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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溪雪湖
傅弈舟便由着陆无一拿他肩膀当靠枕,跟着想起五年前初见陆无一时的情景。
秋日风高气爽,垂柳依依,数里红叶铺满大道,陆无一从喧嚣人群中站出。他面如冠玉,风姿绰约。一身墨色劲装,腰缠同色描金纹宽腰带,长鞭系于身侧,紫玉发冠在朗朗秋光下泛着莹莹华泽。
只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
陆无一当初还留有零星半点的稚气颜容如今已经长成,与过往相比越加俊美漂亮。如若他生为女子,定然美得只应天上有,就如方世玉那般,也许比之更甚。
傅弈舟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如今与他同行也是权宜之计。待解开盅毒,他仍是魔头,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琪风敛住笑容,正色道:“师兄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何以会中了盅还不自知?”
傅弈舟像想到什么事情,才缓缓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万般提防也会有疏漏之时。”
白琪风听出他言下有意又不挑明,很知趣地不再过问:“也罢。如果你们一路有何困难,随时捎信过来,我定两肋插刀。”
“不愧是武林中最财大气粗的山庄,说话的分量更是与众不同。”傅弈舟莞尔。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66章
沉睡中的陆无一不知他们聊了什么,等睁眼醒来时已经第二日的辰时三刻。
方心玉不知何时倚在他屋中的轩窗前,手持翡翠烟斗边吸着烟边观赏烈日下的景致。听到陆无一起床的声响,她侧目,绝美的脸上已经恢复原来明艳媚人的光:“无一你酒量竟如此之差,几分醉意就睡到日出三竿。”
陆无一对她为什么在自己房中并不以为意,对她的话也随便听听作罢。他摸出铜镜边照边梳理泼墨般的头“姐姐你是特地在这等我醒来责备我么?”
嗯,今日的自己依旧风仪翩翩,英气超然。
方心玉长长吐出一口烟,缓步走至床边坐下,“我可不想无时无刻对着那么爱美的胞弟。只是在你睡着时,门客之死一事有了定论。我是来替白庄主传话。”
陆无一登时清醒了,也顾不得穿衣梳头,脱口问道:“什么定论?”
方心玉的神色略过一丝哀愁:“之前量鞋印一事引起众人猜疑,门客之死一事现在整个山庄都知道了。现下无论是门客还是下人小厮都人心惶惶。昨日你不是让白庄主派人去跟踪钱帮主么?他也平安回来了。因此缺云他……”
陆无一打断方心玉的话,截口道:“他被定论为凶手,山庄准备将他绳之于法以定人心?”
方心玉颔首。
“……罢了,这也是缺云的造化,你我都无能为力。”陆无一叹了口气,放下铜镜拍拍方心玉的柔细肩膀道。
方心玉难以置信地望着陆无一:“你怎么说这种话?不是说过要为缺云洗清嫌疑么?”
陆无一下床穿衣:“姐姐尽管安心,我承诺的事自会做到。我这便去找白庄主。”
方心玉不知道陆无一想做什么:“无一……”
“我们不能再浪时日了,距离新月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方心玉闻言下意识攥紧手心。俄顷才微不可闻地叹息道:“若你有分寸我也不多言了,姐姐相信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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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灼灼,自住入山庄后再也没见过的缺云和残影被带到后院。他们看起来过得不错,面色红润,气色上佳。……不过之后就难说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到白琪风眼色的财伯让傅弈舟主持,将两人就地正法了。可怜两人连为自己争辩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武林盟主主持的公道自然无人敢有异议。两人被他一剑毙命,全山庄有幸目睹此情此景的人皆爆发出阵阵欢呼与白琪风英明果断的赞美声。
自古恶者下场多凄惨,如今看来果然诚不欺人也。
