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爬上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SW卓韦
回应蜘蛛的,是狠狠抽在他身上的铁锁链,每一下都在他皮肉和步足上发出闷响,抽到骨头上还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喀喀声。
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惩罚,蜘蛛紧紧咬住牙关不叫一声。铁链不知抽打了多少下,疯子的低声咒骂不绝于耳。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连人都算不上!我说了多少次,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你还敢跑出去?你就这么想死在外面?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我今天就打死你,一了百了!”
一下又一下,疯子也筋疲力尽。他扔了铁链瘫坐在地上,蜘蛛身下蔓延的血气似乎惊醒了他的部分神智。疯子喃喃道:“到底为什么要听阿嫣的话,为了你放弃了她。我们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真不如就随她去了。”
说到这里,疯子突然伸手揪住蜘蛛的头发逼他抬起头直视自己:“我们一起去死吧!我们去陪阿嫣!”
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蜘蛛也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本应该顺着疯子的话说:“好啊,我们一起去死吧。”
之后疯子就会狠狠地把他的头掼在地上,再啐上一口。“你也配?你死也死远点,别让阿嫣知道她舍命救了你这么个东西!”
然后,这次的惩罚才算彻底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蜘蛛不想那样说了。如果再也见不到你,不如真的就这样死吧。
死之前,他想正视自己的心。
蜘蛛平静地盯住疯子猩红的眼睛,说道:“我不要和你一起去死,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想活着。”
听到意料之外回答的疯子挑了挑杂乱无章的眉毛,静默半晌突然咯咯咯笑了出声。疯子越笑声音越大,引发了强烈的咳嗽。他放开蜘蛛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一边咳一边对快要昏过去的蜘蛛说:“你,呵呵呵,你爱上楼上的姑娘了是不是,咳咳。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咳咳,你也配爱她?”
蜘蛛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听见这样的话也只是勾了勾嘴角。不配又如何,至少这个世界上不会只有蜘蛛才知道他对你的爱了。
完全昏迷之前,蜘蛛听见疯子阴恻恻地警告道:“再一,再二,没有再叁。”
蜘蛛爬上床 监控
那些低声的咒骂和隐秘的交谈自然传不到你的耳朵里,一如以往的无数个日夜中,来自地狱的声音从不会泄露给天堂分毫。
于是你一夜好眠,梦都没有做一个,醒来时电影已经不知道循环播放了几遍。你拢了拢被子,发着呆盯着天花板,等着刚起床的迷糊过去。突然,你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绝对肯定,你昨晚是没有盖被子的。空调被在你昨天的整理中被你迭成长条搭在沙发靠背上,你本打算随便看看电影就去睡觉的。
独居的女性对这些不对劲的事情总要多疑一些,也许只是你睡着之后感觉到冷,没有意识地扯下了被子。退一万步讲,难道会有人来给你盖被子吗?居然有这样的小偷?可是疑问一旦产生,就不能被轻易放下。于是你拿过遥控器,按了几下调到监控画面。
你安装监控的时候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没有想太多。像那些“女人回到家查看家里监控时发现有人躲进了家里衣柜”之类的都市怪谈,你只是付之一笑。说实在的,你并不畏惧死亡与危险,孤家寡人怕什么呢?成为小说家也并非你本意,只是你要糊口又不想过多踏足这个世界。所以你编了些故事。没想到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过得不错。
可是这些并不能改变你对这个世界没有热爱的事实。越是眼光老辣、见解独到的人,就越容易看清这个世界无聊的本质。只是有些人把玩转规则当做兴趣,有些人把改变世界当做梦想。而你呢?被父母虐待,被歧视倾轧,想想就让你恶心的童年过早地让你成熟。你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如果说报复父母曾经是你的希望的话,一朝车祸让他们双双横尸太平间的时刻,你已经被抽空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爱恨。
你无意识地摸索着手腕内侧的凸起疤痕,即使已经成为肉色,也依然明显地提醒着你。冷漠又厌世,孤独又自弃,这才是独处时最真实的你。
至于为什么蜘蛛两次都没有见到你的疤痕,只是因为第一次你手背对他,第二次疤痕那面贴着沙发。如果蜘蛛有上帝视角,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狂热地崇拜着你?如果神也有瑕疵,神还是神吗?
