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朝陈
反正行尽吹毛求疵之能事,归根到底就是说陈剑臣所写的三个大字根本不配三位评委夫子的评语。
他们的赏析文章,同时得到了一大批生员代表的附和。
到了后来,听说陈剑臣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书童和郑书亮交恶更是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心道:此子无礼,果然是一副暴发户嘴脸,自以为写字得到甲等上品成绩就目空一切,自傲自狂起来了,连郑书亮的面子都敢戏耍驳斥,这不是自讨苦头吃吗?
果然,听闻陈剑臣和郑书亮的交恶后,本来有一些还想和陈剑臣走近乎的生员代表都裹足不动了,他们不是笨人,站队当然要站在有利的一边。而不管怎么比较,郑书亮都能够甩开陈剑臣几条街。如果这时候还去和陈剑臣交好,那不就等于和郑书亮交恶吗?
圈子,哪怕只是文坛上的圈子,也会这般利益分明。
陈剑臣的孤单,更加反映出他的势单力薄,而在文坛上,没有圈子庇护的文人,总会受到各方面的排斥……
然而对此陈剑臣似乎毫无察觉,也无动于衷,他本就不喜欢拉帮结派,更加因为身上怀着的秘密太多而习惯xing地总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别人对他敬而远之,他反而求之不得。如果只是为了互相吹捧,
互相虚与委蛇而必须加入圈子里头,他宁愿独身其外!
“今天的诗词考核正式开始,各生员代表请入塔内!”
随着学官的一声吆喝,获得诗词竞赛资格的三十名生员代表鱼贯而入塔内,而各大书院的先生学政大人都不得随行,更不用说各位生员的随从书童了。
“婴宁,你就在外面树下等就好了,我很快就会下来的。”
“嗯,公子加油,把这些才子统统踩在脚下!”
婴宁的话声有些大,被不少边上的生员代表听见了,纷纷侧目而视,无不心想:“此子狂妄,就连跟在身边的小书童都狂得没边了,难不成想成为公敌吗?”
陈剑臣果然有了“公敌”潜质,入塔的时候,他落到了最后面,一个人孤零零的,和倒数第二人距离了好几步远,仿佛所有人都不愿和他站到一块一般。
这时候明华书院的许夫子有些愤愤不平道:“学政大人,那些书院生员忒无礼节了。”
顾学政不以为然,手捋胡须道:“许夫子,不招人妒是庸才,无妨。”说实话,陈剑臣的表现着实让他喜出望外,属于非常大的一个惊喜。
他本想着只要陈剑臣能通过第一关进入到第二关就满足了,就足以给江州,给明华书院,给他挣到了面子。没想到陈剑臣居然一飞冲天,在书法关内取得顶尖的成井,足以用“一鸣惊人”来形容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虽然之前陈剑臣的态度有些问题,但回想起来,实在是其xiong有成竹的缘故,反而是自己操之过急,语气过重了。不过这都是小误会,一席话后误会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此子果然有些门道,很可能今天也能胜出呀,要知道他当日那首《黄昏》可是脍灸人口,传诵一时,以其诗才,过今天这关应该还是大有机会的……”
水涨船高,对于陈剑臣的期望一下子就膨大起来。
抬起头来,见到国子监的风学政,念头一动,主动过去一抱拳:“风兄,承你吉言,我江州的学生果真考到一个甲等上品的成绩出来了。”
风念歌面se有些不自然,淡然道:“第一关而已,顾兄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顾学政哈哈一笑:“我明华书院只是三流书院,本就期望不高嘿嘿,某人就不同了,如果铩羽而归,只怕要被笔伐口诛,无地自容吧。”
作为天下书院的执牛耳者,如果国子监的生员代表无法折冠,夺走圣上御赐的“天下第一才子“匾额,身为学政,难辞其咎,甚至乌纱不保都很有可能。
风学政顿时面se铁青起来。
在政敌面前,顾学政难得的一次扬眉吐气,大感痛快,负手大笑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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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一百六十八章: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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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马塔内很是清幽,里面几乎一无所有,不存在什么家si摆设一释家本来就主张朴素,加上之前经过好几次的清剿,塔内的原属于和尚们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清除出去了,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座空塔架子留在此地。
