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所以夏浔只说了这两条,还没说内容,朱棣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其中的复杂程度、改羊难度极大,如果一旦在全国施行,要涉及数百万军队和数百万个军户家庭,这是国本,即便皇帝,也不敢一拍脑门,便轻率地答应。何况,简拔辽东幕府下设的专署为官署,大批由夏浔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官员,再让也着手操持屯田和军户……”雒佥和陈寿等人的话又将一层阴霾掩上了他的心头。
朱棣不是长在深宫妇人之手的一个蠢蛋,对于捧杀之语未必尽信。不过,防备权力的流失乃是身为统治者的一种本能,也是身为统治者的一个必然。权力的牢固,是江山稳固的保障,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能寄望于感情和信任,这是必须的手段。
朱棒站起身,在殿中徐徐踱了几步,缓缓说道:“这些事情,很难!而且,真要变动的话,涉及太多的子民了,没有十年功夫,怕是一点成效也见不到。
夏浔也站起身,说道:“皇上现在去办,或许要难上十年。可若皇上不做,等将来其情其状更加不堪的时候,叫皇上的子孙去做,将会更加困难。再者,臣所言,可以先在局部施行,尤其是辽东,辽东一则屯田有限,二则户口少、土地多,用不了十年,只须五年,便可完全大变样儿,到那时,有了成功的例子和模索出来的经验,皇上再在全国施行,也就容易多了。”
朱棣扭头睨了他一眼,问道:“那……联把辽东交到你的手上,给你五年……”不!联给你十年功夫,你可有把握将辽东治理得阡陌千里、屯堡相连、人口兴旺、马壮兵强?”
夏浔把胸一挺,慨然道:“皇上,别的地方臣不敢保证,辽东地方,资源雄厚却未得开发,故而变革也易。无需十年,只要施之得法,五年功夫,辽东就一定可以达到皇上所希望的模样。不过……”
夏浔肩膀一塌,苦着脸,小声央求道:“皇上,这事没皇上点头,一定办不成,若是皇上点了头,而必须由臣去办才办得成,那就证明,这件政策是上不符天心、下不合民意,乃是以强权施为的逆天之举,人在政在、人亡政亡,没有推行变革的价值……”
朱棣听他主动请缨,说是只需五年,便可让辽东来个大变样,心中便是一沉,可再听他这一句,似乎不愿久居辽东,眉头便是一挑,睨着他道:“怎么?”
夏浔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臣是说,为皇上分忱,是臣的本份。辽东么,甚要皇上点头,臣去铺铺路就好,三五个月的功夫,总可制定出较详细的政策。然后,皇上派一老成持重的大臣坐镇辽东,确保政策实施无误就好了。”
朱棣绷紧的脸皮子松驰下来,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瞟着他,问道:“哦,你刚届三旬,年轻力壮,为联守着辽东不是正好么,把辽东交予一老成持重之臣……”那你想去哪儿?”
夏浔干笑道:“皇上管着这么大的天下呢,可不只是一个辽东。臣想追随在皇上左右,为皇上出谋画策、分忧解难,哪儿有了急事,皇上一声令平,臣就风风火火赶去料理了。经营辽东么,臣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是不假,可年轻也有年轻的差风……
皇上您也知道,臣不是一个静得下心来,数十年如一日地专注一件事的人,若是臣有那般定性,当初考中秀才之后,继续认真读书,怕不考个举人进士,正途出身?就耸不济,凭着臣家中资财,衣食无忱,在青州皓首穷经,钻研学问,将来也是个德高望重的博学鸿儒,怎会借了齐王府的门面,跑去北平经商呢?
皇上,臣是怕自已做事没个定性儿,若是久镇辽东,日久生厌,疏忽了政事,误了朝廷大事,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也害了辽东的军民,所以……”
朱棣看他搓着手,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生怕自已真把他“发配”辽东似的,不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摆手道:“好啦好啦,联和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真让你久镇辽东的话,茗儿还不与联拼命么?呵呵,好,你先仔细说说,你对屯田之制和军户之制有何看法。”
朱棣刚说到这儿,木恩蹑着脚尖,幽灵似的出现在门口,细声细气儿地道:“皇上,天色晚了,娘娘叫奴婢来,促请皇上安歇。”
朱棣一愕,便笑道:“好好好,那就歇了吧,明日再谈!木恩,引杨旭去寝居去歇息了!”
夏浔忙躬身道:“臣遵旨,躬送陛下!”
