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痣多星
定是说的花,沈约南心想。
“我屁股还疼呢,晚上睡不着,什么时候能好?”时睿问。
沈约南说:“不一定,各人情况不一样,看你皮糙肉厚,要好不慢。”
时睿扑哧笑,茶杯差点拿不稳:“沈医生这样的人,有女朋友吗?”
“我什么样的人?”沈约南蹙眉。
“好看的人。”时睿说,“没人说过你长的比你妹妹好看?”
“没有。”沈约南说。
时睿的手指拖敲了敲桌子:“给我仔细看看你的画。”
“不给。”沈约南说。
“还是宝贝?”时睿勾着嘴角,“多少钱,我买。”
“你当什么东西都能买。”沈约南说,“做梦想想吧。”
时睿嘶了声,“怎么给看?哭鼻子求你?”
沈约南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儿:“你最好别当我面儿做这种恶心的事。”
“……还分人呢。”时睿露着牙齿笑,“小白脸才动不动就哭,沈医生是不是很喜欢小白脸?”
“我……”
“老夫人你怎么了!”
一声尖锐的叫,割断了柔曼悠远的曲调。
那银白色的脑袋,软绵绵的靠在旁边丫头的肩膀上。
没听清沈约南说什么,时睿扔了茶杯,从凳子上跳过去,风似的往前冲。
沈约南将凳子踹倒,紧随其后。
“先把老太太放平躺地上!”沈约南的语速很快,“急救药箱!”
家仆迅速应声跑远。
时睿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太,手攥着她的手,他心里不是滋味儿,竟然这会才能不被老太太甩开。
时睿的手在细微的抖,沈约南的余光注意到了。
家仆的急救药箱拿过来了,沈约南取出听诊器放在老太太胸口。
“四肢绵软无力,全身出汗,心律失常。”沈约南收起听诊器,小手电照着老太太的眼睛,“暂时休克,很快会醒,初步诊断为低血糖,问题不大。”
“谢谢。”时睿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太太醒来了,嘴里含糊的说了句什么,时睿把她的手放在她身上,说:“送老太太回房歇着,给煮点儿红糖水。”
翠莲在一边应了声。
老太太抬起胳膊,二蛋立刻弯腰将她背起来,一行人皆是松了口气的往东院儿去了。
时睿吐出一口长气,对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的沈杳杳说,“没事了。”
沈杳杳白着脸点点头。
“把脸洗了换衣服。”时睿说,“一块吃饭吧,好歹过个节。”
沈杳杳看着沈约南。
“行吧。”沈约南说,“老太太以前晕过没?”
“没。”时睿说,“但我知道她低血糖,我爹也有。”
后厨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沈杳杳头一个喝倒了,头卡在鱼碗里。
沈约南不发一言,眉头打了结。
时睿院里没女孩,海生在一边跃跃欲试红了脸,时睿说:“沈医生,不嫌弃的话,从这儿住下吧,你背你妹妹去厢房休息?”
沈约南放下筷子想了会儿,嗯了声,起身扯着沈杳杳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拉。
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看的海生心疼,也不敢上前帮忙,女孩子哦,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二蛋说:“沈医生,你能不能慢点扯,你扯半天,沈小姐的屁股还没离座儿,你是不是虚。”
沈约南瞪了他一眼。
时睿指了指自己:“我,帮你?”
海生也说:“我也能帮忙。”
沈杳杳的胳膊圈着沈约南的脖子突然勒紧了,沈约南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来:“时睿!”
时睿头一反应先把姑娘的胳膊解开,海生则在后头拖住了沈杳杳。
好家伙,沈杳杳的力气忒大,把他哥皙白的脖子生生勒出个红印儿。
“你送沈小姐去,再去东院叫个丫头过来帮忙。”时睿交代完海生,慢慢觉出沈约南挨着自己,把所有重量都挨过来了。
不重,他太瘦了。
“二蛋子,倒杯水。”
“……”
“蛋,子?”
