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唐杰一听,如五雷轰顶,脸色陡地一片惨白,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算它是提刑按察使司,哪里有权批斩?”
旁边他那兄长唐豪含泪道:“总督请出了王命旗牌所以……”
唐杰剧退两步,几欲昏刻,幸被随即赶过来的魏春兵等人扶住。
唐杰的目光痴痴地落在家人抬着的一张床板上,那上边割着一匹白布下边似乎躺了一个人,头部位置的白布已经渗了斑斑血迹。
唐杰颤声道:“这……这如……”
唐豪挡住他,黯然道:“那是竹儿的尸体……”二弟,你……不要看了,尸首两分,实在是……”
唐杰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他没想到只是回乡探了一回亲,才只一天功夫白己的儿子便与他阴阳两隔了。
一时间,唐杰泪如雨下,仰天嘶呼道:“万世域!杨旭!你好!你们好!”
魏春兵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魏春兵原是沈永亲信,沈永剧台后,经过饮马河一战,他才取得了夏浔的信任,如今,他也有战功在身互市通商的好处他也获得了不少,他的个人前程和利益已经绑在夏浔身上,说实话,他是不愿与夏浔为难的。只是情面难却,老友求上门来……
再说只是去向部堂大人求个人情,这事儿哪能不帮忙,于是就硬着头皮来了。谁想赶到这儿,竟然遇到这样一副局面,唐杰的公子已经被处斩了,魏春兵莫名地松了口气,眼见老友涕泪横流,又不觉有些心酸。情同此心,其他几员将官也是如此,纷纷出言安慰唐杰只是泪流不止。
仇恨满腔唐杰恶意顿起。
长史府外巡弋着许多兵丁,显然是要防备他情急拼命的,唐杰咬牙切齿地看着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长史府,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淑……
乌兰图娅轻经搁平眉笔看着镜中的自己。
眉儿弯弯,朱唇皓齿昏黄的灯光让她洁白无暇的肤色敷上了一层暖玉般的光泽,凭添几分妩媚。
乌兰图娅对着镜中的自已侧了侧头,下意识地把辫梢捏在手里,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凄婉的神情。
她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直到一无所有,才知道自己唯一的武器,只有自己。她恨不得把那夏浔千刀万剐,在此之前还得扮出一副痴迷倾慕的模样,把自已打扮得俊俊俏俏的呈献给他,任他享用。
“是时候了!”
乌兰图娅抿了抿嘴唇儿,坚决地站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出自己的房间。
据她这些时日的观察,这位大明总督每天都很晚才睡,有时睡得太晚厨下送夜宵进去,她便从厨房的人那里打听到,这位总督每天晚上还要处理许多公文。眼下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睡。果然,当乌兰图娅悄悄走到夏浔卧房外时,看见窗上映出了灯光。
这个院落里,除了夏浔的主卧,一排三间的瓦房,便是左右厢房了,自打她来了以后,日拉塔和萨那波娃便如临大敌,视她为向大人邀宠的劲敌,同仇敌忾,对她很是排挤。所以那两位姑娘住在对面的厢房,这边则只有她一个人住。
临到夜间,府衙也关了门,衙外和衙内沿墙,有兵丁巡逻,这内院儿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反而撤了去,住在左右两个跨院里,轻易不会过来。
对面,两个罗斯女人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乌兰图娅轻蔑地一瞥,轻轻推开了夏浔的房门。
一进门是堂屋,正对面墙上挂着字画,一张梨木的长桌,两边各摆一张官帽椅,左右竖向还各有一桌双椅。进两厢书房和卧房的门口在那挂着字画的墙壁后面,那是一道木墙,镂花的隔壁,后边倚墙反向摆着另一套桌椅,再出去就是后门了。
而左右两侧,则是左书房右卧房,书房和卧房都是大小套的建筑格局,书房用了大的一间,小套只搁了一张榻,用来午休小憩的,日间乌兰图娅色诱夏浔时,便是在书房的小套里。另一侧卧房的大小套其实都不小,因为按照建筑格局,这一处地方本就是宅中主人寝居之处,一般住得起这种大宅邸的贵人老爷总有丫头侍候起居,就住在外间屋要,随时召唤。
不过,自打这儿被夏浔改了官邸因为没有女主人,为了避嫌,压根没用过贴身丫头,如今被他留在身边侍候的三个女子都住在左右厢房里。
乌兰图娅转进右侧的卧房,刚一迈步进去,便是一怔。锦吧黄门内品整理
那本来空置的卧房炕上,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两个人,固定在壁上的烛台燃着蜡烛,有些灯下黑的感觉,正好掩住了她们的面孔可是并不暗,还是能够辨得清楚,她们正是萨那波娃和日拉塔,两个人肩并着肩,正在说着悄悄话儿,一见她进来,登时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同乌兰图娅不同,她们的穿着自进了总督府便换了汉人女子的服饰,这时两人都披一件对襟的纱罗睡衣同盖一条薄被,肩并着肩,各自胸前分别是一条粉红色的和湖水绿的“诃子”,一条绣着莲花出水,一朵绣着戏水鸳鸯裹束着她们那异常丰满的酥胸。
灯光下,乳龘沟深陷,裂衣欲出,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火辣曲线:两个姑娘都是年少未嫁的妙龄少女,虽然因为人种的原因,身子发育得异常成熟,可是脸蛋依旧清纯可爱,一双蓝眼睛如雨后晴空,显得明艳而清丽,如此体态婀娜姿色绝美的红尘尤物一对儿地躺在那里还真够叫人想入非非的。
乌兰图娅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副场面,过了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萨那波娃眨了眨蓝色的大眼睛,用生硬的汉语道:“大人睡了!”
