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潜水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声号角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132章
竞技自由潜对潜水员身体素质、技术及心理要求很高,需要长期有规律、有计划的训练。
陈燕西始终没将参赛的事告诉金何坤,唐浓略有微词,毕竟瞒着不是事儿,报道迟早曝光。
陈燕西有他的考量,首先竞技潜并不如常人所想那么危险,只要遵守规则,遵循自己的体能极限,该上升时不再冒险下潜,是不会出人命的。
其次,金何坤有他的工作,陈燕西不希望对方再做出“没必要”的举动。否则于两人来说都是负担,没意思。
陈老师正式训练时,力度稍有加大,会有意识去挑战更深的海域。前几月在国内海域下潜,于泳池训练静态闭气,最近已飞往菲律宾薄荷,半个月往返。
他在金何坤工作繁忙的情况下,尽量凑时间见面,又累又快乐。
坤爷对燕哥的行程没有多问,保持距离感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小美好。况且他知道潜水之于陈燕西,好比飞行之于他,戒不掉。
实在行程合不上,偶尔睡前小视频。燕哥真心喜欢谁,眼里的星星完全挡不住,他也懒得遮掩,不清高。
陈燕西变得不像陈燕西,至少金何坤认为这样更真实,没有初遇时的距离感。
凶悍獠牙给你看,温柔甜软也给你看。这才像样,像是要过日子。
训练时,陈燕西很少使用手机等通讯设备。他倾向于将自己“封闭”,变得安静、平静。
练瑜伽必不可少,呼吸训练能让肺部和胸腔做好准备。陈燕西今年的参赛目标,是挑战fim(攀升自由沉降)110米与sta(泳池静态闭气)。
他不清楚其他人的挑战目标,只求将自己的水平发挥极致。
沈一柟果然动身埃及,春节那会儿就离开。据说走之前与女友大吵,朋友传闻是要分手的节奏。陈燕西摇头,不置可否。对于沈一柟,他的情感同样复杂。
似明知小孩胡闹,骂不得也打不得,唯有见他栽跟头,尝试走几次鬼门关,才会顿悟。
薄荷这地儿挺清静,陈燕西朋友不多,训练时常跟着潜伴出海。永远不要独自下潜,是一条必须铭记的原则。
夜晚海风腥咸,身边没了金何坤,陈燕西独自躺在沙滩上看星星。训练期间戒烟戒酒,包括饮食都得注意,他嚼着口香糖,盯着天空发神。
金何坤没回消息,应是在某条航线上。不知道是否与管制员抬杠,什么时候降落。
陈燕西后来常劝说坤哥,大家工作都不容易,佛一点嘛。燕哥现在很少骂人,年龄一天天上去,脾气倒跟着走下坡路。
不知是好是坏。
但陈燕西没放心上,他记得临行前金何坤说,如果总能看见星空,大抵所有事都会好起来。
燕哥想得不行,摸出手机给坤爷发消息。不能及时回复无所谓,大男人没那么忸怩矫情。
他就是惦记,就是想念,靠着后劲绵长的爱意,支撑整颗心运行。
—坤儿,等你放年假,我们去特卡波怎么样。
—据说是一生必得去一次的星空小镇,迷失南十字星。
发送完毕,陈燕西还特酸地加一句夜晚朗读:
是谁用烟云般的字体,在南方群星间写下你的名字。*
爱情叫人又俗又盲目,陈燕西心想,原来老子是要吃人间烟火的。
金何坤再与陈燕西幽会,是五月底。夏季汹涌而至,热得坦坦荡荡,挣着一股风骚劲儿。这城市也辣,火锅味儿四处飘香。冰啤配麻小,撸串搭可乐。c市慢悠悠,攒着橙蓝光圈,色调温柔。
夏夜微凉,人群亮着膀子走在五光十色的霓虹里,城市似浸在热恋里,什么都镀了金。
陈燕西刚到家没多久,咬着没点燃的烟解馋。客厅未开灯,超大液晶显示屏泛着蓝光。他坐在地上玩手柄,游戏散一地。
接着门锁咔嚓,应声而开,金何坤提着行李箱进来,叫了声:“陈燕西?”
