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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绯炎
伊莉丝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姐姐背后,以她的年纪来说对于这些大人的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虽然帝国崩灭,但至少家人还在身边,因此她并未感受到多少忧愁之情,反而眼珠子一转好奇地问道:“墨德菲斯,你们的主人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之前怎么管我姐姐叫女主人呢哎呀!”
她话还没有说话,便给自己的姐姐咬牙切齿地狠狠拽了一把。
“嘻嘻嘻,姐姐你是不是害羞了?”
“闭嘴,伊莉丝!”
经过两座矮人石像,众人穿过一段漫长的漆黑的过道之后,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扇大门的轮廓。大门仿佛由整块的巨石雕琢而成,表面浮雕上覆满金线,上面的图案是矮人诞生的历史,火星从工匠之神伊姆的熔炉之中飞溅而出,落在白银平原之上,便形成了矮人的形象。
这是在苍之诗上记载的历史,众倒都也认得,事实上在断剑山脉的矮人王国中也有一座类似的地下城门,但那个规模比起这个来小得多,据说阿尔卡矮人继承了符文矮人的一部分文化,现在看来传闻所言非虚。
大圣座瓦拉在众人之中一直默默地没有开口,他的目光落在这两扇大门之上,心中一直在思索着某些事情,他回想起一些关于这座圣山的传闻,还有六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
大门紧紧封闭着,高超过四十尺,仅仅逊色于两座巨像的高度,需要仰头才能一睹全貌。当众人靠近这扇大门时,大门自动发出沉闷的轰响,徐徐向内打开来,仿佛是欢迎宾客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住了,只有罗德尼格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装神弄鬼。”
大门之后,是一间极为广阔的大厅,大厅仿佛沉浸在深邃的黑暗当中,一根根方形巨柱在火把的光照之下耸立着,形同黑暗森林的树干,火光拉长了浓黑的阴影,一道贴着一道。
这些立柱的顶端完全融入了漆黑的阴影之下,抬头也只能勉强看到穹顶的一部分,这个岩穴或许是天然形成,阴影之间密布着倒垂的石笋。
在大厅深处,法伊娜看到一团火光。
那火光位于数十根立柱拱卫的中心区域,从一张赤松木的矮桌上的银制烛台上散发出来,那桌边放着一张长椅,一个身披银袍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
在众人到来之前,老者手捧一本厚实的八开本大书,正聚精会神地阅读,像是察觉法伊娜的目光,蓦地合上了书本,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宛若玛瑙般鲜红的眼睛。
敏尔人
众人心中皆是一颤。





琥珀之剑 第二百七十五幕 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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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依次从烛光边缘昏暗的光线中走出来的人们,图门轻轻扬了扬雪白的眉毛。在他眼中,最先看到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克鲁兹贵族们,这些公爵们,虽然灰头土脸,身上面料昂贵的衣物破败不堪沾满污垢,但举止仍旧说得上得体,历经危局之后,神色仍旧算得上镇定。
跟着他们身后的,有士兵也有难民,许多人是从东梅兹逃难来的,神情困顿、愁苦不堪,而且畏畏缩缩,显得惊魂未定的样子。
最后是法恩赞人,银马骑士团的骑士们步履沉稳,紧跟在他们的骑士团长身后,一言也不发。
“这些吉尔特的后人们至少没有抛弃他们的同胞,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勇气。”看到这里,老人心想。
而他在打量这些他下令让墨德菲斯与安德丽格带来的客人时,对方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这是一个相当典型的敏尔人——
当初白银女王虽然号称背后得到了敏尔人的支持,但事实证明那不过是龙后等人玩弄的欺骗人心的把戏。
那充其量不过是一些塞尼亚人,一些过去敏尔人的附庸,他们在这个时代遭受了迫害,因此对过去那个时代充满了怀念。
自从耀金之年以来最后一支敏尔人氏族退入大冰川以后,事实上世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先民’的身影,他们恍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但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胡须眉毛雪白的老人,至少从对方的外表表征来看,正是敏尔人无疑。
那血红的眼睛,更是黄金血脉退化之后敏尔人最显眼的特征之一。
一个敏尔人竟然躲藏在安隆的矿坑之下,从对方的这番作态来看,似乎也在此地经营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个时间可以是数十年,也可以是数百年。
这个念头的产生令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警惕心。
这样一个敏尔人,此刻将他们这些流离所失的克鲁兹人引到这里来。是意欲何为?