夏浔所献的辽东方略颇称朱棣的心意,一番长谈又去了他的一块心病,是以十分轻松,不想欣欣然转回寝宫,迎面徐皇后便抛来一个白眼,嗔道:“杨旭刚刚回来,你就拉着不放,若非我派人去轰,还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哪有你这样做姐夫的,好不近人情!”
夏浔由木恩引着,东转西转的,就到了他当初在燕王府养伤的那处殿阁,抬眼一望,宫灯高挂,照着廊下一个丽人,罗檑绣袂,一伴颜色素净的丝棉比甲,亭亭玉立,摇曳生姿,只是身子站得稍往里了些,看不见容颜。
夏浔心头怦地一跳:“居然还有宫女侍寝?皇上也太客气了吧,这不是逼我犯错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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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08章 久旱逢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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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脚下不停,再往前去,越看越觉得熟悉,脚下架留慢下来
身后,木恩微微一笑,已然停住脚步,接着,反向走去。
夏浔浑然未觉,紧紧盯着廊下的人儿,一步步走过去,终于,那立于廊下的女子也向前迈了一步。
只这一步,她的容颜便呈现在灯光之下,妩媚柔婉,美丽脱俗,那娇美的容颜,配着那玲珑剔透的曼妙身姿,夏浔狂喜,失声叫道:“茗儿!”
茗儿浅笑而立,轻轻歪着头,显得有些调皮。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梳得丝丝齐整,挽个慵懒性囘感的美人髻,插一枝晶莹剔透翠色囘欲流的翡翠发簪。宫灯的绯色灯光映着她那白囘嫩细腻的肌肤,柳眉杏眼、瑶鼻樱囘唇,俨然便是烧在上好瓷器上的一个淡彩工笔仕女画像。
“茗儿!”
夏浔快步走近,张开了双臂。
茗儿笑靥如花,再也不想衿持,她忘情地唤了一声:“相公!”
便雀跃着扑上来,扑进复清的怀抱,紧紧地一抱,然后仰起那俏囘脸儿来,嫣然一笑,柔声道:“相公想不想我?”
“想想想!哪有一日,不想我的娇妻!”
夏浔忙不迭地点头,揽住她的行腰,俯身下去,便是深深的一个吻。
已然经历过**滋味,经过夏浔的一番调囘教,茗儿的吻技已然不是那般生涩,灵巧的雀舌欢喜地迎凑着郎君的唇囘舌,这一番滋意缠囘绵,直到她呼吸不畅,俏囘脸飞霞,才算是停歇下来。好在这院中侍候的人早被茗儿都打发了出去,要不然这番羞人情景可都被人看了去。
“相公!”
二个人携手进了房,茗儿含情脉脉地看着郎君,又是一声呼唤,那俏模样儿,羞涩一笑时当真是百媚横生,倾国倾城。
夏浔挽住她的手,只见殿中陈设,与自己当初住在这里时一般无二茗儿靠近了他,轻轻偎进他的怀里,也看着殿中的一切,柔声道:“相公,这里就是你当初养伤住过的房间。”
夏浔轻轻点头,说道:“嗯,我还记得,那时候茗儿还是一个小丫头!”
茗儿向他回眸一笑柔情万千地道:“现在却是相公家里一个小妇人!”
想起两人自相识以来种种,夏浔心中也是柔情蜜情,情丝缠绕,过了半晌,才轻轻地道:“是呀,记得头一回相遇,那小丫头喜欢了我的一条火狐皮毛,还险些被我气得哭鼻子!”
茗儿向他皱皱鼻子迄今想起,仍是不无醋意,轻轻嗔道:“任人百般央求偏你不肯相让!”
夏浔一笑,柔声道:“是啊,如今想来,不让那条狐皮子给你,大概是上苍着意的安排,就为今日让我亲自送一条,给我可爱的小妻子!”
茗儿惊喜地张大眸子,问道:“甚么?”
夏浔在她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笑道:“我在辽东,选了上好的火狐皮毛,此番见驾我带来了,本想托皇后娘娘给你捎回去,怎知我的小囘美人儿思夫心切,竟然追到北京来了。”
茗儿俏囘脸微晕,红着桃腮粉囘颊辩解道:“才没有……”是姐姐嫌路上寂寞,偏要人家陪着……”
话未说完,看见夏浔促狭的笑容,茗儿大窘,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一下,唤道:“坏人,取笑人家!”
这一下子,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又是一番激情热吻,茗儿被夏浔拥在怀里,几乎是双囘腿离地,被他边亲边抱着,挪到了床边。
“哎呀,小心着些,莫要触动这个!”
帷幄被金钩束起着,床栏内侧,系着金钩的地方,有一个青铜的扳手。
夏浔止次在这住时,还不曾见过这个,不禁奇道:“这是甚么?”
