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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狂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绕过湖花了一整天,这是她旅程中最恐怖的部分。有很多地方她得涉水而过,因山上落石挡住小径,而湿衣服使斐娜有冻死之虞。她经过没有猎物的不毛之地,地上的雪已结冻,她得用剑挖地替薇珞找食物。然后她得离开路线北上去为自己找食物。一旦她找到猎物,行程就不再难过了。
一步步接近家,她的心情大为好转。她不再觉得无望迷失,而确定她会成功的。身上的伤痕、创痛、营养失调都不要紧。以后有足够时间来治好她所有伤痛,重得她失去的体重。戈瑞会照顾她,使她恢复健康。她会在他的爱中迅速茁壮的,而他确实爱她。即使他还没承认,他到时一定会的。
这些念头在她开始绝望时就鼓舞著地。当她终于来到她所熟知的土地时,她的解脱和喜悦增加了她的力量。若非薇珞也情况不佳的话,她会奔驰这其余的距离。因此,她又走了两小时才登上最后一个小丘,丘下就是戈瑞的石屋,这美好的景致,她曾以为永远见不到了呐。
屋子里因烧饭的炉火而暖和,食物芳香扑鼻,使斐娜更饿得虚弱。珍妮第一个看到她,立刻停下了工作。她眼中有著惧色,但斐娜笑著拥抱老友。她们没说一句话,因为斐娜在保留力气而珍妮则是惊呆了。斐娜走进大厅,留下由马棚陪她来的伊林去解释。
戈瑞在大厅中弯身翻动著火堆,好像他正攻击著不知名的敌人似地。斐娜看了他好一会才走近站在他身后。当他一察觉她的存在立刻转身,他们就彼此对视良久。她看到他眼中的惊讶,然后愤怒,但她已支持不住,于是以仅存的力气投向他。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直,而且双手也没回应她的拥抱。他慢慢地推开她。
“呵,你回来啦!”
她受不了他的眼神和口气,那不只是愤怒,而是恨。
“你迷路啦?”戈瑞继续那种伤人口气。“或许你终于明白你不能独自在荒野中残存。”
“她说她没逃走,戈瑞,”伊林走进时说:“她是被强行带过峡湾去。”
“她是这样说的吗?”
“我相信她,”伊林坚决为她辩护,“这可解释为何牧羊犬又湿又受伤地回来。它曾尝试跟著她游过峡湾。”
“或者是在追她时掉入湖中,因而丧命。”
“狗儿死了?”
戈瑞不理她的问话。她转向伊林,他悲伤地点点头。老天,为什么这样?她受的苦还不够吗?她泪泛眼眶了,她是嬴得牧羊犬的忠爱,却将它导向死亡。她可以看出戈瑞也如是想,但这并非全是她的错。她必须让他明白。
“是阿诺弄伤狗儿的,”斐娜悲伤地喃道:“他在西里克要杀它时,踢开它。”
“西里克!”
“他是抓我走的人之一,戈瑞!”她看得出他的怀疑而惊慌,“你必须相信我!他们开船来,所以能把我的马一起带走。他们要你认为我是逃走,那样你就不会怀疑到他们。”
“为什么?”他质问道。
“我也不懂,尤其那个与他们洽商的女人。我被关在阿诺的农场,但我却属于西里克。当他企图要占有我时,我杀了他逃走。我先寻求你的救援,而从对岸崖上呼救,但没人听到我。我不会游泳,也找不到船,所以我绕过峡湾,我唯一能走的途径。”
“在我伤她之前把她赶出去,伊林!”
伊林双手放在她肩上,但她挣开。“这是事实,戈瑞!全部都是!看在老天份上,我为何要说谎?”
“希望我能原谅你而让你回来,”他无情地调:“那已经太迟了。”
没察觉的眼泪弄湿了斐娜的脸颈。“若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查明事实的,戈瑞。横过峡湾去看看西里克是否死在一个女人手中。”
“若我在布格辛领土上被发现,我就没命啦。但你会知道那些事,一定是听那些长舌妇说的。”
“不是的,去问她们,”她现已歇斯底里地哭叫著,但他转身不理。
“你自己话中就说谎了,因为没人能在你所描述的情形中幸存的。把她带到我父亲家,伊林。”
“为什么去那里?”