“呵呼呵护...”二蛋趴在桌子上,嘴角挂着口水。
没得办法,时睿试着一只手圈住他的上身,另一只手抬他的腿,猛一用劲,将他打横抱起来。
围着桌子走了两步,竟然很轻松,就是有点硌骨头。
沈约南满身的酒味掺着花香,都是在他家沾上的。
时睿的嗓子倏的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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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时 第4章
一股鲜汤味儿钻进沈约南的鼻尖儿,他立刻醒了,看到桌上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
还在时家客房。
他起来先扒拉了两口,推开门,海生正蹲着给长满了花圃的蔷薇浇花。
院子里静悄悄的,海生回过头来瞧见他:“沈先生醒了啊,早上好,沈小姐房里还没动静,估计还未醒。”
他说完看了一眼厢房,抓了抓脑袋。
“嗯。”沈约南咽下肉丁,“你买的馄饨?”
他尝出是医院底下阿婆做的。
“馄饨?”海生不解,“沈先生房里有……”
“你家少爷呢?”沈约南蹙眉打断他。
“在东院守着老太太呢,守一夜了。”海生想了想说,“沈先生的馄饨肯定是少爷买的,他起的最早。”
正说着门咯吱响了,沈杳杳一头乱发,睡眼蓬松,看着海生说:“这是哪儿啊……”
“这是…你,昨天来这儿……唔……”海生红了脸,看起来很费力,“这儿是时家,沈小姐你昨天喝那么多酒一定头疼,你等会儿,我给你煮蜂蜜水去!”
沈杳杳还未来得及回答,海生已丢了水壶往厨房方向跑去。
沈约南说:“喝完回你住的地方,我回趟家。”
“回沈韫的家?”沈杳杳讶然,瞬间醒了,“我和你一块回。”
“不用。”沈约南回房,几口扒拉完馄饨。
沈约南叫了辆黄包车,一路赶回在城郊的家。
在大片的麦田前停下,远远的望见石头砌成的歪歪扭扭的房子,临河而筑。
黄包车车夫抱怨车轱辘粘了很多黄泥,沈约南抬抬眼皮:“那你以后记得擦亮眼睛别接我这种乡下人的活。”
多给他了块银元,下车往前沿着路边走。
黄包车车夫待他走远了才啐了口:“现在越是小白脸子越是真嚣张嘚瑟。”
“去你娘的眼瞎的玩意儿,老子哪里长的像小白脸。”沈约南想着,要渡河时将裤腿卷起来。
河对面一群妇女在洗衣服,瞧见他立刻出声招呼:“小沈回来了!哎呦你们瞧瞧他在城里养的多好,那腿比大姑娘的还白!面棒子一样!”
沈约南没说话,脱了鞋提手里在河里走。
大太阳晒得水很温和,小鱼虾时不时擦过他脚背,有点痒。胃里不是空的,心情也还不错。
“小沈!好久没回来了,这模样是中举人老爷了啊?也不对,你都快三十了吧,不能再考学了!”老屋隔壁的刘大娘一边揉衣服一边大笑。
沈约南慢慢走,当没听见。
“都三十了还没媳妇儿,别和他爹一样在城里骚包半天,到头来什么都落不下,灰溜溜的天天躲老屋里喝酒!”刘大娘说上瘾了,嗓门越提越高,“还不如他老爹,他老爹年轻时候那可是花团锦簇,风流潇洒,他娘再不济短命,也给他留下了两个种,虽然大了也都不孝顺吧,但他们老沈家至少没绝后呀!”
“刘大娘。”沈约南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妇女们纷纷停下哄笑看着他,刘大娘哟了一声,“你刚才不是当不认识我们吗,还以为你在城里混的太好了不会认人了呢。”
沈约南重新迈开步子上了岸,声音清亮:“回头赶紧带你孙子来割包皮,不然越大越棘手,影响后代。”
咣当,刘大娘的搓衣板掉到河里。
老屋静悄悄,空荡荡的。
上回来,沈韫房间里还有个红木衣橱,现在只剩下一张床了。
虽然家徒四壁,但沈韫吃的挺好,地上有鸡骨头,鱼刺,酒味儿开了窗户也散不掉。
他不在家。沈约南把二十个银元压在枕头下面,之后片刻也不想留,走了。
他回宿舍换了衣裳,两点钟到医院和孟医生交班。
白大褂刚穿上没两分钟,身后有人就喊:“老沈!停住!”
