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古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众女眷皆知著名美男子江守备要来了,皆整衣摸发翘首期待。
慧雅也不禁抬眼看了过去。
不多时,随着一阵不急不缓的靴子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武官服饰的英俊青年进了上房,神情严肃地向众女眷团团一揖,然后便退了下去。
慧雅:“……”若是朱俊来给女眷见礼,不知要趁机“叽叽呱呱”说多少句呢!
她又想到了赵青,心想:如果是赵青呢?
赵青一定也是江守备这个样子,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出来晃一圈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慧雅心里甜蜜得不得了。
兰氏一眼瞥见慧雅洁白细腻的脸颊上一对梨涡时隐时现,显见是在笑,便笑着道:“外子一向拙嘴笨舌,不大爱说话,你们可别取笑!”
众女眷纷纷笑道:“哪里哪里,美男子被大家看得害羞了嘛!”
说的兰氏也笑了。
一时之间,大家起来宽了衣,一起去了后花园的赏花厅。
因为今日既招待男客,又招待女客,所以守备府的小厮们用锦障把后花园一分为二,女眷从东夹道进入,在东半部分饮宴;男客从后花园西门进入,在西半部分吃酒。
赏花厅里总共摆了六张檀木八仙桌,上面酒菜停当,众人依次坐了。
慧雅依旧与兰氏和王氏一桌。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自便,可以赏花,可以吃酒,可以随意游玩,自在得很。
与慧雅同桌有一位周台官娘子,是携了未出嫁的女儿过来的。她拿了一粒炒白果,一边剥,一边笑着问兰氏:“兰娘子,今日男客都来了哪些呀?”
兰娘子笑着道:“我们老爷在县里的那些同僚,基本上都来了。”
周台官娘子小眼睛瞬间变得贼亮:“县尉小赵大人来么?”
听到周台官娘子问小赵大人,席中女眷纷纷竖起了耳朵。
兰娘子秋水眼扫了一圈,微微笑了:“赵大人也来了,听说是刚到。”
周台官娘子抚掌大乐:“这感情好!”小赵大人生得真好,据说未曾婚配,如果能够……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畅想着那种可能性,脸上的笑容愈发加深。
慧雅听说赵青也来了,心跳骤然加速,脸上微微浮起了一层红晕:赵青还不知我已经赎身了呢!
赵青骑着马带着丁小五和丁小四来到了江守备府,被江守备亲自迎到了书房坐下。
江守备也来自东京,知道赵青底细,很是重视赵青,命小厮奉上了清茶,自己坐下陪赵青说话。
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又有客人来了,江守备只得起身迎客去了。
赵青端坐在圈椅内,手中摆弄着小几上的青瓷茶盏,候着丁小五过来。
丁小五没过多久便进来了,低声禀报道:“禀大人,孙姑娘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守备府后花园东边的赏花厅。小的找江真打听了,今日男客会去后花园西边的木樨堂,中间用一道锦障隔开。”
赵青凤眼微敛看向丁小五。
丁小五心里一凛,忙老老实实道:“禀大人,据江真所说,花园里假山下面是守备府的暖房,暖房有东西两个门,可以连通东西花园,外人都不知道。”
赵青沉吟片刻,道:“你去安排吧!”
