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光(军官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里mli
周红冷静的分析,一旁的春妮和陈嫂含着泪光的眼睛一亮,瞬间又升起希望来。
当中跨站穿草黄色昭五式军服的小队长,有着中年人不同于年轻人的细致,听完下属的汇报,只是点点了头。
他看了眼面前郁葱的小树林,那双鹰一般细勾的眼睛凝视前方。
突然挥手下令
“検索!”
—————
唉,尽量快点更新,让你们早点吃上肉。
sorry
遗光(军官H) 旧原哀-2
不用遗光翻译,所有人皆面色一变,那闻令行动的日本兵便如蝗虫般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春妮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死死的抓着母亲的手,周老爷也是面如土色。周红的眼睛像烧着一团火,她死死的盯着那些飞奔过来的日本兵,重重的咬了下惨白的下唇,在腰间一摸,掏出把小小的枪。
陈嫂惶恐的四望,眼睛一亮,却突然捂住了嘴巴。
右前方,一丛葳蕤的黄茅草,林风吹拂,枯黄的细长叶子下,藏着一个人。
“当家的。”
她张了张口,哑声叫他,眼泪却比笑容更快的流了下来。
陈管家憔悴狼狈。
夫妻俩,共同望着中间那平坦的乡路。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啊。
那样长。
补给充足的日军不像缺衣少食的国军,他们一个个受益于华国米面的喂养。
长官一声令下,
健康的体魄便像给双脚插上了双翼一般轻松迅速的跑了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冲过来,视觉冲击不亚于亲眼见无常来索自己的命。
李老爷率先受不住了,那冲出口的尖叫幸亏叫手疾眼快的周老爷死死捂住才没发出来。
血性的后生早被激起了性子,他们掏出藏在腰后的马刀,眼睛早在看见同伴被杀死在眼前便积蓄得通红。
后生们看着周老爷,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死之前,也要杀个鬼子!
豫西男人,不做孬种!
人类的情绪带着极强的感染性,纵然男人们没回头,像屏障一样挡在了最前面。
可后排的女人们也清晰的感知到了那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悲哀与绝望。
“听说男人全杀死,小蛋儿掏心肝,女人抢走……”
婆子失控的蠕着薄唇,一串串道听途说来的话像破了口袋的麦子哗啦啦的倒出来。
李应林心慌的厉害,她死死瞪了眼那婆子,后者叫同伴拖远了。
一回头,她突然爬过去将儿子从奶娘怀里扯出来抱进自己怀里。
婴儿并不能理会大人的悲欢,成希刚拍过了奶嗝在奶娘软乎乎的胸膛上睡着觉。乍然受到了颠簸,
嘴角一瘪,便要哭了出来。
“呜……呃”
“别哭了!”
一声低吼,如惊雷般劈在耳边。
李应林一吓,咚的跌坐在泥巴垠上。
眼睛圆瞪,惊恐发觉那竟是自己丈夫。
周大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听到儿子的抽泣,
踉跄从母亲的怀里爬起来。
周母眼见着儿子的行为,扑上去想拉住他,却被狠狠的甩了下去。
“儿啊……”
她无声呼唤,浑浊的眼睛倒映着儿媳和儿子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不……
不……”
面色狰狞的丈夫,这本该最亲近的人,在她最慌最怕的时候,却仿佛地下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刺绣精美的鱼鳞百褶裙蹭在泥地上,兰花绣线染了黄土,拖拽的脏污不堪。
李应林无声乞求,连连后退。
妻儿的畏惧并不能平息男人的惊怒,死亡的威胁撕开了男人平日伪装,露出他自私又怯懦的本质。
他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要这不听话的孽子闭嘴。
“当家的……”
她在周大巨双手堪堪要伸过来的时候,陡然弯腰捂住了婴儿的嘴巴,弓着身体,将孩子埋在自己的腹部。
不敢看丈夫可怕的脸色,年轻的小媳妇闭着眼睛只不断的摇着头。
往日里叫刨花水抿的油亮的髻子散开了,一把银篦子摇摇欲坠。
啪!
一声枪响爆开。
所有人抬起头,脸色刷白。
“八嘎!”
士兵饱含威胁的朝天一枪并没有让男人停下脚步。
他们方才搜索到树林边缘,左手边的一处小小的茅草丛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士兵的神经突然紧绷,
小队长挥了挥手,两人举着钢刀步步逼近。
周老爷们的视线胶着在那片草丛中,
在日本人耐心消耗殆尽,将手指挪到扳机上时。
一个灰色的人影砰的从另一头破了出去。
像一面镜子被打破。
是陈管家。
他把他们引走了!
