帽儿插在阴户里,过来上寿。公公大笑道:“赏他两疋。”婆婆怒道:“这叫个甚么样子倒还多赏他。”公公道:“你不知道,一个圈儿里头又是一个圈儿,是个回字。我时常扰他,故此多赏他。”
说得众人都笑了。芍姐道:“你这会子怎说得没力气了,声气放大著些也好听,娇声嫩气的,要是聋些,还听不见呢。”常氏道:“我这样粗喉咙大嗓子,还怕听不明白要是聋子,就再说高些,也是听不见的。”笑道:“我倒提起个聋子的笑话儿来。”
一家的公公是个聋子,连打雷也听不见。一日,见外边失火,问道:“媳妇,是那里失火”那媳妇把他的屁股沟子一摸,他说:“哦,是后载门。可知是那条街”媳妇拉着他的手往胯下一摸,他道:“是臭水沟。不知是甚么人家”媳妇拿手把巴子抠了一抠,送在他鼻上,他闻了一闻,道:“原来是卖臭鲞鱼那家人。”道:“他不知有甚么坏处,就遭天火烧”媳妇伸手捏捏他的膫子,又捏捏他的两个卵子,他道:“该烧该烧,一杆秤用两个秤锤,这样伤天理,还不该烧么”
众人正笑着,他又往外走。裘氏道:“你又往那里去”他道:“我方才吃多了些,一时屁急了,我去放了来。”裘氏疑他躲懒,叫春香拉住他,道:“你有屁就在这里放。”他果然放了个大响屁。众人大笑道:“这也抵得个笑话。”常氏道:“我又想起个放屁的笑话来了。”
一船人过渡,内中一个妇人一个和尚。那妇人偶然放了一个臭屁,众人骂道:“是那个没廉耻的,放这样臭屁”那妇人羞得脸脖子通红。那和尚知道是这妇人,忙道:“列位休怪,是小僧一时失错。”众人见他承认,便道:“你这和尚好不知趣,瘟臭得熏人。”那妇人感激得了不得。到了岸,众人都去了。这妇人叫住和尚,道:“多谢师傅替我遮了羞,没甚送你的。”身上解下个香袋,道:“这个谢师傅罢了。”这和尚拿了回来,放在枕头底下,每日早晚拿出来闻闻,叫道:“心肝好香。”被他徒弟听见了,道:“甚么东西每日心肝宝贝的。”那日,他师傅出门去了。他到了房中,枕头底下一翻,是一个香袋,想道:“不知是那个情人送他的,我且耍他一耍。”拆开,把香料掉了,装了一块干屎橛,仍旧替他放好。晚上师傅回来,就去拿香袋一闻,道:“心肝好香。”再闻了一闻,有些臭气,他笑道:“心肝,你又放屁了呢。”
说完了,就往外跑。众人笑着叫丫头们道:“快拉他进来。”众丫头也巴不得要听,把他推推搡搡的推了进来,他道:“我说了这半日,也让我歇歇气儿。”裘氏道:“也罢。你再说一个罢。”常氏道:“还有个和尚的笑话,也说了罢。”
一个和尚同人过渡,见那河沿上一个女人蹲着洗莱,裤子破了,把个屄全露着。那和尚道:“女菩萨,你露出命来了。”众人笑道:“一个屄,你怎么叫做命”和尚道:“列位在家人看见这东西不值甚么,我小僧出家人见了,就如命一样。”
芍姐笑向云姐道:“那和尚见了女人的像命一样,你要见了那小和尚,大约也就像命了。”雪姐笑道:“只怕你见了,连命还不要呢。”桂姐道:“不要争,此时要有一个小和尚,大约大家都是命一样的。”众人还要他说,常氏道:“有还有些,留着时常解闷,一下说完了,改日还说甚么这时候也晚了,夫人同众位姨娘也该上寿去了。我也该歇歇了。”莲姐笑道:“还早呢,你再说个放屁的笑话我听,饶了你罢。”裘氏道:“你要有,就说一个罢。”常氏道:“我只说这一个的,再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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