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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萌吧啦
许青珩望见那些细碎致又颜色鲜亮的小东西也不觉动了心,便学着迎春脱了外头猩猩毡,与她一同去挨个翻看里头东西,见有一支银子打造的玉兰花鸟簪虽粗糙却灵气逼人,便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
“这边的东西不值个什么,喜欢只管拿去。”贾琏心里有些无奈,竟像是腰缠万贯领着媳妇去名品店,结果媳妇爱上了二元店,有钱也没处花一样。
许青珩握着簪子笑道:“想不到这里藏着这么些宝贝。”又见迎春挑了两支珠花递给她的丫鬟五儿、六儿,就招手叫五儿、六儿跟她们一起翻看东西。
众人都是在富贵场上浸淫多年的,哪里看不出这些都是寻常打赏下人的东西,虽看着好也是价值有限。
不 怕弄坏了东西就也不拘束着,都是一群年少贪玩的女孩儿,哪怕平日里不缺这些东西,如今乍看样样东西都堆了一堆,心里觉得有趣,就淘宝贝一样地由着性子四下 里翻看起来。这个翻出一对葡萄双喜头花闹着给许青珩戴在头上,臊得许青珩红了脸;那个又找出一支被明珠暗投、十分贵重的鸳鸯纹鎏金银钗,引得一群人争抢。
贾 琏靠着库房门站着,望着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暗叹到底是自己技高一筹,见这边原本有四个奶娘,又来了四个教引嬷嬷看管着,更有石姨娘、赵姨娘结伴而来捡巧 宗,心知自己在难叫众人拘束了,便一径地向外去,出了黑油栅栏,迎面望见抱琴撑着伞搀扶着元春过来,喊了一声元大姐姐就待要走。
“琏哥儿。”元春披着件石青色出毛大氅,并未戴观音兜,满头青丝松松地挽在脑后,这会子含笑叫住贾琏,大抵为“亡羊补牢”,就笑道:“那位玉珩妹妹果然烂漫可爱,老祖宗这一会子不见她,立时就打发我来寻呢。”
贾琏笑道:“往年他们家姊妹兄弟大多随着父兄在任上,只她一个留在家里老太爷老太太身边,性子难烂漫些。”
元春笑着点了点头,见了许青珩,难想起因她之故与王家断了来往,是以方才脸色难看了一些,这会子见贾琏又要走,又道:“大哥才提起想见见陈家兄弟,琏哥儿若得闲,领着陈家兄弟去跟大哥说几句话解解闷。天一冷他又病在床上,一个月里也难见一回友人。”
贾 琏眼皮子跳了又跳,心道许青珩虽看似烂漫也不是没眼力劲的,若不是贾母那边实在难看,她才来做客怎就肯随着他们兄妹来库房转悠;才给他小媳妇脸色看,这会 子又叫他做媒,笑道:“大姐姐说得有道理,我后头几日一准多去瞧瞧大哥哥,只是这会子老爷那全靠陈兄弟插科打诨才热闹起来,叫了陈兄弟走,岂不冷了场 面?”说罢,兀自撑着伞向前去,穿过山石洞,望见元春也进了库房,心说元春原是要进宫的人,若叫她嫁个好人家,以她的手段自己必要有个大仇人不可,如此, 不如不管。
打定了主意,一径地向前去,还不曾到东跨院,就见黎碧舟、袁靖风、许玉珩、许玉玚并冯紫英、陈也俊、石光珠、柳湘莲个个只穿着箭袖、长袄出来了,见他们脸色全冷着脸,忙问:“出什么事了?可是我家老爷……”
“是李祭酒家的大哥李谨李诚。”黎碧舟道。
“李大哥怎么了?”贾琏忙问,李家人模样老实,不像是会闯祸的。
黎碧舟低声道:“方才来人说,他们两个被人给打了!如今人还被堵在国子监里呢!”
