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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笑为月醉
阿丑今夜本想问问那事,可现在为不出口了,就当做他从来不知道吧!
那夜的事,忘了许是好的,王爷许是无意的,无意让那少年看着他们欢爱。
阿丑欲说的话硬生生憋进喉咙里了,但殷子湮察觉了,便开口问道:“有何事要同本王说?”
阿丑对上那逼迫的目光,沉着气息,言道:“王爷可还记得琛王?”
“你何时念着琛王了?”
“从前琛王谋反,玉玺落在琛王手里,那夜琛王闯进宫中,新皇像琛王索要玉玺,琛王宁愿一死也不给他。”阿丑说完,看了殷子湮一眼,见他面色不变,眼中柔情,才接着道:“如今新皇手里也没有玉玺……………”
“本王为何相救于他?他若一无是处,本王早将他交给那暴君了。”
“王爷救他,他该远走,保命才是要紧的。”阿丑至今也不明白为何琛王逼宫不成,后来败下怎还要闯入宫中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虽阴毒,可最爱他的生母,有人拿他的生母要挟,他自然要进宫相救。本王答应相助于他,只是他信错了本王,也怪他太愚孝!”殷子湮的眼眸里流转着波光,亮丽血红,里头藏着点阴鸷,然而瞬间即逝,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对耀眼的眸子闪烁。
玉玺果真在王爷手里,殷奕蘅没有玉玺,还怎的当政?
“殷奕蘅之所以没让他的生母陪同先皇而去,是要拿他的生母来与他交换玉玺,这自然会拿个活人到他眼前,若是他的生母惨死…………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闯宫?”
阿丑心底惊愕,原来王爷并不是真心相救琛王,琛王的生母只怕也是王爷下的手了。
王爷或许相劝过琛王,不过那是有心的么?只说到琛王的生母,琛王必定会留下,必定会相求于王爷,就算明知王爷的心思,他也别无选择,除了王爷再无人能助他了。
“琛王进宫,皇后也知的。”那夜皇后进殿献艺的三人不是皇后请来的么?皇后怎能不知呢?
“皇后明知是计,还装作不知,可见她多恨殷奕蘅了。”
皇后恨殷奕蘅?皇后不是深爱他的么?那日进宫还见皇后挺着肚子伺候他喝药,不论是眼底还是面上,尽是温暖的情意,哪里会有恨意?
阿丑想不出皇后有什么理由会恨殷奕蘅,再者那日琛王真弑君得逞,皇上没了,皇后还是皇后吗?
利弊险峻,皇后不会不知,已皇后那般聪慧之人,万万不会这么不知轻重。
“皇后是一国之母,国当有君,君若亡了,国将不存,皇后便不是皇后了。”阿丑垂下眼,他不懂得什么夺权计谋,可最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殷奕蘅的后宫可不止皇后一人,只是…………只有皇后一人是女子倒是属实……………”
“他并不喜爱皇后?”所以,皇后入宫五年,从太子妃就在他身边了,直到现今皇后才有了身孕。
不是皇后身子不适,也不是皇后不能生育,竟是因了别的。
“皇后厌他后宫里的人,本王也厌,就算皇后冷眼对着本王,本王也不会同她一般见识。”
“那后宫有些什么人?”阿丑明知定是些美丽纤弱的男子,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就因了王爷的话。
“你想看看,哪日本王带你去。”殷子湮微微笑着,美色极致,晃了阿丑的眼,阿丑安静地不开口了。
进宫,他倒不是想看什么,就是诧异罢了!