周老爷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因为震惊,甚至有些合不拢嘴角。
意识到此人的身份,遗光下意识往旁边的陈嫂和春妮看去。
这一对平日里不起眼的母女,此刻像两只受惊的灰鹭,汗水斑斓的抱成一团。
呆呆睁着两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追着那个被猎人捕杀的亲人背影。
恐惧,乞求,愤怒,绝望
遗光从不知道,那小小的瞳孔,竟然能盛满这样多的情绪。
她们只怕是老早就发现了陈管家,为了不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一直忍着。
而现在,只怕又将要承受亲人即将死在自己面前的可怕事实了。
这种被迫的,违反人性,超越情感的绝对理智的沉默冷静。
太残酷了!
春妮毕竟年轻,眼见着父亲将要被追上了,双目暴睁,一张口,干裂的嘴角瞬间崩出道道细小的裂口。
这女孩子,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若是她此刻就这么尖叫出来,遗光觉得,自己也不会惊讶的。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
是陈嫂看出了女儿的举动,猛的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她的嘴巴。
唔……
砰!
又一声枪响,
她听到了远远的几声日语的欢呼,伴随着身边那一对母女终于克制不住压抑到最轻声的悲鸣。
陈管家,
直到死都没有往这边,哪怕看过一眼。
遗光,
转过了头去。
所有人,他们唯一所能做的,
只有沉默。
哪怕双手被指甲抠出鲜血,哪怕牙齿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哪怕双眼崩得要裂开。
唯有沉默,才能保下,这陈管家用命换来的平安!
太阳终于爬到了正中,
在十一月的北方,并不能带来多少热意。
年轻的长工率先爬了上去,他伸出手想先把主人周老爷拉上来。
周老爷摇了摇头,看向陈嫂。
陈嫂今年叁十几岁,一辈子干活利落。
这一次,她被主家夸奖过好几次的灵便手脚却失了灵,把着男人的手试了好几次,那腿却总也蹬不上土坡坡。
婆子们忍不住走上去托住了她的屁股,几个人使劲终于将她送了上去。
她好像用光了力气,瘫在黄土地上,眼睛望着那黄茅草。
长工想拉她站起来,陈嫂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虾手虾脚的蛰起来,疯了似的跑过去。
那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血。
凝结成一团团的酱红色泥块,还是温热的。
陈嫂失魂了,一遍遍围着那块地打转,嘟囔着“什么都没给俺留下……”
几个相好的婆子不落忍,拿围裙擦干了眼泪,咬牙硬生生的将她拖走了。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
最后,还是周老爷做主,收了几块带血的泥土放在陶罐里,让春妮背在身上。
“等回了乡,我定给管家风光大葬。”
他承诺,本还想
男人们抹了把脸,将绳子扎紧绑住身上更沉重的行李。
等出发了,人们才发现周夫人站不起来了。
————————我纠结了两个礼拜,咋写都觉得好矫情,你们看了会感动吗?
希望能让大家感受到是比较真挚的感情。
首-发:woo18. ( )
遗光(军官H) 旧原哀-3
当周红被面带惊恐的下人们匆匆叫去的时候,她心里已做好了接受不好的准备。
可她没想到,这厄运,竟会以这样的姿态降临在伯娘的身上。
一辈子要强的当家太太,滑县谁人不夸一声体面强干。
这样的女人,竟在日本人的叁声枪响之后,吓尿了裤裆。
裙子脏了,换一条就好了。
周夫人本以为,这件小小的不光彩,就像平日里差点跌掉的跟头一样,再站起来,就好了。
可谁知道,不过撑起个身子,那屙尿的地方,竟如同失禁了一般。
淅淅沥沥,再也止不住了。
等周红被叫过来,她迫切的扯住那双年轻却冰冷的手。
伴随着久违的安心的同时,下体又涌出了一阵温热的液体。
周夫人的面色,
瞬间便如同那冬日的落叶,枯败了。
“红啊!你伯娘,没用……”
她彻底瘫倒在深冬黄烂烂的田埂上,湖蓝缎盘银打籽墨绣阑干裙洇湿成死水般的墨蓝。
散在身下,像烂了根的浮萍。
正如周红和周夫人以为,失禁已是最坏的结果。
可当周红宽慰好长辈,解下外褂掩在那腌赞处,侄婶二人搀着挽着想站起来重新上路的时候。
周夫人双股颤颤,哆嗦一下,竟轰然倒塌了!