即便两人作恶多端傅弈舟也不忍见他们暴尸荒野。他向白琪风求情,白琪风感念他的仁义,便让人将他们的尸首运去山庄附近的坟山上埋了。
凶手已伏,陆无一与傅弈舟,方心玉再无逗留之意,也准备启程继续前往苗疆。白琪风却道他们为芙蓉山庄之事颇多照拂,自己却一直没有机会道谢。如今他们要走,白琪风怎么也不同意,非让他们在此多逗留几日。
陆无一可以不当一回事。但傅弈舟乃白琪风的师兄,师弟的盛情自然难却,也惟有再逗留几日。
与他是命运共同体的陆无一自然避无可避跟着一起留下来。
凶手伏法了,陆无一留下来反倒无事可做。每日不是在山庄内外四处转悠便是在入夜后爬上屋顶观赏芙蓉花海。傅弈舟与白琪风偶尔会找他一起出门去喝酒,他也没推脱。
这日他又无事踱到马厮附近散步消食,正好看到凡香分好马草,按着马房顺序喂马。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67章
凡香见到陆无一,向他点了点头。陆无一跟在凡香身后看着她奇怪的走路姿势,状似无意的前脚踩上了她的鞋后跟。
凡香不察,一个踉跄便往地面上扑倒,手里的马草也散落在地。陆无一飞快地瞄了眼她的脚与鞋子,才去屈身扶她:“抱歉,不小心踩到你了。”
凡香脸色惨白,忙摇头摆手忙穿上鞋子:“我无大碍,陆教主不必自责。”
陆无一又帮她将马草好,忽然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将马草凑近到鼻下闻了闻,好奇道:“这是什么草?”
第26章 上汤芙蓉花(8)
凡香答曰:“紫花苜蓿。”
陆无一见手中绿叶间残留着一些没摘干净的紫色花骨,又问:“为何要把花摘掉?”
凡香整理好姿容,伸手欲拿回陆无一手中的马草:“紫花苜蓿开的花有毒,马吃过量的话会死。”
陆无一眯了眯眼睛,心下了然,手中微微一动便将马草递还给凡香:“凡香姑娘懂得真多。”
凡香转身继续喂马:“本份之事做得多了,有些知识自然而然就懂了。我会的不算什么,哪能像陆教主你们那般厉害。”
“……那倒也是。”
陆无一又与凡香寒暄几句便离开马厩去找白琪风。
此刻的白琪风坐在大堂中与几个门客说着什么,待小厮通报说陆无一来了,门客们便识趣地退下。
一进屋门,白琪风便开门见山道:“陆教主你来得正好,你让我偷偷差人做的事已经做好了。”
陆无一无视了坐在一旁喝茶的傅弈舟,颇为兴奋道:“果真?”
白琪风说话时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是喜是忧,点点头道:“如你所言,地下果真有东西。”
“甚好。我也发现了新线索。”
傅弈舟放下茶杯,凑热闹道:“是何新线索?”
陆无一在心里几番挣扎才顺服的说了出来。白琪风和傅弈舟皆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觉得他的话不可信。还是傅弈舟先回过神道:“如此只剩下两个疑点了。”
白琪风仍是垂首不语,陆无一见他模样奇怪,便将困惑的视线落到傅弈舟身上。
傅弈舟察觉到便解释说:“他只是一时还未接受事实罢了。刚才有门客要出门,琪风也派人跟去看了。你觉得何时将真相公诸于众才好?”
陆无一不答反问:“刚才我似乎看到钱帮主也在,他又要出门么?”
傅弈舟略一回想刚才几人面貌,他确实有在其中,理由好像是:“听说这次是去探望亲友。”
“呵,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该备上马车再跟去确认。”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68章
傅弈舟征询白琪风的意见。白琪风深深地长叹一声,便命人去备马车。
待出行的门客离开山庄后一刻钟,白琪风的马车才出发跟过去。出行的门客有五人,白琪风为跟踪谁一时犯了难。倒是傅弈舟清明,知道陆无一特意问了钱帮主,便告诉马夫跟踪钱帮主。
然而跟踪到半路却什么事都没发生。别说跳出些杀人越货的恶贼,就连硌路的石头都不见一块。
陆无一意兴阑珊,正待转移目标时,前面那辆马车突然发生变故了。
他们乘的马车与前面的马车相隔半里路程,赶马的马夫忽见前面的马车猛然一顿,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从车上滚下来,然后两匹马发了疯似的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发生这样的变故,然而那辆车厢里的钱帮主却没任何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也出事了。马夫立马停下马车,掀开车帘道:“庄主,前面的马车停了!”