回身,是一脸急切的柳念。
柳念满脸汗水快速走过来,压低了声音:“你爸我办公室,待一上午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沈约南捏了捏眉心,把手里东西扔给柳念:“先帮我查房,从301开始,主要量体温看有没有发炎症状,带小于一起,她了解病人情况。”
“我问你昨晚去哪了?”柳念抓住沈约南胳膊。
“管这么多干嘛?”沈约南的眉头舒展不开,扒开他手。
柳念中了邪似的瞪着他,手也抓着他胳膊不放。
“毛病。”沈约南说,“知道时家吗。”
柳念这才松开了手。似乎松了口气。
沈韫坐在柳念的桌子上,一身洗的发白的粗麻布衫,扣子全部脱落,看起来是被人生扯掉的,原本应有扣子的地方有撕毁的线,一边的眼皮肿着,嘴角发紫,身上隐隐散发着怪味儿。手里抱着一块干饼,啃的很费力。不知什么时候剃的光头,左边耳朵上头疤很明显,像一条红色的虫子,狰狞恶心。
“沈约南。”沈韫收了干饼,从桌子上下来,“再不给我钱,明天桑哥他们就得把我打死。”
沈约南对他的开门见山感到好笑,但忍住了,“先出去再说。”
“我说真的。”沈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没,被人捅的昨天一天没睁开,我趴粪沟里一晚上,差点没呛死。”
“出去说。”沈约南敞开门。
沈韫点点头,“行,嫌我丢人,明白,我昨天差点去阎罗殿,你昨晚春花秋月,很好。”
“什么春花秋月?”沈约南手上鼓起小小的青筋,忍着胃里的翻涌。
沈韫走到他面善,抬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一边,“姑娘裹得印子还没消。”
医院后面的小巷子很昏暗,隐约听到外面街道上的人熙攘攘和摊贩的叫卖声。
天边一隅,云霞炽红。
沈约南略微仰着头望着天空,平静的说:“以后再靠近葳蕤阁半步,你就是曝尸荒野,也和我没关系。”
“啧,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当土匪的料,可惜一个顶着戏子的皮,一个穿着白大褂整日装模作样。”沈韫笑着说,“别忘了,杳杳是我的女儿,我老了她得给我端屎端尿,养老送终,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就算以后成了名角儿,也不能抹去我是她父亲这个事实。”
“不想重复。”沈约南说,“不然我带她离开渭城。”
一阵风先刮过来,接着是男人猝不及防的拳头,正中沈约南的胃,他面容有些扭曲的一只胳膊撑住墙,脸白的像张纸。
但没有结束,沈韫的脚踹在他的脊梁骨,一脚,一脚,一下比一下重,伴随着动作煽动的怪味钻进鼻腔,刺激神经,他没撑住,跪趴在地上,胃里翻涌的东西终于全部涌上喉咙吐出来。
沈约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头发被沈韫抓住在墙上磕,沈韫的声音在耳边慢慢的说:“你们都流着我的血,一个也别想跑,除非像你娘一样死了,没了,不然就别说再也见不到我这种话。”
沈约南一声不吭,血流到白大褂上,在丝线上划开,像朵红色的四瓣小花。
痛感麻木,视线越来越越模糊,面前的红砖墙似乎在慢慢往后移动,耳朵被撞的耳鸣,像是大钟嗡嗡。
连外面摊贩的叫卖声都在渐渐远去。
他做好了今天不是死就是脑震荡的准备,沈韫的手却突然松开。
沈约南慢慢抬起抵着墙的头,勉强睁开被血糊的黏密的眼皮,隔着沈韫的衣摆晃动之间,看到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而沈韫的腿抖的厉害。
时睿的枪先抵在沈韫的腰侧,等他停手站起来,又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时睿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但沈韫的表情很难看。
“想试试被子弹穿透脑浆的滋味吗?”时睿的声音也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时少爷。”沈韫额头的汗滚下来,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儿?来看病还是受伤了?”