丁小五答了声“是”,自去安排此事。
又吃了一阵子酒,兰氏叫上慧雅和王氏一起去赏菊。
此时正是七月时候,菊花其实还不到花期,可是守备府的花园里菊花已经开始次第盛开了,有的花瓣一层赶着一层,向外层层涌去;有的像一个个用象牙雕刻成的球,在秋阳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有的花瓣似一根根浅紫色的绸带,在秋风中随风摆动,煞是美丽……
秋风中隐隐传来两个粉头悠扬的月琴声和缠绵的歌声:“……满城风雨近重阳。夹衫清润生香。好辞赓尽楚天长。唤得花黄……”
慧雅随着兰氏和王氏慢慢踱步,倾听着隐约的歌声,欣赏着美丽的鲜花,心里打算也在自家院子里种几丛菊花。
活着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能够听到这么美的歌,能够看到这么美的景,能够拥有喜欢的衣饰,能够吃到美味的菜肴,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好好地活下去。
兰氏要去前面掐一朵雪菊,王氏也随着去了,慧雅立在原地听风中传来的《画堂春》,一时众人走散了。
慧雅正在细听歌声,忽然被人拉了拉衣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圆脸圆眼睛的小丫鬟,身上穿着守备府的丫鬟制服红衣红裙。
小丫鬟屈膝行了个礼,低声道:“孙姑娘,赵大人请您去假山下暖房见面。”
慧雅一愣,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这个小丫鬟。
小丫鬟情知慧雅怀疑自己,抿嘴一笑低声道:“奴婢是小四哥哥安排进来的。”
说着话,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绣一丛修竹带玉色穗子的荷包递给了慧雅:“这是小五哥哥给奴婢的信物,让交给姑娘。”
慧雅接过荷包,早认出是自己给赵青的那个荷包。
她细细翻看了一番,确定无疑之后,把荷包塞进了袖袋里,这才轻声道:“你在前面带路。”
小丫鬟分花拂柳,避开人群带着慧雅走在僻静之处,很快便穿过茂盛的女贞丛到了山子洞前,回头笑着道:“这是府里的暖房,夏季我们娘与大人常住在里面避暑,秋季就锁了门,不让人随意进出。”
她说着话,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轻轻推开了山子洞的门:“孙姑娘,奴婢在门外等着您。”
她又笑着补了一句:“奴婢叫阿玲!”
慧雅立在洞外,就着从树丛中漏下来的日光往里看。山洞外面看着古朴,里面却甚是洁净,地下铺着碧色地毡,两壁贴着玉色轻纱,看起来很是雅致。
她看着洞中景象,却始终没有抬脚进去。
小丫鬟阿玲没想到慧雅如此警觉,不由一笑,当即轻轻拍了拍手:“小五哥哥在么?”
丁小五很快便小跑跑了过来。
他一见慧雅,便笑着行了个礼,道:“孙姑娘,我家大人很快就过来了!”
丁小五话音刚落,山洞里面便传来由远而近的靴子声,没过多久,头戴黑纱幞头身穿白绫圆领便袍做书生打扮的赵青便走了出来。
慧雅抬头看他,见他凤眼幽深俊脸平静衣履洒然,心中立刻放松了下来,福了一福,仰首甜蜜蜜笑着看着赵青:“见过大人。”
赵青看她娇俏可爱,心里不禁一甜,却因丁小五和阿玲也在,故作严肃地“嗯”了一声。
丁小五忙一拉小丫鬟,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女贞丛外面望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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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雅起身打量赵青。
赵青今日穿的是她亲手做的衣服,外面是那件白绫圆领便袍,慧雅在用皂色丝线在领口绣了云纹,而从领口处可以看出里面穿是慧雅给他做的白绢中衣。
想到赵青贴身穿的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慧雅心里一甜,不禁有些旖旎之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赵青见慧雅害羞低头,心跳有些加速,伸手握住了慧雅的手,牵着她往洞中走去。
慧雅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被他完全包住,任凭他牵着进了山洞。
刚走到洞中,赵青就停住了脚步,一把把慧雅抱在了怀中。
他的个子太高了,抱得又紧,慧雅只能到他的下巴,有些难受,便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试图去推赵青。
赵青呻吟了一声,伸出左臂圈着慧雅纤细的腰肢,把她轻轻地推向墙壁,然后左手撑着墙,右手握住慧雅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娇嫩柔软的唇。
带着青竹气息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慧雅身子有些软,被动地回应着,却发现赵青还是只会亲她的唇……
她轻笑一声,踮起脚跟,伸出手臂环住了赵青的脖子,然后
伸出舌尖在赵青湿润微凉的唇间轻轻撩拨着舔逗着。
赵青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慧雅松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嘴唇已经被赵青亲得红殷殷的,有些发肿了,嘴唇微启轻轻喘息着。