“这还了得?是为了什么缘故?”贾琏忙问。
“只听来的小厮说是什么标点,李大哥那边唯恐叫李祭酒知道,不敢告诉家里呢,亏得今日李祭酒害风湿,不曾去国子监。”冯紫英义愤填膺地说。
那李诚李谨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袁靖风、许玉珩、许玉玚都在国子监里读过几日书,与李诚李谨有些交情。
冯紫英、陈也俊、石光珠则是因李家是贾珠岳父的缘故,也跟了出来。
贾琏忙道:“这事不去瞧瞧可不行,只是我家老爷……”
“琏二爷也去吧,赦老爷说琏二爷在,反倒叫他连过生日都束手束脚的。”柳湘莲按了按自己腰上的宝剑。
贾琏看冯紫英也是佩了剑的,忙叫人将他们二人的剑都缴了,这才随着众人一同出门,到了门外,早有几十匹颜色不一的骏马等着。
贾琏上了自己那一匹青鬃马,立时随着黎碧舟等人向国子监奔去,只见天上下着雪,地上雪越来越厚,天也渐渐阴沉下来,大街上并没几个人行走,于是他们这几十匹马分外惹眼。
穿过大街奔到国子监门前,贾琏先对那朱红的门楼叹为观止,随后就见门楼下李诚高声喊:“救命!在这呢!”立时向李诚奔去,过去就见李诚李谨被人逼着紧贴着国子监的粉墙动弹不得,又见前面几个少年披着大红羽缎大氅傲慢地看向他们。
“好家伙,来了帮手了!”那几个少年中的头目高傲地微微撇嘴。
“房在思!滚过来!”黎碧舟冷不丁地喝道。
贾琏顺着看去,果然见几个少年中一位生得十分白净、模样与房氏有两分相似的缩头了,因一个房字,猜到那位当是黎碧舟的小舅子了。
“快,揍他们!他们不服你们弄的标点!”李诚捂着鼻子,见有援兵来了,唯恐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叫他白挨了一顿,立时挥舞手臂,抢先向几个大红羽缎少年扑去。
“揍他们!”陈也俊、石光珠、冯紫英先攥着拳头,利落地下马后,就去替李诚分开面前的少年。
黎碧舟、袁靖风原本要劝和,可见李诚那句话再加上冯紫英三人外有柳湘莲也凑了进去,要劝和也迟了,赶紧下马半是打人半是劝架地凑过去。
贾琏心叹少年人血气方刚,轻易就能干出一场群架来,这会子也不好独善其身,就也下了马撸起袖子向李谨跑过去,亏得跟葛魁学了些拳脚,也亏得小爷们打架小厮长随们只敢跟小厮长随们打,于是三拳两脚,也极为洒脱地将个愣头少年摔倒在地上。
忽 地听见一声高亢的“琏二哥我来救你!”,贾琏忙回头,望见是薛蟠骑着马冲了过来,心下正欢喜,就见薛蟠下了马,第一个就去抓陈也俊,忙叫道:“错了,那是 自己人!”只顾着叫,冷不丁地面上险些挨了一拳,闪开之后,见是方才黎碧舟喊的房在思,于是手下留情,只猛地用力将他推到黎碧舟面前,再回头,又见薛蟠跟 许玉玚打了起来,又叫道:“那个也是自己人!”
薛蟠住了手,懊恼道:“那哪一个不是自己人?”嘴里说着,冲向前就去抓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
那少年不知道薛蟠只有个花架子,见他虎头虎脑气势十足还道是个练家子,忙喊道:“我也是自己人,我是黎大哥的小舅子的表弟。”
“孬种!”薛蟠啐了一口,后心忽地挨了一拳,吃痛之后于是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伸手抱住那人,丝毫不畏惧那人打在他背上的拳头,拿着手向那人衫子里一番摸索,猛地一用力,抽出一条大红汗巾子来,退后两步得意地将那汗巾子拿在手上甩弄。
被抽了汗巾的涨红了脸,拉扯着衣裤,破口骂道:“臭不要脸!向哪摸的!”