“问你话呢。”时睿说。
沈韫不吱声,脸上的血色在慢慢褪去。
时睿的食指扣在了扳机上,眸子里浓厚的杀意足以使他毫不犹豫,一触即发。
沈韫于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阴寒冷意,立刻弯**,双手抱住了脑袋,全身都在剧烈的抖。
子弹脱膛而出,砰的一声巨响,炸的棕红色的墙面簌簌掉落齑粉。
沈韫惊叫了一声,瞪大眼睛仰倒地面,喘息艰难的像被抹了脖子濒死的公鸡。
时睿眼睛也不眨,枪口往下移动,仍对着沈韫。
“让他滚吧。”沈约南撑着墙站起来,白大褂上沾着血和灰,脸更是惨不忍睹。
时睿没动。
“还不快滚!”沈约南吼了一声。
沈韫这才惊醒,双腿抖擞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跑出小巷,很快消失在人潮里。
沈约南冲着时睿抬起一只胳膊,做出要人扶的架势,重新眯上无力的眼睛。
时睿走过去,盯着他脸看了会儿,将枪塞进腰间,他说:“别动,站好。”
腰间环上一只温热而有力的胳膊,沈约南是人生第一次清醒的体验到被人打横抱起的滋味,他一只胳膊还在空中僵着,时睿已经迈开步子往医院门口走。
“混蛋!放老子下来!”沈约南怒吼,嘴角发颤,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别叫,不嫌疼吗。”时睿看他一眼,“要不抱你上大街溜几圈。”
“你他娘的……”沈约南压着声音半天没想出好词儿来。
“怕丢人把脸藏我怀里。”时睿说,“别再乱动了,我屁股还疼着,一会儿你还得给我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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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时 第5章
“时睿。”沈约南闭着眼睛,手胡乱抓紧时睿的衣角,声音很低:“别进去。
时睿低头看他一眼,意外感觉出了可怜和委屈。
“好。”时睿停住脚步,转身,在长巷里踌躇:“那去哪儿?”
他这样子能去哪儿?
“去我宿舍。”沈约南睁开一只眼,手指往南边指了指,“那个楼。”
“好。”时睿迈开步子,“你房里有处理伤口的药吗?”
“有。”沈约南闭上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睿感觉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拱了拱。
这让时睿觉得很舒服。
沈约南的房间很简单,很干净,和医院一样洁白的墙壁,不大的空间里,有一张书桌,一张桌子,一个小沙发,衣柜,还有一间小小的盥洗室,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装饰品。
窗口倒是有一朵濒临枯死的花,叫不上名字。
沈约南躺在沙发上,手臂摊在半空,半睁着眼看时睿:“衣柜下头的抽屉里,有碘酒和棉棒。”
时睿从前经常给王蒙处理伤口,手法很细,但王蒙那厮皮糙肉厚,沈约南却是细皮嫩肉。
时睿打从见沈约南第一面,第一印象便是,这男人怎么这么白?往脸上糊面粉了?
所以下手是又轻的不能再轻,蜻蜓点水的往他伤口上触碰,可沈约南却是不耐烦:“你会不会弄?不会一边去,我自己来。”
“我怕你疼。”时睿说,“你别乱动。”
沈约南愣了愣,脸往沙发里面转了过去,手臂冲着时睿的脸,差点戳到他眼睛:“先抹手。”
尽量快速的轻轻点点抹好了手臂,有一滴药水要流下来,时睿低头吹了吹才没让滚下来,抬头说:“把脸转过来。”
沈约南没动。
“沈医生?”时睿看着他的后颈,“疼晕过去了?”
