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唇亡齿寒0
天人交战了一番,罗曼最终决定旁敲侧击一下。至于能不能领会他话语中的真谛,就端看阿列克斯自身的悟性了。
“他不喜欢你跟我交往,我是指,他不希望你我成为朋友。”
“果然是这样!”阿列克斯一拍大腿,得意洋洋,犹如侦破了一桩陈年悬案,“他崇拜你,看到你跟我关系好,所以他嫉妒了!”
不不不,他的确嫉妒,但是嫉妒的对象完全相反好吗!
罗曼拼了老命才忍住说出真相的欲望。就让阿列克斯这么误会好了。也许一辈子蒙在鼓里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幸福。
诺兰·诺福克自病房中推门而出。阿列克斯站起来,嚷嚷道:“我们能走了吗?我受不了这里的消毒水味道!”
“嘘,阿列克斯。”诺兰竖起手指,“这里是医院,不要喧哗。”
阿列克斯眉飞色舞,根本没将继兄的提醒放在眼里。
诺兰转向罗曼,说:“你可以去给他送花了。”
罗曼这才想起自己还傻傻地抱着一大捧鲜花。他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去见西萨尔之前,他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你是要去求婚吗?”阿列克斯讥诮地说。
没等罗曼踏出第一步,走廊内便响起医院广播。
“亲爱的患者及来访者,今日的探病时间已经结束……”
罗曼大失所望。他跟阿列克斯浪了太多功夫,竟然生生错过了探望西萨尔的时间。他想抓紧最后一丝机会去给西萨尔送花,但护士已经开始赶人了。
“我可以帮你把花交给患者。”护士友好地说。
罗曼只能将花束交给她,叮嘱一定要送到西萨尔枕边。护士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一定不辜负您的美意。”
不是我的美意,是爱德华的。罗曼想这么说。可最终他只是微笑着向护士道谢。
***
“所以呢?那个爱德华挑衅你,给你下了战书,你想在比赛里击败他,破坏他的邪恶阴谋,却又不想告诉西萨尔实情?”
艾丽莎家中。女主人和客人正在一同准备晚餐。艾丽莎煎培根,罗曼搅拌沙拉。恩雅趴在客厅地板上用蜡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我怕打扰他恢复。心情肯定会影响健康。而且以他俩之间结怨之深,西萨尔一听说爱德华也要参赛,说不定会加紧对我的训练。他那个身体……”罗曼说着说着,搅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我……我只是希望他能轻松一点儿。”
“但是他迟早会知道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比他先知道这事儿,然后转告他。最迟最迟等参赛选手名单公布,他也会知道。”
罗曼长叹:“能拖多久拖多久吧。就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但我其实也没说谎,只是把真实隐瞒起来了而已。”
“我觉得你或许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更没必要把所有负担都背在自己身上。西萨尔说不定愿意跟你分享一切。”
“分享我的负担?”罗曼苦涩地一笑,“还是算了。他开开心心我就满足了。”
艾丽莎神情复杂地瞄了他一眼:“要是西萨尔听见你这句话……”她摇摇头,“唉,算了,你们各有造化,还是顺其自然吧。”
罗曼拌好沙拉,把那一盆绿色蔬菜集合体搬到餐桌上,回头招呼恩雅。小女孩抓着画笔和她的大作跑过来,瞧见教父给她准备的“美餐”后,她嫌弃地嘟起嘴。
“我不想吃蔬菜!只有要减肥的女人才会吃这个,我又不需要减肥!”
“唉,十年后你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罗曼对她伸出手:“笔和纸给我,去洗手吧。”
恩雅将画笔和大作交给罗曼。她的教父努力辨认她在纸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色块。“你画的是什么?灰色的外星人吗?”
“是汉弗莱!”恩雅在洗手间里叫道,“是他穿着盔甲时的样子!”
“哇,你年纪小小就对盔甲这么感兴趣,简直像我亲生的崽!”
罗曼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对剑和盔甲痴迷得不得了。不过他直到现在也对那些东西痴迷得不得了。
恩雅甩着小手跑回来。“其实我对盔甲一点兴趣也没有。是妈妈感兴趣。她天天跟汉弗莱打电话,还要来好多照片看。”
“恩雅!不许乱说!”艾丽莎在厨房尖叫起来,“我是为了工作!我接下了那份历史重演战役的解说工作,所以找汉弗莱要了点儿资料而已!”
