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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捕快A
此外,最重要的是必须获得父王缙王的许可。
缙王与王妃结发至今,感情极笃,育有三子二女,俱为嫡出。缙王平素对儿女们虽然温和,却是当仁不让的严父,一言九鼎,规定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子女们俱是小心翼翼,循规蹈矩,不敢冒犯父王之威。
淳于钊想了又想,觉得若是直言要去姑苏看林默是绝对不行的,那就只能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淳于钊思忖了一夜,终于把说辞想好,并在腹内反复演练,自觉可以说动父王之时,书房外却响起一片飒飒的脚步声。随即,为首的王侍卫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说:“世子阁下,王爷传令让您和诸王子今日一并去郊外踏青。”
淳于钊忙答应说:“好,我换了衣服即刻便去。”
大晋朝开国皇帝淳于琮乃是苦寒出身,抓住了前朝溃败的时机,南征北战、逐鹿中原,历经十年的戎马生涯才获取天下,自古帝王谁不希望基业永固,绵泽后世?为了让自己开创的大业能够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淳于琮对子孙们寄予极大的期望,并亲自执笔写下《祖训录》,以自己身体力行的经验来教育生于富贵的子孙们去体谅百姓之疾苦劳碌,时时去体察民情,知道稼穑之艰辛,以及祖辈创业的不易。当然,历经五代皇权变更,大晋朝的王爷们早就耽于安乐了,唯有缙王还恪守祖训,时时带领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去农家亲身体验,美其名曰“踏青”。
这一日,王城外风和日丽,柳绿花红,明媚的天空中不时掠过几只春燕,农民们在田间辛苦地耕作,道路上渐渐传来成片的马蹄声,并有黄尘扬起,原来是缙王带着世子、王子和军士们出城巡视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戎装手举龙旗的军士,一面黄旗居中,青、赤、黑、白旗环抱四面,每面旗下都是六位身着与旗帜相同颜色服装的军士,个个都是身高体长,英姿飒爽。紧随其后的是举着引幡、戟氅、戈氅、仪锽氅、羽葆幢、青方伞、青小方扇、青杂花团扇的校尉们,个个鲜衣怒马,数不清的旗帜在风中招摇,数不清的仪从铺天而至。
要在平时,淳于钊一定会为这种壮观景象所打动,豪情在x,因为,这脚下的土地在父王百年之后将成为他的王国,土地上的百姓都会成为他的王民。因为按着大晋朝的祖制,亲王的嫡长子在十岁时受封世子,授予宝册,将来世袭亲王之衔,亲王的其他儿子们则降一等,受封郡王。
淳于钊想到往日此时都有睿儿伴随在身侧,有说有笑地畅谈和共事劳作,不禁有些神思天外,而缙王此时已经下了宝辇,和气地和一个满面皱纹老农说话,那比淳于钊小点的两个弟弟已经很有眼力见儿地开始挥动着锄头体验稼穑之艰了。缙王见唯有大儿子还在发呆,便扬声唤他过来,说:“知道王父今日带尔等来却是为何?”
淳于钊马上收拢心思,乖巧地说:“太祖有垂训:‘富贵易骄,艰难易忽’。吾辈王儿生于王殿,唯见富贵,习于奢侈,久而忘却祖辈创世之难,故父王特示王儿等以稼穑耕作之艰苦,庶以所警。”
缙王微微点头,说:“你回答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真心领会。”说着,缙王忽然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淳于钊的手掌里,令他捏紧拳头,才说:“现在好好体会一下,这是你将来要承继的土地,上面承载着苍生无数。”
看着父亲饱含期望的目光,淳于钊觉得有些羞愧,不过年纪尚幼的他还是不明白为何王父对他们兄弟几个要求如此之严,期许如此之高。说起来,大晋朝的王爷郡王们谁不是在封地上作威作福,耽于享乐的?而父王呢,常年为朝廷驻守边防,立下不世之赫赫战功,却依然是这般居安思危。
回王府之后,淳于钊思来想去,依旧是想见睿儿的心情占了上风,一看天色尚早,料想父王还未安寝,便去了父王的外书房。
缙王略显讶异,望向儿子的目光带上了探询。
淳于钊鼓起勇气,说:“王父今日之言令王儿铭感五内,并忆及先祖在日,命皇子们不拘泥于摘章寻句的腐儒之学,令其游览山川,经历田野,知道途之险易,观小民之生业,察民情之好恶的良苦用心,王儿愿遵先祖之垂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期获实际之学问。望父王恩准。”