见慧雅如此媚态,赵青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马上就要挣出胸腔了,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低头再次吻住了慧雅,并在慧雅再次用舌头逗弄他的时候含住了慧雅的舌头。
那清甜的味道令他兴奋得身子都有些疼痛了,赵青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突然松开慧雅的唇一直向下,隔着玉色窄袖衫吻过了慧雅那柔软的突起……
慧雅被咬的疼了一下,忙用力取推赵青。
赵青先松开慧雅,接着又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慧雅,半天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慧雅轻轻推开了赵青,仰首看着他那亮得吓人的凤眼,低声道:“赵青,我已经赎身了。”
赵青轻轻喘息着,凤眼一瞬不瞬望着她。
慧雅有些害羞,低头道:“我今日下午就回孙家沟。”
赵青低头在慧雅额头上吻了吻,低声道:“我让丁小五去朱府接你。”丁小四年纪大了一些,不合适;丁小五年纪小,正好。
慧雅“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了赵青胸前。
赵青身上硬邦邦的,即使隔着柔然的丝绸,也能感受到他那滚烫梆硬的身体。
慧雅很喜欢闻赵青身上的味道,她轻轻嗅着赵青身上特有的清新好闻气息,却发现这种青竹般好闻的气息中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什么,淡淡的像是石楠花的香味……
她鼻子特别灵,便顺着气息往下移,试图探知事情真相。
赵青一下子羞愤交加,猛地后退了一步,转身背对着慧雅。
慧雅:“……”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是完全的明白,只是在思索着:是那个东西的味道么?有些像石楠花的气息,又有些像女贞的花香,却要淡得多……
赵青终于恢复了平静,转身看慧雅,见她正在发呆,不由脸一红,又有些害羞,便也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慧雅抬头打量赵青,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赵青抬起左手虚虚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看着慧雅板着脸交代着:“今晚丁小五送你,你先回孙家沟。待明日丁小五会去接你,你带了地契、房契去县衙备案,然后再申报户口、田地,记入手实,让孙福根据里手实给你造籍……”
他总觉得慧雅看着小小的弱弱的,需要自己保护照顾,谁知刚才却被慧雅给调戏了,所以到了现在,他的脸还有些热辣辣的,因此故意板着脸对慧雅。
?
☆、第四十四章 生如浮萍
? 慧雅知道男人自尊心很强,即使只有十六岁的赵青。她乖巧得很,一边听赵青说话,一边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什么都答应了。
见她如此乖巧听话,赵青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声音温柔:“慧雅,你再重复一遍。”
慧雅点了点头,掰着手指头一一重复了一遍:“第一,回到朱府就开始拾行李,等着丁小五去接;第二,到了孙家沟,安安生生呆在家里,明日早上丁小五去接的时候,要带上地契、房契去县衙备案;第三,要申报户口、田地,记入手实,让里正根据手实给我造籍……对吗?”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青。
赵青静静看着慧雅,没有说话。
他喉咙有些干,很想再亲慧雅一下,却怕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
慧雅被他看得脸有些红,刚低下头,她便想起了方才那个叫阿玲的小丫鬟给她做信物的赵青的荷包,忙从袖袋里拿了出来,递给赵青道:“赵青,你的荷包!”
赵青又把荷包塞回了她手里:“里面是我给你的银子……你先拿着……用吧!” 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有一种丈夫给妻子家用的自豪感。
慧雅惊讶地“啊”了一声,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赵青不欲多呆,怕于慧雅闺誉有碍,便道:“你先出去吧!”
慧雅有些不知所措,捏着赵青的荷包,慢慢向外走去。
快到洞口的时候,慧雅反应了过来,忙转身回来,把荷包又塞给了赵青:“赵青,我自己有银子,这银子你自己花用吧!”她和赵青还没有成亲,怎么能用赵青的银子?再说了,赵青只是从九品的县尉,能有多少入?却要养活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应酬开销……
说罢,她拎起裙摆,飞快地跑了。
赵青:“……”慧雅太小看他了,他虽然不富裕,却也不算穷啊!
出了洞口,慧雅随手折了一朵粉色月季花,一边悄悄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剧跳的的心,一边随着阿玲往赏花厅方向走去。
她随着阿玲刚走到一丛墨菊旁,便听到兰娘子在前方叫她:“慧雅,快过来吧!”
慧雅抬头一看,见王氏和兰娘子一人拿了几朵雪菊,正在前方不远处立着呢!
她轻笑了一声,拎起今日系的纱绿潞紬裙的裙裾,轻俏地走了过去。
王氏带着点埋怨问慧雅:“你去哪儿了?我们一过来就找不着你了!”