监控画面很快拨回了昨晚,你眼看着被子无风自动,像是被虚空中的什么拉扯了一下,稳稳落在你身上。你不敢置信,凑到电视前,回放了那个时间。
客厅的监控安装在能够俯瞰整个客厅和阳台的位置,这一次你没有放过任何一帧,目光扫过阳台的时候,你吃惊地捂住了嘴巴,汗毛炸立,冷汗直出。
你没看错,窗帘摇动的瞬间,一个长着许多只“手”的恐怖生物,攀在你的阳台栏杆上,望着你的方向。
这个超出人类想象力极限的画面让你几乎被吓得喘不上气。你把阳台门紧闭,拉紧了厚厚的窗帘,再次播放了监控。
这一次你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在昨夜的画面在你眼前播放,虽然整夜被蜘蛛怪物盯着的恐惧让你心跳失速,可是你惊讶地发现,似乎是他做了奇怪的动作才让空调被盖在你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还有专门给人盖被子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你应该尖叫,应该马上逃跑,应该报警。可是你莫名地有一种感觉,你觉得这个生物对你似乎没有恶意。
你开始查验整间房子的监控,很快就查到了两天前的晚上,卧室的摄像头在黑夜里记录下的荧荧目光。
“该死!”你心里骂了一句。谁能想到自慰还被整场偷窥?此时的羞耻与愤怒甚至压过了对非人生物的恐惧。你甚至升起了今晚叫他有来无回的念头。
就在你心绪激荡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蜘蛛爬上床 敲门
就在你心绪激荡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的警戒心被拉升到了极点,谁会在此时敲响你的门?你蹑手蹑脚走到门前,抄起门边防身用的的棒球棍壮胆,屏住呼吸凑近了猫眼。
门外站着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男人,应该还不到五十岁。他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暗色格子衬衫,裤子也是被反复洗涤到没有型的牛仔裤。这样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居家大叔形象让你稍稍放轻了戒备。
“请问你是?”你在门里问道。
“你好!我是住在你家楼下的邻居。最近我家浴室的屋顶有些漏水,请问您方便让我看看是不是你家的管道有问题吗?”门外的大叔很友善地回答着。
听说是楼下的邻居,你不由回想起了一段时间之前从门缝里递给你裙子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声音听上去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会是门外大叔的儿子吗?这样一想,你觉得你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开门,毕竟监控里如同梦魇一样的存在怎么说也和门外大叔不沾边。
“稍等一下哈,我马上开门。”你放下棒球棍,转身去把刚刚拉上的窗帘拉开,房间很整洁,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你拿出一双拖鞋摆在玄关,抬手开了门。
大叔进门对着你笑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吧。”你赶紧说:“怎么会,如果真的是我家浴室的防水没做好,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大叔换好拖鞋后,你带他到了浴室。你回头问他:“您要怎么检查呢?我在楼上放水,你在楼下确认?”
可你惊恐地看见,一分钟之前刚刚被你认定为好邻居的人,此时快速反锁上了浴室门,又从裤子上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针剂。你只大声尖叫了一声,就被他掐住脖子,一针打在你的侧颈上。
你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刚刚的和蔼先生此时目光冰冷。你被他掐住脖子抵在墙上,窒息让你濒临昏迷。
“原来我的人生是这样结束的。”你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疯子踢了踢昏倒的你,很快起效的麻醉药将确保你在明天之前都不会轻易醒来。
“没有我的阿嫣好看。”疯子神情恍惚,不知在说给谁听。
疯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你的家,发现了你的摄像头和来不及退出的回看画面。
“啧啧啧,看来不能留你一命了,小姐。”
格式化了摄像头内存,顺便关闭了摄像头,再叁确定自己没有在你家里留下任何痕迹之后,疯子穿着你为他准备的拖鞋,一边扛着你,一边提着穿过来的鞋子,下楼回到了他和蜘蛛的巢穴。
蜘蛛爬上床 “我觉得你会很喜欢我的奖励”
蜘蛛是被肚腹上伤口被狠踢的尖锐疼痛折磨醒的。不到半天,他全身的伤口已经浅浅愈合。可这一击又踢破才愈合的嫩肉,血马上就破溃流了出来。
虚弱的蜘蛛颤抖着睁开眼睛,疼痛让他的眼睛久久无法聚焦。可他闻见了你的味道,那甜美的香气哪怕是在满地的血腥味里也能让他一下闻见。而且在他的感官清醒回笼之后,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距离他不到一米远的,熟睡着的你。
这是他梦里也不敢奢望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你的呼吸带来的暖风。蜘蛛痴痴地望着你,他已经很虚弱了,所以无暇分神去想为什么你在这里,只是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了。
“也许我能得到的来自这个世界的唯一一次垂怜,就是能在死去前这样近的看着你吧。”蜘蛛想把每一眼的你都刻在脑海里,他甚至已经在想,如果把你记得再深一些,如果真的有下一世,也许他能够再次找到你。是真正蜘蛛也好,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也好,只要不是现在这个不容于世的样子,是什么就好。
“嘶!”又是一脚猛地踢来,打断了蜘蛛的幻想,把他拉回了冰冷的现实。蜘蛛费力抬头,正对上疯子戏谑的眼光。
“在这装什么苦命鸳鸯呢?就凭你,也配把眼睛粘在她身上?你是不是又忘了你是什么东西?”
