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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邓庸大声道:,“我们是燕王府护卫,你们凭什么抓人?”
萧千月似笑非笑地瞟着他道:,“啧啧啧。我们锦衣卫抓人还需要理由吗?来人呐,好好侍候侍候这三位远道来的兄弟!”。立时,几个如狱似虎的狱卒扑上来,拖起他们就走。
牢房天窗投下一缕阳光,正好投射在刑房正中,房间正中,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椅子。椅子上斑斑斓斓的全是暗红色的诱蚀,也不知是不是以前的受刑者淌下的鲜血干涸而成。邓庸看着这样一把椅子,不禁惊恐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啊!啊!啊……。。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邓庸身子一震,失声道:“于谅。于谅,你怎么样了?”。
他双手被捆在身后,只能摇晃着身子跑到墙边,从那小孔向隔壁看去就见一张铁床,上边赤条条地趴着一个男人,从头到脚,有一条条的带子从左到右把他整个人牢牢地固定在铁床上面旁边站着一个袒着上身。胸口一撮护心毛的粗鲁大汉,他的手里提着一只水壶,正在悠闲自若地往那固定在铁床上的人身上浇。
水浇在身上,发出,“毕卟”。的沸水声,热气蒸腾而起,而惨叫声就是从铁床上受刑那人口中传出的。
,“于谅”。
邓庸目眦欲裂地吼了一声。那个正在浇水的大汉听见了,好象知道他在那儿看着自己似的,慢慢抬起头向他的方向咧嘴一笑,然后拈起一柄铁刷子,那铁刷子直接刮在身上都能刮去一层皮肉,何况那身体刚刚被开水烫烂了,铁刷刷去连皮带肉便是刮去一层,其情其景,真比地狱还要恐怖。
邓庸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却没见过这样虐待他人的手段”只惊得他头皮咻咻发麻,就在这时另一侧房间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萧千月笑吟吟地道:,“邓百户不要东张西望啦,该你啦,请吧!。。
两个施刑的大汉抢过来拖起邓百户就走。一到那椅子面前邓庸才发现这椅子是铁铸的,下边似乎是一个炉膛里边是烧红的热炭,因为那滚滚热浪已经将椅子烧得通红,只一靠近了去,还没坐下,就已感觉到了那椅子的炙热,这要是坐上去……
邓庸骇得亡魂直冒,两个大汉按着他要住椅上责去,他拼命地挺着身子挣扎,狂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什么?要什么!”。
萧千月一步步踱到他的面前,微微弯下腰,笑眯眯地道:,“我要你承认燕王密谋造反,不日就要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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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楼上,燕王世子朱高炽和两个兄弟。正陪着三舅父徐增寿和驸马王宁等人饮宴,锦衣卫的人在二楼也开了两桌,守住了楼梯两侧的位置。公务在身,他们不敢饮酒。但是各种好菜却点了一桌子。反正是徐大都督会帐,这几年锦衣卫的人油水也不大,谁不想尝尝金陵十六楼的珍搓美味。
,“蹬蹬蹬!。。楼梯声响,一个眉清目秀、十分俊俏的白袍公子拾阶而上。半个身子探出楼面便止住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左右一扫。定在夏浔的身上。
夏浔目光与他一碰,连忙放下筷子,拿起毛巾拭了拭嘴角,他起身的时候那白袍公子已悠然转身。慢慢地走下楼去。
,“大哥,大人吩咐,要大哥对燕王世子他们看管的更紧一些。
楼下街边就是一条河流”碧波荡漾,河边垂柳成行,柳枝袅娜。随风轻拂。
刘玉块拂开肩头的一截柳枝,轻轻地说道:,“朝廷已决定对燕王下手了。今天刚刚捉了燕王府随同北平布政使司来促请朝廷释还王子的三个侍卫。那个百户受刑不过。已经按照咱们的吩咐,招供,了,供词已经呈送给皇上,皇上马上就会下密旨给北平方面。为防消息暴露,在对燕王实施抓捕之前,燕王三子还不能动。可你这边必须得格外小心,燕王既然公开向朝廷要人。难保不会私下知会他的三个儿子,让他们伺机逃走。。。
夏浔道:,“这个可能应该不大,他们不管去哪儿,哪怕是在中山王府里。也是在我们严密监控之下的。”
刘玉块轻笑道:,“我当然知道呀,大哥做事,我是再放心不过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希望大人责罚于你。,。
夏浔凝视着他。忽尔也是一笑,说道:,“玉块如今做事成熟老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主见的小书生了。看来随在大人身边,日日受大人操练,果然是大有长进。”。
不知怎地,听夏浔这么一说,刘玉块俏脸竟尔一红。
宴罢,徐辉祖带着三个宝贝外甥回家去。中山王府的侍卫随行在他们身侧,锦衣卫的人员则在最外围,前行左右防护得风雨不透。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夏浔对身边一个锦衣卫道:,“你们先行几步,我这两天不太舒服,去店里抓一服药。。。