说话的时候,淳于钊一直勇敢地直视父王的眼睛,力图使他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缙王蹙眉沉思,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般模样的最心爱的儿子,良久,招手说:“钊儿,你过来。有一些事情,是该让你提前知道了。”
淳于钊依言便走到缙王身边,心想父王叫我过来干嘛,搞得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缙王自密屉中取出一物,说:“看,这就是王父的册宝。”
册宝其实就是亲王的金印,淳于钊长这么大,倒是从未见过,此时便好奇地看着父亲郑重其事地打开。
层层叠叠的红罗销金大夹袱里面包裹着一个浑金沥粉蟠龙并有红纻丝衬里的宝箧,打开之后,却又是一个金钑蟠龙的中箧,最里层才是装册宝的内箧,四角都雕有蟠龙,又描上了浑金。
纯金的册宝就静静地卧在纯金打制的宝池之上,正面用篆书刻着“缙王之宝”。
缙王说:“有了这一方册宝,可分封王国,享岁禄万石,且可在封地内建王殿,冕服车骑g室之制仅次于皇帝,公侯大臣亦不得与之钧礼,并有亲王护卫指挥使司,麾下护卫甲士上万人,危急时刻可节制封地内的守镇将士,是实实在在的一方诸侯。”
不知道为什么,淳于钊听着父王的话,觉得不像是在夸耀,倒是语气冷淡,还蕴含着一丝轻蔑。
果然,缙王幽深的目光穿透淳于钊的身体,投向窗外,缓缓地说:“钊儿,这样的优渥待遇,王父的兄弟们都觉得很满意,于是,他们每日带着自己的世子、王子们耽于玩乐。哼,可是,在王父看来,如果把他们比作是一颗树,而原本的雄心壮志是树干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树干已经被砍断,徒留下一截光光的树桩,将在无边的享乐中渐渐腐朽、烂掉。”
淳于钊悚然而惊,情不自禁地说:“父王……”
缙王转头凝视着这个与自己极其肖似的儿子,坚毅的薄唇启开,又说:“可是,王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也不希望我心爱的儿子将来过那样的生活。”
淳于钊心里一跳,父王这是要……谋逆?
淳于钊几乎屏住了呼吸,双眼瞠大,看着缙王。
缙王的唇角微弯,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说:“其实,王父今日的话没有说完,你也没有完全领会,所谓家国天下,我的儿子,你要守护的不仅是这一方土地,更有……万里江山。”
终于挑明了!淳于钊不禁倒吸一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父王是绝世的英雄,果不其然!
缙王望着他,悠然说道:“所以,别把自己放在和别的世子一般的位置上去看问题。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光是时尚之学,还有帝王之术,你说,你还有空儿到处去玩吗?”
淳于钊不禁在心里暗叹:果然是什么玩心眼的招数都难逃父王的洞鉴啊,还明着指出我出游是为了玩乐,看来这条路被堵死了,只好另外想辙了。
淳于钊回了自己的居所,想来想去,于次日唤来贴身侍卫张爽,命其带一小队人马即刻赴姑苏,送去自己j心挑选的若干礼物,并令其潜伏当地不动,秘密守护睿儿的安危。





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17-24
17贾母
赖大家的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见是贾老太君房里有些体面的丫鬟琥珀亲自坐了一辆翠渥乌油车来接的,还这般慎重其事,雷厉风行地,不禁心里突突发跳:别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一时赶到贾老太君处,执事大丫鬟鸳鸯就在正房的门口候着呢,一见了赖大家的,也不啰嗦,只叫她跟着往里面去,说是老太太正等着呢。
赖大家的只得战战兢兢地跟着鸳鸯进了里间儿,看见贾老太君恹恹地靠在一张螺钿小榻上,身边却无一位伺候的丫鬟,最后,连鸳鸯都出去了,还把门给掩上了,自己就在门口绣花,防着什么人不知道,还乱闯。
赖大家的硬着头皮蹭到贾老太君身边,赔笑着说:“老太太可是有什么吩咐?”
贾老太君从小榻上坐直了身体,一张在人前都是乐呵呵一派慈和的脸绷得紧紧地,眼神锐利如同要将人凌迟的刀一般,咬牙骂道:“混账奴才!看你办的好事!”
赖大家的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脑袋磕得山响,说:“老太太息怒!老太太开恩!”
贾母等她自己将额头都磕得红肿了起来,才缓声说:“罢了!”