报仇?
一提到敏尔人这个称呼,在大多数人心中产生出的印象首先是阴郁的、邪恶的,文明的死敌的形象,至少在苍之诗上所描绘的那场圣者之战中。还千百年下来口口相传的传说当中皆是如此形容的。
人群首先骚动了起来,甚至有士兵拔出了剑——敏尔人这个称谓的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人们心中首先生出的想法是这是一个陷阱,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但谁知道四周幽深的黑暗中会潜藏着什么?
一道道落在墨德菲斯与安德丽格这对吸血鬼姐弟身上的目光也变得不那么友善起来。
但人们谨慎地没有动手,因为先不说面前这个敏尔人老者还底细不明。而在十几步开外,一张书架的侧面,灰剑圣梅菲斯特正双手环抱靠在那里,冷眼旁观着这些克鲁兹人。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这位剑圣大人在此之前出手救过他们一次,但克鲁兹人至少还没忘记此人与帝国之间刻骨铭心的仇怨。
当然,还有对方可怕的名声。
或者说仅仅是一位极剑圣这个身份,就足以令大多数人驻足。
在场能够在实力上压制这位剑圣大人一头的,也就只有罗德里格与瓦拉而已,或许还要勉强算上一个狮子圣宫的圣女像女士。
怀着这样畏惧的想法。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央的瓦拉。
瓦拉并没有轻易表态,事实上态度不明的除了他与维罗妮卡之外,还包括在此的大多数克鲁兹上层贵族们。
比起普通人的盲目与恐惧,高层人物因其见识往往考虑得更仔细一些,一众公爵心知肚明对方费尽心思将他们引至这里,绝非是简单地想要报复这么简单。
若非如此,在此之前对方只需要袖手旁观,他们此刻就早已是枯骨一堆。
图门毫不在意这些惊疑不定或者意义不明的目光,他环视了所有人一眼,才开口道:“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然而一千年之前的仇恨早已逝去,我想没有人会提及这些本应当尘封于历史尘埃之下的往事……”
图门的目光扫过瓦拉,他认识这个‘年轻人’,六十年之前他在阿尔喀什见过此人一面——当然。那时候对方还是个年富力强的实干派,是一个信仰坚贞不移的圣徒。而今时今日,对方已经从那位老迈的前任圣座手上接过了象征炎之圣殿最高权力象征的那顶冠冕,成为了统御一方的大人物。
但这样的大人物,在这一千年来他见过许多,瓦拉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甚至他确切地知道这六十年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帝国内部的变故与权力交接,即便这十个世纪以来他从未离开过此地一步。
然后他的目光在一一扫过其他人身上:“首先我要说的是恕我冒昧,在没有征得各位同意的情况下将你们请来这里,不过我想这是有必要的,因为各位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大人,”这时候维罗妮卡开了口,她的声音仍旧显得有些消沉:“是你想要见我们?这么说来,你早已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对吗?”
图门点了点头。
“包括那些怪物?”
“包括这一切。”
“大人您是敏尔人?”
“是,但这无关紧要,对吗,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其实甚至包括我的身份也好,诸位的身份也好,在眼下看来都是旁枝末节的事情,你们想要知道的真是这个吗?”
“可是。”维罗妮卡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
“你是想说,你们总不能轻信来历不明的人,对吧?”