近年传闻,释家中兴,驮马塔边上将会在原址处重建驮马寺,到了那时候,驮马塔将会恢复昔年鼎盛的荣华来。
这个传闻〖真〗实度非常之高,自从去年圣上正明帝大开弘法,各大州府都揣摩到圣意的变化,纷纷大兴土木,驱役民众,在城府中支持释家和尚建立庙宇,如此势头,直如燎原。
其实朝廷中反对弘法的声音不绝于耳,但都被〖镇〗压了下去。典型代表当为聂志远,因为反对弘法的缘故,上书给皇帝,不料迎接他的,是从知州直接被撸到九品知县,如今甚至知县都做不成了,一落千丈,直接沦为阶下囚……
圣上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黑衫卫活动的频率空前密集,到处都在抓人,打人,杀人,黑云压城城yu摧的紧张气氛开始覆盖住整个天统王朝,山雨yu来,一触即发。
因为交通不便,资讯蔽塞,关于局势的变化,陈剑臣并未了解太多,但管中窥猫,已见一斑。
乱世,真得快要来临了……
如此环n,浙州这边还在大张旗鼓地举行天下第一才子竞赛,却不知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呢,还是粉饰太平。
“各位,请留在此处,容老夫分说一下今天诗词竞赛的规则。”
进入塔内后,塔门被扣上,众人都留在第一层,听评委论说规则一今天三位评委,来头不小,年纪都过hua甲,俱为文坛上的老前辈级的人物,德高望重,无一不是时下的诗词大家。
对于三老,陈剑臣还是昨晚才知道他们的身份,个个都成名几十年了的,在浙州,乃至整个王朝内都非常有名望。据说他们终生都没有入仕做官,而是选择做清闲的士大夫,寄情山水。这般作为,更可以增添他们在文坛上的清誉。
此刻说话的夫子姓苏,字春秋,擅长写五绝,可是出版了三本诗集的大诗人,人又称其为“苏五绝“。
“今天的诗词比试主要分为三关,第一关,就在第一楼处,过关者才能往上爬,第二关会设在第九层处:只有能通过第二关的人才能爬上此塔巅峰,迎接第三关的挑战。”
“不过。补充一句,只要能完成第二关环生员都将获得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时文比赛的资格。好了,该说的都差不多说完了,下面就由老夫出题,主持今天诗词的第一关。
说完,他站立塔梯口处,目光很威严地往下一扫,诸人顿时鸦雀无声,静静地垂手肃立着。
苏老很满意地捋一捋胡须,悠然道:“老夫平生擅于五绝诗体,就以此为体裁嗯,你们先拿出文房四宝,准备好。”
簌簌之声一片起,三十名生员代表当即从书筐内取出文房四宝来。
因为塔内没有摆设桌椅,就直接把纸铺到地面上塔内的地板都是用整齐的责砖铺成的,因此很是平整。
以地面为书案,磨好墨,提笔在手一这般的比试环境一干人等几芋都是第一次经历,紧张之余还有些新鲜。
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苏老继续道:“如今春光灿烂,万hua齐放,当以“hua。为题目,你们即时赋诗一首,时间为十步之内,但大家要注意,除了题目之外,诗中不可出现任何一种hua名,乃至于hua字本身,否则便是违规,无成绩可言。”
十步时间,赋诗一首,五绝,以hua为题目,但诗中又不得出现一个“hua”字。这要求,说高但又不算太高,但也低不到哪里去。光是十步的时限,就足以把一批人拦在了塔下。
“现在开始,一……”
苏老既为评委,这计时的工作当然由他完成,只见他马上开始迈起步伐,从塔的一边走向另一边。
“一”字出口,所有生员代表立刻皱眉凝思,准备下笔。
“嘿,小意思而已。”
听完苏老的题目,郑书亮嘿然一笑,只沉吟片刻,很快就挥毫书写,转眼间便写好一首五绝在纸上。
“六……”
此时苏老才走出六步而已。
郑大才子很洒脱的放下笔墨,还往纸上吹了一吹。只恨这次规则不允许提前交卷,否则自己定然可夺得魁头,一骑绝尘。
他心中有几分得意地张望…其实主要是望那边的陈剑臣。一看之下,不禁一征。就见到陈剑臣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手中的笔墨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看他模样,似乎很早就进入这般状态了。
难道说他比自己还要快就写出了诗作?