,“是,大人。”。
夏浔翻身下马,走进药店。这家药店店面太小,连个伙计也没才,只有一个掌柜。正背对门口整理着一口口药匣。夏浔在案板上“咚咚”。地敲了几下,沉声道:,“掌柜的,我抓药,防风、生地、当归、蝉蜕、王不留,追地风,各抓五钱,煎做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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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275章 君欲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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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蟋蟀在草丛中唧唧地鸣叫着,刘玉玦在月下虚劈几刀,凝神想想,再虚劈几刀,十分投入地探索着每一招一式间的奥妙所在。
这是罗克敌传授给他的一套刀法,玄妙绝伦,较之锦衣卫中人人都要练习的入门刀法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据罗大人说,罗家这套刀法本就是一位名武师所授,其父当年随先帝纵横沙场时又去芜存精、不所完善,如今实战的杀伤效果非常好。
刘玉玦想让自己变强,他一直在不断地学习,学习武艺,学习坚强,学习同僚们为人处事的态度,尽管他也很享受大人对他的关爱和照顾,但是杨大哥说的对:一个人要想让别人尊重,必须自己具备能力,这是任何人也给不了他的能力。
又练习了很久,刘玉玦收起刀,从腰间抽出汗巾轻轻拭着额头的汗水,准备回去沐浴歇息了。月下漫步,如履冰霜,所行处仍是虫鸣唧唧,不受他轻盈无声的脚步影响。刘玉玦下意识地循着走惯了的路,马上就要到达罗大人的卧房时,才突然清醒过来: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今晚,萧千月住在这里。
今天,萧千月逼迫燕府护卫邓庸依着他拟定的供词招认了“罪状”之后,马上就来向大人请功,此后一直趋前趋后的不想离开,刘玉玦窥破他的心意,便说今夜要悟一悟大人所授的刀法,回了自己住处,想不到练完了刀,居然又到了这里,习惯成自然么?
房中的灯已经熄了,他们应该已经歇了吧。刘玉玦自嘲地一笑,沉默片刻,转身又往回走,这一回,他的脚步更轻柔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大人的什么人,嬖童、男宠?问题是,他并不排斥这种关系,或者说,不排斥被男人爱,并爱上男人。
但是他虽享受于罗佥事的强大所给予他的安全感,却并没有多少温馨甜蜜的感觉,大人的心事很重、而且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天都有一段时间,大人都要把自己关在房里,整理许多不知从哪儿送来的机密卷宗。在大人眼中,他只是一个柔弱的、需要照顾的对象,也许只有在床上,于轻怜蜜爱之中,才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刘玉玦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悉索的脚步声,非常轻、非常快,只是一闪,再想去听便已不复与闻,这么晚了,谁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用这样的步伐行走?刘玉玦心生警兆,立即闪身追了上去。
他的潜行术学自于罗克敌,夏浔也曾把自己的经验技巧教授给他,融合了古今匿踪潜行之术所长,刘玉玦习练时日虽短,在锦衣卫衙门里,也已算是一流高手了。
前边一个人影在月色下一闪,飞快地消失在长廊的阴影下,刘玉玦看得清楚,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那般熟悉,分明就是他的杨大哥。刘玉玦本来要高呼喊人的,看清了那人背影,他硬生生地把声音憋了回去:“大哥不是在中山王府监视燕王世子的么?这么晚了,他偷偷摸摸地潜回衙门做什么?”
刘玉玦心中疑窦顿起,马上隐藏身形追了上去。
夏浔悄悄潜到自己的签押房,拿出三张纸,这是桑皮纸,大明宝钞就是用这种特制的纸张制成的,纸上有细密而清晰的画纹,如飞鱼、似飞龙,极其不易仿制,此外还有固定格式的几行文字,只要把空白处填上,再盖上关防大印,在大明天下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夏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利用身份的便利从另一处签押房偷出来的,因为莫名其妙地少了三张空白关防,保管这些特殊用纸的那名校尉还被停了半年的薪俸,受到了严厉的训斥。
随即,夏浔又摸向另一处签押房,一截细细的铁丝在他手里仿佛一把万能钥匙,很快,门锁就被他打开了。夏浔打开门锁,潜进房内,先掩好窗帘,又点着一盏灯,竖起几份公文,将光亮挡在靠墙的一面,便摸过去蹲在沉重的梨木铁皮柜子前面,将铁丝弯了弯,轻轻探进了锁眼。
“大哥在干什么?”