茗儿在床缘边娴雅优美地坐了,说道:“还记得咱们上回跌下的密道么?”
夏浔也在床边坐了,握住她的小手道:“当然记得。”
茗儿道:“后来姐夫起兵靖难,姐姐和高炽守卫北京,那时节担心城池有失,一旦落入敌手,便被用作挟制姐夫的人质,姐姐便要能工巧匠对这地下秘道进行了一番改造,几处重要的宫室,都安装了简易的机关,这把手就是开关,一旦扳下来,就可以藏进地下密道。”
夏浔哦了一声,茗儿又道:“再到后来,姐夫登基坐殿,成了皇帝,这秘道对外的出口便都封死了,可这殿中的机关因为建造不易,不舍得毁去,便留了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有些用处。”
夏浔嗯了一声,眸光突地一亮,转首便看向茗儿。
茗儿奇道:“怎么?”
夏浔道:“咱们要不要秉烛夜游,再去那地下秘道里走走?”
“啊?现在么?”
“嗯!好不好?”
当初在秘道中那段经历,实在是惊心动魄,刻骨难忘。而且夏浔走进她幼小的心灵,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对茗儿来说,这记忆比夏浔更加深刻。能与心上人同往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茗儿如何不肯?只是,与丈夫新婚燕尔,便即分开,如今久别重逢,正是你依我依、如胶似膝的时刻,他却想着去游游地道,茗儿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丈夫这么说了,难道她一个女儿家要表现得比丈夫还要情急亲热?茗儿便点了点头,夏浔兴致勃勃,起身去桌上取了灯烛过来,递与茗儿道:“来,你持着火烛。”
等茗儿接了火烛,夏浔却从床上抱起一床被褥来,茗儿愕然道:“相公作什么?”
夏浔向她诡秘地一笑,说道:“你说呢?”
茗儿眸波轻轻一闪,随即便明白了夏浔的意思,不由得满脸红晕,轻轻啐他一口,嗔道:“好荒唐,干嘛要去那里……那里……”
夏浔嘿嘿一笑,已然伸手扳下了弄关。
地面传出轻微的轰隆声,原本平坦的大方砖的地面便向下沉去,露出一个黑洞囘洞的洞口有石阶可以下去,与当初那种连着床榻桌椅陡然沉下的方式果然大不一样。
夏浔便一手抱起被褥,一手牵着茗儿的小手,打着灯烛沿着那石阶走下去。
启动下边的机关,入口又轰隆隆地合上了,灯烛的亮光在这黑漆漆的洞囘穴里不能及远,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虚无y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盏灯。比蹦
茗儿既觉兴奋、又有些害怕,攥紧了夏浔的手道:“相公,咱们还是上去吧。”
这一说话,声音空洞隐隐还有回声茗儿靠得夏浔更近了。
夏浔却不理会拉着她的手只管往前走,秉烛夜游,四下观赏,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唉!”
夏浔轻轻叹息一声,转首看向茗儿,感慨地道:“人之际遇真是难以揣摩。那时节,我怎知会有今日富贵,又怎想得到那时高高在上尊荣无比的小郡主,如今便成了我的娇妻呢?”
茗儿随他走了一阵,已不觉害怕了,只觉偎在他的身边,心里便无比的踏实,听他说话,不觉莞尔道:“还说呢,那时节,我怎能想得到,那个可恶的大骗子,竟然就是人家的终身依靠!”