戈瑞再次面对她,眼中的怨恨令她畏缩。“我本打算找到你之后,把你卖到东方去,那里奴隶有奴隶的待遇,而不像我傻得让你自由自在。但你是我获赠的礼物,因此我父亲有权要回你。”
“来吧!斐娜。”伊林催著她。
斐娜觉得有如被撕为两半,喉头的苦汁几乎梗住了她。她还不够坚实得能承受这种舍弃,如果伊林没扶著地,她早已瘫在地上了。她让他扶著走到大厅出口就停住,回头去看戈瑞最后一眼。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戈瑞。”她的声音毫无情感——她内心已死。“我能绕过峡湾没死,乃是我对你的爱和需要回到你身边的决心使我达到目的。我挨饿受冻地往前走,有好几次几乎冻死了。但我仍继续走,因为我以为你会在路的尽头等著我。我该死掉才是,那才会如你的心,称你的意。”
她是对著他那僵硬不折的背部说的。现在她离开了,胸中的痛楚著。她已失去他,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伊林不敢违背戈瑞。他知道主人是错的,现在他更确定,但是他也确知戈瑞绝不会认错。伊林为斐娜悲伤,她不该有这样无情的待遇。若非别的女人先伤了戈瑞,他这次也许会相信斐娜,但尖刻的戈瑞已完全封闭自己,而斐娜得受其苦。
到艾西尔家的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伊林备好马车让她坐,答应等薇珞恢复体力时再替她送来。斐娜仍然没说一句话,他只好怀著一颗沉重的心离开他老主人家。
琳玲知道斐娜的情况后,就把她当病重的人般地照顾。不准她离床一步,她也没试过。她的每个任性要求都会被迎合,但她却没任何需求。她吃得很少,即使琳玲厉声责骂也没用。斐娜反而越来越虚弱了。她不做任何解释,对什么都没反应,直到蒂拉来看她的那一天。
“琳玲说你一直衰弱下去,斐娜,”蒂拉坐在床边嘲道:“那可真使我高兴呐。”
斐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毫无动容地盯著她继姐。这比一个激烈的反应更惹怒蒂拉。
“你听到没,斐娜?我很高兴你快死的,这表示你不会在附近迷走我的浩夫。而他对我的肚子这么大,确实很旁徨。”
然而斐娜仍没眨一眼,蒂拉于是离开床边去踱步了。
“浩夫对我不能再好了,他父亲也是,但我却没有你男人给你的那么美的礼物。你被宠坏了,斐娜!你从不满足!你为何逃离他呢?如今你却待在这不受欢迎的地方,每次当你在附近时,我总会失去我所有的。然而,这次不会了。我绝不让你把浩夫从我手中夺走 我会先杀了你!”
斐娜的眼睛跟著她转。“你这傻瓜,蒂拉,”她虚弱地说:“要你的浩夫?我宁愿早点死,他令我作呕!”
“骗子!我拥有的一切你都要!”
“你那可笑的恐惧是没根据的,而你的嫉妒使我恶心。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什么都不再要了。”
“甚至那个抛弃你去找别人的宝贝维京人也不要吗?”蒂拉讽刺地笑道:“是的,我知道莫娜,他曾真爱的女人。”
斐娜好几天来第一次从床上坐起。“滚出去,蒂拉!”
蒂拉走到门口,然后令斐娜吃惊地对她柔情一笑。“看来你的精神恢复了。或许现在起,你会为了气我而活下去吧?”说完她走出房间,留给斐娜一头雾水。
蒂拉是故意惹她生气的吗?难道她是不要斐娜死吗?
琳玲走进房内,脸上有著放心之神。“你终于好点了吗?”
斐娜不理她的问话。“蒂拉是怎么搞的?”
“在她腹中有生命成长时,她变了很多。当没人能找到你时,她替你担心。她对我哭诉她很对不起你,怕没机会补偿你了。”
“我觉得这很难相信。”
“我们都怕你会死了,斐娜。你所做的事真是好傻!”