“我在,”陈燕西正打得激烈,只拔高声音,“你回来了。”
“明天一早得走,懒得回家拿东西。”金何坤换下鞋,踢踏着步子走到客厅,“你这儿还有我的换洗内裤吧,黑色那条。”
“黑色太多了,等会儿你自己找找。”
陈燕西盯着屏幕,也没叫他坐。金何坤俯身,捏着对方下巴,硬是掰过脸,啃在那双柔软的唇上。辗转、碾磨、挑逗吮吸,陈燕西差点喘不过气儿,咬着坤爷舌尖叫他放开。
“别闹。”
金何坤难解相思苦,这才尝了点甜,有些意犹未尽。
“吃饭没,家里还有什么。”
陈燕西打游戏正紧张,手柄按得啪啪响,“冰箱里估计有饺子,你看看还有面条么。”
“随便煮点凑合吃吧,明天你走,过段时间我也得走。”
“去哪儿。”
金何坤起身去厨房,顺手扯掉领带,扒了上衣。露一身壮肌肉,惹人眼球。
陈燕西瞄一眼,下意识咽口唾沫:“京城,要在那边呆一周。”
坤爷从冰箱拿出上次包的芹菜肉饺,提高音量问:“去干什么。”
“潜水。”陈燕西答。
他没讲明白,或者有意规避关键字眼。实际说去潜水也没问题,六月初在京城举行选拔赛。毫无危险,他压根不紧张。
金何坤没回答,代表他已清楚了。陈燕西玩得不专心,手指瞎按几把,屏幕显示gamerover。他干脆扔下手柄机,提了提裤子,从沙发上拎着一礼袋,溜进厨房。
坤爷正在烧水,背部肌肉雄浑,宽肩公狗腰,腰线有力地进裤子里。光背影已散发着浓浓荷尔蒙,叫人想一口咬上去,尝尝热血沸腾的味道。
“坤儿,煮饺子啊。”
“没什么可吃的,下次买点其他菜。”金何坤转头看他,又伸手去拿调料和空碗,“算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在家。买了也白搭。”
陈燕西:“下次我在的时候,你事先发个消息。我去买。”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133章
“嗯。”金何坤点头,默了几秒,话锋一转,“最近是不是有人追你。”
“都打听到我这儿来了。”
陈燕西呼吸一窒,心想哪个龟儿子这么坑菜,够大无畏啊。居然敢跑到正主面前撒欢,挺不怕死。
“我不知道啊,不熟。应该是有想法还没行动,我这边没动静。”
“有动静还轮得到我来问,”金何坤笑,“你怎就这么招人呢。”
“陈先生。”
“怪我,太有魅力。”
陈燕西大言不惭,在坤爷面前还要什么脸。说罢上前搂住金何坤的腰,隔着衣衫让他体会自己的心跳。
“别想那么多,坤儿。你摸摸这儿,它一见你,跳得实在受不了。”
“还有这儿,你摸摸他。”
金何坤被迫触及到某处滚烫,他轻笑着偏头,就与陈燕西嘴唇相碰。
“他怎么了。”
陈燕西压低声音,贴着坤爷唇缝说话。又湿又热,低沉诱惑。
“他难受,爷,他想你了。”
金何坤的呼吸明显紊乱,眼神暗几分。他磨着后牙槽,咬肌轻微动几下。
“宝贝儿,别招我。”
锅里水声沸腾,咕噜咕噜。响应两人心跳,砰砰,砰砰。许久没见面,谁还不是憋得慌。金何坤那眼神大胆露骨,简直要把陈燕西吃了。
视线胶着,坤爷遽然倾身吻过去。他吸着对方舌尖,似那里有琼浆玉露。声音很大,啧啧地,连唾沫也来不及咽下。
陈燕西腿软,猛地撑住流理台。金何坤一把揽住他的窄腰,将人圈在臂弯里。又从嘴唇移到耳边,喘息蓦然放大。
似野兽。似咆哮。
陈燕西快疯了。
金何坤却拿过他手中礼盒,不专心问:“这什么。”
陈燕西半眯眼,耳边还湿热酥痒,抖得受不了。
“给你买的手表,你打开看看。”
金何坤抵着他,徒手去拆礼物。打开时却愣住,是iwc飞行员系列。别号小王子。全新大型飞行员年历腕表,限量只有二百五十枚。白金表壳,蓝色表盘,蓝色机芯。
当初官方打广告,有句文案是:你向往天空,我却迷恋海洋。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你一见钟情。
陈燕西终于把气儿喘匀了,眼尾红潮泛滥,手指扣着流理台边沿。
他嘴角抿笑,嘚瑟,“喜不喜欢,我给你戴上。”
金何坤没理由不喜欢,心潮如涌,几番跌落起伏。燕哥给他戴表,他便再次咬上对方嘴唇,舔着脖颈,又在锁骨处流连。
他深吸口气,“陈燕西,你简直太他妈会了。”
“谁教你的,嗯。谁教你这么勾人的。”
“无师自通,”燕哥爽朗大笑,他薅住坤爷头发,极具进攻性地吻回去。两人如兽搏斗,困在一隅厨房间。“主要是我宝贝你,其他人别想了。”
“没这待遇。”
语毕,金何坤忽然关上天然气。即将煮沸的饺子停了锅,陈燕西在情迷之间攀住坤爷后背,“干什么啊,不做饭了。”
金何坤按住他的腰,沉声道:“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嗯?”