罗曼眉头一皱,意识到问题并不简单。艾丽莎和汉弗莱……哎哟,虽说他从没想象过这两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这么配对也未尝不可。艾丽莎是个女强人,她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男人的支持”,她自己就能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一切。女人需要男人的支持只是男人臆想出来的而已。她们总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事情做好。但是有了汉弗莱在家庭和事业上的支持,她就能如虎添翼。爱情永远是1+1>2的。
“哦,你的敬业神真叫我感动。”罗曼决定不拆穿艾丽莎善意的隐瞒,“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你一起解说呢?你不是要替我安排面试吗?”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屋子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该死,肯定是又跳闸了。”艾丽莎关掉炉灶,“八成又是哪个电器出毛病了,我早该换掉这对老古董。罗曼,你能去看看配电箱吗?把电闸推上来就好。”
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 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_第76章
“没问题。”
罗曼用手机手电筒照明,摸黑走出房子。到了室外,光线就明亮了许多,路灯和其他人家的灯光足够他看清道路。
配电箱在屋子后面。罗曼不太懂电工知识,但既然以艾丽莎的智商都能找到电闸在哪儿,他想必也能。
他打开配电箱,将电闸推上去,但是艾丽莎的房子依然一片黑暗。他又仔细看了看配电箱,以确定自己没有推错什么开关。这时他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几根电线断开了,从断口的形状来看,绝不是自然烧断的,而是被人剪断的。
房子里传出女人惊恐万状的尖叫。
“这是我家!滚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第49章
罗曼冲回屋子里。他离开时明明把门关好, 可大门现在却虚掩着。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声东击西之计, 某个图谋不轨的家伙故意剪断艾丽莎家的电线, 引他出来,然后趁机溜进艾丽莎家里。
罗曼推门而入。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 以及玻璃器皿破碎的巨响。艾丽莎似乎正在利用手边一切拿得动的东西砸人。但是一片黑暗中她的命中率又能有多少呢?
他觉得他应该抽空去一趟车库, 把他的大宝剑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来不及了。每耽搁一秒钟, 艾丽莎和恩雅的生命危险就会多一分。
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上次拿来对付汉弗莱的鸡毛掸子已经不幸夭折,他又找不到拖把之类的棍棒。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艾丽莎母女。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当作武器。
他脱掉鞋子, 赤脚踩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歹徒利用黑暗闯进来,却没想到黑暗也能遮蔽罗曼的身形。假如能抓住合适的时机,罗曼或许可以制伏那个歹徒。
他摸黑爬上楼。
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母女俩呢?艾丽莎从没跟人结过怨, 恩雅更是个天真无辜的孩子。强盗若为求财, 一般会选择闯空门, 而不是处心积虑地使出调虎离山计。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到底什么人才干得出来?
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候选人是曾经企图刺杀他的黑粉。但是她对罗曼存有深仇大恨尚且可以理解, 但她跟艾丽莎母女又是什么仇什么怨?假如是她,受到袭击的应该是罗曼才对。
转过拐角,罗曼静悄悄地蹲伏下来。艾丽莎带着恩雅躲进了卧室,紧紧锁上大门以拖延时间。歹徒怒不可遏地对那可怜的门拳打脚底。从他低沉的声音听来,那是个男人。
也就是说,不是那个黑粉了。那么会是谁?