维罗妮卡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显然这位女军团长神色之间表露出的意思正是如此。
而在她一旁,大圣座瓦拉仔细看着自己面前这位老者,他愈看愈是惊讶,最后满是褶皱的脸上竟露出震撼与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在听了图门与维罗妮卡的对话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有些犹豫地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下是……”
图门颔首:“你猜得没错,我就是你猜测的那一个人,你们称之为万诺加的领主,风精灵称之为元素暴君的那个人;不过其实这些都只是谬称而已,我还是更喜欢我那个大图书馆馆长的称谓,在那时候,我的确遇到过四个聪明好学的年轻人——”
哐当。
不知是谁的剑在慌乱中落在了地上,那人赶忙弯腰去捡,其他人看着他,却一点也不感到可笑。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图门。
有人将历史的天空描绘为繁星点缀的景象,英雄的传奇与史诗交织其间,犹如大大小小的星辰,缀满这片闪烁的天空。
但在这道横亘的银河之上,只有那么几粒星辰说得上是旷古烁今,它们的光芒照耀着之前与之后的每一个时代。
这些名字寥寥无几,除了四位贤者、天青的骑士与黑暗之龙外,那么如果还剩下那么一个,那就只能是这样一个名字的主人。
一个被成为元素的君主与魔法的主宰者的人。
四位贤者的老师。
它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这个名字曾经是黑暗之龙的副手,先民人类与白银之民的大敌;但它也亲手缔造了这个时代,将现代的魔法与秩序的体系传承下来,并创造了元素图纹。
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一个黑暗与血腥的时代,但同时,它的恩惠又遍及之后的一千年。
在大多数凡人心中,这个名字犹如一对互相交织的矛盾,他们总是即敬畏与害怕,又尊崇与狂热地提到这个名讳。
但这样一个名字。
它本应当闪耀于一千两百年之前的天空之上,而不是现在——今天。
图门缓缓将合上的书放在矮桌之上,单单只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势。
老人微微一笑,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如何认出自己的,事实上这一点也不奇怪,四大圣殿都有他的雕像——他曾经是四贤的老师,圣殿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至于其他人晚于瓦拉发现这一点,只是因为他们没想到,也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而已。
他看着这些人,心中却回想起了许多事情,那是一千年之前的时光,在那个时代,他遇到了四个聪明而又勇敢的年轻人。
事实上从他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明白在此之后敏尔人帝国的命运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但出于对于女神大人的崇敬,他和奥丁都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有些事情的改变,正如这一千年以来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迁,在见证了历史与时光流淌的不可逆转之后,那些超凡的人往往可以理解这一点。
要挣脱命运的束缚,就必须要有非凡的勇气与坚持。
这种勇气与坚持曾经在那个时代展现在所有人的身上,他们用一场可歌可泣的变革来终结了那个时代,就如同更加久远的历史当中,天青的骑士与更多的先辈们所做的那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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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二百七十六幕 失落的要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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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
先人的作为,将由他们的后人来验证所谓结果的正确。
同样的时代再一次降临了,在图门看来,那四个年轻人的后人们,是否还拥有这样的勇气与坚持,来承担起这个时代的责任呢?
他用一种深邃而睿智的目光打量着这些人。
这道明亮的目光不禁让所有人都自惭形愧,不断有人在他的注视下低头。
确切的说,图门看到的不过是一群丢失了家园,如同丧家之犬般逃难的人群而已。这些人中有克鲁兹人,也有法恩赞人,有人出身高贵,也有人出身贫贱,大多数人都惶惶不安,仿佛还未从之前的恐惧之中挣脱而出来。
而另有一些人,身上还带着这个时代特征般的傲慢,那是贵族的骄傲的矜持,一如千年之前敏尔人身上的那种陋习。
但有一点是共同的。
这种特质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人至少还没有放弃希望,还有为了家园一战的勇气。
这便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凡人所最需要的特质。
这就够了。
图门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评价着,自己与奥丁的守候,是否拥有价值。
他开了口。
“我看到你们垂头丧气,而有些人听到我的名字甚至表现出惊恐万状的神色来,犹如一群丧家之犬。我想若是在一千年之前,你们的四位贤者与你们的先辈也同你们一般,圣者之战的结构是否会改变?”