这怎么可能?
郑书亮心中惊疑不定,实在无法相信对方竟会快过他。莫非这陈剑臣早就知道了考题,以致早有准备……
不,这更没有理由根据。
一泄lu考题,在王朝内属于杀头的重罪。一旦被人告发,被查了出来,不但身败名裂,而且人头不保。故而,无论是正规的科举,还是民间的竞赛,出题者都会三箴其口,力保考题不会被他人知道。
“十!时间到,停笔!、。
苏老停住脚步,立定。目光往下一扫,生员们手中的笔都不约而同地放了下来,其中有几个还没有完成诗作的,放笔的时候很不甘心,却又不敢违背评委的意思。
“收卷!”
一声令下,傍边站立的两名协助考核的助教立刻走下来,把所有的卷子都收了起来。
三十张纸,叠在一块并没有多厚。苏老拿在手上,马上进行评审,看到没有写完的,立刻丢到一边去。
纸张飘然落地,不用说,纸张笔墨的主人也落地了。
苏老评审的时候颇是投入,一时皱眉,一时失笑,一时作欣赏状。
不用半盏茶时间,所有诗作都评审完毕,入通关者,十人而已,又逐一地在对应诗作边上的空白处写了评语。然后他吩咐助教,将十张诗作用浆糊贴到塔壁之上,供所有人观看。
刚一贴好,众人立刻拥挤过来,要看自己有没有过关,神情迫切,仿佛在看科举皇榜。不过郑书亮,岁寒三大才子,以及陈剑臣都站在原地不动。当彼此的目光相碰,立刻有异样的情绪冲击在一块儿,好像无形的刀光剑影,错综交锋着。
看着镇定自若的五人,那边苏老大有赞赏之意,一挥手,示意助教念出过关的十人名单。
那助教不敢怠慢,拿着名单就宣读出来。其实就算不宣读也没有什么了,因为贴出来的十幅诗作,空白处的署名已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谁是过关者。
毫无疑问,郑书亮领崭,岁寒三大才子全部入围,其他还有数人,以及陈剑臣。
听到陈剑臣的名字,郑书亮心里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又想起对方比自己还要快的速度,这个事实让他不得不要重新审视陈剑臣一番。
一会之后,苏老宣布出局的生员代表全部要离开,不得留在塔内,最后只剩得十人,空间一下子就空闲了出来。
这时候,郑书亮等人再也按耐不住,走过去看贴出来的其他人的诗作,要诵读一下,用以比较。
自古文无第一,比较高下之心人皆有之。
“微风摇紫叶,清lu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这就是陈剑臣所交的五绝:《咏芙蓉》。
从立意的角度上看,此诗称不得上佳,但无疑属于一首清新宜人的好井作,符yun规则,用来过第一关没有丝毫问题。
这,便足够了。
读完此诗,岁寒三大才子互相对视一眼,面se变得有些凝重。对完眼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去看郑书亮的脸se,却见到郑书亮表现得出奇的平常自然,似乎丝毫没有介怀。
“好了,你们可以上去了,老夫年老体弱,就在下面等候吧。”
今天三个评委,分关把持,早有安排,无需一起审核。
塔外,各家书院的领导,以及生员们的书童下人都在翘足等待,等待结果出炉。那三管家见到婴宁在一边坐着,立刻凑过来,道:“小哥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婴宁没好气地回答:“考虑什么?”
“离开你家公子,过来郑国公府呀。你跟着你那寒酸公子,没前途的。我敢保证,一会之后你家公子肯定是第一批出塔的人。”
婴宁晒然一笑,诘问:“你能拿什么保证?”