刘玉玦悄悄站在门外,自门缝里窥视着夏浔诡异的举动。
“咔嚓”一声,锁头开了,夏浔轻轻拉开匣子,取出了一方大印,又拿出一方印台,在三张空白关防上端端正正地盖上了官印,轻轻吹吹纸张,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再无破绽时,这才微微一笑,把印台、大印重新归位放好,然后把三张炮制完成的关防揣在怀里,一口吹灭了蜡烛。
“咔嚓!”
房门重新锁好,夏浔仿佛一条蛇般沿着长廊绕到院墙阴影下,迅速向远处潜去,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刘玉玦从一根厅柱上轻轻滑下来,慢慢走到如霜的月光之下,眸中闪耀着惊疑不定的光:“大哥……,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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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又要跟王驸马吟诗作赋去么?我不去,好生无聊。”
“哈哈,二弟,这回你可猜错了,今天要与王驸马东郊赛马,你去不去?”
“当真?”
朱高煦双眼一亮,喜道:“这才好,到南京这些时日,整日介无所事事,骨头都闲散了,哈哈,王驸马要和咱们赛马?他也不看看咱们是打哪儿来的,若论马术,他能跟咱们比么?走走走,老三,快点,咱们与王驸马去赛马。”
朱高炽笑吟吟地道:“昨儿下棋时,大哥跟王驸马打过赌,如果咱们兄弟赢了,他就把那副珍藏的吴道子画作《钟馗捉鬼图》赠与大哥,如果咱们输了,那咱们就得在金陵十六楼每家摆一次宴,连请他十六次。二弟呀,请人吃酒倒没甚么,可这脸却不能丢,大哥跟王驸马说好的,咱们三兄弟一齐出赛,王驸马自带两名骑师,三局两胜,你可有把握?”
“啊?”
朱高煦一听,苦着脸道:“大哥,要是让我跟三弟出赛,凭我们的马术绝对没有问题,可你……大哥,太平马你都乘不了多久啊,你何必参赛呢。”
朱高炽笑道:“大哥若不是说我自己也要参赛,王驸马会和咱们赛马么?”
朱高燧兴冲冲地道:“二哥,怕甚么,不是说三局两胜么,只要咱们两个胜出,王驸马他就输了。”
夏浔站在不远处,对锦衣卫总旗李别不屑地道:“这三位小王爷,整日里游山玩水,倒是个不知愁的,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燕王府已危在旦夕,他们居然仍是每日玩乐不止。”
李总旗笑了笑道:“豪门纨绔,莫不如此,可惜了燕王一世英雄,竟然生了三个犬子。”旁边几个锦衣卫听了都吃吃地笑起来。
“哎哟,大哥,我这匹马可不成,三弟的那匹枣骝神骏异常,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我那匹马,南下途中,水土不服,到现在还病恹恹的呢,说是三局两胜,大哥你是必输无疑了,我若再输,岂不丢了咱燕王府的脸面?得给我弄匹好马才成。”
“二哥,大舅父有匹好马,我去马廊时见过的,是一匹‘乌云盖雪’,一看就是千里神驹,二哥骑了此马,一定稳操胜券。”
“啊呀,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大舅对那匹马宝贝的很,我上次也见过,当真是一匹好马,走走走,咱们去借马,非赢这一场不可,哈哈哈……”
朱高煦兴冲冲地领着老三朱高燧直奔马廊,李别一摆手,几个锦衣卫马上跟了上去。
夏浔慢慢踱到朱高炽身旁,低声道:“一切俱已安排妥当,世子不必担忧。”
朱高炽背着手,眼望着两个弟弟离去的方向,嘴唇轻轻翕动,悄声问道:“用赛马这个由头脱身也就是了,大人怎么还怂恿二弟拐带大舅的马匹?大舅对我们本来就……”
夏浔微笑道:“欲要脱身,最难的就是脱离追兵最初的缉捕范围。这匹马是魏国公心爱之物,二郡王顺走了这匹马,朝廷派出追兵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呢?”