“……放屁。”沈约南的声音很闷。
“那你转过来,涂完你换身衣服再休息。”时睿说。
“你走吧,我自己抹。”沈约南说。
“你自己多不方便。”时睿嘶了一声,郁闷道,“错了错了,额头上有血,应该先洗一洗的。”
“沈医生?”
没反应。
“沈约南?”
不理。
时睿伸手拉住沈约南的胳膊,沈约南这才回头,干涩的嘴唇费力的掀动:“你走吧,我自己来。”
“那行,可是你脸怎么有点红?”时睿皱眉说,“也不是红,很奇怪,要不去医院,让柳医生过来看看?别是内伤。”
沈约南提起力,抬起手在他额头上呼了一巴掌:“滚!”
时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沈医生,您这脾气……”
“我让你滚,赶紧走,听不懂人话吗?”沈约南的额头本就一片红紫,现下又暴起了青筋。
“别急。”时睿说,“我尽快滚就是,但是在走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问你。”
“有屁快放!”沈约南说。
“能不能去我家做家庭医生,薪资双倍。”时睿尽量露出和善的表情,“包住宿。”
沈约南哼了一声,“做梦。”
“……为什么不?”时睿不明白,“我家老太太对人很好的。家里的家仆小厮都可以供你差遣,你要是吃不惯老太太的口味,我把我院里的厨子给你,你当自己家住着就是,对了,我会给你妹妹准备房间,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能做到的我都应。”
“没理由,不想去。”沈约南冷冷道。
“哦明白了。”时睿挑了挑眉,“下一个问题——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晚?昨晚什么事?”沈约南问。
“嘶。”时睿的食指点了点沈约南的脖子,“没人注意到?”
“被小姑娘嘬的印子还没消。”沈韫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沈约南冷笑:“你还有脸提。”
“沈医生,我很冤枉。”时睿撑着下巴看他,“是你先亲我的,搂着我的脖子,好像我是一碗鲜肉大馄饨,又啃又舔,沈医生我今年二十二岁,年轻气盛,极易撩拨……”
“闭嘴闭嘴!”沈约南吼道。
“好好好,别动怒。”时睿哄人似的声音很柔,棉球趁机一下一下轻轻的碰沈约南擦破的额头,“我的问题还没完呢,别气晕过去。”
“沈医生喜欢男人吗?这么多年没有婚配,是不是因为这个?”时睿停下手,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盯着沈约南的眼睛。
沈约南愣了愣,嘴巴张开。
“别急着骂人。”时睿先将他堵住,“我想听实话。”
沈约南没说话,双手攀着沙发想起身坐着,奈何仍还头晕眼花,手的力气似乎刚才打时睿那一巴掌时也消耗殆尽,还是时睿伸出强有力的胳膊,撑着他后背坐起身。
“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沈约南看着时睿
“也好,平等交换。”时睿的后背向后靠着椅子。
“杜雪,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沈约南说。
时睿嘴角总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雪,是杜姨娘的名字。
是从小看大他的人,是他爹捧在心窝里的女人。
“被枪打死的。”时睿说。
“谁打的。”沈约南说,“你看到了吗。”
“没有,但他们都说是我爹。”时睿自嘲的笑了笑,“沈医生知道的不少。”
“关于你和杜姨娘私通,不伦,气死你爹。”沈约南说,“都听到过,渭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好直接啊。”时睿笑了,“你这脾气。”
“习惯了。”沈约南说,“你觉得我可信吗。”
被他转折搞得有点蒙,时睿嘶了声:“当然,就身体性命而言来是我的福星,如果没有你,两年前我就被土匪的子弹嘣死了。”
“杜雪是自杀。”沈约南说,“自始至终与你无关。”
“……沈约南,别胡乱说话。”时睿踢了一脚沙发腿,慢悠悠道:“我觉得你人好,但不代表你可以畅所欲言胡说八道。”
沈约南继续道面不改色道:“你爹的死多半原因是她,不是你,这几年把所有痛苦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不累吗。”
时睿站起身,手撑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沈约南的脸,笑着道:“沈医生,我不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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