其他几人没见过这招数都怵了,退后几步纷纷大骂薛蟠无耻、下流。
于是这场群架也就停下了。





红楼之公子无良 红楼之公子无良_分节阅读_70
☆、第71章 忠言逆耳
“快给人家扔回去。”贾琏看薛蟠还要故作风流地闻一闻,心里恶心得不得了,见薛蟠过来忍不住后退一步。
薛蟠将那大红汗巾子窝成一团,扔了回去,讪笑道:“方才在大街上看琏二哥跟人匆匆跑来,以为有什么急事就跟过来了。”
“难为你了。”贾琏见几个少年围着那涨红脸的少年叫他撩起衣裳系汗巾子,眼角抽了抽,拱手道:“不知诸位有什么误会?这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诸位怎在这边就打起来了?”
“你且问他!”少年中的头目从腰后掏出一本书愤怒地丢在地上。
柳湘莲弯腰捡起来递给贾琏,贾琏翻了一翻,见是一本有标点的《赫连十三娘》,“莫非诸位不喜这标点?这不过是闲暇时看的书罢了,何必深究?”
“何必深究?你这话说得轻巧!自珍自重的赫连十三娘被这么一点,成了个腹内藏奸的!”房在思冷笑了一声,因被黎碧舟瞪了,忙缩了头。
李谨缩着头,老实地过来辩解道:“在我看来,唯有这样才说得通。像是你说的那个法子,它前后自相矛盾了。”
房在思冷笑:“呸,谁叫你去点的。”
“……原来你们是为本淫书打架。”贾琏恍然大悟地再三翻了翻那本书,在黎碧舟的指引下,果然看见那李谨因是个“反”赫连十三娘的,就有意多加了几点,叫那赫连十三娘说出来的话句句显得别有用心。
淫书二字,立时令李谨、李诚不言语了,兄弟二人羞愧难当,旁人也就罢了,他们李家可是自诩规矩严明的,闹出这事,可不叫人笑话。
那几个少年也面有愧色地缩了头。
黎碧舟、袁靖风接了书去,不也对李诚、李谨兄弟刮目相看,原当这二人跟李守中一样循规蹈矩,不想只是外头中规中矩,内里却跟纨绔子弟不遑多让。
“这书我原也看过。”薛蟠忍不住来凑了一句,虽多次来京城,却还不曾进过国子监,此时站在门前忍不住向门内张望。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诸位随着我去我家酒楼里好生说话,到底错没错,大家伙君子动口不动手说清楚就是。”贾琏心中惊叹不已,原来什么年代都有入迷的人。
“哼,谁少了酒喝不成?”几个少年嗤了一声,唯恐事情闹大了叫家里人知道,赶紧带着随从走了。
剩下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头目,一个是房在思,大抵一个犹自在为赫连十三娘打抱不平,一个唯恐黎碧舟向房家告状,随着众人上了马一起向贾琏的酒楼去。
一群人眼看着进了花弄影,薛蟠忙道:“隔壁就是我家的,我且打发人送了好酒来。”说着就叫小厮向隔壁去拿酒来。
贾琏直接领着众人进了酒楼后院里的厢房中,令人烧了厢房地炕,又叫人速速置办了菜馔果碟来。
薛蟠见这屋子里许多东西上印着洋文,纳罕道:“我们家做买卖,也没见这些洋货,琏二哥是怎么弄来的?”