朱高炽轻轻“啊”了一声,闭口不言。
此时,燕子矶下的渡江码头,夏浔一家人正在登船。
一大早,彭梓祺突然召集全部家人,厅中早已放好了一包包遣散的财物,等把家里的仆从下人全都打发离去,全家人马上登车直奔燕子矶。
谢谢和师娘惜竹夫人也来了,众人之中只有谢露蝉还茫然不知真相,因为对于朝廷削藩又削爵的刻薄手段,谢露蝉虽也颇有微辞,但是言谈之间终究还是心向朝廷的,夏浔担心他会误事,因此嘱咐谢雨霏在逃出虎口之前,万万不可将真相告之。
谢雨霏便找了个扬州豪绅请大哥去绘画的理由,把他诳到了江边。谢露蝉一到江边,发现夏浔一家老少居然都在,行色打扮分明是要阖家远行,立即发觉其中有诈,不禁变色道:“谢谢,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雨霏道:“大哥,事情紧急,你先上船,妹子随后再和你说。”
谢露蝉犯起犟来,死死抓住大船拴在码头的缆绳,吼道:“不成,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你这丫头怎么能擅作主张,你说清楚,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何天阳赤着双脚站在船头,一见这呆书生不肯上船,双腿一拔就跳上了踏板,腾腾腾几个大步跃到了他的面前,挥掌如刀在他臂上一砍,谢露蝉吃痛,哎哟一声缩回了手,谢雨霏惊道:“壮士轻些,他是我大哥。”
何天阳向谢雨霏咧嘴一笑:“姑娘放心,我是斯文人,不会对他动粗的!”
说着一把揪住谢露蝉的衣领,像拎小鸡儿似的把他提上船,往甲板上一丢,挥手道:“快着快着,马上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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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276章 快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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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造谣说月末还有双倍呀?没有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七天双倍活动行将结束,诸位,该把您所有的票票都投下来了,三少扬蹄,越跑越远啦,追菊hua啊!!!※※※
王驸马和燕王世子本来的护卫人马就足够壮观了,因为要出城,锦衣卫追随而来的官校也多了些,前前后后加起来足有上百号人,俱都是鲜衣怒马,他们往街上一走,声势那个壮观,行人不知所谓,不禁纷纷走避。
一行人出了东城,来到郊外,这里草地青青,株株细柳参差其间,远处小河如玉带舒缓,近处有野hua荡漾于丛中,景像倒是充满野趣。
“姑丈,你看,我们就以前边那座矮山为界,咱们从这里冲出去,绕矮山一周,最先赶回这里的就算赢了。当然啦,双方既然各出三人,那赢的人,至少也得先回来两人才成。,
朱高炽坐在车中,向旁边的姜驸马笑吟吟地道。
王驸马看看他大腹便便的样子,哈哈大笑道:“高炽啊,我就知道,你看上了我那副《钟馗捉鬼图》,如果你开口讨要,我这做姑丈的还真不好不给你,可你非要用打赌的法子,嘿,这可是你自找苦吃喽。看你这身宽体胖的模样,恐怕你把宝都压在你两个弟弟身上了吧?,
王驸马说着看了看朱高煦和朱高燧,见他们一身轻袍箭袍,骑在骏马上威风凛凛,不禁赞道:“倒果真是两条难得的好汉。,
他指了指朱高煦二人,对自己带来的两个马术教头说道:“看清楚了,两位郡王年纪虽小,却是自幼生长于北平,还曾随乃父出征塞外哩,一身骑士精湛的很,你们两个是咱们金陵城有名的马术教头,想来一身技艺也不在其下。可要真是输了,嘿嘿,你们也不要被人落得太远,要不然我脸上无光呐。,
这两个马术教头是从五军都督府里最出色的马术教头里挑选出来的,他们不屑地看了看那两位燕王府的小郡王,对王驸马抱拳道:“大都督请放心,卑职绝不会叫大人失望,这场马赛,卑职给大人赢定了。,
王驸马豁然大笑:“好,哈哈,如果你们真赢了,世子是要连请本官吃十六顿酒席的,我金陵城有太祖皇帝亲旨赐建的十六座名楼,十六楼的美味佳肴,已是囊括天下了。如果你们赢了,本官不但重重有赏,而且这每一席酒,你们都可上座,一宴十六楼,尝尽天下味。,