日拉塔则扫衅地道:“大人,吩咐侍候!我们!”说到我们,她还刻意地挺了挺那惹火的胸部,比起乌兰图娅,显然她的胸器更胜一筹。
乌兰图娅攸地咬紧了牙关,羞慢难当!
内室里,夏浔静静地听着,直到乌兰图娅含着怒气的脚步声远去,才向左丹微微一笑,说道:“派人去鞑靼控制的耶里古纳河流域,持着她的画像,到处去打听已遭屠族的桦古纳部落和这位阿扒……什么木其的情况根本是痴人妄想,也无需如此。
他们来到我辽东,外援是指望不上的,如果有问题,有问题的人也一定是她本人和她携来的那些族人。她的族人已被我分置于二十多处堡塞,到处撒网龘,监控调查也是不现实的,本督在辽东忙得很,没那功夫把人力全浪费在她身上。”
夏浔回到府邸时,那朝鲜使节欠候总督不归,眼见天色已晚,已经告辞回了住处,张俊在府上等到夏浔回来,把朝鲜使节的来意跟他说了一遍,夏浔并未往心里去。如果要谈,也就是打嘴仗而已,嘴上说的一套,暗下做的是另一套,彼此都是这么干的,用不着在意。
所以夏浔只是简单交待了几句,叫张俊去与对方周旋,把这讨厌的苍蝇对付走了也就完了。
唐物竹的案子处理得简捷明快,那剧霉的女真妇人夫死子亡,可罪人只有一个,她和她的亲人、族人闹了一回长史府,也知道那人的父亲乃是明军中的高官,本来预料这案子早晚不了了之,顶多判个流放,回头一离开他们视线,便会把人放了,那也是无可奈诃的事。
不想这位杨总督的‘牧法公正一碗水端平……”还真不是说说的,因此亲眼见到了那人犯受刑,既没有官官相护暗中放人,也没有拖个死囚来抵数,一腔的怨怒便也平息了,待事情一了,向夏浔感恩戴德一番,该族老幼兴冲冲离去,回头少不得要就此事大肆宣扬。
有德无威必然放纵,有威无德必生异心,夏浔这恩威并施之举,一旦传扬开来,必可起到警示作用。
夏浔叫万世域问案时,特意去台唐物竹家人来,结果来的只有唐氏夫人和她的大伯子,那唐杰却不在家,料来是促请熟人了,不由暗自庆幸处断的果决。候案子审结,他担心那唐杰回来见儿子死了,发了失心疯闯去长史府闹事,所以又特意安排了兵丁驻戍。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他回到府里,便把左丹唤来,开始进行安排了。凭心而论,小樱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姿容秀美,气质脱俗,同他的娇妻爱妾皆不相同,哪怕她抱有什么目的而来,既已提高了警觉,夏浔便自信不会为她所乘。如果将计就计或许更容易探明白她的来意。
但是今时今日的夏浔已非昔日青涩少年,他已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有家有业、有妻有子,行事做人,便不会那般率性。如果他要了个贴身的丫头,问题并不大,可若对方身份不明,目的叵测,他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因此才有了今晚这番安排。
夏浔道:“你派两个人盯着她,她一计不成,必定还有打算,只要有行动,就一定得和人有接触,盯住了她,早晚能查明她的真正目的。”
左丹应道:“是!”随即又向夏浔眨眨眼,笑道:“其实,小樱挺溧亮的,部堂没有家眷在身边,她既主动投怀送抱,部堂何不将计就计……”嘿嘿,有个美人儿暧床也不错!”