与人相拥,阿丑睡得沉,身子温暖着,哪里会有凉意呢?正是因为太过暖和,太过安心,入睡得也快。
王爷走后,阿丑就到外头练武去了,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算王爷不让他干活,他还是要干活去,不能闲着,闲着就会乱想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
初冬严寒,风冷袭身,天空阴沉着,灰白一片。
外头冷寒着,马车里头的气氛也冷凝,静静无声,明明车里有三人,可就像无人一般。
阿丑坐在王爷身侧,就觉着不自在,只因坐在王爷另一侧的是那个叫墨笙的少年。
少年越发漂亮,身子也纤柔无骨,此刻正倾偎在王爷身旁,眼中满是痴恋之情。自然了,他只瞧着王爷,旁人不在他眼里。
今日本来也是墨笙跟随王爷,王爷说是带他进宫,看看那些个儿东西。
阿丑明白着,可一上车就见着这墨笙,心里难吃味儿。
墨笙那些动作,那些举止,阿丑做不来,不说有旁人在,就是没有,阿丑也不太好意思。
阿丑转了头,尽量不讲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心里虽难受,可还得镇定着。
只是这时,手上一暖,低头看去,那修长白腻的指骨正握着他的手,轻柔抚摸着。阿丑侧头过去,没见身边的人看他,身边的人还对着那少年笑着,然而手上的劲道没松。
阿丑盯着他优美光滑的侧面,反手握了上去,紧紧抓着,就算抓疼了那人,也不能怪了他。
马车里的那位清丽少年只晓得与他的王爷调情,霸占着那美丽的王爷,然而他哪里知道那美丽的王爷正无声无息地与身侧的丑面男子相交柔情,宽大的袖口里两只手交缠紧握。
到宫门口了,马车静止,墨笙先下了马车,在外头等候着。
只剩阿丑与殷子湮两人,阿丑也要下车去,殷子湮拉住了他,捏着他的下巴,倾身过去,在阿丑的双唇上亲了亲。
“明日去穆总管那儿领冬衣,莫因是习武之人,就不怕寒冬了。”
阿丑念念不舍地望着王爷的红唇,还是下了车去,外头还有人等着,不宜久留在马车里。
墨笙也跟着进宫了,王爷到朝堂上去了,他二人就在王爷平日歇息的偏殿呆着。
阿丑记得他很少跟随王爷上朝,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的出来,只有时跟着王爷进宫,可那都是闲时,阿丑也能跟随王爷身边,甚至跟随王爷到皇帝的寝宫。别的什么人怕是不能有这些待遇的,也没见什么大臣带着随身的奴进皇帝的寝宫了。
今日待他来,可也带了墨笙,阿丑明白因何,心里也就镇静了。
王爷是可以带他跟随,不过次数少了,平日都带着墨笙在身边。
墨笙只是对着阿丑笑颜,面上温和,并没同阿丑交谈,安安静静的。这样的少年看着就美,有种恬静的清幽,眉宇间也柔和,透着些媚气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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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少年,该是人人都喜爱的,不论他是怎的性情,至少那副容貌会夺人眼球。
少年是什么性子阿丑不太清楚,只见过几次,话也没说几句。
少年不与他攀谈也倒好了,他还不知要与少年说什么呢!
少年在室内,阿丑就到外头去了,站了有一会儿,身后走来一人,回头过去,竟是邢风。
“你随我来!”
阿丑想也没想就跟着邢风走了,邢风寻他自然有事,其实邢风这人不错,待人也好,就是冷了点。
阿丑跟在邢风身后,虽不知邢风要带他到何处去,但正因是邢风,他也没多问,邢风总不能害他什么。相反,好多次他都得邢风相助,对于邢风,他是感激的。
两人饶了大半个皇宫,终于到了要来的目的地,阿丑看着眼前的宫苑,还有不远处的那些宫殿。
太眼熟了,还有那高高的楼宇,那儿不是皇后的寝宫吗?
这是后宫了?皇帝的后宫。
没想王爷真带他来看皇帝的后宫,其实他能猜出里面定是些好看的男子,不然还能是什么人?
“王爷让你在此处等候。”邢风领着阿丑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随后就不见了踪影。
王爷让他在此等候,他就得等着,不知王爷何时来呢?
冷风吹来,没有多冷,就是面颊冰凉了,阿丑瞧着前方,就等着王爷来。
可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等到,阿丑心里有些焦急了。
不住地张头望着,这一望没望见王爷,倒是望见了一人,那人身后跟随几名宫人。虽着的是男装,可那面太阴柔了,也太小巧了,看着就像个娇柔的女子。
阿丑的眼随着那人远去,心里道那人就是皇帝的爱宠么?皇帝喜爱这般娇柔弱女子的男人?
那身影远去,阿丑也回了眼,正待退身,身后有人声传到耳中,那声音优柔低沉,是阿丑所熟悉的。
“见着个好看的就不转眼了?”