蜘蛛对此充耳不闻,他正在飞快思考应该如何让你在疯子手下脱身。可疯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猜猜我在她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她家也装了监控摄像头。哈哈哈,我早说过你是个废物,不仅被我发现,还被她发现。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到头来还是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疯子走到熟睡的你身边,用脚尖抬起你的脸,对蜘蛛说:“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杀了她,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要不然,你就和她一起死!”
“不!不要!求求你了,放过她吧!你杀了我,你现在杀了我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的!只要你杀了我!别杀她,求求你了!”蜘蛛惊恐地向疯子祈求,话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他绝对不可能接受你因为他的原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去。你得活着,你应该在阳光里好好活着,而不是因为一个怪物的猥琐窥探而被灭口。
可是疯子会因为蜘蛛的哭求心生怜悯吗?当然不。疯子只是在想,蜘蛛居然会为了你求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疯子很久没有发现过这样好玩的事了,自从蜘蛛长大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发现什么折磨蜘蛛的新手段了。而你,是天赐的机会。
疯子出门拿了两支针剂过来,一手握一只背在身后,嘴角诡异地上扬:“儿子,选一支吧,你想让她死,还是想她活?”
“我都不选。你要是想杀她早就直接下手了,刚刚不会让我做选择。但她现在只是在熟睡,所以你只给她注射了麻醉剂。”
“哈哈哈哈哈哈哈!”疯子从喉咙里挤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大笑。“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儿子。不过,聪明的孩子是该有奖励的,想知道奖励是什么吗?”
蜘蛛一点也不想知道奖励是什么,疯子总是喜欢让别人猜,他最爱看别人知道自己的答案和谜底毫不沾边时的表情。所以蜘蛛摇摇头,坦白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要什么奖励。”
疯子咂咂嘴:“可惜了呀,我觉得你会很喜欢我的奖励呢。”他走到蜘蛛面前,一针打在蜘蛛的肩膀上,几个呼吸后,蜘蛛失去了意识。
蜘蛛爬上床 暂定盟友
疯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调出来蜘蛛第一次偷窥你之后回房自慰的监控视频——没错,疯子在家中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原因无他,只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掌控欲。
发现蜘蛛偷溜其实只是偶然,毕竟疯子也没有太多闲工夫分给令他讨厌的蜘蛛。当蜘蛛偷溜的第二夜,疯子难得地梦见了蜘蛛的母亲。她已经有很久不曾入过他的梦了。
梦里疯子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风度翩翩,一身学术气的年轻教授,在夏夜的暖风里牵着刚刚怀孕的爱妻的手散步。妻子絮絮地说着孩子若是男孩会怎样,若是女孩又会怎样。走着走着,妻子突然停步拉住他,用极其认真的神色对他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孩子好好长大。”
话音刚落,场景就猛然转换到最不能回忆的那个瞬间:撞击到变形的汽车,淋漓的鲜血。气若游丝的妻子拉着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答,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让孩子好好,长大。”
疯子泪流满面地醒来,抱着头等待痛彻心扉的感觉慢慢散去。孩子在那时已经没救了,可他对亡妻的执念太重,偷偷在研究所把孩子的胚胎和正在研究的一种自愈能力极强的蜘蛛基因融合。随后他把自己的成果统统卖给黑市里出价最高的买家,用最快的速度在孩子需要更大的培养器皿之前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里,打造了另一个实验室,让孩子以“蜘蛛”的身份平安出生。
妻子最后气力不济的断句一语成谶,教授分裂成了一个希望蜘蛛好好的父亲和一个只管饲养蜘蛛的疯子。因为他也无法原谅自己为了完成亡妻的遗愿,便丧心病狂地让儿子一辈子以这样的方式存活。作为父亲,教授对儿子充满歉意。可是疯子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世界上和阿嫣有关系的两个“人”,谁也别想在没有阿嫣的世界好好生活。
所以当疯子推开蜘蛛的房门时,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气怒到了极点。他马上去查看了监控记录,没想到发现这已经是蜘蛛第二次偷跑了。监控画面里蜘蛛是向上攀爬的,那么一层一户的公寓楼里,蜘蛛的目标定然是你!