“我想操|你。”
雨后的c市是灰色,应该夹了点青。人们很难说清在这里的生活状态,似包容极强的灰,又似中庸温吞地青。
金光灿灿是年轻人朝气的岁月,清灰的河水分开世界,给时而火红的c市注入温柔。
傅云星消失有一段时间,说是城市里清净喝茶的地方愈来越少,他要去寻一片绿。
傅云星早年也曾放过厥词,说什么要大江南北随意闯荡,念着“揭帝揭帝,波罗揭帝,波僧揭帝,菩提萨婆诃”,越过山水,越过时间和空间,跑到佛语的前面和后面。
没几人能听懂他的意思,包括当年的林蓉儿。他始终一个人,顽固地沿着一条无人可见的轨道,走过白山黑水的根底。出世又入世。
林蓉儿去找傅云星时,那人已在山林寺庙旅居近一月。说来有些可笑,爱情这会事儿由不得人要脸面。
林哥飒爽英姿豪气冲天,到底从衙门追至江湖,从江湖追至佛门,只是不甘心。
这戏码挺像紫霞追逐至尊宝,换成任何一部武侠小说也同样奏效。
林蓉儿只是想去问:“你跟我,还有没有可能。”
“我爸妈催我嫁人,你还娶不娶。”
傅云星一袭袈裟站在佛门前,冷清岑寂,眉眼狭长。起初他始终没开口,抬眼静静地望着她。
金色阳光压在庙前的青石板上,一条一条的。
那天傅云星只说:“有朝一日,我还俗,我娶你。”
林蓉儿怔了怔,嘴角下撇几秒,便转身离去。
这话还是金何坤教给他的,值得玩味。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134章
——人们说“有朝一日”的时候,其实意思就是“不会再有”。*
——
注:“*”
1“是谁......名字。”——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2“人们......再有。”——《西部世界》
第五十五章
盛夏蕃芜,六月初行程拥挤,陈燕西没过几天好日子。
唐浓从美国回来,一个人。结婚近十年,头一遭闹得这么大。俨然是要不过日子的模样,陈燕西懵圈。
不应该,天下的情侣夫妻全吵翻,他们也不应该闹分居。
具体原因唐浓没透露,两人名下房产多,唐博士选择靠近实验室那套,范宇回国后自动入住一环。谁都不曾互相联系,陈燕西夹在中间没法儿做人。
平日他们感情太好,燕哥快忘了大家都是平凡人。没三头六臂,产生摩擦时也会吵架。
唐博士严于律己,浑身斯文英范儿,去斯里兰卡也穿得正式优雅,眼镜后从没出现过慌张的神色。
陈燕西一时搞不清眼前酩酊大醉的唐浓,到底是哪个妖变的。
唐浓酒品好,不耍酒疯不说胡话,甚至更冷淡。他手边若干酒瓶已空,浓烈的酒味熏得陈燕西一跟头。
“宇哥呢,他知道你在这儿喝么。”
“老唐,起来。我给他打电话。”
唐浓摇摇晃晃起身,走几步又折返。他劈手夺过陈燕西的手机,皱眉,“别叫他。”
“我操了真的,有什么是你俩说不开?非得闹成这样么。”
陈燕西见他要走,赶紧叫来酒保交待几句,拔腿追上去。
“老唐,都他妈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好好沟通。”
唐浓刚出酒吧没多久,扶着墙顺势蹲下。他按着翻腾灼烧的胃部,两道俊眉狠拧,低着头不方便,又取下眼镜,折好放在衬衫衣兜里。
“能沟通,就轮不到你来找我。”
“那你说是什么事儿,我给你俩分析分析。”陈燕西恍惚,借着路灯差点眼花,以为从唐博士眼里看到泪水。
吓得双腿一软。
“别是要离婚。”
“滚你妈的。”
唐浓对于陈燕西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事很烦躁,皱着眉骂了句脏。
干脆又帅气,露着平时少见的狠戾劲儿。
陈燕西吹声口哨,蹲下,“看不出来啊老唐,会骂脏嘛。”
“跟宇哥吵架用上没,我估计没有,你也就舍得骂我。”