图门从自己的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显得气势逼人,强大的气场甚至迫使在场的所有人连连后退,他的语气近乎于严厉,犹如交织着电闪雷鸣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看看,敏尔人输在了一群英雄手上,但他们的后代却变成了懦夫!”
这话令众位公爵惊惧不已,但年轻人心中却满是不忿。可他们在图门的威压下难以坚持,只能露出屈辱的神色来。
图门继续长声说道:“我在这里隐居了一千年,一千年之后,我看到了这样一群丧家之犬。那么告诉我。吉尔特留下的那个帝国已经完蛋了吗,他的后人们垂头丧气,丢掉了他们的先君留给他们的一切精神与信仰了吗?”
老人从一张张脸庞上看到了许多糅杂在一起的神色,恐惧、害怕、不屈、愤怒不一而足,他欣慰的是没有看到麻木不仁:“我听说。在斗篷海湾南面,还有另一支克鲁兹人幸存下来,他们与昔日那泽尔的仇人们达成了同盟,共同放下前嫌,面对新的敌人”
“而现在,我又看到了另外一支克鲁兹人,所以我问,克鲁兹人死绝了吗?”
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并没有。”
“那么法恩赞人死绝了吗?”
“并没有。”
“四位贤者的后人们已经彻底放弃希望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这些落难的人身上。
“并没有!”银马骑士团大团长罗德里格冷哼一声,他大声回答道:“法恩赞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变成冰冷的尸首。但没人能叫我们低头!”
这铿锵有力的回答令所有人克鲁兹人心中一震,维罗妮卡抬起头来,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接口道:“图门大人,帝国今日虽然逢遭大难,但他的子民们仍旧没有放弃希望,否则我们也不会一路厮杀至此。我也相信只要还有一个克鲁兹人活着,金炎之道的精神便会永远存续下去。”
女军团长的话令许多年轻的骑士都昂起头来,这正是帝国的精神传承,虽然或许它已经被贵族们遗忘了很久很久,但在此一刻。炎之王的后人们仍旧如同英雄一般重新拾起了它。
年轻人们胸膛中犹有热血,如同一团滚滚烈焰,热血在他们的血管之中奔涌不息,纵使是那些最为沮丧与垂头丧气的人。也仿佛在黑暗之中辨明了方向。
除了少数几位路德维格来的北方贵族,大多数公爵脸上都**辣的,恨不得拿起武器重新去与外面那些怪物厮杀一番。
是啊,家族的荣誉什么时候要以这些虚伪的礼仪来维持了,先古贵族们实现他们价值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帝国人,纵使是身死,也不能低头”
这是北方贵族的格言,也曾经是克鲁兹人的精神象征。
而现在,它竟然被一个法恩赞人先喊了出来。
图门看着这些人,点了点头。“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吉尔特与法恩赞的后人。”
“图门大人,”这时候维罗妮卡又继续道谢道:“谢谢您不计前嫌,对我们这些落难之人施以援手。”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沉默了下去。
事实上在场的诸人神色都有些复杂,他们的先辈曾经推翻了敏尔人的统治,他们这些后人,本应当继承敏尔人的仇恨,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为图门所救?