赖大家的这才止了磕头,又膝行了几步,匍匐在贾老太君的脚下,说:“老太太,是哪一桩事,奴婢办得不好了?请老太太明示。”
贾母恨恨地说:“林府那小崽子,往日里你回我的是:死了,只是没找着尸首而已,可是,你自己看看大小姐这信!那小崽子不仅没死,还自己找上门来了!”说着,便将搁在一旁的信纸递给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日日看账本,也识得了几个字,便接了信纸一看。果然信上明明白白写了此事,那就一准儿是实情了,赖大家的脸上一下子吓得褪尽了血色,六神无主地喃喃说道:“这怎么会呢?”
贾母冷笑道:“怎么?当年那馊主意是你出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现在倒是没主意了?”
赖大家的往地上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说:“当日确实那边店子的人说是母子俱亡,奴婢才敢把那话拿来回老太太和大小姐,绝无一句欺瞒主子之语,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实在是奴婢不知道竟然会出这等事情。想来是奴婢一时糊涂,找的店子做事不牢靠,才惹下这滔天的麻烦。要不,请老太太容许奴婢再去姑苏一趟,将这麻烦事彻底解决了,权做将功折罪吧。”
贾母没好气地说:“你想怎么着?还回去买凶杀了那小崽子?蠢货!那个什么梅姨娘死的时候你恰好在林府,要是小崽子死的时候你恰好又在那里,叫人家怎么想?还怕人家不知道疑你呢?疑你倒是不要紧,就怕把大小姐一起拉下水了,就糟糕之极了!”
赖大家的没了语言,半日,又支招说:“那奴婢便不去。但是,大小姐那里不是还有往日咱们府里派去的好些忠心奴才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叫她们中的谁来下手,将那小崽子或推入水里,或下点砒霜什么的,到时候一旦事情发了,便自己出来抵罪,不牵连到大小姐的身上。”
贾母又冷笑着说:“你这脑子,这些年没怎么用过,难道是生锈了不成?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此一时彼一时’,那小崽子现在该是十岁左右的年纪,不比小时候好动手,随便推下假山或是水潭里就能要了他的命。下药,你倒是试试看?那林姑爷好容易才找回了儿子,岂会不在饮食上用心?再者,以前的事情他恐怕心里也有疑虑,只是苦于没证据。现在若是再使出这些个手段,不要说能不能得手吧,就算得手,他能不疑到大小姐身上?只怕这一次再出事,就没那么容易就混过去的!”
赖大家的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简直就是个鱼头,难得拆解,便吞吞吐吐地说:“其实,那时候小崽子才不到三岁,哪里记得那许多的事情?要实在是不好下手,也可以叫大小姐装懵,就将那小崽子认了来教养,反正大小姐也没儿子嘛……”
贾老太君马上一声断喝止住了她的话:“混账奴才!掌嘴!”
赖大家的吓得惊跳了一下,马上便自己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脸。
贾老太君斯条慢理地说:“够了!你才见过多少世面,哪里知道我心里的盘算?就敢胡乱开口,自己找打!”
赖大家的止了手,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出气都是缓缓地,生怕惊扰了贾老太君的沉思。
贾老太君心里想的是:女儿生得出子嗣来当然是最好,生不出来也不打紧,那是他们老林家没那个福气,老天注定要绝了林家的香火。林家的香火绝了不要紧,林家的财产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才是要紧。当然,在这一点认识上,与贾敏的立场存在偏差,贾老太君却是是不会告诉她的。即便是亲生女儿,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一点,贾老太君看得很清楚,不论她怎么疼爱贾敏这个最小的女儿,关键时候还是以贾府利益为大局的。
至于外孙女儿黛玉,贾老太君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她虽然一次也没见过这小外孙女儿,听得见过的人都盛赞说是相貌极好还极聪慧的。再者,林家无子,等黛玉大了,作为林家独女自是要承继林家那一大笔家产,想着就叫人垂涎,若是嫁与外人,那美人儿一般的相貌,还有林家上百万的家财,可就都便宜外人了!贾老太君琢磨着还不如将黛玉就嫁与二房的老二宝玉。宝玉生的既好,又从胎里就带来一块美玉,想来将来定是前途无限,也不亏了黛玉。这两人凑做一对,又有自己这个外祖母看护着,黛玉不能受一点委屈,便也就亏不了她将来承继的那一大笔家产。想起来就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段好姻缘,断不能叫这半路里杀出来的小崽子给败坏了去!
