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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潜水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声号角
时间是一回事,节油奖也无所谓,金何坤纯粹有些咽不下气。工作上脾气暴躁惯了,见谁都想教做人。
他一圈圈于平层兜风,不但使坏快速耗油,且时不时“骚扰”管制工作,要求直飞某点进近。嘴里panpan叫着没完,管制员差点扛着大炮去把这丫射下来。
金何坤年轻,意气用事。现在也没什么最低安全油量概念,毕竟最低油量的宣布并不是紧急情况,不需给予优选权。只表明该航班不能接受任何延迟,向空管部门发出可能出现紧急情况的预警。
而近几年对瞒报信息查得严格,他这一出,完全可能吊销执照或直接停飞,也真是拿前途开玩笑。
但后来挡风玻璃如何破碎的,金何坤不明白。他大致记得那时遇上强劲气流,颠簸不断。忽地舱内失压,温度骤降。副驾驶惨叫一声,竟有些撕心裂肺。
机载自动化设备失灵,纯靠金何坤的飞行经验去手动操纵。再加燃油紧张,时间更为紧迫。他冻得浑身僵硬,双手早失去知觉。万幸的是,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紧急迫降成功。
金何坤这一“壮举”被赞为英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飞机出事那一瞬,心里满是恐惧与退让。
别讲什么职业道德,也别讲什么英雄主义。他只是个人,在脆弱的生命与“崇高”的责任面前,吓得六神无主。
“我真的热爱飞行吗,”金何坤躺在担架上,心想,“我真的热爱那一片蓝天吗。”
雨夜里,救护车与警车的红蓝灯闪烁不停。水珠细细麻麻地往下砸,跑道上湿漉漉的,反射无数强弱光。人声嘈嘈切切,狼籍一片。
“壮举”并不能与“欺骗”相提并论,将功抵过这一说,还得看舆论怎么演。飞行事故发生,公司和局方就会介入调查。金何坤的过失面临全民航通报批评,但是否会停飞,还有待商榷。
金何坤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也能沾上“英雄主义”的光辉。
其实内心挺不屑的。
“这个故事,总体来说很俗套。不俗套的地方,又全部跑题。‘英雄’部分就很俗套,但人们需要这个形象。而你说害怕,我认为挺正常,谁不怕死。”
陈燕西坐起身,盘好双腿。他撑着下巴,五官于黑夜中有些模糊。而眉骨眼窝具深邃,好似所有风雨吹不进。
“和管制员抬杠也好,和自己较劲也罢,你总该继续工作。现在是哪出,停飞还是辞职。”
“尴尬期,”金何坤反撑着双臂,亦坐起来。他仰头盯着夜空,“虽不至于被业界踹出去,公司本意也是想留我。一开始还想飞,后来走进驾驶舱,总喘不过气儿。”
“心理迈不过那道坎,总不可能叫所有人陪我玩‘康复训练’。递了辞呈,准备走人。”
“想走就能走?”
“当然不是,飞行员辞职比登天难。估计还得打官司,先耗着。”
金何坤皱眉,国内那一档子乌七八糟的事磨耗了半年多,也没丁点头绪。英雄的噱头早已消停退热,处罚和追责是必不可的。
“所有的过错我都认,但是我怕了,很怕走进驾驶舱。”
“不应该啊,”陈燕西打断他,“就凭每个学生当年上课开小差,还总能抄到同桌的作业和试卷,也不应该缺乏追求事业的勇气和毅力啊。”
金何坤提口气,差点背过去:“......我小时候不抄作业和考卷。”
陈燕西二五眼:“为啥。”
金何坤揉揉太阳穴:“我学霸。”
“......”陈燕西嗤笑,慢悠悠接口道,“哦,学霸了不起啊。”
金何坤气得发笑,不再谈论自己的问题。他是真想把陈逼王给踹下去,扒开这货的脑子看看到底装了什么玩意。
而陈燕西说完却沉默了,他没资格嘲笑金何坤,亦无资格大讲心灵鸡汤。
否则,他就不会像只缩头乌龟,每年辗转各国做平凡的潜教。
他本不该如此。
事业的问题暂时搁置,金何坤讲完轻松多了。陈燕西就给他说点过往,讲一些海上航行趣事。
“我爸提前退休后,很喜欢航行。他操控单桅帆船,带我和老妈去旅行。最早的记忆,能追溯到五六岁。”
那时陈燕西满心好奇,他会横躺在甲板上,目光越过群星闪耀的辽阔苍穹。手里抱着航海图,身侧放着童话书。天地寂静,海浪拍打船身节奏分明,和着蓝牙音响里的拍子,竟与《威廉退尔序曲》默契接轨。风声、海浪声交织,陈明上甲板叫他回去睡觉。