你一旦露出了虚弱,苦难便如嗅到了血腥味道的狼群,结伴的扑了上来。
周夫人,再站不起来……
丫鬟婆子们拆下了被子将她包起来驼在背上。
她任由下人们拉扯着,犹如一个无生机的木偶。
下人们不敢多看,只私下讷讷
晃眼看去,仿佛是周家那瘫了几十年的老婆子附在了媳妇的身上哩。
该上路了,
躲在最后的周大少也终于被下人驼了上来。
他狠狠的盯了一眼自己的妻,一站稳,便一把甩下从人的手,大步子的往前迈去。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他,并没有发现母亲的异样。
站在一旁的李应林看着丈夫头也不回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只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孩子,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周老爷,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
没像往常般斥责几句。
这次,连他手上也提了件不重的行礼。
他一手拄拐,一手背包袱,扫了眼剩下的人们,扬了扬手。当先,一步一拄拐的走了。
日偏橘黄,落西去……
没几步,土坡上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
恐惧如惊弓之鸟的人们,差点以为是日本人又去而复返。
转头想跑的时候。
一个胆子最大的人直起身,踮脚望了望。
“是牛!”
他惊喜的叫起来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那一扔。
那东西受了惊吓,哼嗤哼哧跑出来。
果然是一头牛。
它大概认出这是不会伤害他的人类,放心的低下头,继续哼哧的啃着地上的杂草。
是一匹不年轻的牛,有些瘦,吞咽的时候隐隐可见肋骨的形状。
所有人心里已模糊糊的有了个一样的结论
蔡家屯,只怕真是没了。
不然,这金贵的如农人命根的牛,怎么会放跑在这地方呢?
他们愣愣的围看着这吃草的牛,
独周老爷望着这沉默又忠诚的畜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微凉而坚硬的犄角。
老黄牛只看了他一眼,仿佛默许,重又低下头温驯的吃草了。
周老爷的眼神黯了黯。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
人们惊诧的转过头,
是陈嫂挣脱了婆子们的双手,跑出来,指着那头吃草的黄牛
“牛!”
她又笑起来
“当家的牛找到啦!”
最后,她抠挖着指甲缝里那被血染成赤色的泥垢,不解的喃喃自语
“可当家的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会回来了……
人们不忍的别开头,谁也不舍将这真相说出。
残阳如血,静默的照着这苦难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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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儿我起码有写18个版本,从几百字到几千字各种长度。
唉,我感觉自从看到微博评论说我拖沓,真的有陷入一个怪圈。
感觉怎么写都无法满意,越写越糟糕。
可能这次的也很烂,大家担待!
最后一个小科普:
周夫人为啥会走不动道儿还失禁呢?
姐妹们当中肯定有已经生过孩子的仙女,我也是听大人们说才知道,原来生育会对女生的身体有这么多的伤害。
产后括约肌受损假性尿失禁,盆底肌松弛。
很多阿姨们年纪大了才发现这些年轻时候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后续会带来那么多可怕的后果。
严重的,甚至有子宫脱垂,垂到啥地步,垂到掉出来(是真的。)
现在因为生活条件变好了,有了专门的产后修复(正规医院都有,不要迷信啥美容院之类的。)。而在以前的旧时代,哪怕是周夫人这种贵妇人,也难以避免此类的难言之隐。
随着年龄上来,肌肤弹性下降,劳累,身体素质变差,可能会突然,或者慢慢的。让这些讨厌的病症卷土重来。
所以,姐妹们,最朴实的一句嘱咐,自己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母亲都是伟大的,要爱自己!
遗光(军官H) 旧原哀-4
“奶奶,让俺抱小少爷吧。您歇会儿!”
“滚!”
周夫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奶娘身上,好似谴责。
奶娘心里只觉得有千万般委屈,忍不住腹诽
少奶奶防备得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自从沟子下面把娃儿抱过去,便死都不让她挨近。
她不敢诉苦,又怕被主家误会,低着头小声辩解
“奶奶不让俺抱,俺都求着十几回了!”
老黄牛的牛车上,除了些笨重的家什,便只坐着周夫人一个人。
此刻,她居高临下,目光淡淡压下来。
李应林缩了缩身体,不敢看婆婆,只将儿子往怀里更搂了搂。
好像在沟子里,娃儿就叫她抱着了。这大白天,已走了半个多小时,娃儿,似乎连哼也没哼过一声。
周夫人越想,越是不对。
眼睛一瞪,突然呵斥道
“把娃儿给我!”
“娘!”
李应林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哀求道。
下意识的,还往后退了退,仿佛拔腿便想跑开。
周夫人心里顿时升起个不好的预感,盯着儿媳惨白的脸,双目眯起,指着身边的婆子命令
“去,把小少爷给我抱过来!”
“不,不。”李应林不肯,婆子们又不敢伤着她。吵吵闹闹,哭声震天,惹得前头的人都转过了头。
眼见闹得不成样子,李老爷也在边上,周老爷只觉得焚心似火,拐杖重重一瞪
“好啦,成什么样子!是嫌命长吗?”