阿丑一回身,那人就在他跟前,面上满是笑意。
“王爷!”阿丑上前一步,拉着王爷的手,似乎有什么话要出口,可还是闭了嘴。
“那人可好看?”殷子湮淡淡笑着,而那笑意没达到眼底。
阿丑摇了摇头,其实他想说,那人再好看,可也比不得王爷的美。
“你没瞧清楚,这会儿他正回苑子,可想去瞧瞧?”
阿丑没作声,就是看着眼前的王爷,只见王爷一笑,拉着他出了藏身之地。
两人自是避人耳目,没惊动宫里的侍卫,跟在刚刚经过的那人身后,阿丑越看越觉得那人的身姿若女子,太过纤长柔媚。
等到那人进了宫苑,王爷带着他翻墙而入,见着那人还没进屋,吩咐着宫人什么,随后就进了一间屋子。
两人对视一眼,进了苑子,上了梁房,只听里面有水声。
“王爷…………”阿丑听着这水声,像是沐浴,还要看么?
殷子湮轻轻一笑,长指伸到窗户上,那白纸破了,拉过阿丑,让阿丑往里头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些将阿丑震住,就不知回眼了。
“王爷…………这人…………这人……………”阿丑想说,这人怎同王爷如此相像,至少像了五六分。
那眉眼,那鼻唇,就连发式也相同,只是那人是年少,看着稚嫩了些。
“还想看看别的么?”殷子湮俯首在阿丑耳边说着,阿丑呆愣一刻,点了点头。
离开了那座宫苑,又到了处华丽的楼宇前,有一人在外面,正在作画,明明是冬日了,景致也没什么美的,不知那人再画什么。
“这人好看么?”阿丑感到腰上一紧,王爷贴着他的耳旁说话,若有似无地亲吻他的脸颊,灼热的气息惹得阿丑红了面。
“看他也能脸红?”见阿丑不回话,殷子湮勾唇一笑,手掌加重的力道,紧扣住阿丑柔韧的腰身。
阿丑轻哼一声,仔细打量作画的人,待他抬头的那一刻,阿丑只愣了一下,毕竟方才就见着了,现在也没什么惊诧的了。
那人不是少年模样,年纪大概与他们差不多,那容貌至少有七八分与王爷相似,只是那人缺少了什么。一身淡雅,气质清柔,眉目温和,这样的人该是整天吟诗作画的文人。
“他最像了……………”阿丑的腰身疼着,被人紧紧扣住,隔着衣布也能感到腰上手掌的温度,炙烫燥热。
“你倒是不哄骗本王!”殷子湮冷笑一声,带着阿丑往另一座宫殿去了。
时辰过得也快,两人在这后宫里溜达了许久,看了不少人。阿丑见王爷面上有笑意,眼底隐着阴戾之气,不敢乱说话了。
看了这么些人,要说最像王爷的属最后见着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那面目没有多像王爷,顶多也是五六分的相似,可那神态举止,像极了。
不看他的面容,只看一身的气质举止,还真以为是王爷了。
阿丑心想这最得皇帝宠爱的只怕是他了,别人就算面容相似的十分,可那些举止神态是没有的,自然看着就不生动了,哪里会像正主呢?
“这些人是他做太子之时养在外头的,如今他是君王,在宫里养几个男宠,谁人敢说道?就连皇后也从没说一句………………”
“皇后从前就知了?”真是如此,那皇后从前进宫就受了冷落了?
殷子湮扬唇一笑,朝那华美的宫殿睨了一眼,轻声应了。
“从前都说…………她进宫享福………过得好………却不知是这般…………”从前他们都说她进宫是去享福了,过着人上人的日子,阿丑也以为是如此,也是这样认为的。而真相是如此残忍,她哪里过了什么人上人的日子,分明就是座冷宫,分明就是受了那男人的冷落。
“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子,知舍取,她要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如若不然那人怎会敬她?怎会让她安稳地坐着皇后之位?”
“那些人…………”阿丑想起那些人,那些与王爷相似的人,那个男人如此做法,不避人耳目,真想让天下都知他恋着血亲手足?
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伦常在他眼中恐怕都是渺小的,他敢如此做,就不怕遭人笑骂。
“王爷…………”阿丑想对王爷说,那些人哪里有王爷半分美丽,哪里有王爷半分气韵,哪里极得上王爷呢!