两个马术教头胸有成竹地道:“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王驸马转过头,对朱高炽笑道:“贤猛,咱们也上马吧。,
“是是,始丈请。,
两个人下了车,自有人牵过马来,王驸马看着斯斯文文,其实却是武将出身,岂能不懂骑马射箭,马僮只稍稍一助力,王驸马便轻盈地坐上了马背,持鞭在手,笑看着朱高炽。朱高炽那肥胖的身子可真是费了劲儿了,四个侍卫一个牵马一个坠镫,另外两个连架带推,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大胖子推上马背。
朱高炽一上马,那马希幸聿便是一声嘶鸣,四蹄踏动,显然有些承重了。其实朱高炽倒是懂得骑马舟,小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胖,也曾舞过几天剑,练过一阵子骑术的,只是后来胖肥症越来越严重,身子越来越笨拙,自然不能骑马射箭了,不过这从小练就的技艺,却也不会因为许久不练便完全遗忘了,再说他一身肥肉,沉重无比,骑在马上快把马背压弯了,看起来还真是四平八稳,倒不虞跌下来。
王驸马哈哈一笑,扬鞭道:“杨百户,你来发号施令”
“下官遵命”
夏浔微微一笑,驱马赶到前边,喊道:“预备”
王驸马、朱高炽等六人六马一字排开,站在划好的线旁,俱都俯身前倾,马鞭扬空,做好了准备。
朱高炽目光一闪,望了夏浔一眼,夏浔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把手一挥,喝道:“开始”
“呼,地一声,五匹快马好似离弦之箭,随着夏浔这一声吼便冲了出去。朱高炽使劲挟了挟马腹,又狠狠地抽了两鞭,他骑下那匹健马才不情不愿地趟开小步跑出去,这时候王驸马那五人已远在一箭地之外了,留守原地的侍卫官校们见了都忍俊不禁地点起来。
六人舟马一出去,他们的侍卫和一些锦衣卫官校便自左右两翼随着奔了出去,夏浔对李总旗道:“李兄,劳你在这儿候着,我伴世子走上一程。,
这里夏浔官儿最大,他既如此安排,那位不芶言笑的李总旗便点头答应了,自带了几名官校候在起点,等着看谁最先赶回,夏浔则一拨马头,追着朱高炽下去了。
刚刚冲出去的时候,是朱高煦和朱高燧冲在最前边,两个人确实马术精湛,再加上虽然生得魁梧结实,毕竟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身架不及成年人沉重,占了体重上的便宜。可是那两个从五军都督府精中选优特挑出来的马术教头,这一辈子就是靠马术吃饭的,那身骑术可不比朱高煦两人逊色。
跑出一半路程,趟过一条小河的时候,两个教头就已跃拼了半个马头,王驸马追在后边,一见自己的人超到前边去了,不禁大乐,高声喊道:“好小子,超过去,先到终点者,本官赏赐加倍。,
两个马术教头一听精神大振,向咬牙切齿拼命挥鞭的朱高煦二人挑衅地大笑一声,打马扬鞭猛地加速,又冲拼了一个马身,头也不回地向矮山奔去。
朱高煦一边不服气地大喊大叫,一边向老三朱高燧使个眼色,二人也猛然加快了速度,只是他们能把后边的人越甩越远,想要追上前边两人,却除非他们马失前蹄,摔个跟头了。
王驸马看看前边气极败坏的朱高煦兄弟,再看看后边好像在骑逍遥马似舟朱高炽,忍俊不禁地笑几声,也扬手挥鞭加快了速度。
王驸马跑到矮山下面,刚刚绕过山坡,就见前边地上倒了五六匹人马,都是伴随在朱高煦兄弟左右的锦衣官校,一个个倒地惨呼,那马儿也惨嘶着爬不起来,不禁大惊失色,连忙飞马赶过去,大声道:“怎生这般不小心,全撞到一起去了?两位郡王呢?,
一个受伤的锦衣官校忍痛前指,说道:“驸马,他们跑了,跑了”
“甚么?,王驸马顺着他们所指方向看去,果见右前侧方山林中,几匹马儿一闪即逝,这里林木茂密,绕山只有一条道,若不是那锦衣校尉指的及时,恐怕等人家钻进林子,他也看不到了。
“糟糕,上当了”
王驸马大惊失色,刚要下令去追,前方道路两旁草丛中突然跳出十几个大汉,人人手持匣弩,只听机括“铿铿,声不绝于耳,健马应声长嘶,王驸马和左右伴从的侍卫胯下马都中了弩箭,有的马仆倒在地,有的马痛极乱蹦,把他们一个个掀下马来,狼狈不堪。
方才朱高煦兄弟二人逃走,是他们出其不意,喝令侍卫向追随而来的锦衣官校动手,伤人杀马,快速逃离。等王驸马赶到时,身边只有他的侍卫和锦衣卫官校,埋伏在蓬草丛中的燕王府护卫才突然发难,现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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