跟在夏浔身边久了,知道夏浔性情随和,这左丹也敢和他开玩笑了,夏浔瞪了他一眼,笑骂道:“挑唆本督触犯王法,嗯?认真做事去!皇上马上就到北京了,我也得筹备赶去北京拜谒,这里不能出什么岔子!”
左丹忙敛了笑容,肃然答应一声,告辞离去。走到外间屋里时,旁边炕上就有两个妖娆的睡装美人,左丹却目不斜视,他能被夏浔一直留地身边听用,懂规矩,就是他最大的特点。
被夏浔洞到卧房外侍候,萨那波娃和日拉塔很开心,罗斯族女性对贞洁不太看重,诃况夏浔又是她们唯一的依靠,如果夏浔要唤她们入内侍候,她们是会欣然从命的,不过夏浔没有示意,她们也不敢做出明显的挑逗。
古代俄罗斯在彼得大帝的时代之前,各个社会阶层共同的理想女性美,是年轻、健康、五官标致且体态肥满。所谓“两百斤的美人儿”才是典型,被称为“密丝俄罗斯”而深受男人的倾睐。这两位姑娘在汉人的审美观点中是很漂亮的,但是在罗斯国,虽然不是丑女,却也只能算是脸蛋清秀而已,那身材实在乏善可陈。所以她们从没想过主动勾引夏浔,因为有点自卑……
乌兰图娅又羞又愤地回到自己卧房,她万没想到夏浔竟用这般手段来拒绝她的“献身”,回头一想,突然有些心惊:“莫非他察觉到自已有问题了锦吧黄门内品整理……”
反复想想,自己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他不应该察觉什么。今日那番挑逗,他明明也动了心的……”莫非他家有悍妻,有些惧内?听说他那妻子乃是明国皇后的亲妹子,想来这女子不但骄悍而且善妒,应该如此了。”
想到这里她便放下心来,可是这一来,要如何报仇血恨?乌兰图娅不禁犯起愁来,思索半晌,她突然想起了今日看见的那朝鲜使节,心中顿时一动:“一时纵无机会下手,给他制造些麻烦总还是耳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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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00章 一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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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乌兰图娅看着夏浔,总是一脸幽怨的样子,在他身遭走来走去,夏浔只做未见。
乌兰图娅见这样不是个法儿,正要主动搭讪,日拉塔迈开一双惊人的长腿,端着一盘洗得水灵灵的桃子进来,轻轻放在夏浔身边,用生硬的汉语道:“大人,吃桃,山东运来!”
依照此时罗斯人的审美标准,日拉塔那身材单薄得就像柴骨棒,可是比起乌兰图娅,她觉得还是挺有料的,所以一到夏浔面前,便下意识地挺起了那本来就太过显眼的双峰,往前递果盘的时候,胳膊肘儿状似无意地把乌兰图娅挤到了一边。
乌兰图娅咬了咬嘴唇,幽幽地道:“大人,我想去看看我的族人,其中有一个,是我的远房叔叔,我有些想念亲心……”
“哦?好啊!”
夏浔笑笑,放下手边一份正在翻阅的公文,对她笑着说:“出去转转也好,叫老喷陪你去吧。”
乌兰再娅低低地道:“多谢大人关心,不用了,小缨自已就可以……”
夏浔截口道:“开原城龙蛇混杂,叫他陪你去吧,要不本督放心不下呀,嗯?”
“是!”
乌兰图娅垂头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日拉塔拔腰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蓝色的大眼睛胜利地撩了乌兰图娅的背影一眼,便绕到夏浔背后为他捶起了肩膀。
乌兰图娅垂头走出去,一出房门拳头便紧紧地攥了起来,指甲都深深地陆入了掌心,如果说一开始对夏浔她只是有着深深的恨意,现在则是又羞又忿。在她放下女儿家的骄傲和羞涩主动地投怀送抱之后,现在却有一种被人弃若蔽履的感觉。
当乌兰图娅回到卧房,换了身衣服再舁来时,一张毛耸茸的猩猩般的大脸便凑了上来:“小樱姑娘,要出门啊,国公爷叫俺跟着你!”