“他辱本王至此,你说本王该如何回敬他?”殷子湮的眸子隐着嗜血杀戮,那幽暗的光芒华丽极了,若再别人眼里,只觉这眼眸可怕。可在阿丑眼里就是美的,这双眼一直那么美,叫他沉溺。
“不论王爷要做何事,阿丑必跟随王爷,就是要阿丑的性命…………阿丑也甘愿!”阿丑一脸镇静,乌黑的眼睛光亮着,里头射出坚韧的光芒。
殷子湮柔情柔语,手掌轻揉着阿丑的腰身,“还疼么?”
阿丑摇摇头,面上染上红了,腰上也不疼,就是那手掌的温度太炙热,连皮肉都滚烫了。
“要你的性命…………本王哪里会舍得…………”
他的性命是王爷给的,倘若那日王爷真要回,他也是…………甘愿的!
第一百零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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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回来,阿丑也没想着王爷身边的那些人了,不见也还好,见着了心头才回有些痛。好几日阿丑都没到前院去,王爷让他到穆总管那里领冬衣,阿丑也没去,也用不着,他的衣裳还多着呢!
只是习武之人不惧寒,现今才入冬,也没那么寒冻。
今日干完活,刚回了屋子换了衣衫,门外就有人声了。阿丑开门出去一看,那不是穆总管么?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手里捧着些衣物。
“还不来接了?”穆总管面上严谨,声音凉淡,看也没看阿丑一眼,吩咐身后的人将东西送到阿丑跟前。
阿丑不敢不接,穆总管一开口,阿丑就移步上前了,接过拿人手里的衣物。
“这衣裳放置好几日了,你不来拿,王爷吩咐了让给你送来。”
“有劳总管大人了!”阿丑晓得穆总管看不惯他,以前也还好,只当他是王爷的奴,后来越发地厌他。尽管阿丑当初不明白,可王爷同他说了不能只待他一人好,府里要进人,阿丑就明白了,总之王爷不能待他太好,身边不能只有他一人。
穆总管扫了阿丑几眼,冷声道:“若非王爷如此宠着你,这府里也不会进人了,如今再王爷身边伺候的…………自然还是你。”
“就是不在王爷身边伺候,阿丑也会为王府尽心…………”王爷身边的人不正是穆总管买进府里的么?就算不是他的主意,不过也差不多了,如今同他说这些,还有何意?
“你知足便好!若像…………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妄想贪些什么…………王爷可是没有的。”言罢,穆总管就转身了。
阿丑拿着手上的衣物进屋,是几件冬衣,衣料自是不必说,是上层的料子,摸着就舒服暖和。
他从王爷那里回来,衣物也都拿回来了,柜子里的衣物也多,其实也用不着这些。现在天还没冻得人僵硬,没那么冷寒,所以他也没穿厚重的衣裳。王爷见了,自然以为他是没御寒的衣物。
阿丑将衣物都放好,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就是觉着王爷还是待他好的。
他记得秋季之时,他已整理好王爷冬衣,大件小件的御寒之物都拿出来了,羊绒的靴子,护手的炉子。那日也没见王爷穿,应该是又添置了新衣。
现在是下午,一般这个时候王爷都在房就是出府了,再不就是在午睡。
阿丑出了屋子,往那梳洗的苑子走去。
来到房门口,慢慢走近了,听里头没什么声音,阿丑推门进去,房里无一人,静幽幽的。
走到放衣的柜子前,打开柜子,里头果然多了好些衣物,那他原来放置的衣物呢?
在柜子里找了找,被压在最下面,另一个柜子里放着他整理好的小件物品。这些东西不像是用过的,只是被人移动了。
阿丑心里叹息着,将这些衣物全拿出来了,再将那些小件的御寒之物也移出来。既然王爷用不着,他想将这些都拿走了,王爷其实也不会看一眼,更不知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丢了。
除非打理这些东西的人告诉王爷,不过那人该是不会的,现在他在王爷身边伺候,恐怕只想王爷的眼只看着他,哪里会让王爷关心别的事,还是这般小事。
阿丑拿着东西出了苑子,没想再回去的路上遇着了邢风,阿丑想忽视了手里的东西,可邢风就盯着那些衣物瞧。
“邢侍卫!”阿丑抓紧了衣物,心里有些慌,要是邢风问起他抱着这些东西去何处他又该怎的说?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致华丽的,譬如说他挂在腰上的护手炉子,小巧美,细致华丽,雕刻的花纹繁复漂亮。
他怎会有这些东西呢?自是没有的,这也真是背着人偷出来的。
“王爷在书房!”邢风面上冷着,眼中微微动容,移开放在阿丑身上的目光。
阿丑应了一声,邢风也不作停留,与阿丑擦身而过。
邢风一向是跟在王爷身边,今日不用么?这是要到何处去?