慧雅含笑正要开口,那个叫阿玲的圆脸小丫鬟就屈膝行了个礼,笑眯眯道:“禀王娘子,奴婢带孙姑娘去那边采月季花去了!”
王氏看了一眼慧雅手中的那朵粉色月季花,倒也没说什么。
兰娘子含笑道:“走吧!”
几个人逶迤而行,沿着菊花小径往赏花厅而去。
她们刚走到赏花厅外,便和三个女眷走了个对脸,慧雅认出对方正是周台官娘子、周台官的大姑娘和她们家的小丫鬟。
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向兰氏和王氏见了礼,寒暄起来,却好似没有看到慧雅一般,理都不理。
这样的对待是慧雅提前预料到的,因此她心平气和立在兰氏身侧,并不吭声。
王氏倒也罢了,兰氏却有些看不惯她们这做派,就牵了慧雅的手昂首径直走过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
王氏见状,觉得兰娘子不够礼貌,便笑着问周家母女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呢?”
周台官娘子笑了笑,却不肯说。她方才让小丫鬟去探过路了,虽然守备府后花园用锦障东西分开了,可是假山却是可以登上去的。她想带着女儿到假山上走一走,如果看见了小赵大人,就让女儿现身让小赵大人看看;如果看不见小赵大人,母女俩悄悄下了山就是了。
王氏见她不肯说,就点了点头,去追慧雅和兰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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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雅和兰氏并没有走远,正立在前方柳树下等着王氏。王氏刚赶过来,顺着风就传来了周台官娘子的说话声:“……一个不上台面的小丫鬟,以为成了良民,大家都忘了她的出身?呸!”
兰氏大怒,就要拉着慧雅去理论:“周家这娘们是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慧雅忙拉住了她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她都要离开了,实在是不想生事。
这时候周大姑娘愤愤不平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娘,兰娘子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抬举这样一个野丫头!”
周台官娘子哼了一声,道:“兰娘子?说得好听是守备娘子,谁知她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呀!”
慧雅闻声,轻轻松开了拉兰氏的手——周家母女既然要想作死,就让她们付出代价吧!
兰氏美丽的鹅蛋脸气得红红的,叫了一声“周台官娘子”,大步走了过去。
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正在畅快地议论着兰氏,没想到兰氏居然在身后叫她们,当即吓了一跳,转身战战兢兢地看了过来,却见到穿着大红织金通袖衣和大红缎裙的兰氏在夕阳中走了过来,不由皆是一愣。
她们再细细一看,发现兰氏鹅蛋脸粉里透红,秋水眼闪闪发光,似乎是非常生气,不由更害怕了。
兰氏大步走了过来,“啪”的一声抬手给了周台官娘子一个耳光,扬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周大姑娘脸上,打得周大姑娘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兰氏扇完周家母女,拿出一方翠蓝销金汗巾细细擦了擦手,把汗巾子扔在了地上,说了声“脏了我的手”,转身扬长而去。
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又气又怕,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氏看得目瞪口呆,都有些替周家母女俩害脸疼。
慧雅没想到兰氏如此快意恩仇,简直想要给兰氏加油鼓掌了,见兰氏走了过来,她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悄悄翘了翘大拇指,低声道:“真厉害!真解气!”
兰氏笑了,看着落荒而逃的周家母女,道:“我不主动欺负人,可若是别人欺负了我,我定要还回去,让别人不敢再欺负我!”
慧雅默默品味着兰氏的话,觉得真是大有道理。
人性有的时候很奇怪,别人欺负你的话,你一味地忍着,别人就会以为你好欺负,越发上头上脸,还不如像兰氏这样快意恩仇。
当然,兰氏之所以能理直气壮这样做,还因为她有一个兰太监这样的好叔叔,有一个江守备这样护她爱她的好丈夫……
西花园那边江守备刚向同侪们敬了酒,正要寻找赵青,小厮江真却匆匆走了过来,低声禀报道:“禀大人,赵大人有急事离开了,说改日摆酒给您赔罪。”
江守备有些纳闷:什么事这么急?赵青酒都不吃一杯就走了?