罗曼随即想到恩雅舞蹈班的老师曾提过附近有可疑的男人出没,搞不好是想对小孩子下手。那天罗曼的确遭遇了“可疑的男人”——西萨尔和汉弗莱。但那纯属误会一场。
此后罗曼就放松了警惕。他以为老师所说的“可疑男人”就是鬼鬼祟祟的西萨尔。但实际上除了西萨尔之外, 还真有这么一个男人,他一直在舞蹈班附近徘徊,观察和跟踪那儿的孩子。他真正的目标就是恩雅。现在他终于得手了。
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后,借助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芒,罗曼便能隐约辨认出男人的位置。男人没发现被他调开的“虎”又回来了,竟大意地背对楼梯,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了“虎”。罗曼的头脑中复习着他所学习的格斗知识。他有大概二三十种方法能让这歹徒瞬间毙命。在这种危急时刻,就算他拧断歹徒的脖子,那也是正当防卫,是他占理。
他蹑手蹑脚爬上楼梯,准备给歹徒送上一份意料之外的惊喜。当他踏上某一级台阶的时候,他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可能是个金属罐子,被艾丽莎拿来砸人用的。
罐子叮叮当当地滚下楼,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响。同时暴露了罗曼的位置。
歹徒转过身,目光炯炯瞪着楼梯处。“谁在那儿?!”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罗曼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地。他跳上最后几级楼梯,摆出摔跤术中的“铁门”式。男人比他高大,徒手搏斗起来他未必有利,所以选用以防守见长的“铁门”式或许更好。
“是你,你这个小白脸……”男人迈着沉重的脚步逼近罗曼,“我当初就觉得你们有奸情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罗曼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鸠占鹊巢了,嗯?我要告诉你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艾丽莎的哭喊声隔着卧室门传出来:“罗曼!不要过来!他有刀!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你快逃!别跟他正面硬碰硬!”
罗曼的目光落在男人右手上。起初什么也没看见,毕竟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轮廓,但随着男人的动作,他右手所握的东西时不时反射出银白色的光线,那是金属才拥有的光泽。
现在最妥当的应对措施是拔腿就跑。在黑暗中赤手空拳跟一个持刀疯子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既然艾丽莎已经报了警,那么只需等法律与秩序的捍卫者来保护手无寸铁的善良公民就好了。
可问题是,警察要多久才会来?在他们赶来之前,这狂徒破门而入伤害了艾丽莎或恩雅该怎么办?要是报警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呢?
罗曼保持着铁门式姿态,朝楼下退去。只要拖延时间就好。拖到警察赶来为止。现在敌人占据高处的有利地形,他最好还是离开楼梯为妙。
他一边后退一边说:“我劝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你逃不掉的,知道吧?”
“我为什么要逃?”男人步步紧逼,“这里是我家,该滚的是你!我来见我的女儿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罗曼一怔,差点脱口而出“你是艾丽莎的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艾丽莎的爸爸是位和蔼可亲的绅士,才不是这种绝命狂徒。接着他反应过来,男人所称的“女儿”指的是这栋房子里的另一位女士——恩雅。
他无力地呻吟起来。现在一切线索都串起来了,真相呼之欲出。为什么这男人管他叫“鸠占鹊巢的小白脸”?为什么男人叫他“滚出我的家”?因为这人是恩雅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当初那个欺骗了艾丽莎感情又抛弃她的人渣。
他叫什么来着?罗曼记不清了,雅各还是杰森?反正是个不值得被铭记的男人。艾丽莎身边所有亲朋好友提到此人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罗曼尤甚。作为恩雅的教父,艾丽莎最好的男性朋友,没人比他更清楚艾丽莎一边带孩子一边求学、工作的这些年里吃过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安定了些,这男人有什么资格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破坏人家的幸福生活?心里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罗曼退回到客厅。男人挥舞着小刀跟上来。虽然被人用刀子晃眼感觉并不好,但能把他从艾丽莎的卧室前引开就行了。
曾经学过的所有格斗方法在罗曼脑海中飞速掠过。男人持刀,而他空手,长剑技无疑派不上用场。虽然那是刀,但可以视作短剑。论应对短剑的方法,当以菲奥雷流派为尊。罗曼迄今为止主要学习的是德式剑术,对菲奥雷流派短剑术的印象仅止于书本上的图解和教学视频里的一招半式,还从没在现实中实践过。
事到如今管不上学没学过了,他只能放手一搏。因为男人已经高举小刀向他扑了过来。
有了!菲奥雷流派摔跤术中有一式“4字固定技”,用来对抗单手自上而下挥拳的男人,因为手臂固定后形状如同数字“4”,故得此名。男人挥刀的动作同样也是自上而下,或许这个招式管用!