阿丑回了屋子,将拿回来的衣物一一整理好了,进柜子里,只有那小巧的炉子没。
王爷在书房里,定有人伺候好了他,哪里还轮得到阿丑去呢?只是那书房虽暖和,王爷书写墨笔,时间一长手指就冰凉了。
阿丑拿着小巧的炉子,打开了里面光洁平滑,放些燃料烧了,炉子就暖和了。
阿丑捧着炉子,双手温暖着,来了书房前,还没敲门禀报,里头就传出声音来了。
一听是穆总管的声音,好像说了什么,不过声音太小,阿丑就听到了皇后两字,剩下的就没了。
阿丑正想贴近房门,听个清楚,没想房门开了,穆总管正冷眼看着他。
“王爷!”穆总管退开身来,此时站在阿丑面前的正是他家王爷。
阿丑看着这人容色华艳,唇边带着笑,心知这人没怒,也没怪他在外偷听。
“进来吧!”
阿丑捧着炉子进去,里面暖意一片,一点也不凉寒,他拿着这小巧的炉子到此,好像是多次一举了。
“王爷………此事………”穆总管瞄了阿丑一眼,欲言又止的。
“无妨!”殷子湮看着阿丑怀里抱着个东西,站得老远,只淡淡笑着。
穆总管说了些什么,阿丑都没听,注意力全放在王爷手上了,偶尔听得一两句。如今皇上意在削弱王爷的势力,要回兵权,若让他得逞,这个皇位他就坐稳了。
阿丑望着王爷的面,那笑容里没有一点畏惧,倒是柔和温情,像是没什么会让他心惊,也没什么能令他胆颤。
“现今朝里才安定,不可急躁。”
“老奴遵命!”穆总管言罢,眼光落在阿丑身上,眼底尽是厌恶。
“他还没真正坐稳这个位子,要想拿回这些东西,就看他能不能了。”
阿丑知王爷说的他是何人,然而就算他还没真正坐稳那个位子,可他既能得朝臣拥护,坐上那个位子,要拉他下来只怕不易。
纵使他手里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许多的人心是他那边,他是储君,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帝位。而王爷只有权势,还差了些什么。
“明日上朝,本王倒要看看他下什么旨,盖什么印!”殷子湮冷哼一声,明亮的眸子里闪过冷光。
“王爷息怒!”
“罢了!你退了吧!”
穆总管退下后,殷子湮让阿丑过去,阿丑手里捧着暖炉到了他跟前。
“这是什么?”殷子湮拉开阿丑的手,拿过那小巧的炉子,摸着烫热,唇边勾出一笑,握在了手里。
阿丑见他如此,面上也露出了笑,不过那笑憨厚得很,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还顺眼,瞧着温和。
“到此就是送这玩意儿来?”
阿丑看着小炉上的手,指骨修长,白皙漂亮,皮肉光洁着,有些润润的滑腻。阿丑握上那只手,细细抚着,将那修长光洁的指骨拿在手里,就不想放开了。
“他…………没为王爷准备?”阿丑口中的他自然是墨笙,他也诧异了,墨笙怎没在书房伺候呢?
殷子湮示意阿丑看远处,那榻边正放着一个华丽的小手炉,想必还是热的,想必方才王爷还用着。
“冬日了,这手可得好生养着…………怜儿姐从前就做得好…………”阿丑没学得怜儿的好手艺,就学了些皮毛,不然王爷的手心里的肉许会更软。
“本王哪里用得着那些?你这手干活几日就厚了皮肉。”殷子湮拉着阿丑的手,仔细打量着,这手从前更粗糙,后来没干重活了,养好了些。
阿丑练武,但不常用兵器,手掌的茧子没那么厚,现在干了几日活,新的茧子磨出来了。
阿丑想起带在身上的药膏,连忙就怀里掏出来,打开小匣子的盖,手指沾着透明的膏体抹在王爷的手上,每根指骨都抹匀了,细细揉着。
殷子湮也没阻止他,静静地不动手,任他握着,抹了凉滑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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