若是那小崽子在的话,便打乱了贾老太君的全盘计划了。因为,作为林家唯一的子嗣,他即便是个庶子,却是自然而然地要承继林家的一切,而尊贵的嫡女黛玉呢,嫁妆再丰厚,得了林家家产的十分之一二也就顶天了。若是那般,我那宝贝女儿熬油一般在林家熬得油干枯尽又得到了什么呢?好处尽给人家叼了去,想着就不甘心!
再者,要说爹娘百年后有个庶出的哥哥也可以看顾帮衬什么的说法,贾老太君简直就是嗤之以鼻:哼!他们兄妹本身就隔着一层娘肚皮,又打小不在一起,兄妹之间能谈得上什么感情?等爹娘一死,还不是各干各的去了,还能指望他将来看顾黛玉吗?
要想黛玉好,再者为着将来对贾府有利,必须叫林家那小崽子消失!贾老太君y狠地想着:只是要怎么弄才能又成事又不露痕迹呢?现在,想来小崽子是被林如海捧在手心里百般疼爱呵护着,倒是不好下手。不过,男人家到底心思不细腻,时间长了就松懈了就自然有破绽。所以呢,先按兵不动,待全面m清楚小崽子的情况后安c下若干钉子,然后,一举拿下。贾老太君心中计较已定。
贾老太君缓缓地开口说:“赖大家的,祸是你闯下的,就是将你们合家子都撵出去都不够给我解气的,但是,看在你婆婆往日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准你将功折罪吧。”
赖大家的感恩不尽,又巴巴结结地往前蹭,问:“老太太可是有什么好计策了?”
贾老太君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来,说:“这个事儿,得从长计议。你现在去安排,正巧端午节将至,大小姐那边自是要给咱们府里送节礼的,咱们就当作是回礼吧,正好派几个人去,其中混上几个心机灵活会办事的小子,好叫大小姐安c到那小崽子身边,等小子们m清楚了他的路数,再想法子治他不难。只是,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冒失了,也不能假借外面的人手,必须是咱们的心腹得力之人,绝对要天衣无缝,你可明白?”
赖大家的忙说:“奴婢明白,一定给老太太安排出最得力的人来,这一回绝不能再失手了。”
贾老太君这才说:“得了,你退下吧。随便叫鸳鸯进来给我松松这额头上的勒子,说了半天的烦心事儿,叫我脑门儿都疼了。”
赖大家的干笑着说:“是奴婢的罪过,以后奴婢做事一定把稳,不敢再叫老太太伤脑筋了。”
贾老太君只是疲倦地摆了摆手。
赖大家的便轻手轻脚、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到门口才和外面守着的鸳鸯说:“鸳鸯姑娘,快进去吧,都是我这糊涂行子给老太太惹气了,还要烦劳姑娘好生叫老太太消气呢。”
鸳鸯便笑着进去了。
18宴席
林如海这几日人逢喜事j神爽,见了人都是乐呵呵地,被同僚们打探出来缘故,又闹着他请摆了一次筵席,算是为失而复得的小公子祝贺。于是,林如海便选了个沐休的日子在府内开筵,请了一干上峰同僚下属们及其女眷们一同和乐。男客们就在前大厅里喝酒取乐,女眷们则在后面的内花厅里由贾敏母女相陪着品筵。
席上,林如海笑呵呵地说:“诸位,因为犬子走失,这些年可是叫在座的诸位都看了不少老夫的愁苦脸儿了,累及大家也连带着心情郁卒了。现在,托赖诸位之福,犬子得以平安回来,老夫先自贺三杯,大家不醉不归啊。”
众人欢声雷动,都纷纷道喜。
林如海又招手叫林默过来,说:“来,默儿,走一圈,给在座的叔叔伯伯们都把酒满上。”
因着天气渐热,林默今天穿着一身石青色织锦长袍,未着外褂,袍子的颜色略显暗沉,不够朝气,但是,那料子却是极好极厚实垂坠x极佳,袖口和下摆上的银线竹叶刺绣衬着林默少年挺拔的身姿,人秀如竹,也恰到好处地显出了他皎白如玉一般的好肤色,头顶束发的镶珠嵌宝的紫金冠则不动声色地诠释出低调的奢华,众人只觉得林府这小公子面若傅粉,眉如墨画,气质高华,顾盼神飞间夺人心神,谁见了不赞一声“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林默的身后跟着两个拿着酒坛子的小厮,他自己则手执一个雕着攒心梅花图案的乌银酒壶,穿行于宾客之间。对着众人的褒扬称羡之辞,林默并不多话,只是态度恭顺地一一为在座的林如海的同僚们斟满酒杯。
来客多是林如海的下属,见小公子亲自斟酒,便都忙忙地站起,笑道:“这怎么敢当?”