斐娜叹口气躺回床上。“我做的唯一傻事就是回到戈瑞身边。”
“不,孩子。你活著,而现在你得努力恢复体力。”
“我有好多话必须跟你说,姑姑。”
“先跟爱丝说吧!她已等了好几天要跟你谈。我去找她,顺便替你端吃的来。而这一次,你得全部吃完。”
斐娜耐心地等著。她会恢复的,独吞著自怜和悲伤只会伤了她自己而已。突然艾西尔的话闯入她脑中——我宁愿让斐娜自由,也不愿她属于别人。她再次属于艾西尔,而根据他的话,他必须放她自由,即使她得提醒他。这表示她所受的苦并非完全无功。
爱丝跟著端著一大盘食物的琳玲走进房里,斐娜觉得胃中一阵饥饿,但那还可以等会儿。
“我曾杀死一个哈德的对敌,如此根据维京人的律法,我要求我的自由。”
她的话使两个妇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赶紧继续解说所遭遇的一切。“你也许不相信我,就如戈瑞不接受事实一般。但我发誓,上帝为我见证,我说的是实话。”
“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斐娜,”爱丝终于说:“你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恶劣天气情况下,你能残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是的,我承认。若非因我对戈瑞的爱,我早已崩溃了。”
“我同意爱能增添力量,它能征服不可能的障碍。”爱丝说,然后沉思地点点头。“我相信你,斐娜。但别人就不会了。”
“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你丈夫必须相信我。我受不了我所熬过的毫无所报,我必须要回我的自由。”
“我会把你的事告诉他,斐娜,但他是否接受并没关系。你已经是个自由人,从我儿子舍弃他对你的所有权那天起,你就是了。”
斐娜的新身分在她完全复原之前并没影响到她。如今她自由了,但在这里她承受艾西尔·哈德的照顾,吃他的食物,睡在他家。这种依赖开始噬咬著她内心。她不想再欠这个人的人情了。
开春已两个月,斐娜去找爱丝,她必须要求工作以减轻心理负担,但她在这异国又无处可去,所以被迫待在这里。然而她不能再无功受禄了。
“夫人,”斐娜不情愿地开口,“我不能继续接受你款待,而不付出些费用。”
“没必要的,斐娜。”
“不,我觉得很必要。我是你家的一个负担。”
“你是个客人,斐娜。没听说过客人要付费用的。”
“那我必须离开这里。”斐娜坚决地说。
爱丝皱眉轻摇著头。“我丈夫就说过你会这样。”
斐娜一时愣住。“他怎么知道?”
“他以能预测你的行动为傲呐,他认为你的勇气和傲气是高于一切的。”
“所以他知道我不会在这里久待?”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爱丝承认著,“虽然我不相信在你无处可去的情形下,你会那么急著离开这里。”
她的话刺著斐娜。“我不得不如此,夫人。我一生都被傲气支配著。”
“我明白,斐娜,我批评你真抱歉。我也曾像你这么傲,但我学会缓和它,希望有一天你也会。”
“我明天就走,多谢你的照顾。”
爱丝微笑地摇摇头。“如果你决心这么做,有个木屋你可以住到春天。”
斐娜松了一口气。“只到春天?”
“不,任你住多久,斐娜。但我丈夫要我告诉你,春天一到,若你愿意,他会送你回国土。”
斐娜一听这消息心情很复杂。离开这里曾是她唯一盼望,然后她爱上了戈瑞。而今呢?就算她和他远隔异国又有何关系呢?他们之间早已隔著一道满是怨恨的深海了。
“斐娜,那是你要的吗?”
“是的。”她的回答犹如耳语。
“但那里没人等你回去了,不是吗?”
“是的,”斐娜垂下眼皮答道:“然而这里也没人。”
“你姑姑在这里——还有你姐姐。而我也开始爱你,关心你,因为我儿子——”
“不要提起他!”斐娜愤怒地打断。“他是我所知最可恨、可恶的人!”她住口咬著唇。“原谅我,他是你儿子,我想在你眼中他不会有错的。”
“不,我儿子做了很多我不悦的事。”爱丝承认著。
斐娜强迫自己不想戈瑞。“我姑姑呢?你会放她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不知道,孩子。她和我已成好友,但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她。我会考虑考虑。”
“还有我姐姐,及我村里的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已有新家了,斐娜。据我所知,她们在这里很快乐。”
“当奴隶?”她忍不住口气中的讽刺。
“这话题你争不完的,斐娜,我知道你的感受,你也知道我观点。那些女人并不比以前过得差。至于你姐姐现已不能释放了,因为她怀有我大儿子的孩子。再说,我不认为她会想回到一个损毁的地方去。”
斐娜打颤了,她没想到那点。她必须再建一个新家,即使大宅还在,她也受不了独自住在那里。“你说有间我能住到春天的木屋?”