贾琏笑道:“这些并不是洋货,不过是印了几句洋文罢了。”
薛蟠笑道:“原来是这么着。”既然已经破了跟王家的约定跟贾琏往来了,当即也不再装模作样地撇开,立时替贾琏招呼起众人来,“待我叫人请几个唱曲的姐儿来凑趣。”这才瞅见一个约莫十岁的俊秀少年在,多看了两眼,得了个白眼才移开眼。
“了,什么姐儿比得过赫连十三娘?”黎碧舟戏谑地看向小舅子。
许玉珩、许玉玚也是满脸嘲讽。
房在思涨红了脸。
贾琏忙道:“何必再提这话?据我说……”
“不必说了,我们自己也会点!你毁我赫连十三娘,我毁你苏三!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看什么!”小头目冷笑。
贾琏悄问许玉玚:“这位是……”
“胡竞存,国子监里的翘楚。”许玉玚悄声道。
因那翘楚二字,贾琏约莫明白这人是国子监里一霸了,因胡竞存这话,干脆放弃了打圆场的念头,冷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看谁手快了,那些书本子、小说集子,我们人多,不过两三个月就能全部点上印出来。”
“你道我们人少?”胡竞存冷笑,当即拍案而起,见那菜馔酒水上来了,也不肯吃,领着房在思就要走。
房在思待要走,又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对黎碧舟道:“姐夫,你……”
“背地里告状的事,我还做不出。”黎碧舟不耐烦地挥挥手。
房在思放了心,也就去了。
李谨、李诚兄弟二人见熟鸡蛋送来了,就拿着鸡蛋在脸上滚,连连对黎碧舟等人道谢。
许玉珩笑道:“这才算是因祸得福了,如今有李祭酒支持,又有下头这些愣头小子帮着在话本子上加标点。这么着,不出半年,京城一大半的文人都要知道标点了。”
黎碧舟、袁靖风等俱是十分兴奋模样,冯紫英、陈也俊、石光珠三人凑在一起看那《赫连十三娘》,对许玉珩的话不甚关心。
薛蟠不解地问贾琏:“琏二哥,你一直捣弄那标点足有两年了,到底这标点有什么用?”若说断句,哪个读了几年书的不会断。
贾琏轻笑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天地间任何一点进步都是要花很大力气的。觉得这是鸡毛蒜皮小事便唧唧歪歪自己不肯上心也不肯见别人心的,大事上也不会有出息。”
薛蟠嗤笑了两声,石光珠、陈也俊不以为然,只冯紫英好似领悟到其中三昧般点了点头,须臾道:“既然这么着,琏二哥一一点名,咱们分工吧,既然当着国子监翘楚的面说下大话,总不好不依着办。”
黎碧舟几个自然无甚意见,贾琏看向石光珠、陈也俊二人,笑道:“不知两位兄弟愿不愿意搀和进来?还有蟠儿,你……”
“琏二哥这话问的,说起那些书,兄弟我也是如数家珍。”薛蟠不满贾琏当着众人的面小看他。
贾琏道:“既然这么着,咱们先想出书名来,然后再分工?我先提一个《素女经》。”说道淫、书,他还就知道这个了。
薛蟠冷笑一声,见纸笔拿来了,当即提笔一连写下七八本,慷慨道:“这些我包了。”
石光珠、陈也俊二人见薛蟠呆呆的,竟然这样豪爽,便也不似早先那般因他抽人汗巾子瞧不起他,左右他们又不读书,也无甚事做,便也写了几本书。
贾琏原以为许玉珩等知道的定然少,谁知这些人提笔之后,也是写下一串一看名字就十分香艳的话本子来。
“琏二哥,你就那一个?”薛蟠疑惑了。
“我就这一个。”贾琏道。
薛蟠不信,揽着贾琏笑道:“琏二哥,你当谁不知道你呢?这种书你必定瞒着人藏下许多呢,快别装正经了。”
“实不相瞒,我就知道这一个。”贾琏笑道,许玉珩、许玉玚都在,他便是知道得多,也不肯写。
“罢了罢了,他明年四月还要考试,就了他的吧。”黎碧舟对贾琏施以援手。
石光珠、陈也俊二人对视一笑,俱是不敢置信贾琏当真要去考试,二人嬉笑着各自拉住贾琏的左右臂膀,有意道:“原来琏二哥要做状元去呢!”