陈燕西阳奉阴违地进船舱溜达一圈,又跑回船长座位。他是从那时学会熬夜,水汽令他头发濡湿,一双眼睛却晶亮。
瞧着深夜的浓黑渐渐于海平线上退去,似座头鲸甩尾,留下一抹清透的橘色与淡蓝。
不同的成长经历造就不同之人,或许陈燕西从小开始,骨子里刻着自由,融了血风。
金何坤并不羡慕,至少他对自己的童年没遗憾。两人醉后不知天在水,趁着星河压船,金何坤成功话痨了。
可见智商低会传染,话痨也是。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34章
“嗳之前就想说,旅行者1号会拍摄它所到达的行星,网上有张照片特火。探测器在距离地球64亿千米远的地方,拍摄下地球。广袤宇宙间,它也不过只是个淡蓝色小点。如浮尘般,微不足道。”
“但也有人不知,卡尔?萨根在探测器里放了很多东西,比如达芬奇的画、黄金唱片、数学公式或物理定律。类似一个文化背包,我觉得这才是最酷的。”
金何坤摇着木浆划往岸边,陈燕西犯懒,怎么也得分工合作。说这话时,陈老师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坤爷又谈及某些形而上的哲学问题,相当性感迷人。
那种吸引力超越皮囊,不是一具美好的肉体所能比拟。
“如果是你,你有机会往大海深处扔一个文化背包,你会扔下什么。”
金何坤停住动作,夜里光线晦明,他们距岸边不远。岛上的灯衬着天光夜色,陈燕西凝视他,脸颊瘦削,眉睫低垂,眼尾格外悠长。
陈燕西脑子一热,他说:“我不知道。”
然后他起身,朝金何坤压下去。
是亲吻。绵长热辣且全情投入的舌吻。金何坤没料到陈燕西如此主动,单手扣着老师后脑勺,用力往下压。而对方含住他上唇,轻轻咬一口。好似一只小猫在玩闹,猛然进攻时,又连呼吸都困难。
金何坤抱着他,脑中一片空白。陈燕西则微微张嘴,伸出舌尖在他唇缝中轻佻。
津液啧声四起,于大海波声也毫不逊色。
他们头顶灿烂星空,身下海渊万丈。
金何坤思绪一劈叉,妈的,老子要栽。
大抵是那天气氛太好,如果没去夜潜,就不会有沙滩谈心。如果金何坤没暴露脆弱,陈燕西不会想着带他出海。如果没在大海之上,听风声涛声,讲人生阅历,陈燕西就不会头脑发热,觉得金何坤太适合做情人。毕竟奢侈品不会让人变得性感,唯有“经历”和“想象力”才能。
而这世间绝无如果,陈燕西跟在金何坤身后,细软白沙挠着他脚底。那细微痒意顺着血脉,一路挠进他的心。
“金何坤,”陈燕西忽然停下脚步。
金何坤回头,此时酒还发挥着余效。他抬眼望去,见陈燕西脱下湿衣。里面竟什么也没穿,赤|裸白净。
陈燕西朝他走去,“就在这儿,兑现你的生日礼物。”
“我们做。成么。”
金何坤没理由拒绝,他揽住陈老师的窄腰,手指拂过对方簇簇细长的睫毛。那脸颊滚烫,嘴唇也烫,金何坤以指腹在陈燕西的唇瓣上揉一下,问:“陈燕西,我是谁。”
陈燕西的脑子“嗡”一声。
此前他们从未考虑过,性也可以如此疯狂。金何坤张口,轻轻咬着陈燕西的喉结,已不在乎技巧和前戏。
他用双眼牢牢锁定陈老师,似野兽般。盯着陈燕西淡红的唇里,那一点小小舌尖。他凶猛开拓着,不管身上人叫疼。
他说:“老师,叫我名字。”
陈燕西咬着下唇,眼神涣散迷离,不开口。他抓着金何坤后背,十指似要嵌进骨头里。金何坤得不到答案,于是一寸寸碾磨着,惩罚他。不给痛快,却酥痒得要死。
大海波涛冲击沙滩,巨浪掀起一阵狂潮,留下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沫,再退回深处。风声呼啸,吹在陈燕西的身上,激起一阵冰凉寒意。而身前是金何坤,火热滚烫,有如两重天。
他们靠得太近,容不下一丝空气与水分,简直快要灵肉合一。
陈燕西耐不住,流出一声细碎呜咽,无意识回应着。他呼吸有些困难,好比一把尖刀刺进去,肆意反复冲撞。
他想起自由潜闭气时的窒息感,与现在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好像要到达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
电石火光的餍足感,竟让陈燕西不由自主沉迷。蚀骨快感炸开时,他不自主地紧抱金何坤,抱紧那人身上残留的酒气与淡淡香水余威。