这人就是老喷,一个定居辽东多年,完全汊化了的蒙古人,不过他仍竭力标榜自已的蒙古人身份,因为朱元璋、朱棣父子两代为了分化、拉拢元朝军民给予鞑官儿的军饷,比同级别的汉人军官要高好几倍,而且因为他们大多没有文化,平时治军、秉政用不上他们,全都是只领饷不做事的,只有需要出兵的时候才用到他们,这是真正的养兵千日了。
这也正是夏浔坚持一视同仁的原因,对少数民族不能岐视打压,却也不该棒着惯着你越宠着,他越记着自已跟你不一样,这是不利于融合的。同时,汉人军官对这种倾斜性的待遇难免有些微辞,也不利于团结。不过天下间的问题多得很夏浔不可能包揽一切。
再者,鞑官在军附中毕竟只是少数,这个问题不是什么主要矛盾,现在出于争取蒙古部落的政治需要,朝廷既然已经施行了这个政策,也不宜贸易取清,夏浔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乌兰图娅“嗯”了一声,老喷便笑道:“好嘞,俺已备了两匹好马,咱们出去遛遛这是要去哪儿呀?”
乌兰图娅沉着脸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老喷嘿嘿一笑,颠着屁股便跟了上去。
老喷手长脚长,背微微有点驼身架并不魁梧,却很灵活一瞅他那架势,还真挺像一只大马猴儿。
他原是辽东卫所的官兵,上一次征伐鞑靼之战,夏浔亲自带兵上战场,见他作战勇敢,尤其马术超卓,便把他留在身边,提了侍卫长,兼马术教官,专门调龘教夏浔的亲军侍卫。
乌兰图娅上了马,只管奔着青羊堡去,一路上老喷滔滔不绝,乌兰图娅也不搭话。她不搭话,老喷也不在乎,仍是只管与她东拉西扯,自已说得眉飞色舞。到了青羊堡,找到了她“远房叔叔”阿木尔的住处。这地方上回来过的,自然找得到。不过那时只有简单盖起的一座房子,现在房子不但加固充实了,外边还起了一个小院儿。乌兰图娅到了一方,偏腿下马,把马缰绳往鞍上一搭,对老喷道:“劳你相候一阵儿,我去见见自家叔父。……
“哦哦,好好!”
老喷忙不迭点头,一双眼睛又盯在了她的屁股上,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了,看着人家身子时,眼神那叫一个炽热:“啧啧啧,这屁股,又圆又翘,结实浑圆得仿佛那辗香油的磨盘子,爱死人了!”
老喷咕咚吞了一口口水,翻身下了马,找了棵老槐村,往斜探出来的树根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小曲儿:“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身子动,屁股颠,一阵昏迷一阵酸。叫声哥哥慢慢耍,等待妹子同过关。一时间,半时间,惹得魂魄飞上天
房中,乌兰图娅对阿木尔道:“不错,那朝鲜使节正在开原城里,如果能趁他返回时截杀了他,此事杨旭难辞其咎!”
阿木儿犹豫道:“别乞(对部落长女儿的尊称),纵然杀了朝鲜使节,朝鲜也没有胆子对大明开战的,为了安抚朝鲜,大明朝廷或会将那杨旭贬爵降官,但是一个辖内不靖的罪名,可杀不了他!”
乌兰图娅美目一寒,狠狠地道:“我本就没指望凭此事便能借大明的刀杀了他,不过若与朝鲜交恶,辽东腹心不稳,势必无力再侵犯我族,给他找些麻烦总是好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能不能搞到毒药?”
阿木儿一怔,诉苦道:“别乞,我们上哪儿去寻毒药?唉!我们失策了,没想到到了这里之后,竟被他们分散安置于各处,叫人来教我们农耕。我们的弓箭战刀都被收走了,战马也被收走,折价换回了一头耕牛。不要说毒药无处寻摸,别乞想要我们截杀那朝鲜使节,也是困难重重。
阿木儿道:“要截杀那朝鲜使节,人少了肯定不行,我们不但要杀人,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一个自已人留在那儿暴露身份啊。没有马匹,我们如何追赶朝鲜使节?人少了不管用,若要出动的人多,他把咱们的人分置于各个堡寨,小人连道儿都不认识,上哪里去联系他们?再者,真就联系到了,这么多人一起离开,这堡赛里的百姓哪能看不到?真上去之后我们无刀又无箭,难道拿锄头给人家交手么?”
乌兰图娅听了也不由怔住,为了避免一到辽东便被人看出破绽,他们自然是不能随身携带毒药的,辽东现在还有胡匪出没,收买他们为已所用也是一个办法,可要收买胡匪就需要钱,他们的理由是当时正在外放牧,谁放牧时会随身携带些珍贵的珠宝?