“是的,离这儿不远,在小湖边。”
“当然我住这木屋会付代价的。”
“当然。”爱丝知道争也没用。“以前住的那家人付出他们夏作的一成。但既然你做不来,我想一星期两件毛皮就足够了。我知道你从小就会打猎,这对你不会太难的。”
“不,那太少了。一星期我给三件。”
“斐娜!”爱丝训著。
“我坚持。”
老妇只好笑著摇摇头。“那我坚持供给你盐,因为你腌r时得用不少。还有谷类和乾菜,你总不能只吃r过活。”
斐娜满意地点点头。“我同意。而到春天我就有足够的皮毛付船资了。”
“那没必要,艾西尔不会收的。”
“不管,我必须这么做。”说完她转身走了。
小木屋完全适合斐娜的需要,而且在她到达之前已被清理乾净。它小得刚好一炉火可暖和之,还接近猎物繁生的森林。屋内有整套的烹饪铁锅,清洁的毛毯,打猎的器材,甚至有软棉作成的换洗衣物。
唯一没供应的是洗澡的浴盆,但斐娜想那是因为小湖就近在眼前。然而,湖水现已结成冰,这种天洗冷水澡并不好玩。她会暂时擦澡,等天气暖了再说。
斐娜像小孩般兴奋地住进新屋,现在她已独立,完全自力更生了。她浸沉于她的新自由,但这并没持续多久,寂寞就渗入了。由于完全的孤独,她经常忍不住去想戈瑞。有一天当他们满怀敌意,没说句话地在森林中错身而过后,她的思念变得更难忍。
她只能每天催自己去打猎,然后忙著剥皮和腌r,直到精疲力倦才上床。她的日子过得很单调,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只为了不要胡思乱想。
逐渐增长的日光融化了冰层,但天气并没较暖和,所以斐娜仍没到湖里洗澡。接著花苞开成朵朵鲜艳的花,雪也不见踪影。春天已来到挪威了。
有天当斐娜看到门前停著一辆马车时,她高兴得雀跃。她希望那是爱丝或琳玲带来艾西尔很快就开航的消息,但由于她是那么渴望有伴,所以当她发现那是珍妮和玛佳时,她一点也没失望。她们正从伊林驾著的马车上跳下。
一阵热烈招呼后,斐娜请他们入内,庆幸自己有很多食物可招待他们。伊林也带来一瓶戈瑞赐给他的酒,他们一起为彼此的健康乾杯。然后伊林不顾斐娜反对,到外头去替她劈柴,因为他杂在一群闲聊的女人中很不自在。起初珍妮和玛佳畏于斐娜的新身分而疏远,但当她们多喝几口酒觉得斐娜很真诚时,她们的不安就消失了。
话闸一打开就没完没了的,谈及戈瑞的狂饮和暴怒,还有他曾越过峡湾回来后更变本加厉;也谈到布格辛族和哈雷族的不睦。当谈到挪威的习俗时,伊林也加入了。他们说这里刚出生的婴儿若体质衰弱就会被舍弃处死,只有强壮的婴儿才会被其父亲接受。因为挪威是个天寒地冻的地方,若非有强壮体魄是难以长存的。
斐娜招待他们用餐时,双手是颤抖的。她曾那么高兴看到他们,但现在她只愿他们没来过。他们所说杀死婴儿的话题使她非常难过,胃翻腾得食不下咽。
其他人却一点也不为那话题所影响。伊林沉思般地盯著斐娜看,她想避开他的眼光而离开餐桌去清理。过会儿,她仍发现他正盯著她,于是受不了了。
“你为何那样看我?”她质问道。
“你怀孕了吗,女孩?”
斐娜根本连自己都不承认,她若如此才该死呐。
“不,我没有!”
“我也想这么问的,斐娜。你似乎胖不少。”玛佳说。
“我说没有!”斐娜叫著,下意识地用手遮腹部。“我告诉你我没怀孕!”
所有恐怖的可能性在她脑中转著。戈瑞因恨而拒认她的婴儿;像蒂拉一样被迫留在这里。这不会发生的!春天来了,她就快回家,非常快了。
他们在她发脾气之后就走了,心中并不相信她的否认。
斐娜一夜难眠,满脑子都是恐怖的幻想。到了早上,她已达成极度不安的情况,因失眠而憔悴。她终于接受事实——她怀孕了。
“小孩,小孩,”她懊恼地说:“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捉迷藏了。天!我不要做妈妈!我不知怎么做!”