赵青几乎是纵马狂奔回了县衙东厅,先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又换了身洁净衣物,这才缓过劲来。
他端着一盏清茶刚要喝,便听到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把茶盏轻轻放在了书案上。
穆远洋的扈卫顾凌云冲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禀大人,十二公子不见了!”
赵青一惊,忙直起身子道:“顾凌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凌云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早上赵青一离开松柏林里的演武场,穆远洋就趁机打马跑了出去,顾凌云紧追不舍,一直追出了东城门又往东北方向行了十来里进了独山。
他远远随着穆远洋进了独山山谷中的一个桃林,进去后却失去了穆远洋的踪迹,寻了半日没寻着穆远洋,只得回来向赵青禀报。
赵青顿了顿,叫了丁小四丁小五进来,先吩咐丁小四道:“小四,你现在去寻蔡玉成和付春恒,让他们点齐弓手队的人听我调遣。”
丁小四答了声“是”,飞快跑了出去。
赵青又看向丁小五,沉声道:“小五,今日酉时,你带着两顶轿子往朱府接了孙姑娘,送她回孙家沟;明日辰时再去接她,带她来县衙。”去两顶轿子,一顶轿子坐人,另一顶轿子放行李。
丁小五答了声“是”,自去准备。
赵青走到墙上贴的永平县地图前,凤眼微眯盯着地图:“顾凌云,我们来确定一下那个桃林的准确位置。”
从江守备府回去,慧雅发现李妈妈已经帮她拾了大部分的行李,只剩一些细软没有拾了。
李妈妈一边打包,一边埋怨慧雅:“慧雅,不是我说你,你的衣裙也太多了!你看,都包了三个包袱了,你的棉衣还没装呢……”
慧雅颇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地听着李妈妈的埋怨——她虽然不爱买脂粉,却爱做衣服,除了府里份例的那些衣服,她这几年自己也做了好几套四季衣裙……
行李拾完毕,慧雅和李妈妈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都叹息了一声。
半晌,慧雅才道:“李妈妈,咱们去向大娘辞行吧!”算算时间的话,丁小五应该快来接了。
从江守备府回来,王氏刚洗了手抱了半日没见的贵哥一会儿,二娘董兰英、三娘朱栀子、四娘马甜甜和来府里做客的马娘子就过来了。
江守备房中并无姬妾,守备娘子兰氏也厌恶一切妾室通房,给朱府下帖子的时候根本没在帖子里提朱府的几个妾室,所以只有王氏带了慧雅去守备府做客。
王氏的丫鬟都能去做客,朱俊的小老婆却不能去,朱栀子和马甜甜她们自然有些不忿,因此一听说王氏回来,便拉了董兰英过来,名为慰问实则表达不满。
慧雅和李妈妈刚走到廊下,便听到上房传来马甜甜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看,驻足停在了细竹丝门帘外。
马甜甜正在声讨王氏:“……大姐,你带慧雅去守备府赴宴,却不带我们姐妹,你也偏心太甚了,老爷若是知道了,定然也觉得你不公平!”
听到这里,慧雅正要掀帘进去驳回马甜甜,却听得王氏淡淡道:“那你去和老爷说啊!”
马甜甜:“……”
慧雅不由一笑,拉了李妈妈的手进了上房,笑盈盈道:“大娘,我来向您辞行呢!”
王氏一听,忙抱了贵哥起身:“慧雅,现在就走?”
慧雅“嗯”了一声。
贵哥听说慧雅要走,放声大哭,在王氏怀中挣扎着要慧雅:“忒雅!我要忒雅!”
王氏被儿子哭得心里酸酸的,紧紧抱着儿子,眼泪也差点流出来。
旁边马甜甜看到了,冷笑一声道:“乡下丫头回乡下,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有什么值得欢喜的!”
慧雅因为贵哥哭了,此时眼睛也是湿湿的,闻言上前接了贵哥抱在怀里,似笑非笑看向马甜甜:“那也比一天到晚想着怎么霸揽人家丈夫强,四娘,您说是吗?”
马甜甜回过神来,顿时大怒,正要说话,慧雅却不理她了。
慧雅抱着贵哥,严肃地看着王氏:“大娘,贵哥是您的依靠,一定要看好贵哥,不要给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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