“行了,起来跟我回家。今晚住我那儿,咱们兄弟聊聊。”
唐浓话少,偶尔说几句。陈燕西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嘴,幸得博士意识算清醒,上车就安静,不至于无法走路。
今晚月色极好,亮得路灯自惭形秽。车窗隔着空调与热浪,唐浓偏头抵着玻璃,嘴唇紧抿。
“你的意思是,范家想弄个试管婴儿。你爸妈也同意,但你不愿意。”
陈燕西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盯着前方红绿灯。他开车平稳,得唐浓难受。
“当年没同意要孩子,现在谈不上乐意。自己都没活明白,要小孩干什么。”
“父母想带孙子,平时也不让你们操心。况且小孩都是养出感情的,你嘴上说着厌烦,指不定哪天就喜欢了。”
陈燕西没有劝说,只轻笑几声。
“况且你俩这智商和基因需要传承啊,未来不做科学家,也能进军演艺界。好好考虑?”
唐浓冷冷地睨他一眼,忽略陈燕西不正经。这年头做父母太过容易,养小孩却是一团糟。父母未能起到表率作用,后代八成也干不出什么名堂,剩下两成全靠老天眷顾。
“我只是不想,如果孩子接触到的世界,与他所在的原生家庭分歧过大......这不是什么好事。”唐浓说。
他明白即使自己和范宇是合法夫夫关系,也不能用同性取向的意识去干扰下一代。育儿问题很难,等他们长大更难。这期间他们会接触到什么样的世界,形成什么样的三观。
唐浓不认为父母可以去干涉或阻挠,这不公平。
陈燕西倒车入库时,唐博士快睡着了。他摇醒对方,抬了抬下巴,叫唐浓下车。
“先上去洗澡,你这跟泡在酒罐子似的。”
“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范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俩以后真有孩子,交给孩子自己去判断。”
“管制局有句名言,weguideyouhome。父母只是引路人而已。”
唐浓关车门的手一顿,嗤笑道:“你跟金何坤和好了?”
陈燕西耸肩,“还没呢。我这不勤勤恳恳追人嘛,人家傲得不行。”
谁知某个傲得不行的大爷,正四平八稳坐于陈家客厅,等待主人回家。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135章
唐浓走进去,愣是半天没将领带扯掉。他转身问陈燕西:“谁傲了。阿燕你展开讲一讲,你俩到底谁傲了。”
陈燕西赶紧自证清白,“我傲,我傲娇行不行。”
“老唐你喝多了,你胡说什么你。”
“我已经给范宇打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金何坤看一眼唐浓,招手叫陈燕西去洗澡。“看你这通体什么味儿,去拾。”
唐浓态度寡淡,没说金何坤多管闲事,也没立刻走人。或许就等这么一个递台阶的调和人,坤爷很会来事。
他跟范宇有一星期没见面,总僵持着不是事儿。相识几十年,相爱十几年,其实没什么坎坷过不去。
心里不畅快罢了。
陈燕西滚去浴室,唐浓在客厅与金何坤坐了会儿。两人以前聊过几次,多是唐浓作为过来人去开解金何坤,算个知心朋友。
“阿燕想得通,我们也很高兴。如果你当时没以退为进,他指不定还漂在哪片海域上。”
“好好珍惜,日子都不容易。”
金何坤想起在斯里兰卡那些对话,想起唐博士一本正经问他:阿燕可曾有一次阻止过你。他一时没憋住,乐了。
唐浓:“笑什么。”
“没什么,”金何坤眯了眯眼,“陈燕西挺好的。”
等人这段时间里,唐浓粗略讲一些有关阿燕的少年趣事。大多都特皮,不皮的时候基本是真阴损。
高中时招了些狂蜂浪蝶,不少男生眼红他。后来陈燕西高调出柜,老师气得请家长。