“你……”
张三有点被问怔住了,他又不敢说“拿人头担保”这样自绝退路的狠话来。就在这时候,塔门打开,二十名被淘汰的生员代表垂头丧气地走出。三管家立刻圆睁双眼看,要看出一个陈剑臣来,但令他失望的是,无论怎么样看,都没有见到陈剑臣的身影。
嘻嘻!
婴宁的笑声,清脆干净如风铃,但张三听到耳里,没来由就烦躁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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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一百六十九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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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比试第二关安排在驮马塔第九层,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高度驮马塔的建筑设计,一层高度约莫有七尺,梯子用坚实的杉木打造而成,拾级而上,走上九层处!对于体质孱弱的书生们而言,算是一次考验,更何况身上还背负着书筐?
走不到五层去,就有两、三个生员喘着粗气了,速度一下子降慢下来,拖在了后面,而本来落在最后的陈剑臣却一步步地毫不迟疑地超越了他们。
“今天比试,何以偏偏要安排在驮马塔内?没来由的累人”
“谁知道他们是如何安排的?”
“听说这主意出自横渠先生。”
“一向以严格著称的横渠先生,新学大家?”
“可不是嘛。”
提及横渠先生的名讳,诸人当即住口,不敢再妄作非议。大家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一位神se严肃的夫子形象来,端正严明,气势压人。
关于横渠先生,陈剑臣有所耳闻,知道他是浙州文坛首屈一指的大儒,也是开泰学院的院长。
开泰学院院长之位,可不同于明华书院的院长之位,能坐上去的绝非等闲之辈。这横渠先生张姓,名“通”字“三变”他四十岁高中状元,官最高时做到了翰林院大学士。不过由于其xing格ji进,和朝廷政令不合,一直不得皇帝赏识,故到了六十五岁时便自动上书告老还乡,回到家乡浙州,担任开泰书院的院长一职,专心教育树人。
横渠先生属于典型的实干派,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他所提倡的教育方针也与时势颇多不同,其中一项主张就是要求读书人不能只顾死读书,还要兼顾锻炼身体。在开泰学院的院规里头,便有相关规定,要求生员每天练《五禽戏》。
不但如此,他还提出“通经致用,躬行礼教”的理论,以及“民胞吾与”的伦理思想,反对空谈玄学,更明确表lu出反对释家的立场来。
横渠先生学识渊博,隐隐自成一派,名曰:新学。
只是这新学一直不受朝廷重视,而且常常受到其他儒家流派的攻击:说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体面,何必要去练武?
练武,那属于武夫行径,匹夫之勇也,不足一提:又因为横渠先生的“通经致用”里提倡读书人着重见识实践,应该多参与到工艺这些行业去,学以致用。遂招致更加猛烈的攻击,说这些理论简直“误人子弟”要知道在天统王朝,工艺人的身份属于“下民”读书人一般是看不起的:又怎么能自降身份和他们厮混到一块儿去?
根本就是胡来。
来到开泰书院,陈剑臣听闻了许多横渠先生的传闻,甚是钦佩,从他的立场看,对方的主张极睿有远见,和前世的理论多有契合之处,充满了真知灼见。
陈剑臣也曾远远见过横渠先生一面,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清癯老者,衣装朴素,留三缕长须,长长的拂到xiong前,根根雪白,看上去,倒有点像一把拂尘。不过彼此身份悬殊,却不得一谈。
由此,陈剑臣大概也知道为何横渠先生要安排诗词比试的场所在这高塔之上了,除了要生员们身体力行地登高实践外,只怕和驮马塔本身的来历也会有些关系。
陈剑臣走得快,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便走到了九层处,半途中郑书亮等人见被他超过,当即不服气地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只可惜无论他们如何使劲,最后都只能落到了后面。心里只能自我安慰道:陈剑臣乃山野出身,自小肯定干过不少粗活,才具有如斯体力。一言以蔽之,山野秀才是
……,
坐镇九层的夫子姓章,身材矮胖,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依次上来的十人,目光一扫,眉头不禁皱了皱:他本以为上来的生员代表会有二十人左右,看来第一关就淘汰了不少,当下轻咳一声,站起来,手指连点,指着最先上塔来的前五人,道:“你们,可以上去塔顶了。”
有指着后面五个:“你们,可以下去了。”
“什么?”