罗曼左手捉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手臂肌肉发达,但论蛮力罗曼不是他的对手。但论技巧就不一定了。罗曼的右手穿过男人手肘后方,握住自己左腕,以双手力量与男人单臂抗衡。
只要将男人的手肘关节向后一拗,他就完蛋了!
但男人不甘示弱,他也用左手抱住右手,合双臂之力与罗曼较劲。罗曼咬紧牙关,用尽吃奶的力气同他对抗,但男人的蛮力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小刀对准罗曼的脸,徐徐逼近。
眼看刀尖就要戳进眼珠了,罗曼急忙抽回双手。但他还是迟了一步,刀尖划过他的左脸,一道血痕从脸颊延伸至耳畔,血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瞬间就将他的左颊染成一片深红。
男人发出志得意满的猖狂笑声,趁罗曼脚步不稳,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小刀直刺向胸口。
罗曼可没穿金属胸甲,被这么一刺,八成玩完。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刻,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谁说对抗持刀的敌人就一定要对付他持刀的那只手呢?
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 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_第77章
只要能给敌人造成伤害,攻击哪里不是攻击?
男人的左手就搁在罗曼眼皮底下。还有比这更容易攻击的目标吗?
千钧一发之际,罗曼捉住男人的左手,向后退了一步。男人的左臂自然而然被拉直。如果他此刻缩回手,倒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但是他拼死也要与罗曼较劲,就注定了他的悲惨下场。
罗曼的右手握住男人的肘关节,向下扭转,同时自己转身180度。
男人吃痛地叫起来,不得不弯腰抬臂,否则他的手臂定会被折断。而罗曼转身后和男人面对同一方向,男人持刀的右手哪怕想刺也没法越过自己的身体刺中他。
“罗曼,你还好吗?”艾丽莎从楼梯上探出半个脑袋。
男人咆哮:“臭婆娘,你们联合起来害我!”
“没人教你对女士要放尊重点儿吗?”罗曼狠狠一按。
咔嚓。男人的咆哮立刻变为惨叫,和街道上由远及近的刺耳警笛声合为一手凄厉的交响曲。
***
女警体贴地为艾丽莎披上一条毯子。她坐在警察局里,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遭遇。恩雅由另一名年轻女警照顾,她坐在漂亮大姐姐的腿上,好奇地观望着这个耳闻已久却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今后她除了“我教父是击剑运动员”之外又有新料能跟小朋友们炫耀了——“我进过警察局,你们进过吗?”
“他是恩雅的父亲没错,但我们早就分了,恩雅出生之前他就没影了,我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六年来他从没尽过半点义务。”艾丽莎拽了一大把纸巾,“前段时间他突然出现,对我纠缠不休,所以我申请了人身限制令。我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女警连忙安慰道:“请不要责怪自己,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千万不要产生归罪于自己的思想。”
另一边,罗曼也在接受问询。医生给他处理了脸上的伤口,有些忧郁地告诉他,如果留下了疤痕,可以来他们医院接受祛疤整形手术。
罗曼一听就绝望了。虽说他从不陶醉于自己的外表,但那并不代表他不重视自身的外貌。古代人或许觉得脸上的伤疤是勇敢的象征,但现代人的审美显然已经转变了。脸上的瑕疵多难看!伤痕累累的他站在拥有完美容颜的西萨尔身边,外人该觉得他们多么不般配啊!
……不对!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能联想到西萨尔?!
第50章
给罗曼做笔录的警察一边录入他的供词一边用敬畏的语气感叹:“哇哦你从前是击剑运动员?难怪能轻松制服那家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罗曼谦虚地感谢了他的赞美。虽然被夸奖了, 不过心情也没变得多好。他想说他使用的招式和击剑关系不大, 但觉得还是算了。警察先生大概不想听他长篇大论的兵击概述。
做完笔录, 他和艾丽莎母女得以搭警车回家。恩雅已经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困得直点头。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遭遇她还能安然入睡, 是该说这孩子具有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 还是该说她心大呢?