林如海呵呵地笑着,说:“让他倒去!他年纪小,原是该的,往后若是出了仕,还要托赖诸位世伯世叔们多加关照。”
林如海自是为儿子长久打算的心思,在他看来,林默现在虽然还小,但是,将来不论做官也罢,做生意也罢,即便只是在家里料理家务,也须得多些人脉,多认识些官场仕途经济上的人物才好。儿子不能像女儿那般在深闺中娇养,不然一辈子没出息,所以,现在趁着自己还吃得开,多叫儿子出来结交人脉。
林默也很知道林如海的心思,人脉,要从娃娃培养起吗?呵呵,这个父亲还是很有现代教育意识呢!
席上众人见林默年纪虽小,然而行事说话大方得体,进退有据,且生的好一副如珠似宝的相貌,都不禁啧啧赞叹,问长问短。
其中有一人乃是林如海的一个下属的内弟,他曾中过举人,却因为x格孤傲、嘴巴尖刻而在官路上郁郁不得志,平日里便有些恃才自傲,顾影自怜,觉得“世人皆浊我独清”,怀惊世之才却不遇伯乐,此时见众人都纷纷捧着这不过十余岁的林家小公子逢迎,那人便更觉得看不入眼,冷不丁地开口说:“素闻林府百年世家,书香门第,林大人学富五车,蟾g折桂,想来林公子亦是不凡,今日难得遇见,须得好好讨教一番。只是不知林公子现在所读何书?”
林默尚未答言,倒是林如海心里“咯噔”了一下:林默回来的这么些日子,这里忙那里忙的,倒是忘记考校他的学问究竟是如何。
其实林如海的心内也明白,也许并不是忘记,也许是林入海自己刻意去忽略林默在外的这些年并无多少学识这个叫人想起来就不愉快的问题吧。
虽然据林默自己说,在王府是和世子一般教养,但是,在林如海看来,再怎么样得王爷世子青眼相加,林默也只是个书童,说穿了,身份与下仆类似,怎么可能真有和世子相当的教育呢?恐怕是林默怕自己担心,或是为了面子虚荣才那般说的吧。
尽管是事出有因,怪不得林默,但是林如海自己却难免会遗憾:林默走失的这些年也许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习学的时光,不要说像自己一样三甲及第,就是连个举人也未必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的,唉,倒是枉做了几代书香门第的后人了。
想到这里,林如海就觉得很心疼,为着儿子失去的那几年好的启蒙的时光,但是,转而一想,林如海却又释然,只要他好好生生活着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啊。至于学问什么的,找个好的西席,慢慢地教,以林默的资质,要是实在是不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就便退而求其次吧,反正林家的家业也不小,将来管理管理自家家业,日子也不会差。
只是,这会子被人突然问起,倒是有些尴尬,林如海便咳嗽一声,说:“犬子……”
林默却在一旁扯了扯父亲的后襟,示意自己可以回答。
林默不慌不忙地说:“晚生兴趣所致,涉猎颇广,许多书都有读过,不过是囫囵吞枣而已,不值一提。”
众人都惊异道:“林公子年纪小小,居然博览群书,佩服佩服!”
林如海忙呵责说:“无知小儿,怎敢在前辈先学们跟前卖弄浮夸?”
林默笑道:“不敢,儿子只是有个和五柳先生(即陶渊明)相仿的秉x罢了。”
众人便知道他说的是“好读书,不求甚解”,都赞这林公子好谦逊的态度,好灵便的口齿。
偏偏那角落里坐着的人还要不识实务地说:“不求甚解?也就是说只是随意浏览,有个浮光掠影一般的印象,那读了和没读又有什么区别呢?”
林默认真地直视着那人,面容肃然地说:“历朝历代累加起来,书籍何其之多!若是每一本都要去逐字逐句地j读和背诵的话,恐怕穷尽一生,也只能读百来本而已。晚生则以为每一本书内都包含着著书者的真见卓识,错之可惜,故而凡有入手之可读之作,俱做chu略一观,而圣贤之书则又另当别论,,必是默记之,强背之,时刻不忘,不光为将来应试之备,亦为警醒自己、追随圣贤之用。”
其实说穿了就是j读和泛读的差异。古人也认识到多读书可以拓展知识面,j读某些书则可以深刻理解以获取其j要,只是未有现代教育那般清晰的界定和分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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