“怎么回事?”
“搞什么名堂?”
诸人爬上九层来,汗水都还来不及擦,正担心无法聚精会神应试就听到评委一刀切地说谁谁过关,谁谁被淘汰了,简直就像当头一闷棍,一点反应都来不及表现出来,只是满脸的惊愕凝固在面目上,面面相觑。
被章夫子点名通过的五人,除了陈剑臣和郑书亮外。
岁寒三才子只有莫远入围…剩余两个,俱是来自开泰书院的生员代表。
“夫子,学生敢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比诗词就妄断结果了?”
尘依一步踏出来,大声问道。
别说他,就连陈剑臣都觉得此事发展到这个程度,实在太坑爹了。
又或者说,整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整个过程都有一种不类不伦的感觉。
章夫子一摊手:“这就是我这一关卡的规矩,最先上到的前五人直接过关,至于落后的,只能下去了别问我,这规矩是横渠先生定下来的。”“荒谬,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尘依气呼呼的,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荒谬的比试规则,他们是来比才子的,不是来比谁的脚程快的。
章夫子也有点无可奈何地道:“你等有不满,可以直接回书院找横渠先生抗议。但是现在,你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一定会将此事公诸于世的,哼!这般的规则传扬出去,开泰书院定然会成为天下之笑柄!”尘依一拂袖,蹬蹬蹬率先下塔而去,只是心情ji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一脚踏空。
下去的下去,上去的当然继续往上走。
等所有生员都离开后,章夫子呼的一下坐回椅子上,苦笑着道:“张三变呀张三变,你要和圣上怄气,但不该拉我们下水呀,哎何苦来着?”
不说下去的五人觉得冤枉憋屈,就连上去的五人也是满头雾水,大有啼笑皆非之感,这次通关真是通得糊里糊涂。
莫远见到郑书亮如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一动,一抱拳,问道:“郑兄,对于此事,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郑书亮呵呵一笑:“横渠先生一舟别出蹊径,以作风奇特闻名,就算制定这般规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莫远观其神se,知他有所隐瞒。
莫远不是笨人,忽而脑海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念及其中很可能涉及到庙堂之上的争斗,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多问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该问的东西还是不要问的好。关乎横渠先生所代表的新学和朝廷之间的政见不和,他也是多有耳闻的。
由此推测出去:这开泰学院立院三百周年,本来属于一大盛事,但大张旗鼓地举办这个“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再加上当今圣上御赐的牌匾,规格之高,实在百年难得一遇,两者情况一结合起来,不免就让能人想入非非。
此事不简单!
开泰学院,后院,曲径通幽处,正有一座青涛小楼。
此楼,名曰:先生楼,正是开泰书院院长横渠先生的居库。此时,横渠先生正在厅堂会客。
说是客人,其实应该说是学生。
当年风念歌可是跟随横渠先生学过三年时文的:“先生,圣上手谕你老已经看过了,还望先生三思。”
横渠先生面se凛然:“念歌,当今圣上正青春年少,血气方刚,难免志气高远,要想创立宏图伟业。但yu速则不达,如此反而会被jian佞所乘,致使种种祸国殃民之事发生。吾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决不能同流合污,见风使舵而行。”
风念歌面se一变:“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横渠先生面无表情:“吾本非俊杰,一读书人而已。念歌,明天之后,老夫自然就会辞去开泰书院院长一职,如此,上面那些人就能安心了。”风念歌惋惜地道:“先生何必一定如斯?其实圣上还是很欣赏先生的学问的,年前还想请先生进京,参加弘法论禅呢。”
闻言横渠先生哈哈一笑:“吾不修禅,何有〖言〗论?反正我就一句话,圣上要借开泰书院建院三百周年之际举办这个所谓的天才第一才子大赛,用意深远,我懂。但吾既为院长,一切就要由我来定规则,绝无商量余地。至于最后不管谁得到这个“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那就各凭本事了。”
风念歌见他意思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便起鼻告辞而去。
厅堂中,想及圣上手谕的内容,横渠先生犹意气难平,忽然喝道:“笔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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