不论如何,罗曼都很高兴他的小天使平安无恙。假如恩雅受伤了, 不管那男人有没有给恩雅贡献过一半dna,罗曼都会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顺便把恩雅将来有可能诞生的弟弟妹妹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没有回艾丽莎家。艾丽莎家里乱七八糟的, 他们被警察接走时根本来不及拾。配电箱也没修好,现代人可没办法在没电的地方待上半天以上。何况警方或许还要在房子里搜集物证,比如指纹什么的,以便将来在法庭上用无懈可击的证据把那男人送进监狱。
所以他们回了罗曼家。罗曼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女孩, 艾丽莎披着毛毯跟上他们。在电梯里罗曼撞见了他的好邻居抱猫老太太。今天受她恩宠的是一只长毛暹罗猫。她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打量着同行的三个人, 然后迅速移开眼睛盯着墙上的广告,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罗曼决心明天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单身男士的公寓不需要客房, 罗曼将多余的房间布置成了书房和奖杯陈列室,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短视。他将艾丽莎母女安置在他的卧室里,他自己只好去睡沙发。
艾丽莎经常到他家玩耍,所以熟门熟路地借用了浴室。罗曼将熟睡的恩雅抱到床上,给她脱掉小鞋子。他记得恩雅喜欢抱着玩具熊睡觉,可惜罗曼家里没有这种可爱道具,他只好给恩雅塞了个抱枕将就一下, 希望她醒来后不要嫌弃。
他调暗灯光,正准备蹑手蹑脚离开房间,但是一只小手突然捉住他的衣服,轻轻扯了扯。
“罗曼。”恩雅用枕头遮住半张小脸,睁大了眼睛。
“……原来你没睡着啊?”这孩子的演技真是逼真,连罗曼都被骗过了。
“谢谢你。”女孩说。
罗曼不由地露出了老父亲式的慈祥微笑。“那是我应该做的。”
“不,你本来可以逃走的,没人会责怪你,连妈妈都叫你那么做。但你还是留下来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保护你啊傻孩子。”
恩雅摸了摸罗曼脸上的纱布,“你还受伤了。会不会留下疤痕?幼儿园有个小朋友撞到了头,后来他的眉毛永远缺了一块。你也会这样吗?”
“我想不会……应该不会吧。”
“我也希望不会。不然西萨尔肯定得伤心死。”
话题怎么又莫名其妙扯到西萨尔身上了?
“关西萨尔什么事?”
“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想西萨尔也这么觉得。”
罗曼无法理解小孩子奇妙的思维,他们的世界跟成年人有天壤之别,仿佛是建立在另一种逻辑上的。他想,恩雅的意思可能是“所有人都希望你完好无损”吧?只不过西萨尔最近跟她亲近,她才拿他当作范例。
罗曼替女孩掖好被角。“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睡吧。”
恩雅将小脑袋埋在抱枕里,瓮声瓮气地说:“罗曼,你就像个英雄一样。”
“谢谢。”罗曼微笑。
“那个时候你手里明明没有剑,却比你拿着剑的时候更像英雄。”
罗曼心中一暖。女孩这句话揭开了他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的封印,仿佛封存往昔时光的盒子开了一条细缝,泄露出丝许黄金光芒。但要等到那光芒完全乍现尚需一段时间。罗曼亲了亲女孩的额头,作为晚安吻。恩雅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他离开卧室,轻轻掩上门。浴室中的水声停了。艾丽莎披着一条宽大的浴巾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如同黄金瀑布流泻在肩上。罗曼瞥了一眼她浴巾下玲珑有致的曲线,目光最后落在她不断滴水的头发上。
“吹干,别弄湿我的枕头。”他说。
“哇,你对刚刚遭受重大人生打击的女士就这么说话?”
“你可一点儿也不像受了打击,完全是‘死了老公我开心’的样子。”
“他要是真死了我倒轻松了。”艾丽莎瘫倒在沙发上,“当年他说他不希望被家庭拖累,他想先立业再成家,于是一听到我怀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他又回来了,说他渴望家庭的温暖,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放屁。他就是创业失败一穷二白所以准备回来吃我的软饭而已。我当初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才会看上那种臭男人!”
罗曼不知道这时候是该适时地笑一笑还是该出言安慰。艾丽莎迷恋美男子的习惯至今未改,不过与少女时代相比,她已经冷静成熟多了。(话说回来,有几个女人不迷恋帅哥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