结果到了现在,真的成功混到夏浔身边了,想要杀他居然束手无策。怔了半晌,乌兰图娅才狠狠骂道:“这个杨旭,狡诈得就像一头成了精的狐狸!”
阿木儿眼巴巴地看着她,乌兰图娅吁了口气,问道:“你身上,一件兵器也没有了么?”
阿木儿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涩声道:“只剩下这柄吃肉的刀子了。”
这是阿木儿自制的一柄小刀,胡杨木的柄,刀口磨得倒还锋利,刃长只有一乍,刃细如柳叶,若不刺中要害,休想能杀得了人。
乌兰图娅叹了口气,聊胜于无,她接过小刀,对阿木儿道:“转过身去!”
阿木儿不明所以,依言转身,乌兰图娅也背转身去,掀开衣襟,将那小刀贴着大腿内侧藏了,重新整理好衣衫,这才转身道:“如今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想办法去一趟哈达城,找到太师派在那儿的耳目,向他索要一副毒药、如果时间来得及,再叫他筹措一笔钱款,想办法联系到本地的马匪。”
阿鲁台在哈达城派有耳目,以经商为名义,在此厮混了有好几年了,这条线,也只有乌兰图娅才知道,眼下别无他法,她自己又无法随意走动,只得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阿木儿。阿木儿连忙答应下来,把乌兰图娅告诉他的信息仔细地记在心头!
“皇上已经北巡了,如今已经过了黄河,正赶往曲阜祭拜孔圣先师,之后要经衮州、青州,看看两位藩王,然后去济南住几天,随后就奔北京!”
夏浔对张俊和万世域道:“皇上着我估算行程,准备赴京了。这几天好生安顿一下,我走之后,这边的事情你们两个核计着办,非大事不必请示,可自行决断。文事以万世域为主,武事以张俊为主!”
二人连忙起身应是,夏浔又道:“张熙童正在办府学,亦失哈正在联系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诸部,也脱不开身,本督带黄真和少云峰去见皇上,另外,皇上还指定了几个人要一同去的,一个是手刃鞑靶太师阿鲁台之子的丁宇、还有率部归附的蒙哥贴木儿、阿哈出等几个部落的首领,万大人,你知会他们一声,叫他们做好准备。”
“是,下官知道了!”
夏浔拍拍手中的密札,欣然笑了,虽然永乐皇帝放权给他,甚至允许他建立幕府,可是有些涉及朝廷制度的方面,不是他能作主的,他打耸这回去见皇上,正好就一些急于解决的问题再与皇帝好好请示请示,求一道圣旨下来。早日让辽东走上轨道,他也就可以放心地摞下这副挑子,回金陵享清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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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01章 异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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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巡幸北京的事在整个辽东都传开了,辽东总督是要去见皇上的,因为辽东现在刚刚铺开内部建设的摊子,一干政要大员都忙得不可开交,像亦失哈亦公公,一天要会见几拨部落首领,张熙童在辽东已经开办了三处府学,鉴于教谕、先生们还太少,他正不停地奔走在三处地方,一面会唔当地的世家大族,劝谕族中有学问的老者出来讲学,一方面亲自操刀上阵,当起了客度教授。
黄真和少云峰也暂时放下了手头其他的事情,着手开始准备汇报材料。他们两个是皇帝派遣到辽东监察军、政、经济、法纪的,少不得要就各自负责的事情,做出一些统计,写份详细的材料,以便向皇帝汇报工作。
阿哈出、蒙哥贴木儿等下旨传见的归附部落首领则忙着准备进献给皇帝的礼物、赶制新袍子,抽空还得赶去府学向夫子们学习朝觐天龘子的礼节。
夏浔自然更忙,离开辽东时间虽然不会很长,可是有些事情是要做个交接的。另外,虽然鞑靼在他手中受了重创,据他侦知的消息,暂时已无力南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让他们跑到燕山耀武扬威一番,那就是打皇帝和他这个辽东总督的脸了。
于是,夏浔会同张俊调兵遣将一番,对辽东诸卫兵马做了一番调动,严加防范,同时行文大宁都司,双方通力合作,确保皇帝巡幸北京期间,不要出什么岔子。
这种情况下,那位朝鲜户曹判书就被晾在了那儿,他每回到总督府,夏浔都在忙,不是批阅文伴就是会见官员,再不然就是走访地方去了,总之,没空儿见他。本来夏浔把这事委给了张俊,张俊负责具体的军事,眼下正忙着,也懒得理他,还是万世域看不过,抽空儿跑来答对他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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