岂料陈明往办公室一坐:就这事儿?丁点小事您也请家长?孩子喜欢谁我们管不着,是男是女就更管不着了。
言下之意,您别多管闲事,有多远走多远。老师震惊,告假好几天。
唐浓说得断断续续,金何坤听得认真投入。说阿燕的怼人功力从小培养,最爱抬杠。老师吵不赢他,又喜他成绩好。
陈燕西小学时搞演讲,说他有一个梦想,就是读大学时退学,什么傻逼学业。校长大惊,老师怕他弄折祖国未来的花朵,赶紧叫下台。
“你看,就这么个宝贝。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灵魂极自由,始终热烈的宝贝。他终于开始怕了,开始牵挂。所以——”
范宇站在门口,唐浓走时难又多说几句。他定定看着金何坤,眼里毫无醉意。只理了理衬衣,从兜里拿出眼镜戴上,一时间恢复清冷模样,似准备去开学术会。
“你多多理解阿燕,他第一次用力爱人。很可能爱得不好,你耐心一点。”
金何坤没读懂唐浓这话背后的意思,毕竟不知竞技赛一事。他心想,我都陪着陈燕西玩暧昧了,还要怎么耐心。
陈燕西热气氤氲地走出浴室,唐浓已经离开。“走了?这两人怎么岁数越大越折腾,吵架分居都干得出来。”
他坐在坤爷身边,丝绸睡衣总共几颗扣子,一水儿解到胸部往下。稍微动作,能直接瞧见隐没其间的腹肌。
金何坤漫不经心地“嗯”一声,算是回答。
两人几天不见,陈燕西打算作恶。他伸腿搭上坤爷肩膀,亮一手惊人的柔韧度。他这是摆明了什么姿势都可以,什么力度都能受。
“听程阿姨说,你后天飞京城。行李什么时候拾。”
金何坤没搭理他撩拨,声音却明显抖了抖。
陈燕西一挑眉,浪得没边儿,“做我,我就告诉你。”
金何坤喉结滚动,顿了几秒,猛地将陈燕西按在沙发上。他耐性遗失,嘴唇贴在陈燕西耳边,故意不去接吻。困兽暴躁,粗脖赤面地吞咽着津液,陈燕西绷紧后背,如一张弓。
他蜂腰长腿,有力地绞着对方。挣扎中睡衣大敞,异常性感。
陈燕西捏着他下巴,喉咙火烧火燎,呜咽道给我。金何坤却故意没有进行下去,坏笑着起身要离开。
“你干什么你。”
陈燕西气急,眼尾上挑,沾着红潮。
金何坤不知哪儿学来的新花招,偏偏不肯,“陈燕西,你再浪一点。”
“给我看。”
往往战争始于一个借口,或某个不恰当的言论。二者都有互相角逐的心,只需最后通牒。
陈燕西起了坏心眼。他咬在金何坤唇上,轻声说哥哥给我舔舔,你快吸它。一语双关,金何坤两眼血红地拥住他,开始新一轮征战。
凶猛后是温存,如雾里看花,特迷蒙特浪漫。陈燕西一整夜都搂着金何坤的肩膀,说爱他。爱得不行了。
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在人间。
陈燕西疯狂想要找到“踏实”,就像唐浓曾说,你们之间空缺近二十年,这是天堑。朝朝暮暮的青梅竹马尚无法全部了解彼此,更别提分开重逢的“重新来过”。
金何坤要的是当下,陈燕西也是。金何坤要的是灵与肉互通,陈燕西也是。
肮脏欲望太龌龊,必须加点爱情调和。
人间夏夜喧嚣,月色寂寥。
翌日醒来时,陈燕西已不在床上。金何坤下楼,他正从厨房走出。清晨日光披在他身上,温柔而宁静。
陈燕西有些不一样,金何坤忍着疑窦进餐厅。桌上有煎好的鸡蛋,滋滋冒着热气。培根三明治,外加两碗浓汤。唯独杯子里的饮品不同,金何坤是清咖,陈燕西是牛奶。
“起这么早做饭,没有不舒服么。”
金何坤站在陈燕西身边,给他揉几把后腰。温存地于他侧脸亲吻,入座。
陈燕西没有坐下,撑着椅背,嘴角勾起,“总不能一直都是你做饭,我也得试试。生活啊,不就是互相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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