陆无一霎时神抖擞,不待白琪风发话,便匆匆跳下马车朝前面奔去。
想让他小心行事的傅弈舟喊都喊不住。无奈之下,傅弈舟与白琪风才跟着下车前去查看。
走近才发现刚才滚落下来的白团是赶马车的马夫。陆无一上前蹲身观察,发现马夫竟然七孔流血的死掉了。
跟过来的傅弈舟与白琪风也看见了,白琪风奇怪道:“刚才还好端端,怎么就死了?”
陆无一摇摇头。这四周围没有别人,他们临出门前也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马夫到底什么时候中的毒?最重要的是……
傅弈舟似是自言自语:“之前的马夫都失踪了,为何这个会突然死掉?”
他的话正是陆无一心中所想。然而现下更应该做的事是:“我们快去追那辆马车!”
几人也不耽误,又前去追踪马车。
发疯般的两匹马的体形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消瘦下去,狂奔了很长一段路后便因力竭而双双倒在地上猝死了。马车跟着翻倒,一具尸体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驾着马车追上来的马夫见状胆颤心惊,拉着缰绳的手不停发抖。
陆无一与白琪风快步下车上前,发现钱帮主双目圆瞪,胸前有一处洞口,血潺潺涌出,瞬间染红了白衣衫。
死状与之前的尸体一模一样。
白琪风怔怔道:“我们一路跟来什么都没发现,凶手究竟如何能做到杀人于无形?”
高手杀人可以隐藏踪迹,但不代表无迹可寻。陆无一一溜烟爬进马车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查找。
傅弈舟拍拍白琪风的肩膀,安慰道:“别慌张,不是已经有眉目了么?可惜因此又牺牲掉两个人,是我们大意了。”
陆无一仔仔细细观察马车里的每个角落,终于在车板与车厢相接的木柱上发现了一道小小的划痕。如此细小的划痕不仔细认真观察还真的会看漏。他抬手按在划痕上描摩——不是很深,开口处很光滑,像是一瞬间就擦过去般。
陆无一跳出马车,傅弈舟上前问他有没有发现。他看着傅弈舟的脸,道:“我想再去看看之前出事后拉回去的马车。还有我们也得回头去找那个死掉的马夫。”
傅弈舟依陆无一所言,将钱帮主的尸体运上马车就掉回头去马夫。万没想到待他们赶过去时马夫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白琪风更是惊奇:“我们来回不过半个时辰,怎么马夫的尸体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陆无一在马夫滚落下来的周围认真仔细勘察一番,道:“兴许是有人将尸体带走了。”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69章
傅弈舟接口道:“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遗迹清理干净,我估计不是一个人所为。”
白琪风瞪大了眼睛:“师兄的意思是……?”
陆无一打断他们的谈话,道:“马夫的尸体既然已经不见,我们也不要继续在这里逗留了。是不是一人所为之后会有定论,先回山庄再说。而且我可不想一直对着钱帮主的尸体。”
上了马车后傅弈舟继续问:“阿一是否又发现了新线索?”
傅弈舟这么敏锐让陆无一心生不悦。转念一想,把傅弈舟的问题当成是他无知也就释然了呢。
陆无一心情忽而变好:“你真想知道?”
傅弈舟其实并不想知道。这种麻烦事全是陆无一包揽了最好:“阿一想卖关子我便不问了。留着念想才更有趣。”
白琪风却没有心情跟他们谈天说笑。车厢里躺着一具尸体就够让人压抑了,而且凶手的手段还如此高明更添他的愁绪。如果不是陆无一与傅弈舟的帮忙,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琪风没想到这个答案他很快就知道了。
在白琪风回山庄之后,钱帮主的死讯居然传开了。不知是不是马夫四处去说。
众人既唏嘘又疑惑——凶手不是已经就地伏法,怎么钱帮主又无缘无故死了?