“你们不信我能过了院试?买个童生的名头也了我几十两银子,为那几十两,也得过了院试才行。”贾琏抱着手臂斜睨他们二人,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他可是得了许之安的许可,可以直接将背下来的许之安的八股文章写在试卷上的。
“若是琏二哥能不使银子地过了,我们兄弟两个对琏二哥五体投地,也立时回家学着琏二哥的样浪子回头金不换去。”石光珠玩笑道,人家寒窗十几年都未必能中秀才,贾琏这才改了两年性子,就能赶得上人家十几年?
贾琏道:“冲着你这一句话,我还当真要高中不可了呢。”见众人要留在这边吃酒,忙道:“快回家吧,家里老爷还过生日呢,好容易叫他高兴一日。”
许玉珩咳嗽一声,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众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猥琐笑笑,就勾肩搭背地出来,打发小厮们依着单子去买书,就齐齐上马,重新回荣国府去。
贾琏上马后落后一步,待众人先走了,望向牵着马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去荣国府的薛蟠,重新下了马道:“你回家去吧,得你大舅兄知道了在背后挑唆几句,又叫你不得你舅舅喜欢。”
薛蟠闷着头,因贾琏这句,越发觉得自己不随着去荣国府就不仗义,又要使着蛮性子上马。
贾琏忙拉住他,劝说道:“何必叫姨妈夹在里头为难?只是忠言逆耳,我有话要劝你,你若埋怨我,也只管回家去埋怨吧。”
薛蟠忙道:“琏二哥说话无时不为我着想,我怎会不知好歹埋怨琏二哥?”话虽如此,却因如今要娶的是王熙凤,单独对着贾琏时不又有些尴尬。
贾琏嗤笑一声,就问薛蟠:“我且问你,若是宝钗妹妹进了宫,你会如何?”
薛蟠闻言登时红光满面,笑道:“我自然就是国舅爷了,到时候有她提携,我也能封个紫薇舍人。”
“你 这话才真正是可笑呢。不是我泼你冷水,我暗暗为你算了一笔账,宝钗妹妹的品貌自然是能轻易入了宫的,可是进宫前上下打点,少说也要使个二三万银子;进了宫 后,需要打点的人越发多了,毕竟不是我有意贬低你,宝钗妹妹进了宫后,对着的都是品貌相当的女子,唯一的长处大抵就是皇商之后的银钱了。如此,少说三四 万,多则七八万十几万的银子要撒出去。如此,宝钗妹妹得封贵妃,圣人爱屋及乌,也看重你们家。可不是我小看你,以你如今的能耐,你是能做官的?圣人英明, 太上皇、太后且在,圣人怎会封赏你?是以那紫薇舍人是断然不能够了,如此顶多叫你在户部多挂两个名,吃一些干饷,可那干饷吃上几十年,都未必能叫你赚够 本;若不叫你吃干饷,叫你办两宗正经的皇家买卖,你可有自信办来的东西比原本的那些皇商好?若没那自信,稍稍有了差池,你且不说,薛贵妃在宫里也易受人攻 讦,这么着连圣人也要冷落了她;不提圣人,旁人因薛贵妃的缘故要巴结薛贵妃的家人,可这家人是哪个?是薛贵妃的靠山王家,还是出钱出力的兄弟家?”贾琏见 大街上四下无人,干脆拉着薛蟠向自家酒幌子底下站着,眯着眼将肩头的落雪扫开。
薛蟠愣住,抓耳挠腮了半日,失笑道:“琏二哥哄我呢,哪有不巴结贵妃哥哥巴结舅舅的?”