金何坤喘着气,手指流连着陈燕西的腰窝。
他使坏,继续问:“老师,我是谁。”
陈燕西眼睛湿漉漉的,他还沉浸在兴奋的痉挛中。便想也不想,顺着说:“......金何坤。”
坤爷心底长叹一声,这你妈,哪儿来的尤物。
两人尽兴一回,交叠躺在一起。金何坤用手指梳着陈燕西的头发,仍有些不死心:“说真的,陈燕西。我们试试。”
陈燕西瓮声瓮气道:“走肾可以,走心就了。俗气。”
“你这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陈燕西说,他沉默片刻,坐起来穿湿衣。气氛尴尬,好歹炮友一场,这语气多少有些拔吊无情。
陈燕西站着,人还有些软。介于对方是金何坤,他难得解释:“我很小的时候,在夜晚的沙滩上看过流星陨落。一瞬间的事儿,它拖着淡蓝尾巴,须臾间消失。”
那时陈燕西不懂,嘴边叼着汽水瓶,眼神一瞬不瞬。长大后,漫长的反射弧才咂摸出一点孤独。那颗陨石独自坠落地球,独自璀璨过一刹,却没几人知道。
陈燕西深信不疑,或许多年后会如陨石般,独自坠落在某片深海里。
至今春秋二十八载,陈燕西仍躺在沙滩上,但他很少再见到流星,活成了平凡人的样子。最平凡。
“我不明白这世间的感情会不会像那颗流星,转瞬即逝。”陈燕西说,“所以我不讲感情,倒不是因为任何人。”
就像他从不对流星许愿,从不敢抓住,哪怕它孤独得令人惊叹。
金何坤差点被这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浪漫说法给唬住了,这他妈,男人就是男人,一张嘴能将“我不想感情纠纷”说得天花乱坠。
坤爷懒得再绅士,干脆大喇喇将心中龌龊说出来:“那这样,咱们处个炮友。只走肾,不走心。回国那天就拜拜,如何。”
陈燕西从包里拿出毛巾,边擦头发边往酒店走。
金何坤吼一声:“你他妈给个准话!”
陈燕西回身,弯着眼睛笑:“废话那多么,打炮都赶不上激情。”
“能不能先回酒店。”
“坤爷,我还想继续。”
——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35章
飞行事故切勿带入现实,作者瞎编的。
第十五章
陈燕西醒来时,窗帘半掩着。大床上仅剩他一人,预料中的晨间缠绵并未发生。他浑身酸疼不已,懵了半天,才想起昨晚发疯,实践了艳遇该有的程序。
陈燕西侧过脸,枕头上留有金何坤的气息。夜里真真是骚动撩人,金何坤这老流氓,一直趴在他耳边,不停舔咬着,声声叫着老师。陈燕西又爽又气,便也发着嗲,哑声叫他快点操|我,不要停。
金何坤捏住他后颈,果真下了狠力。两人在床上沉沦较劲,出息得跟什么似的。
此时金何坤在阳台上练拳,浴袍开得很深,胸口斑驳红印一大片,有的还淤青了。陈燕西反省两秒,并不愧疚。
他抱了枕头,认真盯着金何坤打咏春。看样子是练过许久,初遇时两人过手几招,陈燕西纯粹瞎搞,坤爷谦让他,没动真格。
这会儿一瞧,那招式暗含杀机。咏春拳“动如风,站如钉,重如铁,轻如叶,守之如处女,犯之若猛虎”。拳之有形,打之无形,招招利落,势势相连。
金何坤喜欢出寸拳,亦有“杀手拳”之说。最初其实是看上了八斩刀,咏春里一种独有刀法。无论是野史或电影中,此短刀暗杀术常被演绎。
中二时期做过一段时间武侠梦,觉得一刀杀穿火拼小巷,着实热血。江湖儿女该有的侠气仗义,隐伏在骨。
长大后才发觉这是法治社会,刀光剑影跑不过长|枪炸|药。金何坤拾掇起中二晚期的荒诞,踩着青春最后一点尾巴,步入社会大流。
他不算个长性的人,唯二两件事,一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还记在心间。二是这咏春拳,被他打成了养生拳,持续到如今。
快餐社会,什么都要求高效。拼kpi熬夜和工作时长,应酬相亲加随分子钱。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头发快没了,脂肪倒没少。
由此可见,要想活得久,还是得养生。
金何坤打完几趟,才发现陈燕西已经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机,后背上满是吻痕。他便擦了擦汗,浴袍解开散热,走过去。
“不想起来,还是不能动了。难受么。”
陈燕西睨他一眼:“数数地上的套子,一晚上被搞那么多次,你能起来你试试!”