听着茗儿的情话,夏浔静静地看着她的模样,四周漆黑一片,静谧非常,衬得眼前的情景如梦似幻,茗儿手中举着一盏莲花吐蕾形状的宫灯,整个人都沐浴在那朦胧的光晕里,俏囘丽的脸蛋羞笑盈盈的,仿佛一个美丽温柔的小狐仙,叫人心神皆醉,不由看得痴了。
“相公,不要在这里吧……”
被褥放在一张石台上,茗儿站在旁边,好象一只受人欺侮的小羊羔,手足无措的样子,非常紧张。
夏浔满脸带笑,恍若未闻地去解她的衣带,褪她的罗裳。
恩爱,是讲究情调的。夏浔可不是那种只肯遵从同一种方式,好象纯为繁衍后代才凑和的敦伦。这里的环境,会让茗儿紧张,可紧张同时也能令人更加敏感、兴奋,在这个地方,可能会让她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可是心思代入一个未成年的小萝莉,那种羞窘的罪恶感,有时也能更容易叫人兴奋到极致。
夏浔想给自己、也给茗儿的重逢,制造一场美妙难忘的记忆。
罗裳在茗儿的半推半就间,被夏浔褪囘下,白生生的胳膊大囘腿,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雪腻润泽的玉光。“麒麟送子”的抹胸滑落,一对玉碗般倒扣的乳囘房跃然入目,随即却被茗儿交叉双臂,羞涩地掩住只在皓腕旁露出一弯一痕,孤一般的圆光。
“相公,不要~~”
弱弱的哀求声适得其反,此时似乎更能刺囘激男性的欲囘望,夏浔以迷醉的目光,看着她美的身子,突然扯去了她的亵裤……茗儿舟两只手忙不过来了,只能娇囘呼着转过身去,把一个又圆又翘的臀儿丢给他。
夏浔半跪在被褥上,眼前是一双圆囘润雪白的大囘腿,目光缓缓上移,白腻的臀囘部向上囘翘囘起,犹如一只浑囘圆的雪球悬在半空,那臀象牙雕成般细白,光滑滑粉润润的,腰囘肢却纤细之极,甚至还带著几分少女的稚气,夏浔忍不住把唇贴上了那微微颤抖的娇囘躯,唇鼻触处,一片腻囘滑。
洞窟中静谧、黑暗,那雪囘臀却象夜空中一轮高挂的满月,明媚而性囘感。月圆之日,正是某一类生物最易发囘情的时候,比如此刻的夏浔。他几乎是带着几分难捺的粗暴,把自己娇美的小妻子掀翻在背褥上,先是“呀”地一声惊呼传出,未几,甜腻腻的呻囘吟便奏起了一篇绝美的乐章……
天光大亮,徐皇后洗漱已毕,用过早餐,又在花园里散了半个时辰的步,回到寝室还不见小妹子过来,这时节皇上早就去前殿见人问事了,杨旭不可能让皇上候着,一定也早去侍驾了,小妹子怎么……”徐皇后关心自家妹子,便摆驾到妹子的寝殿去探望她。
徐皇后到了那里才知道妹子尚未起呢,一问宫婢,才知杨旭一早起来,还有院子里打了趟拳,练了几回刀法,如今已然用过早餐,去前殿侍驾,临行时刻意吩咐过,叫她们不要惊扰了夫人休息。
徐皇后和茗儿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然无须见外,她也不让宫中侍婢唤起,便独自走进房去,绕过“喜鹊登枝”的黄花梨十二扇折屏,定眼一瞧那张紫檀木的六柱带门围子架子床,帷幄半卷,小妹子可不正睡在上面么。蹑脚走过去,只见小妹子秀发披散,俏靥绯红,像只小懒猫儿似的,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徐皇后摇摇头便在榻边坐了,目光随意一扫,忽地看到小妹子颈侧好象吮起了一个醒目的唇印,仔细一看果不其然,似乎…被子掩着的身子上还有吻痴……”真是的!
她的目光向一垂,忽又注意到那被褥边缘似乎有些尘土痕迹,伸出手去一掀,只见褥褥向下的一面都沾着一层尘土。徐皇后不由暗暗咋舌:“天啦,妹子昨夜倒底搞了些什么花样,两夫妻这也……这也恩爱得太过份了吧,怎么还从床上跑到了地上去?”
茗儿昨夜久旱逢暴雨,旱情解除,不过……涝了。
她那一个身子被夏浔龙精虎猛地“蹂躏”着,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花心儿都酥囘麻了,到最后已是畅快得体软如酥、气若游丝,最后她是被夏浔连着被子一块儿抱回来的,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昏睡不醒了。
徐皇后无奈摇头,慈母一般给妹子掩了掩被角,已是一夜好睡的茗儿被她的动作惊醒了,双眼未睁,甜腻腻地便叫:“相公……”
徐皇后板着脸,翻个白眼道:“相什么公啊,你这丫头,虽然年轻,可也该~~也该爱惜自己身子,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怎么……怎么这么疯?”