贾琏笑道:“说你是呆子,你果然呆。你是商户,人家巴结你,难道图你少赚他们两个钱?这就如同你给个两岁小丫头一百两金子一样,她抱着金子又去哪里花?她有胆子买人家还没胆子卖呢。这就跟穷人发财,如同受罪一个道理。”
薛蟠听得懵懵懂懂,睁大眼睛看了贾琏半日,依旧不解其中意思。




红楼之公子无良 红楼之公子无良_分节阅读_71
“你自己不明白,姨妈、宝钗两个一心要进宫,你说给她们听,她们也未必明白。这笔账,你说给王姑娘听去。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比你们清楚。若是你们合计着,还是一门心思要送宝钗进宫,我自然无话可说,只祝愿你们家早日心愿达成了。”贾琏拱了拱手。
☆、第72章 “妇唱夫随”
此番话,一是为了薛蟠一直真心待他,见他去打架也赶着来帮忙;二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肯叫王家吞了薛家钱财,有意要离间薛蟠、王子腾;三来,是他有些买卖要做,未必用不到薛家。
薛蟠怔愣住,一时犹豫不决,只觉北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分外得疼。
贾 琏待赵天梁牵马过来,坐在马上,又对薛蟠道:“若是王姑娘听说是我说的,便绞尽脑汁要反驳我这话,你就叫她自己想一想,王家没有好处,肯替薛家牵桥搭线? 有句话叫做为他人作嫁衣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读书比她多,就仔细说给她听。”料想王熙凤连王仁都防着了,心里对王子腾未必没有防范,说罢,一牵缰 绳也便去了。
薛蟠愣愣地,那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话他怎会不懂?也上了马,闷着头向自己家去,待进了家门,径直向薛姨妈院子去,到了 窗外廊下,隔着鸭卵青窗纱瞄一眼,见这样冷得天,薛宝钗正随着嬷嬷练习跪坐呢,见她动作贤淑优雅,不欣慰;再看一旁薛姨妈满脸心疼地握着帕子站着,又不 由地心酸,默了一默,转身又向外去。冒着风雪去了王家,先拜见王子腾夫人,结结巴巴地说:“铺子里有两件头疼的事,原本想叫妈、宝钗拿主意,又、又看她们 跟着嬷嬷学习辛苦,因此想请大妹妹帮着想想法子。”
王子腾夫人琢磨着薛蟠这形容像是又闯出什么祸来没脸跟薛姨妈、薛宝钗交代,才来请王熙凤相助,因笑道:“虽说定亲了,但往日里哥哥妹妹地在一起说笑,况且凤丫头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你随着人去见吧,左右有丫鬟、奶娘一堆看着,也不怕人说什么闲话。”
薛蟠眼神闪烁地连连感激王子腾夫人。
因薛蟠素来名声不好,王子腾夫人越发疑心他惹祸了,就叫人领着他去。
薛蟠随着婆子等在前厅,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飞雪,听到环佩叮当声嗅到脂粉甜腻才回头,果然见王熙凤裹着大毛衣裳领着平儿、安儿两个进来了。
“大哥哥是为了什么事找我?”王熙凤落落大方地含笑过来,直接在薛蟠对面坐下,这会子看习惯了,也不觉薛蟠相貌上差了什么。
薛蟠见王子腾夫人身边的媳妇、王熙凤的奶娘都巴巴地看着,哪里能说得出什么话来,嘴里叽叽咕咕半日,没吐出一句整话。
王熙凤也如王子腾夫人一般,料到薛蟠跟王仁一样,成日里都是没正事的,嗤笑道:“大哥哥又得罪哥哥了?还是惹到姑妈?有胆子做,这会子倒没胆子说了。”
平儿、安儿两个笑着,低声道:“咱们出去,别叫薛大爷害臊了。”说着,领着奶娘、婆子出去。
薛蟠唯恐门外人听见,压低声音道:“大妹妹可知道‘为他人作嫁衣裳’怎么写?”
王熙凤眼皮子跳了跳,冷笑道:“原来大哥哥是来看我笑话呢。”
矮子里头挑高个,如今薛蟠在才学上可是足足高出王熙凤一头。
薛蟠连忙摆手,自从在金陵听说了许玉珩的话后,他连做梦都怕有人为了他的家财谋了他性命,吞吞吐吐了半日,见门前有婆子探头,就有意领着王熙凤出了前厅往雪地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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