金何坤无奈举起手:“我他妈冤枉。”
昨夜回来,在浴室做一次,沙发做一次,床上做一次,后面几次全滚地板上去了。金何坤念着两人初试云雨,怎么也不能做太过。他自诩比较节制,向来不愿放纵。
但昨晚有点特殊。
陈燕西始终勾着他,两人心思隔得远,身体倒挺契合。无论是拥抱接吻,总在适合的高度,适合的角度。无论骑乘或后入,陈燕西的反应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声音发嗲,索取的动作又缠人。平日里骂人凶神恶煞,霸道不讲理。昨晚却十分柔软,奶得可人。
金何坤一没忍住,操大发了。
陈燕西昏昏沉沉,溺毙爱海。唯一清醒片刻,是他无意间在枕头下摸到金何坤的佛珠。一时显得十分禁忌,欲望越发丰盛。他趁坤爷不注意,一圈圈将佛珠缠到自己手腕上,沉木微凉。
金何坤发现后,俯在他耳边念色即是空,顺道压着嗓子,声线低醇道:“老师,我破戒了。”
陈燕西舒服得哼哼,腹诽着:佛门不幸,佛门不幸。
两人自马布岛回到小镇上,很自然地住进一个房间。这之后跟俩火柴似的,一点就燃,十分不注意分寸。
无论是在房间里,在配套露台上,还是浴室中,沙发里。金何坤怎么也要不够,像二十啷当岁的愣头青,才褪掉“处男”标签,不可遏止地沉迷欲望。
陈燕西亦是,平日在性事上清高得很,没碰到合适的绝不将就。金何坤的入侵,简直势不可挡,弄得陈老师一路丢盔弃甲,只会在床上呻吟。
离回国只剩五天,金何坤盯着回程机票的时间,莫名有些不想走了。这念头才将冒出,坤爷赶紧扼杀,说好大家只艳遇,真要拿感情去“骚扰”别人,很不上道。
陈燕西回到工作岗位,金何坤实在无聊,跟着报了两天fundive。间隔安排,就不觉劳累,最后一天拾行李滚蛋。
金何坤第一天去诗巴丹,与陈燕西不在同艘船。两人于出海口分别,金何坤靠着护栏,抱着陈燕西不让他走。
船上学员眼巴巴等着,陈老师皱眉,不好发作。沉声命令道:“放开。”
金何坤笑眯眯说:“老师,吻我。”
陈燕西:“放开。”
金何坤不依不饶:“吻我。”
陈燕西:“我操。”
金何坤眨眨眼:“麻利点!全船等你一个人。”
陈燕西抹一把脸,防风外套罩在头上,只得快速低头,在金何坤唇上蹭一下。趁对方愣神片刻,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护栏边没什么遮蔽物,陈燕西掩耳盗铃的举动着实不高明。出海口的一排排潜船中,霎时爆发叫好与口哨声。
金何坤餍足地挥挥手:“老师,下潜顺利!别太想我哦。”
陈燕西脚下一滑,差点啃在船头上。他回身竖中指,决定今晚不给操。
但很明显,事与愿违。他还以为自己多禁欲,没出息。
两人都不下潜的日子里,陈燕西在旅店整理文件,偶尔看视频。金何坤察觉他的电话很多,接通与摁掉的,五五分成。
其中最多来自唐浓,偶尔是范宇,唐博士的伴侣。他们是外籍华人,这几年因父母问题,倒是长居国内。
既然住在一起,难会听到些“其他”事情。陈燕西与唐浓谈论最多的,还是海洋生物学方面的研究。期间提到“护鲸”行动视频,陈燕西顺道给金何坤牵了线,让他们先认识。
事后,唐浓给陈燕西嘀咕:“我怎么总觉得,这男人在哪儿见过。”
陈燕西赶紧阻止:“你可是结了婚的人,听听这话,范宇能让你下床吗。”
唐浓:“......狗东西。”
陈燕西工作时,金何坤就拿了椅子,放在旁边,反跨坐着。他双臂交叉搭在椅背上,不是很理解,“你们搞这些......意义在哪里。”




极简潜水史 极简潜水史_第36章
“这话你去问唐浓,我就是个枪头,指哪儿打哪儿。”
陈燕西看完文件,觉着真要研究鲸鱼的发声,还是该到海里去。尽管多年来与鲸同游不在少数,但要进行数据分析,还得多次取材。