徐皇后说着,心里也自发窘,脸就忍不住红了,茗儿这才发现是自己姐姐到了,她身上还没穿衣裳呐,不禁羞得哎呀一声,整个身子都钻进了被窝,徐皇后唤了几声,茗儿死活不肯出来,徐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她屁囘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这时节,经过一夜鏖战的夏浔却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在朱椿面前与人唇枪舌箭,正展开另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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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609章 今世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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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这场相争,原因就是夏浔昨夜与永乐皇帝提及的对辽东的变制改革。
夏浔已经赶到北京,献俘礼是宣扬国威的一件大事,而夏浔和朱棣就是这件大事的两个主角,他既然到了,群臣就该商议举行献俘礼,同时着归附各部头领朝谒天了,以示我朝威加海内,恩夷抚远之上朝威风。当然,期间少不得就封赏辽东将士一事也得公开宣告。
这本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是人员难得凑的这么齐,夏浔便又当众提起了辽东变苹的事来。他是真有点只争朝夕的意思,也是出于一种很朴素的民族感情,希望把辽东这个未来可以变成火药桶、大明掘墓人的所在,彻底改造成大明的坚固边墙。
夏浔第一件事提的依旧是升幕府专署为官衙,永乐随行官员和北京行在的大臣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听他讲了讲升格府衙的必要xing,便大多表示了赞同。
即便是看着夏浔七个不顺八个不服的丘福,对此也无法表示反对。夏浔治理辽东,不只有战功,还有文治,这就是文治卓著的一种表现了。前天他们在皇上面前还大肆吹棒夏浔治理辽东如何出se,这时出言反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再者说,整个辽东,地域不小啊,这么大的地方,一旦由幕府专署升级成官衙,将有大量的职位空缺,辽东没有这么多人才,朝廷也不允许这么多官员就地选拔,那样的话,势必得从关内选任大批官员去充实这些有司衙门,谁没有门生故旧、族亲子侄?说不定自己就能得一两个职位,安置自已的亲友,反对这件事,无异是断人前程。
何况,设立官府可以加强对辽东的控制,这些大臣们不管彼此政见如何,是否有si人恩怨,在这一个目标上还是统一的,他们也希望大明能加强对辽东的控制,减少乘自北方的祸患,所以这件事几乎获得了一致通过。
可是一说到对归附部落的安置,众文武的意见就迥然不同了。
丘福首先提出了异议。
他认为让归附的胡人部落与汊民杂居相处,是一伴很危险的事。在他看来,胡人风气剽悍,好勇斗狠,与汊人杂居,家长里短的,难免要生出一些事端,而胡人习惯于族群聚居、互相扶助,一有事情就举族出动向冬讨公道,那样的话一人之事就会迅速变成一家之事,进而变成一族之事,造成极大动dang。
夏浔却认为,辽东由于工商业的发展,汉人和少数民族已经形成了一种密切合作关系,双方也习惯了由司法署和司商署来协荐解决争端,故而司法权基本上已经由部落长那里收归到了专署衙门,虽然目前这只是在社会治安和经营贸易方面的管理,却已是一个良好的过渡。地方官府的建立,可以顺利扩大司法权利,至少偶发事件,有辽东军队的存在,也足以保障对事态的控制,有问题是暂时的,利益却是长远的,如果不进行这种变羊,归附部鼻始终拥有极大的自主龘权力,现在朝廷是省了不少心思,可遗留给子孙的,却是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大祸患。
辽东目前还有少数独立掌握着司法权的部落,那都是没有参予到辽东工商经营的、在偏远山区过着自给自足生活的小部落。而这一点在中原也不例外,一些居住在僻远山区或者与大城大阜交通不便利的乡村的汊人,主导村镇秩序的主要力量何尝不是族宗长老们?这一点并不要紧。
此外,两个人也就免除强制婚嫁、免除更汊名着汉服等岐视xing强制政策,以及胡人作官的各项待遇方面相持不下,两个人据理力争,丘福所主张的,其实更利于眼下的安定和平稳,但是从以往归附的部落多有发生叛离和争端来看,夏浔的融合之策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行在参政陈寿秦然一笑,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地道:“皇上,臣以为,淇国公所言,才是老成谋国之见。外夷异类,终非我族,不可以国人待之。唐玄宗厚爱胡人,结果安史之乱,几乎丧亡唐室;宋徽宗与金国缔盟,结果辽国灭亡之日,金人兵锋便指向中原。厚待夷秋,视如自已,不啻与虎谋皮呀!”
夏浔昨夜与jiao妻几番**,yin阳调和,如今是神清气爽,听他反驳,一点火气都不生,气定神闲地道:“陈大人此言差矣。唐初对外用兵,胜多败少,奠定了大唐的霸气威风,而这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其中不乏异族,所用兵马,更有不少乃是胡兵。凌烟阁中二十四人,试数数胡人占了几何?
唐之藩镇政策,才是国之大患。朝廷疲弱之际,藩镇将领遂起异心而已,其弊在干放权太重,其因在于人之贪yu,而非出于胡汉之争。自古以来,哪个朝代没有叛将逆臣?其中又有几个是胡人?纵然是同族的大将,见朝廷势弱,遂起野心者不知瓦己。自三皇五帝到如今,你何必单单挑出一个安禄山来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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