她整夜都是这样哭叫著。艾西尔必须快点出航,在没人看出她的情况之前。她必须远离这鬼地方,在她族人中生她的孩子,如此她就不必担心婴儿的生命。
斐娜准备要出门,当她打开门时,她觉得异教神在与她作对,土地上盖满一层新降的白雪。都已春末,它怎么能下雪?她不讲理地想著。
她一时惊慌,骑上马直奔艾西尔家。她找到爱丝和蒂拉在一起,她们正缝著小婴儿服。蒂拉知道若她孩子不够健壮时会有何命运吗?爱丝知道吗?斐娜盯著那小衣服,一时忘掉为何而来。
“你脸好红,斐娜。”爱丝停下工作说。
“想必是火光的缘故,夫人,我很好。”斐娜心有鬼。
“但愿我们都是。”
“夫人?”
“哦,我丈夫病了。不严重却起不了床。”
“他多快能好得出航呢?”斐娜焦急地问。
“不会太快的,斐娜,但也不会太久。船一直都在重新磨亮,直到这场突来的风雪才停工。如今人手得等到天亮再暖时才能继续。到时我丈夫也该好了。”
“但到底多久?”
“我想是夏初,那时正是出航的好时机。”
“夏天!我不能等那么久,夫人!”斐娜不知不觉地提高声音了。
“怎么啦!斐娜?”蒂拉问道:“知道你不会这么快走,我很高兴呐。我生的时候,你会在这里陪我。”
母性真是改变了蒂拉,她不再口舌尖刻,满心仇恨,至少她真的很快乐。
“看来我只有留下别无选择了,不过留下来看你生产的确是件乐事,蒂拉。时候到时你叫我,我会尽所能帮助你的。”我会注意你孩子的安全,她沉默地自言著,然后跟她们道别。
当斐娜出门准备走时,她看到戈瑞的眼光,却因那冰冷而打颤了。她转身走回大厅时,想躲、想逃,逃得远离那比拳揍更伤她的神情。但文瑞的声音再次阻住她,那轻柔的口气折磨著她。
“让我扶你下马,。”
斐娜心碎了。他说她的语言,不是他的,为了让她听懂每个宇。他故意以莫娜来刺激她。他怎能原谅她而不原谅我呢?她内心哭叫著。
“你说什么?戈瑞?”
“让我扶你下马,莫娜。”他以自己的语言答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莫娜颇有自信地说:“当我知道你抛弃那居尔特女人时,我就知道你又会是我的。”
“真的吗?”
斐娜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跑过大厅,没理爱丝和蒂拉的呼叫地奔出后门。她泪流满面地一直跑到马棚去。
当戈瑞看到斐娜走了时,他很快地放开莫娜的手。他狠狠地盯著她刚站的地方,有如她还在,想要去摸触她,却很清楚他若靠那么近,他会杀了她。
“哎,扶我下马呀!。”
戈瑞转身怒瞪著莫娜。“我想做的是杀了你!”
“你——你怎么搞的?”
“绝不要再从路上跟踪我,莫娜!如果你还要命的话,就不要再靠近我!”
“但——但我以为你原谅我了!”她哭叫著,“你对我笑,你没向我吼,直到她——”莫娜倒抽著气。“难道你是做给她看的?”
“小心点,莫娜,”他冷斥著,“我受不了你!”
“戈瑞,求你。你必须原谅我的过去。我们曾共享一份爱,你忘了吗?”
“不,我记得你爱的誓言。”他声音低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然而你却一见有钱人就变心了。”
“我改了,戈瑞,财富对我不再是重要的。”
“你已拥有,当然说得很轻松。”
“不是那样,戈瑞。我要你,我一直都要你。”
“而我也要你——当时,现在我宁愿死也不要你了!”
“不要这样说,戈瑞!”她哭叫著。
“去吧!莫娜!”
“都是因为那外国女人,你才不原谅我,她到底对你施了什么咒?”
“没施咒,她对我而言已死。你们两人都不会得到我的原谅。”
“你——”他朝马股一拍,切断了她的话。那匹马惊奔出庭院,莫娜一面控制著它,一面又回头看。戈瑞厌恶地转过身,走进大厅,压抑下怒气走向他母亲。但看到斐娜的姐姐那满足于她这里的新生活,却只增加他的苦涩。为什么就只有斐娜一个不能适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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