金何坤身边也有搞科研的朋友,在他印象里,那些人成天泡实验室、图书室。时间管理相当严格,劳累程度不输加班狗。年纪轻轻就秃顶,锃光瓦亮。
唐浓之流却相当自由,难怪别号民间科学家。
“不算体制内?那不是得自己贴钱。”
“小问题,他们有的是钱。”陈燕西手中转着笔,咧嘴一笑,“我交朋友,不在乎别人有没有钱。反正都比我有钱。”
金何坤:“......”
这话听起来,居然特别诚恳。
陈燕西转头,目光越过窗户,移到不远处的波涛大海上。他发愣片刻,思绪不知神游何方。
“但砸钱又怎样,有些东西,远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这世上规矩太多,体制内尤甚。为一科研项目,学术机构或政府的科学家们走着流程,耗着时间,填报申请表、焦虑经。而其入却往往不能与投入相匹配。
社会不公平,谁都知道。有人拿着天价片酬,干尽辣眼之事。有人昧良心买卖,盗取不义之财。学术领域追逐名利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谁还敢“认真”,谁还敢“有意义”。
但这些独立研究者,自掏腰包,自主开发软件,甚至乘着自己制造的潜水艇,下潜海底。用手机追踪鲨鱼,用过滤筛、木棍、几台相机组装“不思议”设备,以求破解海豚传递的信息。
“唐浓是发小,他俩比我高一届。”陈燕西说,“家庭关系好,常年厮混。长大后工作领域有交叉,他每年搞研究,我基本会去。”
金何坤思量会儿,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半响,都市浸淫已久的坤爷,憋出一句:“请问贵朋友,这他妈合法吗?”
陈燕西宛如看傻逼......
“不合法,坤爷。他们做的事儿即危险,且大多时候根本不合法。”
“怎么,您是准备报警,还是上交国家。”
金何坤一介良民,脑子轴得真没法儿运转。“良民”守则里,没注册的非法营业算黑商,没签合同的劳动力算黑工,没经国家批准的非法研究,就是“瞎搞”。
他眼下还挺担心的:“那你算不算从犯,真被抓了......判几年?”
“您这......考虑得还挺远哈。”
陈燕西震惊,不料金何坤骨子里是个正儿八经的好公民。
“那我先替几位可能会唱铁窗泪的狱友们,给您拜个早年吧。”
金何坤咀嚼出几丝揶揄,气呼呼地一扔椅子,跑下楼给陈燕西买芒果沙冰。
这王八羔子工作时,就爱喝点甜。
及至入夜,陈燕西才放下手头工作。与金何坤出门吃晚饭,溜达半小时再回来。
意料之外,他俩的情人生活还挺和谐。要不是身处异地,陈燕西差不离有“生活感”。老夫老夫之间,日子且慢又悠长。
甜蜜得很。
金何坤在追问深层带时,陈燕西拖长了声音:“深海八百米啊——”
他又停住,手臂攀着金何坤肩膀。他拐进一条隐秘小巷里,将金何坤拉近。两人滚烫的气息交织,陈老师捏着坤爷下巴,眼里尽是撩人之色。
“吻我,我就告诉你。”
这你妈,敢情还记仇。
金何坤就吻下去,在异域他乡巷弄里,虽没打算宣淫,但亲得陈燕西喘声连连。细碎的讲解从唇缝间溢出,十分情|色。
“深层带,又、又称午夜带......那里没有阳光,生活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海洋生物。嗯......是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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