尤其是在场的克鲁兹人深深地明白,图门出手救下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帝国本身。
“你们不必为此而心生芥蒂,我并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而出手,”对于维罗妮卡的话,图门却摇了摇头:“你们必须明白这一点,无论是克鲁兹还是法恩赞,不仅仅是帝国人的帝国。”
对于这句话,在黑月坠亡之前或许可能还没有人能够领会它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众人心中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图门大人,帝国人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更不用说那些怪物还在帝国境内肆虐,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夺回自己的家园,”维罗妮卡答道:“在这场战争中,帝国人绝不会退避。”
“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图门答道:“但却远远不够,纵使是加上你们在斗篷海湾另一边幸存的同胞,也还远远不够。”
图门前面的话令一众克鲁兹人眼前一亮,尤其是皇长子莱纳瑞特与维罗妮卡,斗篷海湾不但是帝国海军的摇篮,还是帝国商业最为繁盛的地区,如果那里真如图门所说幸存下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纵使是受到灾难的波及,但只要没有完全毁灭,至少还有人口、物资,更关键的是,那里是炎之圣殿的传统势力范围,金炎之道的信仰,与帝国的精神传承将随着幸存的人而得到传承。
更不用说,如果那里的幸存者与那泽尔人达成了和解,那么他们至少可以逃往南方或是北方,这样即便帝国在一时间毁灭,但只要这两支克鲁兹人仍旧存在,那么终有一天,它仍旧会在废墟之上重生。
这个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好消息不禁令所有克鲁兹人都振奋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士气消沉,除了**上的磨难之外,其实每一个人在精神上遭受的打击更大。
帝国的覆灭,对于每一个骄傲的帝国子民来说,无异于信仰的崩塌,尤其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头头巨龙在他们面前被可怕的力量所杀死、摧毁,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世界末日已经来临的绝望。
而此刻,他们虽然不至于将颓丧之气一扫而空,但也足以令死水一般的心灵中注入一丝希望。
而这也正是图门愿意看到的景象,他需要的不是一群完全放弃了希望逃难者,而是能够站起来为了保存希望而战斗的人们。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沃恩德的未来带去幸存的可能。
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还是令贵族们产生了一阵窃窃私语,维罗妮卡忍不住问道:“图门大人,我们原打算穿过阿尔喀什山脉之后前往四境之野去与帝国的赤之军团汇合,再从那里展开反攻,先收复长青走廊南方的一些地区,再考虑向斗篷海湾方向进发,大人您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吗?”
“难道说克鲁兹人打算独自对抗这些怪物吗?你们应当清楚它们是谁的马前卒。”
众人一阵默然。
图门继续说道:“你们比我更加清楚苍之诗上所描述的那些发生于过去几个时代的历史,我们的文明之火从被玛莎大人点燃以来,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战争,而你们的未来将比圣者之战的时代更加险恶与危险,克鲁兹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维罗妮卡不由得闭上了嘴。
若这是与黄昏的战争,克鲁兹人如何谈得上做好了准备?在无数个时代之前,连天青的骑士那样的存在,也无法彻底杀死黄昏之龙,他们这样的凡人,又如何谈得上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图门说得一点没有错,圣者之战不过是决定凡人与敏尔人之间对于大陆统治权的战争,敏尔人无非是想要奴役这个世界,而黄昏之龙却要毁灭一切,让世界重归混沌。
面对这样层次的存在,他们这样的凡人很难想象对方所拥有的力量,他们之前所对抗的那些怪物,不过是这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丁点投影而已,便仿佛足以毁灭整个克鲁兹。
当黄昏降临的那一刻来临时,他们还能够保存这片他们所有仅有的乐土么?
他们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这个令人窒息的绝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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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二百七十七幕 失落的要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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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窃窃私语,大厅中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世界的终结’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不可抑制。它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剑,高悬在所有人的头顶,随时会落下。
而在此一刻,就算是醉生梦死,似乎也来不及了。
“大人,我们都曾听说过世界的黄昏这个传说,可我们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面对这一切,”维罗妮卡沉声问道:“我们无所谓逃避,但实在是拿不出办法去面对它,我们想不出应当怎么做。”
“希望总会有的,但绝对不是被动地等待它到来,”图门缓缓答道:“我们曾经一次次面对这样的威胁,但总在它的爪牙之下幸存,这是因为在每一个时代,我们都有那些愿意为此放弃一切的英雄。”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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