一时之间,众人又开始惴惴不安。
回来后的白琪风茶水都顾不得喝便让人喊凡香到大堂来,说有事要问她。而陆无一和傅弈舟一回来就往放马车的地方跑,还说要做什么试验。
听闻白琪风让她去大堂的传话,凡香似乎料到了有此一遭,什么都没说,整理好衣衫头饰便跟着小厮前往大堂。
此时的白琪风手里正拿着一对物什坐在堂座上若有所思,听到小厮回来复命的声音,他才回神朝小厮身后的凡香望去:“你们全都下去吧。记住,除了陆教主和师兄,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小厮应声便关门退了下去。
凡香向白琪风福身,道:“不知庄主寻凡香来有何事吩咐?”
白琪风将手中的物什伸到凡香跟前,问:“这双绣鞋可是你的?”
凡香低头一看,脸色登时一变。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小声道:“不是。”
“你能换上这对鞋子换证明么?”白琪风直视着凡香的脸,凝眉问道。
凡香一怔,双手揉搓衣角,声音颤颤:“凡香不知庄主何意?”
白琪风深吸一口气,不忍道:“其实杀死那些门客和马夫的人是你,对不对?”
凡香的脸在一刹那变得苍白,左脸上的黑斑让此时此刻的她更加丑陋不堪。她拼命摇头,扑通跪下来:“不是我!……凶手不是已经捉到,被正法了么?”
白琪风见她如此模样,也有些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他想起自己与凡香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凡香死去的父亲,凡香为人如何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真的会杀人吗?明明连剑都握不住。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70章
“我想你该听说了钱帮主遇害一事。死人又怎么可能杀人?”
凡香攥紧手心,低下眉头:“庄主又为何怀疑人是凡香杀的?凡香有多少能耐庄主会不知晓么?”
白琪风正待说什么,门外就有声音代替他说了。
“怀疑你的不是他,是我。”
屋门忽然被打开,陆无一与傅弈舟一身光华尽敛的立于门外。开口的是陆无一,他甩了甩披风迈进屋内,傅弈舟随后进屋顺道关上门。
凡香难以置信地望着二人,更觉荒谬:“两位虽是府上贵客,也断不能随便冤枉人。”
陆无一径自走到下首坐下,端起早已备好的茶喝了两口才微微笑道:“冤枉人?如果说我有证据呢?”
第27章 上汤芙蓉花(9)
凡香凝望着陆无一和傅弈舟,问:“不知陆教主有什么证据?凡香洗耳恭听。”
陆无一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凡香姑娘现在脚上穿的鞋子并不合脚,没错吧?因为合脚的那双鞋子正是这双绣鞋。凡香姑娘定是察觉到自己在陈堡主的马车上留下鞋印,为掩饰自己曾出入过他的马车就把将鞋子埋了。”
“陆教主想单凭这三两句话就把我当是杀人凶手么?”凡香挑眉反问道。
陆无一唇角微抿:“且听我说下去。你既司职马厩,自然不可随意离开山庄,。故埋鞋子的地方只能是山庄之内。而且为被他人看见,你只能埋在马厩附近。”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嫁祸于我。”
陆无一摇摇头,“不可能。在马厩附近有何动静,一直在那里工作的你会察觉不到么?所以只能是你。”
凡香深吸一口气,似乎接受了陆无一这个说法。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就算真是我埋的鞋子也只能证明我曾出入过那辆马车,并不能证明我是杀人凶手。”
陆无一又摇摇头纠正她的说法:“这只是其中一个证据。还有另一个,紫花苜蓿。”
凡香眼睛微微瞪大,震惊地注视着陆无一。
“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紫花苜蓿的花有毒。我刚才与傅盟主用花喂猫做过实验了,猫的死状果然与那些马一样。马是你毒死的,这点你承认么?”