众人一顿,周夫人却使了眼色,婆子硬着头皮,飞快将孩子从少奶奶怀里抠了出来。
“不!”怀里一空,李应林劈声便要去夺,叫人拉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亲手打开了儿子的包被!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死过去的好。
“天啊!”周夫人嚎哭一声,见着金孙双眼紧闭,平日红润润的小嘴紧紧闭成了雪白一线。
心头一跳,手指哆嗦嗦的摸到胸口,发现那小小的心脏位置还有起伏。才轻松了口气。
“李应林!”
周夫人咄咄逼人,心里恨不得生吃了她
“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周家哪里对不起你,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若是我金孙有一点事,我一定让大巨休了你!”
“婆婆……”
李应林吓得声音都轻了。
她至今不过二十出头,哪里承受的起这样的恐吓。
茫然四顾,入目都是周家人。
他们围在一起,一张张面孔全是谴责。
正看见父亲同周老爷走了过来,一颗惶恐的心才有了点依靠。
“爹……”李应林希翼的叫了一声。
未料,李老爷在看了孩子的情况,觑了眼身边沉默不言的连襟,皱了皱眉,转身便是一个巴掌。
啪!
李应林滚落在尘埃里,捂住那挨打的半边脸皮。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指着自己鼻子振振有词的亲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处置,我李家绝不说二话。”
这一番话,端的是掷地有声,无可指摘。
说完了,李老爷一掀下袍,便凛然的走了。
然后,丈夫也冲了过来,又狠狠的踢了她一脚。
“毒妇!”
她抖了抖,觉得自己仿佛还像是做梦。
婆婆被簇拥着,隔着人群,只高高在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儿子搂在怀里摇了摇,便扬起头,吩咐人走了。
人影随着碌碌的牛车渐行渐远,李应林趴伏在飞扬尘土里。
咬着唇,想追上去,又不敢。
她是不是被抛弃了,爹怎么也不要她了?
一向精明的脑袋,这时候钝的转不过弯来。
这时候,有人轻轻的把她搀扶了起来,还仔仔细细的拍了拍她的衣裳。她惶惑的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仙女娘娘一样叫人嫉妒的女娃子。
遗光对上她不解的眼睛,只笑了笑。
宽慰的话还没出口,
便听到对面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哭……”
她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闭着眼睛,大张着嘴巴,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来。
&
我怕…怕把日本人引过来!”
更害怕的,是丈夫近在咫尺,即将落在她们身上的拳头。
可这话,没办法说。
李应林只能死死的捏住遗光的手,像是要求一个认可,一再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不想让他发出声音。”
遗光闭上了嘴巴,她看着眼前这个惊恐的母亲。
忍不住,又再一次的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
在日本军营,不知怎样的孩子?
此刻,她突然感同身受。
她们不过都是帝国铁蹄下,最平凡的无能为力的两个母亲。
没有武器,没有智慧和胆魄。
这样的世界,千千万万个同样柔弱的母亲,也同样的,保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她该怎么做?
怎么做呢?
…………
炮声轰隆,大地在震颤,尘土像雨倾盆。
这里是安阳。
模糊的视线里,年轻的军官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被子弹穿破身体,像是开了一朵烟花。而后被炮弹的气浪掀起,然后重重的落下,最后抖了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嗬……”
他捂着胸口,血液贴到已经逐渐冰凉,不听使唤的手上,竟然觉得滚烫的厉害。
一个戴着钢盔的人爬了上来,抬起头,正与他打了个照面,他笑了笑,顺手扣动了扳机,那张稚嫩的脸上惊讶还没有散去,便不可置信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后仰,坠了下去。
ドアホ……
他听到了一两句断续的日语咒骂,仿佛是梯子下的倒霉蛋被同伴连累一起摔了下去。嘴角的笑还没扯起,砰……视线里最后见到的是一片血红的残阳。
1937.11.4日,日本森田部队攻占安阳,颓败的城墙上下站满了欢呼的日本士兵。被炮弹击碎的国党的十二角太阳徽在上方冷冷的凝视着他们。
同一天,滑县冷落多日的周家大宅迎来了它的主人。
行人目光惊讶的看着这一群衣衫褴褛的队伍。
他们风尘仆仆,仿佛,跋涉了许多路。
听说外面的情况不大好了,他有心想要上去打听下情况。
却被忧心前线状况的伙伴拉扯着往县衙的方向匆匆走了。
周老爷已不再关注旁人的看法。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那青石板,落到了门前叁对齐整的山海底坐石猴驻马石上。
这就是滑县第一富户的底气,是他们周家世世代代的根儿。
“桩首雕猴,为封侯加爵吉祥意;桩颈浮雕海水山石,即寿山福海吉祥意!”满身尘土的周老爷喃喃自语,几十年前爷爹走商回来,抱着他解释这其中寓意的场景那样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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