现在疯子把蜘蛛自慰的视频拷贝到了平板电脑上,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坐在满是阿嫣照片的房间里,任自己离开这个现实,回到曾经的时光。
等到又一天的曙光出现,疯子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到时间了,便拿起平板电脑起身再次来到了蜘蛛的房间。他把快要醒来的你的手脚用绳子捆紧,又把平板电脑摆在你面前。你被他揪着头发晃醒,睁眼便看到了视频中正在自渎的蜘蛛怪物。你赶紧四下打量环境,没想到抬眼就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视频里的“男主角”。
直面如此超出人类想象力的怪异生物让你的震惊无以复加,你被完全吓呆,半天一动不动。还是疯子又用了些力气,拉扯头皮的疼痛才让你回神。你浑身冒着冷汗,这样的境地快要将你活活吓疯,你能硬撑完全是心理素质强大。你拼命让自己深呼吸,强行驱动一片空白的大脑运转起来,试图分析现在的情况。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现在拉扯着你头发的男人假借屋顶漏水敲开你家大门,在你放松警惕后给你注射了疑似麻醉剂的针剂。如果他没有对其他事情说谎的话,那么现在你应该在你家楼下。从这个卧室和你家一模一样的构型来看,你对现在所处位置的判断没错。
那么这个男人把你掳来是为了什么?他和眼前的蜘蛛怪物是什么关系?眼前的蜘蛛怪物曾经两次偷窥你。现在正在播放的监控录像是蜘蛛在这个房间里的自慰画面,看时间正是第一次偷窥到你自慰之后!这个蜘蛛怪物果然是个淫贼!
可是为什么蜘蛛怪物会给你盖被子呢?又为什么现在遍体鳞伤,依然昏迷?如果这里没有第四个人,那么只能解释是这个男人伤了蜘蛛怪物。
虽然不想这样说,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和蜘蛛怪物似乎是同一阵营。至少你能够确定的是,蜘蛛怪物没有伤害过你。
“胆色不错啊,小姑娘。看见这个东西,你居然没有尖叫?”疯子把你扔下,走到蜘蛛身旁,抱着手臂打量你。“刚刚到视频你看见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时间。蜘蛛偷窥了你,还对你有其他想法,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恶心?怎么样,我给你个机会,他现在没法反抗,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放了你。”一把刀被疯子扔到了你手边。
你垂眸看了看刀子,又看了看昏迷的蜘蛛怪物,稳了稳呼吸后试图和疯子交流:“不,我不杀他,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放我走,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你们的存在。或者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钱都给你。”
疯子笑了,“哈哈哈,他不杀你,你不杀他,真有意思。不过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反正你听好,你们俩只能有一个走出这个屋子。”说完他便把门反锁离开了。
你赶紧用刀子把手脚的束缚解开,然后凑到门锁边观察。你失望地发现这扇门居然是从外面反锁解锁的,这根本不像是正常的卧室,反倒是像囚禁室。你对蜘蛛的信任又多了一层,至少你们都是那个男人的受害者。
也许是想象力超于常人的你接受事实的能力也很强。你虽然紧紧握着刀不撒手,但是已经在思考应该如何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和蜘蛛合作。你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按照疯子的话行动,即使你的猜测全部错误,即使蜘蛛醒来后就会直接对你动手,你也绝不接受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现在你得确定暂定的盟友——蜘蛛的情况如何。你已经克服了一开始的恐惧,能够镇定地仔细观察他了。