凡香咬紧朱唇,双手纠着衣角不停揉搓,几乎快把衣角揉烂。她半晌没有反应,陆无一打算继续说下去时,她才怔怔开口道:“即便那些马是我毒死的又如何?还是不能证明我是凶手。”
听到她的话白琪风震惊极了,愣愣地注视着她。她的模样白琪风很熟悉,也从未曾觉得她丑陋。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她有些陌生,似乎并不是他所认识了解的那个凡香。
“呵,真正杀死那些门客的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物,而是钉马掌铁用的四方钉。”他说完视线移到傅弈舟身上。
接到陆无一的眼色,傅弈舟醒目地从怀里掏出几颗四方形的长钉上前递给凡香:“这些是从马厩那里找来的,凡香姑娘应该很熟悉。”
凡香的脸在一瞬间惨白如纸。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_第71章
陆无一继续道:“这么特别的东西很容易令人怀疑,所以你用细丝将几颗长钉系在了一起。他们的心脏会有那么大的洞口正是拜此所赐。”
“……这都是陆教主的片面之词。不说我当时没在他们旁边,就算我在,以我的能力又要如何用这些马掌钉杀死他们?”
陆无一心情很好的耐心解释道:“因为马车上已经设置好了机关。而发动机关的契机就是中毒的马。当其毒发狂奔时,车厢里的人一定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而到前面查看,机关就在此瞬间射出,哪怕发觉了也闪躲不及。这也是你的手会如此粗糙的原因,做这些活一定很劲。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其实还是疏漏了一点。钱帮主的马车在机关发动时,划擦过车柱留下了痕迹。我们刚才也用长钉比对过,确实是四方钉的擦痕无误。若是凡香姑娘不信,我们大可再一起去验证。”
就算怎么反驳,他们都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那又何必再硬撑?
凡香停下揉搓着衣角的手,深深凝望着白琪风,哽着声音道:“不必了,我承认。那些门客都是我杀的。”
陆无一还想让凡香多挣扎挣扎,这样一来等她承认时自己才更有成就感。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就承认,陆无一惊讶得盯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没说凡香是如何不知不觉给马夫下毒,也还没说凶手不止凡香一人的事。
他甚至都想好凡香会说些什么来反驳他的观点,他又该如何让她露出马脚。
如今全无用武之地了!
傅弈舟也很惊奇凡香会承认得如此之快。
白琪风更加震惊,霍然站起身快步走近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凡香?”
凡香看着束玉冠的白琪风凛然站在自己跟前,狭长的眸子带着难以置信和痛惜。她侧过脸捂住黑斑,低声喃道:“……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向单纯善良,为何会……?”
凡香没想到自己在白琪风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心里霎时柔软无比。可她很明白,白琪风是芙蓉山庄的庄主,就算两人一起长大,她也永远不可能和白琪风在一起。
那么至少,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因为他们明明受着山庄的恩惠,却背地里诋毁山庄,甚至说你的坏话!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相信。就算你相信,你也不会将他们赶出山庄。因为你是一庄之主,不能让别人觉得芙蓉山庄眼睛容不下沙子。所以我才……他们不应该留在山庄里,他们不配!”凡香强忍着激动,努力抑制住愤怒,银牙紧咬,嚼穿龈血道。
“凡香……”白琪风从来都不知道凡香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他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自他成为庄主,与凡香就很少往来了。毕竟身份不同,她又有意疏离。就算她变成如今模样,他又怎好说她变了?是他冷落了自己的青梅才招致这样的结果。
那些人的死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吧?
陆无一想起那天看到钱帮主斥责凡香时的事。听了她的话,陆无一才恍然原明白。她怒视钱帮主的模样他以为她是觉得不服气,屈辱,现在想来却是不甘,愤怒。不过几句话而已,她却能为喜欢的人做到这种程度,极端得叫他兴奋不已。
陆无一有些佩服凡香。
傅弈舟也凝视着凡香,剑眉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凡香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激愤的心情,深情凝望着白琪风。她攥紧手心,朝后退开几步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低头道:“不知庄主打算如何处置我?你……”凡香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白琪风的双眼时顿住了。
打算如何处置她?白琪风被问到了。他不曾怀疑过凡香,就算在陆无一告诉他凡香才是真凶时,他也存着是陆无一推断错了的侥幸心理。
陆无一和傅弈舟静静看着两个人,很识趣的不说话。
见他面露难色,凡香忽而笑了,“你是不忍心处置我吗?你从小就这样,看似随便轻佻其实很仁慈纯善。正因如此我才会偷偷帮你清理掉那里表面对你毕恭毕敬,背后捅你刀子的人。可是我能做的这些事也只到今天为止了,庄……琪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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