你很难形容你眼前的生物,他就像是把人类的躯干和蜘蛛的步足当成蓝图,又在上面以人类的皮肤和骨节当做原料,按照蜘蛛的方式结合。人类和蜘蛛这两个物种的特征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对,你用了“完美”这个词。因为你不得不说,忽略因为人类对蜘蛛的主观厌恶,他的身体构造很流畅。并不像科幻电影里以昆虫为灵感而毫不考虑合理性的猎奇外星人,他只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达到了自我和谐的生物。四对结实的步足协调地生长在身侧,第一对看上去和人类的手臂几乎无异,后几对渐渐蜘蛛化,手退化成了步足的一节。他过于圆润的臀部看上去很有弹性,只是他身上一道道的浅红伤痕让昏迷的他看上去还有一些脆弱与可怜。
让你难以移开视线的是他与人类一模一样的腹部以上的部分。块垒分明的腹肌与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你强迫自己不要对一个非人生物发出色眯眯的眼光。视线上移,划过他的锁骨与喉结,落在了他的脸上。
闭上了六只眼睛之后,他的脸和人类更加相似。他看上去有二十岁?久不见阳光的生活让蜘蛛的肤色苍白,在你眼中,这张睡颜居然能够用清隽来形容。你暗骂自己一声,什么时候了还能胡思乱想?
总之你觉得自己大概了解了这个生物,于是你缩在离他最远的屋角,手背在身后攥紧刀子,边在脑子里飞快思考应该如何谈判,边不动声色静待他醒来。
蜘蛛爬上床 谈判筹码
蜘蛛早在疯子和你交谈时就醒了,但是他还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你。他本该按计划一步步以不知名邻居的身份闯进你的生活,让你慢慢习惯有一个爱慕者的存在,再在某一天能够摆脱疯子之后,彻底把你拉进他的巢穴,独享你的甜美。
疯子却是那个根本无法预测的变量,蜘蛛还没来得及铺开大网,就被疯子的举动打乱了阵脚。现在好了,在没有任何铺垫,甚至偷窥也被你知道了的情况下,他和你就这样见面了。蜘蛛只能装死,想着被你杀死也算死得其所。亵渎你的偷窥犯应该用命来赎罪。
可是你却说你不会杀他,蜘蛛差一点就要维持不住。为什么?难道你在意他的生命吗?难道你没有因为他的偷窥和亵渎气愤到想要杀了他吗?这是蜘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毕竟疯子是会因为任何事情就毫不留情对他下死手的人。你仅仅出于道义的行为,又让某个可怜生物温暖得一塌糊涂。
不过蜘蛛也知道,你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你杀不死蜘蛛,疯子的目的是让你激怒他然后被他亲手杀掉。这样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会伴随蜘蛛一生,疯子的痛苦也终于有第二个人可以感同身受。可是那又如何?蜘蛛就是一厢情愿地相信你待他不同。
当他察觉到你在打量他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他因你的目光为他停留而欣喜,又因为这丑陋的身体污了你的眼睛而羞愧。“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她会讨厌我吧,她一定会的。但是求你,再多看我一眼好吗?哪怕你会厌恶,至少你的眼里有一刻是只有我的。”
你的目光好像真实地触碰到了他,他无法压抑内心的煎熬,只能勉力控制自己一动不动承受你的打量。等你终于结束探寻缩到角落时,他拼命压制的欲望也在同一时刻探出了头。
蜘蛛知道不可能再装下去了,于是赶紧翻身把硬邦邦的阳具压在身下,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你第一次见到他睁开的六只眼睛,就像是在人类的双眼周边多长了四只眼睛,有一种恐怖的美感。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大大的,似乎把一切光彩都吸了进去。当你被这样的眼睛凝视着的时候,你想起了被猎食者锁定的猎物。
见你没有说话,蜘蛛有些着急。难道你被他吓到不敢说话了吗?他太急于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张嘴竟带了哭腔:“你,你别怕我,好不好?求求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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